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哪里?二十一世纪?
子桑有点懵,任凭他沈晟再怎么有本事,还能带他回到二十一世纪?子桑根本不信。
正踌躇着,沈晟踏着高调的步伐进了东院,远远的就喊了声子桑。
“子桑,前几日你说想回家,今天我陪你回家。”说着就走过来搂住了子桑。
沈晟力气很大,子桑一时挣脱不开,不过此时子桑的重心也不在沈晟有没有搂着他,因为他已经无力吐槽了。
自己要回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家,这,这,这。
唉,回吧回吧。
沈晟反正很开心,压根没有看出子桑的无奈,手一挥,就叫侍从们挑着礼物往外走,到了门口,子桑看到已经有两顶轿子在恭恭敬敬地等候他俩了。
风轻轻地吹着,轿撵很有规律地颠簸着,而子桑却有些哭笑不得。
这他么都是什么人啊。不过从内心深处,又产生了一丝丝的,嗯,说不出来,是欣慰吧。毕竟沈晟还是很重视自己的话。
虽然,但是还没放弃离婚的想法诶。这······
轿夫的脚力很快,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子桑的娘家。虽然是姑爷儿子回娘家,但是沈晟是王爷的身份,所以洛府上上下下已经洒扫的干干净净,又披红挂绿了一番。隆重的很。
沈晟先下的轿子,虽然子桑那顶轿子也有小红掀帘,但是沈晟却朝小红挥了挥手,亲自为子桑掀开轿帘。恰好洛老爷,洛夫人及一众家眷从内院出来,便看到这极为温馨的一幕。
子桑打眼一看,眼前的几位似乎都不大熟悉,好在调用了些许前子桑的记忆,勉强记住了父亲和母亲,只是自己是庶出,却没有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也顾不得行礼,便质问道:“我母亲呢?”
听到这个问题,洛老爷和洛夫人顿时失了颜色。子桑的生母采芯因为位份低微,本就不太被洛家待见,只是子桑突然被沈晟娶进王府做了王妃,才有了些许的脸面,不过洛府因为前些天听说子桑被沈晟软禁,害怕全家被连累,所以越看采芯越是来气,所以将她打发去了别院去住。说是洛家别院,其实就是洛家的一栋老破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也是没法住人的。
子桑自打落了水之后就忙着与云婉斗,与沈晟斗,一时竟没有顾及到娘家的母亲,这样一来所有关于洛家的事情又重新想了起来。
“回王妃的话,爱妾王氏前几日想去别院小住几日,这不听闻王爷王妃要回来,已经命人去请了。”洛老爷垂手说道,不过因为心虚,身体已经有些抖擞起来。
“小住几日,你愿意去么,还是你?”子桑根本不相信洛老爷的话,看着他质问,又看向洛夫人质问。
洛夫人本就因为此事是她撺掇而感到惴惴不安,加上被子桑这么一点名道姓,就更加战战兢兢起来。
沈晟看出了端倪,但是想到今天是陪子桑回家省亲,一直站大门口,底下百姓来来往往的,看着也不合适,于是转圜道:“岳父岳母,也说了这么许久的话了,先进去再说吧。”
洛老爷一听沈晟这样说,忙如释重负,忙将沈晟和子桑往院子里请。子桑虽然不愿意,可是沈晟在一旁连哄带骗,连推带搡的,就被推进了客厅。
“果真奢华呀。”子桑看了一眼厅堂的摆设说道。
“看看这汉白玉的瓷瓶,红木家具,还有这镶金边的裱画,不知道有没有花些银两修缮修缮你口中的别院啊?”子桑进了大厅,依旧没打算轻饶,继续含沙射影。洛老爷和洛夫人本以为可以暂且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子桑······”
洛老爷预备开口,才叫出子桑的名字就被子桑打断了话。
“叫我王妃,若不是我这个王妃压着,我母亲还不知道要受你们洛家多大的气呢。”子桑铁着脸,毫不客气的说。
沈晟知道洛家一向待子桑母亲不好,这些年因为和子桑之间不痛快,所以也就没有时时提点洛家,所以面对子桑向洛老爷洛夫人的发难,沈晟并没有阻挡得意思。只是随口问道:“既然说是去请了岳母,怎么这么半天也没回来。”
“就快回来了吧。”洛夫人这次抢先说道,她希望这样能够让子桑减少对她得敌意,虽然也知道没什么用,但是能卖个好就尽量卖个好吧。
这边洛老爷也派人到门口望着了。
第26章 先这样吧
看着不说话得沈晟以及一副闹到底得子桑,洛老爷和洛夫人已经紧张的出了汗,此刻大厅里空气已经将近凝固,气氛尴尬的异常。两人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这关该怎么过才好。
