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 by失忆玫瑰
失忆玫瑰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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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眠含糊地嗯了一声,两只绵软无力的手强撑着举起来,在男人身上四处摸了一遍,从脸摸到腹部又摸回脖子,像是一台宴先生扫描仪,确定男人身上一块肉都没少,这才安心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简安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男人望着自己的充满爱意的双眼。
男人的眼神一片清明,明显早就醒了,但是一直没有起床,而是静静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默默看了多久。
“宴先生,早上好……”简安眠一想到昨天他们那个了,就不免有些害羞,但是又舍不得将眼睛从男人的身上挪来,便红着脸,睫毛轻颤地朝男人眨眼睛,两只细白的手绞着男人的衣服,好像一个软乎乎的小宝宝。
“宝贝,早上好,”宴执陌自然地亲吻少年的嘴唇,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性感地磨着耳蜗,低垂的眼眸温柔得快把人溺毙,“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简安眠仔细感受了一下,很清爽,没有丝毫不适,脸颊不禁更红了一分。
昨晚后半程,虽然他几乎是睡过去的,但是男人显然将他照顾得很好。
简安眠睫毛轻颤,舔了一下嘴唇,生硬地转移话题:“宴先生,现在几点了?”
宴执陌低笑了一下,没有揭穿少年的害羞,看了一眼手机:“上午十点了。”
“啊,居然都这么晚了……”简安眠呆呆地看着男人,“你怎么没有喊我起来啊?”
宴执陌亲吻少年的鼻尖,嗓音低哑:“昨晚宝宝辛苦了,多休息一下。”
简安眠纠结地绞着手指:“那,你岂不是还没有吃早餐。”
“……”宴执陌轻轻吸了一口气,到底谁才是受累的那一个,小朋友居然翻过来关心他,却忽略了,他自己也没有吃早餐。
宴执陌心脏一片酥酥麻麻,无数次地感慨,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美好的少年。
“难道你不想在第一次的亲密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宴先生吗?”
“想的……但是。”
“你开心就好,没有但是。”宴执陌强硬地用嘴封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唇。
经过一晚上的深入了解,简安眠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男人的触碰,随便摸两把,就立刻化成了一滩水。
“头晕不晕?饿不饿?”宴执陌宽大的手掌扯开少年的睡袍,伸进去,轻柔地抚摸少年薄薄的肚皮,触感软绵绵的,好像摸着一块滑溜溜的豆腐,里面昨晚装满了他的爱意。
简安眠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睛,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的肩窝里轻蹭:“头不晕,肚子也还好,不太饿,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起床吧,只是躺在床上不动,就没有太大的感觉。”
“距离吃早餐还有一会儿,先喝点葡萄糖,免得一会儿头晕。”宴执陌手臂伸到床头柜上,拿了一瓶葡萄糖过来,打开后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捏着少年的下巴,侧头喂了进去。
“……”简安眠气喘吁吁地张着嘴,吐出来的一点殷红的舌尖微微泛着麻,一整瓶葡萄糖都在男人的亲口喂食下喝完了。
宴执陌的吻从少年的嘴唇挪到脖子,粗糙的大掌轻柔地按抚少年白软的肚皮,忽然毫无预兆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简安眠呼吸猛地凝滞,蜷着身体,把掌心下的被子攥得乱七八糟。
“……”宴执陌出来后,抽出一把卫生纸,优雅地擦拭嘴巴。
简安眠害羞地钻进男人的怀里,亲吻男人的脖子:“宴先生……要来吗?”
