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虫子在砚无归的掌心上乖巧地趴着，甚至还翻了个身拍拍自己白乎乎的肚子，看起来对砚无归很是满意。
“检查！检查！开门！”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砚无归站起，脸上怪异的笑容消失，不怒不喜，看不出情绪，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阴影透过发丝洒在他的脸上，衬得眉目深邃，像一位蓄势待发的刺客，从容而优雅。
下一秒，虚空黑曜石飞出，黑色的风暴席卷，带着砚无归消失在这里。
等到搜查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强行闯入之后，砚无归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死去的吴陶。
糟糕，来晚了！
砚无归来到了废弃的25号基地，他手中还拿着几张吴陶的草稿。
看砚无归似乎在想些什么，天秤也不敢吱声。
迈步走在被迷雾腐蚀的废墟之中，砚无归一页一页看着手中的草稿，看起来极其认真。
说实话，他对这些草稿的兴趣，比对气运之子的都大。
天秤也看不懂那草稿上潦草的字迹，干脆就在砚无归的肩头上趴着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砚无归的声音传来，略带几分笑意：
“这些确实是他写的，但这些东西可不一定是他想出来的。”
砚无归冷笑一声，天秤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看到砚无归走到一间房子里，勉强坐在了没有被腐蚀的椅子上，拿出了若生虫，白乎乎的虫子在砚无归手心上打滚，有些发痒。
虽然天秤没有眼睛，但砚无归还是在它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将那只虫子吞了进去！
你小子疯了？！
白乎乎的虫子进入了砚无归的身体内，他就这么沉睡了过去。

“老大，我出去玩一会？”
见砚无归似乎真的睡着了，天秤就慢悠悠飘出了这个房间，随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
终于离开这个神经病了！我自由了！
你什么东西也敢和小爷我大小声？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哪就去哪！
“哈哈哈哈哈哈。”
天秤难听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它早就想跑了，无奈砚无归精力旺盛，平常都不怎么睡觉，就算睡觉也只睡一会，天秤根本来不及跑，生怕自己被砚无归给捉住。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另一边的砚无归，他昏迷着，意识却进入了吴陶的记忆里。
若生虫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精准提取出某件事情或者某段时间的记忆，使用的人都得从出生看起。
吴陶出生了。
砚无归一睁眼，就看到冰冷的器械，带着口罩的医生，纯白的天花板，他的意识在吴陶的身上，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一名看客。
砚无归闭眼，等待着时间快速流逝。
时间来到了吴陶五岁，也不过是一个有些孤僻的小男孩，不是砚无归想要看到的。
他仿佛徜徉在记忆长河之中，哪段的河水起伏较大，就代表着这段时间吴陶的生活有了较大的改变。
就这么游啊游啊，砚无归停下，来到了记忆长河之中起伏最大的地方，随后一头扎了进去。
脚踏星河，头顶是明月，身处九天之上，吴陶似是误入了什么地方，在此地寻找着出口。
夜空从头顶延伸到了天边，吴陶神色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道流光闪过，无数星光散落，化作银色的蝴蝶飞舞，一男子白衣胜雪，身上披着银白色的斗篷，看不清容貌，额头上的神纹隐隐显现，就这样出现在了吴陶身前。
“你——你是什么人！”
吴陶大骇，就听到那白衣男人开口，声音好似琼音袅袅，缥缈虚无：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世界，不过是上层文明的游戏？”
不等吴陶回答，那神秘的男子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述着，内容和《迷雾起源》大差不差。
