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岛屿—— by几京
几京  发于:202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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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屿贴着他的背,鼻尖抵在他的肩胛骨上:“挖着吃吧。”说着手环上了余风的腰,嘴唇亲了亲他的背。
余风手里拿着菜刀,怕切着谢安屿,胳膊往前伸了伸:“一会儿再抱成么?你当心被我切着,我这刀削铁如泥。”
谢安屿脸贴在他背上闷闷地笑。
谢安屿解决了大半个西瓜,吃完肚子有一点点鼓,躺床上的时候,余风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轻轻拍了两下:“搅拌机果然不负众望。”
谢安屿笑了,隔着衣服抓住余风的手,有点用力地摸了两下。
余风靠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他:“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国外。”
“去哪里?”
“米兰。”
“这么远,去拍照?”
“嗯,半年前接的一个活儿。”
“去几天啊?”
“不确定,一周左右吧。”
谢安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哥,你喜欢现在这个工作吗?”
余风摸了摸他的耳垂:“怎么突然这么问?”
“周老师说你……为了程晟放弃了另一个喜欢的工作。”
余风眯了一下眼睛:“他跟你说得可够多的啊。”
“你是已经习惯了,还是懒得再改变现状了?”谢安屿问他。
以余风随性散漫的性子,按理说不应该会一直待在《charm》,程晟已经走了,没有牵挂的他大可放开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拍自己想拍的东西。怕就怕他已经丢失了自己的热爱,热情被麻木取代,生活被虚无填满。
余风笑了笑:“这两个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其实也不太一样,前者是被动的结果,后者是主动的结果。
“一方面是习惯了,另一方面是觉得不管选择做什么,都有意义。”余风说,“纪实摄影有纪实摄影的意义,人文摄影有人文摄影的意义,时尚摄影有时尚摄影的意义。我拍帅哥美女,也不耽误我拍风花雪月。”
谢安屿心有触动,抓紧了他的手。
余风摸了摸谢安屿的肚子:“吃了大半个西瓜,一会儿还睡得着吗?”
“我躺着消化会儿。”
“待会猛跑厕所。”
谢安屿笑了起来。
其实就算没吃那大半个西瓜,谢安屿今天估计也睡不太着。今天余风可是给他干了那种事,用嘴。他只要一瞄到余风的嘴巴就会回想起那里包裹着自己的感觉。
想着想着脸就开始发烫。
他觉得余风刚才应该是有点想更进一步的,余风之前从来没摸过他的屁股。
谢安屿满身热气地翻了个身,余风开了盏床头灯,拿了一本书在看。他转头问谢安屿:“是不是开着灯睡不着?”
谢安屿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问:“哥,你刚才……是不是想做?”
余风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摸了一下谢安屿的脸:“睡前问这个,你想干什么?”
“你是自己不想睡了,还是不想让我睡了?”
谢安屿按住他的手:“所以呢?是不是?”
余风坦然道:“不是刚才,是每一次。”他转过头去看书,再聊这个今晚真该睡不着了,“我喜欢你,对你有欲.望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我不想做才是不正常。”
“那你怎么……不做?”谢安屿声音越来越低。
余风控制自己不去看谢安屿的脸,专注看书上的字,可惜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看进去。
“你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做吗?”余风看着书问谢安屿。
猜也能猜到,但谢安屿难以启齿。
谢安屿沉默着,余风也不再说话,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一旦聊深了,下回还忍不忍得住就说不准了。
可谢安屿偏要聊:“我知道是用后面。”
说完这话谢安屿一瞬间耳朵涨得通红,害臊归害臊,说还是要说。
余风终于转过头来:“实际情况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实践一下不就知道了。”
余风俯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谢安屿,你能接受?”
余风不是不想做,他只是担心谢安屿接受不了,交往是一回事,xing爱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都是男人,结.合不会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
“我们早晚要做这种事的。”
谢安屿说话的时候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余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喉结,说:“我电脑里有片儿,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下,提前学习学习。”
谢安屿这个连□□都没看过的纯情少年震惊了:“你……电脑里还有这个啊?”
