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两捋编发湿哒哒地垂在胸/前,发间的白色小绒毛也恹恹地失去了鲜活,童司晴打了个寒噤,抱着胳膊看向师知华。
她这个眼神……
师知华脚步停顿,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
这个眼神,自己不知为何,瞧上一眼就有种莫名的悲伤,好像见不得对方受欺负一般,总想护住她。
这是哪来的高阶魅术,莫非是故意引人同情?
师知华神色冷淡下来,质问道:“你从何处来,有何居心?”
童司晴实话实话:“这里是蜃境,我从蜃境之外而来,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所以先来寻你。”
师知华好像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你说此处是蜃境,还不如说你是假的,本座或许还更相信一些。”
大抵世上不会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场虚妄吧。
童司晴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后来她不得不信了。
眼下看到知华露出这样的神色,童司晴也十分理解,理解之后,她便想通了,她原本以为知华忘记了自己,现在想来,应该是蜃境之内的知华根本没有和自己结缘。
既然这里的知华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该一直留在郁淫宫讨嫌,早日去寻找蜃境的破境办法才是首要任务。
童司晴同她告别:“知华,我要想办法离开了,希望蜃境之中的你也能一直平安喜乐,无忧无难。”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魔尊,转身的同时瞬间就变没了。
师知华:???
这么这么着急就走了?
这里是水牢,正常人都会被禁制拖住吧?居然有人能直接无视掉水牢禁制就离开?
师知华一是震惊,二是疑惑,震惊和疑惑之后,又隐约泛起一阵愤怒。
她是怎么敢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言是自己的爱侣,搞得自己半个多月一来都夙夜难安,好不容易自我挣扎着决定来问清楚了,结果对方刚一见面没说两句话就直接走了?
这是什么行为?
故意消遣自己?考验自己这个魔尊的耐心?
师知华气极,发令属下:“把郁淫宫给本座全部封死,不要叫任何人逃走!若是找不到人,拿你们是问!”
她要气死了。
今天抓住这不知死活的女子,定要好好折磨她。
让她不好好说话!
让她溜自己玩!
师知华简直是又无奈又愤怒,她一想起自己半月来的纠结就觉得可笑。
白纠结了。
本以为对方满腔深情,不来好像就负了对方一般,谁想到来了以后,对方连话都没说完整就要走。
深情个屁。
师知华真的很想骂人,她狠狠地瞧了一眼水牢里的浮台,猛地又回想起了对方放在跪在上面时,湿/漉/漉的和小鹿一样的瞳眸。
这女子瞧着可怜又可欺,谁知道修为也不低,轻而易举就能逃离水牢。
若对方说的是真的。
她居然就是自己日后的爱侣吗?
师知华阴沉着脸,心说不可能,自己最讨厌矫情又软弱的女子了,对方这种软乎乎的性子,想必一定不会让自己喜欢上,怎么可能还会成为自己的爱侣呢?
师知华想——一定是对方追求自己不成,然后故意这样说的。
自己才不会主动喜欢别人。
当童司晴放弃去攻略师知华的时候,她的目标便变得十分明晰了。
那就是找到蜃境的破解之法,然后离开。
因为没有羁绊,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办到。
她用了瞬移的术法,打算直接离开郁淫宫。
可是她忘记了,她经常在郁淫宫迷路,曾经在外面的世界时就是这样,如今到了蜃境里面也逃不脱。
蜃境之内,太真实了,郁淫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还原了真实的情景,她虽然离开的速度很快,但总是在郁淫宫以内打转,转了好几圈以后,一停下来,发现怎么回到了原地?
