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要两杯摩卡,少冰。”窗口客人的声音让贺星徊收回思绪。
“好的。”贺星徊帮她们点好单,然后开始做咖啡,刚扣上手柄,封柏琛就回来了。
贺星徊想着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自己的头发就被抓了一把。
封柏琛不是太熟练地帮他在脑后扎了个小揪:“问欧茹要的皮筋,她说不用还了。”
“谢谢……”贺星徊是真的看不出封柏琛到底进没进他的坑,看行动似乎有迹可循,但看表情,那可能连友情都没有。
计雪娇今天也是东干一点,西干一点,说她没干活吧,她的确干了,说她干活了吧,又说不上到底干什么了,总之是没再往咖啡窗口去了。大家已经都习惯了,她在镜头前爱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吧,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就行。
贺星徊找时间就“少女心”这事与金尹讨论了一下。
“金姐,要不咱也别搞这个花里胡哨的了,你就做些粉色的面包吧,效果应该不错。”贺星徊觉得这样更简单,只需要给面团调个色就行。
“你是觉得我今天做的不够少女心?”金尹抓抓头发,她并不生气贺星徊的不认同,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个有少女心的人。
“我觉得你那是童心。”贺星徊实话实说。
金尹乐了:“你说的对,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呢。”如果她做出来后很自信,也不会让封柏琛帮她送过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的面包卖的还可以,烧烤能吃多少肉,就看你了。”贺星徊鼓励金尹,金尹干了这碗鸡血,准备明天重新出发!
第七期顺利结束后,贺星徊选择了当晚的红眼航班回家。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全靠吃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这会儿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大床上,就算睡不着,也能安安心心地翻身烙饼。
想来是他太高估自己了,想了个损招让封柏琛住到他的房间来,目的是达成了,但难受的还是他。
连夜赶回来,脸色自然好不好哪儿去。谷雯很担心他,亲自来接的人:“不是说失眠的症状已经好多了吗?怎么看着像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
“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不过下一期应该就没问题了。”
谷雯皱眉:“有人欺负你了?”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如果真是这样,她肯定不能让的。
贺星徊拜拜手,横躺在后坐上:“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一期嘉宾们跟我相处的都挺好的,没有白颉在,空气都香甜多了。”
谷雯乐了:“没事就好。这几天白颉的团队都在夹着尾巴做人,听说私下里白颉对段识抱怨颇多。”
“意料之中。段识最会的就是装无辜,让别人为他出头,等出了事又装死。风头一过,他又是纯情无害的少年。”贺星徊嗤笑道。
“是啊。”不想多提段识的事让贺星徊烦心,谷雯转移了话题:“解老师的生日礼物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尽量睡到自然醒,傍晚我接你去生日宴。”
贺星徊点头,有谷雯在,这些事的确是不需要他操心的。
八百个心眼子开大会,哈哈哈!
