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艺说，不要熄灭。
所以哪怕在海底，她也依旧炽热，依旧燃烧。她的每一寸皮肤，她的每一滴血液，她的骨骼、她的内脏乃至一切都将化为养分，全然地燃烧下去，哪怕死无全尸。
余沂楠后仰下去，她瘫倒在床褥间，黑色的发丝大片散开，她上扬着、露出白皙的脖颈，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海岸濒死的鱼。几缕发丝从上方低垂下来，在她脖颈、脸颊边落下，只一瞬间微凉的触感很快就被她的温度带得也温暖起来，郑艺低下头，咬上她露出的纤长脖颈。
“姐姐，你好烫呀。”郑艺的声音轻柔至极，对比起余沂楠不断升高的温度，她的指尖和肌肤可以称得上有些“冰凉”。她轻轻噬咬着余沂楠脖颈，露出深浅不一的齿痕，又触上余沂楠锁骨，吸吮出明显的道道血痕。“那就，再烫一些吧。”
那白皙的指尖搭上睡衣的一粒纽扣，余沂楠睁大眼睛，还未说出什么，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就被轻轻放在了她的唇上，被推着送入她口中。
“姐姐，吃草莓。”郑艺依旧是带着轻笑的，她那双黑眸中仿佛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又仿佛只倒映着她一人而已。她仿佛漫不经心，又捉摸不透。
余沂楠一口咬下，酸甜的草莓汁液便在口腔迸发出来，这高价的、在末世极为难得的大颗草莓，却也不是全然的甜味。
“姐姐呀~”郑艺轻声唤着，俯身落下一个吻来。肌肤与冰凉的空气接触，余沂楠打了一个哆嗦，她双眼雾水氤氲，于朦胧间看见郑艺轻轻将那支玫瑰放在了她的心口。
她俯身下去，微凉的唇瓣印上余沂楠左胸，在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处印上一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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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一一点圣母值
“郑艺……”余沂楠双眼迷离，朦胧的雾气在她眼底晕染开。难言的悸动于心脏处萌发、盛大，余沂楠伸出手去，微蜷起的手指触上郑艺腰身，攀上郑艺后背，试图将她抱紧。
柔软、艳丽的玫瑰花瓣在这瞬间铺满了整个床榻，几乎将余沂楠整个埋起。她恍惚地抬眼望着天花板，就瞧见那纷纷散落的大红花瓣仍不断落下。是……郑艺咬断了她的脖子，所以她出现幻觉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余沂楠是这样认为的。
寂静的新年之夜莫名变得潮湿起来，冰凉的花瓣铺就全身，余沂楠抬手揽上郑艺肩膀，感觉到郑艺低下头去，轻柔而又认真地顺着玫瑰花瓣，在花瓣之上印下一个个轻吻。
余沂楠呼吸急促起来，她脑子里的理智所剩无几。她是永不熄灭的燃烧火焰，而这簇火焰在郑艺的轻柔下不断升温，哪怕郑艺用能力凝出冰墙降温，也不断有水汽升腾而起。
“姐姐，新年快乐。”郑艺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笑着用脸颊蹭了蹭余沂楠通红发烫的脸。
“……”余沂楠低哼一声，察觉郑艺想要离开，她无言而压抑地用力抱住了郑艺，另一只手则拽住了郑艺撑在床单上想要离开的手腕。“……别这样逗我。”
“郑艺……圣母……”余沂楠低声呢喃着，她的气息紊乱，热气不断呼出，她抿紧了唇，略咬牙后还是开口哀求，脆弱而不安，带着难言的执着，“郑艺……我……我好喜欢你。”郑艺，圣母，妹妹……没人能看透的人，如风一般不会被抓住、也不可能被任何事束缚住的她的神明。
一线泪水从眼角滑入鬓角，余沂楠闭上眼，眼尾殷红。只是抓住郑艺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固执地不肯松开。
“……姐姐呀~”那人好似轻叹了一声，冰凉的冰块滚上她的唇瓣，被推送入口。郑艺喂她吃了一颗冰块，似乎是想让她清醒一些，余沂楠啜泣着睁开眼，就瞧见郑艺仍定定地注视着她，用那双她无数次沉沦进的黑眸。
“姐姐那么刻苦，学了那么多知识……我还以为，姐姐会想要成为主动方呢~”郑艺轻笑着从余沂楠手中抽出手来，她指尖轻佻着余沂楠下巴，坐在她身上再次凝聚出几颗冰球，温柔而缓慢地在颤抖的身躯上滚动着，为她降温。