童司晴有些无助。
也许是她身上的坏运气还在,所以她才能迷路这么久吧。
要知道,以前她第一次来郁淫宫也迷了路,但却是能机缘巧合地找到想要找的地方。
那是因为天命指路,运气加持。
如今入了蜃境,啥也没了,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印象来判断方向。
绕了挺久以后。
她终于艰难地找到了出口。
童司晴眼前一亮,连忙再次施了个瞬移之法,像是自投罗网地兔子一样,一股脑地冲了过去——
她被门口刚设的禁制给挡住了。
脑袋差点都撞起大包来。
禁制被人强行冲/撞,立刻发生了很大的响动,童司晴耳畔嗡嗡地响,她捂着额头,一边听着禁制轰鸣,一边听到郁淫宫打乱,好多人都喊着抓自己。
童司晴连忙站起来,像个惊慌失措地兔子一样没有方向地逃窜。
身后跟着的追兵越来越多,她只好往没人的方向跑。
跑啊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身后的那些坏人甩开。
童司晴回头匆匆瞧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好险。
她大喘着气,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后面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童司晴有些疑惑,她担心有机关啥的,便屏气凝神地一边小心地回头瞧着后方,一边静悄悄地往前探路。
她全神贯注,所以心思都绷紧成了一根弦。
身后有了一阵衣服的窸窣声,童司晴惊骇一回头,入目一件繁华奢靡的红衣。
紧接着,她撞到了魔尊怀里。
魔尊摸着她垂髻,像是摸着垂耳的兔子一般悠闲,摸着摸着,对方喜怒瞬间一变,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暴虐地把她脸给抬了起来。
“你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或许会有一点点的小暴/虐,一点点,一点点,因为毕竟她们不熟,魔尊也不怎么想要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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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知华掐人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抬起她的脸,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坏。
蜃境中的师知华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而童司晴也是个不会反抗的性子因此魔尊下手很重瞧了瞧她容颜之后,便收回手甩开了她。
师知华心说自己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子虽然说水牢里的一瞥确实让她多瞧了几眼但是如今来了外边,再细细瞧去对方容颜时师知华便没了最初的悸动。
也不过是很乖很灵秀,长得还算好看的普通女子罢了。
不至于让自己念念不忘甚至会认做道侣。
师知华矜持地将手搭在袖上,垂目居高临下地看着童司晴被自己甩开的模样:“站都站不稳的废物。”
方才被甩开的时候,童司晴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不是站不稳,而是太信任对方了所以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代在了对方手上,所以脱力时才摔倒的。
童司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主人随意拎着一角甩开的纸鸢,没有被丝毫疼惜她心中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知华,但还是很委屈。
谁让蜃境之内的魔尊也和知华有着同样的容颜呢。
对着这张脸她没办法设防啊。
“哭哭大声点。”师知华恶劣道“本座不喜欢废物你最好能把自己哭死省下本座亲手解决你。”
童司晴本来没想哭的谁知道一听师知华这薄情寡义的话瞬间鼻子就酸了。
“抱歉,我忍不住。”童司晴先礼貌地和她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唇线一抿,蹙着眉落下泪来,她实在忍不了眼泪,一旦开闸,就只能边微微皱着眉边拿袖子去擦泪水。
师知华都惊呆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哭啊?
自己只是甩了她一下,又不是将她开膛破肚,至于吗?
而且……
师知华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发现一个问题,这姑娘哭得时候很奇怪。
童司晴的柳叶眉平缓而纤长,眉尾温婉地垂着,眉头却是微蹙在一起的,她哭得时候卷翘的鸦睫不免挂了泪珠,而她还偏要抬眼看着自己。
像什么呢……
像个非得仰着脸才能直视主人的小猫小狗。
师知华无奈地想,对方也没有比自己矮到哪里,为什么瞧着自己的时候,会有这么楚楚可怜的仰视感?
或许是因为她还低着头,又非要抬眼看人吧。
师知华移开视线:“别哭,心烦。”
童司晴吓得不敢哭了,憋得直抽噎,抽噎幅度不大,像是在小小的打嗝一样,耳后的流苏发饰一直在轻轻晃,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光。
童司晴一边克制着哭声一边问她:“那可以放我走吗,我还要回去找我的知华。”
魔尊凌厉回首,欲言又止。
谁让你这么叫本座了?
但紧接着,师知华又意识到这个“知华”并不是叫自己,随即便又沉下脸,不高兴了。
师知华非常强盗地说:“来了郁淫宫就是本座的所有物,除非死了丢出去,否则你的去留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谁让她是魔尊,而魔尊一向都蛮不讲理呢。
童司晴眼泪流完了,但眼眶依旧湿湿的,本就极大极黑的瞳眸看起来十分莹润有光:“那尊上同意我离开吗?”
师知华沉默下来。
她也不知道,不是舍不得对方走,也不是真的对童司晴有什么想法,而是她也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面前这人给自己的理由很扯淡很荒谬,但是对方言语太真挚了,不像是故意来骗自己的。
毕竟自己可是魔界尊主。
问这世间,谁敢骗魔尊啊。
可笑,可笑。
可是……若不是故意欺骗,莫非自己在以后真的会同这样一人结为爱侣?