回到家后,贺星徊简单冲了个澡。在自由地于床上反复烙饼后,不知道几点才睡了过去。
从三年前父母意外过世,并受了陆追和段识的刺激后,他就陷入了严重的失眠,因为睡眠问题,后续又有了抑郁和焦虑情绪。
经过三年的治疗和放松,那些负面情绪已经远离他了,失眠的情况好转了许多,睡着后也不会频繁地做噩梦,但入睡困难的情况还是存在,所以有的时候需要安眠药。
等他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只留下桌上的饭菜,已经用保鲜膜封好了,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贺星徊食欲不佳,只把汤热了喝,又稍微垫了一小块椒盐酥饼。
手机里没有需要他回复的信息,安静的时间是贺星徊喜欢的。直到谷雯来接他,才结束了这份安静。
去给老师庆生,贺星徊在衣服上选的中规中矩,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带过多的饰品,就连手表选的也是基础款,让自己看上去特别规矩。与在节目上整天琢磨穿什么才能展示自己优势的他判若两人。
“礼物拿好,轻拿轻放,别给摔了。”这对水晶杯是谷雯花了大工夫从国外淘回来的,解老师喜欢各种各样的杯子,谷雯是投其所好。
“知道。你去哪儿?”贺星徊问。
这次的邀请函只给了贺星徊,可见这个宴会还是比较私人的,谷雯不能跟着上去,只能找地方等他。
“这附近有家不错的轻食餐厅,我正好过去解决晚饭。你少喝酒,尽量别喝。要出来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谷雯叮嘱。这个场合一杯不喝不现实,只能尽量让他少喝。
贺星徊点头:“慢点开车。”
下了车,贺星徊直接进了酒店,一楼大堂解老师的助理已经在那招待客人了,见贺星徊到来,赶紧和身边的说了一声,就朝他走来。
“星徊,解老师刚才还在念叨你怎么还没到,赶紧上去了,解老师见到你肯定高兴。”章助理热情地招呼他。
章助理一毕业就跟着解老师了,解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章助理也把解老师的各项工作和生活安排的非常妥当。
贺星徊刚出道那会儿,他父亲托了关系,让他能有机会跟着解信厚学作曲。贺星徊从小接触乐器,虽不能和专业人士相提并论,但拿到手里几乎都能演奏出几段来。解信厚是看他父亲的面子,才让贺星徊跟着学一段时间,并没有收入门内当徒弟的意思。可教着教着,解信厚发现贺星徊是真的有天分,对音乐也有自己的审美和见解,教起来不但不费劲儿,还能让他在教学的过程中产生不少灵感。
那会儿章助理刚开始跟着解信厚工作,也没比贺星徊大多少,贺星徊又总去解信厚的工作室,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不过解信厚是那种内热外冷的人,不太会用语言拉近关系,他更看重相处的过程,而不是嘴上说的那些。所以即便很欣赏贺星徊,也没提收为徒弟,只是学生而已。平日贺星徊不找他,他也极少联系贺星徊,所以在外界看来,这两个人的师生关系只是表面过的去而已。
可贺星徊心里明白,老师对他帮助良多。尤其在他父母刚过世那段时间,贺家人忙着跟他抢遗产,连葬礼都顾不上。还是老师和师母带着章助理一起帮他忙前忙后,安葬了双亲。
他精神状态不好出国后,与老师的联系就更少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打电话拜年。不是不愿意联系,而是他实在没那个精力和情绪,只想每天一个人呆着,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
现在他回来了,解老师的生日他肯定不会玩消失。
“章哥辛苦了。”贺星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回国前在国外买的领带夹,一直没空出时间送到你那儿,今天正好带过来。”
章助理跟贺星徊不需要假客气,乐道:“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不客气,我先上去了。”贺星徊今天没怎么捯饬,但只往大堂一站,就足够吸引人了,不少人认出了他,小声讨论起来,看表情是挺高兴的。
“去吧去吧,三楼出电梯左转,最里面那个宴会厅。”章助理提醒。
贺星徊跟他比他个“OK”的手势,就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宴会厅不大,因为请的人不算多,这个大小正正好,不会太分散,也不会太拥挤。
“老师,生日快乐。”贺星徊将礼物送上,笑容真挚而轻松。
解信厚看到他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解信厚把自己感情表达的方式都用在了音乐上,语言上就是这么匮乏。
“在国外这些年,老师您的音乐我都有听,有的时候不是刻意去找的,但一听到就知道是您写的。”贺星徊笑说。
解信厚绷着脸,小眼睛直瞟贺星徊:“你这是说我没创新?”
“是说您有自己的特色。”贺星徊知道老师不是不高兴,只是玩笑罢了。
“这还差不多。”解信厚和很多音乐人一样,会坚持自己的风格,但他又不是特别古板那种,很多风格都愿意尝试,并不在意外界的评价,只不过是在自己擅长并认可的风格里,做的更好,“你呢?你三年没把音乐都荒废了吧?”
