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郑艺还挺期待余沂楠还能有什么新的反应。
“啊、好！”走神走得实在太明显，余沂楠脸色顿时爆红。她自己清楚自己刚刚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还带颜色的东西，在这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庆幸郑艺没法读心。她顾不得贪念刚刚掌心的温度，就抬手飞快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就是这一下，她瞥见地面微凸起的树根似乎正在缓慢而小心地蠕动。
变异植物？余沂楠如此想着，迟钝地感觉到整个森林的植物都在缓慢且小心地移动着，它们变换着位置，不断朝她们靠近，顺着她们上山的路线，朝山上汇聚，似乎想要将她们包围。
或许，在大部分变异植物眼里，她们才是“猎物”。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余沂楠彻底放松下来。她与郑艺踩在森林土道上，从茂密的杂草丛里踩出一条登山的道来，费力地一直爬到山顶之上。
越往上走，这些植物就越青绿、越茂盛，那长着鲜红果实的“果树”也开始变得多了，她们离得老远甚至都能闻见那甜蜜的果香。如果余沂楠她们能连上变异植物“局域网”，她们一定会听到这些植物疯狂招摇枝丫，纳闷着这两个猎物怎么还不自投罗网来。
‘等等，这两个猎物好像……’有点眼熟？其中一棵伪装果树莫名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周围同胞太多了，还有更多的植物们从山下汇聚过来。它们数量占优，即使有一点不对劲……它也完全想不起这到底哪里不对劲。
不等那变异果树记起曾经的恐惧，一棵高大古木突然暴起树根，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家都差不多了吧？是时候了！接下来大家各凭本事，先到先得！’
树根暴土而起，无数土石飞溅、藤蔓自八方来袭，在那一瞬间，所有变异植物都躁动起来，它们生怕出手得晚了，什么都得不到了！
无数枝叶遮天蔽日，飞石泥块簌簌而下。当它们朝余沂楠、郑艺急杀而来的刹那，郑艺捏了捏余沂楠指尖，浅笑着问：“你来？”
一道炽热的火光就那么将半空划破，刚刚织就的“天罗地网”在瞬息被烈焰焚烧着直接破开极大的口子。熊熊烈焰顺着藤蔓燃烧而上，在余沂楠的控制下迅速朝周围靠拢而来的变异植物烧去。
那从泥土中猝然抽起的粗糙树根甚至还没落在余沂楠身上、没能靠近她们近身半米，就被快得不见影的水刀齐刷刷斩为小段，重新无力地落回泥土之中。
一切从发生到结果，甚至还没过去三秒钟。
这些变异植物哪里见识过这种实力上的碾压？它们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天空中就突兀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平均且充沛得洒在它们每一根树枝上，而后它们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树根与湿润的泥土冻在了一起，上半身的树枝甚至也被裹上一层银白之霜。
“能交流吗？变异植物们，不要轻举妄动。”绚丽的火焰长刀出现在余沂楠手中。这并非什么超高温火焰，也没有丝毫的电浆化，只是被余沂楠控制着强行凝成这副形态的火焰而已。至于原因……倒也不是因为这样效率高、杀伤力大，只是余沂楠单纯觉得这样子会与郑艺那水刀看起来更为般配。
她挥动着手中“火刀”，身边那些变异植物倒是想逃跑，可惜树根被死死冻在湿润泥土里，郑艺根本不给它们任何逃走的机会。
也就是这时候，那曾被郑艺抓住的“果树”终于回忆起当初的恐惧。它战战兢兢地将枝头那用以诱惑猎物的果子散落，而后虔诚且熟练地凝出了几颗真正的果实，颤抖着伸长树枝，将这些果实送到郑艺身前。那对枝头微微弯曲着，像小狗一样在郑艺眼前作揖、求饶。
它是态度变得最快的变异植物了。郑艺只看了一眼那送至面前的果实，若有所思道：“上次那果树？”
这话一出，这枝头疯狂摇晃，求饶得更快了。
显然，这些变异植物都听得懂的。