“所以，去祸乱这个世界吧，杀了这里的气运之子，神会保佑你的。”
那神秘男子说道。
听到“气运之子”四个字，砚无归挑眉，除了处决者，谁会知道气运之子？可处决者如果杀了气运之子的话，又会有严厉的惩罚，怎么会有处决者主动要杀了气运之子？
除非他不是处决者，可这样就矛盾了。
又或者说——
砚无归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谁是气运之子，我要杀谁？”
吴陶慌张问道，他早就被神秘男子那一番话吓懵了。
神秘男子双手合十，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瞳孔一缩，看向了吴陶的身后，继而冷笑一声：
“看来我们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宵小之徒，哼。”
他说完之后，就消失在了这片银河之中，砚无归也感觉一阵剧痛传来，被迫退出了记忆。
砚无归在椅子上的身躯摇晃了一瞬，就慢慢睁开猩红的眼眸，虽然被迫退了出来，但他想知道的已经得手了。
果然身后还另有其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不是很确定。
只不过，最后被那男人暗算了一下，倒是让砚无归很不爽，他眼神阴鸷，用手指擦去了嘴角的血液。
既然如此——
“天秤。”
砚无归说道，可那谄媚的声音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传来。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不见天秤的踪迹，微闭眼眸，感知自己涂抹在天秤身上的血液位置，才发现在他昏迷的这一个小时之内，那天秤居然跨越了大半个地球，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倒是挺怕死。
砚无归当然能将天秤捉回来，只不过需要耗费一点时间，毕竟【虚空黑曜石】传送不了那么长的距离，暗斗云也被限制使用了。
现在天秤也没什么用了，暂时不急着捉，先让它逍遥快活一段时间，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他去世界各地的迷雾里收容禁物，也不单单是拿回去卖，而是有一个更大胆的主意。
他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毛笔，又取出了一幅空白的画卷，展开铺在了桌子上，那毛笔不沾墨，写在画卷中却离奇出现了金色的字迹。
砚无归笔走龙蛇写了一番之后，就站在画卷旁安静地等着，五分钟过后，无事发生。
砚无归：……
他难得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手中的笔，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
又过了几分钟，画卷上的字迹消失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出现。
砚无归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无事发生。
砚无归陷入沉思。
这毛笔和画卷都是A级禁物，毛笔叫做【虚灵笔】，写下的东西能够变成真实，画卷叫做【锦云神卷】，写在上面的东西能够凭空变出来，砚无归特意将这两个东西收集了起来，没想到现在翻车了。
然而砚无归丝毫没有察觉到，是因为自己写的字太丑了，才让禁物失灵。
原本字就丑，更何况用毛笔写出来的，更丑了。
“难不成要用画的？”
砚无归直接用虚灵笔在锦云神卷上画了一扇门，他的画技稍微好一点，勉强能看出来是一扇门，随后他又在一旁批注了几个字。
这次倒是有些效果，金色的字迹散发出白光，但下一秒就再次消失了。
砚无归：……
他眼神不善看向锦云神卷，如果锦云神卷能跑的话，估计比天秤跑得还快。
而另一边，小说外的世界里，秋柏的屋中。
这几天秋柏过得相当滋润，不用他构思剧情，键盘就会自己码字，还有钱拿，除了天天被读者喷以外，没什么不好的，他干脆就摆烂，躺着拿钱，反正顾兮死不了，砚无归也死不了。
秋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他已经看透了，反正他这个作者对《荣誉之上》也可有可无了，干脆就拿出手机看了看评论。
【江月青玉】：所以……砚无归拿那么多禁物干什么。
【东林君王】：呜呜呜呜，顾兮被骗得好惨啊，砚无归你没有心。
【菜鸦】： 所以，只有我没看懂是吗……
【云吞】：忽然就变成通缉犯了，好刺激！
