她毕竟是个女生，当时骂池羽骂得有多难听，这会儿就哭得多厉害，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是池羽不觉得她可怜，她当时那样对他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会可怜。
“我做不到，池羽，我做不到。我可以跟你道歉，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但你也就是被议论两句，并没有少块肉。论坛帖子和评论我可以删，精神损失我也可以赔偿，但是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不行！我不行！”
秦照夕有些奔溃，他是艺术系的，以后是要进演艺圈的，如果这次做了检讨，那将是一生的黑点，对他以后要走的路肯定有影响，所以他反对了。
而他这一开口，其他几人也跟着吵了起来，他们表示他们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既然池羽没有什么损失，为什么要得理不饶人。
这之后，几人的班导也表示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弄得这么难堪。说还是要为学校名声考虑，其实就是想包庇。说希望池羽能够退一步，并表示不是不道歉，只是不公开道歉。
有了这些人在前头说话，校长也犹犹豫豫，问池羽能不能大事化小。
沈瑞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这些人通通按着揍一顿，“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想欺负我们阿羽是吗？”
他作势要扑过去，却被池羽拉住，“瑞瑞，没事儿，既然学校做不了主，那我们就法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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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三个字，叫众人都变了脸色。
校长见池羽不像开玩笑，想起之前他就态度坚定，不由叹了口气。
他看向秦照夕等人，语气强硬，“就这样，现在立刻把网上的言论删除，再开贴道歉，明天召开全校师生会。”
“校长！”秦照夕脸色煞白，惊呼出声，“我不要！”
校长没理他，捏着眉心劝池羽，“池羽啊，毕竟都是同学，何况人非圣贤，就不用闹到法庭了吧？”
池羽嗯了声，“只要公开道歉恢复我的名誉，我可以不过多追究。”
“你这还叫不过多追究？”旁边金穗泪水刚止，突然抬头冲池羽大吼，“你让我们公开道歉，就是想让我们沦为同学们的笑柄，从此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简直恶毒至极！”
“原来这叫恶毒。”池羽勾唇，露出嘲讽的笑，“那你污蔑我让我被议论，被指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很恶毒呢？”
金穗怔住，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呸！”陈浩这时也站了出来，“空穴未必来风，你池羽本来就不无辜，何来污蔑之说？上周星期五我还看见你上了有钱男人的车，你敢说他不是包养你的金主？”
“就是，我们也看见了！”陈浩的朋友连忙帮腔，“你们举止十分亲密。”
秦照夕听罢见缝插针，“校长，虽然我们无中生有确实做错了，但我们说的未必就不对，池羽他确实私生活有问题。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必要向这种人公开道歉，相反，池羽的做派扰乱了学校风气，他才应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
此话一出，一片附和声，“对，校长，这件事您可得弄清楚了。”
“校长，我相信池羽不是这样的人。”姜芝忙为池羽担保，她扭头看着池羽，“池羽你说，老师信你。”
池羽抿了抿嘴，“他不是我金主，是我朋友。”
也就是说，确实有这件事。
陈浩以为抓住了池羽的把柄，嘚瑟了起来，“你确定是朋友？我可是听到他说‘我的人’。”
“就是，什么朋友会牵手？”狐朋狗友再次帮腔。
“什么朋友会给你买新衣服？”
一连串的质问后，其他以为逃不过公开道歉的同学们似乎有了底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后，开始吵了起来。
大致意思和秦照夕说的差不多，既然池羽本来就作风有问题，那他们也不算造谣污蔑，顶多就是夸大其词，无中生有。像A大这样的学校，哪里容得下池羽这样的学生，要么公开做检讨留校观察，要么直接开除得了。
姜芝听到这些话脸色铁青，她瞪了眼这些人，正打算让池羽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做个证，谁知沈瑞却突然道：“我看你们永远改不了信口胡诌，人云亦云的臭毛病。怎么，你们自己告白不成功，就不许我们阿羽有男朋友了是吗？”
“你是想说，那人是池羽的男朋友？”陈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就笑了，“沈瑞，我怎么没发现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这么大呢？”
“怎么，你不信？”沈瑞瞪圆了眼睛。
“你觉得可能吗？”陈浩早已先入为主，认定池羽和季林衍关系不单纯，根本没想过两人也许真的在谈恋爱。
沈瑞咬牙切齿，他指了指陈浩，“你等着！”
他转过身，叫池羽，“阿羽……”
