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不知道怎么回话,于是压制住恶心,阳奉阴违地说:“好久没有王爷在旁边陪伴了,一时兴奋。”
说着子桑娇羞地低下了头。
子桑的话引得沈晟笑了起来,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心想原来这个男人一直深爱着自己,以前是自己太没耐心,竟没有好好地去包容他,理解他。
于是宽慰地说:“好了,以后都抱着你睡。”说完轻轻地在子桑眉心落下一个吻来。
第9章 交出管家钥匙
睡不着的又何止子桑和沈晟,侧妃院子里,云婉也是辗转反侧。白天用计想引来沈晟,这份失败已经让云婉气愤不已,如今又得知沈晟竟然留宿在子桑屋里,更是气的跺脚。
“狐媚的贱人,落了水了还不忘勾引王爷。”云婉抱着枕头一通乱打,破口大骂道。
“侧妃切勿动气,仔细伤了身子,到叫王妃坐享其成了。”小碧挤眉弄眼地说。
云婉心想小碧说的有道理,如今子桑完全变了个人,要对付起来肯定更加不容易,自己若把身体气坏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他洛子桑了。这么一想,云婉赶紧捋了捋情绪。
第二天,沈晟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果然去了侧妃院子。
“王爷,我就知道您会来看我的。”云婉撒娇道。并故意做出不能下床的样子。
“既然伤了膝盖,就听太医的话躺着别动。”沈晟说。
顿了顿,沈晟又说:“这件事终究是你做的不对,王妃再怎么样他也是王妃,是这个王府唯一的当家主母,你怎可以下犯上?”
沈晟的话还算说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云婉一心要与子桑分个胜负,此刻哪有心思分析。于是故作娇柔地说:“王爷,您是最疼我的,以前不管我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您都是向着我的,怎么今日到替他说起话来。”
其实云婉若是安安静静地认个错,沈晟也就不打算过分追究,可谁知云婉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直接在沈晟心里撒盐么。这不是明着告诉沈晟,他以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是要给子桑气受么。于是,沈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脸来。
“我念你伺候我一场,本来不准备罚你,可谁知你竟然如此出言不逊,行事无状,全然没有女子的温婉贤淑,也当不起侧妃的持重宽厚。”沈晟叹了口气,低沉着嗓子说。
听到这里,云婉也预感自己说的有点过,他看到沈晟的眉宇紧皱,目放怒光,想来沈晟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准备认错。
可是为时已晚。
只见沈晟猛地站起,拂起衣袖,将双手别在后腰上,沉着嗓子说:“今日起你就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哪里也不准出去。另外,交出管家钥匙,王府的事务,还是由王妃操持吧。”
说完,双手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于是云婉也顾不得装病,连爬带滚地下了床,预备留住沈晟。可是沈晟去意已决,何况沈晟平日里骑马射箭的,早就跑出去老远,云婉又怎么追得上。于是云婉只能坐在门槛出痛哭流涕。
“王爷,我知错了,王爷,您不要不理妾身啊,王爷。”
云婉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引得一众下人唏嘘不已。
“侧妃,您别太伤心了,王爷只是一时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等王爷哪天想明白了,定然还是记得您的好的。”小碧极力劝解着。
云婉觉得小碧的话说的很对,沈晟之所以不理自己,绝对是听信了子桑那个贱人的枕边风。不觉更加厌恶子桑。发誓定要弄死子桑才肯罢休。
第10章 我不去找你,你到来找我
早上,沈晟从子桑的屋子里出来。小红是第一个见到沈晟出来的人,激动的不行,眼眶里已经闪烁着泪光。
“终于熬出头了。”小红忍者喜悦之情小声说道。
是啊,这几年子桑真的是太难了。既要容忍沈晟的冷漠,又要容忍云婉的挑衅,当真心力交瘁。
“你要好生侍奉你家主子,一应供应都要挑最上乘的。”沈晟对着小红说。
