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聪一说报警,周围有几个男的开始紧张起来,田胜男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当真:“小子,你走开!不然连你一起做了!”
郁聪的眼神也嚣张起来:“我是区委统战部长郁东明的孙子!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田胜男雇来的六个打手不敢轻举妄动了,然而这位拳皇御姐依旧不在意,指挥旁边一个小弟:“给我拖开他!叫富强开车过来,先把秦轩弄走!”
郁聪怒吼:“你做梦!!”
僵持的间隙,秦轩又推了推郁聪,气急败坏道:“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啊!”
郁聪凑到他耳边快速小声说:“别急,我有办法。”然后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偷偷地从墙角捡了半块砖,借着夜色的掩护,没人发现。
郁聪一秒一秒地算着时间,心口砰砰直跳,脑子却异常冷静,在被指挥的小弟走过来,正要抓住他往外拖的时候,郁聪忽然站了起来,板砖一秒脱手,呈一个优美的弧线当空划过,稳准击中田胜男的额头……
忘了说,郁聪小时候在美国当过棒球投手。
田胜男应声向后倒去,再爬起来时满头鲜血,眼睛都睁不开了。
刚刚他躲在墙角后面想出来的战术,就是――用一切转移敌方注意力的办法拖时间,保护秦轩不被围攻。
“你……”田胜男何时受过这等气,顿时失去了理智,大手一挥:“给我打!!!”
三个小弟冲在前,六个打手冲在后,手持家伙一拥而上,郁聪看准时机,拉起秦轩,选定最薄弱的方向,连跑带踢突出了重围。
此时巷口响起了一阵强劲的汽车引擎声,田胜男一伙人脸色一变,郁聪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救兵来了!”
一辆兰博基尼HURACAN,就是奇异博士开的那种车,风驰而来,甩尾停下,车门打开,迈出一双长度惊人的……腿。
“Dad!I’mhere!!”郁聪一着急就开始飚英语。从车上下来的长腿男子看见他,狂奔而来,同时,两人身后的复仇团伙也追了上来……
于是,赶来支援的郁爸爸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小子,为了保护他的儿子,被人一钢管呼在背上。
郁爸爸出离愤怒,后果很可怕。
郁聪的爸爸英文名叫MARS,直译过来就是――战神。
郁聪和秦轩回过神时,田胜男一行十人已全部被干翻在地,没有一个能爬得起来。
不多时,警车呼啸而至,警察叔叔们根据郁聪提供的证据(他躲在墙角的时候机智地录了个视频),以故意伤人嫌疑将这十个人一一押送上车,还有一个开着面包车刚赶到的,名叫田富强,因为愚蠢地冲过来大喊“别抓我姐!”被认出身份一并带走。
至于真正打伤了人的郁爸爸……他跟警察局长是发小,跑去寒暄了几句就放行了,简直无赖。
秦轩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破了皮,背上多了一片青紫,这得归功于他优异的抗击打能力。
医院里,郁聪小心地替秦轩脱了上衣,郁爸爸亲自帮他涂药,缠上绷带,还拍拍他肩膀,夸了一句:“小伙子人不错。”
秦轩摇摇头:“那些人是我的仇家,是我连累郁聪了。”
郁爸爸摸了一下眼圈红红的郁聪的头,对秦轩说:“不管谁的仇家,敢对我儿子动手,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秦轩愣了一下,这是……他会帮忙处理的意思?
仔细看时,秦轩注意到,这位郁爸爸长得高大英俊,郁聪继承了他七分美貌,但是身高差得有点远。爸爸站直了大概要超过一米九。
“我都快吓死了……”郁聪说话还带着哭腔:“爸你要是晚来一会儿,我跟秦轩就都死定了。”
郁爸爸笑了:“我咋没看出你快吓死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挺镇定的吗?”
郁聪吸吸鼻子,拿了件薄外套披在秦轩身上:“冷静都是透支的,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后怕。”
郁爸爸拿出一支烟,一看在医院,又放了回去:“不用怕,你们只管回家休息,这事我来解决。”
秦轩弱弱地举手:“郁……叔叔,这个……好像是我的事。”
“那从现在起我就接手了,”郁叔叔微微蹙眉:“不管什么原因,找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寻仇都太过分了,而且还波及到我唯一的孩子,你觉得我能袖手旁观吗?”
