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与从来话没被这么骂过，他可是这么大一个老板，这个人竟然说他穷？
他要气死了！
“贺以添，快把我的钱拿出来，放在他面前！”江辞与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站在那人面前，骄傲地挺着腰，低着头死死盯着这个骂他的......丑男人！
他之前也有过让贺以添把钱全部放在家里的念头，但贺以添说了他们现在挣的钱家里放不下的，现在放在银行，那里是专门帮忙储存的地方。
他现在有好多好多钱，才不是穷鬼！
要把钱全部拿出来吓死他！
而这一切全部都被镜头一个画面不落的全部拍了进去。
江辞与突然的靠近，男人下意识伸手推了一把，贺以添连忙护着他家小妖怪，脸色也沉到了极点。
江辞与拉开贺以添的手，指着男人就喊道：“你完蛋了！”
男人身后的手机里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这是哪位？】
【这不会是......】
【这就是那位见光死的丑老板？！！！】
【这他妈的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哥哥~哥哥~看我看我！】
【前面不要三观跟着五官跑好吧，长得好看没素质又怎么样，现在还想再虎哥面前炫富，真下头】
【呵呵，这就是某主播说的见光死，我看是怕出境抢了某人的风头吧，这种谎话都能说的出来，说不定真是碰瓷人家店家】
【呜呜呜，后面那个小哥哥也好好看呀】
【看见这么养眼的两位小哥哥，今天我没白活！】
直播还在继续，贺以添注意到了，直接将江辞与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他前面。
贺以添利沉下了脸，是江辞与从未见过的神情，好像冰块一样，又冷还带着一丝危险。
贺以添对着张卫国，让他报警，一边对着男人道：“店里有监控，你说你没有想逃单的意思，可你明明有拒绝买单的动作，这些我们可以等警察来了之后仔细探讨。”
“另外你刚才损坏了我老板身上的这件衣服，我有权利向你提出赔偿。”
张卫国也挂了电话，“我打好了，他们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男人也慌了，立马挤出了笑对着众人，“没必要吧，一点小事还要麻烦警察同事，一点小钱我付还不行吗，至于衣服我也出钱赔了，就别让警察同志过来了。”
之前他做过一段时间吃播，就养成了习惯，到一个餐馆先说自己网红的身份，大部分的店家会故意不收钱，让他说好话，特别是一些没有名气的小餐馆，他刚才自然也就拒绝了买单，想着等会借着上厕所去找老板商量一下，还能问出来那农场的下落。
没想到因小失大了，现在还在直播，他不能翻车，赔点钱就赔了。
贺以添却没有用笑脸回应他，依旧是黑着脸，“店里还有这么多客人，事关本店的名誉还是让警察同志来判断吧，另外这件衣服是今年库关秀场的新品，是专门定做的尺寸，价格你可以先查一下。”
【我靠，库关？】
【秀场定制购买好像还要资产评定吧......】
【卧槽，我刚才去查了一下秀场的那件好像真的和这个一样欸】
【前面的兄弟好速度！】
【卧槽，这村子下面难道是油矿？这么有钱】
【好帅呀，三分钟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嘤嘤嘤~】
男人的大脑告诉他这一定不是真的，之前他们公司就有一个直播穿库关然后被打假凉了，这人能穿的起库关？
但眼前这个他原本欣赏的人说的话却带着不容怀疑的语气，他下意识就想逃。
男人转身拿着自己的手机扔了几张钞票转身就想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是店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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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猫:他居然说我穷！
喵喵喵，抓你！

第44章 大肚腩，秃顶？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嘛！”男人想挤出去，但人全部堵在门口，他根本就出不去，这些人是他口中的乡野村夫，但现在都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惹，甚至都不敢看他们。
江辞与看见男人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还对着大家开口道：“谢谢乡亲们了。”
张卫国也非常有眼力见地开口道：“今天小店出了点意外，今天全场免费，大家被坏了兴致，没吃饱的等会还可以继续点菜！”
现在餐馆已经挣了不少钱，他也不在意这些小钱了，何况这个人一进门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还敢骂他们最大的老板。
他早就看出来了，虽然平时拿主意的都是贺老板，但别人只要对站在后面的那位江老板一点不恭敬，他就要出手了，他们最大的老板是那位长得漂亮的。