余沂楠瞧见这效果，便觉得可以按计划来了。她利落地爬上一棵树枝顶端，以能力绘了一个超大的火圈，将这些变异植物尽可能地全都笼罩在内，而后便开始了“圣母传教”。
在传教一事上，余沂楠向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尴尬的，她是发自肺腑地信任、信仰着郑艺。哪怕圣母降世那一长段是她自己编出来的，但余沂楠也坚信着。
至于郑艺自己？她就更不可能为这种事感到尴尬、羞耻了。又或者说，这种情绪几乎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信圣母！郑艺是圣母！”
在余沂楠激情传教之时，郑艺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控制着自己精神力细化，她略尝试性地将自己精神力不断分化出去，努力令它以另一种形式呈现，而后融入这片变异植物之中……
突然，嘈杂的、慌乱的声音涌入郑艺脑海。
‘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两个猎物这么强大？刚刚到底是谁先喊动手的！’
‘她们在干嘛啊？把我树根全冻住了，这根本跑不掉啊！你们能听懂另一个猎物……啊不，那个用火的女人在说些什么吗？什么圣母郑艺的，这真的是我们植物能理解的事？’
‘我举报，刚那个果树第一时间投诚，还给那女人送果子吃！它一定是叛徒！’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好饿，我的树根要冻坏了！凭什么那些藤蔓就跑了啊？明明它们刚刚也出手了，凭什么它们就没被逮住？’
郑艺沉默下来：好像，就连上变异植物局域网了？
作者有话说：
只剩下咳嗽了，咳生咳死还有血丝，然后就嗅觉还没恢复。不舒服肯定是不舒服的，别的后遗症也不清楚，希望什么都没有吧。
嗯，周末日万没了，全勤也无了，所以就摆烂吧。接下来大概随榜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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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零七点圣母值
变异植物们看起来安安静静，局域网内却聒噪得要命，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尖叫的有、惨叫的有，抱怨和发疯的也有。只稍微听上一两分钟，郑艺就很担心这些变异植物的精神状态了。
‘应该让余沂楠连接这个直接传教的。’在这一片嘈杂声里，郑艺忍不住如此想到。她已经有点后悔连上来了，毕竟这一片的变异植物实在是太多了，之前听不到倒也还好，如今连接上甚至能明白它们任意一个想法的具体意思，一秒时间里，甚至有上百个想法瞬间出现、响起。
[以余沂楠的精神力……我不觉得她能连上。]零一忍不住说，它跟郑艺绑定，郑艺如今连上变异植物的局域网，它就也被迫连接上了。零一一个头被吵得两个大，一边敷衍郑艺一边快速查看自己的设置，希望单方面把那些变异植物的声音屏蔽掉。
‘等等，你们没有听见吗？好像有陌生的存在……加入进来了？’
就在郑艺与零一交流的瞬息，一个变异植物的声音怯生生地在局域网中响起。它听起来紧张且害怕，像是突然发现了变异植物群中的灵异事件一般。也就是在这句之后，变异植物网突然直接进入沉默状态。
[怎么回事，难道你精神力连接上之后，想法也会直接被共通出去吗？]零一纳闷起来，既然郑艺能做到连接，截断自己的精神力应该也很容易才对，怎么会让这些变异植物给捕捉到信息？
‘天呐，它还有同伙？！它到底在跟谁说话？是眼前这两个人类吗？可是她们看起来根本没与我们进行精神交流啊！’
[？？？]零一整个系统都震惊了，难道、不会……不可能吧？暴露的是它？可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啊，它的脑电波怎么可能接上这些植物？[郑艺，郑艺你说句话啊！怎么是我连上了啊！]
