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月光奏鸣曲 gl—— by半十
半十  发于:202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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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次, 她是换过多少?个位置!
霍绯箴一秒都不想把人放开,拿过床头桌的矿泉水瓶, 往墙上的开关一扔, 准确无误就关灯了,顿时一片漆黑。
“哎,夜视的哦。”摩尔的声音带了些软糯的调调。
“让它?录,存储卡归我。”
离线设备, 存储卡就是数据唯一所在。
“有一种功能叫定时上……传。”话语间, 身体受到刺激深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一句话断成两?截。
“还?要骗我吗?”这次到霍绯箴笑?了, “告诉你一个事?, 我有我们家路由的所有记录。”
所以绝对?是完全离线。
屋里又亮了, 是床头灯被拍亮了,霍绯箴撑起身俯视眼?前人, 嘴角的笑?是了然的:“再说, 你会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当然不会。”
“我呢?”
“废话,你……”摩尔又被动地深深抽了一口气, 本想说“你又不是别人”,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去关掉它?!”
好好好,废话是多余的,哪怕情话说得再好听也是轻飘飘的。别分心,摩尔要的爱,可不是飘渺说说就够的,她要的是碰得到摸得着的——实实在在做出来的。
长手一挥,关掉的却只是床头灯。光线又没?有了,仅剩被放大的触觉,以及那?能让人骨头都化?掉的呼唤。
你听过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吗?
三个乐章。第?一乐章沉郁忧伤,幽暗低鸣;第?二乐章轻快短小;第?三乐章却跃入沸腾的急板,愤懑与高昂交织,强烈的情绪纷纷卷入漩涡,永不停歇!
而这个夜晚,不断循环再循环——是第?三乐章!
激越过后总是归于平静。
摩尔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屋里还?是昏暗,厚厚的百叶窗挡住了绝大部分日光。
动了动手脚,转个身,身边的人就醒了。
霍绯箴从趴着的睡姿支起身,探出一条手臂拧开百叶窗,明亮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叶漏进来,像堆叠在一起的五线谱。这种形态鲜明的栅栏状光线仿佛已变成了这个房间的标志。
她支着手臂看枕边人,低头落下吻,并说:“你翘班了。”
“好渴。”声音懒懒的。
床头桌那?半瓶矿泉水昨晚被扔出去了,霍绯箴只好爬起来拿瓶新的。拧开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爬回床上半靠着。
摩尔就蜷在她身边,慵懒地抬眼?看她,大波浪的长发散乱在脑后的枕头上。对?了,她说渴,霍绯箴便举起瓶子又再喝一口含着,低头缓缓喂过去。
这一口咽下去才轻声说:“有点冰。”
“那?我再慢点。”
一口又一口,直到瓶子里空空如也,随手扔到地上。
“饿了,我去做饭。”
霍绯箴从衣柜翻出衣服套上,如过去一样,做饭的总是她。
摩尔看着她走出房门,才慢慢地起身,也从衣柜拿了一身穿上。比自己的稍微大一点,略宽松。
从吸顶灯取下小巧的摄像头,电池快没?电了,不过以后不需要这东西了。
关掉取出存储卡。以往她都会尽快把有自己的镜头全部删掉,说真的,她甚至不敢回看。她怕看到自己沉溺的模样,怕留下自己动了心的证据。
不过这次,霍绯箴说存储卡归她,摩尔会顺她意的。把卡放到那?带夹层的木盒子里,就压在雪克壶底下。这样她离开的时候就会把它?带走——这是最后一次动她盒子了吧。
客厅有点乱,昨晚的衣服还?胡乱地丢在地上,杯子也碎在地上,玻璃渣和衣服混到一块,真幸亏混乱中没?有踩到。
简单打扫了客厅,摩尔才去找手机。手机还?在包里,包还?掉在鞋柜旁的地上歪斜着。
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街道的同事?打来的。她给主任发了个信息,说自己突然发高烧,烧迷糊了。基于她一贯的良好出勤,主任没?多疑,批了病假还?叮嘱她注意休息。
厨房里的人还?在忙碌,也不让她帮忙。干脆趁这时间洗了个热腾腾的澡。
“吃饭啦。”穿着围裙的人叫她。
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简餐,带摆盘。凯撒沙拉和意面?,饮品配的是鲜番茄汁。
还?是和以往一样相对?而坐。
“下午上班吗?”