只可惜这个眼高于顶的蠢货正好触了逆鳞，自罪孽不可活。
店里的客人一听，高兴的神色不自觉表现在脸上，乡下的人总归是将节俭刻在骨子里，一听免费当然会高兴，镇子小，他们早就听说了这餐馆的两位年轻的老板就是西边农场的两位老板，听说现在还开了场招了不少人。
有人眼力见好的立马站出来开口道:“大农场的老板就是大气，倒是便宜了我们了。”
看了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在却缩在一起跟老鼠一样的年轻男人嗤笑道：“这有的人啊，真是不要脸，吃着白米饭还看不起我们这群种稻子的人，笑我们没读过书，他自己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而这个主播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嫉妒嘲笑的人，竟然就是他找的那农场的老板。
谁不知道那农场现在的地位，那是他根本无法企及的圈子，而现在他彻底完了。
本来他就没指望能见到那农场老板的真面目，他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而现在他真的见到了，却是以这样的情形，他完了，让他彻底完了。
注意到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飞过弹幕，他才反应过来，直播......直播还没有关!
【我去？你们刚才听见没，这是那农场的老板！】
【哈哈哈哈，最后这次虎哥是真的完了】
【呵呵，之前就一直没有好感，也不知道他那么多粉丝是从哪来的】
【同感，我是路人】
【不过那老板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
【朋友们，我们可以买到农场的东西吗，不管怎么样，我要这样的颜值买单！】
【前面那位别想了，尔等凡人有钱也买不到，之前御楼已经官宣了会和这家伙农场合作】
【卧槽，御楼？那位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男人看着他的这些飘过去的弹幕，唯一关于他的就是嘲笑，他也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地上，等待他的是警察的审判还有无尽的嘲笑，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公司也不会要他的，一定会跟他解约。
他好后悔，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蹭这个热度。
贺以添送走警察后，也带着江辞与回了别墅。
路上江辞与还在一直跟他确认，他是不是穷，为什么那个人说他穷，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大老板吗？
贺以添怎么解释都没用。
江辞与不信邪，自己上网搜了一下大老板的长相，他现在已经会上网搜索了，贺以添教他用了“小爱同学。”
而小爱同学给出的答案呈现在手机屏幕上一个个都是挺着大肚子，然后脑门上没有头发的大叔。
江辞与看着他们想到自己变成这样，想想那个画面......
他一头家扎进了旁边人的怀里，痛苦道：“贺以添，我根本就做不成一个好老板！”
“怎么可能，你已经是个好老板了。”贺以添喜欢抱着他，也喜欢他粘着自己，钻在自己怀里，也太可爱了。
他一边摸着安慰他，还一边摸着他的头。
怀里的人瘪着嘴巴，塔头委屈地看着他，开口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大肚子也有好多好多头发，和上面的人一点也不像！”
贺以添看了眼江辞与手里的手机才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笑，心里也涌上一股子坏水，“哎，好老板都是这样的，不过......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辞与为了当一个好老板下了那么多功夫，他当然不想半途而废，可他也真的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一听还有办法，眼睛都要放光了。
“什么办法。”
贺以添接过手机，指着上面的人开口道：“你看，他们都是一个人，所以才会有大肚子和秃顶，但是如果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一直看着他管着他，就不会这样了。”
江辞与立即就反应过来了，“那你看着我管着我，不就行了，他们也叫你老板！”
贺以添放下手机，故弄玄虚道：“对，你还有我，只是这样还不行，必须还要有行动，其实我平时总是亲你，晚上拉着你一起......运动，都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才不会变成大肚子和秃顶。”
江辞与张大了嘴巴，惊叹道：“原来是这样！”
看着贺以添，把贺以添看的直发毛，难道他家小妖怪没有那么笨笨的，看出了他拙劣的不能再拙劣难道谎言？
贺以添尝试找补道：“其实，不......”
