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看了一下，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了被放在床尾。他一件一件拿起穿好走下楼梯。
那个地方除了有点儿过度有存在感之外没有多余的不适。林深在这种事上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体贴。
程远下到餐厅的时候，林深刚好端着粥从厨房出来。
“吃哪种？”林深把粥放在桌上，桂圆红枣黑米粥和皮蛋瘦肉粥，一甜一咸，连口味都照顾到了。
“这个吧。”程远把那份黑米粥拉到了自己面前。
程远尝了一口，味道很好，果然是在拉萨久居的人，哪里有好吃的，他一清二楚。
俩人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两碗粥，但也就是垫了垫肚子而已。俩人还是决定再出去吃点儿别的。
林深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程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抱着林深的腰。林深任由他抱着像个大型人偶挂件。
“阿远，再叫声林深哥哥听听。”林深放完碗转身抱住大挂件。
程远一直坚持喊“林深”，连“深哥”都基本没有喊过，他一直固执的认为，深哥是大家的，林深才是他的。那声“林深哥哥”也是一时意乱情迷，被欲.望迷了眼。
“饿了，”程远松开林深转身朝厨房外走去，耳朵一抹可疑的红粉，“快点去吃饭！”
林深在后面勾起了嘴角跟了上去。
不急，未来那么长，还怕没有机会再听到“林深哥哥”吗？

第29章 约会
最终程远和林深吃完晚饭，也没有能回得了家去，自己一身的暧昧痕迹怕高翔看出什么。
林深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这是程远第二次留宿在林深家，但是他在卫生间发现了成双的毛巾，成对的牙刷，还有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一双深蓝一双粉蓝。
“……”林深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置办的这些东西。
程远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还想着明天怎么去公司把那里的床单偷偷拿回来洗一洗。拿回自己那里根本不现实，就今天自己没有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高翔解释了。自己到公司加个班，最后加到了老板家里，甚至滚到了老板的床上。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高翔也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然不会这个点儿也不发个消息问一下。
林深洗漱很快，他不用吹头发，拿毛巾呼噜两把差不多也就干了。他躺上床，伸手揽过程远的腰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程远闻着两人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才后知后觉的对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他和林深总是不能按照恋人正常的模式出牌。刚在一起就被迫同住一个屋檐下，或者说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才终于在一起。
现在回到拉萨之后，本以为他们会回到正常的节奏里。谁成想他们现在床单都滚了，但还没有像恋人那样约过会。他们的关系总是跳跃性的往前跨一大步，然后再小碎步的往回捯。那按照这个发展规律，他和林深得补约会了。
想到这里程远禁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林深刮了一下程远的小鼻子。
“在想你什么时候跟我约会。”程远抱紧了林深的腰。
林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样啊，那明天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哦。”程远回答，不自觉的语气娇软了几分，“啊，对了，你明天去把那边的床单拿回来洗了。”
