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冲过去,被助理拦住,他发了疯似的怒打怒骂:“你就是个瘟神!!如果不是你我爸会死?!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他妈有什么脸出现?!!怎么死的不是你!”
路川辞静默。
一旁的助理忙道:“白哥,你冷静点!”
时宴挡在了路川辞面前,他还未开口,白洛就又怒笑:“你现在在装什么样子?你不是很喜欢说吗,那你说啊,你宣告全世界,我他妈等着警察来找我!我他妈就是吸……”
“啪——”
“白哥!”
这两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白洛脸歪到一边,鲜红的掌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助理也慌了,生怕白洛口不择言,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些什么。
白洛头缓缓正了过来,眼睛通红,勾唇笑了,大笑,像个疯子一样,指着路川辞大笑:“你因为他打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宴!你因为他打我啊哈哈哈哈哈!”他舔了舔唇,笑得格外渗人,“他害死了爸爸你知道吗?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肮脏事,会发生这一切吗?!”时宴厉声。
白洛哦一声,一直在点头,“那就是我的错?好啊……那就是我的错……”他眼泪溢满了眼眶,跪倒下来,抱头痛哭,像个无知的孩子,茫然地问:“那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我怎么不去死啊!!!”
有那么一瞬间,时宴真的怀疑,白洛会撞在墓碑上,他有很多话要说,可在这里,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时宴回头:“你带人来了吗?”
路川辞蹙眉:“带了……”
“让人把白洛带走,没我的话,别放人。”
助理惊呼:“时宴哥!不行!他半月后就要进组了……”
声音减弱,在看到时宴犀利的眼神后,助理默默闭嘴,路川辞的人将白洛强制带走了,碍着白洛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胡话,时宴生怕自己还没做什么呢,白洛就自己先把自己送进去了,于是又让人堵住了白洛的嘴,按进了车里。
路川辞低头,默然:“……对不起。”
时宴拍了拍他肩膀,“和你没关系。”他知道路川辞心里现在很难受,甚至比自己还难受,可他没时间去和路川辞说话了,时宴将助理叫到了一边,沉眸,“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虽然不太清楚白洛是怎么和徐世华扯上关系的,但徐世华这个人,不干净,从小在国外长大,玩的东西多了,不该碰的东西也多了。”
“唯一庆幸的是,白洛还没有彻底走上那条路。至少他现在吸的药,不成瘾,在国内尚且还不算禁药。”
“可这并不代表不严重,就我了解到的,玩过这个药的人,最后大概率都会变本加厉,尝试更刺激的。”
路川辞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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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叔叔的事情告一段落后, 路家几乎迎来了一场血洗。
以往的路川辞手段还算柔和,但众人已觉此子心狠手辣, 如今的路川辞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三个月的时间,路二叔所系亲属,三个被警察带走调查, 被判十年有期徒刑,一个跳楼自杀, 两个背叛路二叔卷钱逃到了国外, 结果到墨西哥后,被暴徒击毙。
总之, 仅仅三个月, 路二叔身边的人就全死光了, 只留下了路二叔一个人。
如果有人此时问路川辞, 为什么还不对这个人动手, 路川辞一定会悲悯地说:“我希望他享受死亡的乐趣。”
最后的最后, 路二叔是死在了情妇家里。
当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 那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失魂落魄地说:“我们只是吵了一架!我想拿钱走人, 他不让,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撞到了我的刀上!”
矛盾激化。
路川辞和路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必有一伤的局面。
没了路二叔,就只剩下路三叔了。
路三叔比路二叔聪明许多,十分狡猾, 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 路川辞城府再深, 也不过二十来岁, 和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对抗,再聪明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可同时路川辞经不起一点疏忽。
一点疏忽都可能对他是致命打击,因为他太冒头了,冒头到如今不止自己家人要对付他,整个商圈,整个资本界,整个经济往来的圈子,都不太能容下路川辞了。
当一个人动了所有人的蛋糕时,这个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树大招风这四个字,永不过时。
路川辞和路三叔斗了三年,时宴陪了三年,这三年,时宴不断高升,坐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从不避讳自己和路川辞的关系。
他甚至可以将自己和路川辞的所有事情放在太阳底下,公之于众。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路川辞的软肋,他更希望自己成为路川辞的一把利刃。他做到了。时宴的特殊身份成了路三叔最大的忌惮,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的道理,而如今,可远远不是他们想不想斗,而是看时宴想不想拿他们开刀。
时间飞快,又是一年。
这一年,经历的事情更多了。
白洛再度翻红,爆火,这一年在娱乐圈可称为白洛年。
对方的MV、歌曲、影视、广告、综艺、代言、邀约,所有的一切,全面开花,将娱乐圈炸了个底朝天。
当之无愧的近十年来娱乐圈的巅峰顶流。
他和路川辞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白洛的广告牌,无比闪亮,无比耀眼地悬挂在摩天大楼的至高点。
街角之处,尽是宣传照,随便去茶餐厅吃个饭,一群少男少女粉丝都在激动地议论:“啊啊啊啊洛洛终于发微博了!!!!呜呜呜呜呜爆哭!!!”
