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这种高高在上当中掌权人只会更加处在关注的风头浪尖,而高岭之花的这种身份相比之下更像是为白空溟量身定制的,至于高不可攀的豪门贵族,那说的基本上就是金云择了。
这么看来,留给他的似乎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个答案了。
阎桥觉得,这个身份应该会很适合他。
作者有话说:
阎桥:没经验,怎么可以成为校霸?
作者:相信我,你本来就够凶,做自己就好。
阎桥:?
第11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冲冠一怒为红颜。
浴室的水声停下,阎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出,拉满的细节让他从各个角度看起来都像极了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衣服早就已经整齐地穿好,微微立起的衣领刚好盖住了脖颈处腺体的位置,收身的板式下不难捕捉到掩藏在着装当中的流畅线条,漂亮的肌肉轮廓配合着水汽蒸腾后在眼角酿上的那抹微红,让整个人更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工艺品。
留意到投来的两道视线,阎桥脚步微微一顿:“怎么了?”
“他们说的都是对的。”金云择展示了一下光脑上校方论坛的内部界面,语调里也充满了唏嘘,“Alpha能长成你这样,怕是真没Omega什么事了。”
“……”
阎桥,“毫无意义的八卦帖建议少看。”
“遵命。”金云择笑吟吟地触碰了两下光脑切了个界面,“那这个呢?刚刚面向我们这些新生们发布的校规,仔细看看一定不会失望,总计一百条,相信总有一款是适合你的,能够让你为之疯狂。”
阎桥走近,一手撑着椅背,微微俯身向前。
根本不需要看完这一百条,单单读完前面几行就已经足以让他皱起了眉心:“除了那几天的开放日之外都不允许任何学生离校?如果临时有事怎么办?”
“我也在愁这点。要是得一直被关在这么一滴点大的破地方,跟一群Alpha糙汉们待上那么久的时间,我还有什么时间可以去找那些乖巧可爱的小甜O……”金云择说着,颇为认同地转过头去,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距离较近的关系,撞入视野的是阎桥微微敞开的领口,有发丝间滴落的水珠从白皙的肌肤上缓缓淌下,冲淡了不少在擂台上面才有的凛冽飒气,沉淀下来的气息也让整个人显得柔软了不少。
金云择嗓子口微微地一滚,瞬间改口:“……其实,除了小甜O外,其他类型的Omega我也都可以。”
阎桥对大少爷纸醉金迷的享受生活显然没有兴趣,垂眸看去:“我说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
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金云择沉默片刻后别开眼,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总之不管什么事情,要想在非开放日出校必须向教导处提交离校申请。如果你不知道教导处在哪里的话,那教导员你肯定见过,就是开学典礼上那位官架子十足的坐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的胥导员。”
阎桥不知道金云择的所有注意力为什么突然就被光脑上面那些让人头疼的校规给吸引了,也没太在意,点了点头从撑着椅背的姿势慢慢站直了身子:“所以说,只要提交申请就行。”
金云择:“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但实际上。”白空溟淡淡地接着话继续说了下去,“以校内所进行的统计数据来看,胥导员所批准的离校申请率无限接近于0.5%。”
阎桥顿了一下,由衷道:“……直接不允许申请离校不是更省事?”
白空溟轻轻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主观能动性的角度来看,拒绝申请也属于教导员实现自身价值的一种体现。”
“挺好的,一种建立在我们痛苦之上的自身价值。”金云择的吐槽也同样地表达了阎桥的心声。
根据深渊军校的安排,校门开放通行的时间截止在新生报道的当天。
次日,阎桥试图以办理母亲转院手续为由提交了暂时离校的申请,不出意外地遭到了驳回。
看着“未通过”这三个冷酷无情的大字,阎桥将外套往身上一披,迈步出了门。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的七天是给伤员们自我调理的休息周,还未正式开课的校区里面一片生机繁荣。
阎桥双手插着裤袋,神态慵懒地靠在路灯上,视线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已经关闭的大门。
时不时有护卫队的队列从面前经过,几个不知情的新生想要出门都被冷酷无情地拦了过来,就连有几只意图穿行的鸟,都因为高度过低而触及了上空的虚拟电网,惊叫着仓皇飞走了。
扫过一眼,阎桥垂了垂眼帘,转身走了。
很显然,要想从正门离开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绕开了人流量较大的主干道,他开始观察校区边缘地带的情况。
但是在转了一圈之后,阎桥很快发现,不说那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就连校区所有的围栏上方都安装了跟正门完全一致的电网系统,固若金汤,根本毫无漏洞。
什么破军校。
这要是将门口的牌子换个名字,都能原地改建成深渊监狱了!
