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上去的刹那,竹鞭身上一股光芒流转,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又黯淡下去。
洛清辞摇了摇头,机遇未到。
阮璃心里很平静,这个灵器她并未见过,她也明白它并不属于自己。
“看来,你也不是它要找的人。”洛清辞担心阮璃失落,又补了一句,“本命灵剑可遇不可求,最适合的才是好的。你还有时间,不必着急。”
“师尊放心,弟子明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洛清辞颇为欣慰,看着垂头丧气的器灵,洛清辞又出言安抚,“你已经修得器灵,远比一般灵剑被迫认主强多了,耐心等候就是。还有,在外绝不可耍小性子,她们纵然不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朋友,在内你可以欺负她们,出去了,你就得保护她们,明白么?”
竹鞭在泽院这么多年,灵气十足,虽然总是打苏钰,可是洛清辞知道,它其实很喜欢苏钰,所以她才让它跟着。
器灵答应了洛清辞,安静留在了竹鞭里没了声响。
“好了,回去吧,我乏了。”洛清辞站起身步履缓慢地往里屋走去。
“是,师尊先好好歇息。”阮璃拱手应道,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看着洛清辞。
就在洛清辞穿过屏风正要进卧房时,她停了下来。屋内光线越往里越晦暗不明,洛清辞此时就站在屏风后,身影倒映在屏风处,侧脸的线条每一寸都无比清晰。
她皮相生的好,姿态更是无可挑剔。以至于就算是一抹剪影,也足以让人心旌摇曳,挪不开眼。
站住的影子开了口,“你师尊在宗门虽然不多管事,但也不至于要让徒弟服用炼毁了的塑灵丹,那塑灵丹留着吧,莫要服了。”
说完她转过身,影子逐渐远处,消失在阮璃眼中。
洛清辞原本想着江月白心里有数,那些丹药吃了也不坏事。但之后阮璃要下山历练,一旦乱用她又不在,怕出问题,索性摊牌了。
阮璃没说话,但是在那站了很久,退出去后她关上门,也没离开。
屋外北风萧瑟,一片静谧,带着一股寒意。
洛清辞目光望着门外,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大概明白阮璃的心情。
其实接触过后她就知道,这小龙崽子比书中塑造的那个女主更聪慧。
她虽隐藏身份,却有意无意留了些痕迹,虽然不算破绽,但只要她有心,就能发觉到不对劲。而今天她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为了救她受伤。
想明白这层,洛清辞缓缓吐出一口气,眼里有了些笑意,但想到站在外面还没走的人,心里又有些心疼。这种滋味恐怕很难受吧,自己难,她也难啊。
闭关之前,洛清辞特意去见了顾之朝。那边瞿如鸟的事查清楚了,和前世差不多的原因。只是被魔物附在身上的不是男主,而是天衍宗外出办事回来的弟子。
顾之朝神色凝重,“幸好你及时杀了瞿如鸟,不然被那魔物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魔族已经数百年没有现身人间,现在这个魔物的出现恐怕只是一个开始。淮竹,你尽快闭关,早日好起来,天衍宗需要你。”
洛清辞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原本想入剑冢给苏钰和阮璃寻一把剑,但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我也无力再入剑冢,烦请宗主赐予两把灵剑给她们,不然我怕是无心闭关了。”
顾之朝听罢诧异地挑了下眉,随后又失笑起来,“你当真如紫檀所言转性了,你都这般说了我又怎能拒绝,我会赐予她们一人一把天阶上品灵剑,可满意?”
