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知道郑艺的过去啊。这样的天才，从凡人修成仙人，而后破界成神……这样的过去，一定很精彩吧？
“并不。”郑艺嗤笑一声，“只是那方世界，以悟性与天赋为尊。悟道而已，成仙并无太大门槛。”
她并未融于那方世界，对那世界也没太深的感触。那个世界里，也并无与她相交甚深的人。而成神之后的日子，就更加无趣，不过是冷眼坐看万界变幻而已。
或许在最初时，她还会有兴趣管管曾经世界的事吧？郑艺记不太清了。对神明而言，百年实在太短，只是眨眼间，世间早已物是人非。
……果然，这千年劫难才是神明生涯中唯一称得上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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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
余沂楠独自度过了这一周。她时常坐在客厅的角落，让自身被黑暗与阴影吞噬。
明明，从相遇相处到现在，也才一年时间而已。
第一天的时候，她刚离开赵海玥，整个人略有浑噩，进入房间后便在门口坐下，望着空旷的陌生大厅回忆起自己与郑艺相遇时的点点滴滴。她确实是个不擅交际的人，哪怕成年、哪怕独自一人生活了那么久，在发生异变与危险时，第一反应却是想要回去看一眼早就抛弃了自己的家人。然而事实就是，有些亲情、有些爱，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说来可笑，根滨那次、面对尸潮郑艺跳下车救人那次，她还有过抛下郑艺独自逃走的念头。
“郑艺。
“你真的，是个圣母。”
她那时候，还这样说过。而彼时脑海中对圣母一词的定义与现在全然不同。
其实现在想来，如果没有遇上郑艺，她大概会吃很多亏吧。她并非真正麻木冷情的人，如果真的独自一人，又恰好也来到了埔碣基地，那么她一定会狠狠踩进家人的深渊，被那一家三口肆意吸血。当然，她或许最终会彻底清醒过来，会做个了断，但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快速……也许她会一边清醒的痛苦，一边贪恋虚假的温暖。而对弱者与普通人呢？她其实也没办法彻底做到视而不见的，也许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依旧会伸出援手。
她是感激郑艺的。
余沂楠想，哪怕她没有对郑艺说过，但自身应该清楚地明白郑艺对她意味着什么。她从不被选择，总会被舍弃，她似乎可有可无……但在郑艺这里，她无论真假，她总会给予她肯定。
郑艺很强大，可以掌控全局，这个世界上似乎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可在这个前提下，她依旧是温暖的……至少让余沂楠，以及许许多多被拯救的人感觉到了温暖。而在与郑艺的相处中，郑艺总是会让她选择，让她独立，让她自己去决定。而她这个按理说比郑艺大的姐姐，竟是在郑艺这里得到了力量，得到了成长。
她的喜欢，她的爱，她对郑艺的感情，从并非源于一个单纯的、片面的人设，并非是一味的顺从与温柔……
在思及过去时，余沂楠印象最深的其实是那个深夜，郑艺留下的傀儡让她之前的可疑之处彻底爆发出来，而她在痛苦抉择中选择了相信。在难眠的一夜之后，回到基地房间的第一时间，郑艺就毫不犹豫戳穿了她欲隐瞒起的假象，让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无法让曾经的伪装继续下去。她明明已经烧掉了纸条，明明在那一声声重复中再次妥协，再次选择了逃避，但郑艺让她直面起这一切来。
“我早知你表里不一。”
这句话太短太轻，根本无法承载住余沂楠那时复杂又汹涌的感情。
她仍记得郑艺手指穿过皮肤，一寸寸似要挖出她心脏的痛感，在那浑噩的、意识渐散的虚弱中，也记着那个夹杂血色的吻。一切都是假的，但一切也是真的。
她有过迷茫、有过纠结、有过彷徨无措，她似乎病得极深，又似乎过于幼稚天真。如今回想起，她才发现自己在郑艺面前竟然有这么多面，竟然是这样的软弱又勇敢。
