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白孤生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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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贾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不来个了断,斩草除根,那就只会一次次重复。”
毕竟,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那你想怎么做?”格图肯扬眉,“我可说好了,做诱饵这样的事,你可想都不要想。”
贾珠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毕竟他们烦人不就烦人在难以抓到吗?”格图肯撇撇嘴,“而你在他们看来是一块肥肉,这么老大一块肥肉,摆在饥肠辘辘的乞丐面前,总是忍不住要啃几口的。”
贾珠:“……”
这是什么破比喻!
他刚想反驳格图肯,就看到街道上来往的人似乎有了骚乱。贾珠拍了拍格图肯的胳膊,“你看看下面。”
正在吃酒的格图肯低头一看,就看到道上有些人在慌张地跑,他双手一撑窗台,将身子探了出去,顺着街上那些人的反方向看了过去。
“走水了。”
格图肯神情微变,坐了回来。
贾珠微愣,“哪里?”
他手里的茶杯放下。
格图肯:“怎么,你还要去帮忙不成?”
“要是官兵不能及时赶来,去看看也是无妨。”
格图肯的表情有点奇怪,他摇了摇头,“这事,还是莫要管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我瞧着,那地方,非富即贵,可不是普通百姓家。”
贾珠先是一愣,继而失笑,“你怎么说得这般神神秘秘,就算是富豪之家,要是出事了,难道就坐视不管?”他站起身来,已是要去看是何情况。
格图肯:“我瞧着,好像是忠顺王府的方向。”
“忠顺王府?”
贾珠的脚步微顿,回过头来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你确定是忠顺王府?”
“我不确定。”格图肯老神在在地说道,“但是那个方向,我觉得应该是王府。”
贾珠沉默了片刻,重新坐了回来。
要是忠顺王府,那的确也轮不到贾珠出现,一来他没那么大度,二来,忠顺王府养着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比起担心忠顺王府,还不如担心这把火,会不会把其他地方也顺带烧了。
这可是秋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呐!
格图肯一边盯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吃着酒,就好像是在看戏,“说来,这秋日的确干燥,一连几日,都走了水,要不是官府去得及时,可就麻烦了。”
“还有其他的?”
格图肯努了努嘴,“之前的一件,今儿一件,还是在白日,不觉得蹊跷吗?”
贾珠好笑地说道:“白日走水的确是少,不过你这话说得,难道是想说,这一次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格图肯兴奋地抱着酒坛子说道:“这可说不准呢,忠顺王府在京城内总是横着走,非常嚣张跋扈,说不定是谁看不顺眼呢?”
“你还不如说,忠顺王是因为参与了不该参与的事,所以才被……”贾珠随口回了格图肯一句,可这话还没说完,突然就住了嘴。
格图肯看着贾珠。
贾珠看着格图肯。
好半晌,格图肯默默地将酒坛子推开,露出一个颤抖的微笑,“这,不能吧?”
贾珠:“……”

格图肯非常好奇。
他结了账,拖着贾珠不给他走,愣是要带着他一起去踩踩点——其实就是奔着走水的地方去了。他们两人坐在马车上,贾珠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你去作甚?”
“去看戏。”他的话刚说完,感觉到贾珠斜睨来的视线,立刻就换了个说法,“我是奔着为他们帮忙的念头去的,瞧瞧,要是他们边上的宅院出了事,这岂非是件麻烦的大事!”
贾珠:“……”
能和忠顺王府在一条街上,非富即贵。
他们自己的护卫就足足了,靠着他们两人去作甚。
格图肯揣着看戏的想法逆流而行,然在马车将要转弯的时候,他们的马车被拦了下来。格图肯掀开车帘往外看,就感觉到空气的热浪袭来。
守着这里的官兵看起来认识格图肯,苦笑着说道:“大人,您就莫要再往前头了,这火势太大,真要拦不住了。”
格图肯原本是来看戏,可看着远处的滚滚热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灭不了火?”