池羽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那些刚刚还心虚害怕，似乎真心愧疚悔过但现在却又对他恶语相向的造谣者，又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校长和那些没打算出口制止的班导们，心中恼怒不已。
“如果我证明，我没有被包养……”
“那我们就公开道歉！”陈浩抢先说，毕竟之前最坏的结果也是这样。
其他人再次跟着附和，就连秦照夕在想了想后，也点头。
池羽勾唇，没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就这么算了呢。
季林衍刚签完几个文件，宋城敲门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
“总裁，这是您让我查的关于夫人在学校的事情，内容可能有点……不适。”
季林衍冷冰冰地嗯了声，面无表情地将资料翻开来看，越看，脸色就越沉。
宋城有那么几个瞬间甚至感觉到了杀气。
空气极度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纸张翻过的声音。
突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季林衍蹙了蹙眉，看了眼手机屏幕，是池羽打来的。
他将资料合上，舒展开了眉眼，但语气却很淡漠，“怎么了？”
“那个……你这会儿忙吗？”池羽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期待。
季林衍看了看行程表，待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不忙，你说。”
“能来学校一趟吗？有点事，需要你帮忙澄清。”
“……好。”
季林衍挂断电话，交代宋城通知下去，会议推迟到明天。然后从他手中接过车钥匙，自己开车前往A大。
季氏集团在市中心，A大偏南一点，距离不算远，加上这会儿是下午三点过，道路并不拥堵，季林衍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他根据池羽的提示，到了校长办公室，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很多人，很嘈杂，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意思听懂了，全都在对池羽咄咄相逼，质问他和池羽的关系，时不时夹杂着几句污言秽语。
他侧目看了看门口的牌子，确实写着校长室。
他冷酷地勾起了嘴角，十分有教养地敲了敲门示意，“小羽……”
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屋内的人瞬间哑口无声，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霎时间，除了已经见过他的沈瑞、陈浩和陈浩的朋友外，其他人都惊住了。似乎没料到池羽的金主居然会这么年轻，这么帅，这么有气质。
这其中，金穗更是觉得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季……”校长也是震惊的，但他震惊的不是季林衍的长相和气质，而是季林衍的身份。
他猛地站起身，正准备迎上去，却见季林衍走到了池羽面前，温柔地摸了摸池羽的脑袋，“怎么？打架了？”
校长瞬间禁声，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带着些诧异，又带着些审视。
池羽搞不懂季林衍突然的举动，对他温柔的语气也存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打架，是我单方面打了别人。”
季林衍听罢笑了，“那就好。”
单论武力值，他相信没几个人是池羽的对手，毕竟曾经可是校园扛把子，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不过……他半眯着眼睛，冷冷扫过处在震惊中的一众人等。
“怎么，你这是一挑多？那这些人可就太弱了，这么多人打不过你一个，也好意思告状告到我这里？”
“什么打架，你不要胡说！再说，我们是那种打架打不过就叫家长的人吗？”陈浩跳脚，毕竟他真的被打了。
季林衍轻掀眼帘，冷冷地看向他，“是。”
“你！”
池羽看了看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说什么的陈浩，扯了扯季林衍的衣服，“他们非说你是我金主，说我被你包养，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证明一下，我不是那种人。”
池羽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他不想季林衍知道太多，所以直入主题，打算证明清白后就走。
至于后续的事，到时候再说。
季林衍蓦然沉脸，脸色阴沉，“他们这么说？”
池羽咬着下唇，轻轻嗯了声。他觉得这样的季林衍有些可怕，不自觉地松开了牵着他衣服的手。
季林衍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有些后悔没沉住气，吓到了他。
他转过身，面向众人，冷冷开口，“我和池羽关系清清白白，不是你们三两句话就能抹黑的。还有，关于你们造谣污蔑池羽私生活混乱，淫/秽不堪等言论，我已经收集证据，到时候法院见！”
季林衍根本懒得搭理这些人，他来之前就从池羽那句‘需要你帮忙澄清’中大致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再看到这些人的面孔，基本同宋城给他的资料吻合，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想给池羽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季林衍的媳妇儿只能自己欺负，别人、没资格！
