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倡扫了一眼阎桥手里被一只手轻松拎着的行李箱,语调要笑不笑地微微一挑:“哦。”
曾颂:“……”
他显然也没少遇到过这种意图霸凌被当面抓包的场面,十分识趣地行了一礼:“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导员工作辛苦了,导员再见!”
说完,直接带着一群小跟班们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阎桥看着那瞬间就要消失在视野中的一串小黑点,也是叹为观止。
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凌倡审视的视线,余光扫过对方手里的教棍,垂眸避开了对视。
“你也是今年入学的Alpha?”凌倡问。
“是的,导员好。”阎桥摆出了有的时候也很必要的乖巧状。
凌倡:“哦……”
阎桥感到对方这一声里面似乎意味深长,果然隔了一会,听到凌倡继续说道:“入学之后,有时间去把体格好好练练。”
阎桥:“……”
凌倡看了一眼时间:“行了,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准备去参加开学典礼吧。”
阎桥:“?”
这好像都还没报道,怎么就直接进展到开学典礼了?
下一秒,凌倡直接回答了他心里的疑惑。
也不知道这位导员从哪里摸出了一只扩音器,放在嘴边的瞬间,嘹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校门口广场的每个角落:
“所有新生请注意!所有新生请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你们还有最后十分钟的时间前往开学典礼的现场,最后,十分钟!现在,请你们结束与亲人们毫无营养的离别赠言,马不停蹄地快速入园!园内,将会有导员告诉你们该去哪里集合!
注意,从进入深渊军校之后,你们就将今非昔比,开学第一天的表现很可能会影响到你们接下去的整个学习生涯,我诚心地奉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阎桥:“……”
很有感染力的发言,就是有些滥用成语。
凌倡的提醒显得很有作用,现场所有依依不舍的告别场面顿时荡然无存,所有人就这样一窝蜂地涌进了深渊军校的大门。
阎桥几乎是被人流给冲进去的。
紧接着,在接应人员的带领下,朝着园区西侧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被带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仓库里。
“是……就在这里进行开学典礼吗?”有人忍不住地问。
“这里只是让你们暂时存放一下行李箱,方便等会的操作。”带路的导员说着,捕捉到了阎桥朝周围打量的视线,看到这张脸,开口询问的态度已经明显比刚才温柔了很多,“这位同学,是还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也没有什么大事。”阎桥就一个轻便的小箱子,早就已经随手放到了旁边,就是单纯有些好奇,“刚才那位行李很多的同学好像没来?”
“行李很多的同学?”导员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阎桥说的是谁,笑着指了指门对面不远处的那个巨大仓库,“他的东西已经提前安排好单独存放了。”
视线过处,阎桥看到了那个,比他们所有人使用的存储库都还要大上几倍的巨型私用仓。
阎桥:“……”
有的时候,人其实真的很难控制住不去仇富。
“就是这里了。”
又有一位导员领了个人进来,把人送入之后朝里面的同事进行最终确认,“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位了。”
“知道了,赶紧找个地方把行李箱放了吧。”
最后进来的这个Alpha新生身材很高,身上穿着的衣服显然经过过精心打理,每一个细节部位都十分服帖,甚至找不出一丝多余的褶皱。
斯文的金丝眼镜在军校这种地方显得有那么一丝的格格不入,但不可否认,与来人的整个气质又是格外的贴合。
阎桥习惯性地抬眸多扫了一眼,隐约间,可以感受到新生群里的其他人略微兴奋地沸腾了一下。
“是他吧,就是他吧?那个提前两年就被提前录取的特优生?”
“我以前看到过照片,是白空溟没错。”
“也别算什么提前录取了,就算进行考核,大学神也肯定会是全科满分的好吧。”
“成绩好有什么用,这里是军校,到时候体能拉胯一样废柴。”
“哈哈哈,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
“啊啊啊啊,白空溟啊,他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现在过去打声招呼怎么样?”