其实不仅是读者看不懂砚无归想要干什么，秋柏也看不明白，他失去了上帝视角，也无法给砚无归安排什么让他合理死掉，干脆就不管他们了。
就算有灵性了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还能从小说里面蹦出来不成？
简直是笑话！
秋柏看着那些骂他的话，干脆把页面关掉去看视频，反正现在由于“人气角色”砚无归的出现，秋柏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第215章 未来的顾兮
秋柏正悠哉着呢，不算明亮的屋内忽然闪过一道光，一个门形状的东西转瞬即逝，光亮也消失了。
秋柏猛地坐起身，死死地盯着刚刚那东西出现的地方，可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揉揉眼，惊魂未定，手紧紧抓着床单，但那里依旧是空空如也，似乎刚刚真的是看错了。
难道是我最近睡得太晚，出现幻觉了？
秋柏看了看窗外，外面阳光明媚，时不时传来嘈杂刺耳的装修声，秋柏骂了几声，心想着定然是装修影响到他这边了。
他继续躺下，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情，而小说里，砚无归却是握着虚灵笔仔细思考，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然，使用这两件A级禁物也不是没有副作用，而且副作用相当致命，那就是会抽取使用之人的寿命，更何况是砚无归这种两件叠加一起用，一件吸取寿命，另一件吸取体内的气运。
但砚无归本就是死过的人，随便他吸取寿命，至于气运？砚无归不在意这些。
难道是禁物失灵了？
想了一会的砚无归也只想到了这个可能，索性就在锦云神卷上画了一个葫芦，随后光华一闪，一个葫芦就出现在了砚无归的面前。
砚无归：……
没坏啊。
他原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秋柏能够靠着键盘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那这个世界的禁物能不能反向传送到秋柏的真实世界呢？
但事实证明，无论是写字还是画画，都做不到反方向传送，这个世界的法则低于真实世界，况且这些禁物也是秋柏笔下写出来的，换一个世界就失灵了。
因此，那扇穿越之门才只存在了一瞬。
砚无归的计划夭折了，他在破烂的屋子内踱步，思考着破局之法。
鞋子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五分钟后，砚无归停下脚步，白皙且骨感分明的手再次握起了虚灵笔，在锦云神卷上写道：
未来的顾兮。
还好锦云神卷认出了砚无归的字迹，那金色的字发出亮光，随后从画卷上漂浮了起来，化作了一团漩涡。
五年后的时间线。
天黑了，倒挂着的弦月愈发昏暗，月光犹如一层薄纱洒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道旁低矮的树丛间快速穿梭，四周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沙哑的鸣叫，令人毛骨悚然。
顾兮喘着粗气，脚步有些虚乏，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她咬着牙强忍疼痛，看了一眼断了一截的右臂，鲜血淋漓的断口上不停有血滴在地面上。
她正在被人追杀，而且对面很强。
顾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抹身影，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坐下，右手断臂上黑色的能量肆虐，触手慢慢生长了出来。
“该死的。”
顾兮咬牙暗骂一声。
事情还要从她被贺闻杀死后说起。
作为气运之子，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顾兮只是诈死，用幻觉迷惑了贺闻，随后得到了那个游戏的禁物——【虚空黑曜石】。
没错，就是砚无归现在用来传送的虚空黑曜石，只不过顾兮拿的是五年后的虚空黑曜石。
正是因为如今的砚无归拿到了虚空黑曜石，五年后的顾兮才意外发现能和五年前的自己对话，时空就好像出现了一个裂缝，虚空黑曜石就是唯一连结的“电话”。
原本一切的进展都算顺利，结果谁能想到忽然天降一红瞳男子，不由分说就朝她杀来，如果不是靠着虚空黑曜石，顾兮早就死了。
而她的手，就是不久前与那个红瞳男子作战受的伤。
该死的……看来过去的我没能杀了那个红瞳男子。
我和他无冤无仇！