郁聪扑上去抱着他爸的脖子发了个花痴:“爸~你太帅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郁爸爸表面上有点嫌弃地吐槽道:“多大了还撒娇?”心里却跟吃了蜜似的。
秦轩由于受伤,被郁聪强行带去家里休息。
“你快躺……哦不,快趴下。”郁聪扶着人趴上他的大床,殷勤关切。
秦轩一头黑线:“没事,不用那么紧张。”
郁聪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去厨房找吃的,荣博果然背着他偷做了高热量食物,俄式油炸包,金灿灿的看着超有食欲!郁聪拿碗装了四个,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酸奶,想了想,咬咬牙,忍痛放回去一个包子。
热量太高了,我吃一个解解馋就行了,剩下两个给秦轩。
两人窝在郁聪的房间里吃了炸包,喝了酸奶,洗漱一番回到床上说悄悄话,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郁聪看着秦轩趴着不动,凑过去问:“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秦轩笑笑,自我调侃道:“上次你趴我躺,这次反过来了。”
郁聪想到上次自己摔得那跤,嘶了一下:“你伤得比我那次严重多了,看着都疼。”
秦轩伸手抹了一把他的头:“好了,快睡吧,累得不行。”
郁聪听话地冲他一笑:“嗯。”
秦轩努力忽视着背上一丝一丝的刺痛,闭目养神,似睡非睡间,忽然感觉到郁聪朝他这边靠了过来,一只手绕上他的胳膊。
秦轩假装睡着了,没管他。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郁聪带着笑意咕哝着说了一句话。
“秦轩……我好喜欢你啊。”
秦轩稍微动了动,面朝郁聪侧躺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也一样。”
八月底,秋风渐起,晨昏微凉。
秦轩天没亮就起了床,冷水刷牙洗脸,然后蒸米皮,烤饼子,从锅里拿出卤好的腊汁肉切成几大块放进一个大铁盆里,然后又浇了一碗香喷喷的油泼辣子,放在后堂。
表姐八点准时来到店里,洗了手,系上围裙,准备应对早饭高峰。
秦轩又忙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换衣服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千川二中就是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学校,放假比别校晚一周,开学比别校早一周,在同行们都致力于培育考试机器创造升学率神话的大环境下,二中依旧把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和实践能力放在第一位。
所以,每年寒暑假,学校都会额外要求学生完成三篇以上读书心得和一份实践报告。
新学年伊始,秦轩升上了高二,被分到了传说中的尖子班,也就是一班。放眼望去全班都是十角天团的旧团员,个顶个眼熟。
邓巡一见他进教室,就握着钢笔凑了过去:“快快,老师催着交实践报告呢,你带了没?”
秦轩从书包里拿出报告终稿,邓巡抢过去刷刷翻到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另一个人:“乖,快签。”
韩瑾接过钢笔,不紧不慢地在后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谢了兄弟。”邓巡冲秦轩一笑。
秦轩一头黑线:“你们整个假期都在约会吗?连个报告都没时间写?”
邓巡笑得像只大尾巴狼:“唉,也不光是约会,各种事情,搬家啦,新店开业啦,他哥做手术啦他爸办画展的,我这位贤婿能不帮忙吗?”
秦轩投去一个鄙视的表情。
邓巡伸着脖子问他:“你跟郁聪学长咋样了?上几垒了?谁上谁下?”
秦轩:“能别这么八卦吗?你以前的高冷形象呢?你家那位看着呢。”
旁边的韩瑾扶了一下眼镜,叹口气道:“我可能交了个假男友。”
秦轩掏手机看时间,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前几天郁聪送了他一个IPHONE,还把两人的EASTY合照设成了锁屏壁纸,说是一开手机就能看到,天天好心情。
秦轩嘴角不经意地扬起来,邓巡瞥了一眼,大惊:“卧槽,你手机壁纸是个啥?黑白无常?”
秦轩:“……”
吃午饭时,秦轩打开微信,看早上郁聪给他直播的长青大学开学典礼。
“――校长讲话[图片],站在后面悄悄拍的。”
“――[图片]学生代表讲话,文学系新生,还挺帅的噢?”