“别自讨没趣了,‘白无常’的意思就是脾气‘反复无常’,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好吗。”
“嘘——!别说了,他好像听到了。”
全科满分?
听起来好像确实还挺厉害的样子。
阎桥眼见着嚼舌根的新生们被白空溟一眼扫过后纷纷闭嘴,事不关己地朝着那人的脸上多看了两眼。
先是那个高调张扬的金毛孔雀,再是这个万众瞩目的特有学神,看起来深渊军校今年这届倒是有不少风云人物。
阎桥正想着,只见白空溟将仓库里面扫过一圈之后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忽然迈步走了过来。
片刻后就在他的跟前稳稳站定:“请问,我可以将行李放在你的旁边吗?”
刚刚遭到眼神威慑的仓库里面寂静无声,这让白空溟说出的每个字在这样针落可闻的环境中十分清晰。
阎桥:“?”
他指了指周围:“这里好像还有很多位置。”
言下之意很简单——到处都能摆,为什么非要跟我来挤?
白空溟侧了侧眸,视线落在了阎桥后方摆放行李箱的位置上。
回答的语调十分自然:“你这里,干净一点。”
阎桥:“……”
围观吃瓜的其他人:“…………”
这哪里还不明白,白学神还是一个大洁癖。
阎桥被说服了,稍微往旁边让了让:“……放吧。”
白空溟:“谢谢。”
然后,阎桥就眼睁睁地看着白空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条一次性绒毯,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他的行李箱旁边。等到仔细无比地确保没有沾灰之后,才慢条斯理将自己的行李箱侧了过来,端端正正地摆放上,最终,又用湿巾一丝不苟地擦掉了滚轮上面因为赶路而不可避免沾上的尘土。
而这整个过程中,这人手上的白手套自始至终没有摘下来过。
等结束后才脱下来回收,然后又重新换上了新的一副。
“……”
阎桥第一次感到洁癖是一种绝症,得好好根治。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同样看不下去了,导员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行了,这次是真的该出发了。”
“是要去开学典礼的现场了吗?”有人提问。
“是的,希望可以给你们一个全所未有的全新体验。”
导员这样回答的时候脸上悬挂着一抹微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阎桥从这样的表情中读到了一丝略微让人不安的深长意味。
所有新生跟在导员的引导下继续往校区西面深入,终于渐渐地看到了一座状似于会堂的建筑。
再然后,一路来到了一道狭隘的通道入口处。
“唉?我们不走正门吗?”
这一次,导员并没有再进行任何回答。
因为狭窄,进入通道后整个队列由多人并行变成了三人一排,也整个地拉长了很多。
昏暗的视野中并没有开灯,这让人越往里面走,就越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没,只剩下导员胸口处的通讯器偶尔闪烁着一下红光,提醒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阎桥被挤在人群当中,可以感受到大家也终于渐渐地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又有人发了几次提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直到一个个地终于感到有些受不了的时候,这通道也总算走到了尽头。
从狭隘到空旷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周围一片漆黑的环境,只有隐约间可以在黑暗中捕捉到的视野轮廓。
在场的都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并没有经历过完整的身体训练,不懂在这样的黑暗当中进行视野处理,只能忐忑地互相聚在一起。
阎桥常年出入黑拳厂这种地方,对于这种情况的适应能力早就十分良好。
朝周围扫过一圈,他就已经能大致感受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圆形看台的正中央,周围全是高耸密集的观看座椅,三百六十度地将他们围绕在其中。
阎桥其实不是很喜欢现在的这个地方,这难免让他想起来自己一次次在擂台上被人当做困兽表演般的玩物的时候。
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瞥到旁边的人,让他微微一顿。
白空溟就站在几步外的地方,也是审视的表情。
看起来,这样的全黑环境也并没有影响到他对周围的观察。
阎桥正想着,只听到“啪”、“啪啪”地几阵声响。
突然间四面八方的聚光灯同步开启,从高高悬挂的屋顶处精准地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先一片寂静的场馆也瞬间沸腾了起来。
新生们惶恐地在打在身上的刺眼聚光灯下眯起了眼,慢慢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光源后,才后知后觉地看清楚了看台上面密密麻麻地坐满的高年级生们。
此时此刻被聚光灯牢牢锁定的他们,正成为了此时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最醒目的存在。
这样一举一动皆被掌控的感觉无疑是让人感到极度不安的。
“欢迎你们来到深渊军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菜鸟们!”