阎桥在心里默默地暗骂了一句。
目前母亲的病情状况还算良好,转院手续倒是可以等到下个月那几天开放日再去办理,可是如果一直无法出去的话,就意味着他在黑拳厂的所有擂台安排都必须暂停,这样一来,就等同于切断了他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没了在黑拳厂的盈利,这个本就因为医疗费而经济吃紧的家庭无疑雪上加霜。
一边往回走去,一边打量着这一路随处可见的电网和监控,阎桥缓缓地眯了眯眼,琢磨着找机会将这些倒霉玩意儿处理掉的概率能有多大。
正思考着,隐约间有声音突兀地从小道里面传了出来。
这里属于校区最边缘的位置,几乎没什么人经过,这让那若隐若现的哭腔显得格外分明。
恃强凌弱这种事情在每个地方都不少见,对于常年生活在下城区的阎桥而言更是习以为常,原本也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但是熟悉的声音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一点一点地从已经路过的小道口又退了回去。
视线一扫,就看到了那个正背对着他的忙碌身影。
一群小跟班们正耀武扬威地将一个学生堵在角落里,带头的果然是那个在校门口遇到过的曾颂,此时一副格外居高临下的态度:“哭什么哭?照我说,我们学校的生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是顶级的Alpha军事学府吗,连这种哭包都能混进来,真的丢人。”
他清点了一下手里搜刮来的物件,要笑不笑地看过去:“哦对,听说今年还有个新生长得特别漂亮,你认识吗?”
“认、认不认识都不告诉你!”
被堵的那个Alpha的新生一开口,阎桥有些惊讶地发现居然正是开学典礼上跟他搭过话的那个霍伊。
当时擂台结束的时候,霍伊确实如预测的那样“死得很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不好好地在宿舍里养着,还倒霉地撞到了曾颂这一批不好惹的主儿。
在小道口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阎桥迈步走了进去。
只能说这个曾颂确实很懂得选地方,这个道子内部显然是刚好顺利地避开了一切的校方监控。
这个时候听到霍伊居然还敢顶嘴,一时之间也气乐了,卷了下袖子正准备好好地再将人教训一顿,忽然间传来的脚步声毫无掩饰,让他蓦地回头看了过去:“什么人?”
从这样的角度,刺眼的光线刚好在阎桥的身边镀上了一层隐约的光晕。
里面的人只有努力地眯长眼睛,才可以稍微捕捉到藏在阴影里的线条轮廓。
直到终于走到了跟前,曾颂才看清楚了跟前那张再次看到依旧极有冲击性的脸,而此时阎桥已经不疾不徐地定住了步子,嘴角弧度散漫:“特地来找你的人。”
曾颂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找我?”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已经认出了阎桥,前一刻还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瞬间荡然无存,顿时一阵起哄。
“可以啊!颂哥就是有魅力,这就被惦记上了!”
“前面不是还说要去打听一下在哪个系吗,这不,人直接就送上门来了。”
阎桥听着众人暗示性过满的调侃笑而不语,抬眸扫过一眼角落里愣在那里的霍伊,嘴角微浮:“我想找你说些事情,还有其他人在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曾颂直接被看得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笑了起来:“那行,我们出去说。”
阎桥站在那里没动,伸手指了指霍伊:“让他出去。”
曾颂顿了一下,最终也没经得住这股让他心痒的小傲娇劲,宠溺地顺从:“也行。”
他摆了摆手,示意跟班们把霍伊放了,意味深长地压低了语调:“反正,有事以后还能再联系。”
霍伊刚好走到了旁边,闻言又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但即便明显已经很怕了,他脚步微微放缓之后似乎又决定了什么,再抬头的时候眸色中闪过了一抹视死如归的决绝,没等开口说话,就已经被阎桥不动声色地打断了:“这些也都是他的东西吧?留着干嘛,让他带走。”
话音未落,曾颂甚至都没反应,手里刚搜刮来的那些东西已经被阎桥一股脑儿地又全部塞回了霍伊的怀里。
阎桥似乎这才终于满意,还不忘警告:“要是敢去报告导员的话,结果你懂吧?”
说完还不忘威胁地抬了下腿:“碍事,还不滚?”