“是。”小红得了吩咐,立马侧身微蹲谢礼。
“你家主子这会子还没起,你小声着点,别吵醒他,我晚上再来看他。”沈晟说,说着还做了个嘘的动作,模样竟有些可爱。全然不似平日的严肃与深沉。
于是小红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果然子桑还在睡着。于是小红接了盆水安安静静地立在床边等候。
“什么时辰了?”良久,子桑微微睁眼问。
“已经是巳时了。”小红说。
“什么。”子桑惊叫道。
巳时,在二十一世纪就是早上九点多了。但是古代没有人会起的这么晚。
“这有什么,王爷都准你晚点起了,咱是王府,又不是宫里,不必晨昏定省的。”小红笑着说,挤了把毛巾,递给子桑,又说道:“王爷到底还是爱王妃多一些的,王妃三言两语就抓回了王爷的心,侧妃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过奖过奖,都是跟宫斗剧学的。”子桑一边擦脸一边随口胡说起来。
“王妃,您说跟什么学的?”小红没有听过宫斗剧这几个词,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于是问。
额······
子桑不禁一阵尴尬,心想自己有点太冒失了,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呢?这要是哪天和皇上说话也这么不小心的话,脑袋估计都得搬家。搬一趟都不够的那种。
“没事,没事,随口瞎说的。”子桑尴尬地笑了笑,搪塞起来。
“不是说落水了么,不是身子孱弱么,怎的还能侍寝了呢?就这么急不可待么?”突然,院子里传来侧妃云婉骂骂咧咧的声音。
云婉用词刁钻,话语难听的很。小红第一个气不过,走到门口分辨道:“侧妃好歹是慕容家的小姐出身,怎得说话如此没有分寸?”
“你个小贱人也敢顶撞我?”说着,云婉一巴掌打在小红的脸颊上。小红白皙的脸颊立马泛起了四个嫣红夺目的手指印子。
子桑本来泰然处之,不欲与云婉计较,谁知云婉竟动手打了小红。这下子桑自然不能草草了事。心想:“我不去找你,你到来找我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云婉还要伸手再打,子桑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了云婉的手臂,牢牢地将云婉的手臂定格在半空中。
“侧妃这么威武,传扬到王爷耳朵里不知又是怎么一个故事呢。”子桑不怒自威,言语挑逗中透露着凶狠。
“你别用王爷来压我,王爷就是被你迷了心窍,你个狐狸精,不是刚落水么,不是说身子很孱弱么,怎么还能侍寝,我定要好好惩戒你一番,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狐媚惑主。”云婉气急败坏地说,此刻任何道理怕也是听不进去了,只顾张牙舞爪起来。
“靠,这个女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两个人睡一起就非得裤腰带以下那些事么?”子桑腹诽,不由一阵厌恶。于是猛地一推,云婉重重地摔在门桩上。
云婉哎哟一声,疼的跟什么似的。见云婉如此,子桑心想王爷回来也不会饶她,何况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没有欺负一个女人的必要,于是命人将云婉押解回她自己屋子去了。
“什么人嘛,等王爷回来,小的定要一五一十说与王爷听。”小红生气地说。
子桑摇了摇头,望着云婉挣扎扭曲的背影,子桑竟有些同情。以前看宫斗剧还不觉得,如今深陷其中,想想这些是是非非,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从一个男人身上套取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宠爱罢了。
虽然可怜这个女人,但是子桑并不同情云婉,毕竟云婉曾经对子桑做了那么多恶事,如果都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所以,报仇是定然的。
望着院子里那颗桃树,子桑陷入了沉思。
第11章 来的正好
沈晟下午回了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子桑。在看到子桑活蹦乱跳的样子时,欣慰的笑了。
“王爷,您回来了。”子桑正在院子里种花,举起满是泥巴的手说。
此刻的子桑自己也说不出来对沈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破镜重圆的喜欢?扳倒云婉的利用?