“你真以为我是和尚啊?”余风笑了下,“单身这么多年我总得看点想看的聊以慰藉吧。”
余风转过头继续看书,谢安屿瞄了一眼书页,小声说了一句:“这一页你已经看了十分钟了。”
余风“啪”的一声合上书,往床头柜一放,关掉灯摘掉眼镜,躺进被子里转头狠狠亲了谢安屿一下:“你以为是谁害的?”
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说:
祝即将高考的同学们考试顺利!放松心态,你们是最棒的~

第71章
谢安屿自从决定自考之后, 没事干就泡在图书馆,晚上睡觉前也一直闷在书房看备考资料, 他刚开始准备没多久, 先复习的是必考的公共科目。
余风端了盘切好的菠萝走进书房,书房门没关,谢安屿看书看得认真, 余风走到跟前才注意到动静,他抬了下头。
余风把果盘放在桌上:“稍微停会儿?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谢安屿手里还拿了支笔在记笔记, 闻言把笔放下:“怎么了?”
余风不太了解自考,只知道有这么个考学的渠道,谢安屿决定自考, 他就去网上查了查,才发现自考考上了只能拿个证,不用去学校上课。简言之, 自考相当于结业考试, 不是入学考试,最终结果是拿到学历证明,并不是回学校念书。
谢安屿决定自考就是为了回学校继续念书,如果自考不能满足他这个愿望,这么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准备考试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你知不知道自考考上了是不用去学校念书的?”余风问谢安屿。
“知道。”
“你不是想回学校念书吗?”
“成人高考要高中学历和专科学历才能报名, 我想先自考考个专科学历,然后再去报成人高考。”
谢安屿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心中都会定下明确的计划, 并且也耐得下性子,性格非常踏实, 这一点余风一直都很欣赏。
余风摸了摸谢安屿的脑袋:“但是你要知道, 现在大部分成人大学线上授课比较多, 去学校上课的机会其实挺少的,当然不是说没有,只是比起普通大学它线下授课的时长会少很多。”
这方面谢安屿确实没了解得这么多。
余风说:“如果你打算考自己喜欢的专业,或者是跟自己将来职业挂钩的专业,那我觉得考一下没问题。但你要只是为了继续回学校念书,我觉得……不是太有必要。”
谢安屿听得很认真,余风拿叉子插了块菠萝递到他嘴边,继续说:“我昨天查了一下,自考拿到证起码要一年半载,要考十几门科目,等拿到证了你再准备成考,又要准备一段时间,这期间你自己学习的时间远超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你是想回学校念书,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考个□□,这样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这件事时间成本太大了,如果意义不大,我觉得你不如把精力放到自己喜欢的事上。”余风说。
谢安屿其实也考虑过这件事有没有意义,他决定自考前查过成考能报的专业,他喜欢木雕,跟木雕挂钩的专业都是艺术设计类的,但这些专业有门槛,基本都要美术生才能报考,谢安屿的木雕是跟着文师傅学的,没有系统地上过美术课,没有美术生的身份,报不了这些专业。
了解到这些后他就明白了自考这件事其实意义不大,就算顺利拿到专科□□,顺利考到成人大学,他也无非就是把时间消耗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上,这跟回学校继续念书的初衷其实是背道而驰了,是“无用功”。
就像余风说的,这是本末倒置。
谢安屿做决定就在一瞬间:“那我不考了。”
余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果断:“这就想好了?我就是给你提个建议,不是不让你考。”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不过没想那么多,你一说,我就通了。”
余风笑了下:“通是通了,这些天书也白看了,复习了多少了?”
“没多少,还好通得早,我本来还打算报个班,幸好没花这冤枉钱。”
余风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耳朵:“那接下来就专注你自己喜欢的事吧。”
余风吃了一片菠萝,酸得眼睛一闭,强忍着没吐出来。他看了看谢安屿:“你没味觉的?这么酸怎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还以为挺甜的。”
谢安屿笑了一声:“我想看你吃的时候是什么反应,特意把表情控制住了。”
余风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小孩儿怎么偷着坏的?”