林深忍不住乐出了声，被程远挠痒痒似的揍了一拳。
“好好，我知道了。”林深拍了拍程远的屁股，“睡觉吧。”
“！！”程远遭了调戏，转身背对着林深闭眼睡觉。但是他转过身后勾了勾嘴角，却没有推开林深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一夜好眠。
直到早晨程远又被那个喊同伴儿上学的声音给喊醒。
活力四射的清脆嗓音，年轻真好啊。
听到这个声音，程远总是会想起自己和高翔的高中时光。但是他前几天和高翔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关于那段时候的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楚了。
他记不起小卖部的位置了；记不起大礼堂前到底是有没有个小花园；记忆里的那几株合欢树到底是不是错觉；记不起小学部是不是在操场边儿上有一个南门；记不起是不是每周一都会在初中部升旗台那升国旗；记不起艺术楼的音乐教室到底在第几层；也记不起操场边的小角门偷偷溜出去是哪条街……
他只是记得操场第三棵杨树边的墙上有高翔没事儿就瞎划拉几句上去的“疼痛青春”的文字；记得高翔半夜三更跳围墙上演离校出走的戏码；记得一群人组团跳大门出去打扑克；记得他在全校最高的那个班级里有一扇一眼能看到学校大门的窗，而他就坐在这扇窗边往外看，却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未来。
而他现在身处在这个“未来”里，遇到了林深。
程远转头寻找林深的身影，看到林深站在窗边，比划着什么像是想要对方小声点儿。
“林深…”程远坐了起来。
“醒了？”林深回头和程远打了个招呼，又转回头朝楼下喊道，“多吉，你上学要迟到了。”楼下又传来嬉笑打闹的声响。
林深在这样的背景音里，背着光向程远走了过来，给了程远一个薄荷味的早安吻。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这次真的是林深做的。不是多么丰盛，就只是一碗早餐面，加了葱花和煎蛋。程远却吃的心满意足，不仅仅是这是林深做的，更是因为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清淡的家常饭了。
林深吃完早饭有事要出门，程远也就趁机回了自己家去。临进门的时候，程远还犹豫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该遮的地方都被遮住了。不知为何，明明是两厢情愿的事，他在高翔面前总是心虚，搞的像是自己在偷情一样。程远无奈的笑了笑，推门而入。
高翔听到门响出来的时候还顶着一头鸟窝，一看就是刚睡醒，早饭估计又没吃。
“回来了？”高翔一边挠着头发一边从程远面前走过，去给自己倒水。
“嗯，给你带了早点。”林深把手里的包子递给高翔，是林深曾经买给程远吃的那家。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高翔接过包子就开吃，“总算是你小子心里还有点儿兄弟情义，没全被美色迷了心窍。”高翔又咬了一口，“包子还挺好吃。”
“……”
“你这班加的时间够久的啊？”高翔一边啃包子一边扫了程远一眼，“加到老板床上去了吧？”
“……！！”
“这里。”高翔指了指自己的耳后示意程远。
“……”程远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了一下高翔，索性走到洗手间去照了照镜子。
一个吻痕，在耳朵后面偏下一点儿的位置，衣领遮不到。程远干脆的放弃了，知道就知道吧。
程远走回客厅的时候，高翔已经解决完了那一袋包子，正抱着被子喝水。
高翔一脸“看吧，不是诈你的吧。”的样子看着程远。
“可以的，兄弟。”高翔看着程远说，“牛逼！”
“不过，你回来这么早干什么？”高翔又开始絮絮叨叨，“这一大早的，不正是那啥啥的时候吗？”
程远的不好意思都没有余地发挥就又给憋了回去。
哪啥啥啊？你个不正经的！程远拒绝懂，但是没办法，他秒懂。
“林深有事，出门了。我回来看你死了没有。”
“老公有事儿，你想起来我了？”
“……”什么老公！神tm老公！！“你……”
“没事儿，求你抛弃我！”高翔没等程远说完接着说，“我过两天找地方转转去，不在这儿待着了，我发现我太影响你心无旁骛的谈恋爱了。”
“你去哪儿啊？”程远问道。