会馆各处的扩音器中响起了同样的声音,顷刻间吞没了现场的每个角落,“现在,我宣布属于你们的开学典礼正式开始!请好好享受来自于校方的传统迎新项目吧!只能说今天,希望你们当中有人可以站着从这里走出去,祝你们好运!”
每个字落下的时候都像是一记重拳,一下又一下地砸击在惶恐不安的新生们的心头。
看台上再次沸腾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三个舍友也算是全部亮相啦,不知道初印象都如何呢~狗头.jpg
在一片聚光灯下,所有的新生们瑟瑟发抖地站成了一个队列。
听完导员关于“开学典礼”的规则介绍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不能够吧,导员,开学第一天就让我们跟高年级的学长们打?”
“就是说怎么看都不可能赢得了啊!”
“好歹给点缓冲时间吧,我早上出门吃得有些多,现在好撑。一运动可能要吐,真的。”
“我就想知道,如果还没正式开学就先受伤了怎么办?”
所有抱怨的话语在教导员胥高歌严肃威严的扫视之下豁然噤声。
胥高歌手里拿着通讯器,明明站在咫尺的地方,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的音箱中传出,径直地扎进了所有人的耳中:“服从命令!是所有军人的天职!这就是今天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把所有的抱怨全部给我咽回肚子里去,接下来,报到名字的新生原地出列,来迎接开学典礼给你们带来的洗礼!都明白了吗!”
“明……白。”
胥高歌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后退一步,将手里的通讯器递到了旁边那人的手里。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一直站在后方阴影里的那人正是门口见过的导员凌倡,此时手里拿着一份名册,不急不缓地将目录页翻到了后面:“第一个,吴武。”
新生队列里面一片安静。
隔了一会儿,有一个国字脸的学生面如死灰地站了出来:“……到。”
凌倡不满意地扫了他一眼:“这么有气无力,没吃饭吗?”
吴武被迫精神一震:“到——!”
凌倡勉强点了点头:“去吧。”
说着,朝气氛悲壮的队列方向扫了一眼:“其他人先就地坐下,也提前调整一下。”
现场当即哗啦啦地坐下了一片,只剩下了一个白空溟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
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只能说,洁癖的世界中果然无时无刻都充满了麻烦。
阎桥漫不经心地扫了白空溟一眼,就将视线投向了场上。
中央是明显为了今天这场特殊典礼而搭建起来的正方形擂台,首场对战的两个身影已经在场上准备就绪。
周围没有任何防护设施,也就让这场新老切磋显得十分规则简单——被逼出擂台场地,或者有一方认输就算分出胜负。
不得不说,这可远比黑拳厂那种你死我活的氛围要来得友好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根据教导员胥高歌所说,新生方每挑战成功一次就可获得1分的学分,上不封顶。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深渊军校的学分有什么用处,但是结合眼下的环境,十分怀疑是校方为了防止新生们临阵脱逃而特意安排的甜头。
阎桥对学分这种东西自然没太大兴趣。
原本他就只是想要借助入学深渊军校来解决一下母亲的转院问题,至于具体能走多远,还没有太长久的打算。
场上,可以发现同样都是顶级的Alpha,刚刚入学的新生跟经过过严苛训练的老生之间依旧存在着十分分明的差异。
单是一眼看去时候捕捉到的体格线条,就已经远不能比。
而且很显然,两者拉开的距离也并不单单只是在体能方面。
第一场切磋结束得十分迅速。
甚至没到半分钟的时间,那个叫吴武的新生就已经惨遭秒杀,脸色惨白地捂着腹部,在地上起不来了。
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也不为过。
凌倡毫无波澜地看着医护部门的人将吴武从场上拖走,继续点名:“第二个,狄隆。”
“到——!”