但郑艺，从来没有真正抛下她。
郑艺一直在陪伴她，并有意识地指引她成长。
余沂楠似乎彻底淡化了记忆中的那些痛苦，只记得那些值得眷念与铭记的点滴。郑艺不止一次提议过分开，但郑艺又一次次地给予她机会，默许她留下。
“但她这次，不告而别……”余沂楠呜咽一声，将头埋进臂弯内。明明她早该知足的，明明在以前的很多个很多个时刻，她都有“哪怕现在死去也值得”的想法。可现在呢？她变得贪婪极了。她竟渴求着郑艺的爱，永恒的爱。
余沂楠没法回去面对那个假身，哪怕她与郑艺几乎一模一样。又或者，正是因为她与郑艺几乎一模一样。
郑艺去搜集流星碎片了吧？真好啊。世界的末日大概要结束了，为什么……她无法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呢？
郑艺终究是抛弃了她吧，哪怕留下一个极近相似的玩偶，可那不是真正的郑艺，不是与她经历了种种的爱人，不是她爱的、虔诚信仰的、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郑艺。
当余沂楠直面这一点时，她就已经是清醒的了。她无法再自我欺骗自我逃避下去这没有任何用。郑艺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呢？郑艺……所以，现在的我，这个样子的我，心脏也是没有价值的吧。”余沂楠数次在深夜拿起小刀，又强制放下。
她想一刀刺入自己心脏，将它剖出，但最后又不得不垂下手去。于是，一刀又一刀的伤口在手腕出现，温热的鲜红血液肆意流淌，令她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疯狂。
大概，她应该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她离开郑艺也该很好的活下去才对。郑艺……想看到的应该是那样的她，而非此刻这样萎靡堕落的自己。
“姐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不好。”当余沂楠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与郑艺一起租下的房间时，只刚一开门，内里的人便迎了过来，带着温和的笑容如是说，“你需要休息吗？这儿有一点冰水，或许你可以说说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余沂楠恍惚了一瞬，但透过“郑艺”看郑艺显然是件愚蠢的事情。她很快收敛心神，迈步走到客厅，拉开椅子坐下，并让“郑艺”也过来一并坐下：“我这次来，是有事想与你谈谈。”
“这样啊。姐姐，你这种状态令我有些不安。”“郑艺”眼眸闪动，低声说道。她顺从地来到余沂楠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她试图伸手去牵余沂楠的手，却被浅浅避开了。“姐姐？”
“你知道你是……”余沂楠本想开门见山，但在即将出口之际意识到也许这样对假身说话会有些残忍，她抿了下唇，重新开口，“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与陪伴。”
“可我并没有陪伴姐姐多久。”“郑艺”看起来有些难过，她眼中噙着泪水，固执地伸出手来，拽过余沂楠手腕，将黑色护腕脱下，看着上面浅浅结痂的创口。“我没能完成使命，还让姐姐陷入痛苦，这样伤害自己。”她使用能力，治愈的光芒很快笼罩过来，将伤疤恢复如初。
“……抱歉。”余沂楠没想到假身竟然知道自己是假的。她想到郑艺最初弄出来的、只会一句话的假身，不太清楚这一个与那一个到底有多少不同。“你不是她，所以……对不起。”她再次道歉。
“所以，姐姐是做出选择了吗？”“郑艺”眼角泪珠滚落，她望着余沂楠，似乎心疼极了那手腕的伤痕，“只是一年的相处而已，也许姐姐此刻觉得深刻，爱得深沉，但时光会消磨一切。也许，未来姐姐会厌倦这样的生活。”
不等余沂楠说话，“郑艺”便再次开口，“永恒的寿命，枯燥的生活，年复一年的轮回，一切都会变得枯燥无趣……而姐姐，你是没有办法主动终结这一切的。这样的生活，你会愿意吗？”