师知华略微嫌弃地瞧了她一眼:“你也真敢说,本座怎么可能喜欢你呢,这么愚蠢这么爱哭这么怯懦。”
“好,那就不喜欢,你不是我的知华,我们并未结缘,你放我走吧。”童司晴哭累了,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说话都清丽了不少,“尊上留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师知华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没用。”
童司晴回忆道:“我留在郁淫宫的日子,只是给知华暖床而已,要是你不是她,我对这里也没什么留恋了。”
师知华:“……”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但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原来是栾/宠啊。”
师知华突然有一点点理解了。
或许呢,或许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突发奇想,弄了一整个后宫的男男女女,然后其中混进来了这么一个傻白甜,给自己暖了几天床,解了几次闷,就被丢开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知华纠正对方:“以后别说你是本座的爱侣,爱侣是要双方都承认的,你这种只能是栾/宠。”
童司晴一听不乐意了。
她赌气似的一把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情人结给她看:“看,这是我和知华的情人结,我们俩手上都有的。”
师知华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痛苦表情。
这什么破玩意儿?怎么可能入了自己的眼?
这小东西真是满口谎言,不可理喻。
“我不是她的栾/宠,我将来是要明媒正娶于她的。”童司晴来了蜃境这么久,终于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她幻想着以后,忍不住期待道,“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为我们的婚约祝福,喜帖万万份,天下人都有。”
师知华:“……”
做梦的吧。
身为魔尊,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去娶别人吧?怎么可能成为被娶亲的那一方?
她以为她是仙宁的天尊?还是仙宁的仙圣?有这么大排面?
还万万份喜帖?
真是白日做梦。
师知华一脸鄙夷地望着她:“想什么呢。”
童司晴思维被打断,一下子回过神来,她把对方那鄙夷的目光误以为是不理解,便主动解释道:“不是你,没有说你。”
师知华气得一甩袖:“本座当然知道,本座还不稀罕你呢。”
童司晴松了口气:“那就好。”
师知华:“……”
好,有你这句话,本座偏就不放你走了!
你不是忙着去找人吗。
就永远留在郁淫宫吧,叫你永远也出不去。
本座不开心,你也好受不得。
童司晴并不知道魔尊的内心想法,还在傻乎乎地等着魔尊放自己离开,就在此时,蜃境之内的青临突然来了。
青临还是和外面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今日穿着的是宽闲的青色衣裳,虽然没有穿劲装,但是对方走路依旧是风风火火的,似乎后面有一团火在追她。
青临几步就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给魔尊行礼,行礼之后,禀告之前,她瞧了一眼童司晴。
这是要叫她离开的意思。
曾经,童司晴并不能读懂这些眼神中的暗示,但是她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每天瞧着青临和素容她俩,早就知晓了这些细节。
她点头,顺便准备离开:“知华再见,很高兴能在蜃境内能见到你的另外一面。”
师知华本来正准备听青临说话呢,结果被童司晴这一打断,立刻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对方可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魔尊,为什么对方说得好像自己是什么人的附庸一般,这世界上还没有谁配当做自己的主宰呢。
什么叫“另外一面”?
这女子短短一句话,全盘就把自己的存在给否定了。
更可气的是。
对方的口吻还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好像在对着她那爱侣说话。
师知华额头的小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青临正准备和魔尊汇报呢,结果一抬头,发现她家魔尊在暗戳戳地斜睨着旁边的女子,眼睛里全是烦躁和无语。
青临:“……”
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很巧。
这运气有点点差啊。
魔尊等下把人打发走之后,会不会给自己也甩臭脸呢。
青临在心里不住地叹气。
魔尊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青临,而是一直瞧着童司晴,就在对方要离开的时候,很快伸出手拽住了对方衣领子,像是拎兔子一样把人给拽了回来。
师知华语气明显冷了许多:“让你走了吗?”
童司晴正要走呢,就被这一股大力拖了回去,她差点踉跄向后摔去,好不容易稳住,却再也动也动弹不得。
……知华给自己施了定身法。
童司晴只好乖顺地站在了原地,听魔尊她俩交谈。
师知华松开拽着童司晴的手,严肃下来听青临禀报。
青临连忙轻咳一声,说道:“尊上,姬无度打伤了我们的人,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因为他是北海质子,所以属下不敢定夺,赶忙来请示您的处理。”
郁淫宫内的小打小闹,一般都无需禀告魔尊,而是青临自己处理的,但是姬无度身份特殊,她不方便越过魔尊处理,只能来寻魔尊。
师知华点头:“本座知道了。”
青临说:“属下为您带路。”
童司晴听到了这件事,心里一阵恍然,自己在蜃境之外的郁淫宫遇到姬无度时,出手和对方切磋时臭揍了对方一番,本以为这件事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发生的,没想到原来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姬无度也会挑起这份争斗。
只是这一次没有自己,姬无度打赢了,把其他人给揍了。
童司晴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感受。
原来,在没有自己的郁淫宫,一切都会正常运转。
那……知华呢,她身上会发生什么?她会像当初袒护自己一样,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然后无视姬无度吗?