话没说完，江辞与就叹了一口气，瘪着嘴可惜道：“好吧，那我以后晚上不嫌累了......”
晚上，被“威胁”的江辞与很累但都没有喊停。
两个人过得异样“充实”，却都没有注意到网上关于两个人的热搜。
【神秘农场，惊现高颜值老板！】
在晚上两人运动的时候，这条热搜甚至一度冲向了第一。
而当事人却完全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起来做饭的何以谈看见了微信满屏的问号才清楚。
顾值：【？？？？】
顾值：【我靠，兄弟，你真的可以呀，嫂子那么漂亮。】
那么多信息，贺以添只挑了这一条回复。
贺以添：【别嫉妒。】
贺以添想到了昨天晚上，明明累的不行但依旧咬牙坚持，红着脸蛋问他好了没了江辞与，贺以添手上疯狂打字。
【嫉妒也没有用，我们一见钟情，谈了好久了，而且我们都见过家长了，他都叫我母亲大人妈妈了，不过现在在忙事业，有空了才会去领证，不对，我是不是该求个婚，我们俩都这样了，求婚只是个形式，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其他人要有的，我家辞辞当然也是要有的。】
【哦，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们还早着呢吧，那倒是你正好可以当个伴郎，他喜欢阳光草地，我们应该会在室外像是草地婚礼呀那种，应该也不会在国内，到时候选择一个天气好、风景好的地方，你一定会来的吧，不过我到时候应该也没有时间招呼你，我都计划好了，等结完婚，我们就要一起去旅行，他喜欢美食我带他去把国外的美食都尝一尝。】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嫉妒了，你别嫉妒，其实你嫉妒也没有用，因为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真的是爱情。】
【你可能不知道，我见他第一眼就感觉......一眼万年，哎，这个词虽然俗，但是真的挺符合我当时心情的，他长得就跟天仙一样，不过性格却很可爱，傻乎乎的有时候又很聪明，而且什么都听我的，还有点粘人，每天非要我抱着才能睡着，而且每天必须吃我做的饭，别人做的他都不会入口，也不是因为啥，就是爱情。】
【你说话呀？】
对不起，对方暂且不是您的好友。
贺以添笑了笑，自己还是不刺激他了，一定嫉妒坏了吧。
“贺以添！饭好了吗，好饿！”
远远听见他家小妖怪的呼唤，贺以添连忙放下手机回应他，“马上就好了。”
江辞与的早饭还是贺以添亲手喂得，没别的就是手心疼。
贺以添也一直在注意着网上的动向，还趁着势正好注册了农场的官方微博。
白来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他给他们的农场取名就叫：小妖农场。
小妖小妖，他家小妖怪，名字也随了主人，可爱。
小妖农场：【谢谢大家的关注，也看到了大家的需求，目前农场还没有开辟零售渠道，因为规模有限，但腌菜零售渠道即将开启，敬请期待。】
之前的第一批腌菜已经和蔬菜一起发往了御楼，也收到了非常多好评。
贺以添只是借助御楼打响名声，捆绑销售的腌菜也是非常少一部分。
而腌菜都是用的大棚里的蔬菜当得原材料，自然味道非常好，御楼那边的人已经在联系他问问这个能不能一起买了。
对于腌菜，贺以添早就准备好了做零售，虽然麻烦一点，甚至挣到钱少一点，但却是更容易提高国民度的。
微博刚发没多久，就收到了很多回复。
【啊，零售，期待期待期待！】
【什么我也能吃到米其林里的腌菜了？】
【搞快点搞快点，钱包已经准备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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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狗说的话，都会付出代价的，嘻嘻嘻QAQ

第45章 蹭饭
腌菜零售贺以添决定好的，而这后面要准备的事又太多了，运输、上线渠道、线上运营......这些贺以添都有把握做好，只是费些精力了罢了。
他原本是喜欢忙碌的感觉，在大学的时候除了兼顾学业跟着导师做项目，每天就是在实验室、图书馆和寝室三点一线，也从来没感觉累，只是充实。