“谢宗主。”
魔物出世,那小龙崽子们一路注定不得安生,希望在她恢复之前,她和苏钰能安然度过。
还没等苏钰出关,洛清辞就闭关了。
阮璃修为一跃千里,进入筑基巅峰,震惊了整个天衍宗,一时间阮璃名字又一次在天衍宗传遍了。
经过这次晋阶,阮璃的已经一跃成为这批弟子中的第一人。
徐暮山和叶空几人看着束着长发,静静站在一边的阮璃,眼里神色各异。
他们一同进来,在这之前徐暮山已经炼气六阶,叶空炼气四阶,最不济也炼气二阶了,只有阮璃一个人引气入体都不行。
而如今的她仅仅三年时间就已经是筑基巅峰,这是他们十多年都比不过的,甚至有些人这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筑基巅峰,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是让人觉得丧气。
不仅是徐暮山,就连早几年的进天衍宗的那群天子骄子,看阮璃的眼神都不对了。
艳羡又不可置信,嫉妒又不甘心。
现在大殿上的顾之朝看着底下朝气蓬勃的年轻弟子,心中感慨万千,尤其是当中站着的阮璃,站定如松,人淡如菊,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已经在同辈中脱颖而出。
不得不说,洛清辞把她教得很好,如果她能成功结丹,那将是自天衍宗开宗以来第三个惊才绝艳的人。
第三个。这么耀眼的三个人,竟然出现在了一脉相承的三代里,当真是天衍宗的幸事。可是又让顾之朝为之失落,自己终究是差了。
“尔等入宗三年,潜心苦修已然小有所成。修仙之人当以匡扶正义,驱魔卫道为第一要义。濯尘大会,顾名思义洗去凡尘,克己净心。要出凡世就得入凡尘,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下山历练,护一方百姓平安,同时磨砺自身,懂得修行不仅是为己,还得为普罗大众,为苍生,明白吗?”
“明白!”一群弟子高声喝到,整齐划一的声音划破长空,震响云霄。
“宗主,冲虚门流云长老和少宗前来拜访。”
原本站在人群中波澜不惊的阮璃,眸子顿时一凝,眼底红光险些压不住了。
第38章
在场没有人发现阮璃的异常,而顾之朝听后沉吟半晌,侧身冲身边的秦间道:“我先去九坤堂见客,这里交给你,安排好后送他们下山。”
秦间点了点头,“放心。”
方才通报的话在场弟子都听到了,叶空摸了摸下巴低声道:“师兄,云中仙门之首的冲虚门,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宗门,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徐暮山目不斜视,只是余光瞥了眼一边的阮璃,并没有理会叶空。
叶空早就习惯他的闷了,又继续道:“整个修仙界划分为云中,扶风,柴桑三地,外加蓬莱,瀛洲两仙岛,颇负盛名的几大仙门就是柴桑之地的天衍宗,玄隐门,扶风之地的梵音阁,南华仙宗,云中的冲虚门,六奇阁。”
“话说这冲虚门百年前一直是仙门之首,后来天衍宗崛起,两派一直轮流占据首位,不相上下。当年仙门和龙族之战,冲虚门损失惨重,冲虚门门主的儿子也死在大战中,刚刚说的那个少门主应该是冲虚门门主的孙子,南宫诀。
“听闻此人天赋卓绝,八岁筑基,十五岁已经筑基巅峰了。眼下已经二十又一,怕是结丹指日可待了。”
叶空絮絮叨叨说着,周围没有人插话,可都安静听着。
叶空瞥了眼一边一直微低着头的阮璃,眼里有些酸,哂笑道:“不过现在可不只是他冲虚门有天才了,你说咱们阮璃师妹三年就从入门到筑基巅峰,比南宫诀应该强不少吧?”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纷纷看向阮璃。而苏钰眉头一皱,看了眼叶空,淡声道:“我师妹天赋有没有南宫诀强我不知道,可叶师弟这阴阳怪气的劲头,绝对不差。”
“你……”苏钰这话把叶空气得够呛,他正要呛回去,前面的徐暮山后退一步踩了他的脚,他这才住了嘴。
而苏钰身后的阮璃依旧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没动一下,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叶空心里很是不爽,嘟囔道:“果然是天才,都不屑于理会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阮璃这才看了叶空一眼,那双一向澄澈透亮的双眼,此刻却一片暗沉,犹如寒冬湖水,看一眼就能察觉到里面的冷意。叶空顿时觉得如坠冰窟,后背发凉。
他一时间赶紧别开头,脸色都变了,等到缓过来他又觉得不可思议,想再次确认一下,但阮璃已经收回了目光。
紧跟着秦间跟着发话,让他们几个收拾东西,今天就准备下山。
阮璃没有逗留,苏钰拉着她斜暼了一眼叶空,转身就走了。
叶空还没回过神,他拉了拉徐暮山,“师兄,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阮璃的眼睛。”
徐暮山摇了摇头,他看了叶空一眼道:“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练功,她强过我们,是事实,你说这些,毫无意义。”
叶空脸色涨红,却又不服气,“我知道她厉害,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不是说淮竹君虐待徒弟吗?怎么她反而成最厉害的了。”