“下一个,曹宇寰。”
“到——!”
“钟丰。”
“到——!”
随着点名的持续进行着,等待上场的人数越来越少。
这让周围看台上的高年级生们逐渐地更加兴奋,与之相对的,是新生队列当中愈发低迷的气压。
就像最初教导员所说的,希望有人可以站着从这里走出去。
可现在呢,虽然说不上缺胳膊少腿,要能自力更生爬下台的人都屈指可数,各个关节部位惨遭脱臼的更比比皆是。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甚至还是学长学姐们手下留情的结果。
差距居然大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前一刻还在为自己被深渊军校录取而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们,此时此刻,已经纷纷感受到了自尊心上的强烈打击。
阎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种一点一点低沉下来的氛围,眼看着又一个人败下阵来,微微仰头,没忍住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微微转头,侧眸看了过去:“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其实从刚开始他就有感觉了,就当所有人都关注着场上的新老对决时,坐在他旁边地上的这位同学总是在时不时地偷偷瞄他。
被突如其来地质问,那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导致说话也略微有些磕巴:“啊对对对对……对不起!我叫霍伊,没别的意思,就是觉、觉得你长得好……”
他本来想说“好漂亮”,但是一想到这对于Alpha来说显然并不是一个常规表达赞赏的词语,顿了一下又给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阎桥倒是不用听完也知道霍伊想说的是什么。
他向来没有少收过这样的评价,往往都是不屑一顾,但是眼前这个Alpha跟他说话间脸颊上居然多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这种极度容易害羞的软萌Alpha着实十分少见,让他在这种无聊的决斗环境中难得产生了一丝交流的兴趣:“你就不打算多看看擂台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霍伊被阎桥这么一看,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视线,指尖轻轻地挠了挠脸颊,“反正看或不看,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阎桥问:“什么结果?”
霍伊顿了一下,面容间渐渐浮起了一抹悲壮:“就……会死得很惨。”
阎桥:“……”
他刚想说倒也不用这么悲观,就听到周围的音箱中传来了熟悉的名字:“下一个,阎溪。”
“到我了。”阎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截止目前为止,新生在这场开学典礼上面堪称是全军覆没。
惨遭碾压下展示的“一千种K.O方式”让所有人几乎都有些麻木。
这大概是阎桥自从成为“黑狐”以来最不被期待的一次登场。
对此他倒是没太多的想法,来到擂台上站定之后稍微松了松领口上的扣子,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慢慢卷起。
让自己处于最舒服的状态来投入到战斗,是阎桥在这段时间以来养成的习惯。
他没留意到的是,自己这样进行调整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捕捉了下来,投放到了场中央的大屏幕上。
明明是十分常见的便服,在这样的身材曲线下却是显得前所未有的服帖。
垂下的眉眼正在仔细地调整着袖口的弧度,整个动态的画面似乎陷入定格,冷白色的肤色衬托下,唯有那双黑色的眼眸深邃锐利。
整个现场微妙地寂静了一瞬。
不知道谁先开始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有人在本能的生理反应下,也下意识地也跟着咽了一口。
“这个小学弟看着比前面那几个还要柔弱啊。”
“这样的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就刚好撞到大钢了,有点倒霉啊。”
“希望大钢这莽夫懂得怜香惜玉,能够悠着一点。”
“别人可能会,你指望大钢怜香惜玉?恐怕难哦……”
明明先前一个个看着新生们被欺负还在那幸灾乐祸,转眼间,看台上的众人都开始纷纷地为新学弟担忧了起来。
