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美立刻笑着将门打开,“我会写表扬信,你们进来吧。”
她转身重新回到秋千上玩了一会儿,随后拉着陈声来到了院子的沙堆旁,说:“你们陪我玩过家家好不好呀?”
“好。”陈声应下。
小美说:“那你是妈妈,他是爸爸,我是你们的孩子。”
她指了指陈声,又指指陈雾,眼睛都笑弯了。
“为什么我是妈妈?”陈声问。
“你像妈妈。”小美说。
陈雾低声说:“你不想做妈妈?”
陈声摇头失笑:“就是觉得有点怪。”
“小孩子的游戏。”陈雾捏了下他的耳朵,“陪她玩玩。”
小美顿时看向陈雾质问:“爸爸为什么要捏妈妈的耳朵?”
“因为爸爸……爸爸喜欢妈妈,所以会捏。”
小美闻言也捏了一下陈声的耳朵:“那我也喜欢妈妈,也要捏下耳朵。”
陈声:“你为什么喜欢我?”
“妈妈陪我玩,长得还好看,我喜欢妈妈。”小美高兴地抓起沙子笑道。
两人来了这么久,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动静,估计这么大的别墅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陈声想到进来前,她对着秋千说话的场景,摸了摸小美的脑袋:“那小美能不能告诉我,小美有什么烦恼吗?”
小美将沙子堆起来,把野草捏碎,放在沙子中搅拌均匀,歪着脑袋说:“有。”
“是什么?”
“妈妈和爸爸都出门了,没有人陪我玩,我一个人很无聊,不过现在你们来了,就有人陪我了。”
“除了这个还有吗?”陈声柔声道。
“有吧。”她不确定地开口,半天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有的。”
“我房间里的娃娃老是大半夜自己动,我没有碰它,它自己也会飘起来。妈妈还老以为是我动的,说了我好几次,我跟她说了不是我,她不相信。”
或许是有些生气,她鼓起了腮帮子,看着十分可爱。
“没关系,我们相信你。”陈声说,“小美现在能带我们去看一下那个神奇的娃娃吗?”
“可以!”小美点头,洗干净手后飞快打开客厅的门,邀请陈声两人进去,“娃娃就在我房间,你们跟我来。”
里面装修十分豪华,可以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
陈声跟着小美到了卧室,几乎是一眼看到了摆放在床头的娃娃。
它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头发是栗色卷发,表情十分夸张,眼珠子很大,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衣服上有很多难看的污迹,脸也黄黄的,显得脏旧无比。
“是妈妈之前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不舍得扔掉,但是妈妈很讨厌。”小美把娃娃拿起来给陈声看。
陈声发现娃娃身后被火烧掉了很多,黑乎乎一片,就连后面的头发也断了。
陈雾接过娃娃左右看了看,对陈声摇摇头,示意里面没有东西。
“娃娃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移动的?”陈声拉着小美坐在一边。
小美:“就是失火之后,它还和我说过话,我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妈妈还以为是我说的,让我闭嘴,之后它就没有说过话了。”
手中的娃娃看起来和普通娃娃没什么两样,陈雾将符纸贴在娃娃身后,放回原来的位置:“没关系,我们会把你的娃娃变回之前的样子。”
“谢谢你们。”小美双手合十,高兴道,“那我们还继续玩过家家吗?”
陈声说:“现在太晚了,下次再玩。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最近两天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小美叹口气,一脸难过。
“没关系,我们陪你。娃娃都是晚上才开始动吗?”