“出国转转？看看库玛丽女神长什么样子？”高翔其实也是不能闲着，他这才放几天假就已经快作息颠倒了，觉得趁这段时间去尼泊尔挺不错的，开始的时候还拿不定主意，但这几天看程远和林深还不错，他差不多可以放心的。
一开始的担心也是担心林深心太深，会最后伤到程远。但林深的人品他还是认可的，既然林深能做到这一步，那差不多是稳了。
“光子前几天说要去尼泊尔，不知道走了没走，你俩可以一起。”程远说着拿出手机给光子发微信，问光子走了没有。
“还没有，这几天在山南。过两天就回拉萨，过几天就去。”光子回复，跟着又来一条，“是要一起吃饭吗，嫂子？”
“……”程远无语，这些人！
不过吃饭可以一起考虑，当时候介绍大家一起认识。
晚上就问一问林深。程远忽然想到，今天林深出门前，让他别忘了晚上的约会。

林深是打车去接的程远，他的车还压在天佐那儿。
“我们去哪儿啊？”程远上车之后问林深，程远对他和林深终于有了一次正常节奏的约会还是很期待的。
“带人质去领车。”林深呼噜两把程远的头发，毛茸茸的，很舒服。
程远觉得林深头发扎手舒服，林深喜欢程远头发柔软的触感，从这方面来说，他俩还真的绝配。
“？！人质？领车？人质在哪儿？”程远疑惑。
“在我手里啊。”林深握住了程远的手，看着他笑了笑。
“……”
“带你去见见我的一位朋友。”林深笑了笑，“她扣了我的车相胁，非要见见你。”
“……”很好。正常节奏的约会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按林深这么个不跟家里怎么联系的意思，见他的朋友等同于见家长了吧。
程远突然有些紧张了。
车停在了老城区的某个巷子口，林深带着程远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了一间小酒吧门前。这个地方，对这地方不熟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程远觉得现在让他原路返回回到刚刚下车的巷子口，他都不一定能做得到。酒吧开在这里真的会有客人吗？
程远跟着林深走了进去，一眼看到吧台后面一位短发女子，头发也就比程远长不了多少，穿了件白衬衣，倚在吧台边又酷又飒。
“嚯，来了。”短发女子抬手和林深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程远伸出手来，“林深家眷，你好啊，我叫天佐。”
“你好，我是程远。”林深家眷？奇奇怪怪的称呼又增加了。
程远转头看了看林深。
林深朝程远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嗐！某人上次来的时候在这炫耀说自己是有家眷的人了。”天佐一边走出吧台一边说着，领他们去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座位。
其实没有太大必要，店里也没有几个人，角落里有两三个客人，靠近吧台的地方坐了一个。
程远看过去的时候，还和靠近吧台的那位客人对视了几秒，那个客人像是一直在看着他们。
“怎么了？”林深了对方一眼回头问程远。
“没事儿。”程远对林深笑了笑。
“冲你来的？”林深转头问天佐，既然不是冲他和程远，那一直看过来就是冲他们中的另一位来的了。
天佐顺着他俩的目光看了一眼，“没事儿，不用管。”
“有情况啊你。”林深坐下后对着天佐说，顺手把桌子上摆的小零食拉到程远面前。
“……”程远觉得自己被当小孩子了。
“……”天佐觉得这动作是否有点儿过于熟练了。
“不如您的情况大。”天佐对着林深来了这么一句之后，转身回吧台给他俩又多拿了一些小零食。
“喝两杯不？”天佐又问。
林深看着程远，程远赶紧摇了摇头。
“我也不喝了，今天是来取车的，人质都给你带来了。”林深说。
“……”某人质在桌子下的手给了挟持人质的人一下。
“你说说你们，来酒吧不喝酒来干嘛？”天佐啧了两声，“等着。”
天佐回了吧台，拿出两个杯子放在吧台上……
林深看着吧台附近的那个男子一直盯着天佐的动作，天佐仿佛当他不存在。
不一会儿天佐端了两个杯子放在了程远和林深面前，“无酒精版的莫吉托，这是姐姐送给你的，他那杯纯粹是我不小心做多了倒掉浪费。”天佐对程远说。
“谢谢天佐姐。”程远笑了笑道谢。
林深则是笑了两下，表示无所谓。
真是又好看又乖巧，便宜林深了。天佐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她认识林深的时候林深就已经是单身了，并且一单就是这么多年。关于林深前面的那段感情，她也是后面慢慢才了解到的，但也没有了解的太清楚，毕竟谁也不想每天被人揪着伤疤安慰。但就单林深苦行僧一般的过了这么多年，老天也该给他安排这么个小可爱了。
