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间—— by木小吉 CP
木小吉  发于:202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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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林深对陆以城说,“这些…辛苦了。”
“回见。”陆以城摆了摆手道。
程远站起身被林深牵在手里跟着林深往外走。
长夜凉风吹酒醒。
程远跟着林深出门被夜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不少。和林深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失而复得的后怕在空无人烟的巷子里从四面八方卷土重来。
程远每天关注着尼泊尔震后的情况,死亡人数和失踪人数每天持续新增。没有人知道程远看到那些数字时的心情。
每个数字背后都关联着一个家庭,那些数字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妻子、丈夫、儿子……
或许之前程远对于这些没有什么太大感触,但经此一役,程远对这些再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但是好在他的林深回来了,毫发无伤的回到了自己身边,像他之前说的一样。
“要不要再陪你走两圈吹吹风找找真实感?”林深笑着温声道。
“不要,赶紧回家。”程远扯了扯林深的衣角。
“也对,有更能帮你找回真实感的方式。”林深笑着,“回家!”
“……流氓。”程远小声道,刚被夜风吹去醉色的脸又红了起来,好在夜色正浓,看不出来。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肌肤相贴更能熨帖彼此身心的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比什么安慰的话语都要来的更有力量,也更真切。
程远汗涔涔的躺在林深身下,被林深温柔的抱在怀里。
直到昏睡过去的前一秒程远对于“林深回来了”终于有了切切实实的、深刻的认知。
“晚安。”林深亲了亲程远的额头。
这次是真的晚安。我就在你身边的晚安。
四月终于跌跌撞撞的过去了。五月的第一个周末,林深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程远的身边。
程远难得比林深早醒一回。悄悄的从林深怀里爬起来拖着酸软的腰肢洗漱完毕到厨房准备早餐。
煎鸡蛋的时候被寻着香味儿而来的林深从后面抱了个正着。那一刻两人在从前对方的位置上,突然体会到了另一面的幸福。
“马上就好了。”程远拍了拍林深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他放手。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深学着程远以前,把脑袋搁在程远肩膀上。
“难得早醒。”程远转过身笑着,“这个待遇可不常有,要珍惜呀~”
“那今天的早饭可的细嚼慢咽。”林深放开程远去端盘子,“今天一整天都陪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大昭寺吧。”程远拿着碗筷跟在林深身后说,“一年了,我都来拉萨一年了都没有进去过大昭寺和布达拉宫呢。”
每天都能看见红山之巅上的那座宫殿,闻到大昭寺的桑烟和酥油灯的味道,但程远以前从来没有要买票进去的念头。
以前无欲无念,但是他现在有所求了。
“好。”林深笑了笑,擦了一下程远沾了酱汁的嘴角。
程远走在八廓街上时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虔诚,像朝拜的藏民一样顺时针沿着脚下的路,一步一祈祷。脚下的八廓街在今天是作为朝拜者的转经道,而不是作为旅行者的老城古街。
程远请教过寺里的师父之后,在大昭寺里供了两盏酥油灯,一盏供给天上的老头儿,一盏祈求身边人岁岁平安。
不知道人生是不是也遵循着某种能量守恒。上天夺走了一个爱他的人,然后又把这份爱让另一个人以另一种形式还给了自己。
“还想要去哪里吗?”出了大昭寺之后,林深问程远。
“去公园里坐坐吧。”程远仰头看着林深,骄阳当空,给林深的轮廓镶了一层碎金。
“好。”林深笑笑,牵起程远。
俩人沿着宇拓路散步似的走着,两边都是出售古玩珠宝的摊位。一直走到头是布达拉宫广场,然后右转直走绕到布达拉宫后面的宗角禄康公园。
俩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别人喂鸽子。旁边的健身器材上有锻炼的老人,再旁边的秋千上有笑着荡来荡去的孩子,更远处还有迎风飞舞的风筝……
耳边是笑闹声和布达拉宫里传来的诵经声……
“看。”程远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深。
“人间烟火。”林深笑了笑,握紧了程远的手。

第53章 番外1 天佐的左右间
左右间,在拉萨是一个传说。有人说它是一间小酒吧,也有人说它是一间小咖啡馆。有人说老板是一个飒爽的短发女子,也有人说老板是一个清新静好的长发姑娘。
所有的这些争论一直不相上下的僵持着。每一个参与争论的人都言之凿凿,因为他们说曾经看到过,眼见为实。
这些是陆以城到拉萨的第二天听到的。本可以一笑而过,没想到当天晚上就与左右间狭路相逢了。
夜晚,陆以城一个人在八角街闲晃。迷宫一样的巷子,一不小心迷了路。抬头便看到那赫赫有名的三个字‘左右间’。其实招牌并不大,只是太过特立独行,吸人眼球。出于好奇,便走了进入。店铺也不大,三两张桌子随意的摆着。墙上则是各色涂鸦和留言。角落是个小巧的吧台,里面坐着一个短发微醺的女子。看起来个性洒脱,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安定。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犀利老板了吧,陆以城想。
陆以城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下来。原来左右间是一个小酒吧,陆以城在心里给那个传说定了结果。
店里人并不多。那短发女子正安静的摇着手中杯子里的红酒,神情有丝落寞。
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是高原宿醉的后果。陆以城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客栈的,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他也想不清自己是怎么醉的。怎么自己一个人也能喝的烂醉。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那个短发落寞的女子。