同时，那人的强大也让顾兮心悸。
“哦？怎么能说是无冤无仇呢，你可让我找了好久。”
略带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顾兮瞳孔一缩，抬眼看去，就发现砚无归脚踏暗斗云，竟是出现在她头顶上！
居然追过来了！
该死的！
顾兮来不及思考，连忙使用了虚空黑曜石，想要再次传送离开，结果身前忽然出现了一团金色的漩涡，一股吸力将猝不及防的顾兮拉了进去。
在半空中的砚无归一愣，来不及多想，也闯入了那漩涡之中。
顾兮只感觉到一阵眩晕，下一秒，那眩晕感就消失，她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砚无归。
顾兮：？？？
真是见鬼了。
她想回头跑，结果那漩涡中再次走出一个手握镰刀的砚无归。
顾兮：？？？
两个砚无归见面，也是双双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姑且就把现在的砚无归称之为砚今，五年后的砚无归称之为砚后。
“你是未来的我？”
砚今道。
砚后观察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件禁物，不确定地说了一声：
“或许是。”
为了防止未来的顾兮逃走，砚今直接用禁物将她困住。
若是一般人遇到未来的自己，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偏偏两个砚无归都很兴奋，毕竟这种能看到“自己”的机会可是不多。
二人脑回路一样，经过一番交谈，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并不是说砚后就是五年后的砚无归，而是同一个人，进入了不同的时空，才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所以并不能说明砚今就是真实的砚无归。
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那我们之中注定有一个人是虚妄的，是回不去的。”
处决者系统不需要两个001号，因此，这两个人里面只能有一个是真的，偏偏两个人都是真的。
“所以，我才是真的砚无归，你是这个世界的反派。”
砚后笑道。

第216章 我以我的意志掌控世界
这个世界的规则，远没有系统的力量大，而砚今却是被封禁了一系列能力，他当初以为是为了更好的“扮演反派”，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反派，未来的顾兮需要被抹杀，因此，才留了一个砚无归在这里当反派，按照世界线反派的路子走，而真正的砚无归前去击杀未来的顾兮。
中途，因为禁物【虚空黑曜石】有着传送的力量，能够穿透空间，机缘巧合之下，未来的顾兮才能出现在如今顾兮的梦中，这才让砚今收到斩杀未来顾兮的任务。
因此，说到头来，砚后才算是真正的砚无归，砚今是一个完全按照砚无归的模子复刻出来的反派，因此，他只有在使用奥挈图斯之眼的时候，才能够使用那些能力。
陡然听闻自己是“假的”，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生气，没想到砚今听到之后，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砚后。
“怪不得我在这个世界总想杀点人。”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真实的就恼怒，事实上，他就是他，他不是处决者砚无归，他是这个世界的大反派砚无归。
留在这个世界？
倒也不错。
“那你完成任务之后就要走了？”
砚今问道，就看到砚后摇了摇头。
“不，我会看到你死亡之后才能离开。”
一个人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你会死，这种怪异的情况让一旁看着的顾兮毛骨悚然。
“会死啊，倒也行。”
听到自己会死，砚今也毫不意外，毕竟每个世界的大反派总归是要死的。
“不是真正的死，你死亡之后我会接你的。”
砚后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神色冷漠。
“好。”
砚今点头，似乎结果是怎么样都不重要，只是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一些能带回主神空间里的禁物，然后交给了砚后。
砚后眼神一亮，连忙收下。
“你真是个好人。”
砚今：……