余沂楠脑子“嗡”了一声，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想到郑艺居然知道了！不、不……以郑艺的能力，她对这事能瞒过郑艺就……可、可郑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开始？明明郑艺什么反应都没有！余沂楠脑子乱得很，冰凉刺激的触感不断传来，哪怕她知道郑艺是在用冰块降温，但仍止不住地颤抖，她抬手以小臂遮住眼睛，湿濡的泪水不断滑落。
郑艺……都知道了……
但是，但是……
“我没有……”余沂楠哽咽着想要解释，“我只是……不懂。我想学，我想……和你能更加的、亲密，想……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你能感到开心……我都可以……”
“你呀。”郑艺抬手取出一方手帕，温温柔柔地为余沂楠擦去满脸泪痕，她拉开余沂楠双手，低头安抚性地亲了下她的唇角，“那就，让我来教姐姐吧。”擦去泪痕的手帕被折叠起，放在了余沂楠双眼之上，将她的视线全然遮蔽。
郑艺是不惧火焰的，作为水系能力者，无论这火焰温度有多高，她都不在意。如果温度高到令她有些难受，以她的能力也有的是手段给火焰降温。
她操纵火焰，掌控火焰，令那一簇簇火苗自她指尖跃动。房间温度不断攀升着，偶尔又为凭空而起的冰墙降温下去。自始自终，火焰都不遗余力地燃烧着、释放着，像不会消亡一样去燃烧，从血肉至骨髓，燃烧得彻彻底底。
她如那朵颤着露水的玫瑰一般，绚烂绽放着。
水与火，是那样融洽地融合在一起。
余沂楠有些浑浑噩噩，她仿佛回到汌秧，回到那片海面，她于海中浮沉，在郑艺故意为之之下不断下坠着，窒息与冰冷包裹住她，死神在海底深处朝她伸出双手，在即将抓住她的瞬间，郑艺又带着她浮出海面。她又好似新年升上夜空的烟花，在那么一瞬间就炸开了，化为万千星点，却只想要郑艺看到。
不知多少次的火焰燃烧，余沂楠喘息着，热气仍不断被吐出，不断发散着。她精神力没有刺痛，只是脑袋有些昏沉，她迷茫而又贪恋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入手一片燃烧后的余温，她好似化为一堆余烬堆砌在床榻上，与玫瑰花瓣混合在一起，融入这个鲜亮的红色海洋。
为什么……郑艺，这么会？
难道郑艺真的是神明吗？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天赋一说，有些人生来就是技能点满的，她想举报作弊都没地去申诉。
“姐姐，新年快乐~”郑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不轻不重地按着掌下躯体，声音温柔又带着某种蛊惑，“姐姐，不要熄灭呀。”
余沂楠闭上眼去，鬓边发丝已全部湿透，汗津津地贴着她脸颊，她身体起伏极大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似快要窒息了一样。她睁开了眼，与郑艺对视着，却露出一个纯粹的笑来：“郑艺……”
她怎么会熄灭呢？她恨不得将心脏剖开，用双手捧至郑艺眼前，只求她看后能够笑一笑。
“新年快乐……”她声音喑哑，却强撑着开口说道。
新年第一天，余沂楠破天荒地睡到了下午。
她向来是极为自律的，郑艺每天起得极早，她又想帮郑艺生火，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自然也不会赖床。但这次是个意外。
余沂楠有一种眩晕感，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只觉得饿极了。她撑起身子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看着身上新换的睡衣，捂着额头在枕边发现了那枝玫瑰花和故意没收拾完的几片玫瑰花瓣。
“……”
余沂楠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又失控起来，整个屋子的温度又在不断升温了。她想，这要是等到极寒期，她不就跟移动暖气一样了么？
余沂楠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到底还是拿过床边的长袖与外套换上，推门走了出去。她身上倒没什么不适，毕竟怎么说也是能力者，没那么脆弱。只是一推门看到坐在客厅的郑艺时，余沂楠脸瞬间就爆红起来，她本想快步走进淋浴间，就听郑艺笑着问：“姐姐醒了呀~要吃点东西吗？”
“……嗯。”余沂楠到底还是应了一声，“随便吃什么都行……我先去洗个澡。”
“可我昨天已经帮姐姐洗过了呀。”郑艺眉眼含笑，那双黑眸就那么望过来，调笑一般开口，“姐姐香得很呢。”
“……”余沂楠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她脑子里闪过零星几个旖旎湿濡的片段。她努力想要镇定下来，但还是失败了，只能在郑艺的注视下逃也似的进了淋浴间里。