“都备着呢,忠顺王府左右的人家都没人,可是忠顺王爷到现在都没救出来。”这人也是看着格图肯,方才敢将这事说出来,毕竟格图肯本就是在宫中行走,这事他早晚会知道,“现在还在想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处,好几个人一起冲了出来,在其中某个人的背上,正背负着一个人,其他几个人都护着他,不过那人瞧着像是晕过去了。
外面等着的好几个人都凑了过去,将背着的人放了下来。
格图肯眯着眼看了一会,坐了回来,皱眉说道:“真可惜。”
贾珠:“你在可惜什么?”
“可惜居然没把忠顺王给烧死。”
他这话的声音又轻又快,就算是贾珠都几乎听不清楚,就更别说站在外面的官兵。
贾珠挑眉,也跟着挑开了车帘看了一眼。
外头,好些个人围在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那的确是太远,隐隐绰绰,贾珠看不清楚。可从这么多人紧张的模样来看,这的确是个身份尊贵的人。
“你觉得他是忠顺王?”
“不是我觉得,他就是忠顺王。”格图肯摇头晃脑地说道:“你是不知道,他这模样,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贾珠闻言,忍不住笑着看了眼格图肯,“你什么时候,居然和忠顺王有了牵扯?”
格图肯摊手,“原本是没有,只是他家里头的人太过嚣张跋扈,冲撞过几次。”
贾珠:“你这脾气,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格图肯:“嘿,贾珠,你还不信我不成?我可保证,这每一次,都不是我主动挑事的。”他的确有那个资格,可是家里千叮咛万嘱咐要动心忍性,最近可是将脾气磨了不少。
贾珠看着格图肯还打算跳下去,一把给他抓住了,“得了,在这里看看就算了,你要是真的过去,就是给自己自找麻烦。”
格图肯:“罢了,晚些时候肯定会知道如何。”
他吩咐了声车夫,让他们将马车驾驶开,莫要阻拦其他人的去路。那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与他们背道而驰,不过贾珠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白日起火,这火势,的确是太大了些。
“若要将整个王府都烧个精光,这得是多干燥的时节,才能有这样的‘意外’?”是时,格图肯也正在思忖这件事,怎么都觉得好像哪里有古怪一样。
就算是人为,这也太过恐怖。
贾珠幽幽地说道:“自然是有外力。”
“你的意思……”
贾珠摇头,没再说下去,只说过些时候,就会见分晓。
因着出了这件事,格图肯一路将贾珠送了回去,直到亲眼看着贾珠入了府内,这才让人离开。
贾珠刚从阍室入内,就看到门房那边高兴地跳起来,“大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贾珠微讶,“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家夫人和她一双儿女到了,已是在荣庆堂稍坐了一会。”门房赶忙说道,“二太太正派人去寻大爷呢。”
贾珠想起前几日宝玉说的事,没想到就在今日。
他朝着门房颔首,就脚步匆匆地去了正堂。贾珠身后的几个侍从跟上,与贾珠一起到了垂花门,就已经听到了些许吵闹。
那爽朗的笑声,不是王熙凤,又是哪个?