这句话很耳熟，但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本这个世界的禁物被“反派砚无归”使用，是无伤大雅的，但现在反派砚无归也是个财迷，将禁物让给处决者砚无归，这一步是系统没想到的，也算是坑了一波系统。
二人眼神对视，随后砚后就走向了被困住的顾兮。
玩归玩，违规者还是要杀的。
黑镰送葬在手中转动，黑化的顾兮人头落地。
只有被系统承认的，才是气运之子，不然的话就只能是违规者。
“似乎有别的系统的人介入了我们的地盘。”
见砚后好像要走了，砚今提醒道。
“我知道，等你这边完成，我们就去杀了他。”
【系统】已成功击杀违规者。
【系统】任务结算中——
【系统】检测到处决者任务未完全完成，是否现在进入上帝视角观看？
砚后没有选择现在就离开，而是唤出暗斗云踩在脚底，转身对着砚今说道：
“我觉得你似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天秤在砚无归面前瑟瑟发抖，原本的砚后已经消散了，变成上帝视角观看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一个大反派砚无归了。
“老大，您听我解释啊，我只是想去给你找点水果吃，不小心就迷路了。”
天秤说起话来声音都在颤抖，虽然这个理由他也不是很信，可谁能知道他跑了大半个地球都被捉到了！
事情还要从一小时前说起，砚无归二身心有灵犀，砚今就托砚后将远在天边的天秤给捉回来。
有着暗斗云的速度加持，天秤根本逃不过砚后的眼睛，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本天秤正舒舒服服泡澡，想着不被奴役的美好生活呢，从天而降的砚后差点把他吓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砚无归，但道歉就对了！
“老大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天秤张着一张嘴就开始哭，哭声凄凉，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砚无归：……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天秤就好像一个有点心眼但不多的孩子，砚无归也不至于跟它一般计较，毕竟要它还有用。
之前砚无归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收敛着一些，但既然他就是这个世界彻头彻尾的反派，那就干脆更坏一些，他之前的一个大胆的想法，总算是能够付诸行动了。
当反派那就要当最大的反派，这迷雾之主，我为何做不得？
当天秤知道了砚无归的想法之后，差点吓死，他知道砚无归狠，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但天秤没办法，不给砚无归打工的话，小命就要没了，只好老实巴交给他带路。
砚无归这个反派顺应了这个世界的发展，他很轻易就将世界上大部分的迷雾掌握在手中，成为了真正的迷雾之主，而这一切仅仅耗时两个月。
整个世界都因为砚无归乱了起来，他操控那些和天秤一样有“灵”的禁物，让它们为自己做事，让迷雾快速蔓延，世界的秩序岌岌可危。
世界乱了之后，联合国就在一些疯了的人民手中消失了，如今只有基地，剩下活着的人们艰难生活着，禁物所的成员仍旧是用命去填那些迷雾，无数人因为异化程度过高而死亡。
末世来临，人类挣扎求存，幸存者们被迷雾逼着不断寻找新的基地。
如今岁月留下的，只有背着俗世行囊的躯壳，在满目荒凉的尘烟中颠沛流离。
而这一切，都是反派砚无归造成的，哦不对，只能说他加快了这些。
我以我的意志掌控世界。
而顾兮被砚无归“背叛”后，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能力大幅度提升，甚至在游戏中幸运觉醒了第二种异能量——念力，只不过她的异化程度也在飞速上涨，如今也有40％了。
现在的顾兮仍旧坚守正义，她发誓要将砚无归那个刽子手手刃，只不过现在的她能力虽强，比起砚无归来说还是太弱了，就算砚无归不出手，那些追随他的有灵性的禁物也足以将她杀死。
而那位曾经的天才军官，变成了现在的迷雾之主的事情，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们开始扒他的过去，在系统的完善下，这个世界的反派砚无归的过去居然真的被扒了出来。
从小就是孤儿，在联合国战场上奔波，后患病，被人欺凌孤立，一生孤苦伶仃。
直到有一天，在迷雾之中的砚无归发出了一条消息，他要和顾兮谈一谈，并且这场讨论足以决定人类的未来。