童司晴有些好奇,便跟着对方一起去现场瞧了。
现场,姬无度活生生地把一个魔界人士打了个半死,可他却丝毫没有忏悔的表情,反而很自信地站在原地等着魔尊。
童司晴想起来了,姬无度曾经好像说过,是想要得到魔尊的重视才要和自己切磋的,那现在,对方应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而后,姬无度的言论也果然证实了这一点。
只是魔尊听了没什么反应。
姬无度情绪激动:“尊上不是最讨厌废物了吗,我帮您把没用的人除去了,您,您……”
师知华有些不悦地蹙眉,而后抬手虚空一抓,将落败的那人捏成了齑粉。
她确实很讨厌废物。
于是她一回头,指着童司晴对姬无度着说:“本座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不可信,若你急于证明自己,不如来打败她。”
童司晴乖巧:“他打不过我的。”
姬无度还有些瞧不起她:“小小女子,居然出言如此狂妄。”
童司晴摇摇头:“你曾经和我切磋过,当时吐了一地的血,命都没了半条呢。”
师知华疑惑地看她——这女子怎么总是说一些并未发生的事情?还这般笃定?
“你若真能战胜北海九皇子,本座就愿意信你一分。”毕竟姬无度修为也不低,师知华觉得童司晴也不是很厉害的角色,不如就让她来和姬无度切磋,“若你败了,本座也不会留你一条命。”
童司晴召来碧灵剑:“好。”
姬无度和师知华同时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剑。
这剑……好像很不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蜃境之内可以这样理解,是司晴没有觉醒个人意识的,原本的那个世界。
在原本的故事里,主角和反派并没有结缘,两人是素未谋面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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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司晴和上次一样十分迅速地把姬无度打回了原形。
这一次她一点儿也没有磨蹭,甚至没让姬无度生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一边观战的魔尊瞬间对她刮目相看——看起来这么软弱的姑娘,怎么修为这么高深一招一式都干脆利落下手只切敌人痛处,没有任何废招也没有任何心慈手软的地方倒是和她的外表产生了很大反差。
童司晴把姬无度打趴下以后,走到对方龙身面前半蹲了下来。
她揪了一根龙须,仔细瞧了瞧——果然对方不是自己救过的小龙,他是冒牌的九皇子。
真正的,被自己救过的“九皇子”,是知华养在身边的小金蛇。
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姬无度鸠占鹊巢反而把真正的龙子逼成了那样。
童司晴握着那根龙须,目光继续往下移。
犹记得当时雷劫的现场,云雷滚动天气状况也不是很好,闪电和惊雷把云海都照成了异样的颜色唯有一条小龙在云间不断躲闪……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童司晴没有看清九皇子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龙。
现在童司晴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小白龙。
虽然她不能通过龙身的颜色判断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那条龙但是她可以看伤疤啊。
于是她看到了他龙尾——方才打架的时候自己特意避开了此处没有给他留下伤痕现在完胜以后再来看,果然发现对方的龙尾一点儿伤痕也没有。
当初自己在北海历雷劫的时候,亲眼看到有一道雷劈到了“九皇子”的尾巴,对方的鳞片也是有损的。
不像普通的伤痕,雷劫留下的伤很难消除,除非花大心思去抹除,否则很难。
童司晴又想起了自己家小金蛇尾巴上的伤,以及对方化为人形以后,小/腿上类似于蝴蝶的伤痕纹路。
那里少了些鳞片,可不就是当初被雷劫劈过吗。
这龙太坏了。
北海老龙王也是糊涂蛋,居然能让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九皇子,在北海也算是地位不错的了,若小金蛇没有被人偷偷换掉,这么多年留在北海受到的殊荣和礼遇不知道要比魔界会好多少。
更过分的是,被换以后,那些坏人一定给小金蛇施加了什么坏的术法,把她从一条龙打压成了魔界的金蛇,甚至让她这么多年没办法化为人形……
童司晴现在已经做了小金蛇的主人,所以也格外心疼自己的崽。
虽然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小金蛇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怎么了,为何揪他胡须。”师知华发现她情绪不对,走过来说道,“你的修为居然能胜过北海九皇子,是本座轻视你了。”
童司晴丢下那根胡须,心情有些低落地站起来。
她现在很想马上离开蜃境,这样就能帮小金蛇报仇雪恨了。
由于她一直在走神,所以没怎么听到魔尊说的话,这落在魔尊眼里,就是故意忽视的表现。
师知华冷声:“本座同你说话呢。”
童司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刚刚说了什么事儿?”