荣庆堂外伺候的丫鬟眼尖地看到了贾珠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大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珠儿,还在外面愣着作甚,还不快些进来?”贾母的声音笑吟吟地响起,贾珠跨步进了屋内,淡笑着说道,“老祖宗,孙儿可不是想着要好好端正衣冠,免得过于匆忙,扰了客人。”
“你何来扰乱一说,这说给宝玉听,却是差不离呢。”贾母佯装生气地说了他一句,依偎在她身旁的黛玉轻轻一笑,用手中扇子挡住了半张脸。
迎春探春那几个,也坐在那笑。
要是宝玉听到贾母这话,定是要为自己争上几分的。
贾珠一边和贾母说话,一边就看到这屋内有几个面生的人。除开王夫人,王熙凤之外,并有一位瞧着有些富态优雅的中年妇人,其岁数与王夫人不相上下,瞧着也有几分相似。
这位定是薛姨妈。
另一位男子相貌蛮横了些,略显粗壮高大,正在和薛姨妈说话,与此同时,眼睛也在往贾珠这里瞧过来。而最后那位少女,正坐在王夫人的身旁,看着端庄大方,眉眼漂亮,光是坐在那里,就与其弟兄别有不同,令人眼前一亮。
这两位,应当就是薛姨妈的儿女。
果然,王夫人一一给贾珠介绍,而后,又让他们坐下说话。
贾珠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如果旁人不问起他,他就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在一旁安静看着。
从他们的谈话中,贾珠听出来,他们是一行人举家搬迁,打算在京城落脚。那位名为薛蟠的表弟,也是跟着一起,并没有打算再回去的。
贾珠眉头微蹙,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王夫人多年没有见过薛姨妈,正捉着她的手,和她有着说不完的话。张夫人和王熙凤则是张罗着给薛姨妈安排落脚的地方,这是原本就说好的。
这亲戚打算来京城落脚,前期怎么也需要点时间过度,王夫人最初得知这个消息,便于家中说了一声,贾母是个好客的人,自会说好。
故而这些原本就是准备好了的,如今不过是再循着规矩,增添些摆件进去,好让客人安安生生入住。
话聊一半,外头忽然响起了少许喧闹。
而后,宝玉就在好几个奶兄的簇拥下出现在了荣庆堂外,看着正是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薛姨妈看着他,赞叹地说道:“这就是宝玉罢?”
王夫人高兴地朝着宝玉招了招手,一边和他介绍家里的亲戚,一边与他说话,“怎到这个时辰才回来,不是与族学打过招呼,说是家里有长辈过来了吗?”
贾珠不等宝玉回答,便笑着说道:“母亲,这学内的规矩也是有的,自然不能叫宝玉提早下学回来,得好好认真读书才是。”
王夫人叹了一声,看着贾珠无奈地说道:“是,你们这几个,就总惦记着读书,我是说不过你们几个。”
宝玉笑嘻嘻地与其他几个亲人打过招呼后,便与王夫人说着,“母亲,大哥哥说的是,我好好学着呢。这不,刚说可以回来,我立马便回来了。”
其他几个姐妹也跟着一同与宝玉说话,唯独宝钗显得安静了些,就坐在边上微微笑着。
直到晚上,陪着人吃了晚食,这事才算是结束。
贾珠正要回去时,就发现自己的身后多出来一条小尾巴。
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贾珠淡笑着说道:“宝玉,你跟着我作甚?”
宝玉:“大哥哥,我忽然想到一事。”
他说得好像非常认真。
贾珠看他。
宝玉一本正经地说道:“之前大哥哥说,要是薛家是一起过来的,就要提防他们家里出了事,如今这事,还算数吗?”
贾珠:“你注意到了?”
宝玉:“大哥哥都特地说过一回,我怎可能会忘记?”
贾珠笑了笑,“这事,我已经打算派人去查查看。”
宝玉并没有因为得了贾珠这话就转身回去,而是跟在贾珠的身后,一起到了小院。
“大哥哥,你说,要是出事,会是出了什么事?”他跟在贾珠的身前、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团团转的小蜜蜂,“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薛姨妈和善,薛大哥亲厚,宝钗姐姐温柔大方,难道是当地欺辱他们?”
贾珠看着宝玉的想法各异,抬手弹了弹他的脑袋,淡淡说道:“如果他们是在当地出了事,为什么不写信与我们说?”
