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艺一直坐到了凌晨，当秒钟指向十二点，钟表的声音与之前每一秒没有任何不同。郑艺看向窗外，看到天际骤然有一片“流星雨”接连斜斜坠下，优雅的银蓝色光线在夜空交错，好似纷杂落下的星光碎片。
难得一见的美景。
或许也只能见到这一次了。
零一默默将这场景截图，如果郑艺成功，这张还能成为最初末世降临的CG插图。
一直到最后一颗银蓝色光点消失，郑艺也没有发表任何想法，简单漱口后便直接上床睡觉。
[就睡了么？]零一有些发愣，它以为郑艺会做些什么。
“很晚了，如果不休息好，是没有精力迎接末世的。”
郑艺依旧温温和和地回答着，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零一，晚安。”
[晚安。]
第二日，一切如常，大家都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不过大部分人都在网上讨论着昨夜千年难遇的流星雨，单靠各地熬夜修仙者的抓拍图片，这话题都上了热搜。
一直到中午，才又有一个新的词条爆掉“XXXX杀人事件”。
一开始点进去，还能看到现场围观者拍的视频，这视频很杂乱，能听到人们的喝止和嘈杂的说话声，中间是一个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酒的男子，他低着头无意识地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他不断试图冲过去、去抓被群众围住的一位女子，周围有人去拉开他。期间伴随着几声尖叫，镜头便剧烈晃了起来，尖叫声几乎要将人耳膜击穿，当视频再次录到那男人时，他浑身是血，嘴上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咀嚼着，双手将生死不知的热心群众摁在地上，狠狠撕咬这人的动脉，血流了一地。
周围群众被吓了一大跳，但仍有热心人冲上去试图制服他，不过很快响起了警车声，视频也就到此结束。
郑艺刷着手机，一边看一边下馄饨，视频的血腥一点都没影响到她。等她洒好紫菜调好底汤将馄饨盛起时，那视频已经失效了。
一阵恐慌爆发了，这个热搜热度还未降下，各地杀人事件便爆发了出来。这些宛若醉酒的精神病好像约好了要在这一天报复社会一般，全部出动了。数量……多得吓人。
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些被啃食后的尸体在一定时间后也开始动了起来。他们有的是在抢救室里爆发的，有的则是在急救车上，更有混乱还未结束、人们还没害怕得完全撤离也没等来警车，那倒在血泊里的人就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浑身是血，伤口骨肉翻出，却像之前那行凶之人一样摇晃着、说着听不清的嘶吼呢喃，朝周围人冲了过去。
混乱，爆发了。
“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一种高传染性的病毒正在迅速蔓延。”
“请各位居民至少准备两周所需的食物与水，如非必要，请待在家中等待救援。”
“保持安静，不要尖叫。”
“它对血腥味十分敏感。”
“如若不慎被咬，请第一时间斩断伤处并立刻消毒。注意，注意！以上操作并不能杜绝感染可能。”
生化危机现实版？小说末世成真？真正的丧尸病毒？
人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不会有官方出现。]零一说，[原著中没有描写过任意官方，考虑到这是本烂尾的纯粹的恋爱小说，或许作者根本没有设定。]
[科技消逝，一切退化。几乎没有大型杀伤性武器的存在，核武器更是不用再想。]
[郑艺，你准备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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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稍微再混乱点。”
郑艺认真打磨着消防斧。末世刚爆发的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她有很多计划需要实行。显然，这两天她会非常忙碌。
在她打磨好消防斧后，便趁着现在信号都有下楼解锁了共享单车。
明明还没到傍晚，中午还有很大的太阳，但在这时，整个天色都暗下来，狂风毫无征兆就席卷而来，将枯叶吹得飞起打卷。
零一看着郑艺骑上单车，[你这是……]
“去超市零元购呀。”郑艺一边骑车一边说，“衣服被子什么的？总之，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她此刻身无分文，除了趁着混乱刚起再多囤一批物资，再过几天超市可就被洗劫一空了。她等那时候再去估计也只能打劫打劫丧尸。