明明学习了那么多知识！
但是、但是……从她一开始失去主动权时，就已经全盘皆输。
不，从对象是郑艺开始，她就已经不可能赢了。
余沂楠咬住下唇，调整着花洒，冰凉的水流很快迎头淋下，雾水很快在淋浴间蔓延开来。她指尖描摹着身上深浅不一的血痕与齿印，水珠顺着指尖落下。余沂楠看着自己，忽地笑了起来。
郑艺……
她跟郑艺……
终于，更进一步了。
她是特殊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永不熄灭的火焰。
她是郑艺的女朋友，而郑艺
也是她的。
再没比这更好的新年礼物了。
洗浴完毕，余沂楠也再次镇定下来。她推门出去，郑艺就招呼她在身边坐下，将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她身前。
一层鲜辣的红油浮在面汤之上，大片的牛肉铺了一整碗，几乎都看不到面了。余沂楠稍微搅了一下，就从底下又翻出几块煮得完全入味的白萝卜来。
“姐姐快吃吧。”郑艺撑着下巴瞧她，眉眼弯弯，“顺便也可以给我说说~你与赵海玥都聊了些什么？”
这一筷子夹起的面僵在唇边，余沂楠抬头看向郑艺，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挣扎：“可……可我答应了初一，不可以告诉你的。”
“她是怕我报复。”郑艺说，“我可没那闲工夫。姐姐，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记仇的人吗？”
“……可我答应她了。”余沂楠小声说。
“那~好~叭~”郑艺也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拖长了音如此回应。她很快转了话题，只说：“姐姐快些吃吧，耽搁久了，面凉了可不好吃了。”
“嗯。”余沂楠应了一声，不过她还是没将面条送入口中，而是有些犹豫纠结，她咬咬牙，又说，“如果、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待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拜访初一。新年第一天，带些礼物探望她……也是很正常的？”
郑艺眨了眨眼。就以初一见到她时那心虚的模样……如果知道她让余沂楠保守秘密，而余沂楠为了保密而直接让郑艺上门亲自询问的话，一定恨不得穿越回去，嘱咐余沂楠如果是郑艺亲自问，她宁可让余沂楠直接将事情告诉郑艺吧。不过，这跟她郑艺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呀~初一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感谢一下她也是应该的。还有许奶奶她们，也可以去探望一下。”
“嗯！”余沂楠顿时放松下来，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终于快速吃起这碗牛肉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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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一二点圣母值
这面条也不是末世里揉的面条，应该是郑艺直接从商城里买的，因为它的口感实在是太惊艳了。面条劲道弹牙，牛肉炖煮得极为软烂，汤汁鲜辣咸香，只随意夹一筷子，每一根面条都几乎裹满了汁水。
余沂楠又夹了一块白萝卜，萝卜炖煮得变了颜色，一口下去汁水便在口腔迸发开来，浓浓的牛肉鲜香溢了满嘴。
“好吃吗？”
“好吃。”几乎没有犹豫，余沂楠直接回答。她一望向郑艺，就撞进她的视线之中。余沂楠莫名又想到火热潮湿的夜晚，她每一次抬眼就能望见郑艺那双冷冷清清的黑眸。
无论是深入还是缠绵，哪怕郑艺一手将余沂楠送上癫狂那双黑眸中也并未沾染上任何情丨欲。
要是……她也能让郑艺有如她这般强烈的情感，就好了。余沂楠低下头没继续与郑艺对视，只大口大口吃着牛肉面，在心底止不住地想：真想看到郑艺沾染情丨欲的模样呀。
如果真有那一天……
吃饱喝足，余沂楠快速将碗筷清洗整理。她起得晚，这个点去拜访初一是怎么都不会突兀的。就只怕初一不在家里。
……要是不在，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怎么啦？”察觉到余沂楠偷瞄的视线，郑艺好脾气地轻声问道。她笑得甜美可爱，半点架子也无。就算是旁人见了，也只会觉得这是个特别漂亮的邻家妹妹。