季林衍拉着池羽要走，谁知沉默许久的金穗又忍不住开了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清清白白会牵手？清清白白池羽的嘴会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肮脏的交易，你现在这么做也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体面而已，但不能否认，池羽确实是个烂货！”
她越说越激动，她不甘心，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这么优秀的人会是池羽的男朋友，池羽明明是被他们踩在脚底的山鸡，怎么能突然变成凤凰。
如果池羽真的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那她当初骂他勾引吴明的那些话，那些举动，岂不显得很可笑。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这个男人比吴明强了不止一点点。
“烂、货？”季林衍生气了，突然之间满身戾气。
他眼神阴鸷，直勾勾看着金穗，“你想要证据？好，我给你！”
季林衍将手伸向西裤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的小本子，放在校长的办公桌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季林衍，是池羽的，合、法、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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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只是季家的体面而已
雨后的天碧空如洗，细浅的彩虹挂在天边，和着刚冒出头的日光，消减了些闷热，意外温暖。
A大通往校门口的绿荫道上，沈瑞满脸兴奋，“太他妈解气了！”
他想着刚刚在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激动得恨不得跳脚。
池羽冲他笑笑，半抬着眼帘悄悄打量走在旁边的人，满心不解。
季林衍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人对他做的事？不仅收集了证据，还仿佛知道他所谓的帮忙澄清指的是什么，居然连结婚证都带了。
想想那些人不可置信及懊恼后悔的表情，不可否认的，池羽感觉到了莫名的舒畅。
还有季林衍的那句“稍后法庭见，绝不和解”，也让他无比畅快。
可笑的是那些人的班导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才又像是长了嘴巴，拿出师长的姿态谆谆诱导，说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能改那就善莫大焉”，还说什么“他们还小，何必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这个时候，他们又似乎都能够接受公开道歉了。
然而，还没等池羽轻飘飘地怼回去，季林衍就讽刺地开了口，他说：“是啊，二十多岁而已，可真小。可再小也成年了，能够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网络并非法外之地，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末了，还将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班导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校长身上，满目鄙夷地道：“全国第一学府，也不过如此！”
那姿态或许高高在上了些，倨傲了些，狂妄了些，可池羽分明看见校长脸色僵硬，没有愤怒，只有羞愧。
然后，季林衍拉着他，丢下一众脸色煞白的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校长室。
有点霸气！确实解气！
池羽朝季林衍靠近了些，微微弯着嘴角，“季林衍，谢谢你。”
毕竟他和季林衍的婚姻是建立在报复之上，他还肯这么帮助自己，这句谢谢是应该的。就像他帮他将户口从池家迁出来，并让池家签下收养关系解除证明一样。
季林衍瞥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不合时宜凑上来的沈瑞给打断了。
“阿羽，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拿奇怪的眼神看你，再也不会……”
“瑞瑞，谢谢。”池羽不想再提这个，他不想让季林衍知道他过得有多糟糕，所以他打断了沈瑞的话，“谢谢你一直信任我。”
“嗨，咱俩天天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你？说什么信任不信任。”
天天……在一起？
季林衍眸光暗沉，满脸不爽，他觉得沈瑞碍眼极了，恨不得套个麻袋将他扔得远远的。
季林衍将审视加仇视的目光落在沈瑞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遍。
长得倒也帅气，身高也还行，看上去很活泼，精气神很足。
只是……
季林衍突然挺直了腰杆，缓缓将翻江倒海的醋意压回去。