场上双方正好也进入到了备战状态。
阎桥会被认为有些倒霉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跟之前那些新生们的挑战者相比,站在他跟前的这个井大钢身高接近两米,健硕的体格在跟前一站,相比起来几乎抵过他两倍不止。
这样巨大的体型差异,难免让人产生阎桥下一秒就会被对方一巴掌拍飞的幻觉。
眼看着刚硬的拳头就要朝着阎桥的脸上呼去,新生队列里面的霍伊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场上也有人已经着急地喊起了大钢的名字,试图让他适度悠着一些,不要真的做出辣手摧花的事情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只见原本以为已经吓傻在原地的阎桥忽然间身体一矮,闪电般避开这致命一击的同时,微曲的指尖如铁钳般紧紧地扣上了对方的手腕。
Alpha训练有素的身体让大钢的皮肤表层并没有留下掐陷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下一秒在阎桥借助脚下一个回旋的助力,以万钧之势把人当成铁饼般地狠狠往外掷了出去。
井大钢承认自己看着眼前这娇滴滴的Alpha确实有些轻敌,可是显然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轻敌的后果居然会是这么严重。
他后知后觉地终于有了反应。
扭身狠狠踩下的一脚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坑,然而依旧没能完全抵掉这样一掷的巨大力量。
陷入的脚尖在地面上硬生生地划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一路炸裂到了擂台的最边缘,才惊险无比地堪堪停了下来。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阎桥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豁然逼近。
咫尺的位置,井大钢只看到对方就这样十分友好地朝他笑了一下。
正扯了扯嘴角意图还以一笑,一记干脆利落的横扫已经将他从陷入的地面中给击飞在了半空,再是一脚,像是处理一件麻烦的货物一样,精准无误地踹到了擂台外的空地上。
井大钢巨大的体格坠地的瞬间,引起了一声“嘭——!”的巨响。
与预测完全一致的不达一分钟的时间。
但显然是截然相反的胜负结果。
“……”
场上的画面就这样再次定格,无数错愕和不可置信的视线齐齐地聚集在了擂台那个仅存的身影上,许久之后仿佛才如梦初醒地回神,看台上瞬间哗啦啦地站起了一片。
有人惊呼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卧槽,这个Alpha新生怎么回事!?”
把井大钢都吊起来打?
这是不是多少有些强过头了!
作者有话说:
地上的大钢:装逼工具人而已……已死勿CUE。是社死。QAQ
“他就是从下城区特招进来的那个阎溪吗?”
凌倡见教导员胥高歌走过来特地询问,翻了翻手上的新生资料本:“应该是他。”
朝台上那个身影看了一眼,凌倡的心情也略微有些复杂。
当时在门口见到的时候他还在内心感慨这些新生一届不如一届的小体格,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的时间,就被这小家伙狠狠地来了一个下马威。
“果然,是骡子是马还是得拿出来溜溜才知道啊!”凌倡感慨。
胥高歌倒是很习惯于同事这种自我感觉不错的用语水平,淡淡提醒道:“继续吧。”
凌倡:“下一个,薛操!”
跟之前一样的点名报数,但全场的氛围早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是今天的开学典礼举行以来,首个被连续报出来的老生的名字。
低迷许久的新生阵营寂静片刻,顿时一个个精神大震地站了起来,开始牟足劲地为阎桥加油助威。
比起最初,他们此时看向场上的眼神,仿佛是在仰望着他们的新生之光。
看着又一个对手走上了擂台,阎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双拳微微握紧,再次摆出了预备姿势。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跟这些体型强健的Alpha之间所存在着的差异,从黑拳厂底层一步步爬到TOP1擂主的位置,每一步攀升所汲取到的经验都在告诉他扬长避短的最佳方式。
速度和巧劲。
这是他作战过程中的最大优势。
而毋庸置疑的,今天所谓的“离开擂台区域即算淘汰”的规则,足以让他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下一个,于光!”