幸好下人及时将采芯搀了进来。
“拜见王爷王妃。”采芯进了门,立马行礼问安,子桑自然是要去扶的,沈晟也跟在后面做出搀扶的样子。
采芯又要给洛老爷洛夫人行礼问安,被子桑制止了。
“胡闹,哪有妾室不给老爷夫人行礼问安的道理。”采芯推开子桑的手说道。
要在平时,别说是规规矩矩行礼,就是慢了几分也会被洛夫人说道上好几遍。今儿个洛夫人显然没了往日的神气,竟然也弯了腰,说出什么姐姐妹妹的,都是为了伺候老爷,不用这么在意礼节。
听着就叫人恶心,子桑就差没有吐出来了。更何况为了遮人耳目,还故意临时给自己母亲穿了件花团锦簇的新衣,只可惜是临时拼凑,衣服很不合身。子桑真的替洛老爷和洛夫人臊得慌。
“娘,洛家怎么欺负你的,你今儿个说出来,儿子替你做主。”子桑搀着采芯的手说,当然,他是替先前的子桑做的这些事。
“没规矩,娘在洛家好好的,哪里就受欺负了?也不怕在夫家面前闹笑话。”采芯拉下脸说道,还欠身给沈晟赔了个不是,只说自己教子无方,才让子桑变得如此没规矩。
沈晟看着子桑一口吞掉一个人的架势,哪里还敢说什么,忙欠身说道:“岳母哪里的话,小婿却也听闻洛家······”
“没有的事,王爷,妾身在洛家很好,你看着锦衣玉食的。”
采芯本想向沈晟展示自己的“华服”,可是抖了抖手臂,发现衣服太大,确实没法展现,于是又收回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沈晟是真的心疼子桑,况且他知道不管子桑怎么做,采芯还是要继续呆在洛家,还继续要做洛老爷的妾,所以小打小闹,引以为戒也就是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于是站出来转圜说:“小婿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嘴唇和牙齿还难免磕绊磕绊,家人间吵吵闹闹也在所难免,我们就不去执意追溯以往,以后过的开心才是正道理,不知各位长辈觉得小婿说的是否在理呢?”
说完,沈晟给洛老爷使了个眼色,洛老爷忙借坡下驴,拉着采芯的手说道:“以前是为夫亏待了你,是为夫猪油蒙了心,还望你原谅。”洛夫人自然也跟着妹妹长妹妹短的,恨不能把以后的美满生活都描绘出来。
采芯本就从小被教育三从四德,别说洛老爷的教训要受得,更何况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更加是感恩戴德,哪里还有其他的不满。
子桑知道沈晟是在当中做搅屎棍,正要反驳,却看见母亲这么快就原谅了洛老爷,也是气到胃痛。
“好了,好了,如今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本王正好肚子也饿了,咱们一家子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不如······”沈晟见缝插针,说道。
“是呢,听说你们要来,夫人一大早就叫厨房开始做菜了,都是你们喜欢的。我们赶紧入席吧。”洛老爷说。
为了表示诚意,洛老爷还主动让礼给采芯,叫她走在前端。
“你干什么?"见沈晟拉着自己,子桑不悦的问。
”好了,我这么说也是两全其美,真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况且这么一来,洛家必然不敢在对岳母不好的,这两岂不更好?“沈晟轻声解释道。
子桑虽然依旧不痛快,但是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毕竟以后自己要是离了婚,也不方便将老母亲带在身边。
”那先这样吧。“子桑说。
一顿饭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吃了起来。
第27章 望眼欲穿
吃完饭,子桑陪着采芯说了很久的话。不过对于子桑说的那些要如何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如何强势的话,采芯是听不进去的,不仅听不进去,她还要子桑像她一样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怎么能言语上顶撞王爷呢?