宝玉挠了挠脸,丝毫不在意自己额头的红痕,“大哥哥的意思还是想说,是他们闹出了麻烦?”他嘀咕着,似乎是不觉得这些亲人们哪个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你怎会对这个这般在意?”贾珠随口说道,“平日/你顶多问问几句,可不会这么追根究底。”
宝玉微微红了脸,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瞧着还是有些……不够厉害,若是我能跟着大哥哥学习,也能变得更加厉害些。”
贾珠大为吃惊,看着宝玉的模样就好似他刚才被人附身了。
这话可就更不像是宝玉会说出来的话。
宝玉被贾珠看得害臊,最终不得不压低着声音说道:“林妹妹很喜欢大哥哥,也很佩服大哥哥,我这不是想着,要是能……多学习一些,林妹妹说不得也……”他后面的话,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可那意思,贾珠已经了解了。
贾珠抿着嘴,用力抿着嘴。
因为如果不这样,他怕是要大笑出声。
宝玉有时可真是天真烂漫,可爱过头。
“想什么呢,黛玉喜欢的人,可不会是我。”他拍了拍宝玉的脑袋,笑吟吟地说道,“不过,薛家的事情,可说不准家里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宝玉本想追问贾珠前半句话是何意,可是听了他的后半句话,又有些困惑,“大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派人去查查,看薛家是什么情况。”贾珠道,“不过,和他们相处时,可别带出什么痕迹来。毕竟,他们还是自家亲戚。”
宝玉果然点头。
撇去宝玉一些牛性子外,他其实很好相处。很快,宝玉就和薛蟠,宝钗他们熟悉起来。
这些天,因着贾珠时常在家,对这府上的事情,也多少了解得更加清楚。
再加上之前他留着身边人在家里,也是仔细收集了一些,不至于叫贾珠回来后还是睁眼瞎。
大房那边,贾琏已经有了一个小闺女,迎春那边,婚事也可以开始相看起来。如今,张夫人正在给她挑着呢。
二房这边,除开贾珠外,宝玉正在族学里读书,不过,贾政嫌弃宝玉在族学内不好好读书,私底下,其实还派人给宝玉又找了一个教导师傅,如今正在学海里挣扎。
宝玉不怎么喜欢,可是耐着性子总是能学进去一点。
元春和丈夫两人的关系很好,偶尔也会回来和王夫人说说话,从不曾闹过脾气。探春跟在王夫人的身边教养,和她的弟弟贾环比起来,那模样和气派就完全不同。
贾环是跟在自己姨娘身边过活的,瞧着的确是有些这贼眉鼠眼,很小家子气。听说,小小年纪就有些劣迹,不过,贾政对贾环的态度,可比宝玉要好上许多。
许是一开始就没什么期待,也就没什么高要求。所以反而能够用正常的态度对待。
贾珠这几天,除开知道这些,还听了一脑门官司。
多数和父母有关。
许畅:“大人,太太和老爷,又在前院吵起来了。”他这声音说得小小声。
“你和大人说这话作什么?”郎秋连忙拦下,“这长辈的事情,你说给大人听,大人也不能做什么。”
贾珠停笔,看向两个在自己眼前拌嘴的人。
“你们是没事做了吗?”
郎秋立刻木着脸说道:“小的还要出去查一查忠顺王府的事情,小的立刻就去了。”他这话刚说完,转身就给跑了。
许畅:“……”
这臭小子跑的速度可真是快!
他硬着头皮挪到了贾珠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小的说这些,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听说,那事似乎和大人有关。”
贾珠揉了揉眉心,“正如郎秋所说,暂且莫要去管。”
许畅连忙应下。
并非贾珠心硬,而是长辈吵嘴,他身为晚辈,总归是说不了什么话的。他要是真的插手其中,反倒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奇怪。
见贾珠的神色淡淡,许畅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胡话,他抓耳挠腮,过了好一会,才想到刚才郎秋出去的那事,他忙说道:“大人,您刚才派了郎秋出去,是为了忠顺王府的事情?”
“怎么,你想替他去?”
许畅笑着说道:“小的只是想到,前几日,忠顺王府走水后,那么严重的情况,看着就肯定是有问题,可是忠顺王一直咬死了这件事其实是意外。”他吸了吸鼻子,感觉最近的确是冷了些,“外头正在传,说不得,忠顺王其实藏着什么秘密呢。”
若非如此,忠顺王为何要隐藏自己府内的事?
王府内有什么事情想要藏起来,其实也很是正常,谁家府里面没有什么肮脏的事情想要藏着掖着?
只是在这件事上王府其实明明是受害者,他们遭受了最大的损失,据说整座王府都几乎烧了个一干二净,在这种情况下却竭力说自己没什么问题,就反倒造成了古怪的一面。
“连外人都能想到这一点,王府为什么想不到呢?”贾珠这一句话,让许畅陷入了沉思。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他们想要瞒住的是比这件事更厉害的,更严重的事吗?”