小美点点头。
陈雾和陈声决定晚上住下来,等待着娃娃里面的东西出现。
小孩子没有人照顾,把家里玩得一团糟,仅仅一会儿工夫就把沙子泥巴弄到了沙发上。
陈雾耐心地收拾完,嘱咐小美不能再这样了。
小美说:“会有阿姨过来打扫的。”
她问陈雾:“你为什么老是跟着那个哥哥啊?还老是和他说悄悄话。”
陈雾脸微红,什么说悄悄话,其实是他偷偷去亲陈声,没想到被小美发现了。
他抓着小美的手说:“因为我在跟那个哥哥商量晚上怎么帮小美把娃娃变成原来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小美揉揉眼睛,已经开始困了。
冰箱里都是准备好的菜,还有一些速食,陈声炒了三个菜端在桌上,让小美过去吃饭。
“我可以让你们做我的爸爸妈妈吗?”吃饭的时候,小美忽然开口。
“为什么?”陈声筷子一顿。
“我真正的爸爸妈妈都不关心我,我不想要他们了。”小美摇晃着双腿,笑容灿烂,“你们对我都比他们好。”
陈雾:“那是因为爸爸妈妈出去赚钱去了。小美舍不得爸爸妈妈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知道你的想法。”
小美噘嘴应下一声,慢慢吃完饭。
吃过晚饭后,小美洗漱完就在床上睡着了。
卧室门是开着的,娃娃放在地板上,陈声坐在沙发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达十二点的时候,一阵阴冷的风吹起,陈声睁眼醒来,才发现自己睡过去了,身上还盖着毯子。
陈雾不在,沙发旁贴了很多符纸,刚扭头就见他正直直地站在房间门口。
“出来了吗?”陈声走近后问。
“来了。”陈雾指着地上的一团黑影,“进不去正着急呢。”
地上的黑影扩大又缩小,扭曲成各种形状撞击着娃娃,最后无奈放弃,冲着两个人而来。
陈雾一把拉住陈声到身后,手中符纸亮于身前。
“多管闲事。”地上的黑影尖叫着,却没有再上前,显然是惧怕陈雾手中的符纸。
“你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陈雾淡声开口。
黑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床上的小美坐起身揉着眼睛:“是谁在笑啊?好奇怪。”
黑影快速爬上床,顺着小美的指尖钻入身体中,陈雾的符纸贴上去时已经晚了,黑影掌控了小美的身体。
“本来我只想待在娃娃里,既然你们这么逼我,那我就在她的身体里不出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陈雾拿出更多的符纸,“可以看看谁撑得下去。”
黑影瞬间没了声音,像是被他身上的符纸数量惊到。
小美直直地坐在床上,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陈雾手中符纸飞出,狠狠打在小美身上,黑影尖叫:“你这样会把她也害死,我不信你敢出手!”
“那你可以试试。”陈雾微微一笑。
“没用的,我现在已经和小美是一体了。”黑影警告出声,符纸却没有停止,一张张贴在了小美身上,直到全身上下都被贴满,行动也完全被限制住,才嘶吼着叫出声。
“放开我,不然我弄死她。”
“不过是一个天师,多管什么闲事?”
“再不放开我我真的弄死她了。”
陈雾毫无反应,根本不搭理它的威胁,闭上眼嘴里默念了几句。
陈声无法听懂他念的是什么,只看到小美身上的符纸闪烁起金色光芒,房间里温度骤然高升。
几秒钟后,床上坐着的小美惨叫一声,无力地跌倒在床上。
陈声快步走过去检查,发现人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黑影缩在床底,以为他们没有发现自己被弹出来了,蹦跶着准备偷摸离开,才刚路过陈雾,就被陈雾弯腰抓了起来。
下一刻,它被塞进柜子里。
柜门关上,烧火的声音不断响起,黑影扭动着四处挣扎,发现没办法离开柜子时,苦苦哀求道:“你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纠缠小美了,不会再想将他取而代之。”
“放我出去,呜呜,我好害怕。”
“别放火,别放火,我害怕。”
“放我出去。”
“……”
声音吵闹不停,就算陈声捂住小美的耳朵也无济于事,她睁眼醒了过来,看向柜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叫?”
“小美,我是娃娃啊,你让他们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柜子上被贴上了符纸,它从里面根本没办法出去。
小美看向陈声:“它是坏的吗?”