之前顾值还说他以后一定是个工作狂，他只觉得工作狂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但现在忙起来，其他倒是没什么但每天和他家小妖怪相处的时间明显变少，好像每天见面就是在饭桌上，偏偏江辞与吃饭还不喜欢说话。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计划书，贺以添第一次有了自己没事找事的悔意。
他们都挺好的了，还纠结什么农场规模不够大，再大有什么用，没有抱着老婆香。
但他也就想想，他还要帮他家小妖怪成为超级大老板呢。
而另一边的江辞与却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
他挽着衣服，垫着脚正忙着摘蔬菜。
三天前系统发布新的任务，现在任务完全不能挑起他的紧张了，贺以添都会帮他完成好的，现在任务对于江辞与来说就像是白白给他的奖励，他已经在期待这次会是什么礼物了，听见“宿主亲自收完整个大棚的蔬菜”时，扬起来的嘴角蓦然放了下去。
黏黏糊糊的系统这么能说出来这么冰冷的话。
江辞与一边使着劲去摘架子上的黄瓜一边心里咒骂着那个每天喊他“亲亲”的没用的系统。
“啊！”江辞与手上一痛，原本白嫩的手心，被黄瓜上的刺虽没有刺破皮，但却红了一片。
“怎么了？”婆婆过来问他。
原本大棚是婆婆看顾的，采摘蔬菜也都有专门的人做，他来了要求自己动手后，婆婆就看着他，就怕他不知道一些蔬菜瓜果上有刺伤了自己，但没想到还是伤了自己。
婆婆也没想到这个小江老板的手这么嫩。
“没事的，就是有点疼。”江辞与按了按手心。
婆婆抓着他的手看了看，心疼道：“等会我让福豪给你拿双手套吧，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伤到了。”
婆婆每天一个人来农场，福豪知道后就担起了每天陪婆婆一起来和送婆婆回家的任务。
“福豪现在在腌菜厂呢，婆婆我没事的，黄瓜可真坏，我还是去先摘茄子好了，明天带上手套再来摘它们。”
回头又恶狠狠对着黄瓜架道：“明天把你们全摘回家，把你们全凉拌了！”
婆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大一个老板却时不时孩子气似的，这几天常常拉着她撒娇。
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爬满皱纹的手拉着江辞与的手，轻轻地帮他拍掉黄瓜脆刺，“好，明天再来摘它们。”
江辞与也点着头笑着，婆婆看着就想起来了自己那个在外面的儿子。
婆婆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道：“哦对了，昨天福豪给我那手机充上电了，还接到了小志的电话，说他过几天工作就调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让他来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您儿子要回来了？”江辞与知道那个小志就是婆婆的儿子，出去上学这么多年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现在竟然要回来工作了。
江辞与忍不住地为婆婆高兴，虽然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多想那个儿子，却嘴上都是小志，他知道婆婆可想他了。
“回来了好呀！”江辞与笑着又沉下了脸，“这么久不回来，等他回来，我一定替婆婆好好教训他，叫他再也不丢婆婆一个人在家！”
“好好好！”老人昨天也听儿子说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她也知道年轻人要忙事业，她也是报喜不报忧的，之前被黄毛那几个混混找事她也没和儿子说过，就怕他多想，她也知道自己儿子从小就死命读书，就想着一天出人头地，考上了一个那么好的大学，现在工作也好，自己也不想给他拖后腿。
现在也总算熬出了头，儿子要回来了，不走了，她也没什么顾及了，确实该骂！
两人在大棚里笑着，笑声都传到外面了。
刚下班的福豪一进来就听见了笑声，看见了江辞与也在，他下意识将手往后伸了伸，也没出声，还是婆婆发现了他。
“福豪下班了？”
江辞与才发现，也回头看着他，脸上的笑还没有消失。
“福豪快看我今天摘了这么多蔬菜！”他整整忙了一天呢，婆婆拿来的大篮子都被装满了，他早就迫不及待炫耀一番了。
福豪看了看地上放着的装满蔬菜的篮子，结结巴巴道：“江......江老板很厉害。”
江辞与被夸得飘飘然，昂首挺胸的，“我确实很厉害。”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我们也要走了，福豪你明天记得帮忙从厂里拿双手套，今天小江的手都红了。”婆婆对福豪道。