“追新剧!我要追洛洛的新剧!!!”
“不管什么剧,洛洛必获奖!获奖!!!”
如痴如狂,像是魔障了。
这样一个顶流明星,时宴有时候都觉得他们和白洛像是两个世界了。
白叔叔离世后,他和白洛就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亲人。
但时宴并没有做到一个亲人应有的温柔。
当初在知道了一切后,二话不说将白洛关了小半年,亲自收拾了那个徐世华,随后又断了白洛的那些其他念头。
将人按在家里小半年,消停后,才将人重新放了出去。
那段时间的白洛,形如枯槁,面黄肌瘦,整日沉浸在白叔叔离世的阴影中,就算时宴放他出去,他自己也不肯出去。
甚至到最后开始闹绝食,他情绪又不内敛,有什么就哭什么,哭声不止,每晚哭到嗓子哑,咳出血,才消停了。
再之后,白洛进了趟医院,肾结石,动了个手术,整个人虚弱了大半。
他躺在病床上,茫然问:“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副神情和白叔叔当年在重症监护室时一模一样。
他想起了白叔叔对他说的话——
“小宴……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真的哪天走了,你多帮帮小洛,他就剩你一个哥哥了。”
“你们都把我当傻子,但实际上我比你们知道的事情多得多。白洛如今是自己要吃到苦头了。这孩子极端,我怕他有天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想不开……”
“我也想给你留个伴,白洛是不好,但他对你是足够好的,万一……叔叔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你和路同学分开了,至少不会孤零零的,还有白洛那个傻孩子会一直陪着你。”
“小宴,不论白洛以后做了任何事,叔叔都帮他对你说声对不起。”
历历在目。
看着白洛在病床上的样子,不禁将他和白叔叔的脸重叠了。
在白洛病重之际,时宴终于说出了一句从白叔叔死后至今,唯一关怀的话:“先看病,死不了。”
思绪回转。
看着远处的广告牌,时宴想,如今再想见白洛,恐怕还要提前预约时间了。
他希望这是一次机会,希望白叔叔的死能让白洛幡然悔悟。
时宴和路川辞坐在福利院的楼顶,远远眺望着远处的霓虹和硕大的广告牌。
院长阿姨去世了。
福利院的孩子回来了一大半,纷纷祭奠,时宴和路川辞也不例外。
院长阿姨的小院子依旧收拾得干干净净,福利院一如往常,好似他们从来没离开过,就连打饭大叔也还和以前一样。
祭奠结束,他们吃中午饭的时候,大叔依旧会给时宴打的饭没有别人多。
时宴就很不服气,气到叉腰:“大叔啊,你不厚道,怎么所有人,我的饭就永远是最少的。”
反正如今我年纪大了,大叔要是抡起勺子打我,我也跑得快。
秉承着这种想法,时宴硬气了许多。
但大叔没像小时候一样瞥一眼他对他说句下一位,而是:“你有胃病,吃多了对胃不好。”
时宴愣了愣,大叔毫不留情:“下一位。”
吃饭的时候,和童年一模一样的座位,只是当初的小女孩小男孩,如今都变成了大人,他们拘束地坐在小板凳上,腼腆而尴尬,聊了几句后,才熟络起来。
有人笑道:“我知道了!你小时候天天梳一个长长的麻花辫,你老是拿麻花辫打我们!”
另一人接话道:“不对不对,她梳辫子不是为了打我们,是为了给一个人看!”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向了路川辞,路川辞温和地笑了下,淡淡不语。
时宴闷头干饭,忽然,察觉到了一束视线,很熟悉很熟悉。
他抬头看去,是个胖胖的男人,长得……还挺可爱?
那个男人忽然站起,吓得众人一跳。
然后那个男人走到了时宴面前,时宴:“……”有些许压迫感,抱紧路川辞胳膊,呜呜怕怕!
讲真,时宴此时此刻,还在认真回忆,这人……谁啊?
他小时候得罪过谁吗?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
完了完了。
内心煎熬,时宴寻思,实在不行自己先道歉?