“是坏的。”
“坏的就不放它出来了。”小美低着头说,“妈妈说过,不能跟坏人在一起玩。”
柜子里的黑影听到这句话顿时抓狂,只不过刚叫两声,柜门就开了。
它一愣,跑出去后笑骂着陈雾是个笨蛋,还没猖狂多久,身体骤然被定住。
陈雾面无表情地看着它:“跟我走吧。”
黑影动弹不得,又去求小美,小美抱着娃娃闭眼缩在陈声怀里,不去看它。
陈雾将它抓放在口袋中,巴掌大的黑影疯狂在口袋中扭动,陈雾又贴上了几张符纸,它彻底折腾不动了。
他将两张符纸折叠成长条塞进娃娃中,递给小美:“现在娃娃没事了。”
“谢谢你们。”小美眨眨眼,“我想爸爸妈妈了。”
陈声抚摸着她的脑袋:“你知道爸爸妈妈电话吗?”
“知道。”小美准确无误地说出电话号码。
陈声哄着她睡着了,和陈雾返回客厅,在沙发上躺着睡了几个小时,天亮后拨通了那个号码,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开始小美妈妈还以为是骗子,直到后面才相信,半个小时后就赶了过来。
陈雾特意把黑影拿出来给她看了下。
“不看不看。”小美妈妈连忙摆手,又忍不住好奇瞥了眼,“这东西怎么形成的?我们又没招惹它。”
“带在身边久了,沾染了人气,生出了灵魂,又被火烧,所以滋生出了怨念。”陈雾看向小美手中的娃娃,迟疑了下。
陈声替他说了:“以后这种东西尽量少买,特别是眼睛这么逼真的。”
小美妈妈应下,各种道谢。
旁边亮起光,陈雾看去,上方飘着一个透明闪烁着光芒的东西。
他觉得熟悉,下意识抓下,看清楚掌心东西的那一刻,心里清楚知道陈声要走,顿时紧紧握住。
“看见碎片了吗?”陈声望着他。
陈雾摇头,又点头,将碎片递给他:“给你。”
“我还以为你要藏起来不让我走。”陈声失笑道。
“确实想那样。”陈雾低声说,“可对你不公平,而且我知道我们会再见。你什么时候离开?现在能再陪陪我吗?”
陈声没接碎片,抓着他的手将碎片放在他的口袋中,随后告别小美和她的母亲,和陈雾走出别墅,在马路上散着步。
“你什么时候离开?”陈雾盯着他的侧脸。
“只能留下三个小时。”
“我都没有和你相处多久,还没带你去我家看看,现在来不及了。”陈雾垂眸不舍道,“好想和你一起离开。”
陈声笑道:“某种方面来说,我离开的时候你应该会和我一起离开。”
不然没办法解释每个副本都有他的存在,虽然有的时候他会晚到一些。
“留张照片给我吧。”远远地看到拍大头贴的机器,陈雾拉着他跑过去摆出各种姿势,拍了三十多张。
陈声面对镜头的时候基本都是站直身体,唇角微扬,陈雾教他各种摆姿势,最后趁他不注意亲了下他的侧脸,被捕捉拍了下来。
“这张你好可爱。”陈雾指着照片。
里面的陈声被陈雾捧着脸,神色有些错愕,眼底却都是笑意。
“这张我留着。”他说完,塞给陈声一张照片,“这张给你。”
掌心的照片中,陈雾凑在陈声脸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陈声当时正侧头看向他。
“好了,你走吧。”陈雾将其他照片好好收起,背对着陈雾说。
“我真走了。”陈声伸手去摸他口袋,见他不看自己,一阵忍俊不禁。
“走吧。”陈雾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在他捏住碎片的那一刻走上前吻住他的唇,“陈声,等到我弄清一切,然后娶你。”
或许是娶你两个字带来的震撼太多,少年最后消失前黑眸不禁微微睁大。
“温馨提示,第十个副本结束后,副本将会根据玩家所获得的积分产生变化。祝您玩得愉快。”
白色空间中,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知道就算问也不会得到回复,陈声索性没有浪费时间,摸了摸口袋,照片还在里面。
明明之前的东西带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个副本的都可以。
想到陈雾那句话,陈声有些恍惚,回过神后尝试询问:“游戏是否有管理员。”
回答他的是不变的话语:“现在是否继续进行下个副本?是or否?”
