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沂楠被沉默住了。
她看着布置好的菜品，与眼前热气升腾的红油火锅，脑子里十分确定：郑艺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即便她真是这样想的，但她这套理论怎么可能说服那老大？
“他被你说服了？就因为这？”
“嘻嘻，姐姐，他打不过我啦~”郑艺十分俏皮地对余沂楠比了个心，“我承认我确实用了一点小手段，但这不是轻松拿下了嘛~”
郑艺开始快速将肉片下入火锅，而后是其他配菜。这老大圈住这一片地方，显然囤了不少食物，虽然没有新鲜蔬菜，但这一桌子放在末世里完全称得上“豪华”“奢侈”。
“姐姐吃肉~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嘛~”
余沂楠再度打量了一下那老大，那包扎住的左手格外醒目。她在沉默中细细品味了“打不过”和“小手段”，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不了解郑艺。
圣母？圣母……圣母吗？这个词明明……
当郑艺拧开一瓶可乐放在她手边时，余沂楠终于动了，她拿起可乐喝了一口，然后被好久没尝过的二氧化碳呛了一下鼻子。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还这样去问你这些。”
“没事的哦，毕竟谁都会好奇嘛~”
“我有想过扔下你逃跑。”余沂楠说，“也想过怎么救你，我、虽然是末世，但还没杀过人……”在这一刻，余沂楠心情复杂，她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什么滋味，她低头又喝了一口可乐，闷闷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想到你那样夸张的台词与演技居然能换回这么真诚的话。]零一冷不丁开口道，[她也太坦诚了。]
‘被家人抛弃那么久，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了。在遇到危险后哪怕犹豫还是决定冒险回来看一眼的家伙，不就是这样吗？’郑艺在脑子里懒洋洋地回应着，‘很好骗的啦。’
‘就算她怀疑我有秘密，怀疑我实力远不止如此，她也不会刨根问底的。零一，你可不太懂圣母的定义，尤其是在末世里了。’
‘每个人对圣母的定义都是不一样了，哪怕这个词有最原本的意思。但当大家赋加上个人情感后，圣母就不一样了。’
当所有人都变得自私冷漠，而你还与以前一样保有正常的同理心与同情心时，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圣母。
[这话你还是跟判定系统说去吧。]零一现在是挺搞不懂判定机制的。
‘做圣母？我可是专业的。’
这时候，专业圣母郑艺表现得十分动容，她站起身，毫不在意地给了余沂楠一个大大的拥抱。余沂楠显然不适应与人这样亲密，在这一瞬间身体都僵硬了，但郑艺就像没发觉一样，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像妈妈在安慰小孩子：“没事的哦~你才没有对不起我。我们也是才认识不久对不对？你没有那么相信我是正常的啦。”
“而且，即使这样，姐姐也没有逃跑，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被那么多男人围在车内守着，姐姐一定也很害怕。要说对不起，一定是我对不起姐姐，是我动作太慢了，耽搁这么久。”
“姐姐愿意原谅我吗？”
“哪有，是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余沂楠愈发动容，在这个怀抱里，她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甚至从中感觉到一点温暖。
“没有哦，姐姐一直在这里守着车，守着我的包呢。如果没有姐姐，我也不敢一个人去的。”郑艺松开余沂楠，拿起漏勺从锅内舀起满满一勺食物，“好啦，快来吃吧~美食当前，再想其他事情可不礼貌了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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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让郑艺的圣母之名传遍整个世界。