似乎都有,却又不全。
“你小心点,看你满手满身都是泥。”见子桑从花圃里跳出来,沈晟赶紧上前扶住,温柔地说。还用食指刮了一下子桑像小猫一样的鼻尖。
“王爷。”子桑娇羞伴着懊恼地样子说。
这一声王爷,可把沈晟的心都要喊化了。一股酥酥的感觉流经全身,若不是下人在,沈晟有些拘着,否则都要把子桑抱起来亲了。
突然院子外传来通报声:“高公公到。”
“高公公?”沈晟低声喊了句。
“王爷万福,王妃金安。奴才奉皇上口谕,前来探望王妃,不知王妃身子可好些了?”高公公彬彬有礼地问。
见是问自己的身体,于是子桑俯身作揖道:“多谢皇上挂怀,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也劳烦高公公这么热的天跑上一趟。快请屋里喝茶。”
“对对,高公公屋里喝茶。”沈晟也这样说。
于是子桑把高公公让进屋里,因为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实在无法见客,于是只好让高公公稍作歇息,自己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其实作为一个王妃,皇上是犯不着命御前的人跑一趟的,顶多找个人送些礼品也就是了。但是子桑不同,当今皇上本也对子桑有意,如不是子桑与沈晟两情相悦,皇上便准备纳子桑为妃了。
沈晟自然知道这一层,所以虽然知道皇上是好意,却也颇有些不屑。
子桑换好衣服出来,果然丰神俊朗了许多。见桌子上堆满了小山似的补品,子桑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难为高公公一路携带,皇上本就操心国事,还要为我煞费苦心,真是皇恩浩荡。”
“可不是,王妃自当亲自去宫里谢恩方才显得重视。”高公公借坡下驴说。
“事呢,待我身子全好了,定然是要去宫里的。”子桑笑着说。
可是沈晟却越听越不是滋味。
过了会,高公公说:“去年赏菜的碗碟不知王府是否备好,正好我也走一趟,直接带回宫里去了。”
每年过年,皇上都会给爱惜的王爷或者臣子赏一些列菜,以表慰问。当然盘子是要回收的。
见高公公这么问,子桑心里窃喜,因为盘子已经被侧妃暗中调换,而现存的则是自己打坏的假盘子。
“高公公,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府里的盘子已经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带着碎盘子回宫也太失礼,便不带了吧。”突然,沈晟抢先回答。
这一下子打乱了子桑的节奏,他不明白沈晟为什么要这样说,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保护云婉。
不过沈晟既然这样说了,子桑的计划也只能就此打住,谁叫王爷是一家之主呢。
高公公又略坐了坐,便起身回宫了,走时还不忘替皇上招呼子桑去宫里坐坐。
沈晟的脸可想而知有多绿了。
高公公走后,子桑把心中的不解索性直接拿出来问沈晟。
“你为什么说盘子是你打碎的?你明明知道是云婉从中做了手脚?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把事情说明白,还我公道?”子桑激动地质问。这两日重新培养出来的感情在一瞬间有些摇摆,像风雨中的吊桥,吱吱呀呀,仿佛随时会有坍塌的可能。
毕竟一想起那个时候沈晟为此惩罚自己的场面,子桑就委屈地流下泪来。
那个时候,沈晟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自己留,大冷夜的竟让自己穿着薄衣在祠堂跪着,任由云婉那个贱人耻笑也无动于衷。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现在又由我抗下所有的责任,你就不要再旧事重提了。”良久,沈晟沉着脸说。仿佛是责怪子桑多事。
“什么?旧事重提?王爷,您这话子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旧事重提,我不过是要还自己一个公道而已,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偏袒她?”子桑真的没有想到沈晟会这样说,心急如焚,心如刀绞。
“好了,我说了,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今后我会好好对你,加倍补偿你,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沈晟说,脸色更加深沉。