“……所以，郑艺是觉得无趣吗？”余沂楠喃喃道，“那她会觉得孤单吗？”
“姐姐，神明怎么会孤单呢？”
郑艺会感觉枯燥无趣，那怎么不会感到孤单？哪怕不应该，但余沂楠却心疼起郑艺来。那么，永恒的寿命，枯燥的生活……枯燥无趣的生活，且失去终结这一切的权利，这一旦决定就再无回头可能的选择，她会愿意吗？
如果是陪伴郑艺的话，她怎么能不愿意。
只是一年的相处而已啊……
“那，郑艺会爱我吗？”余沂楠看向这个“郑艺”，眼中闪动着未知的情绪，她笑起来，“神爱世人吗？神明啊，会垂怜于我吗？”
“抱歉啊，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郑艺”叹了口气，看向余沂楠的眼神忧愁又温柔，“我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怎能揣测神明的喜好呢？”
“所以，这个问题，是郑艺留下给我的。”余沂楠眼角泪花闪烁，笑容却愈发真实，她站起身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接下来，我会接埔碣的各种任务，单人执行。如果郑艺为你留下了什么任务，你可以随意去做，不必管我。”余沂楠眼神坚定起来，认真道，“我可不想……做什么废物啊。”
“姐姐，你从来不是什么废物。你已经足够优秀，足够棒了。”“郑艺”认真说。
[展信佳。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认真地思考，忠于内心的选择。
但我早已将自己奉献给你，我的血液，我的心脏，我的满腔情愫与最为忠实的信仰，我愿为你献出灵魂以及所有的一切。
我愿意，且明白这个回答背后意味着什么，但我愿意。这对我而言是恩赐，而非诅咒。
愿我得到你的垂怜，与爱。]
余沂楠写到这里，在落款处犹豫再三，却没有写下那么多、那么繁琐的前缀，没有写什么最为虔诚的信徒等之类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落下“爱你的人余沂楠”几个字。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她能给予的，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能给出的最真挚的所有感情，以及她能所献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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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来一切都好，不知你那边是否顺利？
高温期没有太多的外出任务，不过我还是在埔碣周围探索了一圈，可惜什么都没发现。我没再与你的傀儡待在一块儿，不过她似乎也没有感到特别伤心，我不太明白原理，有时候觉得她是鲜活的人，但有时候又发觉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
丧尸解药如今已经有了些许头绪，暂时能抑制住夏家兄妹体内的丧尸病毒，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研发出真正的解药了。强化药剂的研究进程暂停了下来，云绫涧与那位院长都打算先将解药研发出来。]
[展信佳。
烈日高悬，整个世界好像都要燃烧起来，空气也扭曲极了。有时候我会庆幸自己是火系能力者，但有时候又会想，如果我的天赋能更强些，能帮得上更多人就好了。我想，你拿出那个傀儡一定付出了很多的圣母值吧？赵海玥说等高温期过去他们会组建能力者小队探索其他未知的城市，想要与更多的幸存者互帮互助，我会加入其中，宣扬你的名字。
“如果圣母的光辉能洒满整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不会有世界末日。”我依稀记得你曾如此说过，而你已经为了解决世界末日而踏上搜集流行碎片的旅程，那么我想，我能做的大概就是将你的光辉洒满整个世界。]
[展信佳。