“时宴,对不起。小时候……是我不好。”
胖男人对着他鞠了一躬,看眼他,那眼神里只有歉意,深深地歉意,好似铭记了很久,终于能这么做了,然后男人就二鞠躬三鞠躬……时宴慌了,忙道:“哎哎哎,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给我拜上了?”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
胖男人又对着路川辞准备鞠躬道歉,路川辞立刻抬手,眼也不抬:“别,我也没死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许壮!你今天不许对我们鞠躬,你要鞠躬对院长鞠躬去!”
“对啊对啊,小时候就你吃得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快快,大叔!你把许壮的餐都分给我们,不给他吃了,还回来!”
许壮腼腆地笑了下,抓了抓后脑勺,在得到时宴一个笑容后,安心地坐回了原位。
夜晚,福利院的大朋友们都走了,各奔东西,奔赴自己的人生去了,时宴和路川辞没有,他们留在了静悄悄的福利院。
如今这个福利院已经要拆迁了,有了新地址,在东郊。
今日只是因为要祭奠院长阿姨,所以大叔才回来给他们打饭,所以已经关闭的福利院才重新打开大门,所以他们才能回到曾经住过的房间。
时宴和路川辞爬上了梯子,时宴依旧对这种梯子心惊胆战,生怕掉下去,路川辞也依旧会在上面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他,取笑道:“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啊。怂的要死。”
时宴拍拍胸脯:“这不叫怂,这叫惜命。”
人生苦短,自己就别作死夭寿了。
他和路川辞好少好少这样安静地坐下来聊一聊了。
少到他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而且,最要命的就是,他和路川辞自从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后,就处在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关系中。
亲密,那是真亲密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
但关系一直又没确定,时宴实在是不知道该确定个什么关系,我的爱人?
可不对啊,路川辞虽然被他睡了,但路川辞也是个男人,生理构造上不可否认的男人,而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谈恋爱怎么结婚?
路川辞知道他的顾虑,曾经笑着问过:“那如果我是个女人呢?”
时宴立马摇头:“我不做这种假设。小路,我很喜欢你,你是什么性别我都会喜欢你,所以我拒绝这种假设,并且对做出这种假设后的任何结论感到不耻和卑劣。我只是……有点不理解。”我只是……很迷茫。
路川辞挽起袖子,手撑在石瓦上,身子微微后倾,看着皎洁的月色,心境大有不同。
他此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那天晚上的威逼利诱。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太年轻,太心急,做事情也不考虑后果,他将时宴拉入了一个无尽深渊。
同性恋,多难听啊。
如果时光倒流,他想,他不会那么做了。
他会慢慢等,能等到最好,等不到,那就等不到了。
甚至,如今的他希望等不到,他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在何时会降临,也不知道路家那群疯子会不会某一天想不开了拿把枪毙了自己。
他希望,时宴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天各一方,安安全全顺利地过完一生。
路川辞好奇:“为什么小时候你在所有小朋友里选中了我?”
时宴:“……”
006:【因为我。】
时宴:“……”
路川辞笑了下:“我是真的想知道。因为我好看?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时宴犹豫:“因为……啊……”
006:【不能暴露我的存在哦。】
时宴抓头:“我要是说,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想拯救你呢?”
路川辞挑眉,“思想境界这么高?”
时宴:“所以你有被我拯救到吗?”
时宴乐了。他在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其实他心中是有答案的,他没有做到。甚至他将路川辞的人生搞得更加混乱了。这是一个失败的任务。
任务也许可以重来,在他失败后,未来006会找到下一个宿主,下一个人继续完成这个任务,继续攻略路川辞。
但人生不会重来,他所经历的路川辞,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系统口中轻描淡写的一个人物,他所认识的路川辞有血有肉有情感,也不是系统口中只需要完成的任务,不是任务完成了后续一切就都不必在乎的人。
时宴暗想,自己还真是摆烂啊。
最初起码还想着完成任务,赶紧滚回天上。如今也不知道是因为任务真的完不成了,还是……他不想离开了。
他……很想很想陪路川辞走完完整的人生,他不想像童年一样,做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无情地抛下路川辞离开。
如果完成任务代表的是离开,那……算了吧。
时宴自私地想,拯救不拯救的,反正路川辞现在是挺快乐的,等什么时候不快乐了再说。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时宴忽然听到了一句:“对我而言,你的存在,就是救赎,”
时宴嘶一声。
这小子……情话一套一套的啊。
还怪好听的。
时宴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忍不住偷笑,路川辞见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时宴不好意思地忙道:“你别笑你别笑!只能我笑!”