“王爷……”
子桑哪能咽得下这口气,还欲继续分辨,却被沈晟无情地打断了话。
“够了。”沈晟气急败坏地说,衣袖一甩,离开了院子。临走,撂下一句话,说:“你好好地在院子里养病,哪里也不许去。”
听到这话,子桑不禁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像霜打的茄子,颓然不已。他实在没有想到到现在沈晟还是偏袒云婉的,他以为这两日下来,沈晟又重新爱回了自己,他还在为利用沈晟扳倒云婉而感到羞愧,他还在纠结事情办成之后要不要提出离婚,他还在思考着每顿晚饭要怎么让沈晟吃饱吃好。现在想来,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所以,那么这几日的浓情蜜意又算什么?难道这就是沈晟口中的补偿?想到这里,再想到这两日承接的沈晟的雨露,子桑不觉一阵恶心,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小红看了害怕,急忙叫来太医,可是太医却说子桑这是心病,身子是没有问题的。
“那可如何是好?”小红焦急地问。
太医却只能摇了摇头。
“你下去吧。”子桑摆摆手。
此刻的子桑有何刚从水塘里救上来时一样,果然伴君如伴虎,宠爱与厌弃真的只在沈晟的一念之间。
“王妃,你怎样了?”小红半跪在床头,望着子桑面无血色的脸颊,忧心地问。
“没事。”子桑望着天花板,双眼茫然地说。
“要不您姿态放软些,我们求王爷回来吧。”小说说。
“不行,我不准你们去叫他,以后我这个房间,不准沈晟再踏入半步。”子桑捶着被子说。
见子桑直接叫了王爷的名讳,小红也就不敢在说什么,只得悻悻地去院子里煎药了。
“子桑,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哪怕粉身碎骨。”子桑咬紧下唇,愤恨地说。
第13章 离婚
一觉醒来,子桑多么希望昨天的事是一场梦,可惜不是。沈晟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
竟然还抱着一丝对他的眷恋!真是可笑至极。
子桑嗤笑了一声,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经过耳鬓,留到后脑的头发里。
可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沈晟转变的如此之快?明明这几天他都没有踏入过西苑的门,为何却在最后关头倒向了慕容云婉?
“王妃,您醒了!”小红端着脸盆说。见子桑有流泪的迹象,便挤了把毛巾递给还躺在床上的子桑。
子桑猛地坐起,身上还穿着沈晟前两日刚叫绣娘织造的亵衣。他说这是按照他的想法设计的,更能衬托出子桑的身形和气质。
“你出去。”子桑命令道。
小红哪敢不听子桑的命令,急忙端着脸盆悻悻地退了出去。
于是子桑立马将亵衣脱下,用力地撕成了一块一块的布条。散碎的布条立马像白色的蝴蝶一样在屋子里纷飞起来。
而此时的西苑,却云静风轻。
云婉侧躺在床围里,太医刚给她把好平安脉。
“怎么样?”沈晟焦急地问。
“回王爷的话,侧妃无碍,只是这两日动了气,胎像略有不稳,待微臣开一剂方子也就无碍了。”章太医胸有成竹地说。
听完章太医的话,沈晟和云婉才都放下心来。
小碧跟着章太医出去拿药,此刻房间里只剩下沈晟和云婉两人。
“你辛苦了,待生下孩子,我定好好地补偿你。”沈晟握着云婉纤细白皙的手指说。
补偿?自己已是侧妃,再往上便是正妃了,难不成沈晟有意让自己取代子桑?不过这样不无可能,昨天东苑发生的事情云婉也听了个大概。想起母亲说的话果然没错,他一个男人再受宠也比不过女人会生孩子啊。
不过这几日所受的屈辱云婉也气不过,性子焦急的云婉立马跟沈晟告起状来。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箩筐。
沈晟见云婉刚有孕,少不得迁就几分,只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是谁知云婉越说越过分,恨不能现在立马将子桑贬为庶人逐出府去。
“好了,太医说了,你孕中不足三月,胎像不稳,这段时间就在院子里好好将养着哪里也别去了。”
于是不由云婉分辨,沈晟就离开了西苑。
时间以致晌午,沈晟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没有看过子桑,于是朝东苑走去。