福豪原本低着头偷偷笑着，听后突然紧张了起来，“手......手红了？”
江辞与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那该死的黄瓜刺，手就是红了而已，现在一点都不疼。”
福豪听见是黄瓜刺才松了口气，“好，我记住了。”
他低着的头看了眼自己带着黑手套的手，看的出神，他这样的人手上都是茧子，原来......黄瓜上还有刺啊。
“那我们就走了。”婆婆将手放在了破旧的黑色手套上，拉着他的手开口道。
江辞与也看见了，本来想点点头，但头还没点，突然换了想法。
冲着两人开口道：“今天贺以添不在家，我能去你家吃饭吗？”虽然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眼睛一直对着福豪。
见福豪愣住了，又唉声叹气地开口道：“不然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当.......当然可以！”福豪下意识脱口而出，但过了几秒又后悔似的补充道：“我家里脏，要不您还是......”
江辞与听见他犹豫，他丝毫没犹豫地拉着他的另一只手，黑色的手套冰冰凉凉被他握在手里，“我要是去婆婆家，她肯定要烧好多菜，婆婆身体不好，我就去你家。”感受到手里的僵硬，江辞与用了些力气握紧了他。
婆婆也在一旁点了点头，福豪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三个人一路往外走，江辞与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好好看看这个村子呢，平时不是在农场的别墅里躺着，出去也就只是去了镇子上的餐馆。
现在看见路上的野花野菜都仿佛有着极大的兴趣。
婆婆家离这里不远，三个人没一会就到了。
“好了我这个老婆子到家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你赶紧跟着福豪回去吧，晚上记得要他送你，不能一个人回去，这路上没有灯，说不定有蛇。”婆婆叮嘱江辞与。
江辞与听见了点了点头，也让婆婆赶紧进去，天色是不早了，他也非常害怕蛇，不过出门之前他带了手机，可以让贺以添来接他，他就不害怕了。
“走吧，去你家。”江辞与伸手去拉福豪，福豪也没躲，不是不想躲，是没敢躲。
天边的晚霞在三人从农场出来时还很绮丽，现在却都落下了帷幕，天边微微亮着，倒也能看得清路。
江辞与被领着往村子里走，还路过了王叔家，听说是来蹭饭的，没被强拉进去倒是被硬塞了一碟子肉。
照着从前，福豪是不会收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上这些好意，论邻居怎塞菜或是喊他去吃饭他都没接受过，左右不过是口腹之欲，他不吃也没什么，但这次就收了，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但他想给江辞与多添一个菜。
江辞与路上端着菜早就流口水了，走了好久福豪才停下来。
江辞与打量起前面的房子，是和王叔家不一样的瓦房，王叔和村子里的邻居也是瓦房，但墙身是水泥，而面前这个房子，墙身还粉了颜色，是少女的粉色，是江辞与没有想到的。
他也很喜欢粉色。
他有些惊讶道：“福豪你骗我，你还说家里脏，明明这么好看！”
福豪低下头偷偷笑了笑，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我妈妈以前最喜欢的。”
江辞与怔了怔没说话，“我们快进去吧，我帮你做饭！”
福豪也连忙领着江辞与进去，屋子不大，厨房在前面，中间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后面是堂屋吃饭的地方和两间卧室。
“您......您坐。”福豪指着椅子，反应过来又蹲下来用手擦凳子，但忘了手上戴了手套，一时间不知道摘不摘手套，怔愣住了低着头。
江辞与连忙拉他起来，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我今天在大棚里摘了一天的菜，身上才脏呢。”
“您......不脏。”福豪低声说，江辞与也没有听见。
他好像不习惯和江辞与共处一室似的，连忙道：“您坐一会，我去烧饭，您想吃什么。”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好像家里也没什么。
江辞与想了半天，“我想吃面条可以吗？”