“这家水果店以后可以拉黑了。”余风拿起盘子,准备把菠萝倒了。
谢安屿拦着他:“别浪费,能吃。”
“吃完明天你嘴就烂了。”余风看着他,“这么酸,嗓子还可能发炎,别虐待自己。”
余风二话不说把菠萝拿到厨房倒了,之后抱着谢安屿在客厅沙发上躺着,打开了电视。
谢安屿很少看电视,现在的电视机跟以前不太一样,一打开不会自动播放各个频道的节目,想看什么可以自己选,方便又不方便。
余风问谢安屿想看什么,谢安屿想了想,说:“葫芦娃,能看么?”
余风笑了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可爱。”
“葫芦娃挺好看的。”谢安屿蹭了一下鼻子,他看过的剧不多,一下子能说出来的也就小时候经常看的动画片,这动画片这么老,余风肯定也看过。
余风嗯了声:“是挺好看的,天书奇谭看过没?那个也好看。”
“看过。”
余风找到了葫芦娃的片源,边点开边说:“忽然就觉得跟你这零零后没代沟了。”
谢安屿笑了:“咱俩之间有过代沟么?”
余风低头看他一眼:“我高考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那叫年龄差,不叫代沟。”
余风抚了一下谢安屿的胸口:“你爸妈……是你几岁的时候过世的?”
“12岁。”
余风心里一沉:“之后一直是你外婆照顾你的?”
“嗯,我爸妈走了之后她身体就变差了,最后那两年每天都是熬着过的。”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牵挂,她可能早就撒手人寰了。
“为了照顾你外婆才辍学的?”
谢安屿点了点头:“看病买药都要花钱,继续上学就没时间打工。”
刚开始外婆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谢安屿那时还能勤工俭学,后来就不行了,课余时间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家里的支出。
谢安屿上完高二就没再去过学校,他外婆临走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爸妈怎么走的?”余风的声音很沉。
“出海,在海上出意外了。”谢安屿的表情、语气都很平静,专注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他们很少冬天出海,那个时候我要上初中了,他们说要多攒点钱,将来好供我去大城市念大学。”
渔民的水性不会差,正常情况下遭遇海难都有生还可能,冬天降低了这种可能性,他爸妈是在海里被冻死的。
余风抱紧谢安屿在他额头吻了一下:“余哥陪着你。”
谢安屿握紧了余风的手。
“明天下午带你去看展。”余风说。
“什么展?”
“木雕展。”
谢安屿肉眼可见的兴奋,眼睛都亮了。
这场木雕展是个人展,主办人是余风认识的一位知名木雕师,他大学的时候给这位木雕师的作品拍过摄影集的素材,凭着这段老交情,才拿到的入场邀请函。
谢安屿转头亲了亲余风:“谢谢哥。”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你打算一直叫我哥吗?就没想过换个别的称呼?”
“那还能叫你什么?”叫全名太生分,叫“哥”又不像情侣,谢安屿犹豫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口,“宝贝……?”
余风看他一眼:“你还是叫哥吧。”
余风这个纯1还是挺想听谢安屿叫声“老公”的,这算是从谢安屿身上触发的性癖吧,因为想象不出谢安屿这么叫他的样子,所以想听。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第二天下午余风开车带谢安屿去了木雕展,展厅门外站着两个穿汉服的女人,一个负责核看邀请函,另一个负责引导受邀人进展厅。
为了控制展厅里的人流量,入场名额有限,进去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不多。
展厅里面很安静,一走进去谢安屿就闻到了木头的香味,这味道跟余风身上的味道一样能让他心安。
展厅里不是不能说话,只不过大家的交流声比较小。
这里的每一件作品都让谢安屿叹为观止,很难想象这些作品竟然都是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以前是他见识少,眼光只局限在文师傅那间远离尘嚣的木屋里。
身旁传来脚步声,谢安屿转头看了一眼。
来人就是这些作品的创作者。
余风冲对方礼貌地点了下头:“梁老师,好久不见。”
“真挺久了。”梁怀玉笑了笑,“得有五六年了吧,我刚才在那边看着像你,就过来看一眼。”
余风笑了下:“厚着脸皮跟您讨邀请函的时候,我还担心您已经把我给忘了。”
“那不可能,你长这么帅,印象肯定深刻啊。而且那么多人拍过我的作品,也就你有本事能拍出它们的灵魂,那本摄影集现在还在我书房里放着,没事就翻开来看几眼。”
余风谦虚道:“您抬举了。”
“说实话你联系我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这么多年也办过不少展了,你好像还是头一回有兴趣参观。”
“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梁怀玉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谁都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他看了眼余风旁边的谢安屿,问道,“这位是?”