郑艺住的小区是比较偏的老小区，离最近的大型超商骑自行车差不多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就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路程中，零一看到一辆车失控地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直接引发一场可以称得上是惨烈的车祸。而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内，居然爬出一个半边脸皮都脱落掉、浑身是血的人。
更多的人流在朝超市涌去。
郑艺将共享单车直接收入背包，顺着人流冲进超市开始大购物。几乎没有推车可以推行的空间，所有人都在疯狂地抢夺食物和水。
‘零一，您能帮忙将物资放进我背包内的物资箱里吗？’出门前，郑艺将房间物资箱清空了一个装入背包。当物资箱内没有物品时，这箱子是能多个存在一个背包格内的，但郑艺并没有带太多。
[抱歉，这样是不行的。]零一有些头大。
‘没事。’郑艺从货架上摘下一顶帽子扣在头上，然后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做完这些后，她放肆地直接取出那物资箱，开始快速往物资箱内扔秋冬衣物及被褥。
好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食品区，而这家超商的食品区都在二楼，这种家居类的全在一楼。
“卧槽，我是在做梦吗？”当然，也有路人看到这疯狂且迷惑的举动，尤其当满满一箱物资直接消失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等郑艺引发骚乱，一楼就直接混乱起来。丧尸的嘶吼出现，它们摇晃着身子冲向疯狂采购物资的市民。失控，失序！
从超市离开，郑艺骑着共享单车直接去了药店。还没进门，郑艺就看到了碎裂的橱窗与倒塌的货架，药盒洒落一地。
从背包取出消防斧，郑艺走入药店，她快速掠过柜台，扯过购物袋将常见的消炎药与感冒药等扔进。至于酒精，郑艺之前囤积了一整箱桶装医用酒精，也就不必在这里拿了。
就在郑艺准备出门时，药店的内门被狠狠撞开，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摇晃着身躯冲了过来。
一手拎着药品袋，一手抡起消防斧，零一的小心甚至还没说完，郑艺猛地一个前跃跨过柜台，消防斧直接飞出，直直命中丧尸头颅，将它整个砸倒下去。
郑艺这才不紧不慢地过去将斧子用力抽出，在丧尸衣服上反复擦了擦，起身后才想起零一刚刚似乎要说话，便温柔开口：“零一，您刚刚要说什么？”
[我是说，干得漂亮。]零一重新组织了语言，[物理超度系圣母似乎也很不错呢。]
郑艺无辜地笑了笑，确认身上没沾上血渍，这才骑着单车回家。
骚乱还在继续，丧尸与末世的言论也彻底爆发。所有能接触到的信息频道全都加急反复播放着那则紧急通知，而忙碌了一天的郑艺，则窝在家中沙发上补觉。
郑艺一直休息到深夜才简单吃了一餐，而后便清空三格背包，将物资在屋中存放。
做完这些，她拎着消防斧带着手电筒和铁锁链再次出门。
[你是打算趁着深夜再去搜刮一次超市吗？]零一有些疑惑，在它看来，郑艺的物资是十分充裕的，几乎方方面面都有被她考虑到。况且，经过一整天的动乱，此刻的超市里说不定都是游荡的丧尸。
“不是哦。”郑艺情感充沛地说，“这么多丧尸在颠沛流离，多可怜呀！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
[……]零一一时有些难以理解郑艺的意思，不过很快郑艺就用行动诠释了一切。
她，郑艺，趁着夜色出门，就是去“拯救”丧尸的！
月夜的照射下，郑艺很快发现一只落单的丧尸，而那只丧尸也发现了她。当丧尸跌跌撞撞冲向她的时候，郑艺单手拎斧对着那扑过来的右手就是一下，与此同时，她左手从空间取出铁链直接砸上丧尸脑袋，将丧尸捶倒后一脚踹上，最后踩上丧尸后背，利落地用斧子将他双腿斩断，又继续斩去他左手，敲碎他下颚骨头，以铁链将他脖子缠绕、锁住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这丧尸拖在手里。
一气呵成，流畅至极。
[宿主，你……力量有这么大？那你的体育成绩……]
“亲爱的，想要融入环境，总需要一点适当的伪装嘛。”郑艺的声音温柔极了，如果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顺手扯锁链的话。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重塑着零一的三观如果系统有的话。啊，应该是有的，毕竟它还得培养圣母呢。
它看着郑艺像拖死狗一样将丧尸拖进对门没有安置的出租房，将它送进侧卧，用之前就装修好的铁链将它牢牢束缚。
在零一的注视下，郑艺开始对着丧尸哭泣、为丧尸念佛经，然后声情并茂地诉说各种圣母台词。
[……这样是不会判定成功的，这只是个丧尸，圣母也不是智障啊。]
“总需要一点新奇的尝试嘛。”郑艺笑道。在反复测试没有任何圣母值进账后，郑艺趁着还未天亮，迅速下楼又“救”回一只丧尸。这一次，她没有杂碎丧尸的下巴，也没有伤害丧尸的手，只斩断丧尸的腿给它上上锁链，令它失去行动能力。
紧接着，郑艺再次对丧尸尝试各种各样的“圣母”操作和“圣母”台词。显然，郑艺并不死心，仍在挖掘系统的漏洞，想从丧尸身上获取圣母值。
零一劝说无果，也就由着郑艺折腾，它想：这圣母系统可不止绑定了一个宿主，到如今哪还有那么多漏洞可以钻的？这要是能判定成功，系统判定那也太智障了吧！
然后她成功了。