“好的！”面条家里有的，面条好像每家都有。
福豪连忙去忙活了。
江辞与也就坐在堂屋里等他，也打量着这间房子，墙上贴了好多纸，他在短视频也刷到过，是奖状！
要上学成绩特别好才有的，他知道的。
福豪可真厉害。
墙上还有一个钟，江辞与才发现时间真的挺晚了，掏出手机给贺以添发了一个信息，他也不在农场，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接他回去。
其实贺以添给他专门找了人给他做饭，他骗了福豪。
白天他就听婆婆说了，今天是福豪爸妈的忌日，他一定很难过，他想来陪陪他。
面条煮的快，又把王叔给的肉热了热，就端上了桌子。
和江辞与想的一样，他面前的是四碗面。
“江......江老板，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和...和我们一起吃饭，可以吗？”他端上来之前就有些害怕，怕江辞与嫌他晦气，但他还是开口了。
江辞与没有半点不开心，反而是端着自己那碗面，冲着那两碗冒着热气的碗实实在在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是福豪的老板也是他的朋友，您们好！”
刷了那么久短视频，他现在可有礼貌了。
鞠完工，江辞与转头看福豪，却见他怔愣在那，眼睛还红红的，像是要哭了那样。
“你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福豪？”
退学的时候他没有哭，去讨尸体的他也没有哭，被包工队老板打的时候他没有哭，被绞断手指的他没有哭，但现在低着头的少年一滴滴泪却打在面汤碗里。
“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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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定更！

最后福豪还是将那碗偏咸的面条吃完了。
“如果我早点知道就给你今天放个假了，让你去祭拜一下叔叔阿姨。”江辞与有些后悔，他知道的时候福豪已经快下班了。
福豪却摇了摇头，“一起吃个饭就好了，这些年就是这样过得，那个...那个墓地其实......是个假的。”
“里面什么都没有。”
福豪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天，那天是他们的期中考试，他还记得下午的数学考试他考得特别好，甚至让他现在默写出来最后那一道题目，他好像都还记得。
还没放学王叔就急冲冲地跑到学校来寻他。
“福豪！福豪！”他见到王叔的时候，对方还喘着气，像是一路跑来的。
老师把他领出来，他有些不解问道：“王叔，怎么了？”
王叔却什么都没有说，拉着他出了学校，他能看见王叔的脸上像是写满了为难，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是有预感似的，走着走着就不走了，停下来问他：“王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叔也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哽咽道：“你爸你妈搁工地出了事，被水泥埋了，家里的东西你婶子都帮你买好了，我带你去把尸体接回来。”
福豪现在回忆起来心脏还抽抽地疼，但想的次数太多了，他也能控制着向江辞与述说的语气。
努力让自己不再向那时那么可怜。
那天还下着雨，泥泞路绊着他的脚步，他没有一双胶鞋就赤着脚往前走，就好像什么都拦不住，王叔帮他拎着鞋，到了水泥路两人又到河里洗了脚穿上鞋，搭上了最后一辆去镇子里的三轮车。
那个工地在隔壁镇子，福豪只记得特别远，到那之后王叔带着他去见了老板，一个大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起初刚见到他，对他一副热情样子，说对不起他，还拉着他哭的不行。
但那时候的他仿佛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只要看他爸妈。
那人却告诉他，他们被埋到水泥里了挖不出来。
福豪还记得一路上浑浑噩噩感觉像是做梦又像是被开玩笑一样，知道那一刻他才意识真正发生了什么，迟来的悲伤像潮水一样要把他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