“那这就要问王爷自己了。”
这意味深远的话让许畅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想起刚才贾珠命郎秋初去查这件事,究竟又能查到些什么呢?
大人似乎从一开始就觉得王府存有问题,如今是打算要……
“许畅,过来。”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大人招手叫了过去。他几步跑到大人的身边,就看大人把一封信交到他的手里。
“去送信。”
许畅嘿嘿一笑,知道这封信又是寄往宫里去的。
贾珠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这么高兴做什么,还不快去?”
许昌拿着这已经封口好了的书信转身就出了去,找了个侍卫,把这书信交给他的手里。
那侍卫就朝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封信就转叠着到了东宫内,然后又匆匆忙忙通过几个侍从的手中,最终交到了太子的手上。
而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刚从乾清宫回来。
太子穿着一身东宫服饰,脸上正有些不耐烦,看到玉柱儿手里捧着的信时,总算稍微放松了一点。
“殿下,您看……”
玉柱儿还没说什么,手中那封信就被太子殿下拿走了。
太子一边走,一边拆开了书信。
“之前叫你办的事儿做的怎么样了?”
“按照殿下的吩咐,已经着人安排好了。”玉柱儿欠身,“保管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太子哼了一声,不知是看到贾珠在信中说了些什么,瞧着像是有些不赞同,最终只是撇撇嘴,说了句什么。
那声音不轻不重,仿佛是带着无奈的叹。
看着太子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玉珠儿大着胆子说道:“殿下往日看到大人的来信,不都很高兴吗?”
“孤高兴不高兴,难道都要和你说个清楚?”
虽然被太子怼了这么一句,可是玉柱儿并没有害怕,反而笑嘻嘻说着,“奴才这不是想着要是大人在,总能让殿下高兴一些。”
“就只会将事情往他身上推。”太子似笑非笑,瞪了一眼玉柱儿。
玉柱儿点头哈腰,连道不敢,却是笑着的,仿佛只是在玩闹。
刚才从乾清宫回来的时候,太子得到了一个消息。
忠顺王府虽然被烧得一干二净,可是忠顺王却是侥幸逃脱。在死亡线上挣扎着好几天,一只脚都迈进去地府,但还是活了回来。
然他虽然活着,却并非是好好的活。
毕竟忠顺王爷是最后才被人从即将烧毁的书房里救了出来,而那个时候他身上已经被烧伤了大半。就算被救了出来,可瞧着这浑身的伤势,想要治好也是麻烦,如今正有几个太医日夜不停的守着。
烧伤从来都是最难以医治的。
麻烦的不只是在伤口,还更在这些伤口之后会连带出来的病痛。
对于忠顺王居然没有死这件事儿,太子和格图肯是一般的想法。
怎么就这么幸运?
怎么就没将他给烧死呢?
太子在心里啧舌,面上却是不显。
他手里捏着那份书信回到了寝宫里,然后小心翼翼将信给藏了起来。
之前贾珠给他写的所有书信,全部都被太子藏得好好的。每一封每一件都被捋平了折痕,然后叠放在了匣子里面。
如今积累起来也有不少。
“阿珠果然已经猜到了。”
太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不是不高兴,反倒是有些惦念,“要是阿珠在这就好了。”
太子懒洋洋地任由着人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而后换下了朝服,重新穿上了一件更为舒适的常服。他挥了挥手,命人退下后,就独自在屋内踱步。
太子对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以及这来龙去脉已经有了想法,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会选择对王府动手。
而如今王府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正如太子所料。
府内的确藏着些什么。
这正是忠顺王现在哪怕躺在床上都要挣扎着推诿不叫人进入府中查探的原因,毕竟他虽然是起不来身只能躺在床上,但是他却还有几个好儿子呢。
这把火,的确不是太子点起来的。
然,也的的确确是与他有关,而这正是贾珠写信来的原因。
他在信中虽然没有写到多少,却是不经意的提及到了最近外界的风言风语,然后隐晦提醒太子殿下莫要太过招摇。
若是传了出去,对太子的名声也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坐在软榻上摇了摇头。
要是打从一开始就让阿珠知道这件事,他必然不会同意。然也就是这样的反应才是最快,最能够打一个措手不及,让王府陷入了被动。
如今……
太子已经狠狠抓住了尾巴。
当然能让太子这么得意的原因,自然也和皇帝有关。他方才回来之前在乾清宫之内,太子和皇上两个人正吵了一嘴。
只不过太子殿下和皇帝的吵嘴虽然看起来严重,可以已经不在如同之前那种摩擦叫人害怕,反倒真的只是父子之间吵吵嘴闹闹脾气,看着严重,实则叫人心中放心。
在这一件事上,康煦帝自然大发雷霆。
“你若想要去做这事,你就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做,何必自己动手,这岂非荒唐!”