陈声没有理会,打开信息面板查看了下。
姓名:陈声。
年龄:十八。
剩余生存时间:29+10天。
收集碎片:9
积分:53。
“现在是否继续进行下个副本?是or否?”声音再次询问。
陈声面无表情地应了是。
视线转变,再次恢复正常时,两边是青苔爬满的墙,地面脏乱潮湿,到处都是垃圾。
旁边的玩家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挥了挥:“这什么味儿啊,真是难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极为令人作呕,头顶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却没有任何一点光亮透进来。
陈声屏住呼吸,离那些垃圾远了一些,空气中的难闻味道淡了些许。
“第一次碰到这么垃圾的地方。”之前说话的玩家有些暴躁道。
“这有啥,我有次还全程在茅房呢,知道为啥说是茅房不是卫生间不。”他身边的棕色头发玩家咧嘴笑了笑,还能接受目前的情况。
“你牛。”第一个说话的玩家耿牛竖起大拇指,想到什么,“你们来之前被提醒了吗?说是第十个副本,也就是这个副本通关之后,后面的副本会根据积分进行变化。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化。”
现场一共五个人:陈声,耿牛,棕色头发男玩家,还有一个看着就比较沉默寡言的男玩家,以及一个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回答道:“听见了,没什么好奇的,先把这个副本通关再说。我只希望出现变化后,目标能清晰一些。”
耿牛捂着鼻子,看向前方。
这条巷子一眼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前方出现了尖尖的坟堆,密密麻麻的,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他不禁撇嘴:“又是这种阴间副本。”
第六个玩家出现,差点没站稳摔在垃圾堆中,反应过来“哇”一声叫着离开。
“怎么出现在垃圾堆旁边!无语了。”
他夸张地在原地跳了一会儿,看着多少有些滑稽搞笑。
其他玩家陆续加进来,陈声数了下,一共十二个人,陈雾不在其中。
“你在找人吗?”站在陈声身旁的男玩家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凑近后咧嘴笑着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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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态度。”王添举冷笑一声,跟着往前走去。
“你们就这么往前走了?还不知道玩家来没来齐呢。”耿牛喊道,“说起来我记得之前参加副本的时候, 一进入副本玩家就到齐了, 现在竟然还需要等待。”
“可能是玩家变少了。”短发女人冷不丁地开口, “所以现在需要等待。”
这话让耿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其他人都往前走,也赶紧跟上。
王天举看到坟墓没有半分害怕,反而还笑了笑,和身边人一阵挤眉弄眼。
“哎呀, 真多坟墓, 这要是有人害怕, 求求我我还是可以保护他的。”
“是呀,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身边人叫林驺, 闻言顿时附和,“一些害怕的跟紧我们两个,保你一路无忧通关。”
没人理他们两人。
两人像是习惯了,并不介意,反而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你上个副本玩过多少人?”
“上个副本没有,不过我刚进来的时候玩过不少,嘿嘿嘿,就是没碰到什么极品。”
“我也是,我应该玩过这个数。”王天举比了一个八字,盯着陈声的背影, 眼神下流, “都比不过这一个。”
“喜欢就去啊。”林驺毫不遮掩道, “缠着他, 用你的深情感动他。”
陈声离他们有十几米,但不是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话。
两边都是数不清的坟墓,明明是白天,却让人四肢发寒,总有一种这些坟墓是一双双眼睛正注视着人的错觉。
四周寂静到只剩下脚步声和说话声,陈声目光落在一旁,看到埋藏在坟堆边泥土里的铁锹。
他停下没有再走。
身后的人一见他停立刻问道:“怎么不继续走了?”
“累了,歇一会儿。”陈声弯眸一笑,“正好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玩家。”
“应该没了,继续往前走吧。”耿牛说,“目标可能跟这条路有关。”
“用你多嘴。”王天举说了那么多也没得到什么反应,心里正不爽,闻言嗤笑道,“显得自己很能耐一样。”
耿牛翻翻白眼,听出他这句话的背后意图,懒得和他争执,蹲下身揉了揉小腿,以防等会走得腿疼。
“哎,你叫什么?”王天举凑在陈声身边,“刚刚打量我们所有人,是不是在找避风港?找我啊,你看我身强力壮的,能一下子撂倒三个人。”
陈声笑着问:“你厉害吗?”