“请假了。”
“领导没?说什么?”
“我说病了,补休。”
霍绯箴淡淡一笑?:“哦,那?好,我今天本来就休假。”
摩尔停下叉子看了她一眼?,才继续把沙拉送进嘴里。各走各路以后,她应该……停!这是明天才要想的事?。
“冰箱里没?有食材了,待会要去买点。”
“好。”
“晚餐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
“好。今天是超市会员日,可以多买点。”
“开车去?”
“好啊,那?可以买上一周的份了。正好油和米都要买。”
“嗯。沐浴液和洗衣液也要买了,提醒我。”
“好。”
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对?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明天、下周、下月……她都将?仍住在这里。
霍绯箴卷着意面?,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任何装饰,素净恬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浴衣,领口敞开些许,里头穿的是她的背心,脖子根和锁骨上鲜艳的红印是昨夜的痕迹。吃着普通的午饭,说着日常购物的话题。
——这样的,能称之为过日子了吧?
不刺激,也许也不太有趣,但?却会觉得平静。就像一艘刚从暴风雨中逃出生?天的帆船,终于停泊到宁静海湾,海鸟飞翔,波光粼粼。
吃过午饭,霍绯箴如常收拾了去洗碗。刚开了个头,摩尔走过来说:“我来吧。”
一直以来都是谁做饭谁洗碗,其实这并不合理的,不像师父师娘家会轮换,她们家只有一个人做饭。
这回霍绯箴没?再包揽,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水槽。但?也没?有走远,两?手支在台子上,看摩尔把碟子餐具一个个洗干净,过水。
等洗到最后一个碟子时,她就过去从后面?拥着她,把双手伸到哗啦啦的水流中:“我手上还?有泡沫。”
说话的气流落在耳边有点痒。
摩尔背靠着她,把凉水抹到她手背上。然后顺势转身,用带着凉意的双手捧着她腮帮,仔细端详。
——真的是很漂亮的眼?睛,看进去能看到自己,尽管还?是看不通透。
眼?睛的主人不说话,等她看够了,就靠近了额头抵着额头。后腰靠在水槽边上,压过来的体重使脊背弯出一个微仰的弧度,再来便是百尝不厌的吻。
有些时候言语不是必须项,身体的行动更加直白且深刻。说好的24小时还?剩一半,她们还?能在这屋里多留下些缠绵悱恻的记忆。
说好的购物也还?是要去的,就像普普通通的恋人,有点点滴滴的陪伴,把无聊的日常变得不无聊。
昨晚下过雨,今天放晴了,天色干净。出了门,霍绯箴就牵摩尔手。
“你好矫情,走去停车场才多远。”
“待会采购完提着东西就牵不了了啊。”
也对?。摩尔回握她放慢了脚步,风吹过来嫌冷,就把手塞进对?方大衣口袋。
是暖的。
她们去了附近的大超市,推着购物车,买鱼、买肉、买蔬菜,选饮品、选生?活用品,谈论着沐浴液和洗衣液要选哪种香味。说笑?,面?带欢欣,间或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旁人看来,谁不说她们像一双恋人呢?其实她们早就很像恋人了,只是她们自己不承认而已。
这就是摩尔想要的过日子,只有一天也是日子。可是命运对?她吝啬,给她的量都是按天算的。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两天前, 周六。
摩尔在早上十?点半之前出门。通常霍绯箴是十?点半起床的,但这天她凑巧早醒了?。等摩尔出了?门,她也出门, 尾随她。
一般来说,霍绯箴不会费工夫跟踪摩尔, 除非她很闲。而今天, 恰好很闲。
摩尔独自吃了?个早午餐, 然后在一个公园跟那个总穿得?像卖保险的老?詹见了?一面。
霍绯箴发现一个无聊的小规律,摩尔见的男人大多都是一板一眼穿着西装衬衣,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偏好选择。她透过店铺的橱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唔, 虽然也有件黑色衬衣,但跟那种?文质彬彬的打扮完全没关系。
然后摩尔离开公园, 乘坐地铁去了?稍远的一个咖啡馆, 见了?一个穿休闲卫衣的女人。这个人霍绯箴认识,就是那个做研究的司一冉。又有一个无聊的小发现,这个科学家居然穿着休闲卫衣都能?透出一板一眼的学术氛围。