皇帝只要想到这件事里有太子的手笔,他就脑袋疼。
太子真要想做些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就算真的是出格了,皇帝也能给他一力承担下来,更何况这件事太子原本就有着稳妥的计划,他的法子拿出来,皇帝也未必不赞成。
可千不该万不该,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光天化日之下,要是太子给谁逮住了或者泄露了行踪,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可太子对此,却是有自己另一套说辞。
“阿玛,您可是错怪我了。”太子笑眯眯,“动手的人并非是我呀。”
“动手的人若不是你,那你却是说说,为何王府会白日起火。”康煦帝挑眉,“那一天你又是不是去了王府?”
这事儿都光明正大摆出来,那一天太子的确登门了,去拜访了忠顺王。
“我的确是去了王府,也的确是见到了忠顺王。”太子赞同点了点头,“然这件事儿上可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毕竟能叫整个王府都烧了起来,除非我携带了大量的干草油。”
太子这话一出,顿时就让乾清宫内的气氛发生了转变。
“王府里埋着东西?”康煦帝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我的上门,只不过是让他意识到,如果他不及时毁掉王府的话,就会叫人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情,这才会当机立断烧掉了整座王府。”
太子意识到皇帝真的把这件事全部推在他的身上,忍不住磨了磨牙,到底还是跟自个儿阿玛解释了一遍。
“在您的心里,我到底是个怎么德行,方才能做出烧毁王府的事儿?”太子抱怨着,“难道还是小孩子脾气吗?”
康煦帝:“我看你长到这般年纪,与你十来岁,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脾气。”皇帝高深莫测地看着太子,“如果你真什么都不想干,你带那么多人去做什么?又为什么对王府的地形知道的那么清楚,连带着几分薄弱,几分要害都琢磨透了。”
“阿玛,我只是看看。”太子嬉皮笑脸地摊手,“这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吗?”
康煦帝:“若你真是什么都没有做,那忠顺王为何是最后一个被救出来的?他又为什么被困在书房里久久无法呼救?”皇帝接连的质问,让太子挠了挠脸。
“阿玛,您又何必问我?”
太子本没打算做得那么绝。
是那老小子自己撞在他手里的,让他猜到了忠顺王要做什么。
允礽把他摁在书房的那一刻,的确就没想着让他活着出来。
的确是命大。
康煦帝随手将边上的纸团丢在了太子的脑门上,“贫。”他不咸不淡骂了一句,可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瞧着可不像是生气了的模样。
太子嘀嘀咕咕:“可惜那老小子命可真大。”
“你本来就不该那么做。”皇帝瞪了一眼太子,“他活着才能挖出更多的东西,他要是死了,线索不就断了,还是太过意气用事。”
“阿玛……”太子拖着长长的嗓音,带着古怪的微笑,“又何尝需要他的命呢?”
真正的线索,不是正在手中吗?
狡兔三窟,总是藏个彻底,想要顺藤摸瓜,有时也是难,可他已经厌烦了,这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些事情被打乱了步调。
当初,太子带着人去前线寻找皇帝和大皇子,是有原因的。
一则是因为太子想尝试着救下大皇子,免得他负伤,从此不能够再次上战场,二来也是想试一试,究竟能不能改变梦中那些共同会发生的切实存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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