‘作为系统，你就没有一点保护自身隐私的能力吗？’郑艺问得很诚恳。她自己心里深处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暴露出来的，她想与零一进行的交流，自然是另外一种精神波段，虽然都是精神力、意念上的交流，但这些都是在她自己的控制之内的。可以理解为与零一的交流在私人频道一，聆听、甚至与植物们的精神力交流则是另外一个属于植物的公共频道。
[我有啊，但为什么没生效啊？]作为一个普普通通且弱小可怜的小系统，零一只觉得自己已经不太好了。它可是系统啊！为什么它对郑艺的交谈信息直接泄露给植物那边去了啊？这沟通模板到底是怎么做的啊，该更新了吧！
更要命的是，它明明是在与郑艺对话，频道内的变异植物们却全都炸了。一个追问“郑艺是什么啊？那人类好像也说了郑艺的样子？”
另一个又说：“那人类不是说郑艺是圣母吗？是神明来着？但人类的神管不到我们植物吧？”
而更多的植物则好奇于它口中的“生效”是什么，还有植物叫嚣着让它现身说话，还有脾气暴躁的让它直接从变异植物网络滚出去。
‘你能不能救救我们？我的树根都快要冻断了！’
‘是啊，你又不是植物，又不救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偷听我们聊天！’
‘你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可以加进来啊？那个人类和你口中的郑艺又是个什么存在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零一脑子里就从没这么热闹过。以往那些宿主只有嫌它话多、嫌它吵的份，被反过来如此“骚扰”……零一还是头一回体验。
零一飞快不断向上提交着“bug”和更新请求，并绞尽脑汁发送了一段不含郑艺成分的日志简单说明情况。
‘亲爱的零一，你是圣母养成系统呀。’郑艺看着余沂楠认真传教的模样，温柔且语重心长地对零一说，‘你能加入网络与它们沟通，这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吗？’
‘它们都开始主动问起郑艺、圣母的问题了。作为圣母养成系统，你是否有义务……像余沂楠一样为它们答疑解惑呢？’
[……]零一觉得自己不是很想有这种义务，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绝佳的好机会。而且它是圣母养成系统，而非圣母传教系统啊！
但，怎么说呢？它现在就是跟郑艺死绑在一起了，被大佬带飞了这么久，现在大佬需要它……
零一咬咬牙，最终还是认真起来。[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于末世中崛起，为普度众生而游走世间的万物之神圣母，郑艺。]
它配合起植物网络之外的余沂楠，与她里应外合，开始传教。
[叮！检测到……警告！警告！发生未知错误，正在排查！]
[叮！排查完毕，无法检测！警告！警告，存在未知错误！]
[*&…~%￥…#·#@￥（@！]
在复杂的一串乱码之后，系统仿佛又恢复了正常。
[叮！检测到有存在发自肺腑认为宿主是圣母！正在判定情感强度……]
[判定完成。奖励圣母值_8！]
名字判定，直接用“有存在”替代完毕。而检测到的情感强度居然换取了八点圣母值。显然，比起一般的人类，这些变异植物显然更加单纯。也许是刚变异不久，再加上植物本就没有脑子的缘故，即使如今异变有了灵智，它们的智商也很有限吧？
‘我信了！我信了！能不能给我树根解冻？我保证不跑！’
‘我也信了！我也信仰了！我也要解冻！’
变异植物们飞速贡献出圣母值，郑艺也如它们所愿，将能力收回，不再冻结它们的树根。除非某个植物在她眼皮子底下想拔腿就跑，才会又被冻住。
一连串的提示音不断响起，郑艺抬手将余沂楠招来，给她喂了些清水：“休息会儿，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因为得到圣母值而显得格外亢奋的零一就行。
“有效果吗？”余沂楠目光灼灼，她看着这大片变异植物，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为郑艺赚取圣母值。
“有的。它们都很单纯，提供的信仰值最低都有6点。”郑艺轻笑着说。只这么一会儿，郑艺就多了231点圣母值。只可惜被困在这附近的变异植物不多，刚还跑了不少藤蔓。