“这可不敢,写的歌很少,但乐器都有练着,怕回来手生了,老师要生气。”即便长时间没见,贺星徊面对解信厚,也没有任何生疏感。
“这还差不多,哪天有空到家里来吃饭,我看看你乐器练的怎么样。”解信厚的家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除了他认可的人,与其他人见面都是在工作室或者外面。
“好。”贺星徊应了。
解信厚在宴会厅里看了一圈:“你师母呢?来的路上还念叨你,怎么这会儿人没了?”
“可能是遇上熟人了吧。”
贺星徊话音刚落,解信厚的夫人唐娜就走了进来,且一眼就看到了贺星徊。
“哎呀,星徊。”唐娜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快再一点恐怕要被长裙绊倒了。
“师母,好久不见。”贺星徊微笑道。
唐娜之前是乐团首席钢琴师,后来接任了乐团的管理工作,是位气质高雅的女士。
唐娜打量着贺星徊,欣慰道:“真好,之前听说你上了那个什么综艺,我特地去看了,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看到本人,虽然是不一样了,但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让师母为我操心了。”贺星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年他的确与老师一家联系极少,没考虑过老师和师母对他的挂念。
“嗐,你叫老解一声老师,我操心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唐娜神采飞扬的,比贺星徊没到那会儿可精神多了。
“这是星徊给我的生日礼物。”解信厚将手里的袋子交给唐娜。
“里面还有个小盒子,是给师母的。”贺星徊回国需要准备的礼物并不多,所以他才有时间慢慢挑。
“你这孩子,就是心细。走走走,陪我去把礼物放休息室。”说着,唐娜就挽上了贺星徊的胳膊,带着他去休息室。
宴会厅里的人从贺星徊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见他被唐娜带走了,便小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解老师会请他来。”
“听说他跟解老师学过一阵。”
“那估计也不多亲近吧?从来没听解老师和唐老师提过他。”
“也是。娱乐圈这些小明星说是来跟老师学习的,其实大多是想借个名头而已。日程那么忙,哪有时间学?”
“话说回来,贺星徊本人比节目上还好看。虽然今天穿衣很规矩,但身材比例是真的漂亮。”
“这倒是,难怪和封影帝站一起也毫不逊色。”
休息室里没别人,唐娜带他过来,也是有话想问他。原本等贺星徊到家里做客时再问也可以,可谁家孩子谁操心,能早点问就不拖晚。
“看你这工作安排,这次回来是还准备继续在娱乐圈里打拼?”唐娜拉着贺星徊坐下问。
贺星徊点头:“师母,您知道,我当初进圈是因为喜欢唱歌,也喜欢演戏,并不是玩票的。现在也一样,所以不想放弃。”
唐娜点头:“你若真心喜欢,继续做下去也是好事。”
想到当初贺星徊离开时眼神黯淡无光的样子,再看看如今满眼深情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她也为贺星徊的改变高兴。
“虽然会遇到一些负面的声音,但比起这些,我不甘心的声音更大。”这种不甘心不止是暂离娱乐圈的,还有其他的。
唐娜理解地点点头:“如果有难处,就尽管来找我和老解。”
她不属于娱乐圈,老解又只能算是幕后,在圈子里其实帮不上贺星徊什么忙,那些流量上的宣传更是不掺和,但为自家孩子的作品出份力,还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的。”贺星徊笑应了。
两个人又在休息室聊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唐娜遇到自己的好闺蜜,就让贺星徊先去宴会厅吃点东西,她要和闺蜜聊几句。
贺星徊回到宴会厅,一进门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不禁把他看的莫名其妙,他刚进门跟老师打招呼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人看他啊。
等他把目光投向老师那边时才发现,段识居然也来了。
感谢支持!稍微交代一下之前的人际关系,今天封老师没出现~
段识的衣服是某奢侈品牌的春季新款,他作为品牌大使能穿上新款很正常。
段识看到贺星徊,脸上的惊讶一点也不少,似乎根本没料到他会来。
解信厚并不准备特地展示他和贺星徊的关系,这么多年他都没刻意让别人知道,现在依旧没必要。
“解老师还请了星徊呀。”段识语气听着有些感慨,“我也好几年没见过星徊了。”
“他既然回国了,我的生日宴他自是应该来的。”解信厚的语气不亲厚,却也不疏远,不会让段识从他的话语中听出过多的信息。
“也是,毕竟他跟您学习过的。”段识露出无害而得体的微笑,对走过来的贺星徊道,“好久不见了。”
贺星徊嘴角一挑,没有接话,根本不屑于做表面工夫,他和段识不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实在没必要装样子。
“这两个人站一起,我怎么觉得贺星徊好看那么多呢?”