“――[图片]领了教科书,好重……”
“――[图片]这几本图鉴居然是全铜版纸的,提得手都勒红了。”
“――[图片]靠,我同桌……”
秦轩点开同桌的照片,放大,忍不住笑了,原二中校草魏子桓又跟郁聪凑一块去了。
“我已经晕了,他本来报的是酒店管理专业,又自作主张换了专业,学服装设计来了,而且是高分通过转系考试,还没上课已经成了风云人物,大家都在议论他。”
“这下我不仅当不上校草,连班花都没戏了……累感不爱.jpg”
“啊不对手滑打错了,班草班草。”
秦轩发了个点赞的表情。
“你你你还落井下石!点什么赞啊?我这回要被人压制四年啊四年!”
秦轩吃了口饭,慢悠悠地打了句话发过去:“不好意思发错了,本来要发点蜡的。”
郁聪回了个墙角蹲的表情。
营春英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血液科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仔细地翻看了她的病历,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我找你单独谈话,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营春英点点头:“猜得到。”
主任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如果还是等不到合适的骨髓,一两年之内,你要做好准备。”
营春英肩膀有点颤抖,还是点了点头。
主任有点疑问:“你还有没有能找到的亲人了?所有人都配不上型,这个概率也不大啊……”
营春英眼角湿了,她用袖子擦了擦,强作镇定说:“一查出这个病,我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医生,其实我有事瞒着你们的,我是个孤儿,九岁时候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我姐不是我亲姐,我儿子秦轩……也不是我亲生的,只是凑巧跟我长得像……”
主任吓得眼镜脱手掉在地上,愣了半天,才狼狈地弯腰捡起来。
“都是报应……”营春英想起往事,泣不成声:“都是我做的孽……只是……可怜了这孩子……”
十七年前,她在临镇棉纱厂打工期间,抢走了工友田芳的对象秦仕兴,两人跑到她家偷偷结了婚,过了一年,有人给秦仕兴送来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说这是他的儿子。襁褓里塞着一封信,是秦仕兴的好兄弟、田芳的哥哥田锋写的,信里说,田芳生下孩子不久就去世了,临终前嘱托哥哥,把这个孩子还给秦仕兴,这辈子与他恩断义绝。
想起故去的好友,营春英悔恨交加,出于愧疚,他下决心要好好地将这个孩子养大成人。之后他和秦仕兴辗转回到了秦家故里。田锋并没有发很大火,只是跟秦仕兴两个人关起来喝得烂醉,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轩子毕竟还是小芳的孩子,为堵村里人悠悠之口,他认了秦轩当干儿子,两家和好。但,也许是命里多舛,营春英和秦仕兴的感情无法不受那件事的影响,她也一直没有生育自己的孩子,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糟心事,秦仕兴失手打伤田锋,自己坐了牢,没多久又死了。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面对死神,营春英并不觉得恐慌,她只是觉得难堪,等下了阴曹地府,她有什么脸面去见田芳呢?她这一去,轩子就真的没有人照顾了啊……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营春英望着医院白惨惨的墙壁,不禁失声痛哭。
周末,郁家。
“唉,原来是我误会魏子桓了,他虽然是个面瘫,但人很好的。”郁聪咬着吸管,眉飞色舞地跟秦轩讲头一个星期的大学生活:“他换专业原来是为了他哥哥,你知道吗?他有个哥哥,前几年他们一家出去玩,遇上了车祸,他哥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高位截瘫,后半生都要坐轮椅了。”
秦轩喝了口果汁,接道:“他为了完成他哥的梦想……就……”
郁聪摇摇头:“嗯~没那么简单,他家不是特有钱吗?开连锁酒店的,本来继承人是他哥,后来……他哥变成这样,就被父母放弃掉了,还说家里楼梯多,坐轮椅不方便,在外面给他哥买了个公寓就打发出去了。魏子桓看不惯他父母这样,不想继承家业,所以改学了服装设计,以后帮衬他哥哥。哦对,他哥不是瘫了吗,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家做些衣服啊手工之类的打发时间,去年闲着没事开了个网店卖订制T恤,发现销量还不错,准备做网销的服装生意呢。”
秦轩若有所思:“那魏子桓他父母不得气死了?”