霍伊动了动嘴角,直到被阎桥看似不客气地踹了一脚,才似乎明白过来地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放心,他不敢打小报告的。除非他想要接下去的校园生活彻底完蛋。”曾颂嘴上恶狠狠地说着,低头看着一片空空落落的双手,对于好不容易到手的战利品依旧感到十分不舍。但是当他再次看向阎桥的时候,脑海中只剩下了一片“一骑红尘妃子笑”,“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等等的千古佳话,只觉得只要能够缓解美人的醋意,其他的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
曾颂缓缓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直直地盯着阎桥的眼睛:“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说吧,学弟,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只要是能够做到的,学长一定尽最大程度地满足你。”
阎桥留意到说话间其他的小跟班已经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
在隐约的几声猥琐笑意下,他也微微浮起了嘴角:“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现在的人设需要几个小弟,直觉告诉我,你们应该会是不错的人选。”
“哦……是需要几个小弟……”
曾颂下意识重复的话跟脸上的表情一起戛然而止,“学弟,是不是说反了?你最好还是不要蹬鼻子上……”
下半句话随着被锁住的喉咙彻底堵了回去。
曾颂在一瞬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瞬间涌起的眩晕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咳嗽,但是所有的气流都被牢牢地堵在了咽喉口,直接呛得他一阵气息急促。
下一秒,根本不等他本能地开始挣扎,就已经被连带的巨大力量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啪啪啪——!”周围只剩下一片溅开的土石坠地的声音。
“你他妈——”
没有人能想到,这看起来漂漂亮亮的Alpha一动手居然狠辣到这种程度,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去救出曾颂,爆粗的话没说完就被阎桥冰冷的一眼凛冽地堵了回去。
阎桥将曾颂摁在地上,自己也是半蹲的姿势。
居高临下对上对方显然已经彻底恍惚了的视线,光听这心平气和的语调,仿佛刚刚做出暴力举动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清醒下来的话,应该可以好好听我说完了吧。一共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刚才所说的我需要有几个小弟,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们应该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一片寂静当中,所有人看向阎桥的眼神里面再也没了半点的猥琐调侃,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惧,仿佛那手锁住的不只是曾颂,还同样锁住了他们的喉咙,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至于第二件事。”
阎桥看着曾颂,终于收敛了些许战斗状态下习惯性带上的杀意,露出了自认为比较和善的笑意,“听校门口的对话,你去过黑拳厂吧?这样看来,应该知道不惊动学校的监控系统安全外出的最佳路线,是不是这样,颂哥?”
曾颂刚刚才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在听到一句“颂哥”后险些又直接给吓撅过去:“别……别别,别这么叫,你要……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一定的,老大!咳……咳咳咳……”
阎桥满意一笑:“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曾颂:叫什么颂哥啊,叫我小颂就好了!#讨好摇尾巴.jpg
半小时后。
曾颂在两个跟班的搀扶下,捂着自己还没能直起来的脖子站在一处防护墙的转角,一脸赔笑:“就是这里了老大。上两届有学长黑了内部的防御系统,给我们这些学弟们留下了一点福利,虽然还有其他的口子,但是我敢保证,这里绝对是最方便的,可以尽管放心使用!”
以表忠心,他还不忘笑呵呵地补充到:“到了晚上我们学校的巡逻会非常严密,不过还请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份巡逻队的执勤时间表,回头发到你的邮箱上,保证万无一失。”
阎桥看了他一眼:“挺周全。”
曾颂谄媚脸:“应该的,应该的。”
阎桥最初也就是想要碰个运气,没想到这群小混混居然能这么有用,多少是有些惊喜。
他朝曾颂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将通讯器递过来后指尖飞速地输入了一串数字,又随手丢了回去:“发这个邮箱就行,我先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只见他丢了几个石块探了下路,顺着墙面不知怎么的几个借力,就动作敏翻了出去。
整个过程仿佛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只剩下一行人大眼瞪小眼地愣在原地。
“颂……颂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去报告导员吗?”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巴巴地看向曾颂,但是下一秒就吃到了一个巨型的暴栗。
“学那些乖乖A们打什么小报告,坏学生的尊严不要了吗?”曾颂顶着僵硬的脖子依旧遥望着阎桥消失的方向,“既然认了老大,那就一辈子都是老大的狗,而且其他别说,咱老大是真特么的帅!”