浑浑噩噩的经过客栈大厅,刚好又听到有人在讨论左右间。那哥们儿特坚持的说那就是一个咖啡馆,昨天路过时还拎了门口醉了的陆以城回来。
“你确定是在咖啡馆的门口见到的我?”陆以城难以置信。
“我又不瞎,那么大的字还能看不见?”那哥们翻了个白眼。
陆以城再不能心无波澜的一笑而过。几经周折,他终于站在了所谓的咖啡馆前,左右间三个字就在门边。同样不大的房子,同样三两张桌子。可是装饰的却清新典雅,和那天晚上那个光怪陆离的酒吧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就连那吧台内的身着一席白裙的长发女子也和那天晚上的女子判若两人。或者他们就是两个人,陆以城想。
阿城走进去的时候,貌似那女子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找了个角落随意坐下。阿城点了杯曼特宁,不加糖,他偏爱那种厚实的苦涩。
陆以城是上海人,在上海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来拉萨算是借着出差的机会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有这么神奇的经历。
吧台里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那天晚上酒吧里那个短发姑娘,陆以城总觉得她们的眉眼间透着同一股落寞。
“我煮的咖啡不合您的口味?”再抬头时,那女子已坐在了阿城的对面。“如果放任它冷掉的话,香味会消失,就只剩下苦涩。”
陆以城端起那杯已经冷掉的不加糖的咖啡一饮而尽。说,“不会啊,很好喝。”。然后他们相视一笑。
“你好,我是陆以城。”
“天佐。”女子酷酷的说。
此后好几天陆以城几乎每天必到。就坐在角落里的同一个位置,一杯曼特宁放到打烊。然后喝掉已经冷掉的咖啡和天佐一起出门。走出巷子之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关于左右间到底是小酒吧还是咖啡馆的问题还在继续。可是陆以城却不置一词。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奇遇,他现在完全可以坚定的说那是一间小清新的咖啡馆,而且老板还是我的朋友。可是他不能,他还记得那个和天佐有着同款落寞的短发女子和那间同样叫做左右间的小酒吧。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过了将近两个月,这是陆以城没有想到的。
能在拉萨待这么久是个意外。遇到天佐更是个意外。
年近三十第一次这么想要了解一个人,拥有一个人。
陆以城每天在天佐的小咖啡馆里用电脑遥控着公司里的大小事宜。渐渐的竞也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她必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子,陆以城想。关于她以前的故事,自己不曾参与,但她以后的人生,陆以城不想错过。
七八月份的拉萨,雨水出没的琢磨不定。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满天星斗,可转眼就能乌云满天,大雨倾盆。
店里早在乌云刚刚到来的时候就没有了客人。而现在也只剩下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陆以城,品着凉透的咖啡看着窗外的雨。
“想不想看墙的另一边是什么?”天佐神秘的笑了笑,“跟我来。”
陆以城看着天佐走进吧台。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唐卡后面,推开了一扇门……
“喝点什么吗?生啤?“天佐问道。
陆以城看了一眼别有深意的天佐。
此刻,陆以城就坐与咖啡厅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没想到那场奇遇里的酒吧,竟然就在咖啡厅的另一边。
酒吧的门是关着的,歇业!
天佐拿了两杯生啤和陆以城席地而坐。陆以城知道有些故事要拉开帷幕了。
“那是天佑的咖啡馆。”天佐喝了口酒道,“天佑,我的孪生妹妹,五年前,跟一个认识三天的男人消失了。留下我和这个左右间。”
在拉萨这个聚散无常的城市,除却五年来依旧留在拉萨的老朋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左右间其实是一对孪生姐妹的店。天佐的酒吧和天佑的咖啡馆。
“这是当时我们的梦想。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格局。可是街道房屋整改之后,门前的那条路被一道墙隔开,只留下那条七拐八拐的巷子。当时,我想这样也好,咖啡馆的主人都消失了,留条路有什么用呢。可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想念。情绪上来的时候,会偶尔扮做她的样子营业一天,后来也就成了习惯。”
说到这里,天佐看了一眼陆以城城,“那天你醉了,我不知道要将你送回哪里,只有将你放在了咖啡馆门口,等认识你的人带你走。所以,刚刚那道门,你其实并非第一次经过。”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经常醉酒的人,那是一个意外。”
天佐笑了笑。
“那么,天佑还好吗?”陆以城问。
“偶尔会发来封邮件告诉我她很好。却从未提及那个人。也不会说在什么地方。有时候我会想,她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后悔了吗?”
“人们有不同的价值观和思维模式,可能对她来说,那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陆以城说。
“行吧。”天佐笑笑,“那你呢?说实话,你能留拉萨这么久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陆以城笑了笑。
天佐望着此刻目光如此坚定的陆以城内心无限感慨。
妹妹可以为了追求一段飘忽不定的爱情,放下一切离开。留自己一个人伴着回忆和过往坚守在这里。
而现在……
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坚守在这里。
只是天佑走时像是把自己那份勇气也透支了。
天佐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和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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