在路上苏钰发现阮璃一言不发,以为她是因为之前叶空的话,便出开口道:“阿璃,你别在意那些人,他们这就是妒忌,你看,你果然如我说的那般比他们都厉害了,应该高兴才是。”
阮璃摇了摇头,“师姐,我没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到了师尊,师尊因为我受伤闭关,以至于我们下山,她也不能来了。”
苏钰闻言也有些伤感,但还是拍了拍阮璃的肩膀,“没事的,师尊那么厉害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等到时候我们回宗门了,就能见到她了。”
阮璃勉强笑了笑,点了下头。
三年一度濯尘大典,说白了就是给符合要求的弟子分配任务,同时赐予灵剑和灵药,下山磨砺几年。
这场试炼并没有时限要求,但是作为入室弟子必须拿到彩头。每个人随身携带了和宗门联络用的传音铃,宗门发布任务,下山弟子接收任务,完成后报备就可以。除了宗门发布的任务,她们也可以自行试炼,只需要提前告知宗门即可。
各峰各院都有人张罗着给下山弟子安排衣食住行的事宜,只有泽院,洛清辞不在,管事的苏钰自己也要跟着下山,就只能自己管自己了。
就在两人收拾妥当时,江月白带着花絮晚还有白静正在山门前等着她们。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上前见礼,“见过紫檀君。”
江月白也没多废话,抬手一人扔了一个小包裹,右手拂袖一挥,两把灵剑就浮在半空,一把散发着青色光芒,一把通体赤红,犹如火焰一般。
阮璃和苏钰都愣住了,“紫檀君,这?”
江月白抬了下下巴,“别想多了,你们的好师尊,怕你们无人照料,委托我给你们准备好了灵丹伤药,又找宗主要了两把天阶极品灵剑,给你们防身用。拿好了。”
苏钰和阮璃拿着剑,心里滋味难明。尤其是苏钰,她拜洛清辞为师已经快十年了,深知她的个性。以前师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探出来看看她,尽她做师尊的本分。
自从阮璃来了后,师尊变了许多,话多了,也越来越有师尊模样了,不,应该是有人的感觉了。
她不再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走了出来。
苏钰早就知道,师尊很喜欢阮璃,对她很不一般。哪怕是所谓的苛刻,也是另一种令人羡慕的重视。
她也不是没有羡慕过,阿璃的出现好像是点燃了某些东西,让师尊开始越来越有烟火气,她做不到。
但是她又很知足,因为师尊的变化不是一味地偏爱阮璃,那因为阮璃多出来的烟火气,师尊也给予了她。
她眼眶有些发红,对着江月白又行了一礼,“弟子和阿璃谢谢紫檀君,虽然是师尊要求的,但得有您在才行。”
江月白点了点头,她心里暗叹洛清辞那个冰块走了狗屎运,怎么收了这么两个好徒弟。
一个单纯赤诚,一个天赋卓绝,都是明事理的妙人。
“你们一路小心,不要逞强,如果真遇到危险了,立刻向宗门求援,知晓吗?”
阮璃和苏钰齐齐应了,正准备走时,顾之朝却陪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手拿拂尘,长须覆面,着一身会灰黑色道袍,正和顾之朝说话。在他身边是一个年轻男子,墨发用玉簪悉数束起,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衣,长身玉立。
对方看到江月白等人时,立刻停了下来。
阮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张棱角分明自带严肃正气的脸,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真是化成灰也记得。
一股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厌恶和憎恨席卷全身,让阮璃眼神无比冷漠,她攥紧拳头,暗自告诫那个不安分的东西。
南宫诀一直安静听着师尊和顾之朝说话,直到看到山门处站着的阮璃等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年轻姑娘中的一个人。
她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发仅用一根发带扎成高马尾。不同于周围几个人的轻薄裙裳,她打扮尤为素净简洁,内里窄袖短衣,外面罩了一身黑色长衫,轻装马靴,和仙门女子大不相同,倒像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可是哪怕是这样普通的打扮,也掩盖不住她那身气质。南宫诀从小到大见过许多容貌出众的人,可是在看到对方时,依旧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艳之色。
阮璃抬起双眸,恰好和南宫诀目光对上,一股灼痛自眼底涌出,她眼神微冷,赶紧挪开视线,强自忍耐着心头那股恶念。
“和光长老,别来无恙。”江月白显然认识这位来自冲虚门的客人,当下拱手一礼,笑着打招呼。
和光同样颔首笑道:“紫檀君,十多年未见,难为还记得老朽。”
“别说十多年,哪怕是百余年也忘不掉。这位,就是冲虚门少门主吧,果然气宇不凡,少年英才。”江月白看了眼南宫诀,开口赞道。
南宫诀此时已经收回了目光,闻言拱手道:“紫檀君谬赞了,在诸位前辈面前,晚辈岂敢托大。”
和光听得满脸笑意,摆了摆手,“诀儿是不差,但是据说你们也收了个宝贝疙瘩,可比诀儿强不少,不知是哪位?”