不过好消息是，这植物局域网也没什么限制，零一可以一直在里面传教。哪怕其他植物没被逮住，被这样持续、高效洗脑，再加上其他变异植物的起哄，应该也能得到不少圣母值。
零一，终于可以再发挥一点价值了。
“那我们要去抓更多的变异植物吗？”余沂楠听到郑艺这样说，就更加激动了。果然也能从变异植物身上得到信仰值！那么，那些高智商的变异丧尸和变异动物岂不是也可以？只是难度也许会大一点？
就比如上次尸潮时出现的那特殊丧尸，它都知道逃跑，精神力又那么强大，显然是可以成为信徒的。但以它的实力……除非郑艺出手，一般能力者也根本不可能把它轻松拿下。
“那倒不用，它们之间能够交流，信息会流传过去的。”郑艺抬手清理出一片空地来，让零一从货车上找出之前囤下却没机会用的旅行帐篷来，将它取出放在地上，开始组装、支起。“在这里扎营，休息两天吧。”
“好，我来。”余沂楠应下来，很快从郑艺手中接过这些东西，快速将帐篷组装起来。“这些变异植物在第三次大雨之后，好像也没有变得特别厉害。”余沂楠甚至觉得她自己都能对付。
也许其中有她是火系能力者的原因，但是……变异植物们，还是很弱啊。这种实力，也难怪郑艺提不起兴趣去找它们的麻烦了。但凡它们有尸潮时那特殊丧尸的实力，郑艺早就兴致勃勃地追杀上去了。
“也许植物进化得慢一些。”郑艺轻声说。
末世到如今，也才半年而已。只是生存节奏太快，快到让人忽略了这一事实。半年时间，哪怕三次大雨，变异植物们能进化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厉害的了。毕竟按照一般人类能力者的实力，要是其他变异生物真在短短半年时光比肩郑艺……
那这个世界绝对没救了，也救不活了。
毕竟就尸潮中出现的那一只蓝头灯泡丧尸，都差点让人类之光避难所覆灭。只是那一只特殊丧尸进化出的庞大精神力量就令赵海玥、祝岚渊、练琅溪三人差点去世啊！
从短期进化来看，变异丧尸那一方的实力要强于人类能力者。但人类这边胜在数量多，毕竟丧尸的数量几乎已经固定了，甚至还会不断减少。零一一边传教一边回忆起那令人无语的原著来，在失去官方和强势热武器的助力下，就类似上次那样的尸潮人类方面就很难抵御了。特殊大雨给能力者上了一层debuff，但丧尸这些死去的存在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世界毁灭，孵化失败……真是怎么看怎么合理呢。想到这里，零一忽然想到了什么：男女主……现在在哪里？还好吗？主角小队到底组建起来没啊？
“也是，要是都进化得太快，人类哪里有活路啊。”余沂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忍不住苦笑着感慨。如果不是郑艺在身边，以她自己的能力，或者光靠她一个人对能力的摸索，肯定没法成长到如今地步。她的精神力也是有限的，哪怕这些变异植物再畏惧她的火焰，如果她孤身走进这森林，想要安然无恙地离开……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她只不过，是借了郑艺的光。
作者有话说：
大家阳转阴之后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要激烈运动，小心急性心肌炎！身体最重要！
十二月剩下时间不日更，更新时间不定，如果有榜单肯定是会写足榜单字数的。
个人在忙三次事情，之前搬家回来就是为了照顾老人嘛，后来我爸动手术，我进医院陪护之类的，爷爷情况其实随着天气热起来也好转了不少，起码能自理了。但是怎么说吧，这个月中旬左右他又摔了一跤，据说是晚上起夜摔的，单衣、半夜在地上趴了半个多小时没能尝试自己站起来，甚至又摔了一次，受不住了才喊醒我爸把他扶起来。然后就直接下不来床了，下半身几乎使不上力气，每天昏昏沉沉的。我照顾了没两天我就阳了，怕传染给他没去照顾，现在我转阴了，老人离不得人，我爸还得上班，所以还是我去照顾。跟上班一样的作息，跟我姑姑轮班照顾，我爸下班我就回来。
不是没想请护工，但老人不愿意，说护工会欺负他，所以必须得让亲人陪着。甚至必须坐在他床边，反正我照顾时是这样，我稍微起身他就会喊我，让我别走之类的，喊疼，全身疼。