说到这里,他似乎才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老大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跟班们一阵面面相觑,最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隔了许久,曾颂:“……算了,有空再问。”
围墙的外方,阎桥已经沿着河道一路摸进了城区。
必须承认,从各个角度来看曾颂所提供的这条离校路线都十分的完美,就连出行的交通都十分便捷,只要稍微往外面走两步,甚至都能沿途打到飞的。
当然,阎桥更乐意去省下那些不必要的路费开支。
确定了一下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阎桥朝着出城口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为了日后能够更好地进行出入,他需要确定一下往返于下城区所需要的时间。
有了通行证之后,出入上城区显得十分顺利。
阎桥先去医院看了一下母亲的情况,跟主治医生确认下个月进行的转院操作,然后又前往了黑拳厂。
深渊军校的管理制度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严苛,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接下来的擂台安排。
曾经无数次经过的中央大厅,阎桥一眼就扫到了正中央新增的那张照片。
银白色的猫头鹰面具中只露出了一双狩猎者般的眼睛,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黑狐的头像旁边,单独成行,与下面其他擂主的照片拉开了一排分明的距离。
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梅宣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怎么样,像不像CP照?”
阎桥:“……”
他回头看去,半真半假道:“本来一直以为我会是你的唯一,没想到现在你又有了新的心头好。”
“也别这么说,只要有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永远都是我最宠爱的花魁。”梅宣今日穿了一身明艳的红色,手里拿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缓缓地摇动下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门路,让总部那边放来消息让我必须捧他,就只能稍微委屈一下我们家小狐狐了。”
梅宣本就是一个高调醒目的人,再加上这时身边还站了一个阎桥。
当他这样伸手挑过他下颌的时候,阎桥可以分明地感受到周围路人时不时投来的惊叹视线,干脆顺手一把抓过了梅老板那不安分的手,一路把人拖回了办公室里。
“如果你是一个Alpha,我一定会控诉你太不怜香惜玉。”梅宣关上了身后的房门,笑吟吟地展示了一下微红的手腕,“看到进门前小宋的眼神了吗,你态度这么凶,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你要对我家暴了。”
黑拳厂里知道阎桥就是黑狐的人并不多,倒是因为经常出入梅老板办公室的缘故,难免让人把他们两人往那层特殊关系上联想。
毕竟以梅老板的权势,养上那么一两个漂亮的小A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就希望梅老板感情生活不顺的消息明天就传遍下城区,好让你那一众的仰慕者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顺便提升一下厂里的KPI。”阎桥淡淡地说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直接拉回了正题,“我这次出来时间不多,还是先办正事,抓紧将后面的擂台安排重新调整一下吧。”
梅宣眉梢微挑:“深渊军校管得这么严?”
阎桥一想起那一百条校规,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至少比想象中要严格很多。”
夜色降临,繁华的都市进入了纸醉金迷的氛围当中。
一片繁华的人来人往中,有一个身影奔驰而过,敏捷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顷刻间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阎桥一路飞奔着,不忘拿出通讯器来看了一眼新收到的邮件,核对过曾颂提供的那份巡逻换班时间表后,悄无声息地避开岗亭的守卫,来到了出校时的那堵墙边。
往返下城区所需要消耗的时间还是让整个折返过程十分吃紧,换防的过程中只有五分钟的安全期,他确认过此时自己刚好还有一分钟的残余,当即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上,干脆利落地从外面翻了进去。
落地的过程中踩断了几根树枝,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很快就重新被周围的寂静彻底覆盖了。
阎桥屏息凝神,确认过周围确实没有巡逻人员经过才稍微吁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直起身来。
看样子那个曾颂还算懂事,并没有诓他。
拍了拍身上的灰,阎桥放心下来之后就迈步要走,忽然间落入耳中的声响让他蓦地抬头看去。
落入眼中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
见鬼,还是被人发现了吗?
阎桥眉心一皱,当机立断地将兜帽往头上一拉,侧身微微朝旁边避开的同时一个反向用力,在那道人影落地的瞬间就径直地顶了上去。
依稀间,阎桥听到对方低低地“咦”了一声,在捕捉到对方要作势反抗的瞬间,同步锁住了那只意图反抗的手。
沉重的一下撞击,黑暗中,他把人狠狠地压在了墙上。
顺利地避开了路灯的光线,在第一时间确保的,是不让对方看清楚他的脸。
这样近的距离,阎桥可以感受到这个Alpha修长精悍的体格轮廓,黑暗中谁都无法捕捉到对方的面容,但是那直勾勾垂眸看来的视线中依旧充满了不可忽视的审视。
彼此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交融在一片寂静无声的夜色当中。
阎桥将人困在身前,同时还不忘留意着周围的情况,正惊讶于居然没有其他人闻声赶来,就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无言以对的嘀咕:“小六搞什么鬼,不是说这个时间点刚好是换防的吗?”