只是沈瑞一看就是被压的那个，所谓00恋永远不会有结果，他相信池羽和沈瑞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或者更恰当地说，他确定沈瑞对池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所以，他又觉得沈瑞或许并不是特别地碍眼。
三人出了校门，并没有上那辆黑色迈巴赫，而是过了马路，去了街对面的饭馆吃饭。
期间，沈瑞抵挡不住好奇心，追问了季林衍和池羽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结婚的过程。
池羽之前对沈瑞说过，他们谈了六年。他怕季林衍直接来一句“我们的婚姻是因为被背叛和报复”，那他以后还拿什么脸去面对沈瑞。
所以他抢在季林衍开口前道：“瑞瑞，这事儿我明天再跟你好好说吧，今天闹了一下午，这会儿实在有点困，咱们赶紧吃好吗？”
沈瑞噘着嘴，一脸好奇心没被满足的不开心，但还是低着头开始扒饭，“好吧。”
谁知他正失落呢，季林衍却放下筷子开始陈述起来。虽然平铺直叙没什么情感起伏，但好歹将他和池羽之间的事给讲清楚了。
当然，沈瑞听到的是美化过后的版本。差不多跟池羽说的一样，他们相恋六年，因为家里催婚才在池羽没毕业时扯了证。
沈瑞感动于他们美好的爱情，一脸满足与艳羡，胃口大开吃了整整三大碗米饭。
池羽有些心虚，但他绝对不会不打自招实话实说。
他感激地看了眼季林衍，以为他是在替他保留面子。
殊不知，季某人只是想告诉沈瑞：我和我媳妇儿感情稳定，若是你没有想法最好，有想法趁早死心。
饭后，沈瑞回宿舍，池羽和季林衍回家。
天边的彩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晕染开来的晚霞。
池羽再次跟季林衍说了谢谢，毕竟如果没有他，他可能还要跟校长他们周旋很久。
季林衍这会儿却冷酷了起来，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并没有给池羽一个眼神。
“你现在是季家的人，怎么能够容许被这些不知所谓的学生欺负。”
池羽淡淡地勾唇笑了下，没再说话。
他本来还以为季林衍帮他收集证据告了那群造谣者，又在沈瑞面前替他保留尊严，是因为多少还在乎，心里隐隐有些高兴。
没成想是他想多了，季林衍维护的，只是季家的体面而已。

第18章 死鸭子嘴硬
回到家里池羽先去洗澡，发生了下午的事让他有些疲惫，洗完澡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复习功课，吹干头发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季林衍会知道他在学校的情况肯定同样是因为调查过他，但是他时刻将结婚证带在身上是不是有点奇怪？
池羽习惯性抿了抿唇，侧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算了，管他的。或许是正巧扯完证后忘在了车上也说不定，他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关于结婚证放在哪里的印象。
浴室里的水声每晚都会这样响起，池羽被扰得心烦，将空调被盖过头顶，试图遮住耳朵，以防自己胡思乱想。
但好像又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他想得更多了。
想到五年前故意不带睡衣进洗手间，故意不穿裤子只穿着季林衍的衬衫在季林衍面前晃，假装崴脚要季林衍抱，然后凑上去亲季林衍，撩他衣服，最后两个人滚作一团，却除了交换一个黏湿腻歪的吻外什么都没做。
又想到了新婚的晚上，那个激烈却克制的吻。还有今天早上，他被季林衍压在衣帽间的简易沙发上又凶又急地啃、咬。那时候的季林衍明明是有反应的，他的眼里充满了情和欲，这就证明……
池羽睁开眼睛，好像想通了什么。
如果纯粹是报复，季林衍大可像那些造谣者所说，拿钱包养他，成为他的金主爸爸，对他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而不是非要威胁他娶他。
而且既然是报复，那怎么解释他帮他从池家脱离出来的事？怎么解释今天在学校为他出气的事？
这摆明就是……还在乎，还爱。
“说过多少次了，睡觉不要蒙头！”空调被突然被拉开，季林衍有力的大手卡在池羽的腋下，将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池羽脑子转得极快，只要将固有的季林衍娶他是为了报复的想法抛开，似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起来，那么明朗，充满了绚烂的色彩。
池羽在季林衍即将松开他的瞬间猛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抬起头，笑眯眯地望进季林衍淡漠的眸子里。
“季林衍，你不是要行使做丈夫的权利吗？为什么不行动～”
声音黏黏糊糊的，尾音如五年前每次撒娇那样向上扬着，漂亮的眸子眨啊眨，长长的睫毛挠得人心直颤，勾得人口干舌燥。
季林衍很想黑脸，很想继续淡漠下去，但他做不到。面对池羽的刻意勾引，他总是很容易败下阵，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旧是这样。
不过五年前他忍了，毕竟那时候他们刚成年，他不想伤害池羽、唐突池羽。但是今天，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夫，他不想忍了。
他深深看了池羽一眼，用细长的拇指和食指捏着池羽的两边嘴角，一字一句道：“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待会儿可别哭。”
池羽是怕疼的，至少五年前很怕疼。哪怕手上长了个倒刺，都要抱着季林衍委委屈屈地哭诉，然后让他给他剪掉。
池羽又眨了眨眼睛，嘟着嘴含糊不清地道：“季林衍你装什么装，你以为你天天冷着脸对我我就不知道你其实……唔……唔唔……”