三：不要想擅自取出控制物，不然郑艺感知到不对就直接开炸。
在老大一个人跑进浴室干呕时，脑子里还循环播放着郑艺的“告诫”。他看着自己手上伤势几乎不能细想，毕竟思绪一发散，他就想到那被切得薄薄的带骨肉片呕。
办公室也不能要了，那间屋子他打算封闭起来，这辈子都不想踏入了。至于断指拼接……显然没有半分成功的可能。
等他好不容易独自稳定住情绪，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派人去给郑艺那辆车做个简单的清洁与保养，再将油给那位灌满。至于那上面绑着的摩托车和车内的物资，那是半分都不能乱动的，清洁保养之后，原先是什么样子，就得给她还原成什么样子。
至于反抗，男人也想过。趁机下一些安眠药，趁机留下郑艺她们，只要郑艺放松警惕，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直接杀死郑艺。
但这些想法，都建立在他吃下那糖果之前。
爆炸的声势几乎刻在他脑海中，这比被剁下手指切片吃掉更恐怖。只要郑艺反应过来，意念一动，他整个人恐怕都会被炸成肉沫。
……不敢冒险。
他现在只想老老实实达成郑艺的要求，送走这尊大佛。至于将“圣母”之名传遍这个世界……
这位老大实在不确定郑艺真正的能力是什么，自己是否诚心认为她是圣母，她真能感应到？他认真觉得郑艺脑子有点问题，可如今这种末世，最不好惹的就是这种疯子。
照做吧。
那疯子自己都说可以让他随意捏造发挥了，编一些圣母事迹传扬出去，再给这些小弟们洗洗脑，应该问题不大。
[你的圣母值涨了一点。]零一为郑艺实时播报，看来那老大实在是被郑艺整出了阴影，不然效率也不会这样高。
啊，不过也不一定，万一是余沂楠被郑艺忽悠得相信她那圣母人设了呢？
[你以后去到其他势力，不会全都采取这种办法吧？这迟早会翻车的啊。]零一忧心忡忡，觉得郑艺还是有些莽撞了。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得到圣母值和圣母的认可很怪吗？]零一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这跟邪丨教有什么区别？]
‘这个小营地规模不大，那老大也弱，我才想稍微试一试嘛。’郑艺宽慰道，‘你放心，不就是做圣母嘛，我是专业的。’
[……]这样一说，它这心完全都不敢放下了。
系统判定也有很大问题啊！虽然那人也许确实是在生死之间将郑艺是圣母刻入了灵魂之中，但是……稍微审核一下郑艺操作流程也不至于这样吧？
算了，对它来说也是好事。要是系统判定太严苛，零一可不知道郑艺什么时候能有丰富的圣母值在商城大肆购物。
“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在这里休息一晚，还是现在就走？”郑艺其实是倾向在这歇一晚的，也算是给那老大一个反杀的机会。当然嘛，要是那老大真的还敢起坏心，事情就变得更加有趣了。
“可以……直接离开吗？”余沂楠有些犹豫着问，她看出郑艺是倾向在这里休息一晚的。
“可以的。他们不会拦我们。”郑艺笑着说，“不过得稍微等一等，让他们把车清理好。”
“……如果你想在这里休息一晚的话，也可以的。”余沂楠看了眼夜色，权衡了一下在外休息的危险。车内狭小，她和郑艺其实很难睡得舒服，即使是夜晚也得警惕丧尸逼近，睡也不能睡得太沉。只是在余沂楠心中，比起如今还没有完全强化的丧尸，末世中的其他人类更令她心生警惕。
“姐姐不用勉强自己哦，我们待会就走，没事的。”郑艺十分体贴，她从口袋摸出一颗清凉薄荷糖塞进余沂楠手心，“姐姐可以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进度。顺便给那老大再说一声。”
“好。”
郑艺便起身找那老大去了，她指尖夹着那枚指定引诱器，慢悠悠地来到那位老大身前。那老大本满是虚汗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缓神，见到郑艺过来，吓得立马起身迎接，不过郑艺根本没给他这一机会，直接来到他身后，将手轻轻放在这木质椅子上
“轰！”
木屑四溅，老大脸上横肉几个哆嗦，战战兢兢，几乎被巨大的爆炸声音吓呆。
“不好意思，刚刚吃饱了有点不在状态，一不小心就用了能力呢~”郑艺一脸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整个人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哎呀！我没有吓到您吧？您没事吧？”