“我弟弟,他喜欢木雕,所以带他来参观一下您的作品。”
“哦……难怪呢,你就是为他要的票吧?”
余风点了点头。
梁怀玉看着谢安屿:“这年头喜欢木雕的年轻人可不多,气质看着是挺沉厚的,自己也雕过吧?”
谢安屿嗯了一声。
“我就说,一看就能看出来。”梁怀玉淡淡一笑,“这叫什么,磁场相互吸引。”
“你们慢慢看,我先过去。”梁怀玉对余风说。
余风点了下头:“嗯。”
梁怀玉走后,谢安屿问余风:“哥,你还给他拍过摄影集?”
余风点点头:“嗯,大学那会儿,当时他工作室在网上挂了招摄影师的帖子,我就拿着一堆作品去应聘了。”
“你好厉害。”
余风笑着看向他:“谢谢夸奖。”
生活所迫,把当时的余风生生逼成了杂食摄影师,什么都拍。
看得出来,谢安屿很喜欢梁怀玉的作品,每看一件作品他都会驻足很久,临走时余风让谢安屿先去车里等他:“我去跟梁老师打声招呼,等我几分钟。”
梁怀玉在跟圈内好友说话,余风等他结束才走过去找他。
梁怀玉看到余风身边没人,问了句:“是不是要撤退了?”
余风笑了声:“是,小的那位先撤了。”
余风早有耳闻梁怀玉的工作室只有他一人和助理,这么多年从来没收过学徒,为了谢安屿,还是厚着脸皮询问了一声:“梁老师,冒昧问一下,您的工作室现在收学徒吗?”
梁怀玉笑得温和:“是帮你那个弟弟问的?”
“是我自己问的,不过确实是为了他。”
“我目前还跟以前那样,喜欢一个人,清净。”
余风了然:“明白了。”
梁怀玉笑着问:“他不是你弟弟吧?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余风笑了下:“不能是表的么。”
“表的也不像。你别跟我说是你拜把子的干弟弟。”
余风想了想,说:“他是我爱人。”
梁怀玉说笑道:“男朋友就男朋友,说得这么文雅。”
余风看了眼他,脸上笑意浅浅:“您还挺前卫,对这种事没什么想法么?”
“我儿子跟你一样,你说我能有想法么?”
余风愣了愣。
“你们倒还挺都会找,帅哥都让你们这群gay搜罗去了吧。”
余风跟梁怀玉接触不深,虽然当年就觉得他为人潇洒风趣,但也没承想他讲话能这么直接又好笑。
余风笑了笑说:“有您这样的家长您儿子挺幸运的。”
“不幸运。”梁怀玉转头看向面前的木雕作品,“我亏欠他太多,有我这样的家长他一点都不幸运。”
梁怀玉转过头来说:“有机会来我工作室喝茶,带上你那位‘弟弟’,他不是喜欢木雕么,应该乐意来吧?”
“肯定乐意。那梁老师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身体。”
梁怀玉点了点头:“有机会再见。”
余风临去米兰前陪谢安屿看的展,看完展第二天就飞米兰了。
谢安屿像个留守儿童巴巴在家等着,余风一走,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一天24小时能有240小时那么长,度秒如年。
那天看完展,谢安屿就去购物软件上搜了一下梁怀玉的名字,搜到了一些作品集,他点开销量最高的一本看了眼,往下划拉到商品详情介绍,这本作品摄影集是七年前出版的,提供素材的摄影师就是余风。
谢安屿下单买了这本作品集,当天买,次日傍晚就收到货了。
谢安屿坐在沙发上看那本作品集的时候,余风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条链接。
余风:是个木雕比赛,你看看,要不要报个名?