子桑再一次气到胃痛。心想果然由其子必有其母,想来先前的子桑被沈晟冷落成那样,被云婉一个侧妃欺负成那样也是有道理的。不过自己好歹借了别人的身体,自然是能帮一份是一分。
”子桑啊,你要是在天有灵,麻烦跟你母亲说道说道,有些事情真的不值得啊。“子桑默默地祈祷到。
时间过得很快,这才说了没一会功夫的话,沈晟就来催促回府。也是,如今太阳依旧西斜的很厉害了,回去还要走上一个时辰,到王府估计天也要擦黑了。
于是子桑不情不愿地向采芯告了别。可能还是有先前子桑的感情在,一瞬间子桑真的有种是在和自己亲身母亲告别的感觉。而采芯,她虽然无法去解释子桑的性格为何转化的如此明显,但是却也感觉到了这个子桑不是原原本本的子桑,不过不管什么情况,他依然是她的儿子,她的骨肉。
两顶轿子按照来时的路线往回走着。乘着夕阳,悠悠哉哉。也别是一番景致。
西院却要闹翻了天。
”他洛子桑算个什么东西,我怀了王爷的骨肉尚不能随时回娘家,他到底施了什么狐媚妖术,竟让王爷应允了他。前几日还和王爷闹不痛快,还说什么要离家出走,我看都是他那些不择手段的伎俩罢了。“云婉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要砸东西。屋子里瓶瓶罐罐已经砸了一地。
”侧妃,这些物件碎了倒是小事,还请侧妃顾念王爷,这事传到王爷耳朵里对侧妃很不利啊。“小碧站在一旁说道。
虽然小碧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此时此刻,云婉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想那么多。
”就算不顾及王爷,侧妃也要顾及腹中小王子啊。“小碧再次说道,紧张的不行。
这下云婉才勉强住了手。
也是小碧的提醒,云婉摸了摸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计上心来。
刚下轿子,就有下人将云婉大吵大闹的事说与了沈晟听。沈晟不禁眉头一紧,心想真的没有一天能够消停。
沈晟本也就不那么看重云婉,左不过云婉现如今怀了孩子,少不得要另眼相待些,可是这慕容云婉仗着身怀有孕,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这让沈晟十分不满。虽然还不至于直说,但是云婉的价值也就是为沈晟传宗接代罢了。沈晟叹了口气,本来云婉怀了孕是一件喜事,对于云婉来说也是巩固地位的好时机,可是如今沈晟已经被云婉弄得十分不爽。
与沈晟严肃的表情不同,子桑倒是眉开眼笑的,就差真的笑出了声。
”王爷,您还是去西院看看吧,侧妃这会子指不定对您多么望眼欲穿呢。“子桑掩嘴说道,说完就径直去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一片尴尬与荒凉给了沈晟。
沈晟却拿子桑没有任何办法。
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沈晟少不得收敛了脾气,朝西院走去。
沈晟进了屋,看着一地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杂碎,面露不悦地问道。
见沈晟回来了,云婉立马哭哭啼啼起来。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妾身很是想你呢?肚子里的孩子也想你,你摸摸。”说着就抓起沈晟的手掌在自己肚皮上抚摸起来。
沈晟则是无奈地,敷衍的摸了摸,说道:“既如此等我回来就好了,动那么大的气也不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见沈晟这样说,云婉立马觉得高兴了不少。却依旧娇滴滴地说道:“可是人家就是想要见到你嘛。王爷以后多陪陪我,少去东院好吗?”