他一来就看到了阮璃几个人,哪怕是说着话,也瞥见了自己徒弟的眼神。南宫诀是天之骄子,家世天赋都尤为出众,素日里勤勉有加,对修行之外的事从不多关注,刚刚那样,实属少见,和光不由留意了一下。
顾之朝微愣,摆了摆手,“哎,比不了南宫师侄,她能有这般,也是淮竹以灵药催出来的,太急了,并非好事。”
说罢他朝阮璃示意了一下,“你们几个,过来拜见一下和光长老。”
阮璃四人走过来,齐齐行了一礼。
和光示意几人不必多礼,一双眸子在四人中扫视,锐利精明,“阮璃,便是你是吗?”
他将眼神锁在阮璃身上问道。
“回和光长老,是晚辈。”阮璃垂首间,心里冷笑一声,眼里红光又一次浮现,抬头时才褪去。
和光眼神犹如实质,打量着阮璃。他已经是小乘中期高手,此刻这番有意无意施加了威慑。
江月白察觉到了,忍不住皱了下眉,她正要开口,顾之朝微不可察地阻止了她,只是看着。
阮璃自然感受到了,她挺直肩背,抿紧唇,硬是挺在那看着和光,分毫不让。
“师尊。”一边的南宫诀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有些惊讶又有些赞叹,于是出声叫了一声和光。
这是提醒也是阻止,和光收回目光,呵呵一笑,“不错,不错,天衍宗收了好弟子啊。”
他转身对着顾之朝等人又抬了下拂尘,“顾宗主,老朽就告辞了,提到的事还望你们多留意,还有这东西,多谢了。”
“事关天下安危,天衍宗当仁不让,和光长老客气了,后会有期。”
南宫诀看师尊准备离开,也对着顾之朝和江月白等人一一行礼。再面对苏钰几人时,他又看了阮璃,阮璃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似乎在生气,这让南宫诀目光又多留了片刻,才移开。
“这和光长老真是不客气,竟然当着宗主你们的面,就出手试探阿璃。”等人走远了,苏钰忍不住皱眉道。
顾之朝看了苏钰一眼,“你是师姐,需得稳重,有我们在,他还敢对你师妹做什么吗。下山了,多互相照拂,你们四人便一起同行吧。”
四人出了山门,准备前往第一个任务指派的地点。
阮璃此刻脑海里已然一团乱。
就因为南宫诀的出现,那东西越发不安分,刚刚险些就占据了她的脑海冲出来了。
“阿璃,你怎么了?”苏钰此时注意到她表情不对,连忙扶住她。
一边的花絮晚和白静也赶紧围了过来,“怎么了?”
阮璃深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师姐,我没事。大概是刚才有些影响,一会儿就好了。”
说起这,苏钰就有些不满,“那和光长老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那个少门主南宫诀被你压过去了,所以心生不满?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这德行。”
花絮晚还是头一次见苏钰这么气急败坏,有些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苏师姐这般,不过他的确不像话,太失身份了。”
“若是师尊在,断然不会允许他这般欺负阿璃。”
苏钰的话蓦然把阮璃从失神中拉了回来,若师尊在?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就想起闭关前叮嘱自己的洛清辞。
她说自己要闭关,所以吩咐的桩桩件件都是她们下山历练的事。
阮璃盯着手里的包裹,心更乱了。
“真是岂有此理,你心思未免太多了。池青不够,南宫诀不够,又来一个洛清辞。那是你的仇人。”
阮璃闭了闭眼,在心里警告她,“你如果真为了我好,就不该在那种时候乱了心智。南宫诀是你想的,和我无关。你最好安分点。”
阮璃运转灵力,操持灵台清明,硬是把它压了回去。
正在这时,突然一只纸鹤盘旋停在了阮璃面前。
苏钰有些惊喜,“是师尊?”