谢安屿点开那条链接看了看,是省级的木雕征集大赛,参赛人员年龄限16周岁以上23周岁以下,金奖有五万元奖金。
这种比赛一般是为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木雕师开设的,所以限制了年龄。
谢安屿:你都上哪看到的消息啊?
余风:
谢安屿出神地看着手机屏幕。
他喜欢的、他想做的事,余风比他本人还要在意,还要上心。
谢安屿:我试试
余风:拿到奖金请我吃饭
谢安屿:拿到奖金全给你
余风:这是又想给我养老了?
谢安屿:这不是赡养费,这是下聘的钱
远在异国的某人看着手机笑出了声。
余风:你还知道下聘
谢安屿:少了点,以后慢慢补上
谢安屿:*3*
谢安屿: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风:我才出来两天
谢安屿:怎么感觉有两个月了
余风心想他哪天要是死了,肯定是被这人给萌死的。
谢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谢安屿打电话,让他去家里吃饭,之前谢安屿以工作太忙为由搪塞了几次,但这次没搪塞得过去。
不去是因为怕尴尬,他本来就不善交际,跟姑姑他们一家也算不上特别亲,上了饭桌就是寒暄尬聊,挺没意思的,而且姑姑家离得远,去一趟很不方便。
他也听出他姑姑话里有点埋怨的意思,再不答应就太不懂事了。
这顿饭吃得跟谢安屿预想的一样,饭桌上都是他姑姑在说话,询问他的近况,说些芝麻大小的琐事。
“你都当平面模特啦?”谢丽一脸惊讶。
吴洁笑道:“他能当模特不是挺正常的么,长那么帅身材又好。”
吴国胜好奇道:“当模特是不是赚挺多的?”
谢安屿实话实说:“比一般工作确实要高点,不过不稳定。”
吴洁问他:“那你以后就打算做这个了?”
谢安屿摇头:“就是过渡一下。”
吴国胜不太理解:“这工作赚钱多,干嘛不继续干?不干这个你想干什么?”
吴洁啧了一声,给他爸甩了个眼神过去:“人各有志,又不是谁都图钱。”
吴国胜闭上了嘴。
谢丽斜他一眼,接茬道:“就是,孩子想干自己喜欢的事儿,你说那么多。”
去别人家吃饭,还有一件比较痛苦的事就是吃完饭不能立刻走。
谢安屿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灵魂出窍地看着电视机,吴梦坐他旁边也不好意思跟他搭话,小姑娘年纪小怕难为情,总之尴尬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客厅,快蔓延到厨房里边。
谢安屿拿起手机给余风发了条微信:在干什么?
谢丽又端了盘荔枝过来,往谢安屿身旁一坐:“吃荔枝。”
“爸,”吴洁在厨房里喊了声,拿着瓶蜂蜜柚子果酱茶走了出来,“这罐子我打不开,你帮我开开——”
“别爸了,你爸洗澡去了。”谢丽说。
谢安屿随手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放,起身道:“我帮你开。”
谢安屿刚走,沙发上的手机就震了一下,谢丽低头看了一眼,谢安屿给余风的备注是“余哥”,屏幕上消息提示让谢丽表情一怔——
余哥:在想我男朋友
谢丽猛地抬起头看了谢安屿一眼,谢安屿帮吴洁开好罐头就走了回来,谢丽立刻收回视线,低头往嘴里塞了口荔枝。
谢安屿坐回沙发上,谢丽给谢安屿拿了颗荔枝,抿了抿嘴,问:“你现在还住那个朋友家么?”
“嗯。”
“他那房子是租给你的?”
余风早就不收谢安屿房租了,但为了避免姑姑追问太多,谢安屿还是打算瞒着:“对。”
“他多大了啊?是不是比你大?”