赵海玥为我提供了一辆改装摩托车，我作为单人小队离开了埔碣。我想回到祁定去看一看，不知道曾经的那栋屋子是否还存在？还有根滨，我也会去一趟，也不知道那请我们吃火锅的营地覆灭了没有。
你留下的胶囊给了我很多帮助，冰柜里被你的傀儡装满了食物和水，她看起来很担心我，也许是因为你的设置？我希望你也有一点担心我，不过不必像她一样。
离开的前一晚我与赵海玥、云绫涧、夏橙和祝岚渊一块儿喝了点儿酒，很抱歉并没有叫上夏盛，谁让他是男的呢？大家喝得十分尽兴，哪怕是云绫涧也喝醉了。最后据说是大醉的赵海玥把熟睡的周曦月叫了过来收拾残局……可惜我也醉了，如果你在，或许会对那时的场面感到有趣。据说周曦月大骂了赵海玥一通，第二日我还听见赵海玥和云绫涧一块儿向周曦月保证下次喝酒一定加上她。
真不舍啊。人类之光是个很好的地方，我也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但适当的分别总会让人成长，就如你我一般。
落笔至此时已至夜半，明月在上，我是这样想你。]
[展信佳。
我已抵达祁定，不知你现在在哪里？我找到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房子，里面的摆设似乎并没有变过。我本打算将屋子清理一番，可火系能力在这方面帮不上忙。水源有限，我最后还是放弃了。此刻，我在你的书桌上写下这封信。
我将沙发简单清理了一下，今晚我或许会睡在沙发上。不知是否会梦见曾经。
我想，我大概很幸运。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末世初就遇见你。你的伪装、你的欺骗，真真假假……如今想来，皆是馈赠。]
[展信佳。
那处营地已经覆灭，我并未在根滨找到幸存者。寻找时，我遇上了一股小型尸潮，不如你当初抵御的壮观，我将它们尽数焚烧了。
我的精神力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这应当不是极限，我还能变得更强。只是我想，曾经的我一定不知道我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能一个人抵御住尸潮吧？精神力使用过度时的痛感总是令人清醒，我竟有点迷恋上这种感觉。这令我想起过去的很多个时刻。
人在失去之后似乎就会变得爱回忆过去？
愿我并未失去，愿我仍能得到你的注视与垂怜。]
[展信佳。
我来到了间遥……]
[展信佳。
今日我来到了祚阳，这座城市……]
[展信佳。
终于到了逊迁这座城市，在末世前，这里可是旅游胜地……]
[展信佳。
谭流这座城市似乎有你的痕迹，我找到了这里的幸存者基地，他们说曾见到云中水龙，见到那日暴雨，见到仙人一怒、万尸伏首。但已经过去了很久。也就是这时候我才恍然发觉，我竟已与你分离这么久了。
[展信佳。
这些城市你应该都有踏足，一想到我正在走你曾走过的道路，来到你曾去过的城市，就感到一阵欣喜。
……爱你的人余沂楠]
……想你的人余沂楠]
……余沂楠]
白鸽从云端俯冲而下，落至郑艺肩头，将又一封信件交到她的手中。
[你一封信都不打算回吗？]零一看着郑艺将信封拆开，看完信后将它收入随身空间，忍不住开口道，[一直没有回信的话，余沂楠会难过吧？]她就不怕余沂楠某天突然绝望了，放弃了吗？
郑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懒得搭理零一，她看着白鸽飞走，继续前往下一块大陆。
余沂楠已经很少在信中直白地写出思念了，她写她走到了新的地方，见到了幸存的人，拜访了其他基地，并在那儿宣扬了圣母的名号与事迹。偶尔的，她也会写下夏家兄妹的情况，写下人类之光还有仲参、昌平、暄籍等基地的发展情况，显然，她也在与其他人通信。
她真正走出了埔碣，走出了曾经，开始走向属于她自己的新世界。
而在这时候，郑艺是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的。
不真正走入世间，融入世界，与其他人交际、好好地生活，余沂楠怎么能真切地、不被感情左右地明白那选择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必须清醒，必须冷静，必须体会孤独的滋味，在孤独中明白这些微不足道的道理。