清晨总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时候,他倒是被男人伺候舒坦了,但是男人自己还不舒服,他也想让男人快乐。
“不了,你还没吃早餐,得赶紧吃点东西,不然胃要不舒服的,”宴执陌宠溺地揉着乖巧的少年的头发,即使面前年轻貌美的小爱人是如此热情可人,依旧俨然不动,将一个贴心成熟的年长者扮演得十分合格,“这种事情做多了不好,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刚要多注意,一个星期最多一次,回头我还找长孙永给你要点药膏,每次结束后都给你涂一下,精心保养,免得老了身体有损害。”
“……”简安眠嘴巴一撇,头一回这么讨厌自己病弱的身体。
亏他以前还觉得,病弱了,就可以每天只睡觉不用动,结果现在倒好,他想睡的“觉”睡不了,想“动”也动不了。
都怪这破身体,害得他都不能和他的宴先生好好亲近亲近,真讨厌。
“那,我也帮你。”简安眠退而求其次。
宴执陌顿了顿,宽厚的大掌带着鼓励意味地揉着少年的头发,低垂的眸色暗沉。
“……”简安眠知道男人这是默许了,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地掀开被子,模仿刚才的男人,大脑眩晕地钻了进去。
两人在床上厮混到了十一点半才下去,早餐算是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
家里有明显打扫过的痕迹,简安眠一想到,当王阿姨买完菜回来,发现早餐没有人动,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清理掉,去做午餐,就感到脸上臊得厉害。
希望这两天都不要见到王阿姨,否则他一定会害羞得原地昏过去。
吃完午饭之后,宴执陌就事不宜迟地联系了宇文特助,让他去长孙永那里一趟。
简安眠虽然对于让宇文特助帮忙拿那种东西感到十分羞耻,但他更不想让男人出去,他刚和男人亲密过,现在正是最依恋男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想跟男人分开。
他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怎么说,宇文特助也算半个自己人,被宇文特助知道了,总好过被其他人知道。
宇文特助的效率很高,收到消息后就立刻去了一趟医院,过了两个小时,便带着宴总要的药敲响了大门。
宴执陌拿到药后,当即将害羞的小少年放倒在沙发里,仔细涂抹了一遍。
涂药的时候,不免又经历了一些情难自禁的事情。
可能是身体的彻底结合,同时还经过了那晚男人的内心剖析,简安眠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对他的态度再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比起从前,单方面将他当做一个身体不好的年幼者来精心呵护,现在多了一丝,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爱人、一个成年的男性。
他们都在为了能够更好地靠近彼此的灵魂,而做出改变。
周一的时候,宴执陌在公司开会,毫无预兆地宣布,将他的渣爹宴祖义转移到分公司,以后他的工作,不出所料,就一直在那边进行。
那是一个经济水平十分普通的城市,与其说是转移,不如说是被总部流放了。
整个会议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宴祖义当场从椅子里跳起来,想要冲到台上和宴执陌理论,然后就被精通武术的万能特助控制在了原地。
白眼狼、不孝子、没良心……
宴祖义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一双盛满怒气的铜铃大眼,隔空指着宴执陌的鼻子,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
大家经过短暂的惊讶,很快恢复了表情,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替宴祖义说话。
这对父子的关系早在那位可怜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破裂,没有丝毫转圜的可能。
宴执陌上位后,他们一直等着看宴执陌什么时候才会将宴祖义拉下去,又会做到什么程度。
他们没有想到,宴执陌居然真的这么绝。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宴执陌将公司里属于宴祖义的人,一点一丝地剥离出去,同时一个个地敲打那些和宴祖义有往来的,听话的,就给点甜头,不听话的,全部被他换下去。
直到宴祖义在公司几乎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而所有的部门都被宴执陌的人占领,宴执陌彻底将整个公司掌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现在,也确实是时候,该对宴祖义进行最后的宣判了。
“宴执陌!你当真是连最后一点父子情谊也不顾了!”宴祖义双眼赤红地瞪着宴执陌,眼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宴执陌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笑话一样嗤笑了一下:“宴祖义,我和你有什么父子情义可谈?从我出生开始,你就没有拿我当一个儿子看待吧。”
宴祖义癫狂地大笑道:“好啊,真好!我可真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够狠,像我!”