为了安全，郑艺用自己的血混着土团子扔给丧尸，上面的血腥味吸引得丧尸发狂，疯狂嘶吼吞食。再配上经典的圣母台词与悲天悯人的表情，一切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您看，哪怕他已经变成了怪物，我却没有放弃他，用我的血去拯救他、喂养他，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照顾他。”郑艺仍挂着那副仿佛要普度众生般的圣光表情，轻声解释，“这不是圣母是什么？”
[……您说得很有道理。]零一沉思着，竟找不出理由去反驳。[所以，那些房间？]
“嗯呢，我会尽快将需要帮助的‘人’送进去的~”
在一天内，对同一对象的同一圣母操作只有第一次有圣母值奖励，这也是主系统防止有宿主钻空子恶意刷圣母值设下的规则。但这对郑艺影响不大。
零一想：很好，圣母值永动机。郑艺甚至自己给自己发布了“每日任务”。
按照郑艺的物资储备与这些房间内的丧尸，每天固定获取圣母值的操作说不定能让郑艺安稳活到世界崩溃。
[虽说，我们是圣母养成系统，但系统只是辅助‘金手指’的种类，我们的最终目标，也是度过原本的剧情，使它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成功孵化。]零一斟酌着用词，[这方法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原著中不仅仅是丧尸病毒横行，高温严寒地震山洪……是都有的。]
“放心，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么？”
“对了零一，是只要有幸存者，人类火种能够延续，世界不被毁灭就算成功吗？”
[是的，您的理解非常准确。]
紧急通知一直持续播报了三天，因为第四天时，几乎所有通讯设备都失效了。
期间，也有不少车辆来过郑艺这片小区，他们甩开丧尸冲进来，大多都是为了救走自己的父母及家人。
这四天里，郑艺每天凌晨准时去各个房间报道，深切慰问丧尸同志，对它们的不幸表示深切的哀悼，然后赚取一笔圣母值。她救了五只丧尸，除了第一天没将丧尸救满只得到一点圣母值外，之后每天都有五点圣母值入账。至于最初那只被她斩碎下巴的丧尸，为了它免遭痛苦，郑艺也慈悲地予以它解脱。
宿主：郑艺
圣母值：16
背包格子：3
特性能力：-
[亲爱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当这天夜晚，零一看着郑艺结束每日任务后破天荒地下了楼，站在单元门口贴着墙久久不动时，终于没忍住开了口。
“为什么我不能把这栋楼收进我的背包里？”
很好，很有想法。零一一时语塞：那你怎么不摸着地面，把整个世界都收进背包算了？
当然，它没敢这样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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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点圣母值
虽然没办法将房子整个直接收纳进去，但郑艺很快想到了替代办法。她看中了那些专门运货的大型货车。
没有车钥匙也不要紧，反正郑艺也没打算开。她纯粹只是想要这种超大型容器罢了。
于是，白日里，郑艺又有活做了。她开始骑着单车穿梭在附近路口，寻找被遗弃的大型货车，发现后直接收入背包，等到晚上才在楼下取出，将物资一点点运输上去。
便携式移动仓库，你值得拥有。
又是三天过去，离末世最初爆发，已过去了一周时间。
没有救援，没有通讯，一切依旧混乱，街道已被零星游荡的丧尸充斥。每一天，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分外安静，偶尔听见声音，也是丧尸无意义的嘶吼声。
这样一天天逐渐绝望的等待已经令有些人按捺不住，他们不愿再坐以待毙。毕竟他们的食物和水难以再支撑一两个星期，什么都不做，也只是等死而已。
也就是这时候，一场特殊的暴雨席卷了整个世界。
仿佛有人以黑布笼罩了这个世界，整个天空都昏暗下来，哗啦啦的暴雨倾泻而下，令整个世界都被暴躁的雨点声充斥。
郑艺站在窗前，看着昏暗街道上的丧尸沐浴在雨水中，一具具行尸走肉像嗷嗷待哺的鸟雀幼崽一样仰头望着天空，张开腐烂的大口接受雨水的灌溉。
“这雨水很特殊？”郑艺有些跃跃欲试，她想到那天的流星雨，猜测雨水中也许也蕴含了某种物质？不过倒没发现丧尸们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更具体的或许还得等雨停之后才能发现。
[原著中设定是能略微提高丧尸的身体素质，小几率质变。这雨水对人类和其他生物也会有作用，差不多是20%几率丧尸化，10%几率提升身体素质，5%觉醒异能。当然，更大几率是无事发生。]
话音刚落，零一就看到郑艺翻出一套雨衣和水桶，兴冲冲地朝楼下走去。
就在郑艺雨水接了半桶时，轰鸣的摩托引擎声划破雨幕，一束车灯破开昏暗的天色，疾驰而来。
黑色的皮衣在雨水的浇筑下显得愈发漆黑，身材高挑的女人利落地从车上下来，散落在身后的黑发几乎与皮衣融为一体，不断往下淌水。
只一眼，就与郑艺对上了视线。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但她似乎没有多想，只很快停了车，也没取下头盔，便匆匆往楼栋内走来。