“小远，你在拉萨没事儿就来姐姐这儿玩，姐给你调酒喝。”天佐对程远说，“他如果欺负你了，你也可以来找姐，姐给你出主意怎么治他。”
“好。”程远笑出了声来，看了一眼林深跟天佐说。
“喂喂喂，我人还在这儿呢。”林深在旁边笑的很无奈。
俩人一起看向林深，眼神仿佛再说，“你想说什么？”
“额……你们继续…继续。”林深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那边两个人还在聊着，林深抬头又和那位男士对上了一眼。到底什么情况？林深碰了一下天佐的胳膊，“要不要帮忙啊？”
“你想怎么帮？”天佐靠到椅背上看着林深。
“那就要看这人如何了。”林深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走了过去。
“你好，我叫林深。”林深走过去那桌边上和那人碰了一下。
“陆以城。”那人举杯示意了一下。
“你一直看我朋友，怎么，是对她有意思？”林深坐下问，很直白。
“我想追求她。”陆以城说，这位更直白。
林深挑了一下眉，他欣赏这样的性格，率性不做作。
“认真的？”这位明显是刚来拉萨不久，旅途中想要猎艳的不在少数。
“我很认真。”陆以城看着林深说。
“这是我的名片。”陆以城拿出名片递给林深。
建筑公司，设计师？林深看了一眼陆以城。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浓眉大眼，是做设计工作的，还以为会是模特或许演绎行业从业者。
“接活儿吗？”林深问，“你现在是休假中？还是？”
“也不算休假，算半个公差吧。”陆以城没说的太清楚，“你刚刚说接活儿什么意思？”
“有个小学的图书馆，要不您给设计一下？”林深道，“刚是觉得如果是你是在休假中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的休假。”
“你也是做建筑行业的吗？”陆以城问。
“我不是，只是图书馆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出资修建的，怎么样，有意向吗？”林深笑了笑。
“有什么具体要求吗？”陆以城问。
“不介意的话，一起那边聊吧，问问出资人的意见。”
陆以城当然没意见，他求之不得。
天佐也没想到，林深过去一趟把人给带了过来。
“我给你那图书馆找了个设计师。”林深示意陆以城入座。
这人，什么是我的图书馆，说的跟自己没出钱一样，天佐腹诽。
“应该是几位共同出资援建的吧？”陆以城看着天佐他们说，“我愿意技术援助，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然后他看着天佐，“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是做建筑设计的。”
“哦。”天佐反应了一下。
林深倒是被天佐的反应逗笑了起来。
“这位怎么称呼？”陆以城问程远。
“我叫程远。”程远向陆以城点了点头。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们。”陆以城说，“图书馆的事，如果我有幸可以加入的话，我们近期可以再约聊，或者一起到现场看一下地形，近期我都会在拉萨。”
“可以。”林深说，“喝一杯？”
“不了，我坐在这里本意也不是为了喝酒，就不打扰你们聚会了。”陆以城站起来告辞。
“我先走了。”陆以城对天佐说。
“哦。”天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陆以城笑了笑转身走了。
林深一脸促狭的看着天佐，他觉得天佐对陆以城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你这朵桃花是哪儿招来的？”林深问。
“门口捡到的。”天佐叹气。
“嚯！”林深挑眉，这是什么天降奇缘。他觉得这个人还挺进退有度的，性格也很不错。
“图书馆的事要不就先给他试试？”林深看着天佐。
“你决定吧。”天佐扶额又叹了口气。
林深笑着朝程远眨了一下眼睛。
天道好轮回，他也有好戏可以看了。

第31章 答案
从天佐那儿出来，林深开车给程远送了回去。临下车的时候被林深摁在副驾一顿亲，下车时腿软的差点儿走不动道。回去了才发现忘记问林深什么时候和光子一起吃饭。
“你到家了吗？”程远洗漱完躺在床上给林深发消息，感觉嘴唇还是麻的。
“刚到。”林深回复着进门，放下车钥匙。
“上次不是说光子去尼泊尔之前一起吃饭的吗？我想带个朋友一起去。”
“嗯，我问一下光子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去山南了，过两天回来。”