宴执陌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像你,你自私自利,除了你自己,谁都不爱,你没有心,但是我有。”
宴执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宴祖义眼神阴沉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
宴祖义对待宴执陌的观感其实很复杂。
他一方面,自豪于自己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另一方面,却又对宴执陌远超自己的才华充满嫉妒。
宴执陌不知道的是,宴祖义内心深处对他的嫉妒,除了天赋和才华,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宴青雄和姚仙蝶对宴执陌的宠爱。
宴青雄和姚仙蝶明明是他的爸妈,却反而对他不闻不问,什么都护着宴执陌。
时间久了,宴祖义都快要分不清,他究竟是宴执陌的父亲,还是宴执陌的敌人。
或许他们就是上辈子的敌人吧,否则为什么他生来就对这个孩子没有丝毫的爱意,只有互相折磨和日渐浓烈的厌恶和嫉恨。
当天,宴祖义就回了一趟老宅,竟是跑去找宴青雄告状,骂宴执陌狼心狗肺,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要求宴青雄给自己做主。
宴青雄表面打着圆场,实则不理不睬,摆明了向着宴执陌。
宴祖义再也忍不住般,将积累了大半辈子的怨气全都爆发了出来:
“宴青雄!究竟宴执陌是你的儿子,还是我是你的儿子!自从宴执陌出生,你和姚仙蝶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宴执陌,我呢?你们有半点把我放在心上吗?我看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
当时在会议上,宴执陌对宴祖义说过的话,又被宴祖义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宴青雄。
宴青雄呐呐张了张嘴,整个人都被宴祖义的突然爆发震在了原地,明明没有心脏病,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绞痛,嘴唇蠕动,好半天才发出声音:“祖义,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我们的,宴执陌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要嫉妒你的孩子?”
“我嫉妒他?连你都这么说?”宴祖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破罐子破摔般,发狂地怒吼道,“是,我是嫉妒他,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嫉妒他!就因为他比我聪明,比我有才,你们就要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给他!你们根本就是瞧不上我!我就是你们的一个弃子!我就是宴家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废品!”
宴青雄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痛苦地摇头,苍老的嗓音轻颤:“……宴祖义,你的心灵已经扭曲了,我从来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竟然都是这样看待我们的,我们只是想要将宴家交到更合适的人的手里,我们所做的一切评判,都是为了宴家的未来在考虑,根本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故意为难你、偏爱执陌,你们在我们的心里,一直都是平等的。”
“你不觉得这是偏心?呵呵,行,那你倒是让宴执陌把宴家还我啊!”
“宴祖义!”
“哈哈哈哈,看吧,你根本就不想给!你根本就看不上我!还说你没有偏心!”宴祖义已经被内心的嫉恨冲昏了头脑,浑浊的双眼除了利益和自我什么都看不到,表情狰狞地指着宴青雄的鼻子,口不择言道,“宴青雄,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出生在了宴家,成了你们的孩子!要是有下辈子,希望我再也不要和你们有丝毫的关联!”
“噗通”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重响。
他们回头,发现姚仙蝶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院来到了客厅,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然后晕倒在了地上。
“仙蝶——!!!”宴青雄快速推开宴祖义跑过去,颤抖地扶起呼吸急促的姚仙蝶,朝身边的佣人大喊,“叫医生!快!叫医生——!”
宴祖义怔怔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身子晃了晃,跪倒在了地上:
“……妈?”