“没没没事，我没事……”老大舌头几乎打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但因为腿软手脚无力，试了一两次都没成功起来，反而又摔了一跤，最后才狼狈地站起。如果不是怕更大的反应令郑艺恼火，他恐怕会直接吓得失禁。在那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四分五裂了。
“我打算离开这里了，我的车……”
“准备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大甚至没敢节省水资源，方方面面务必使郑艺满意。
“我让你做的那些事，都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的。不能作恶，牢记郑艺是圣母，并将这一事实让每个人都知道。我正准备召集小弟们给他们说的。”老大说完这些怕郑艺不信，立刻将郑艺之前说过的训诫背了一遍。一直到郑艺满意点头，他才如释重负，跟着郑艺去接余沂楠，带着她们一起往车走去。
“咕。”明明只是很小一段步行路途，老大却冷汗直冒，忍不住地咽唾沫。他怎么都无法把眼前这个抱着女人手臂摇晃撒娇叫着“姐姐”的女孩跟刚刚那个手起刀落剁下他手指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不，是有联系的。
毕竟郑艺给手指切片逼他吃下，又给他展示爆炸能力时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温柔。
车身与车窗都被擦得锃亮，说是新的也能相信。就是那些被刮花的漆和被撞击的凹陷实在没材料也没办法修复，不过郑艺也不会在这方面过度为难他们。余沂楠的摩托车也被洗刷过一遍，绑在车顶也很是锃亮。
车门打开，车内座椅等空间也被认认真真清理过一遍，背包与其他物资在打扫完毕后也原封不动放回原位。在老大的强压下，其他人再不满不解也只得老老实实照做。
这边的武器并不多，郑艺勉强挑了柄铁棍和两把菜刀就没了兴趣。她对那老大和善地挥了挥手，对这一结果勉强满意。
而好不容易送走那尊煞神的老大，也终于想起最初是谁将这煞神请到他办公室了。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还是往城市中心开吗？”
“嗯。”郑艺轻声道，“那老大也不是根滨本地人，对最初紧急通知没多少了解。不过他说根滨这儿是有个军事基地的，只是地图上没有标注。”
“到处转转吧，只要车能开得过去就行。”郑艺想了想说，“这里肯定会有幸存者的，到时候遇到了，问问就知道情况了。”
当然，根据原著来看，这情况显然不太乐观。
“好。”余沂楠认真应下，见郑艺在副驾驶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放轻语气，“你睡一会儿吧，刚吃饱，困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们都没好好休息过。
“嗯，那我稍微睡一会会儿。”郑艺也没推辞，她将靠背调了调，又打了哈欠，就那么直接闭目小睡起来。
余沂楠停车将郑艺那边的车窗往上调了下，又从后座拿过小毯子搭在郑艺身上，才继续将车子发动。
清凉的薄荷糖球在舌尖滚动，清凉的甜意从味蕾传来，余沂楠没忍住分心从后视镜多看了郑艺两眼，却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透郑艺了。当然，她也不会想主动追究郑艺掩藏的秘密。
只是稍微冷静下来，回想起之前的情绪与想法，又想到郑艺之前跑过来的一声姐姐和吃火锅时的拥抱……余沂楠很想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好像……被拿捏住了？
只是，这样的善意、这样的温度，真的很难不令她沉迷。
末世，才刚刚开始而已。混乱甚至还没持续到一个月，有人只是刚觉醒到异能，甚至还没能完全熟练操控，就已经集结了小部分幸存者开始拦路抢劫……
随着末世时间延长，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余沂楠大概能想象到，却又不愿意去想。
对火焰的操纵……她得每天努力练习了。能得到异能，已经比普通人要幸运得多，这份幸运也许不会一直庇佑她，但她得将这点幸运抓紧。
她得变得强大。
不是为了侵占他人、掠夺资源，只是为了自保。现在的丧尸在数量不多时是可以轻松对付的，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迎来第二场大雨？同类可能是威胁，丧尸可能是威胁，甚至……