“好。”
“嗯。”该说的正事儿说完了，程远不知道回什么了，但是他又不想现在就结束聊天。
“嗯？”林深回道。
“？？”程远又回。
“？？？”
“？？？？”
“……”
“………”
“…………”
“……………”
“………………”
程远看着林深发来的这一连串的消息，躺在床上乐不可支，有人陪自己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了，他好像不用一直都是那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了。
程远给自己发的问号又点了撤回，那边林深也跟着撤回了一条。程远接着点撤回，林深也像是约好了一样跟着撤回。一人一条的又把刚刚他们发的那些符号撤回的只剩下正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程远问。
“不知道诶。”林深回。
程远蒙在被子里在床上打了个滚。笑到最后眼眶有点儿热，把枕头摁在了脑袋上。
“滴”手机又响了一下，程远赶紧又拿出来，是林深发来的。
“睡吧。”林深说。
“晚安。”程远回复。
“晚安。”
程远闭上眼睛把手机捂在了心口。
吃饭的地点就约在了色拉南路的一家老火锅店。在拉萨除了藏餐和尼泊尔餐，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食物，最多的就是川系美食了，毕竟西藏毗邻四川。
这个老火锅店距离程远和高翔住的地方比较近，他俩腿着就到了。
光子和林深到的时候，程远和高翔已经喝完人家一盏茶了。
林深自然而然的做到了程远旁边。
对面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俩人对视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他吗？”程远对光子说，“你们见过的，还记得吗？下着雨的318，那天除了我之外，还有他。”
“记得，记得。”光子连声说，“本来不是啥大事儿，这后来你不是成为同事了嘛，就想起来了。”
“这是我朋友高翔，我们一个地方的。”程远对光子说，说完还看了一眼林深。
“你好啊兄弟，以后就真的都是兄弟了！”光子拍了拍高翔的肩膀。
“兄弟！”高翔给了光子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程远总觉得他俩不对劲。
林深在底下握了握程远的手笑了一下。
“深哥！咱俩其实以前也见过，但你肯定不记得了。”高翔说，“就去年，你做了一场线下推广你还记得吗？”
“推广那次是记得，但是人就很模糊了，抱歉。”林深笑笑，毕竟那次线下挺多人的。
“嗐！那么多人哪能都记得住。不过这次应该能记住了。”高翔感慨，“真没想到能和你这么坐着一起吃饭。”
林深笑了笑，“以后常聚聚。”
“那敢情好！”高翔兴致高昂。
“光子哥，你去尼泊尔介意多带一个人吗？”程远问光子。
“谁啊？谁也要去啊？”没听说小远要去啊，深哥能放小远一个人去？光子在林深和程远脸上来回巡视着。
“我！哥，看这儿，是我。”高翔连忙说。
“哦哦，不介意！”必须不能介意啊，光子又还给了高翔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这俩人！程远这次也懂了。他握了握拳，耳朵又一次熟练的爬上粉红色。
“吃饭吧。”林深开口，悄悄给程远解围。
“得嘞！”
“好嘞！”
对面俩人见好就收，非常默契的开始吃饭。
程远从没有吃过由头这么复杂的饭。
原本这是林深要为光子践行并感谢他当初大半夜到机场接他俩的情义。但是在光子看来，这是林深和程远在一起后，以大哥和“大哥的男人”的身份要给他践行的饭局，顺便在饭局上答应照顾“大哥的男人”的兄弟。
而在程远看来，他就是想带高翔过来一起认识认识光子，大家一起去尼泊尔的时候好互相有个照顾。高翔却是认为来正式认识兄弟的男朋友的，顺便见见未来旅伴。
以至于最后因为高翔的加入，林深也不觉得这顿饭的主角是光子了，而变成了高翔，男朋友的娘家人。
大家各怀心思，但饭却吃的其乐融融，一点儿也不冷场。
吃到最后，光子和高翔都快要插香结拜了，并且迅速商量好去了尼泊尔怎么再续下一顿。
程远也很高兴，多喝了两杯，头有些晕，靠在林深的肩膀上，看着对面的俩人笑一会儿，又抬头看着林深笑。
笑的林深想伸手捂住程远的眼睛，他最受不了程远用这样澄亮的眼神看着自己。
散场的时候，能正常走路的除了因为要开车而没有喝酒的林深外，另外三人都有点儿上头了，程远尤甚。