她们选了?户外最角落的桌子落座,一个旁人不会路过的地方。霍绯箴在小街对面的另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刚好能?看到?她们的地方, 位置不错, 距离适中,还有植物?遮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摩尔的正面, 也就是说, 她只能?看到?摩尔的嘴型, 无法?看到?司一冉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这也够了?,她们见面主要是摩尔在说话。谈话的内容, 也很容易看出来, 主要在说有人暗中对古芝蓝不利。而这个“有人”,当然就是霍绯箴, 但摩尔并没有指明。
端上来的咖啡还冒着烟,霍绯箴正准备喝,背后就响起不熟悉的女声:
“小松,真巧。”
回头竟是古芝蓝!突如其来地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古芝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能?看到?那两人。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轻松自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显然她并不介意女朋友背着她和别的女同学见面。
所?以?,分明就是来找霍绯箴的。
古芝蓝走过身边,手不轻不重地从霍绯箴肩上带过,然后绕到?对面坐下?,还点了?杯咖啡。等服务生走远了?才开腔:
“你猜她们在说什么?”
“难猜着呢。”
“我那呆子好猜得?很,难猜的是你那位……朋友。”
说完古芝蓝狡黠地瞥了?霍绯箴一眼,又看回不远处那两人,撑了?一手在耳后,祖母绿的耳坠随之晃荡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让我猜猜看——
她可能?会说……我这半边耳坠是你藏起来的,故意挑我不在公司时送回来,还附送了?窃听芯片。
她也可能?会说……我跟司一冉的关系、西伯利亚的事,还有一些古诚生物?的商业机密,都是你捅出去的。
她还可能?会说……我秘书莎莉突然陷入热恋又迅速被甩了?,难过得?请了?两天病假是因为你。
哦,也许还会提及,你从我手机里拷走了?一些文件……哎呀,太多了?,不猜了?。”
说完长长一段,古芝蓝转回脸来正面看她:“你说我猜得?对吗?霍小姐。”
这一番“猜测”听得?霍绯箴如坐针毡——尽管脸上没表现出来。那边两人谈论什么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半年以?来的事已经全暴露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精明的女人就知道了?实情。
现在来挑明,到?底有什么打算?
霍绯箴觉得?有点头痛,她无从判断。
“古小姐猜得?如此精彩纷呈,我都不忍心说不对了?。”
点的咖啡端上来了?,古芝蓝施施然品了?一口:“我这人呢,很记仇的。维娜姐那事务所?我查过了?,打擦边球钻法?律空子。但只要有人好好抡起法?律的大锤,砸碎它是迟早的事。而你们这些跟着她的,当然脱不了?关系咯。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特意跟她说这么多,简直是多此一举,不就像揍人前还提示对方“我要出拳啦”。
霍绯箴笑了?:“那我猜,你是看上我咯?”
“猜对了?。”古芝蓝也笑着眨眨眼。
“噢,那真是荣幸。”
“公关部缺一个能?搞事情又擅长打擦边球的主管。我给?你三倍工资加提成,不必坐班,只需要完成工作。”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两家店开得?好好的,不珍惜一下?吗?”这显然是威胁,利诱之后的威胁。
面对聪明人,不如说明话。
“古小姐,我大可以?借此打进古诚当内鬼,吃两家茶饭。”
“我当然是有把握才来的。”古芝蓝又喝掉一口咖啡,“我猜猜看。其实你早就有离开维娜姐的心,你也厌倦过去的生活了?吧?聪明人都会选择一艘处于上升期的大船。“
古芝蓝拿出一台崭新?的手机,放在桌上,等她选择。
霍绯箴皱眉。竟然是来挖角的。
“你肯定会让我先对付事务所?,对不?“
“对,我看那个叫维娜的女人不顺眼。”
“种?事我做不来。”
“六倍。”
“不了?,谢谢抬举。”
“十?倍。”古芝蓝信心满满,“现在支付第一个月工资。”
“古小姐,我不值这个价。不合理的价格就是另有所?图的陷阱了?。”
“刚刚不是说了?么?我看上你了?。”说的像是指另一种?看上。
霍绯箴下?意识看了?那边的司一冉和摩尔。
“哦?可是刚刚你也说,我甩了?你秘书。”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
“莎莉向来只跟男人约会。能?把她骗到?神?魂颠倒的女人,想必是聪明又有情趣的。”古芝蓝是知道怎么诱惑人的,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就能?叫大多数人遐想万千。
霍绯箴把手掌放在桌上的手机旁,又翻翻手,指了?不远处浑然不知的司一冉:
“她不聪明?”