“没，就是……不是要拜访初一吗？我在想要带什么礼物去。”余沂楠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鼻尖，眼神飘忽道，“其实离大年初一也没几天了，要不我们……我们到时候再拜访也行？”而且这都已经下午了。
“没事啦，我还有很多信仰值。什么礼物、送几次都可以的。”郑艺显然知道余沂楠还在试图挣扎，但她表现得格外“温柔体贴”，将余沂楠的话理解为另一重意思，“初一人那么好，作为负责人在避难所里对我们关照有加，又是姐姐的朋友，还无私给姐姐分享了不少学习资料~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吝啬礼物的啦~”
余沂楠听到“学习资料”四个字时，整个人就气弱下来。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软绵绵地闭上了嘴。“我、你……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你为什么……知道是初一啊？”
“因为姐姐出门大多数都是去见初一啊。而且初一见了我以后那么心虚，很容易猜到吧？”郑艺眨了眨眼，“不过姐姐放心，我可不会吃醋的呢~毕竟初一是姐姐的好朋友，她应该也心有所属了吧？”毕竟花大手笔买下所有玫瑰花，只分给了余沂楠一枝。
见余沂楠说不出话来，郑艺也没继续逗她，只打开商城简单看了两眼，就买了一箱随机混合水果出来。这随机水果礼包内的东西都是随机的，一箱也只需10个圣母点，宣传是可能开出价值千金的高档水果。
嗯。郑艺看了一眼自己抽出来的礼包，这一整个箱子里，一共就只有六个苹果、二十颗砂糖橘、五个脐橙、一串葡萄和一个哈密瓜。
‘系统商城也来虚假宣传这套了？’
[……都标注了是可能开出。]零一小声辩解，[十个圣母点而已！既享受了抽奖的刺激，又得到了不同种类的水果，血赚的好吗！]
郑艺没搭理零一，只是将这礼包纸箱收入随身空间：“就送她一箱水果作为新年礼物吧。姐姐，我们走吧？要是再晚了，赶上饭点就不好了。”
“嗯……”余沂楠牵上郑艺的手，与郑艺一同出门。至于初一那边……余沂楠想：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没有暴露秘密，也没有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只是郑艺执意拜访，以她的能力……也实在是无法阻止。别说她实力与郑艺相差甚远，只要郑艺那双眸子流露出哪怕一丝伪装的受伤之色，甚至不需要说出什么“难道姐姐害怕我会伤害姐姐的朋友吗？”或“难道姐姐不相信我吗？”之类的话，余沂楠心里早就摇起了白旗，毫无抵抗地投降了。
余沂楠甚至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赵海玥，就与郑艺并肩站在了初一门前。余沂楠提了口气，到底是礼貌地敲响了她的房门。
如果初一不在家的话……就好了。她不是也对云绫涧表白了吗？拿走了那么多玫瑰花，一定表白了吧？说不定她都与云绫涧一块儿去约会、散步、看风景做什么都好，总之应该是不在家的吧？
但余沂楠听见了内里急促的脚步声，门突然被大力打开，赵海玥开门瞧见余沂楠的瞬间，表情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又激动起来：“快，快进来！你当初是怎么跟郑艺告白的？难道直接说出口就可以了吗？可我根本就说不……”
余沂楠一愣，就被初一往门内拽去，她略踉跄地一挣扎，赵海玥猝不及防就瞧见了余沂楠脖子上的痕迹，她连自己的困扰都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你（哔）跟郑艺做了？！！”
赵海玥发出撕心裂肺地质问，几乎整个楼道都回荡着她的质问。余沂楠当时大脑就一片空白了，她甚至在震惊中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半开的门上就搭上一只手，郑艺用力将门完全打开，对瞳孔地震的赵海玥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和善微笑：“是的，请问您有什么高见吗？初一大人。”
“！！！”赵海玥平时多冷静端庄一人啊，此时此刻魂都被吓飞了。她几乎不能回忆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双目无神地与郑艺对视了一瞬，顿觉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晕厥。
为什么，郑艺会在这里？
为什么，余沂楠会把郑艺带来啊！