也没时间码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十二月全勤反正也没了，所以不日更，随榜单更新。更新时间不定，我写完一章发一章，没存稿。等来年一月份可能会尝试日更吧，努力每天写个三千？
人生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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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森林里扎营住下。
余沂楠简单在帐篷外生起一团篝火，与郑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余沂楠没再逮着变异植物宣扬圣母一事，郑艺让她休息会儿，她就乖乖坐在郑艺身边休息。
“就不管那些变异植物了吗？”余沂楠环抱住自己膝盖，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哪怕她稍微歪歪身子就能靠上郑艺肩膀，但余沂楠还是没贸然行动，只乖巧坐着。
“……”郑艺精神力微动，分出一小支连上变异植物网络，刚一进去，就听见零一在里面热火朝天的宣扬起各种圣母事迹来。
还有变异植物搁那儿问呢：‘圣母怎么还杀人啊？’
零一就在那边回答：[什么杀人？这是超度！他们一身罪孽难以洗净，唯有圣母大人亲自出手超度了他们，他们的灵魂才能重新变得洁净起来！不然他们生生世世都是罪恶的！]
郑艺默不作声地连上，又默不作声地断开连接。她看向余沂楠，轻声说：“它们目前太弱了，不用浪费时间。”
“唉。”余沂楠听闻也只能叹了口气，她觉得不是变异植物太弱，而是郑艺太强。不仅仅是强，郑艺进步的速度也……快到令人发指。在某些时刻，余沂楠真的觉得郑艺如今已经达到某种“无所不能”的层次了。
余沂楠想，现在也许还好，郑艺即使强还没有强大到离谱的阶段，起码还没完全脱离人类范畴？应该也……只算是顶尖层次的能力者？但如今末世也才爆发半年而已，那么……一两年后呢？五年十脱离年呢？虽说余沂楠也不确定等到那时人类是否还存在，但以郑艺的能力一定能活得很好吧。等到那时候……郑艺，会觉得孤独吗？
当人类强大到完全脱离人类甚至是“能力者”范畴之后，达到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高度，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时，说她是真正的神明恐怕也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现在变异植物这种实力的存在就会令郑艺感到无聊无趣了……余沂楠忍不住又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她其实还是有一点茫然无措的，她希望郑艺能一直开开心心，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引起郑艺的兴趣就好。余沂楠很难去想未来的某一天，郑艺对这个世界感到无趣了……会怎么样。
希望这种担忧是杞人忧天吧。
余沂楠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眼就瞧见郑艺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烤肉串来，她捏着大肉串在篝火火苗尖尖上转着，时不时撒点调料在上面，那肉串的油烤得“滋滋”响，甚至还能看到油水滴落进篝火里，令火焰高涨一瞬。这香味一下子就爆发出来，把整个森林都侵占了。
“尝尝？”郑艺认真烤完手上这把，最后又撒上一把调料和芝麻，将它递给余沂楠，又从背包里翻出一折叠小桌在泥土地上摆开。翻手变出两罐可乐来，那易拉罐被轻松拉开，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气泡上涌翻滚的声音，仍不断往上冒气的碳酸饮料就被推到余沂楠那一边。
“你这样……信仰值还够用嘛？”尽管烤肉香味霸道，但余沂楠还是没咬上一口，她有些忧愁地看着这罐可乐，感觉郑艺辛辛苦苦赚来的信仰值全买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就跟她一起吃了。