姚仙蝶晕倒的事情,在宴家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当天姚仙蝶就被送去了医院,之后回到了养老院。
简安眠还陪宴执陌一起去看望了姚仙蝶。
自此之后,宴家里就流传出了许多不太好的消息,说是……姚仙蝶快不行了。
当时宴执陌是在家里接到的电话,整个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得变得阴沉愤怒,当即便要叫人去教训那些嚼舌根的人。
简安眠很少见到男人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男人的爷爷奶奶,对男人真的很重要。
然而宴执陌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宴青雄一通电话阻止了。
宴青雄只说了一句话:“不用了,让他们说去吧。”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几天,宴执陌的情绪低落了很久,简安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男人,只能更加黏男人,每天说好多好听的话,主动和男人亲近。
他想要用行动表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伴在男人的身边。
幸好没多久,宴执陌的情绪就恢复了正常。
不,应该说,至少表面看上去,男人恢复了以往寻常的样子。
但简安眠知道,有什么人类无法控制的令人心痛不已和无可奈何的命运,马上就要发生了。
这天,简安眠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一位老师忽然从外面进来,走到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简安眠同学,你的妈妈来看你了。”
“妈妈?”简安眠愣了一下,许佩莹不是早就进局子了吗?怎么会跑来学校找他?
简安眠抬头,看向玻璃窗外,对上了白沐柔我见犹怜的一张清纯的脸。
是宴执陌的继母。

第109章 说教-妈没-举报
简安眠一看到白沐柔就知道没好事, 跟这位热心肠的老师道了谢后,立刻给宴执陌发消息。
简安眠:宴先生,白沐柔来学校找我了, 我现在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她就在自习室外面
宴执陌:?她找死?
宴执陌:好, 我知道了,估计是我前几天动了宴祖义,她坐不住, 想找我理论来了
宴执陌:这个白沐柔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看她是不想过安生日子了,眠眠,你先别理她, 我现在就过去,保护好自己
简安眠:嗯, 好, 那你快来!
简安眠说不理,放下手机就继续埋头看书。
外面的白沐柔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简安眠出来,不免心焦气躁
她一心烦,就喜欢往自己身上喷香水,不知不觉就喷了好多,不少人路过她, 都要捂着鼻子快速走掉。
看到别人嫌弃的眼神,白沐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香水好像不小心喷多了,脸色顿时有些许尴尬, 忍不住对简安眠有些迁怒。
都怪这个简安眠半天不出来!害得她在外面跟个傻子一样干站着!
京大是对外开放的,游客可以进入参观, 但是校内的建筑不能随便进,比如图书馆,就必须要刷卡才能进。
白沐柔有点小聪明,但都用在了不太光彩的地方,就好比这次上门找麻烦。
她知道简安眠现在很出名,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搜到了简安眠的课表,知道简安眠这节没课,她特意跑来学校找简安眠,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简安眠的身边似乎跟着便衣保镖。
她一面在心里骂宴执陌事逼,一面又不敢擅自靠近,只能一直混在人群里远远地跟着,直到简安眠进了图书馆,而保镖们因为没有门禁卡而进不去,她才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白沐柔就等在外面,拦住了一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师,说自己是简安眠的妈妈,有急事到学校来找简安眠,但是联系不上人,估计是手机静音了,不过她知道简安眠在图书馆,就求那个老师,能不能帮她刷一下卡,让她进去。
那个老师一听白沐柔是简安眠的妈妈,就不免对白沐柔自带好感,再加上白沐柔的长相柔柔弱弱,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这个老师甚至都没有和简安眠求证一下,就自以为热心肠地将白沐柔带了进去。
等进了图书馆,再想找简安眠就好找多了。
简安眠现在可是他们学校的大名人,每天的日程几乎是透明的,日子过得跟大明星似的。
这位老师估计平时就经常在学校论坛潜水和吃瓜,熟门熟路地打开学校论坛,进入简安眠的专属分区,一点开首页,就是简安眠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的照片。
这位老师看了一眼背景,就知道这是图书馆的哪个自习室了,当即带着白沐柔找了过去。
不过现在,他看着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的简安眠,不免微微皱眉。
这个简安眠同学是怎么回事?他妈妈都找到他学校来了,他怎么连见都不去见一面?