“他父母还不知道呢,他也不打算说。够义气吧?”郁聪想起什么,赶紧捂住秦轩的嘴:“诶对,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再告诉别人了啊。”
秦轩直勾勾地看着郁聪,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啊!”郁聪触电似的收回手,不好意思起来:“你属狗的啊?动不动就舔人……”
秦轩活动活动肩膀,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郁聪:“是啊,属狗的,不仅舔人,还咬人呢。”
“秦……秦轩……”郁聪被他的气势逼退了两步,大腿抵在床沿上。
秦轩黑着脸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郁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嗯?”郁聪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脑子?”
秦轩略微不爽:“当着你老公的面夸别的男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咦?”郁聪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解释道:“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我跟魏子桓只是普通朋友,最多一块做作业聊天的程度……”
“我知道啊,”秦轩面不改色:“但我就是不爽,怎么办?”
“……”郁聪定定地看着他,眨了眨眼:“那,我让你……爽,行了吧?”
【作者有话说:关于秦轩身世的大秘密揭开了……】
于是就被压了啊……郁聪无力地看着天花板。
秦轩正在他身上放纵驰骋,看着挺正常一孩子,怎么到了床上就摇身一变成了亲吻狂魔%2B人形打桩机了呢?
他们之前并未讨论过谁上谁下的问题,虽然秦轩比他高一点,但郁聪觉得仗着体格他还是有能力一搏的,而今,衣服一脱才发现彻底没戏了。秦轩不知练了什么速成,七月份时明明还很瘦的身材,如今臂膀和腹部的小肌肉已初见成效,胸肌也有点鼓起来的势头,力气之大,刚刚一抬手将郁聪两腿扛起来架在肩上,动作流畅,轻松如扫叶。
一小时后。
郁聪眼睁睁看着秦轩抱着他睡了过去,傻眼了……
这个扑街!只管自己爽了,我还没满足好吗?
上次互撸也是这样,射完倒头就睡,麻烦事都留给对方……喂不是吧?要睡拔出来再睡啊!埋屌暴睡是闹哪样?
秦轩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睡着了也不放松,苦逼的郁聪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噘着嘴用手指沾着溢出来的体液在他脸上画了六条猫胡子。
十分钟后,无所事事观察天花板的郁聪只觉得埋在体内的某个东西微微一跳,然后迅速胀大起来,变得又硬又热。
郁聪回过神看秦轩,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邪魅一笑,抱住他又是一轮风卷海啸……
待下了床,天都黑了。
郁聪被干得大腿内侧酸胀不已,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秦轩倒是一身清爽,如沐春风。
一脸满足地洗了澡,两人互相勾搭着下楼透透气兼喝水,郁聪恨不能挂在秦轩身上,秦轩也由着他耍赖,区区几格楼梯,愣是横抱着他走下来,一落地就凑上去吻得昏天黑地。
荣博早已不见人影,餐桌上放着做好的晚饭,上面扣着几个半圆形的不锈钢罩子。
郁聪慢悠悠地走过去,先倒了杯水给秦轩,然后打开一个罩子闻了闻:“好香,先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秦轩喝了口水,帮忙把剩下的罩子都拿开,还挺丰盛的,有椒盐排骨、豆豉蒸鱼、梅菜扣肉,还有几个素菜。秦轩指着中间的一个大碗问:“这是什么?”
郁聪凑过去一看:“哦,红豆饭嘛,很好吃的……诶?”
他忽然反应过来,荣博给他们做红豆饭是何用意?!
13号这天是星期五,也是高二1班班花、新晋校花欧白露同学的生日,班里在某酒吧订了个KTV聚会厅给她庆生,放学后,大家校服整齐地簇拥着寿星妹子浩浩荡荡地往酒吧街赶去,身为班级老大之一的秦轩不好推脱,决定过去坐一会儿,再找个借口逃脱。
同学们都很兴奋,男生们早就想约校花一起唱歌了,梦想终于得以实现;女生们听说欧白露的哥哥会来看她,更无一人缺席。开玩笑,当红明星欧小满哎,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超级帅的!