这不是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嘛。
“把你的重心放在世界孵化进度上，好吗？”郑艺淡然道，“我可没太多时间继续陪你在这玩什么养成游戏了。”
[……]零一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它只是个圣母养成系统而已。[好的。只是我也不知道碎片一共有多少？不过按您的效率，应该很快就能走完其他国家，将碎片一网打尽！]
[不过其他国家的动植物异变和丧尸与澪国也没有任何区别啊。原著都没有写过别国的发展，我还以为会有些许不同呢。对了郑艺，你上次碾碎那些丧尸时，那些能力者可是在对着你高呼上帝呢。]
[唉，看着你这样一个个搜集流星碎片，明明孵化进度一直在涨，可我这心里为什么就有些不舍呢？你重新成为神明后还会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把绑定你的这段经历狠狠出一本书，强制让其他系统拜读的！]郑艺不搭理它，零一也不丧气，它絮絮叨叨着对未来的展望，毕竟绑定上神明的几率与中彩票无异，甚至比中彩票还要难得！[原来我才是真正的欧皇系统啊。]
“你真是太多话了。”
[因为遇见你，我很开心呀。]
“……”
作者有话说：
骑车摔了，摔得挺狠的，好消息是没骨折，坏消息是手臂肩膀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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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七五点圣母值
救世神明游走人间的消息不知不觉就在海外流传开来，可惜郑艺并不与那些人交流，所以这些人的信仰与认可便没有化为圣母值。
好在，她如今也并不缺圣母值了。
在知道留下的是傀儡郑艺后，其他基地都很少找那具傀儡购买什么，哪怕极寒、高温期一般也不会找那傀儡寻求帮助，而是靠自身度过难关。那傀儡不仅不需要进食，还能每天生产水资源，也算是持续性为基地做贡献了。
至于余沂楠，她独自一人踏上征程，陆陆续续的，郑艺也会收到全然陌生名字提供的零星圣母值。这些大概都是余沂楠所作的贡献。
两个月后，最后一块流星碎片也归入郑艺手中。
“世界孵化进度完成了么？”
[还没，但因为您拿走了所有流星碎片，所以孵化进度在快速上涨。]零一猜测这说，[我想，世界孵化成功、不至于毁灭的因素除了流星碎片，还有丧尸这一威胁。无论是您歼灭所有丧尸还是基地方研发出解药，孵化进度肯定会提升一大截！再有的威胁就是变异生物了？如果还不稳定，那就是间歇式的各种天灾威胁了，当然，这些不稳定因素的本质是人类方还没有抵御住灭亡危险的实力。]
“这个世界意识，可真是爱人类啊。”
[毕竟是书中世界变化而来，自然是以人类为重的。]零一顿了顿，笑道，[不过也有那种兽人背景的玄幻文，那种书中世界衍化，世界意识会偏向主角所在的种族。]
“那主角如果被灭族了，世界孵化就失败了？”
[嗯，如果世界意识很专一的话，会直接失败，等待下一次孵化机会。如果世界意识不那么专情，那可能会在重要配角里挑一个它喜欢的种族偏爱。]零一解释道，[您如果时间不多，有把握的话，现在渡雷劫也没事，如今孵化失败的几率已经很低了，完成任务只是时间问题。我会在这里为您处理好一切。]
[啊，对了，神明会有限制吗？您渡劫之后如果能留下来一段时间就更好了。还有啊，您渡劫的时候，我能旁观吗？您介意我录个像吗？]零一突然好奇道，它一边问着一边打开自己的收藏，翻到最初末世降临时保存的流星CG图。除此之外，还有郑艺冲进尸潮救人时的奔跑CG图，不过这个是俯拍。还有第一次极寒期时斩杀变异狼的CG、银月照血河的CG、仲参降雨CG、汌秧大海CG、“抓到你啦”CG、神凌水龙上CG、水龙舞CG……
其实，零一觉得郑艺和余沂楠在一起之前的部分画面也很合适来一张，可惜它没那个胆子，也只敢想想。
“随意。”郑艺并不在乎这些，她算着劫难时日，略思忖片刻，便朝大海赶去。