宿主：郑艺
圣母值：12571
背包格子：11
特性能力：水/治愈（高阶）/随身空间（初阶）
郑艺看了一眼自己目前的余额，这一片的变异植物还是很虔诚的，给的信仰值不少。不过即使没给，该吃吃、该喝喝，郑艺也没什么其他的需求。
如果是其他的宿主或绑定者，有了这么大一笔圣母值一定会急着买各种各样的能力武装自己，恨不得把所有能力都点亮，并升到高阶。但对郑艺而言……只靠她最初的觉醒水系能力，也是完全够用的。
“够用。”郑艺笑着说，“姐姐只管吃就是了。”
余沂楠只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我还不是怕把你吃穷了……”都末世了，她又不能帮上郑艺太多忙……其实她觉得她只要每天都能吃饱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哪里还会想这些个更为“奢侈”的美食呢？
“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烤肉这种东西，肯定是要吃最热乎的。当它刚刚烤好还在往下滴油时最是美味，入口瞬间所有调料的滋味就在味蕾上爆发出来，吃到兴头灌下一口可乐，便是通体的凉爽畅快。郑艺说着，从余沂楠手里拿回两串，就自个儿吃了起来。
至于余沂楠嘀咕的“吃穷”之类的话，郑艺显然是不在意的。以余沂楠的食量，吃这些东西想把她吃穷？还真有点困难。况且，郑艺也不是每顿都花销这么大的。
只是此时此刻，明月高悬，密林之中，篝火炽热耀眼，怎么看都是露天烤肉的好机会。
郑艺吃完手上这两串，又取出一把串好的牛肉来，签子上牛肉都是极嫩的大块，在系统商城内略腌制完毕的。她将这一把继续放在火焰上转着，差不多三四成熟时大把大把的调料就像不要钱一样撒上去，而后继续烤制。
好吃吗？好吃。好吃到这签子都入味了，余沂楠差点把舌头都一并吞了。只是吃着烤肉看郑艺这撒调料的手法，余沂楠莫名冒出“这火焰肯定也腌入味”的想法来。这火焰、这枯枝……这些要是也能吃，肯定也美味极了。她没再多想，只咕噜灌下一口满是碳酸气体的可乐来，翻腾的气体在口腔与食道里发生着细微的“爆炸”，余沂楠眯了眯眼，一不留神就打了个嗝出来。
她略有尴尬地捂住嘴，抬眼就对上郑艺看来的眼神。只一个瞬间，她的脸色就再次爆红了。
但郑艺却没说这些，只抬手让她坐过来，“姐姐，不过来跟我一起烤肉吗？”
余沂楠微愣一瞬，便快速来到郑艺身边，抬手接过那一把烤肉，接替郑艺在火焰上炙烤起来。她对火焰的感应、操纵都十分得心应手，烤起肉来对火候也把控得恰到好处。
其实，如果不去想信仰值，不去想这些东西背后的价值。
在皓月之下，银光披洒在森林的每一寸土地，整个森林都沐浴在月华之中，而她与郑艺对坐在篝火边，这样惬意而安然地烤肉、享用美食……火光将余沂楠脸色映得愈发红了，她眼中是炽热跃动的火焰，神色却愈发温婉柔和下来。
有很多个很多个与郑艺在一起的瞬间，余沂楠都会想：要是这一刻能永恒就好了。
哪怕下一瞬她就要死掉，也是无憾的。
“我总是会胡思乱想，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余沂楠手中烤肉翻转，另一只手则细细撒上各种调料，她声音愈发轻柔，如此说着，“虽然这一趟好像又没什么都没做……但是，我好开心。”
只是和郑艺安安静静坐在篝火旁边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去看这月色，去看被黑暗笼罩而愈发寂静的森林，她也觉得幸福极了。
余沂楠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她只是……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翻涌，她手中动作不停，目光却追随郑艺，久久地注视着她，贪恋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又或许，她只是想告诉郑艺，她这一瞬间的悸动，这一瞬间心头的火热与满足吧。
她的眼神灼热如眼前这熊熊篝火，但当她久久注视着郑艺之时，这情感又略沉淀下来，仿若月光一般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