“厉害啊。”王天举迫不及待道,“这次副本估计又要很久,光闯关多无聊啊,做点刺激的事儿。说起来我还没在坟墓旁边试过,不然现在就试试?”
他伸手去摸陈声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腕,视线乱飘,一脸猥琐。
陈声:“稍等。”
他背对着王天举,捡起来一个还算干净的塑料袋,套在手上开始挖土。
“你这是干嘛?看不顺眼这个坟墓,想挖它?让我来啊。”王天举没多想,下意识就凑过去想帮忙。
在他凑近的那一刻,陈声铁锹也挖出来了,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脖子狠狠一敲。
右半张脸从耳朵的位置一直到肩膀被拍得狠狠一疼,王天举半边身体都快麻了,反应迅速地咒骂一声后去抢铁锹。
陈声避开,又一下拍在他脸上,见他鼻血狂飙,对着他的下巴来了一下。
这次王天举彻底失声,甚至都站不稳了,捂着自己红肿隐约要破皮的下巴倒在泥土上,身体疼到抽搐。
陈声拿起铁锹看向林驺。
林驺说跪就跪:“不是我说你啊,我也没想打你主意,你打他泄愤就泄愤,别对我动手。”
陈声站在他面前微微一笑:“那你去打他。”
林驺眼珠子一瞪:“他都被你打得快不省人事了,还不行吗?说到底也只是几句话而已,有必要吗?”
少年轻歪脑袋,似是有些疑惑,看着他一动不动。
其他玩家对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无比震惊,不敢随意乱动。
他们还以为陈声这种看起来就柔弱不能打的人,面对那种情况会憋屈忍住,或者是骂几句避开,没想到直接动手了。
林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不知道陈声眼睛怎么那么尖,能发现铁锹,咬牙走到还有意识的王天举身边,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可以了吧!我已经打他了。”
少年眉眼晦暗不明:“没吃饭吗?”
林驺又踹了两脚,把王天举踹得无能低吼才收回脚,满目幽怨:“这总行了吧?再踹下去等会儿还怎么一起通关游戏。”
陈声拿着铁锹站在王天举身边,抓起他的头发扯起脑袋,见他满脸黄泥,不断翻着白眼,已然在晕倒的边缘,铁锹放在他的小腿上方,蓄力后狠狠落下。
“砰。”沉闷的声响之后,王天举连叫都没叫出声,直接痛晕过去,被敲打的腿微微变形。
“你干什么?”林驺被他吓到,不可置信地后退好几步,“你怎么这么狠毒?为什么要弄断他的腿?你这样他后面怎么办?”
“要不然你跟他做个伴?”陈声沉默片刻,笑吟吟地问。
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林驺心里无尽唾骂,面上笑个不停:“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他不熟悉,就是随便一说。”
看陈声打那一下声音那么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再废了他一条腿还真的有可能。
现场仍旧死寂一片,剩下的九个人默默地看向前方,充当空气。
最后是耿牛主动打破了沉默:“前面一直看不到尽头,不然我们往后走试一下?”