“百花深处”酒吧门口,韩瑾亮出了VIP会员卡,手一挥,全班三十多位同学在前台姐姐震惊的目光中笑闹着鱼贯而入,还有几个脸生的估计是别班混进来的。
前台小哥眉开眼笑:“我在这干了四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中学生一起来玩。”
前台姐姐瞪了她一眼:“笑你妹啊!什么情况?都是未成年,快给经理打电话!”
前台小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扶正电话拨了经理的内线。
“没事,我知道。”那边经理气定神闲:“他们老师定的包厢,给学生过生日,放行吧。”
前台小哥愣愣地望着中学生们的背影:“已……已经进去了。”
这个酒吧各处装饰都很好看,角角落落里都有花,一楼大厅中央还摆着一架钢琴,充斥着艺术气息,一点也不像街边那些吵吵闹闹的酒吧。
秦轩跟着大部队上三楼,临进电梯时,回头瞥了一眼,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好像宋钰城,想再确认一眼,被邓巡眼疾手快拖进了电梯。
高中生聚会基本上没什么新意,就是唱歌喝饮料吃东西玩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秦轩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汽水,就去洗手间透气。
一排洗手池尽头靠着一个人,左手拎杯酒右手夹根烟,一见秦轩就跟他打招呼:“Hello,又见面了。”
秦轩死鱼眼瞥了他一眼,叹口气:“阴魂不散。”
宋钰城眯着眼吐了口烟:“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第一次来?”
秦轩嗯了一声,转身想走,宋钰城脸上写着“本宫不高兴”,抬手就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了秦轩身上。
秦轩皱眉看他:“几个意思?”
宋钰城用鼻子哼了一声:“耍小性子报复你。”
秦轩脸上写着“懒得理你个蛇精病”,径自走到离他最远的一个洗手池边,脱下衬衣,放到水龙头下冲。
宋钰城似乎很熟悉这里,一来就换了双舒服的软底鞋,走路像幽灵飘,无声无息地靠近秦轩身后。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正在此时,外面又两人说笑着走进来,看见秦轩和宋钰城,顿时愣住。
宋钰城站在身后吐了口烟:“这样洗不干净的,我去帮你借洗衣粉吧。”
“不用。”秦轩光着膀子只顾低头洗衬衣。
宋钰城站得无聊,款步出门,还转过脸对刚进来的元昭和郁聪妩媚一笑,婊气四发。
元昭乐了:“哈哈哈,小秦同学,又被抓一次现行,你行!我服!!”
秦轩一回头,愣住了。
郁聪不知所措:“秦轩……这是……怎么回事?”
秦轩顿时黑脸:“个贱人拿酒泼我。”
元昭乐呵呵地抱起手站在一旁,准备收看年度分手大戏,却没想到,郁聪忿忿地嘟囔着:“他怎么这样……”走过去站在秦轩身旁,小媳妇似的:“我帮你洗吧。”
“不用,已经冲掉了,吹干就行了。”
“那我帮你吹。”郁聪拿着衬衣跑到干手机下面,嗡嗡嗡地吹了起来。
元昭辛酸地捂脸:“唉……我都没眼看了。”
本来叫了郁聪和成俊杰出来庆祝黑色星期五的,成俊杰现在对郁聪的态度180度大转弯,亲切得不得了,刚还碰见了以前关系不错的欧小满学弟,聊了几句,得知对方接了新电影,大家都为他高兴。本来气氛很好的,郁聪想去洗手间,元昭就陪他来,结果看到如此糟心的一幕,心情瞬间DOWN到极点。
天使一样的聪聪已经彻底沦为了小恶魔秦轩的俘虏,而且沦陷得心甘情愿。
可恶,好不甘心!
九月底,一股强劲冷锋席卷了千川地区,气温骤降十度,秋雨连绵。
郁聪在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防雨风衣,将早上订购的丰水梨放进后备箱,驱车赶往医院。
秦轩的妈妈在这次降温中不幸中招,肺部感染,住进了ICU,秦轩请假照看,寸步不离。
“你不要太担心了,”郁聪将荣博打包的饭盒递给秦轩:“不管怎么样,总得吃点东西吧?”