那知刚进门就被子桑扔出来的一束花砸到了,还好只是一束花,没有破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干什么?”沈晟生气地问。将砸到自己的花猛地扔在地上,花瓣碎了一地。
子桑自然不会回答沈晟的话,他誓要将沈晟送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正要将一个埙扔出去的时候,手腕被沈晟紧紧抓住了。
沈晟的力气很大,子桑虽然练过跆拳道,竟然也逃不出来。
“你放开我。”子桑用力地甩开,却是徒劳。
“我原以为你大度,明礼,却没想到和市井泼妇没有两样。还不够丢人现眼吗?”沈晟气急败坏的说。
“对,我是市井泼妇,嫁给你委屈你了,败坏你家门楣了,好呀,正好,我要离婚,现在就走,不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着子桑随意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想走。因为下摆还没有束好,所以跨一步,腿就露出半截,一众下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实在不雅的很。于是不由分说,沈晟立马将子桑抗在肩膀上扔回了床上。
“王妃这几日身体不适,就留在院子里好生将养。”沈晟说。说完甩袖离开。
第14章 原来她怀孕了
沈晟的离开让子桑十分绝望和伤心,就如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此前还在犹豫要不要离婚的子桑,这时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过在离开王府前,他还是要搞清楚西苑的情况。他要明白沈晟这样做的原因,否则子桑心里永远过不了这个坎。
于是子桑随意穿了件衣服,起身出门。
院子里的花映入眼帘,阳光下这些花朵多么娇艳欲滴。想起沈晟说的人比花娇,此刻到觉得颇为讽刺。可是看着这些话,两人一起扶锄栽花的场景实在是挥之不去。
于是转身狠心晃了晃脑袋,朝院子门口走去。却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给拦住了。
“干什么?”子桑有些诧异,他还没有想到沈晟已经下令禁了他的足。
“王妃,王爷说你身子尚未大好,不宜出门,应该留在院子里好生将养。”两个侍卫齐声说到,语气不容转圜。
子桑这才明白沈晟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不禁心头又是一紧。不过子桑也好不客气,厉声说道:“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府里的下人以为子桑还是以前的那个子桑,想到他手无缚鸡之力,又能不客气到什么样呢,所以并不在意。依旧伸手阻挡着。
谁知子桑一把握住左边侍卫的手,一拉一拽间那人便摔倒在地,而右边的侍卫,也被子桑一个飞踢,踉跄着后退了很多步。
“王妃!”两人有些震惊地喊到。
不过此时不是震惊的时候,于是两人立马站了起来。但他们毕竟不敢对堂堂的王妃动手,所以打斗中多以防御为主。
于是子桑也不恋战,一个翻身,越过了两人的包围圈,径直朝西苑走去。到门口时迎面看到了提着药箱的章太医。
“王妃万福。”章太医俯身作揖道。
“章太医,你怎么会在这里?”子桑惊讶的问。
章太医的出现是子桑没有预料到的,子桑不知道西苑究竟出了什么事。
“回王妃的话,微臣是来给侧妃把平安脉的。”章太医小心翼翼地说。
平安脉?
三个字宛如三枚银针一样直刺子桑的肌理,钻心的疼。
“原来她怀孕了。”子桑悻悻地说。
现在的子桑怎么忍受的了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呢?可是,孩子却又是无辜的。子桑无论如何对腹中胎儿也是下不去手的。
“哼,呵呵。”子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随手一拳打在门柱上,发出木头崩裂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一个粗壮有力的声音呵斥到。
子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东苑走去。
“你还想干什么,你难道连还未出世的胎儿都不放过吗?”沈晟抓住子桑的手腕,恶狠狠地问。
子桑的手腕上立马出现了一条紫红色的勒痕,瘆人的很。
所以,自己在他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吗?