“……”路川辞忍俊不禁,“好吧好吧,你一个人笑。”
“啊啊啊你明明还在笑!”
“你不看我我不就没在笑了。”
“那我不看你了啊。”
时宴扭过头去,刚要说一句我不看你了,路川辞一个环绕侧身,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楚楚可怜地说:“不行,我反悔了,你不能不看我,你的目光要永远在我身上。”
深夜,他们睡在了福利院。
静悄悄,空无一人的福利院。
只有他们两人。
楼道的是黑的,大喊一声,灯才亮,想当初,时宴就是在这里被吓到的,以为有鬼,结果跟着路川辞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厨房偷吃的许壮。
他们上了楼,进了拐角处的房间,那个时宴的单人小屋。
进门前,时宴突然顿住,往回撤了一步,看见了一个小夜灯。
他愣了下,这个小夜灯似乎小时候就在,但小时候一直没理会。
时宴蹲下身,看着小夜灯,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发光,只是现在没电了。
他拿起小夜灯,抿唇,好久,才道:“其实我不怕黑的。”
他看向路川辞,笑了笑,眼眶逐渐酸涩:“但我来福利院的第一天,对院长阿姨说,我最怕黑……”
他只是想装得更像一个小孩子,他成功了,你看,院长阿姨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照顾了。
时宴抱着小夜灯,躺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张木板床。
很硬,还很小。
小时候身子小,也不觉得小,如今和路川辞两个人挤在这张床上,还真有点小了。
两人挨得很紧。
路川辞一开始说要睡地上,时宴立马摇头,紧紧抱住。
伴着窗外的虫鸣声,在路川辞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那一刻,时宴试探低声:“小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吗?”
路川辞陡然睁开眼,不可置信,身子僵化,好一会儿才缓缓侧首,眼神中还带着错愕。
时宴却缓缓闭上了眼:“我不够好,可我希望将十二分的好都给你。我对你的爱也许远非世俗所能容忍,但我想试一试。小路,我喜欢你,那种世俗伦理所不允许的喜欢,那种向天帝起誓愿受天谴无尽轮回的喜欢,那种想陪你很久很久生生世世的喜欢。”
时宴睁开眼,双目相对,不带任何犹豫的,坚定说道:“小路,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表白这种事情,当然要由小宴说啦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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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多大的勇气, 取决于他所要达成的事情有多大的目的。
时宴平生的勇气都用在了那一大段话上,当时的心脏扑通扑通跳, 仿佛随时能跳出嗓子眼, 额上也沁出一层薄汗,僵硬麻木地睡在那张床上,耳目失聪, 一度吓死自己。
他不知道路川辞怎么想的。但不论如何,他行为都是不道德的。他在要求路川辞和自己一样, 成为一个被世俗所不容, 罔顾人伦的同性恋。
时宴对同性恋的概念最早还是来源于已经仙逝的上华神君。
那时的上华神君经常下凡,留恋人间, 有不少风流事儿, 最后被天上发现了, 削了筋骨, 软趴趴的, 就像一摊泥, 他从天生石将上华神君背走, 上华神君笑道:“你不能这么做, 你这样我会心动的。”
时宴沉思:“那我再把你扔下去?”说着, 一把扔飞,上华神君摊在一朵云上,又委屈又无助,“别,给我留个体面, 死在这里多难看啊。”
时宴这才又将人背起, 往上华神君的仙府去了, 那时的上华神君说:“时宴啊, 你知道吗,在人间,你这样的善意会招来祸事的,比如一场麻烦的感情。比如我此刻心动不已,喜欢上你了,”
时宴眼也不抬:“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
上华神君哈哈大笑:“谁说男人和男人不可以在一起呢,我偏要试一试!”
时宴冷冷道:“是啊是啊,你试了,所以你要死了。”上华被他背回仙府后就死了。
如今想想,他当初对上华神君应该多安慰几句的,也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背自己离开。
但不管怎样,他和路川辞终于在一起了。
来之不易。举步维艰。
这是时宴获得的第一份感情,第一份爱,慎之又慎,加倍认真。
恋爱一月后,路川辞惆怅道:“你没必要将谈恋爱当作一个工作去做,我们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
时宴皱眉,“那这和没谈有什么区别?”
路川辞一笑:“我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其实很像恋爱,至少在我看来。”
时宴再次皱眉:“不可以的,虽然你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做。”时宴握住路川辞的手,心底虽然对恋爱十分迷茫,但却万分认真地说:“我会努力做到最好最好的!”