“搞科研的人嘛,严谨固执得?很。”
“她没情趣?”
“她迟钝到?洪晓晓喜欢过她都不知道,还单独跟她见面。”
“所?以?这是报复?”
古芝蓝像听了?笑话一般笑起来:“我至于么?”
漂亮的面孔,勾人的眼神?,鲜艳的唇色,还有可观的金钱。
霍绯箴指尖抵着手机的两角,推了?回去:“还是不合理啊,古小姐。像我这种?欺诈惯犯,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古芝蓝也不着急,还是那样问:“哪里不合理了??”
“直觉,你一直在摸另一边的耳饰,而且没说司小姐半句坏话。”
“我想想看,我说了?她呆子、固执、迟钝。”
“这些在你眼里算缺点?”
霍绯箴不想解释那么多细节,她不相?信古芝蓝真会看上她。不然,怎么会拆不散?要知道,古芝蓝可是宁愿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冒着风险,也不愿对外界否认她跟司一冉是恋人关系。
“你果然心思挺细致。”古芝蓝饶有趣味地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视频通话,对那边说,“好啦,不试探啦。”
而电话那头,竟然是维娜姐!
“你听到?啦,她对你忠心耿耿。”
“我都说了?嘛,再多钱她都不会反水的。美人计也不行。”维娜姐在摄像头前笑眯眯的。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反水的是维娜姐?!
“原本那委托人不行,迟早要翻车。做我们这行的,当然要选择更优秀的委托人,顺势而为才有前途。”维娜姐大概就这样粗粗解释了?两句。
“什么时候的事?”霍绯箴揉着额角问。
“没多久,过年前才谈好的。”
原来早谈好了?,现在就是来通知她而已。噢,还很贴心地等到?春节假期后再通知。
“绯箴,古小姐说那个职位是真的哈。上次你受伤时,我就觉得?玩够了?,事务所?该转型了?。你就当借过去古诚,好好做事,别老?赖在我这儿。”
再简单交代几句,维娜姐就结束了?通话,说要带玖玖去兴趣班,一副好妈妈的样子。
挂了?电话,重新?面对古芝蓝。
忙活了?半年,转眼自己老?大就变了?阵,转眼就跟原本要对付的人站在利益同一边。身为手下?就是这样,老?大们什么都谈好决定好了?,才在有需要的时候通知你。
对于霍绯箴来说,委托人是谁都无所?谓,都是雇佣关系而已,她从来只认维娜姐。只是这回,她有些气恼维娜姐竟然一点都没跟她商量。
维娜姐绝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收买的人,古芝蓝也不像轻易相?信人的人,这事肯定进行了?好一段时间。
再往前猜想,也许早在他们新?店开张时,维娜姐接触到?古芝蓝那会儿就在计划了?。
也就是说,她在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仿佛变成一场新?老?板对她能?力?的考察。
“维娜姐吩咐的,你不会拒绝了?吧?”古芝蓝还是不急不慢的语调,“三倍工资加提成是真的,你可以?继续经营你的店。一切照旧,别人不会知道你领着古诚的工资。”
霍绯箴也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我都没有说不的立场了?。”
“维娜姐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跟她谈判了?整整两天才确定合作。她挺重视你,希望你能?真正离开她找到?自己的生活。意思是让我给?你两个选择:想继续老?本行再上一层楼,或者从此过上普通的日子,都行。”
“她用了?什么交换条件来给?我安排跳板?”