为什么？新年第一天，她就遇到了这些事情？是转运失败了吗？果然，昨晚的临阵脱逃就是新的一年失败的开始！
赵海玥瑟瑟发抖缩在自家客厅的沙发最里边，她沉默地看着对面坐在一块儿的郑艺和余沂楠，莫名总是有种“吾命休矣”“死期将至”的恍惚感。
至于余沂楠认真强调了自己什么都没跟郑艺说，但郑艺还是发现了端倪，并因为赵海玥表现得过于心虚，所以怀疑到她头上的事情一说，赵海玥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她能不心虚吗？郑艺啊，曾经的她对郑艺一无所知，还以为这是什么纯真善良傻白甜的小妹妹呢！结果这是她只要一不小心对郑艺使用了能力，不仅查探不到任何信息还会被直接反噬暴毙的真·大佬啊！
谁让她在给余沂楠资料后，确实也遐想过余沂楠实践的情形。那样存在大佬被余沂楠吃的死死的，多带感啊！就是因为有这样一重想象在，赵海玥可不就更心虚了嘛。
“……大过年的，这、刚过跨年夜呢。”赵海玥在角落搓着手，心虚地偷瞄了一眼郑艺，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余沂楠：这家伙可真不靠谱啊！都借她资料学习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被郑艺吃得死死的？郑艺再大佬不也还是个小姑娘家嘛，年龄摆在那儿，余沂楠怎么就没一丁点年上的气势？
“是，我们此次过来，也只是想向您问一声好。”郑艺微笑道，她抬手将那一箱水果取出，也不遮掩这随身空间的能力，将这水果推过去，“这是一点心意。”
“……多谢。”赵海玥有些受宠若惊，她一边想着郑艺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能力，实力又离谱到了哪种程度，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水果，又不安地寻思这是不是大佬给她的最后一餐。
终于，她再也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她没法在郑艺那微笑、和善地注视下继续忍耐下去。这注视简直令她头皮发麻背后生寒，明明她在自己家，却是坐立难安。“二位今日来，除了新年问候，还有什么别的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她试探着开口问道，向余沂楠投以求助的眼神。赵海玥略有不安地掰着指节，令手指发出咯噔地脆响，但她面上的表情却愈发冷静，好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没有，我们只是来给您送来礼物罢了，坐坐就离开了。”郑艺轻笑着开口，她说完这句话，就见初一稍微松了口气，而她话锋却陡然一转，“不过在门口时，您似乎有麻烦需要姐姐的帮助？不知我是否有机会留下来，与姐姐一起为您分忧？”
“……”有那么一瞬间，初一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今日局面，她刚刚就不会那样失态。不！早知今日，她就不该让余沂楠为她保密，说就说啊！有什么能瞒住郑艺的？再怎么丢面子都比让郑艺新年第一天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强啊！
不，或许从更早她就错了，她就不该跟余沂楠一起商讨“学习”一事，不该跟余沂楠产生“互帮互助”的想法。
可惜无论赵海玥后悔到多久之前，如今却也是如何都躲不过了。她垂下头来，简单将“表妹”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而后更新了全新版本。
“就，我表妹原打算昨晚表白的。她把所有能买到的玫瑰花都买了下来，一一精修、裁剪，还额外扎了一大束花精美包装了起来，打算直接送给那位……青梅竹马。”赵海玥硬着头皮讲述着“表妹与青梅竹马”的故事，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但是，当那漫天烟花绽放之际。她在云绫涧温柔目光中看到了自己的瞬间，她手脚发麻，这麻痹感一直延伸至大脑，令大脑一片空白。在那样的注视下，她紧张地失声了。
她能听见自己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脏，紧张到极致是会有一种窒息感的，有那么一瞬间，赵海玥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呆呆地望着烟火下的云绫涧，觉得云绫涧实在是美极了，只是这副画面就能在她脑海里烙一辈子。