有几个人同意,跟着耿牛原路返回,结果没过多久就从另一个方向回来了。
“奇怪。”看到原路返回竟然又折回来了,耿牛呢喃一声,原地不动了。
陈声将受伤的袋子拿下,握着铁锹继续前行。
其他人纷纷跟上,原地只剩下林驺和晕过去的王天举,还有短发女人。
“搭把手?”林驺对短发女人一笑,“我一个人可能拉不起来他。”
“刚刚还说自己很厉害,怎么一个人都拉不动了?”薛淇冷笑一声,鄙夷道,“我又不是留下帮你的,想拉人自己动手。果然是一丘之貉。”
她抬脚跟上大队伍,听见林驺在后面叫了一声:“你给我等着,找到机会弄死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边还是一样的坟墓,脚下的路依旧不变,似乎他们一直在同样的地方打转。
头顶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周遭陷入一片昏暗。
正当这时,不知何处响起一道声音:“你们快点跟上,我先回家了,等你们到家后跟我报个平安。”
声音是从前方发出的,离得很近,但却找不到人影。
“NPC?目标就是回家?”耿牛挠挠头问。
“应该是了。”薛淇点头,见林驺费力地带着王天举追上来了,一阵翻白眼。
“搭把手啊你们。”林驺累得直喘气,见自己说了那些人也无动于衷,气得把王天举推在地上,也不想再费力带着他了。
这一推直接把王天举摔醒了,他迷茫地盯着四周,很快又是抱着腿,又是捂着脸,不断哀嚎出声:“我的腿怎么回事?好疼,我的脸好疼啊。”
见他醒了,林驺蹲下身一阵低语,把陈声用铁锹打他的事夸张地说了一遍,不忘火上浇油:“忍忍,他有铁锹,我们打不过。”
“是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王天举眼眸发红地盯着陈声,额头青筋暴起,完全一副狂暴的模样。
“我知道。”陈声冲他一笑,“所以没给你机会。”
腿受伤了,行走都困难,拿什么杀他。
其他玩家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废了王天举的腿,心中微微震撼。
王天举挣扎着坐起身,扶着自己的小腿,疯狂咒骂:“贱-人,别被我抓住机会。”
他还是挺识时务的,骂的声音很小,只有林驺一人能够听见。
林驺再次提醒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全部的人就只有他有个铁锹。你先静观其变,报仇等后面有机会再说。”
“你想办法把他铁锹抢过来,等我打完泄愤了,再给你随便玩。”王天举死死地抓着林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林驺心说谁还敢玩啊,那真是不怕死,他还没拒绝,就听见身侧响起一道轻柔的嗓音:“这句话我听见了。”
一扭头,身材瘦弱的少年眉眼柔柔地盯着两人,满脸温和的笑意,面对他们就像是面对朋友一样,语气无害道:“要不要我先把你杀了?”
这话就像是问吃不吃饭一样轻松随意,再加上他那无辜乖巧的模样,让人心里直犯怵。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坟墓导致的,林驺竟然有些害怕了,咽咽口水,撇清关系道:“他说的,我可没有答应,你要是真杀了他,不能杀我。”
其他玩家已经不关注这边了,仔细地盯着坟墓一直研究。
耿牛问:“听过鬼打墙吗?”
“我知道。”薛淇举手,“不仅鬼打墙,鬼遮眼我也知道,差不多的道理。”
“我们现在可能就是碰见鬼打墙了。”耿牛说,“一直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看不到出口,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一样。”
“和之前不一样了。”极小的声音响起,一直低着头不参与讨论的女生说,“我们最开始在的那个小巷子已经不见了。”
这点众人也都发现了。
“你随便来。”一旁的林驺起身走到大家身边,强行加入讨论,想转移视线,“鬼打墙和鬼遮眼太普遍了,而且对我们现在也没什么用,我倒是知道一点别的。”
他这么说,眼角余光都在陈声和王天举身上,直到众人催促他讲才回过神:“就是走夜路的禁忌,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妈说过。”
“我妈也说过,我家以前天天走夜路。”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奶奶告诉我的。”
“……”
大部分人都听过夜路禁忌。
耿牛说:“那大家分别说说自己知道的禁忌呗?”
王天举将心中怒火压制住,也不去看陈声,自顾自地按着腿,想强行将扭到的骨头掰正,发现无果后艰难站起身,忽略笑眯眯的陈声,走到大家身边站定。
这是要忍了。
陈声收起铁锹放在背后,归入队伍中,比起来其他两人调色盘般的面容,他神色一如之前。
“我奶奶说的是走夜路的时候,心里最好默念几句话,这样就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不能走太黑没有光的路。”
“坟路不能走,除非天亮才能走。”
“都说得差不多,而且没发现我们现在在的这里,很符合大家说的不能吗?邪乎得很。”
“……”
“我知道一个你们都没说过的。”耿牛连忙开口,“我妈说过,走夜路不能回头,不管身后有没有人,或者是听见别人叫你,一直走,永远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