余沂楠扫了一眼绿化带的草木：谁又能知道，那场雨含有的奇特元素是否只针对人类或丧尸呢？
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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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点圣母值
越是深入根滨，街道上游荡的丧尸便越多。像大型超市、医院甚至是地铁站等人流量多的地方，余沂楠都是小心翼翼避开走的。如果丧尸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哪怕坐在车内也寸步难行，稍一不慎她们就会被困死。
“每天气温都在慢慢降低。”郑艺坐在副驾含了一颗薄荷糖。从老大那儿离开，她们在根滨这儿开了两天的车，而现在的夜晚，薄毯盖在身上还会感觉有些许凉意。
得想办法补给些外套被褥。
郑艺的大货车里倒是有，但她并未暴露这些能力，倒也不好贸然拿出。毕竟被子那么大，她登山包已经放了那么多东西，再藏下一个被子着实够呛。
再继续降温下去，车内虽说可以开点暖气，但油耗又会提高。这两天她们路过了两家加油站，但里头几乎什么资源都没剩下。物资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余沂楠怀疑根滨这儿是有空间能力者的。
“等找到幸存者，会有办法的。”车内她们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可以用一部分去换取保暖物品。余沂楠其实还好，身为火系异能者，她虽然也能感受到温度的下降，但她的抗寒能力比其他系异能者还是要强上不少。
“不急的。如果太冷，我们也可以找个废弃楼栋进去过夜。”郑艺轻声安抚道，“姐姐你有火系异能，我们可以生火取暖。”
余沂楠点了下头，在开过一个拐角时，忽然瞥见两个狂奔而来的人。
一男一女，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看起来十分狼狈，而他们的身后是咆哮着不断追赶的丧尸群。
余沂楠瞬间倒车转向，她余光瞥到郑艺的表情，心下一沉，果然听到了一声“姐姐”。
“后车门打不开。”这还是余沂楠第一回遇见这么大规模的丧尸潮，这两人到底是从哪里一路跑过来的？怎么能吸引这么多丧尸！
“没事，姐姐放慢速度开就行，不用停下。如果情况不对，姐姐你先走，我待会再去找你汇合。”郑艺说着，打开了车门，甚至不等余沂楠反应，便直接跃下。
她稳住冲劲，拎着消防斧便发力朝那两人跑去。
在遇见郑艺之前，几乎从不说脏话也很少动怒的余沂楠，在那一瞬间没忍住蹦出个“艹”字。她差点没忍住给方向盘一拳，但对待唯一的代步车，余沂楠到底是忍住了。
人都跳下去了，她还能做什么？余沂楠直接降速，分心从后视镜去看郑艺的情况。
“跑快点！”郑艺大声喊道，“车已经减速了，后车门打不开，你们直接爬上车顶，抓住麻绳稳定。等离开这里甩掉尸潮就好了！”
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道谢，两人愈发奋力朝前冲去。那辆车速度果然慢了下来，可过来接应他们的女孩却没有立刻赶超他们，反而故意落后了一段距离……
郑艺看着那跑在最前方甩了尸潮一段距离的丧尸，心说这就是在暴雨中经过强化后的品种？
“我救人不说，还舍身殿后。”郑艺忍不住夸赞自己，“零一，这不给我圣母值，可真说不过去了。”如此说着，抬手一发水球直击丧尸脸颊，在扰乱那强化丧尸的注意瞬间，郑艺速度爆发，消防斧手起斧落，蛮横不讲理的巨力狠狠劈下，将丧尸头颅斩落。
这骨骼强度也没太大变化啊？是怎么跑得更快，感知更敏锐的？暴雨改善了大脑？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其实骨骼强度也得到了强化，只是程度不高。在你强大力气的碾压下，显得没有改变？]
‘诚然，优秀如我，确实也是有这种可能的。’郑艺就势又清理了两个丧尸，抬手一道水球冲击而下，自己则趁此机会提速，快步朝汽车追去。
在余沂楠的放慢之下，那两人顺利爬上车顶，紧紧抓住捆摩托车的麻绳，尽量蹲伏身体，令自己在车顶固定。
余沂楠的车速慢到几乎不如人跑，她通过后视镜时刻看着郑艺动向，当郑艺靠近时，她直接打开副驾那边的车门，待郑艺一个冲刺来到副驾边，抓住车顶轻轻借力腾起，整个人便直接坐进副驾驶，流畅地将车门关闭。