高翔酒量虽然也不行，但是他喝的少。只有程远，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也可能是因为林深在身边，他便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喝了挺多。他原本基本不在外面喝酒的。
“带走带走！”高翔嚷着，“今天家里没他的位置！”高翔冲林深说。
“你们怎么回去？”林深揽着程远的腰，扶他站好。
“我送他回去，放心吧深哥。”光子在一旁说。
“你还行？”林深问。
“我早着呢，给他送回去，我酒就能醒了。”
“行，交给你了，注意安全。”
“放心！回吧！”
林深和两人道完别，给程远扶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绕到另一边上车，开车回家。
林深停好车转头看程远的时候，才发现程远在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醒了？难受吗？”林深摸了摸程远的脸，被程远伸手握住了在手。
“林深，你为什么这么好？”程远眼神澄澈，像林深曾经在冈仁波齐见过的夜空。
“有多好啊？”林深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帮程远打开车门，带他下车。
“特别特别好，真的！”程远像是怕林深不相信，路也不走了，站在月光下，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深。
林深就是特别好，虽然程远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好。但是就是会让程远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人了。程远一直都觉得人生来孤独，而且有很多的孤独是无解的。曾经程远以为自己也是，但是他现在有林深了，林深给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答案。

第32章 一墙之隔
其实程远觉得自己没有醉。他自觉脑子清醒、逻辑清晰，他甚至还坚持要洗个澡再上床。林深怕他摔跤，一开始在门外守着，后来还是不放心，推门进去了。
刚到高原上的人是不建议洗澡和喝酒的。尽管程远已经来了差不多半年了，已经适应了高原之上氧气稀薄的状态，从刚到高原的时候走两步都喘，进化到后来能追着公交车跑。
但是担心这种情绪从来都是主观的，不理智的。
程远赤裸着站在花洒下，莹润的水珠沿着程远光洁的背向下滑去，隐入双峰之间。
程远听见声响回头看到林深笑了一下，他笑的干净笑的坦然，没有羞涩也不含欲望。像是不清楚这一刻的自己有多么勾人。
林深压了一下自己此刻快要蓬勃而出的欲望朝程远走了过去，拿起洗发水给程远洗头发。林深动作温柔，指腹轻而缓的在程远的头皮上轻柔打磨。
程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抱住了林深的腰。
闭上眼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程远想到了自己母亲。
他记得那次，是母亲出去打工走的那天，特意烧了一壶水，搬个凳子让程远坐好，也是这样轻柔的给自己洗头发。他能听到母亲轻微的抽泣，自己也偷偷的掉眼泪。那时候程远还小，还不懂得离别无奈的年纪已经尝到了离别的苦。
再后来，稍大些的年纪他学会了装作若无其事。
再后来，他也就习惯了。
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人这样给自己洗过头发了。
程远鼻头发酸。
若是平时，这点儿酸意程远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喝了酒的夜晚，恋人的体贴，让这点儿情绪比平时更让人感怀。
“林深哥哥。”程远抱着林深蹭了蹭脑袋。
“嗯。”林深抱着程远亲了一下，也不管被蹭的满身的泡沫，反正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林深哥哥。”程远又喊了一声。
“嗯。”林深笑着答应，手上的动作没停，给程远冲水。
“林深哥哥。”
“嗯。”
程远眷恋这一刻的感觉。林深永远对他有回应，不问因果。
花洒里的水喷洒着，湿了林深的衣服。
氤氲的水汽雾蒙蒙的在两人之间流动，像看得见又扯不断的缕缕丝线将两人缠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