或许是砚无归大手一挥，控制迷雾中的怪物全面侵占陆地，人类生灵涂炭，一败涂地，又或者是砚无归带着那些东西重新回到海底，被封印。
总之，这世界的责任忽然就压在了顾兮瘦弱的肩膀上。
只能说系统找的这个反派实在是太强了，顾兮就算短时间内实力飞速增长，也比不过砚无归，让他不得不稍微放水。

第217章 对峙
迷雾之外，贺闻担心地看着顾兮，这段时间的变故和奔波，让贺闻脸上的风霜都多了些许。
“师父，您不必担心我。”
顾兮宽慰了一下贺闻，在她的身后，站着无数的人类，眺望着顾兮。
顾兮没有多看，生怕自己露怯，干脆甩开贺闻的手，走进了迷雾之中。
迷雾中出现了一张华丽的宝座，红宝石的镶嵌与金色产生了碰撞，愈发矜贵，宝座上坐着身着华服的砚无归，迷雾遮挡了他的容貌。
他翘着腿，慵懒地依靠着宝座的椅背，身如玉树，仿若天人，看起来不可一世。
“砚无归。”
如今的顾兮成长了许多，已经不再是之前提到他的名字就会控制不住愤恨的习性了。
“顾兮，我问，你答，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给人类多一点生存的空间和机会。”
砚无归慵懒带着几分随性的声音在迷雾中响起，但不仅仅是如此，在迷雾之外的那些人类也全都能听到，只不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也是人类，为什么一定要毁灭这个世界。”
顾兮冷声道。
“毁灭？这怎么能说是毁灭呢，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砚无归冷笑一声，顾兮默不作声。
“那你呢，我倒是对你有些兴趣，不如加入我？我可以带你变强。”
听到砚无归的这一句话，那些“旁听”的人类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生怕顾兮就这么答应了，毕竟砚无归那边可没什么手下，如果顾兮去了那边的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却只见顾兮摇摇头，神色淡然，一丁点犹豫都没有，就脱口而出道：
“不，变强为的是守护重要的人，是为一身正气，为的是徳，为的是对世间万物越来越温柔，而非你这般抛家弃亲，无情绝情，若无禁物，你和丧家之犬有何区别。”
穿透迷雾，顾兮直勾勾盯着砚无归的那双红瞳，只不过她的这话可是把外面那些人类给吓到了。
说什么呢你！你是真不怕死啊，但我们怕，你也不看看对面那是谁，那是能随便骂的吗？
但砚无归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旁的天秤见状，连忙凑到了砚无归的手边，两个托盘上都盛放着迷雾里特有的水果，鲜嫩多汁。
“老大，您渴了吧，尝尝这个雪莲龙果。”
天秤谄媚道。
自从砚无归身边有灵性会说话的禁物越来越多，天秤就愈发感觉自己快要失宠了，只好换着法地哄砚无归开心。
砚无归相当给面子地吃了一口，就继续对着顾兮说道：
“那你救的那些人，难道就没有你之前的仇人吗？
他们曾无情抛弃你，谴责你是杀人凶手，我还为你解围了两次呢，你凭什么替过去的自己擅自原谅他们呢？
你觉得你是大爱无疆，但我只觉得你特别愚蠢，格外轻浮。”
“不。”
顾兮摇头，眼神愈发坚定，闪烁着光亮。
“众生平等，就算我怨恨他们，在救人面前，他们也是一条命，和别人是一样的。”
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那如果我和你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是假的呢？”
砚无归在说这一句之前，切断了外面的声音，除了砚无归，其他人类再也听不到迷雾内二人的对话了。
对话声忽然消失，让外面守着的人类都慌了，无数禁物所成员捏紧了拳头，孩子们开始哭泣，成年人也无力地颓在地上，死气沉沉。
莫不是顾兮已经死了？
人类还是逃不过毁灭吗？
“顾兮她肯定没事！”
就在一片哀嚎声中，贺闻中气十足的喊声响起。
“我相信她！她肯定能活着出来的！”
贺闻再次喊了一声，人群中的哭声才小了一些，人们再次小心翼翼看向了迷雾，心中祈祷着顾兮一定要活下来。
若你成功了，保存了人类文明的火种，那皆大欢喜，你就是全人类的英雄。
但若你输了，也不怪你，只希望你活着出来。
千万，一定要活着，拜托了。
迷雾之中，砚无归饶有兴趣地等着顾兮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会怎么办？
你守护的人，不过是几笔文字，就连你都是假的。
那你又会如何呢？
“知其不可为而安之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