白沐柔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自习室里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白沐柔,好奇和八卦的眼神不禁在白沐柔和简安眠之间来回打转。
简安眠顿时感觉十分不自在,不仅将脸上的口罩捂得更严实,脑袋也死死地低了下来。
连沉浸学习的刘启程都察觉了不对劲,很快发现了窗外的白沐柔,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给简安眠发消息。
刘启程:简安眠,外面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盯着你看
简安眠:是宴先生的继母,一个坏人
刘启程:哦哦!原来如此,那我们不理她了
刘启程:不过她一直站在外边等你,要不要我帮你把她赶走?
简安眠:哈哈哈谢谢你,不用了,我们不用管她就好
刘启程:哦哦,好的
过了一会儿,简安眠受到了宴执陌的消息。
宴执陌:我进学校了,马上过来
简安眠:好!!!我在三楼左手第一间
宴执陌:好,等我,马上到
简安眠总算放松下来,收起手机,打算静静等男人上来。
这时,刚才过来告诉他白沐柔来找他的老师又走了过来。
这位老师的表情比起刚才不太好看,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皱眉质问道:“这位同学,你是简安眠,对吧?你的长辈特意来学校找你,你为什么都不出去见她一下,就让长辈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长辈了?”
“啊。”简安眠一下子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老师一看简安眠这一副装成一脸无辜的模样,顿时更加不满:“你妈妈说有急事找你,我才把她带上来的,没想到你却理都不理,难怪你妈妈刚才在下面说,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就算你跟你妈妈有什么矛盾,你妈妈都亲自到学校来找你了,你怎么说也应该见一面吧?你妈妈总不可能害你的,我真没想到,简安眠同学在现实中竟然是这种人,你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在是让我们京大的老师寒心。”
自习室本就安静,这位老师说话又没有特意注意音量,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周围的同学都开始窃窃私语了,朝着简安眠的方向指指点点。
简安眠一直对老师这种职业,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和尊敬感,现在面前的老师,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白眼狼了,而且还在这么安静的场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简安眠的心脏顿时剧烈跳动起来,甚至紧缩得隐隐发疼,脸上也腾地升起一片赤红色,好像有火在烧一样,四肢微微颤抖起来。
他生来最怕被人斥责,无论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加上他原本就社恐,面对陌生人的斥责,就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卡在他的嗓子里,他努力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要他的嗓子稍微用力一点,就会传来一种刀割一般的疼。
他清楚这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但他却无法控制他的本能反应。
短短几秒钟,简安眠的浑身上下就被冷汗浸透了,骨头一阵阵地发寒,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身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
刘启程虽然也很尊重老师,但是他更看不惯一个陌生人随便指责他的朋友,当即愤怒地站起来反驳:“这位老师,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您这样肆意指责别人,未免太过狂妄自大和刚愎自用了吧?”
这位老师原本只有三分火气,现在也变成了十分,眼里燃烧着怒火,趾高气昂地威胁:“你是哪个班上的学生?居然对老师这么没有礼貌!看来我得去找你们的辅导员好好谈谈!”
“刘启程,你别,”简安眠颤抖地站起来,面色发白地握住刘启程的手臂,“我……我还是出去跟她说一声吧,别在图书馆吵架。”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简安眠脑袋死死地垂下来,浑身都在发抖。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打扰了这么多人学习,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心里骂他,他脸上的热度就不禁越来越烫,恨不得立刻拽着刘启程逃离这里。
刘启程担心道:“可以吗?”
“没事,宴先生快来了,我们先出去,这是在学校里,她不敢怎么样的。”
简安眠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抖着手往脸上提了一下口罩,恨不得把眼睛也一起捂住,又把帽子戴上,发梢压下来,遮住眉眼,最后把衣领拽到下巴下面,袖子也尽力往下拉,努力把手都遮住,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那我陪你,”刘启程撸袖子,不像是要陪简安眠去见“妈妈”,倒像是要上擂台,“要是她敢做什么,我帮你打她!”