系统很快通过判定，在衡量了郑艺冒险救人的危险程度后，大方地发放了四点圣母值。
配合上在老大营地那儿薅的羊毛，以及那老大在郑艺威压下的不断宣传与牢记“五字真言”，郑艺如今已有37点圣母值。
她对商城内的物品需求倒是不大，不过照这个趋势下去，再多过些时日，再开一个背包也就不是问题了。
等她背包位置有了富余，郑艺才会考虑透露出自己有空间储存能力的事儿。尽管背包跟这能力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但也能冒充。
“郑艺。”余沂楠在郑艺上车坐好的瞬间提速，开足马力将力求将后面的尸潮甩掉。这显然不是特别容易的事儿，如此大规模的尸潮，想彻底脱困恐怕得开很长时间。“不要这么冲动了。”余沂楠连下次都没有说，她根本不希望还有下次。
“姐姐，对不起。”郑艺一脸愧疚与委屈，“但是，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是没办法不管。”
“我会努力不让自己陷入险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可以以自己安危为重，不需要跟我一起涉险。”郑艺说得十分认真，“如果尸潮太厉害，姐姐千万别减速等我，先保全自己就好。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余沂楠有些动怒，她看向郑艺，却在那楚楚可怜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下抿了抿唇，再次看向前方专注开车。
等过了几分钟，余沂楠平复下情绪后，才再次开口道：“虽然你也是异能者，身体素质也得到了强化。但是，你也只是一个人，你会受伤会流血也会死的，你被丧尸抓了咬了也会变异的。”
“郑艺，你这样涉险会让我很担心。”余沂楠轻声说，“已经是末世了，你如果一直这样滥好心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姐姐……”郑艺低下头去，无措地揪住衣角不敢与她对视，“可是，即使是末世，我也想坚持下去。”
“我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激我。只是我没办法看到他们那样受苦，如果我不去，以他们的速度根本没法甩掉尸潮。”而他们体力不支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也就不必多说了。
余沂楠叹了口气，她看着前方道路、看着如今一片狼藉的街道、看着路边的尸体与凌乱的垃圾，她还能再说什么呢？真是……
她知道郑艺的想法没错，做法也没错。从根本上来说，是她太自私太怕死了。
她其实完全可以与郑艺分道扬镳的。又或者，她无情些，不那么顾念郑艺，在郑艺去冒险时完全可以照郑艺说的那样先离开，不管不顾。
明明也没认识多久，只是末世后才相识，短暂一起同行的同伴而已。余沂楠叹了口气，可真要让她抛弃同伴、不管不顾，她也是真的做不到。
看开点吧。余沂楠想，如果郑艺不是这种性格，以她们当时在楼里第一次见面时，根本不会再有后续发展。换作其他人，她要是昏死在楼道里，第二天说不定都变成丧尸了。
不……说不定换作其他人，见到她靠近就立刻回到屋子里躲起来，根本不与她碰面呢。
“……刚刚的话，抱歉。”余沂楠低声道。
“不，是我不对。是我仗着姐姐心软心善，知道姐姐不会真的抛下我，才那么肆意妄为，直接跳下车去。”郑艺赶紧说道。
余沂楠还能再说什么呢？心软心善？也许吧。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愿意跟太多的陌生人产生任何联系。也许是因为家庭因素，又或是童年一直如此。余沂楠在任何的感情之中，都分外被动。
此刻，趴在车顶拽紧绳子的两人一声都不敢吭。他们顶着迎面的风甚至都不好再起身回头看丧尸的情况。在被迫听完这场“争吵”后，作为被救的两人，他们都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男生见车内没了声音，还松了口气，用气音小声道：“好像没吵了？我还以为……我们要被重新丢下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医院里打翻了架子，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逃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居然还蹭到电瓶车让它叫了！”