秦轩形容憔悴,眉宇间的英气都没了,机械地接过饭盒,一动不动。
郁聪叹了口气,替他打开饭盒,夹了一块红烧肉喂到他嘴边:“快吃啊。”
秦轩吃掉了肉,眼珠动了动,面无表情地望向郁聪。
郁聪将筷子递到他手里:“自己吃,快点,再不吃就凉了。”
秦轩吸了一下鼻子,点点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狼吞虎咽。
郁聪摸摸他露在短袖外面的胳膊,不由得皱眉,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给他披上:“你穿这么少怎么行呢?胳膊都是凉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要是病倒了阿姨怎么办?”
秦轩被他训得一愣,低下头:“抱歉,是我没注意。”
郁聪气呼呼的:“是不是还没买秋天的衣服?”
秦轩扒了口饭,点点头。
郁聪叹了口气:“算了,你这会儿肯定也没心情逛商场,明天我给你拿几件来。”
秦轩默默嚼饭,不语。
吃完饭,郁聪好说歹说,哄着秦轩去病房休息。这厮只要没人劝,就日夜守在ICU外面,茶饭不思,几天下来憔悴得吓人,眼睛都红了。
郁聪知道他是担心母亲,但是心急又有什么用?不好好照顾自己,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秦轩被郁聪按在陪护床上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闭眼假寐。
郁聪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紫红色的玫瑰念珠,上面缀一个金十字架,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放进秦轩手心里。
“我知道你没睡着,”郁聪压低声音,以免吵到隔壁床的病人:“这是我外祖母的东西,她生前念经用的,虽然我俩都不信教,但外祖母说这是圣物,只要带着它,圣母玛利亚就会护佑你的。”
秦轩微微睁开眼,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念珠。
郁聪摸摸他的头:“别担心了,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阿姨就会好起来了。”
秦轩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许是知道郁聪在身旁的缘故,那种淡淡的安心感让他放松了精神,醒来时神朗气清,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边漂浮着淡金色的夕光。
郁聪冲他一笑,起身倒了杯温水,秦轩几乎是用抢的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几口喝光。
“我妈怎么样了?”
“还好吧,下午我看护士进去了两次,没什么变化。”
说曹操,曹操到,一名穿白褂戴口罩的护士走进病房喊:“12床营春英的家属在吗?”
“在!我在!”秦轩飞快地收好陪护床,跑到她面前等待指示。
“迎春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你去办一下手续,还有,你们卡里余额不足了,再去交一些吧。”
“哦,好的。”秦轩机械地答应着,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妈可以出来了?”
护士冲他笑笑:“可以了,这次发现得早,感染不严重,给她用了科赛斯,效果挺好的,已经可以回普通病房了,这几天吃流食,多喝水,可劲喝水啊,记住了?”
秦轩猛点头:“嗯!谢谢你。”
护士走后,隔壁床的病人一拍手:“太好了!恭喜你们啊,营姐真是福大命大,这么快就好了。”
郁聪全程呆呆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喜从天降,赶紧拿了两个梨子塞给隔壁床:“谢谢谢谢,借你吉言了。”
隔壁床陪护的阿姨还跟郁聪八卦:“上个月楼下病房有个小姑娘,才二十多岁,也是肺部感染,没几天就走了,你们运气真是太好了,我儿子都要沾你们的光了。”
病房里乐成一团,郁聪帮忙收拾了一下病床,陪着秦轩去办手续。交钱的时候,只见秦轩眼都不眨地往就诊卡里充了八万块。
郁聪咋舌:“一下交这么多啊?”
“就这还不一定够呢,那个科赛斯三千多块一支,好些进口药也不能报,还是多充点吧。”
郁聪:“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秦轩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把房子卖了,账上还有四十多万吧,加上之前做模特的收入,还算有点储备。”
郁聪在心里算了算账:“那骨髓移植呢?要多少钱?”
“等有了骨髓再说吧,现在主要保守治疗,只要别再感染,基本上够了。”
郁聪点了点头:“你别跟我客气啊,钱不够就给我说,我借给你。”
秦轩还惦记着刚才睡觉时被他摸头,笑了一下,反摸回去:“好,跟你不客气。”
郁聪有点郁闷地拨开他的手:“我比你大,你还摸我。”
秦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将他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