既如此,子桑也没了分辨的心,如行尸走肉般朝东苑走去。
“你站住,没听见我在训话吗?”沈晟愤怒的说。
作为一府主宰,从来没有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可是子桑却当着众人的面不理会他的话,所以沈晟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子桑在自己的房中呆了许久,无聊且有伤心。于是心一横,决定离开王府。
可是子桑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守卫足足多了五六个人。虽然练过跆拳道,虽然真的要打起来也能全身而退,可是毕竟要闹出很大的动静。
于是子桑只是装作在院子里赏玩,并没有和那几个侍卫起正面的冲突。
不过子桑趁着这个时候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检查院子里哪一块地方是最容易逃离且不引人注意的。正好,院子东北角有一处假山,爬上假山再跳出围墙可就方便多了。而且东北角平时走的人不多,到了晚上更加没有人影,逃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就这么定了。子桑双手一拍,只等夜晚到来。
“王妃,您真的要放弃王妃之位投奔民间吗?”小红听了子桑的计划,心里害怕的很。不仅如此,堂堂王妃逃入民间以后靠什么生活呢,毕竟在王府再怎么气愤,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
“没关系,我本就一介平民,如今在这个王府没有尊严,不出去又能怎么样。”子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
“不过,我这么一走,恐怕你要跟着受气了,以后你们要自求多福,好好保重。”子桑又说,心里抱歉的很。
“没有关系,奴婢既然伺候王妃,自然什么事都以王妃为要紧。王爷在生气也不会随意把火烧到我们下人身上的。王妃,您既以打定主意,那便安心离开吧。”小红说,说完认真地跪下,拜了三拜。
入夜,天幕如漆刷过似的,黑的密不透风,再加上有乌云,连个月亮也没有。
“天助我也。”子桑观察了一下院子,兴奋地说。
待夜更加深了,子桑便准备起身从后窗逃走。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偏巧沈晟过来了。
一时间院子被灯笼照的恍如白昼,别说是人了,就连只小鸟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要干什么?”沈晟望着大半夜还没有睡觉的子桑,质问到。不过好在没看出来子桑是准备出逃。只以为子桑又要折腾。
子桑见沈晟过来,一时慌张,到有些害怕。不过好在及时缓过神来。
“没什么,自己院子,又不是在西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的着吧。”子桑一副我行我素,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虽然这样的姿态对沈晟来说有些不敬之意,不过沈晟到觉得子桑的这股子傲娇的脾气好玩的很。不仅没有怪罪,到反而想要陪在子桑身边了。毕竟沈晟反复思量,觉得前些天的话说的未免过于重了些。
“好好好,你自己的院子,怎么样都好,只是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明日哪里有精神呢?”沈晟用一种颇为宠爱的语气说。
不过子桑可不领情,今日被沈晟阻断了逃离计划,本就不爽的很,于是巴不得沈晟赶紧离开。
于是说:“好了,那我睡觉吧,请王爷离开。”
“你……”沈晟脸色一沉,忙问:“你就不想我留在这里陪你吗?”
沈晟心想,哪有不喜欢自己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所以本以为清净了两日子桑也想开了,却没想到子桑脾气这样倔强。一时语塞,只得悻悻地打道回府。
第一次出逃计划就此失败。
幸好又来了机会。
“都给我仔细着点,要是让我摸出哪里有一粒灰尘,仔细你们的皮。”张管家站在院子里,对一众来来去去的打扫下人吩咐着。
原来三日后是老太妃,也就是沈晟的老母亲的七十大寿。
老太妃平日是住在宫里的,但是这次皇帝开恩,准许老太妃回王府办寿宴,好叫她老人家享尽天伦之乐。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寻常王爷是得不到这样的待遇的,所以王府上下十分重视。于是一早就开始筹备起来。
子桑在下人的吵闹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哪里着了火,于是赶紧出门查看,听院门口留守的侍卫说起才知道为的是这件事。
正想着,忽然见一个老者伴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侍卫便问那人是做什么的,那人便说:“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命王爷的吩咐,前来为王妃量尺寸做衣裳的。”
为了体现做衣裳的合理动机,老者继续解释说:“这不就要赶上老太妃生辰了吗。”
听老者这样说,侍卫觉得很合理,再说门口依旧被他们把持着,量王妃也走不出去。于是放那裁缝进了院子。
子桑见了裁缝,自然是不情愿的,所以只对裁缝说:“你老回去吧,这衣服我不做。”
裁缝哪知道子桑会这样说,照往常,哪有听见说做新衣服不高兴的人。
这还是头一回。
不过裁缝上了年纪,也懂得察言观色,便说:“王妃,小人原不该多说什么,只是老太妃生辰,王妃原该尽尽孝道。”
说道这里,一个记忆忽然闯入子桑的脑中。是关于老太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