吴洁泡了杯蜂蜜柚子茶,走过来道:“您这话问的,他肯定比安屿大啊,比安屿小还有能力出租房子啊。”
谢丽就差问那人是不是姓余了,忍着没问:“下回请他到咱家吃顿饭,毕竟是帮了你呢。”
谢安屿点了点头:“好。”
谢安屿到家洗了个澡,洗完澡没事干突然想起那天余风说他电脑里有片儿,让他有空了看看。
现在有空,那就看看吧。
谢安屿做贼似的进了余风的书房,又做贼似的打开了他的电脑。电脑有密码,他输了余风的生日,显示错误,输了123456,还是显示错误。最后输了自己的生日,显示正确,桌面弹了出来。
余风的电脑特别大,横屏电脑旁边还有台竖屏电脑,一开机两台电脑都开了。
谢安屿原以为像余风这种大摄影师电脑桌面上肯定是文件密密麻麻的一片,没想到一打开比他脸还干净。
不知道余风是不是知道他会来电脑里找片儿,这人竟然把放了片子的文件夹放在了桌面上,文件名就叫“片”,因为桌面上光秃秃一片,谢安屿一眼就扫到了那个文件夹。
谢安屿点开文件夹,做了半分钟心理建设,闭上眼随便点了一个视频。
前戏过长,谢安屿眉头紧锁看了五分钟,直到主角把对方衣服扒光,他浑身汗毛一竖,抓着鼠标急忙关掉视频。
他盯着电脑屏幕呆坐了片刻,深呼了口气,又鼓足勇气随机点开了一个。
这次又没熬到主角进入正题,连看了五六个视频都没熬到。
虽然每个视频都只看了前摇,但他发现这些片里的主角颜值都挺高的,身材也好,声音也挺好听的。
余风选片子估计要求挺高的,丑的胖的声音难听的统统不看。
想到这儿谢安屿不由得笑了笑,笑了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还学什么。
谢安屿滑到最后,面色凝重地点开最后一个视频,这次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三分之一的位置……音响里传出的低哼声把谢安屿吓了一跳,他错愕了两秒,面红耳赤地看着屏幕上纠缠的两个人。
谢安屿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本来只是害羞,只因那里面的受方身形跟余风有七分相似,连后脑勺轮廓都有点像,他看着看着就出状况了。
谢安屿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听着视频里发出的声音呼吸也逐渐变沉,他刚把手往下伸,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吓得他虎躯一震。
看到屏幕上余风的来电显示,谢安屿呼吸都停了,他把视频暂停,顺了顺呼吸,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
米兰那边现在还是下午,余风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晚饭。
“想听你声音了,给你打个电话。”
谢安屿嗯了声。
余风在电话那头说:“别光‘嗯’,说点长句,让你男朋友听听你的声音。”
“嗯……你在干什么?”谢安屿一说长句就暴露了不稳的声息,余风天天跟他同床共枕,他的呼吸频率有一点变化立马就能听出来。
余风眯了一下眼睛,反问:“你又在干什么?”
谢安屿抿着嘴没吭声。
一个人在家,会突然干这种事还能因为什么?
余风问他:“是不是在‘学习’?”
谢安屿的手搭在腿间,低着头,嗓音压在喉腔,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几个字:“吓得我差点ruan了……”
余风低笑一声:“抱歉,打扰你学习了。”

“不挂。”余风说, “就这样继续。”
谢安屿把头靠在桌沿上, 目光落向地面:“继续不了……”
余风软硬皆施:“我想听。”
他仗着周围都是老外,没人听得懂中文,明目张胆地补充了一句:“我就喜欢听你喘。”
谢安屿羞耻的同时反应也越来越明显了, 余风握着手机站了起来,桌上的意面只吃了一半。餐厅里有些嘈杂, 余风走到电梯口坐直达电梯上了楼。
电梯里没有人,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手机里谢安屿的呼吸声一下子就听得更清楚了, 比平时更沉,还有点乱。
谢安屿听到电话那头没了背景音,猜测余风应该是转移到了人少的地方, 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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