阮璃心头一跳,忍不住伸出了手,那千纸鹤就落在了她手中。
纸鹤一落下,就自动展开,上面写着,苏钰启。
阮璃心里竟然失落了一下,意识到这一点她蓦然一惊,立刻把纸鹤给了苏钰。
苏钰拿起来一看,竟然还有一张。
这一次是,阮璃。
苏钰把它递给阮璃,然后迫不及待拆开了自己的。
里面写的是,这是你和它最后的机会。
苏钰顿在原地,她知道洛清辞说的是什么,心里百感交集。原来师尊什么都知道。
而阮璃展开后,上面写了一句话,“无关的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这行字在她看过后就随着纸条一起化为灰烬,留下阮璃怔愣当场,什么意思?
不可能,洛清辞怎么会知道,这应该只是巧合。
而另一边在扶风之地闭关打坐的洛清辞沉着脸,表情愤懑不平,“这张才能表达我的意思。”
而丢在一边的纸条上赫然写了几个字,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系统无语凝噎,自从她提醒洛清辞男主出现,这人就疯了。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9章
“系统,阿璃和男主没发生什么时候吧?说了几句话,有什么端倪吗?”洛清辞真是心急如焚。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男主趁着自己闭关,把她家小龙崽拱了。她不禁后悔,平日里应该多教教她,远离男人。
系统无语至极,“你放心,你的乖徒弟,一个字都没和男主说。”不但没说,而且刚刚那黑化值陡然飙升,实在是……诡异非常。
她看了眼洛清辞,这个消息它还没办法告知洛清辞,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当务之急是好好闭关养伤,否则他真拱了,你也去不了。”
洛清辞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立刻又叠了一张千纸鹤,“告诫”自己的徒弟。
“六根清净,勿动凡心。”
思忖了下,她叠好纸鹤,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点在了纸鹤眼睛上,又闭上眼自体内抽出一抹神识注入纸鹤。
“你伤未好,又取精血,抽神识,自己吃苦头。”
洛清辞脸色明显白了几分,有气无力道:“这不知道怪谁,但凡你给力点我也不至于这样。南宫诀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劫难,若不是她,阮璃最多是和修真界不死不休,怎么也不会绝望到毁了这个世界。恨能摧毁一个人,但是情却能让人万劫不复。你一个系统,怕是无法体会恋爱脑上头的恐怖。”
系统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道:“你专心闭关,我会助你好好养伤,早些出关。”
洛清辞心头一动,又是这种古里古气的语调,这个神使当真是奇怪。她没有吐露自己的心思,而是摊开手,往纸鹤中注入灵力。
很快一阵灵光隐没,这纸鹤扭了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扇动翅膀飞走了。
正在御剑飞行的阮璃一直注视着前方,突然她余光瞥见了身后那拼命扑腾翅膀的纸鹤。
她一怔,师尊?
她心思一下就转到了纸鹤上,脚下飞剑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于是那千纸鹤追上来后,放慢速度,轻轻落在了阮璃抬起来的食指上。大概是累坏了,它竟然垂下脑袋,做了个喘气的动作,一只翅膀还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做完这一串动作,它才抬起头瞅着阮璃,扑了扑翅膀。
一只纸鹤做出这种拟人的小动作,让阮璃有些惊讶,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千纸鹤被她摸了脑袋,还往后缩了缩头,啄了啄阮璃的手。
“阿璃,怎么慢下来了?”苏钰发觉阮璃落在了后面也慢了下来,转身看过来,也看到了阮璃手上的纸鹤,还有她脸上的笑意。
“师尊又让千纸鹤送信了?”才说完她又愣了下,“这纸鹤和之前怎么不一样了?”