“细节很多,你不需要知道。”
然后还是等待霍绯箴作选择,依然像天上掉馅饼的事,但这个馅饼是维娜姐造的。
作出一个选择并不需要很久——拿起那台新?手机——霍绯箴很清楚自己受不了?平淡的生活。
手机里面预存了?古芝蓝的号码,还有古诚公关部其他人的号码。绑定的银行账号里,已经预存了?她头三个月的工资。
“欢迎加入古城。”
“古老?板多多指教。”
维娜姐的爱还是那么……像亲情。而维娜姐做事也还是一举多得?,既得?了?钱,自己又往上爬了?一层,也为霍绯箴找到?了?新?码头。
“最大的破绽在哪里?”霍绯箴问,“想对付古诚的又不止我们一家。”
“莎莉。秘书这位置知道很多事,且只有秘书会知道。”
霍绯箴捏着新?手机转了?转,继续听她说。
“莎莉这人虽然爱玩,但从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这是她的优点。前段时间她却突然陷入迷恋状态,甚至被甩后请了?两天病假。这可不寻常,我还是有点在意的。短时间内出现又消失的让人神?魂颠倒的人,就像是别有所?图的感情骗子,对吧?……感情骗子却不骗财是为什么呢……”古芝蓝拨了?拨她那曾装了?窃听的祖母绿耳坠,“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个。当然,要搞清楚所?有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真是多疑细心又有本事的女人,怪不得?维娜姐选择反水。
“所?以?你后来都很少戴它?”
“这就是你棋差一着了?,我本来就只在跟司一冉约会时才戴它。”
“那天呢?你一个人来喝酒时。”
“那呆子惦记着实验要回去加班,我有什么办法??”
凑巧的事总是打破常规,是最难猜的。
无论如何,她的新?老?板聪明又可怕,什么可以?告诉你,什么不会告诉你,都会让你明明白白。
维娜姐选人的眼光很准的,不会把她推给?一个差劲的老?板。
霍绯箴信服地笑了?笑,晃晃拇指指向对面咖啡馆还在交谈的那两人:“那位知道你这么可怕么?”
“她喜欢的是我,好的坏的都是我。”自信满满。
这场谈话,看来可以?结束了?。霍绯箴看向摩尔那边,那边的谈话似乎也快到?尾声。她当然能?读出摩尔说了?什么,摩尔在提醒司一冉小心,虽然她不知道是谁,但确实有人想拆散她们。
——她连司一冉都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噢,还有一件事我猜你没发现。”古芝蓝又说,“你发给?维娜姐的作为最重要‘证据’的文档,是被人替换过的。”
确实没发现!开头的工作日志部分是没动过的,但后面的夹杂的回忆录部分全被换掉了?!
等霍绯箴核查了?文档,古芝蓝才说:“所?以?,你猜洪晓晓到?底是什么人?”
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对了?人。
文档被动手脚,霍绯箴首先猜测跟摩尔有关不奇怪,但古芝蓝也能?联想到?可就不简单。
“她是给?你做事的?”
“不是,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除了?曾是同学。”
霍绯箴马上觉得?刚刚自己说溜嘴了?,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嗯?那意思是……?”
“看来还真和她有点关系,原本我也就猜猜,毕竟你们住一起。”
也就是说,古芝蓝只是凭猜测,但霍绯箴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能?有什么关系,分租而已。”
古芝蓝笑了?往后靠上椅背,俨然是老?板的姿态:
“员工的私生活我不干涉,除非对工作有严重影响。你想不想牵扯洪晓晓都没问题,这些你自己判断。但是呢……”
古芝蓝看向对面咖啡馆,那边两人已经结束谈话,现在只剩司一冉还独自坐在那儿。
“……据我所?知,洪晓晓随时能?把你送进拘留所?。可不知为什么,你至今仍好好地坐在这里,还能?跟踪她。”
好吧,问题真的摊开来了?,霍绯箴想回避这个问题,但现在该正视了?。

其实问题揭开了也?没多复杂。
一个是贴着白色道走灰道的?人, 一个是贴着黑色道走灰道的?人。看起来都是灰道,但绝不是同一条道。一丁点预谋,加上零零散散的?巧合、偶然, 把不同道的?两个人打了个凌乱的?活结。
凌晨三点,刚好过了24小时。霍绯箴停下细碎的?亲吻、沉缓的?摩挲, 松开怀抱从床上起来, 离开泛着暖意的?人, 一件一件衣服穿好。
跟她来时一样,只背了个双肩包,包里?放着一些随身物品和那个装着调酒器具的?木盒子。
“我?走啦。”她说, 语调尽量显得轻快。
走到大门回头,看到摩尔也?起来了, 身上披着睡袍, 站在房门边上不说话。
于是她又折返几步,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有空再来看你。”
有空再来——这种谎言听?着真讨厌。
只听?到门开了,又砰地关上,接下来便再无声响。
摩尔坐到沙发上, 蜷起双腿, 把脸埋进肘窝里?,她讨厌这种宣告人走房空的?关门声。
曾经自?以为是, 以为能控制好距离的?, 但终于还?是彻底陷进一段感情?里?了, 这次要怎么收场?