“我怎么知道那么破烂的电瓶车还有电，还能叫啊？那不是有丧尸在追，我寻思抬起来砸过去拦一下……”男生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也不再挣扎。
“……还好拿到药了。”女生也没再说下去，只庆幸道，“还遇到了两个好心人。”
“待会儿谢谢她们，看她们需不需要药，分她们一点。”男生说到这里，像想到什么，又道，“把药拆一点出来，不能放在一起。”
“嗯。还有，待会儿分点退烧和消炎药分几颗给我，我回去了偷偷给那位奶奶吃。”女生说到这里，露出几分气愤来，“不然一回去，我们卖命拿回的药，都不能给需要吃的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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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安全的地方，余沂楠将车停下，下车后朝车顶看去。
郑艺买的麻绳在捆住摩托车后，还能给两个人借力也不断，可以说质量是非常好了。
Hela “你们还好吗？”郑艺关切问道。
车上两人手脚冻得有些发硬，他们有些困难地松开手，狠狠搓了搓，才有些狼狈地从车顶滑下来。“还好，还好，真的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肯定都得栽在那儿。”
他们下车第一句话就是道谢，然后女生将身后背包取下打开，“我们在那场暴雨后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所以才会冒险出来。我们有个幸存者营地，都是可怜人聚在一起，我朋友生病了发烧，而且营地内其他人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我才和他一起冒险去医院药房找些药。”
“你们可以看看你们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分你们些，算是答谢。”
那些街边的药房早被人搜刮得差不多了，越往后药品就越难获取，他们也是没办法才前往医院的。
药啊？郑艺倒是不缺。“我没什么需要的，不过……幸存者营地是什么？”
“啊，虽说是营地，但其实就是混乱之后活下来的人聚在一起，大家报团取暖，一起努力活下去。”女生没忍住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那场暴雨，没有让少部分人得到了异能、强化了身体，或许如今营地内的氛围会更好些吧。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虽然没得到特殊能力，但身体素质全方位都有所提升。最重要的是，没有因为那场雨变成丧尸。
“你们冒险拿的药，我们就不分一杯羹了。”余沂楠说。既然是有营地，又是因为同伴需要才出来冒险，余沂楠可没兴趣拿人家的救命药。
“你们都是根滨本地人吗？”郑艺又问。
“啊，不是，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我们是在这读书。”当然了，如今可没什么书读了。女生想着，主动问道：“你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嗯，混乱开始时，不是有紧急通知吗？那个好像是从根滨发出来的吧？我们就想，或许这里有知情人。”
当郑艺问出这话后，女生与男生对视一眼，霎时的情绪竟有些复杂。不等郑艺追问，那男生便略带沉重地开口道：“你们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根滨这里确实有处部队，住在那儿附近的人都知道地方，但地图上不会显示。那晚流星过后，可能就是，上头的人就发现有不对劲吧？第二天就有杀人事件，这天还没结束呢，世界就混乱了起来。”
“那附近很多居民都奔着部队那逃难呢。”男生说到这里，略有些不好意思，“这消息其实传开得也快，我们离得远，还是大学生，也知道了。紧急通知出来后，我们囤了点东西，本来是想在宿舍熬几天看看情况。毕竟大学嘛，应该是会有救援来的吧？但等了两天，食物就不够多了，我们宿舍的一合计，就打算冒险冲出来，去那边避难。”
“大学城那边……丧尸太多了，逃着逃着就走散了。本打算去部队那边汇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