身后那个老师还在不满地嘀嘀咕咕:“怎么说话呢?真没有教养。”
刘启程没搭理,陪简安眠走到门边,然后把简安眠拽到身后,把门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两颗黑漆漆的眼睛,一副试探军情的模样:
“这位宴总的继母,你好,请问你找简安眠有什么事?”
出于礼貌,简安眠也从刘启程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小小声地说:“你好。”
怎么说呢,两个人都有点礼貌,但不多。
白沐柔本来就在外面等得心烦,现在先是被刘启程梗了一下,再一看简安眠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的怒火顿时再也控制不住。
她嫌恶的目光打量简安眠身上里外三层包裹严实的穿着,在刘启程的阻拦和惊呼声中,忽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下了简安眠嘴上隔绝气味的特殊口罩,抬着下巴一脸傲慢道:“以这副乞丐打扮见长辈,这就是你的教养?”
刘启程连忙将简安眠护在身后,愤怒地举起拳头挥了挥,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这位宴总的继母,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是想打架还是怎么?”
白沐柔手里攥着简安眠的口罩,气得疯狂倒吸气:“你这小孩,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
简安眠猝不及防被摘了口罩,下意识恐惧地抬起双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但是还是晚了。
也不知道白沐柔到底往身上喷了多少香水,简安眠骤然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因为这味道实在太浓,甚至香到有些恶臭,简安眠胃里感觉有些反胃,忍不住干呕了两下,鼻腔也一阵突如其来的瘙痒。
简安眠猛地打了几个喷嚏,忽然捂着嘴巴,弯下腰,不受控制地开始闷声咳嗽起来。
“简安眠,你怎么了?”刘启程听到简安眠的咳嗽声,连忙转过身关心。
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天呐!简安眠!你身上起了好多小红点!”
简安眠知道自己这又是过敏了,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功夫回应刘启程,他咳得太厉害,脸上挂满了生理性眼泪,大脑缺氧,身体失去平衡地瘫软在地上,眼前一片晕眩。
喘不上气了,他的呼吸过度犯了。
刘启程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直面简安眠的发病现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有条不紊地打电话:
“简安眠你坚持一下!我打了120和校医院的电话,校医车马上过来!你……你别死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简安眠!”
简安眠顿时梗了一下:“……”
他倒也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麻烦能不能说点好的?!
自习室里的同学都被这毫无预兆的变故给惊呆了,周围的环境顿时变得十分嘈杂。
之前那个斥责简安眠的老师也没想到简安眠会忽然犯病,顿时愣在了原地,颤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心虚。
白沐柔仓惶地举着简安眠的口罩,忍不住往后面后退了两步,心虚地狡辩道:“怎……忽然怎么了这是?我……我连碰都没碰他一下!不就摘了一下口罩,哪……哪有这么夸张?还要死要活的,这不是碰瓷吗?!”
那个老师仿佛一下子抓住了真相,色厉内荏地皱眉道:“怎么回事?该不是在做戏吧?”
宴执陌一上来看到的就是这副让他痛彻心扉的场景。
“眠眠——!”
宴执陌目眦欲裂地冲过来,一把推开继母,心痛地抱住软倒在地的少年,双眼赤红地朝白沐柔怒吼道:“白沐柔,你对眠眠做了什么?!”
“?”白沐柔愣愣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口罩,连忙心虚地扔到地上,把双手背转到身后,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简安眠一看他的宴先生来了,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他泪眼朦胧地望了白沐柔一眼,咬着嘴唇,努力抓住宴执陌的手臂,眼睛惨兮兮地红肿充血,故意茶言茶语地拱火,呼吸不畅地说:
“不关妈妈的事,都是我自己……”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宴执陌亲吻少年的眼皮,朝白沐柔冷冷道:“我妈没了。”
白沐柔:“???”
宴执陌说完,就立刻将简安眠抱起来,快步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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