不同道的?人迟早会互相?伤害——除非她把工作辞了,或者霍绯箴放弃她那“副业”。
为了另一个人辞掉工作重?新开始?彻底改变生活方式?多少岁的?人了, 当然不会做傻事。这种爱情?童话只有小年轻才会心存幻想?。过日子双方都不能太委屈, 不然今日的?妥协就?是日后心里?的?刺。
所以,各走各道。
这个周末, 摩尔没来驻唱。再下个周末,也?没来。再再下个周末,当然也?不会来。
白予绛问,为什?么摩尔姐突然就?不来了?我?问她也?不说原因,只说有点事。
霍绯箴就?说,她也?不清楚,可能是单位不让兼职了吧。
“可是啊。”白予绛又说,“我?前天给她打电话,发现变成空号了。然后我?发消息问她是不是换号码了。已经三天了,都没回我?,去住的?地方找也?没人在。”
霍绯箴搪塞了些苍白的?理由让白予绛别担心。而她自?己知道,摩尔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凌晨打烊之后,霍绯箴又去了趟新店,开了灯,独自?看那墙上的?壁画。
那是一个层层叠叠的?森林,诡秘绮丽,密林尽头是一个静谧的?湖面,月光低垂,湖面泛起冷峻的?光芒。
如果转化成音乐的?话,那必定是《月光奏鸣曲》了吧。对,就?是那第?一乐章。
刚开张的?时候,这幅画还?引起了一些热度,有个什?么艺术评论家?盛赞了它的?艺术价值。突然冒出来的?,写了篇文章,火了两三天,然后热度褪去归于沉寂,就?跟大部分的?热度一样短暂。霍绯箴多事查过,那个评论家?的?简介里?说曾师从一个姓洪的?导师,指不定是摩尔的?爸爸。
话说回来,如果你走近细看,就?像霍绯箴那样走近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副画里?藏了很多细密的?花纹。摩尔作画偏爱添加各种细密重?复的?暗纹,近看方能看出,离远了却又能连成一片。
而这幅画的?暗纹很单一,全都由一个“H”形的?元素组合而成。
霍绯箴总觉得那其实就?是字母“H”,“洪晓晓”的?首字母就?是“H”。当然有时她也?会自?我?满足地想?歪一点,“霍”字的?首字母也?是“H”。
——这副画是她送给她的?礼物。
静默中大概待了几十分钟,反正不知道是多久,关灯锁门,回去她住的?出租屋。
过了两天,大松问:“你跟摩尔怎么了?”
“为什?么是跟我?有关?”
“她从我?们三个人的?群里?退了出去。”
“你问她不就?好了。”
“她没回我?。”
霍绯箴沉默了一瞬才说:“跟其他女人一样的?原因。”
“哦。”大松应道,“我?还?以为她会不一样……若知道你不珍惜,我?应该早点下定决心追求她。”
“不行。”
“我?知道以前是不行,以后……”
“也?不行。”
果然还?是不一样。
店里?又要请驻唱了,招聘的?信息放了出去,暂时还?没招到新的?。
“那个长卷发唱中低音的?歌手?呢?好久没见她。”又有熟客问。
“她不来了。”
“诶?好可惜,她唱得挺好。”
连客人都有点记挂她。
除了生活里?少了一个人,其他一切都渐入正轨。
虽说加入了古诚的?公关部,但一切普通的?公关活动都不需要霍绯箴参与?。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掀翻原本的?委托人。这没什?么难的?,倒戈相?向本来就?比较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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