这种修罗场,来宾们也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段识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感觉红是真的能养人,气质都和别人不一样。没给想到贺星徊一来,才知道什么叫气质。”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段识可比贺星徊红多了。”
“这倒是,可贺星徊近来不也回粉了吗?”
两个人并没听到别人的议论,段识若无其事地打量了贺星徊一番,说:“你这衣服好像是前年的款吧?这种衣服穿一季就过时了,没想到你还穿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导购,最新款估计够呛能卖给你,但去年的款还是可以的。”
贺星徊看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这是他多年家庭培养出的气质,和段识这种红了这后才挺起腰杆的气质有着明显的差别,一个是由内自外的,一个是附加于身的。
“不必,衣服穿着舒服最重要。”贺星徊声音压低了些,“你对衣服这么有要求,怎么对男人就没有呢?抱着棵烂白菜当宝,沾沾自喜这么多年,也是少见了。”
段识顿时被气红了脸,但这会儿他还要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
当年贺星徊和陆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没办法怼贺星徊。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回圈子里,但现在已经变天了,你想回来可没那么容易。”段识也压低了声音,换了个方向给贺星徊找不痛快。
“知响现在是做大了,但也不是一家独大。你这底气是自己给自己的,还是陆追给你的?”贺星徊的眼睛里难得没了柔情,“如果是你自己给自己的,那算你有本事,不过你最近的新剧可真是一言难尽,所以这本事得打个折才行。如果是陆追给你的,呵呵,出轨和家暴差不多,不可能只有一次。”
段识的脸从红转青,一口气憋在心里,闷得心口发疼。
贺星徊依旧没有歇战的意思,笑说:“要不要表演个现场晕倒?这样今晚的热搜第一肯定是你。记得演的像一点,毕竟在场的不乏演技派的前辈,演太假容易被戳穿。”
“星徊。”解信厚开口阻止了贺星徊继续说下去。贺星徊和段识的事他都清楚,心里是看不上段识的,只是段识尚不知道他是知情的。今天段识不请自来,他不好直接赶人,但也不希望贺星徊给不明就里的人留下刻薄的印象。
贺星徊果然收敛了,段识则觉得解信厚这是向着他的,立刻提高了声音道:“解老师,我和星徊之间有些冲突,我已经放下了,只是他还耿耿于怀,希望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开解他一下。私下场合就算了,公开场合他这样对自己不好呀。”
解信厚脸都绷紧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段识脸皮比他预想的还要厚。
“对谁不好?”低沉中带着冷淡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三人这才注意到刚进门的封柏琛。
对于封柏琛的到来,贺星徊和段识都挺意外,可细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解信厚作为知名作曲家,给不少电影写过音乐,其中自然也包括封柏琛的电影,两个人认识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柏琛来啦。”解信厚看到终于又露出了笑脸,也得益于他的出现,把话题岔开了。
“祝您生日快乐解老师,您最近身体还好?”封柏琛与他寒暄。
解信厚微笑着点头道:“好着呢,放心吧。”
“我听几个导演说您最近不接工作了,还以为是身体出了状况,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希望下一部戏还能与您合作。”封柏琛的语气很诚恳。
“就是想花点时间多陪陪家里人,最近找上门的工作我都推了。”解信厚热爱音乐,也是因为热爱,所以常常忽略了家里人。如今意识到了,就想尽量空出时间弥补一二。
“应该的。”封柏琛将目光转向段识和贺星徊,“没打扰你们聊天吧?”