[对了，您在这里的能力是水，面对雷劫很吃亏啊。或许可以兑换个雷系异能？或者我给你找找有没有品质过关的特殊武器……我可以打申请的，毕竟这任务完成只是时间问题，我可以尝试提前索要奖励。]零一见郑艺的方向便猜到她也许开始准备渡劫了，便担心道。至于索要奖励这事儿……反正这个任务它也是抱郑艺大腿完成的，而且是超高效率的完美完成，突破了多重记录的那种！在它看来，得不得奖励也无所谓了，反倒是郑艺渡劫比较重要。
“不必。”
无论是雷电能力还是趁手的兵器在应付雷劫时的作用都不大，在这种相差不大的前提下……提炼出纯水与纯冰差不多也够用了。这种神明劫难的雷劫，主要作用在精神上，是净化、淬炼灵魂所用，郑艺的神明真身可还在这方世界之外、万星之界的云端之上呢。
“雷劫没什么危险的。万星之界里……大大小小那么多神明，我不曾听说有人死在最后的雷劫上。”一般都是死在试炼中途，又或是在那历劫世界中没能达到世界巅峰实力，没能唤回记忆，最后像世界土著一样寿终正寝。
[您说这种话……很像Flag诶。]
零一话刚说完，就后悔了。然而这种交流根本没有撤回的机会，理所应当的，郑艺没再搭理它。
海面之上，蜿蜒的冰之巨龙从海中一寸寸凝结而起，郑艺落在龙首之上，海风于两侧吹拂，她半眯黑眸，略带几分惬意。也就是这时，一只白鸽自云端落下，精准来到郑艺身边。
……还真是来得巧，再晚上些许，这鸽子可没法靠近了。
郑艺不慌不忙于龙首坐下，取下信件展开：
[展信佳。
我杀人了，杀了很多很多的能力者。但我是有些庆幸的。
庆幸于我拜访基地时态度太过友好，毕竟如果他们畏惧我的实力而不对我起坏心思……我就不会知道他们在私底下做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我要说，我也杀了几个女性能力者，我并不对此后悔，只是为她们感到难过、很难过。她们不该变成这个样子，可她们还是帮着那些人降低我的警惕心，对我下药。
其中还有孕妇。据她们后来自己所说，她们曾经凭着孕妇的身份在外游荡，遇到好心的能力者就把人诱骗进基地……这应该是实话，毕竟我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固执地知道这些，但我想知道。
我同样救了很多人，当她们感谢我时，我才发觉我也能成为他人的庇护了。真好呀，郑艺，我再次宣扬了你的名。
……在之前，我承认我有些幼稚，毕竟得不到回应让我有些难受。我想告诉你我如今已经成长了，我是余沂楠，我如你所愿的得到了成长，我想我是独立的，我能自己生活，所以署名没有留下前缀。但在今天，我想，我才真正得到了成长。
我很想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思念着你，没有一天遗漏。我常辗转反侧，幻想某个翻身之后能拥你入怀，如很多个曾经一样。
希望这不仅存在于曾经，也不再困于幻想之中。如果可以，我也想出海，想要追寻你的足迹，可惜我缺一艘大船……我给初一写了信，希望她有办法。当然，我没有全然将希望托付在她的身上，还给仲参的冯基地长写了信，希望她能帮忙。毕竟她的能力实在很适合造船。
愿为你献出一切的余沂楠]
郑艺轻笑一声，将信件收起。那白色信鸽见郑艺依旧没有回信的意思，便展翅飞起，很快消失在云端之中。
下一秒，无数通透的冰柱从海底升起，将郑艺拖入云端之上。她双臂张开，再睁眼时，黑色的双瞳底闪过一丝金芒，无穷无尽的气势与威压以她为中心猛地朝四周扩散开！
那些藏于深海海底的变异生物们在这一刹那，发了疯似的远离此地。而只是在这片海域附近的变异禽类也拼命振翅逃离。
蔚蓝天空与绵软白云在下一秒骤然消失，无穷无尽的黑压朝此方天空笼罩而下，如一道吞噬一切的漩涡一般。在那滚滚黑云之中，或紫或金的雷光闪烁！
“这次旅程，就到这里吧。”郑艺喟叹一声，面上却是平静至极，“但愿下次也能这样有趣。”
刹那间，无数冰柱碎裂。郑艺翩然御空而立，那黑压骤然一个鼓动，一道紫色雷霆轰然劈落！
“怎么回事？！日食？不、没有这么快！”在第一道雷劫劈落的瞬息，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此方世界的所有生灵似乎都在耳边听到了一声贯彻天地的雷声。他们一个个或惊恐或好奇地遥望天边，仿佛能窥得那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