难道这个人跟他一样也是……
意识过来,阎桥锁着的力量稍稍放松了一些:“你是……”
阎桥要想开口询问,整个人就突然被一股爆发的力量往旁边用力一带,转瞬间他已经从占尽优势的姿势转变为了被禁锢的那方。
咫尺的面前,那人的手肘撑在他的耳边,健硕的身体困住了所有可行的行动线路,不过半寸的距离下,呼吸深深地从脸颊擦过,明明是笑吟吟的语调,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是充满了强硬的威胁:“兄弟,打个商量,今天晚上的事情别告诉其他人怎么样?”
那一刻,阎桥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虽然一直混迹在黑拳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擂台往往是个你死我活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直面地感受过来自于Alpha的贴身接触。
这句话已经充分证明了阎桥对这人身份的判断。
阎桥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心平气和。
然而就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感到对方又朝他缓缓凑近了几分,放在耳边的手肘往内部微微一收,毫无预兆地从他腺体的部位堪堪划过。
“……”
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的瞬间,阎桥面无表情地豁然伸手,朝着对方的胸膛猛地一个用力直接将人一把推开,下一秒,紧握的拳头已经毫不犹豫地朝对方的脸上挥了过去,“滚开。”
对方惊险无比地避开,语调已经充满了惊讶:“这届巡逻队的水平不错啊……”
他说着反手锁住阎桥的手腕往近前猛然一拽,然而没等逼近,迎面而来的是一记猛烈无比的飞踢,逼得他不得不将手松开侧身回避。
干净的衣衫上顿时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脚印,然而就当阎桥认为终于让这家伙离自己远点的时候,没来得及收势的那只脚又被一个力量带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抬拳迎击,一抬眼看到的是同样朝着他落过来的一记重拳,侧身的同时用另一只手锁住,却是在化解的同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拳势也同样被对方牢牢锢在了手里。
再次身体紧贴的状态下,让阎桥缓缓地拧起了眉心:“放手。”
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你先放我就放。”
阎桥在心里暗暗地低骂了一声晦气。
刚要再开口,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落入了耳中。
心头微微一跳,他可以感受到旁边那人也是愣了那么一下。
然后下一秒,一片齐刷刷的灯光就打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队列中,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哪个系的学生?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聚光灯下还在僵持状态中的两人:“…………”
纠缠了大半天的某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巡逻队的人啊,怎么不早说?”
阎桥:“……”
可去你丫的!
作者有话说:
不披马甲状态下的初印象也十分完美呢~恭喜!
阎桥:tui,晦气!
殷庭:……你听我狡辩。
阎桥双手抱着身子,余光停留在旁边那人的身上。
这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几,具有弹性的黑色上衣隐约可以捕捉到那性感的肌肉线条。此时施施然地站在教导员胥高歌审视的视线之下,丝毫不见半点被现场抓包的紧张,那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他才是随时可以决定其他人生死存亡的掌权方。
至于那张脸,连阎桥都必须承认,每一寸轮廓都绝对是Omega最喜欢的样子。
“嘭——!”地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由外推开,作为本届新生总导员的凌倡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没等进门充满怒气的声音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可以啊挺能搞事,这都还没正式开课呢,就已经准备把教导室当自己家了!?”
下一秒,凌倡手中无处安置的教棍被人轻轻按住。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微微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教导员胥高歌已经收起了放在桌面上敲击着的手指,迎了上去:“校长。”
第十一军区前任上将,人称“斯坦区刽子手”的简成天,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提出卸任,来到深渊军校接任了几乎没有任何军权的校长职务。
在此之前,阎桥也没想到传闻中那位雷厉风行的上将,现实中会是这么一个如沐春风的儒雅男人。而另一方面,居然能影响到校长亲自来这走上一趟,今晚的事情显然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该不会要被原地开除了吧?
简成天对胥高歌点了点头,看向了办公室里的两名学生。
视线在阎桥的身上停顿了一下:“阎溪?”
阎桥点头。
简成天微笑:“这届下城区的特招里只收了你一个人,出身不分贵贱,日后要努力加油哦。”
阎桥:“……好。”
这校长说话听着怎么有一股廉价的心灵鸡汤味?
简成天慢慢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那人的身上:“你就是,殷庭?”
虽然是很微妙的变化,但仔细留意,依旧不难觉察到那略微压低的尾音。
殷庭抬了下眼,很自然地对上了对方审视的视线:“是我,校长好。”
简成天从上而下地将人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才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交叉的双手以一个十分自然的姿势放在了脚上:“人都到齐了,可以说说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以及,在那个地方做些什么?”
十分沉稳温和的语调,听起来半点不像是对犯错方的审问,但所有人都能捕捉到这番话翻译过后意思——我就静静地听你们狡辩。
殷庭倒是突然无比绅士地向阎桥询问了一句:“你来还是我来?”
阎桥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