阮璃抬起手看了看,“点了睛,很有灵气。”
“那要拆了吗?”苏钰伸手想要摸一摸纸鹤,谁料纸鹤一扭身就飞到了阮璃肩膀处躲着,还叼了下阮璃的耳垂。
仿佛是示意阮璃让苏钰把手拿开。
阮璃耳朵发痒,忍不住扭过头看着这纸鹤,然后点了点它的嘴,“不许乱动,你没有信要带给我们的吗?”
纸鹤闻言张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周,一个个金色的字在空中出现。
“六根清净,勿动凡心?”苏钰一个个念了出来。
一边等着两人的花絮晚和白静看了忍不住随失笑道,“难道淮竹君还担心你们动凡心不成?”
苏钰脸一红,“师尊多虑了,我们下山是要历练的,怎么会动……动什么凡心。”
而阮璃看着那几个字,却不自主拧起了眉。她心里那股怪异越发明显,可是这猜想也太离谱了。
旋即仔细一想,洛清辞修无情道,肯定是希望自己徒弟继承衣钵,有这种提醒也在情理之中。
思及至此,她看了眼纸鹤,“弟子收到,定然谨遵师尊教诲。”
苏钰赶紧也跟着回了一句,但是那纸鹤并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又飘飘然落在了阮璃肩头。
阮璃一愣,她看了眼苏钰。
苏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纸鹤,花絮晚凑过来看了看,然后斟酌道:“这纸鹤好似通灵了,它有自己的意识。看这意思,它是想跟着你们,应该是淮竹仙君特意安排的。”
阮璃看着那纸鹤,“你要跟着我?”
纸鹤歪了歪头,也瞅着阮璃,颇为认真地点了一下脑袋。
阮璃莫名觉得它有些可爱,但是又想到它是洛清辞送来的,犹豫了片刻又问道:“是师尊要求的吗?”
这次纸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勾了勾一对纸扎的翅膀做出了一个抱的动作,拉住了阮璃一抹头发。
苏钰也觉得它有趣得紧,“阿璃,它好像很喜欢你。师尊既然特意让它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传这么几个字,跟着你估计也是她的意思。”
阮璃自然没法拒绝,只是她心里有些许疑虑,洛清辞让这纸鹤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但是她没有流露,而是温声对着纸鹤道:“待在何处?”
阮璃话音刚落,这千纸鹤就振动翅膀飞到了阮璃的袖口,扒了扒她的袖子。可是阮璃穿的是窄袖,自然进不去,这让它又垂头丧气落在了阮璃肩头。
这灵动又可爱的举动,逗得苏钰几人直乐。
阮璃就让它停在自己肩头,嘴角也抿出了一抹笑。
此行阮璃几人主要目的是解决柴桑之地几个村镇妖孽造次之事。
人和妖原本就不像魔,彼此界限清晰。再加上妖族没落,没有妖王统领,幸存的妖族散落各地,难免会和人碰上。
这么多年来,双方其实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修行有成的妖族几乎不会现身人间,即使以人身入了人间界,也不会妄动杀孽毁了自己的修行。
但是一些费尽心思想修妖道的妖,为了加快修行,就会误入歧途,伤人性命。
不过这些往往都是不入流的小精怪。
阮璃,苏钰,花絮晚还有白静,四个人两个筑基巅峰,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初期。虽然修为在修仙界不算高,但是功法上都是这一辈佼佼者。
尤其是苏钰,这么多年沉淀下来的她,在实战上远强过一般仙门弟子。
阮璃更不必说,这三年她就是野蛮生长,被洛清辞虐得不成样。而她自己的真身虽然被压制,可是十多年里她所遭遇的,是许多世家子弟一辈子都不曾遭遇的。
所以真打起来,她那股疯劲苏钰几个看得都咋舌。
花絮晚,苏钰,白静都没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除妖之事对她们而言,当真是一场极佳的试炼。
修真世界无岁月,但是入了人间才发现光阴荏苒的变迁,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这天花絮晚收到了江月白的传音。
彼时四个人正围坐在一团篝火前,就在外面宿下了。
筑基的几个人尚未辟谷,阮璃正安静在一边翻着手里的烤鱼,侧耳听着江月白的话。
“絮晚,近日如何?可曾受伤?”
花絮晚眸子在火光映射下,闪着光。她眼里不自觉带着笑,忙道:“我们很好,两日前才诛杀了一头虎精,现在正在休息。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