其实如果云婉只是要沈晟多陪陪她,那么看在孩子的份上沈晟也会答应的,可是什么叫少去东院,子桑毕竟是王妃,云婉这样说话已经犯了大不敬之过了。
于是沈晟的脸很合时宜的耷拉了下来。
“在不许说这样的话。”沈晟说着将手抽离了云婉的肚子。
“王爷。”
云婉喊着沈晟,只是沈晟已经没了耐心,连陪着她演戏的心情也没有了。留下一句叫云婉好好将养的话便离开了屋子。
云婉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沈晟的背影,随手又是一个杯子打在地上,与原先的杂碎很好的融为了一体。
云婉自然以为沈晟离开她的屋子,去的便是子桑的住处,不禁又咬牙切齿起来。只是这次,沈晟却没有去东院,而是一个人去了北角楼。
北角楼其实不是楼,最开始是按照戏台子样式设计的一栋房子,时间久了就荒废了。北角楼与大院中间有条小河,如此一来平日里更加没人去了,甚至很多人已经自然而然的忘记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沈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里脚步不听使唤地就往哪里走,但是又停不下来。可能是内心深处他知道他现在去东院也进不去东院的门,即便进的去门也进不去子桑的心。可能前段时间却是把子桑的心给伤到了。而北角楼是最能让他回忆起与子桑的点点滴滴的地方。
那时候北角楼还很热闹。府里唱戏都在这里举办。子桑特别喜欢听那出哪吒闹海。很热闹的戏,总能叫府里人都兴奋好些天。沈晟想起了他与子桑在北角楼看戏,看夜空,看院墙外的世界,甚至是两人忘情的做爱。
可是,这些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成了某种奢侈。沈晟该如何挽救子桑一颗破碎的心。
然而当他转过房屋拐角的时候,却怔住了,子桑也在这里凭栏远望。
也许是惊讶过了头,沈晟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点声音。于是索性便不在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子桑的侧影。
好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子桑的侧影,他发现子桑的身躯又高挑了几分。子桑抬着下巴,朝深邃的夜空张望。伸手间仿佛就能够到天上的月亮与星星。多么和谐的画面,在沈晟看来,子桑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沈晟不忍打扰,准备抽身退回,可是年久失修的木制栏杆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惊动了子桑。
子桑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笔直的撞到了一起。像那月光下水面上泛起的波光。
“子桑。”沈晟喊到。语气不再生硬,到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的口吻。
子桑看着沈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行礼问安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显得十分刻意卖弄,所以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互相看着对方。
月光下,两人的眸子都是那样的清澈。沈晟已经有了些许的老成,可是子桑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月光照在子桑的侧脸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就连野草里的虫鸣也很合时宜地禁了声。
“子桑。”沈晟再次喊到。
如果没有云婉的存在,他与子桑现在应该是别样的境地吧。可是那又能怎么办?身为皇亲贵胄,虽然享受着常人享受不到的优渥待遇和全力,可是同样还有很多常人无法体会的无奈和悲哀。事已至此,沈晟也总不能将所有的问题统统扔到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这个女人现在还怀了她的孩子。
“王爷。”子桑应了声。到底没能忍住一言不发,不过如此冰凉如水的夜里,每个人都冷静得很,索性便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吧。
“王爷,感谢你带我回家,但是子桑还是想浪迹天涯,子桑已经厌倦了如今的尔虞我诈。”子桑说。
子桑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晟看得出来子桑是真的感觉疲累了,力不从心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他还习惯着子桑对他的隐忍,习惯着子桑事事以他为先。可他不知道,子桑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子桑,就像今天的月亮也不是昨夜的一样。
“你还是要走?”沈晟叹了口气。
“嗯。”子桑点了点头。
子桑本以为沈晟会用王爷的身份压着他,或者像之前一样派人软禁他,或者放出狠话,这个时代,只有他休了子桑,却没有子桑想走就走的说法。所以他有一百种方法将子桑囚禁在她的身边,哪怕得不到子桑的心,但子桑也无法逃离。就像笼中的金丝雀,任凭外面的天空再广阔,子桑的生活也只有王府的一方天地。
可是沈晟没有,甚至连一句过分的话沈晟都没有说。一切就像再送一位终归要远行的朋友一样,孤帆远影碧空尽,未见长江天际流。
所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月色依旧沉醉如水,
这一夜,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睡得很不踏实,云婉还再算计着如何扳倒子桑,小红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直辗转反侧。至于沈晟,压根就没有躺倒床上,他在子桑的房里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夜。
从月落到日出。
早上,小红照例进门预备给子桑洗漱,却发现子桑的房间里坐着的居然是沈晟。
“王爷万福。”小红慌忙行礼问安。
不待小红再开口,沈晟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有子桑的身影,院子里没有,整个王府都没有。
子桑是在昨夜离开的,带着一卷思恋。走的时候,他拜托了沈晟两件事,第一,照顾好娘家的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第二,院子空在这里,小红不至于颠沛流离。
他是这样的子桑,最后一刻还是周全着别人。
沈晟一一答应。其实不用子桑开口,沈晟也会将这两件事做好。
如此,天涯何处不相逢?