她哆哆嗦嗦又努力镇定地拿出那捧花束，玫瑰铺满了那片地面，对着云绫涧单膝跪地，将那大把花束奉上：“云绫涧，我……”
“我……我……”她“我”了好半天，无论是“喜”还是“爱”却难以发出，她大脑一片空白着，麻痹感令她无法控制自己，在微妙的气氛中，她猛地闭上了眼：“我祝你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你的研究一定会有更多进展，在这末世里，我们一定会生活得越来越好，一起活下去！”赵海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她热血上涌，不知怎么眼泪也一并流了出来，她失态地将花束塞进云绫涧怀里，甚至没等云绫涧回应，就狼狈至极从漫天烟火下逃离。
她甚至都没去看跨年合唱，就直接逃进了屋子里，将自己反锁起来。
云绫涧倒是很快追了上来，她敲着门：“赵海玥，你还好吗？”
赵海玥觉得她自己很不好，她靠在门上，烦躁又无措地抓着自己长发，毫无形象可言。她为什么要逃？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她埋进自己膝盖，将自己狠狠抱住。
她没办法……她，她没法对云绫涧负责。云绫涧那么好的人，可她却没什么大的志向，也做不出什么巨大的贡献。云绫涧研究的很多东西她其实都不是很了解，只是因为云绫涧说起那些时整个人都在发光，所以她才会想要去听去了解，实际上她对那些知识根本毫无兴趣，她只是、只是……
赵海玥觉得自己乱极了。她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了，她明明已经鼓起勇气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她已经搞砸了。她甚至不敢面对云绫涧。
云绫涧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吧？新年礼物居然是玫瑰花什么的……单膝下跪就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简直是太蠢了。赵海玥状态很不好，她应该起身跟云绫涧解释的，或者进行补救，没能成功表白，那她也得把这些糊弄过去，再等下一次鼓起勇气，等待下一次机会。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什么都不想管，只一个人沉浸在情绪之中。
房间内外一片寂静，赵海玥绝望地闭上眼睛，只有窗外偶尔炸开的烟火光芒与烟花声音传来。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只是像雕塑一样僵住了，一直久到窗外再无动静，久到人流都回家休息、避难所街道上再无一人游走。
她踉跄而又狼狈地爬起，泪水砸在地面，赵海玥一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有些麻木又懊悔地撑墙站起，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下去。也就是这时候，门外竟传来了声音：“你还好吗？”
云绫涧，她居然还在？
赵海玥猛地咬住下唇，她僵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如何回应。
良久，门外似乎传来一声叹息。这也可能只是她的幻听而已。
“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休息了。”
“新年快乐。”云绫涧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你真的不开门吗？”
赵海玥浑身僵硬着，她猛地转过身，手按在了门把手上，却始终无法用力下去。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手，盯着这门把手，在这窒息的沉默里，门外的云绫涧再次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那我就不打扰了。海玥，新年快乐，早些休息吧。”
云绫涧离开了。
而赵海玥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敢将门打开，看了一眼空荡黑暗的走道。
这就是她的跨年夜。
作者有话说：
初一人设崩坏，原因竟是！ （指指点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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