话还没完，嘴就被堵住了。
季林衍松开捏着池羽嘴角的手，改为压着他的后脑勺，将他一把扣进怀里，低头含上了他的唇。
池羽本在说话，嘴唇微张，正好给了季林衍长驱直入的机会。
唇齿缠绕，带着些发泄般的狠厉，一如早上时的又兇又急。
池羽有些吃痛，他推了推季林衍，语带抱怨，“季林衍你现在是不懂得什么叫温柔吗？”
“对你为什么要温柔？”
还嘴硬！池羽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你不对我温柔点，咱俩就离婚！”
季林衍脸色一沉，手上力道重了几分，强制性压着池羽将两人的额头相抵。喘着粗气道：“那要看你离不离得掉！”
“痛啊，痛死了！”额头碰的一声响，疼得池羽泪眼汪汪，“季林衍你混蛋，你故意的。”
两人离得很近，气息交织，明明是十分暧昧的姿势，却硬生生叫池羽给打破了。
季林衍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突而短促地笑了声，“这就痛了？别急，痛的还在后面。”
季林衍将池羽顺势压倒在床上，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精壮的身躯直接压了上去。
“第一次吧？”明知故问。
池羽在他的肩上狠狠咬了口，梗着脖子回：“不是！你不知道吗？我换了很多金主爸爸。”
季林衍的脸色因这句话越发黑沉，他再次捏着池羽的两边嘴角，用了很大的力气，眼神也很凶狠，“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话，后果自负。”
池羽蓦然心惊，他觉得季林衍多少有点不对劲。以前永远都是稳重中透着温柔，现在整个人日常一副冰冷面孔不说，有时候还满身戾气。
他作势咬了下季林衍的虎口，没成功，嘴角却疼得厉害，不由红了眼睛，“不说就不说，你别捏我嘴，痛。”
“现在知道痛了？不是嘴上没把门的时候了？”季林衍松开他，用湿漉漉的舌尖在他嘴角落下一个色/q的吻。
池羽被激得可耻地有了反应。
他再次伸手勾着季林衍的脖子，正打算回敬他，谁知这时电话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季林衍的。
池羽憋着口气，没好气地推了推身上的人，“你电话响了！”
季林衍见他一脸欲求不满，开始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下面的那个。
他伸手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了眼，见是季妈妈打来的，立马就收了眼里那股子不满的情绪。
他从池羽身上下来，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池羽瞪着他的背影，很快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因为季林衍昨天推了个会议，今天需要早早到公司开会，所以没有送池羽去学校。
池羽原本想着自己扫个单车也很快，但季林衍不同意，坚持让宋城送。
而和池羽一起到的，还有很多份律师函。
季林衍说绝不和解并不是开玩笑，他可不管那些造谣者以后会面临什么，池羽这一年遭受的侮辱、谩骂与误会，他们必须偿还。
校长室满是哭泣声，没有人在意。
校长起初也是有些不满的，这事要是闹到法庭，那就说明直接将A大送上热搜，不仅有损名誉，还会影响后续很多评级和招生。
但可能季林衍考虑到池羽还没毕业，怕被穿小鞋，便承诺会将消息压下去。虽然管不了学校里的流言四起，但绝对不会闹到网上这么严重。
校长依旧有些不悦，就算不闹到网上，私下传播也受影响。可是季氏又是学校各种活动的资助者，尤其每年从艺术系毕业的优秀学生，很多会直接签到季氏旗下的盛云娱乐。
所以再不悦，这口气也得吞下，并且还不能拿池羽撒气。一是因为这事池羽本身就是受害者，他没道理对池羽撒气；二是池羽本身优秀，他也不能因为要去包庇那群不上不下的学生而放弃优秀学生；三是池羽那可是季氏夫人啊！
校长是真的没有想到，平日里为人低调，生活节俭的池羽居然是季氏总裁的伴侣，这简直，太意外！
法庭见的结局已经注定，半个月后开庭，判定秦照夕等人造谣诽谤罪成立，因情节严重，除赔偿池羽精神损失费共计5万元整外，处两年有期徒刑，缓期执行。
至此，这件事便这样告一段落。
期末考最后一科考完，池羽和沈瑞从考场出来，正好碰到了回学校探望老师的甄琛。
甄琛比池羽大两届，已经毕业了。是计算机系的师兄，池羽之前说的请师兄帮忙查ID，指的就是甄琛。
两人是池羽刚入校时就认识的，爱好虽然不太同，但三观比较合，所以相处愉快。
甄琛算是池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人已经大半年没见，自然要叙叙旧。
“去之前常去的那家餐馆吧，你们先去，我去给老师送水，送完就去找你们。”
甄琛浓眉大眼，性子爽快中又透着温和，做事永远很周到，从来没让人感到不舒服或者尴尬过。
池羽有些开心，毕竟很久没有见到甄琛了，他点头应下，和沈瑞一起出了校门。
然后，看到了靠在车窗边等他的季林衍。
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翘班来的。
池羽急忙跑过去，扬着脸问他，“你怎么来啦？”
自从上次被季妈妈的电话打断，两个人这几天都很规矩。
池羽没有追问季林衍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他，因为他能够从生活细节中慢慢品味出。
他现在不打算拆穿季林衍，毕竟五年前确实是他抛弃了他，他心里不舒坦，有些火气是应该的。
池羽认为，只要季林衍还爱，他就能慢慢让他原谅他。
“今天没事，下班了所以顺路过来接你。”
季林衍如是说着，回转身子准备上车。
池羽在心里偷偷地笑：季林衍分明是特意翘班来接他的，居然还死鸭子嘴硬，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