他们开始有每天的早安吻,也会有每天的夜晚缠绵,还有无数次浪漫的约会。
对路川辞而言,说不惊讶是假的。
时宴是一个很懒的人,从小他就知道,他从没对对方寄予多大希望,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大多也是他主动他引导。
没想到确认关系后,时宴像是换了个人,凡事亲力亲为,事无巨细,极度认真,反倒占据了感情上的上风。甚至让路川辞有了一点不真实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成为了时宴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论这个想法是真是假,总之,他很高兴,也非常满足。
时宴说,自己经常被人评价脸皮厚,但在路川辞看来,这世界上再没有比时宴脸皮薄的人了。
那天,时宴跟做贼似的悄悄溜进房间,哗一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灿烂的阳光遮挡住,室内一片暗沉,他坐到床上,抱了个遥控器,打开前方投影,严阵以待,搓了搓手,又紧张又忐忑。
路川辞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时宴是接到了什么特殊任务,搁那儿研究呢。
但再一看,屏幕上的画面,不禁挑起眉梢,靠在门上,问道:“大白天,兴致这么好?”
时宴:“……”蹭一下,脸变成了猴屁股。
他局促地说:“你、你关上门!”
路川辞关上了门。
时宴抓头:“你、你出去!”
路川辞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玩味一笑:“这种东西,就你一个人看,会不会太无聊了?”
时宴不可思议:“但你不觉得两个人看更像变态吗。”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开始了教学模式。
气氛迅速升温,纠缠暧昧,无尽情愫。
时宴也跟着燥热起来。
他只是想学学,毕竟自己不论是飞升前,还是在天上,在这方面的知识,全程为零。
下凡后,第一次尝鲜还是在那个糊里糊涂的夜晚。
讲真,男人,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被人瞧不起!
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他一定会一展雄风!
好学的时宴悄咪咪买来了视频,欣喜若狂,二话不说,请了一天假,开始回家学习。
两人看着视频,路川辞评价:“不好看,没意思,不刺激,好无聊。”
时宴:“……”
又看了一会儿,路川辞指指点点:“这身材,不好。这长相,差强人意。这叫声……”
“啊啊啊你不要说话!”
“嗯?”路川辞耐人寻味的说:“哦哦好好,我不说话,那你听他叫吧……”
“……”
“但这个真的不好听,我觉得我就比他好听还好看还刺激。”
时宴一头冷汗:“这种事情要那么刺激干什么!”
“不刺激有什么意思。”路川辞侧身,挡在时宴面前,“理论不如实践。”路川辞勉为其难地说,“我愿意帮你学习……”
眼见路川辞已经亲过来了,时宴一个激灵,赶忙起身,“不行的不行的!现在是白天!”
路川辞:“……”所以?
“白天做那种事情叫做白日宣淫!大逆不道!”
“……”
路川辞哦一声,低头,“我以为这样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爱,但原来这样的爱叫做白日宣淫和大逆不道啊,那算了。”
时宴忙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们可以等一等啊,等到晚上对不对。”
路川辞哦一声:“好吧,那你继续在白天开□□视频学习爱吧。希望你从别人那里学来的爱,能对我受用。”
时宴最怕路川辞这副神情了,心中一紧,赶忙抱住了对方,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路川辞若无其事。
时宴轻轻咬在路川辞的锁骨上,“你没说错,你更好看。”
路川辞挑眉,“哪里好看?”
“脸。”
“哦。”
“身材。”
“哦。”
“所有的一切。”
“啧。”
“真的真的,我这辈子做这种事情都只想找你一个人!绝对不想找别人的!”
路川辞笑了:“这辈子,那就是说下辈子就换个人了?”
时宴沉思:“那……说不定。”
路川辞脸一黑。
时宴这个人就是有一种很神奇的本事。
旁人都能听出开玩笑的话,时宴就会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语气去对待。倘若说的好了,那还无妨,若是像现在,实在让人说不上的不悦。
好在,木头脑袋也会开窍,时宴赶忙解释:“那得看下辈子我们会变成什么。”
“会变成什么?”
“要是你我都是人的话,那我肯定找你啊,只找你,只有你。”他话声顿了顿,十分为难,“但万一我们之间有一个人转世成了野兽……”时宴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的的问:“人兽恋会不会太放肆了?”
路川辞:“……”
时宴见路川辞没有厌恶的表情,真的开始思考那罪恶的画面了,啊啊啊啊要命!
过于刺激,过于大胆,过于疯狂!
路川辞:“……”
由及此,时宴突然顿悟了。
一生如此短暂,不过眨眼瞬间,他和路川辞说不定下辈子就变成什么了,这辈子还不得好好珍惜,毕竟下辈子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了。
时宴试探道:“你刚说,白天也可以,这话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