以贺星徊和段识的关系,他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聊的。
“没有。”段识立刻回道,能和封柏琛说上话,那可是太不容易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封老师,封老师的新电影我有看,很不错。”
封柏琛微微点头,对贺星徊道:“有空吗?想跟你聊聊综艺的事。”
贺星徊不知道有什么要聊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留下来显然不会让老师的生日宴轻松愉快。
“有。”贺星徊转头对解信厚道,“老师,我改天再到家中拜访您。”
贺星徊有工作上的事要聊,解信厚自然是乐见的:“行,你先忙去吧。”
至于封柏琛,他能来露个面已经是给足面子了,没人觉得他会多待。
“那我们先走了,期待与您的再次合作。”封柏琛话说的很客气,也符合他给人的印象。
“好,去吧。”解信厚没摆了摆手。
而这在段识眼里,就是解信厚看不上贺星徊,早早把人打发了。只不过贺星徊是和封柏琛一起,实在太便宜贺星徊了。越想越生气,白颉那个傻逼要是早一点告诉他,贺星徊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封柏琛说上话!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正常来说,客人只需要到正门等着,门童会把车子开到正门,但这次封柏琛并没选择这个方式:“正门有段识的粉丝,我们直接从停车场走。”
“他在这儿有活动?”贺星徊好奇地问,他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段识的粉丝,也没发现今天有品牌方活动在这个酒店里。
“谁知道呢?”封柏琛显然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贺星徊而已。
封柏琛的车很低调,这个品牌的SUV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在马路上并不少见,不会特别引人注意,也降低了被拍的风险。
上了车,贺星徊问:“去哪儿?”
“送你回家。”封柏琛说。
贺星徊眨了眨眼睛:“不是说聊综艺吗?”
“借口而已。还是你很想和段识待在一个空间里?”
贺星徊笑了:“说的也是,那多谢封老师帮我解围了。”
“算不上解围,我看他气势上是吵不过你的。”具体两个人聊了什么,封柏琛到的晚,并没听到太多。
“这倒是。”贺星徊给谷雯发了条信息,说遇上了封柏琛,让她自己先回家,不用接他了,“不过你到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是不是有些匆忙?”
“我不常参加这种宴会,因为是解老师,才过来露个面。”
以封柏琛的能力和势力,的确不需要刻意和谁保持关系。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主路,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也过了晚高峰,不太堵车,封柏琛问了贺星徊住处,开了导航前往。
“像封老师这样有作品的,的确不需要频繁地各方联络。不像我们这些偶像出身的,红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一旦过气被取代了,就算主动去找,别人也会圆滑地拒绝。”贺星徊说,这就是偶像与实力派的区别。
“你的回归还算顺利。”这不是封柏琛去关注的,而是他的经纪人提起的。
“的确,好在刑导肯给我这次机会,加上不知道是谁曝光了白颉的事,节目不继续用我也很难找到能补位的,我算是捡了个便宜。不过前路还是很迷茫,如果能通过节目得到下一份工作,那还好说。如果没有,雯姐就又要开始发愁了。”他没问自己第一次参加节目时,刑导是不是问了封柏琛的意见。他现在意在示弱,希望封柏琛在想到协议时能考虑到他。
“你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封柏琛车子开的很稳,车速也不快。
贺星徊自嘲地笑了一声:“有工作就行,我哪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封柏琛没说安慰他的话,像是认同了他的观点。
安静了一会儿,贺星徊在车子等绿灯的时候再次开口:“明天就播新一期了,估计会有人说我绑着你炒作,封老师做好心理准备哦。”
怎么说都是住到一起了,观众不可能不琢磨,尤其同封柏琛的事业粉,恐怕又要开始操心了,
封柏琛用一种已经习惯了的口吻道:“没关系,我的团队知道怎么做。”