“下一个,麻承弼!”
“下一个……”
如果说刚开始还随着阎桥的出场而精神一振,那么当第五个高年级生被毫不留情地甩下擂台之后,看台上的观众们从最初的瞠目结舌,渐渐地都感到有些麻木了。
随之而来的,是关注点的渐渐跑歪。
“这都第几个了,多少有些离谱了吧?”
“就没一个人舍得辣手摧花?”
“这个阎溪到底是什么来历,就没人能搞定他了吗?”
“那个,虽然不应该……我越看越心动是什么鬼。”
“操别提,我的心也看得噗噗跳的,我不对劲!”
“就是说虽然都是Alpha,但是越看越觉得真的很帅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别是被掰成AA恋了吧?咳,虽然这张脸确实挺有迷惑性的我承认。”
一片纷纷的议论当中,不知道有谁忽然间决定了要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在看台上大声喊道:“学弟你好飒!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片刻后,现场再次炸了:“卧槽你谁啊,要给联系方式也不是给你好吧!”
阎桥闻言朝看台上看去,似乎这个时候才从作战的状态当中回过神来。
眼看着有一个角落逐渐陷入了混乱,大概是刚刚问他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学长被围了起来,他伸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眸色也微不可识地闪烁了一下。
糟糕,差点忘了现在他并不是在黑拳厂,并不需要像一贯以来的那样全力以赴。
以他这种冒名顶替的情况,太引人关注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阎桥看向凌倡:“导员,我赢几场了?”
“5个,你已经如愿以偿地获得了5个弥足珍贵的本校学分。”从凌倡嘴角紧抿的表情来看,似乎对于真的有新生可以赚到那么多学分而感到十分肉疼,但依旧保持住了表层上的体面,就是声音分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希望你再接再厉,震声自我,创造新高。”
阎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导员辛苦了,继续吧。”
凌倡不确定阎桥知不知道自己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其实反倒显得格外的嚣张,顿了一下,点名道:“下一个,樊子安。”
阎桥看到那个叫樊子安的学长上来,心里正盘算着,就见对方非但没有摆出作战的姿势,第一时间的举动居然是笑吟吟地朝着他友好地伸手:“学弟你好啊,我是通讯与前线作战专业的三年级生,我叫樊子安。”
这专业的名字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文职为主的指挥系,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选中了来参加这种用拳头说话的“迎新”活动。
阎桥见对方态度客气,也配合着伸出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看台上面接二连三地开始有人呼喊:“小心樊老六啊学弟——!”
“啧,如果是在战场上揭穿友军的战术策略,这种出卖军情的人恐怕早就拖出去按军法处置了。”
樊子安原本和颜悦色的神态瞬间荡然无存,见阎桥握手的姿势停顿在半空中,也不客气,直接一个箭步逼近,曲成爪状的五指直勾勾地袭向了阎桥的颈部。
毫无预警的突袭,从筹备到发动不过是瞬间而已。
全场关注的中央屏幕上,可以看到阎桥完全没来得及闪避的状态下,就已经被锁住了喉咙,一路朝着擂台边缘推了过去。
没有人留意到阎桥垂落的发丝覆盖下那嘴角微微浮起的笑容,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纷纷地猛吸了一口冷气。
阎桥原本就已经打算要找个机会从这关注度过高的擂台上撤下来,倒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学长这么贴心来为他解决了这个麻烦。
考虑到多少还是要象征性地反抗一下,眼见着就要被逼出擂台,他反手握上对方的手腕反向猛然用力,迫使樊子安松手的同时,全身一个借力翻转。
退势堪堪打断,两个人就这样连带着一起重重地砸在了最边缘的地面上。
阎桥十分确定的是,在这么多的落点当中,此时他做出的无疑是对后续最有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