师知华:“……”
简直太过放肆了。
师知华被对方气得脑袋疼,恨不得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童司晴想着想着,思维再次发散,直接问蜃境内的师知华:“尊上,你被拉进过蜃境吗?”
师知华:“那是自然,本座经常会去蜃境中历练一番。”
其实主要是运气不好,所以总是被拖进去,但运气不好这种事儿,魔尊怎么可能承认呢,所以师知华便说是自己主动去的。
童司晴追问:“那尊上知道怎么能破除蜃境呢?”
师知华想了想,回答道:“咬破蜃境没什么难的吧,走马观花似的在里面逛一圈就好了,本座每次都是这般破解的。”
不,不是。
其实是因为在后期的时候她过了太多次蜃境,磨砺得都快要生出茧子了,所以在里面的时候才能一眼看出端倪,从而破除蜃境,若是放在前几次进入蜃境的时候,她保不齐要艰难一番才能出来呢。
但是师知华不会说自己的艰难,只会把强大的一面展露在人前。
所以她故意对童司晴说,蜃境很好破,在里面晃悠一圈就行。
当然,这“一圈”差不多也就一生吧。
童司晴果然信了她的话:“什么都不用做,安稳度日就好吗?”
师知华半真半假:“算是吧。”
童司晴:“那等到破了蜃境,出去以后怎么办?”
出去以后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自己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会的。”师知华盯着她慌张的眼眸,带着些私心道,“蜃境之内时间和外界不一样,就算在里面呆再长时间,回去以后也不过是过了几日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师知华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自己怎么跟着对方的话题一直聊下去了,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被对方的那套言论给说服了,居然会觉得此刻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真实。
可是……
万一呢。
万一这里的确不是真实的世界,自己又算什么,一直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好像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魔尊,所谓的野心也快要被遇到的坏事儿给打击没了,她也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或事物。
若都是虚妄——她终极一生,又有什么值得的呢。
好像什么都不值得吧?
毕竟也没有人真心待她,她也没有真心地爱上过什么人。
师知华突然有些困惑,觉得世事都变得无聊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扭头看向童司晴漂亮的瞳眸,突然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让她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觉得有些东西突然变得通透了起来。
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她突然舍不得杀掉这个姑娘了,也不是很想让对方离开,所以她骗了她,叫她留在了郁淫宫。
总之也不会耽误什么,不如就让对方多和自己聊聊天,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蜃境之内的师知华这样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落到对方身上很久很久了。
她不由得开始好奇,幻想若是自己真的有一天爱上这样的女子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会和天下的其他爱侣一样整日形影不离吗?会为了对方的喜怒哀乐而受到影响吗?
会费尽心思地给对方惊喜吗?
会在晚上揽着对方入眠吗?
蜃境之内的师知华以前从未做过如此事情,她对这些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自从眼前这姑娘留下来以后,她总是出神去思考这些事情,想着想着还有些嘴角上扬。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突然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好像不排斥这些事情。
不排斥,意味着可以一试。
师知华又纠结了许久,直到某日宴请魔界属下时,她看着下面起舞的异域舞娘,所有人都向自己抛着媚眼,恨不得马上攀上魔尊,她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可是魔尊,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去争取,而且对方也说了,她是自己未来的爱侣。
是爱侣,也就意味着可以……
“以前在蜃境之外的时候,尊上也办了这么一场宴席。”童司晴突然打断师知华的思维,然后指着下面的舞娘对她说,“然后尊上还问我说她们好不好看呢。”
师知华回过神来,说:“若你我是爱侣,我又怎么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童司晴眼神一空:“为什么不能呢?”
“身为爱侣,本座的占有欲应该是很强的,所以并不喜欢让你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师知华剖析道,“所以这种问题一定不可能是我问出来的,你在说谎。”
童司晴急了:“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