贺星徊笑了笑,说:“只要封老师知道我不是要拉你炒作就行。”
——没想炒作,只想要协议。
“嗯。”封柏琛反应很平淡。
贺星徊把头转向车外,就封柏琛这态度和反应,他真觉得自己的小手段一点用都没有,唯一有效果就是让他四个晚上没睡好觉。
到了地方,贺星徊道谢下车:“封老师路上慢点开,方便的话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封柏琛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等贺星徊上楼,车子便开走了。但没开出多远,又停了下来。
就见封柏琛下了车,手里拿着个东西,往贺星徊这边走来。
“你的表。”封柏琛手里拿的,正是贺星徊今天带的手表。
“啊?我以为我揣进兜里了。”在车上时,贺星徊把手表摘了,也有放进口袋的动作。但其实他是故意把表留车上的,为的就是和封柏琛制造下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封柏琛车刚开出去就发现了。
“可能是放岔了,掉车上了。”封柏琛似乎并没有怀疑贺星徊的说法。
贺星徊笑着接过手表,手指“无意”与封柏琛的手指蹭到一起。没办法,谁让他今天穿的这么守男德呢?这与他想抓紧时间每次都给封柏琛留下些印象的目标有很大出入,车上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靠现在这点小动作,为今晚加一点记忆点了。
不过封柏琛好像并没意会到贺星徊的意图,提醒他早点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贺星徊上楼这一道都没想明白,封柏琛到底为什么要送他回家。而且既没问他怎么到的酒店,也没问他开没开车,好像确定他会坐他的车一样。可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的相处还没有在节目上亲近,真是让他无话可说,封柏琛长这么好,绅士又多金,却这么多年还单身,还不得不搞个协议恋爱,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人恐怕不是眼里无情,是心里无情吧!
贺星徊:“这大概是我遇过的最无聊的送我回家!”
贺星徊到家没多久,谷雯的电话就打来了,知道他已经到家,语气能明显听出放心了。
“封柏琛跟你说什么了?”谷雯问。从知道了贺星徊的心思,她不禁想了许多,而且越想越担心,就怕贺星徊吃亏。
“什么都没说,他就是去老师的生日宴转了一圈,然后送我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打了个顺风车回来,只能用相安无事来形容。”贺星徊吐槽。
“这倒是符合封柏琛的做派,不管怎么说,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
贺星徊乐了:“姐,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会对我图谋不轨似的。该担心的应该是他的经纪人,无论是担心我会炒作,还是担心我对封柏琛霸王硬上弓,都算合理。”
“别乱说,你才不是那样的人。”谷雯不喜欢贺星徊贬低自己,哪怕只是玩笑话。
“对了,姐,我今天在宴会上见到段识了。”这事跟不跟谷雯说都不要紧,贺星徊只是想到了,便提了一句。
谷雯冷笑声:“我已经看到了。”
“嗯?你从哪看到的?”
“热搜。”
“……”贺星徊无语,却不意外,“什么情况?”
谷雯把自己后续打听到的和贺星徊说了:“解老师没请他,他是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说是正好在那个酒店,就去和解老师问候一声。不过但凡动动脑子也知道,私人聚会粉丝怎么会知道行程?”
“所以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贺星徊没想到段识已经要安排到这种地步了。
“可不是吗?听说原本指望那个新戏刷一波人气,结果那戏实在太拉了,他千篇一律的演技也不再那么有市场。所以想尽快挽救口碑,最好的办法就是出首歌。现在业内写一首歌就能火的作曲家可不多,解老师算一个,所以他才绕了一圈去了解老师的生日宴。让粉丝去酒店门口等他,也是为了彰显他的人气,让解老师知道给他写歌不亏。”谷雯打听完这些都想乐,虽然这都是常规手段了,但这都多少年了,就不能有点创新吗?
“至于吗?有空花这个心思,不如提升一下演技。”贺星徊不屑道。他当然知道绝大部分流量是不会提升自己的,毕竟正是赚钱的好时候,有快钱不赚,而去搞提升,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