第30章 新友
在空旷的山崖间看日出,别有一番滋味。这是子桑穿越到如今这个时代第一次感觉到了放松与自由。就连空气也是甜的。
子桑躺在草坪上,身上披着朝阳的霞光,随着太阳的上升,暖意也渐渐袭来,很舒服。就像盖着一卷羊绒毯子。
忽然周遭的环境变得十分嘈杂,听起来像是一群人在追赶什么,吵吵嚷嚷的。
声音越来越近,除了追赶者的声音,还有求救哀嚎的声音。
有人遭到追杀?
子桑赶紧站起来,蹲到一处灌木后方探查。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冒然站出来。
子桑借着树木的掩映,发现有几个人正拿着大刀追赶一个男子,男子身姿矫健,似乎也有些本是,不过看上去受了伤,已经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了。
看上去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思。
男子跑到子桑刚刚躺着的的地方,子桑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子桑知道那地方是悬崖,前方没有道路。
果然,男子一个急刹,站在了原地。
“哈哈哈,叫你跑,你跑啊。”见男子没了去处,几个人更是开怀大笑的不行。
“刚刚不还见义勇为的吗,敢与我们狼牙山的人为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个为首的人说道。
“你们这帮土匪,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居然也能心安理得?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废什么话。”男子捂着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说道,那伤口似乎很深,一直在往下滴血。
“好,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几个人就拿着刀朝男子挥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粒石子稳准狠地打在了那几个人的或额头上,或脖颈上,虽然没有大碍,倒也乱了那几个人的方寸。
“谁,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有本事给爷爷出来。”那几个人捂着自己被石子打到的地方,无头苍蝇似的乱喊乱叫起来。
引得子桑连连大笑。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这点隔空打物的伎俩就把你们给唬住了。”子桑边说边从灌木后方出来。
几个土匪原以为是什么高人在背后捣鬼,见子桑一副白面书生模样,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
“原来是个白娃娃。”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色色地盯着子桑说。
“大哥,这白娃娃辣的很。”旁边一个人偷笑道。
“不辣哥哥我还不喜欢。”胖男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子桑,却被子桑一个格挡,在一个后踢腿,滚在了地上。
那个胖男人本以为子桑好欺负,却没想到子桑让他在兄弟面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于是怒不可揭。站起来就要挥拳打子桑。
胖男人身材魁梧,力气硕大,好在子桑身形灵敏,巧妙的躲过了胖男人的拳头,并且适时往胖男人肚子上踢了一脚。。
胖男人捂着肚子,大喝一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给老子上啊。”
于是后面的三瓜俩枣齐齐朝子桑打去。
“兄台,借剑一用。”子桑一个跳转,悬在半空中的时候说道。
那男子也有默契,将剑用力朝空中一抛,正好落在子桑的翻转轨迹上,子桑也顺利的拿到了宝剑。
有了利剑的加持,子桑更是如虎添翼,几个人瞬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手臂,后背都纷纷被划伤了口子。便不敢再打,只得骂骂咧咧地落荒而逃了。
见几个土匪落荒而逃,有道是穷寇莫追,于是子桑也不恋战。
解了危机,男子因为紧绷着的神经暂时的放松而瘫坐在地。
“你没事吧。”子桑见状,赶忙俯身询问。
“没事。”男子摇摇头。
见男子的手臂一直在流血,子桑只得从包袱里随意扯了块布给男子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只能先止止血,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给你治伤。”子桑说道。
于是搀扶着男人朝山下走去。
路途上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原来男子叫黄振元,家里在江南一带也颇具产业。此次他北上,一方面是要看看北方的生意,另一方面也是要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再说回为何遇上土匪的事。原来黄振元在山脚赶路,看到那几个土匪正在抢劫一户途径的人家。又看到这家女儿漂亮,于是动了歹念。
黄振荣本就习得一身武艺,又是一身正气,自然看不过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于是便出手相救。
本来渐渐占了上风,谁知那几个人土匪借着地形熟悉,居然设了套。虽然黄振元并没有因此被打败,但也受了重伤,只得一路往山上逃跑。
然后便是子桑看到的一幕了。
“这帮活该千刀万剐的。”子桑愤恨地说道。
不过此时黄振元疗伤要紧,子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光靠他这么扶着黄振元,何时才能到镇上的医馆?