“抱歉，我刚刚声音可能会引来不少丧尸，继续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她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但说起这些话时的表现有明显的生硬。
“姐姐，你这么晚赶来这里，是找人的吗？”郑艺打量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又看了一眼自己这半桶水，想了想，也不再守着。
“嗯。”女人略带戒备地看了一眼郑艺，抬步往楼上走去。
[你是想在她身上刷圣母值吗？]零一好奇问。
‘啊？我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变成丧尸，或者觉醒能力。’郑艺在脑海回答，‘而且，我们现在是独处。’
[……]
零一面色复杂地看着郑艺扬起那充满欺骗性的笑容，跟在了女人身后。
女人一直上到三楼，在关闭的门前停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您没有钥匙吗？”郑艺歪头问道，“而且，这户人家早就离开了哦~在末世爆发的第一天傍晚，也就是紧急通知的第一天，他们立刻就收拾行李走掉了呢。”
[诶？你居然会记得这种事？]
女人在门前站着，身上仍不住地往下滴水，她侧头看向郑艺，小姑娘披着宽大的雨衣笑盈盈地望着她。
“谢谢。”她低声道了句谢，声线略带哽咽。她看着这关闭的门，有那么一瞬间，好像难过得要哭出来，但因为有个陌生人一直在她旁边盯着她瞧，这股悲伤硬生生得憋回去。
“不客气的。但外面的雨还很大，不如先把车推进过道避避雨，你去我家休息一晚吧。”郑艺又热情道，“刚刚摩托车的声音太大了，那些丧尸说不定都会往这边靠。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一栋楼内已经没有游荡的丧尸了。”
“不用了。”女人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抬脚便往楼下走去，“我骑车离开，那些丧尸也会被引走。”
[或许，你这么热情会显得有点可疑。]
但郑艺完全不被影响，她看着女人下楼，一步，两步……
还没下到一楼，在转角处，女人身子骤然一软，差点直接滚下楼梯。她有些费力地抓住布满灰尘的楼梯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在发热。
为什么？因为那场雨吗？可就算淋雨发烧发作的也不该这么快……
浑身都在发烫，伴随着时不时抽搐般的疼痛。她抬手稳住头盔，却发现自己视线愈发模糊了，只一喘气，头盔内便满了雾气。
在她又一次踉跄着跪倒在地时，脚步声迅速逼近。那个小姑娘再次靠了过来，拉起她的手搭上肩膀，不由分说将她扶了起来。
“你淋雨了，还是在我那儿休息一晚上再走吧。外边太危险了。”郑艺的语气依旧温柔至极，她稳稳撑起女人的身体，带着她往楼上走去，“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就算是坏人，她现在这种状态，恐怕也毫无还手之力。女人苦笑着想，浑身却愈发使不出力气，而那不断升高的温度更是将她烧得迷迷糊糊起来。
等郑艺将她带回房间安置在沙发上时，女人已彻底陷入昏迷。
先将头盔取下，郑艺看了一眼自己沾上雨水的手，“我不会也要发一场高烧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如果您不幸丧尸化，商城内也是有卖血清的。不过这个只能在第一时间用，超过一小时使用会失效。]
郑艺为零一无趣的回答发出“啧”的一声，而后取出绳子简单给女人双手捆住，然后才取了些清水给她擦了把脸，体外降温。
做完这些，发现时间已过凌晨。郑艺便摸出钥匙与之前准备好的血泥，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去对面完成投喂的每日任务了。
宿主：郑艺
圣母值：36
背包格子：3
特性能力：-
当最后一个丧尸投喂完毕，郑艺的圣母值已涨到36点。她没有犹豫，直接花费30圣母值开启一个额外的背包格子。
想要开启第五个背包格，就得花费50圣母值了。零一介绍，每开启一格，下一格所需圣母值就会增长20点。
一切结束，郑艺回来洗了洗手，便回到卧室，将门关上安稳入眠。
零一警惕地为她注意外面的动静，毕竟零一也不知道那女人会是哪种概率可能。这反应这么大……应该就是丧尸化与觉醒能力的其中一种。
郑艺虽说碰了雨水，但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安稳一觉睡到天明，起身时发现沙发上那女人仍昏迷着，只是体温已趋于正常。
很快，郑艺再次将毛巾打湿后拧干，为女人擦了把脸再给她松绑，然后便直接坐在沙发旁的地上，歪头装睡。
怎么说呢，见识过五花八门“圣母”操作的零一此刻情绪稳定。甚至还有点期待这原先对郑艺很是戒备的女人醒来会是什么个反应。
这一整夜都没丧尸化，显然就不会再丧尸化了。
余沂楠做了个难熬的梦。
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自己还被称作“余祈男”的日子。她必须表现得十分优秀，才能在班主任的帮助下继续学业。
无论是中考还是高考前夕，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也必须是洗衣做饭，一直将所有事忙完，才能去写卷子去复习。
每一次需要交学费或书本费的时候，总避不过一顿咒骂。爸妈的神情总是那样的不耐那样的嫌恶，她时常想：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生下她呢？
只是为了祈得一个弟弟吗？
或许是的。当弟弟还未降临这个世间时，余沂楠也曾获得过一丝的“爱”的。在她努力获得第一时，也是能得到认可的。
只是那从手心缝隙里偶尔撒漏出来的一点爱意，在弟弟出世后，再无半分落到她的头上。好像她这一生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往后再做什么都是遭嫌弃的。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优秀，家里的资源也不愿意分给她一点儿，他们满心满眼都只容得下儿子，也只记得儿子。
一直到哪怕她考上了一流大学，他们却哪怕一分钱也不愿意出，让她赶紧辍学打工，赶紧嫁人为弟弟赚一份彩礼。
余沂楠心如死灰，拿走了自己的身份证，彻底离开了这个家。
在政策的帮扶补助下，余沂楠不仅没有失学，反而比在那个家里时过得更好了。离开了那个地方，她好像才真正获得了一些自由，找到了自信和属于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步入正轨，她在读书时就开始工作，毕业后也得到了满意的offer。
但当末世爆发，一切陷入混乱时，她还是没能彻底割舍下曾经的家人。在短暂的犹豫后，她最终还是决定赶回来……
但显而易见的，她早就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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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余沂楠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本能坐起身，就看到身侧坐在地上睡着的姑娘，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是啊，她早就没有家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一次？真是可笑又滑稽。
她苦笑一声，看着旁边的水和毛巾，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是……照顾了她一夜吗？余沂楠本能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一面为昨晚的戒备感到愧疚，一面又为自己家人甚至不如陌生人而感到心寒。
或许她早就不该有任何期待了。
“你…你醒了呀？”郑艺的声音有些许的迷糊，她爬起身，下意识地活动着身体，好似在这边睡了一夜腰酸背痛一样。“你想吃点什么吗？我这儿还存有一些泡面。你昨晚发了高烧，好在没什么大碍。”
“不用了，谢谢你。”余沂楠越发不好意思，很是局促。
“不用客气，我也只是一个人。”郑艺笑着说，转身朝厨房走去，她取出一个小炉子来，又用打火机点燃底下的酒精块，很快便烧起热水。
一边做着，像闲聊一般，郑艺又说：“能有个人在一块儿，我其实挺高兴的。不过，我看你好像是来这儿找人的？”
“……嗯。他们先走了。”余沂楠忍不住握了握拳，将心中酸涩压下，看向郑艺，“别做了，如今一切都不太平，食物更是稀少，没必要……给我，我、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好啦，等一会儿就能吃了。”郑艺快速将两包泡面撕开放入，“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的。”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
“嗯~那你是吗？”
“……”余沂楠低下头，还是开口道，“你这样没防备心，会很危险的……你一直都留在屋子里吗？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哦~”郑艺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她用筷子将锅内泡面轻轻搅动，独属于泡面的那霸道不讲理的香味便瞬间将整个屋子侵占，“但是，我能长这么大，是得到了许许多多人的帮助的，所以，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大家。”
她将泡面用碗盛起，又浇上面汤，连同筷子一起放在余沂楠身前的茶几上：“来，快吃吧。”
“……对不起。”余沂楠手指动了动，又说，“谢谢。”
当热乎乎的面条裹挟着浓郁的汤汁送进口腔的刹那，余沂楠才恍惚记起自己自从末世爆发以来，已经几天没能吃上热乎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