好在,好心有好报,路上遇到一辆马车,主人倒也颇为爽快。搭了车,不出一个时辰也就到了镇上的医馆。
“多谢员外,后会有期。”子桑朝马车主人叩谢道。
由于近期镇上盗贼猖獗,大夫虽然给黄振荣进行了医治,但是也把这两人上报给了衙门。不一会儿,五六名衙役就带着刀进了医馆。
“是谁受了刀伤?”带头的亚裔问道。声音冷酷的很,就像别人欠了他钱是的。
“就是那个。”一个跑堂的恭恭敬敬朝黄振荣和子桑这边指了指。
两人先是一惊,继而子桑问道:“差爷有何贵干?”
“你这儿有受刀伤的?”那人继续质问道。
“是的。”子桑点点头。
“处理完了吗,处理完了跟我们走一趟。”那人说道 。
子桑纳闷,怎么受了刀伤还要进趟衙门。虽然五六个衙役不在话下,可是到底是官府的人,若真动了手,后面更加麻烦。于是只能听从那几个人的话。
进了衙门,子桑身上的包袱就被他们夺了去,说是要进行检查。
正在子桑想出路的时候,县令居然眉开眼笑地过来了,旁边跟着的是刚刚那个冷酷到极致的衙役,如今却堆着满脸的笑,包袱也完好无损地被他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块金疙瘩。
“怎的这是?”子桑有些奇怪,莫名地问。
“唉,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还望王妃恕罪,他有眼不识泰山。”
县令一边赔礼,一边指着那名衙役骂了起来。而那名衙役虽然被骂,却也不敢有生气的神色,继续堆着笑。
原来,沈晟在子桑的包袱里藏了一块王府的令牌。恒亲王谁人不识?自然也知道恒亲王的男王妃了。
第32章 是王妃
子桑本以为这次出走便再也不会与沈晟产生交集,才刚因为离开沈晟,离开王府而感到天地广阔,空气清新。可谁知沈晟竟然在自己的包袱里放了一块王府的金牌。这分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明明说好的让自己天高任鸟飞的,却偷偷在脚下牵了线。
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这块金牌,今日难免要与衙役纠缠许久。子桑深知平民见了官是十分被动的。所以,今日之事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子桑不知道该如何作想。但是他不希望因此而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索性运用王妃的身份下令道:”我是奉王爷的命令视察民情。是微服私访,这件事本不欲与你们说,都怪你们咋咋呼呼,坏了我的好事。差点叫别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若是禀告了王爷,仔细你们的皮。“
听见子桑这样说,县令和那名衙役吓得不行,浑身颤抖起来。那衙役更是觉得自己倒霉,为何今日是自己当差,为何就要管这等闲事。现在倒好,功劳没捞到,小命到恐怕不保了。于是只能继续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子桑自然不会真的处置他们,一来为这样的事动气与身份不相符,再者处罚了他们必然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所以如果动静真闹大了反而不妙。吓唬吓唬他俩也就是了。
于是顿了顿说道:”不过念你们只是依章办事,也不知情,便暂且放过你们。不过你俩要为今日之事保密,断不可让旁人知道,若是走漏了一丁点风声,你俩就是有十颗人头都不够砍的。都记下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