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戎闻言,低着?头小声说,“没有什么事。”
朝殊:“你别骗我?。”
“我?,我?就?是?……”苏戎支支吾吾,可在看到朝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下?,他还是?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说,“夏驹的父母他们不找我?,开始找我?爸妈。”
“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后,他们觉得夏驹不是?那种人,因为夏驹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不可能因为我?的原因,就?做出这种事,所以我?就?跟他们吵起来,然?后我?一出门,没想到遇到陈先生的律师,我?以为他还在劝说我?,可他说知道我?心?情不好,可以带我?来见你。”
苏戎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不敢看朝殊。
朝殊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别伤心?,我?带你去北城有名的景区逛逛。”
“可是?……”苏戎慌张地摇头,眼神不安地看他,朝殊拉着?他站起来,“没事,你心?情太紧绷了,刚好今天有个脱口秀演出,我?带你去看看。”
苏戎被朝殊拉去看脱口秀,本来苏戎内心?还是?很紧张,可被朝殊带去现场,在场的人都很开心?,他也不想让自己哭丧着?脸,于是?收敛自己的慌张,跟朝殊坐在角落里观看着?一幕的脱口秀。
很快,主?持人上场,是?个年轻的男人,风趣幽默,一上场开口几个小段子,将人逗得捧腹大笑。
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欢快。
苏戎不知不觉中跟着?朝殊看完了整场脱口秀,看完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脱口秀结束后,那个主?持人还让大家抽奖,苏戎本来不敢上台,可是?朝殊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苏戎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上台抽奖。
结果,抽到了一等奖。
“恭喜这位先生,抽中一等奖。”
苏戎生平第一次中奖,惊喜得差点跳起来,虽然?一等奖是?乐高,可这也让苏戎很惊喜。
回去的路上,苏戎抱着?乐高,朝殊站在他身侧,两人步伐缓慢,可苏戎没有出门的害怕,相反多了几分喜悦。
“谢谢你,朝殊。”苏戎抱着?乐高对朝殊道谢。
朝殊摇摇头说,“我?是?你朋友,帮忙应该是?理所当然?。”
“可我?还是?很感谢你,朝殊,对了,那个陈先生……”
谈到陈柘野,苏戎眼神犹豫了一下?,可在朝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他还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他。
“那个陈先生,虽然?帮了我?,可我?感觉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还有我?总感觉他不像表面那样温柔。”苏戎拥有小动物的直觉,天然?地察觉周围人的喜爱厌恶。
不过他这一点在夏驹面前不太成功。
可在朝殊和陈柘野面前,他的直觉让他远离陈柘野,可陈柘野是?朝殊的朋友,所以苏戎想要提醒他,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子会不会是?离间他们友情。
苏戎一想到这里,也就?一直没敢跟朝殊说。
可今天,苏戎突然?有了勇气告诉朝殊。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柘野淡然?地说,“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朝殊没有质疑他,反而是?相信他。
这一点认知让苏戎羞红了脸颊,“朝殊,你太信任我?了。”
“信任的原因是?朋友,再说陈柘野本来……”朝殊声音迟钝了一下?,苏戎好奇抬头看他,“怎么了?”这时?候苏戎发现他在看前方。
苏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对面是?红绿灯,好几个行人从对面走过来,其中一个长相美艳,一双眼眸凌厉的男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又见面了。”霍成远故意挡在他们的面前。
苏戎察觉这个人的危险值,拉着?朝殊的衣角,眼神紧张地看着?他。
“嗯。”朝殊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带着?苏戎回去,可霍成远懒洋洋地开口,“我?们上午刚见过一面,等下?要不要去前方不远处的咖啡厅喝一杯。”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朝殊抬脚,要从他身侧走过。
原本跟着?霍成远的保镖站了出来挡住他们。
这个举动让朝殊浓郁的睫毛颤动,也让他侧过脸,看向霍成远,气氛剑拔弩张,苏戎不安地拉着?朝殊的手,内心?急切地想要带朝殊离开这里。
这个男人,给他的直觉太危险,而且还带着?人堵他们,肯定是?故意。
“我?说霍先生,你今天是?故意在这等我?的吗?”
霍成远舔了舔下?唇,双手插兜,他今天穿了一件v领的上衣,一个俯身便能看到里面的八块腹肌,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是?吗?交朋友有这样交吗?”朝殊余光落在他带的几名保镖上。
霍成远:“我?也不想这么交朋友,可惜我?刚刚跟你打完招呼,就?被人警告。所以我?得找回场子不对。”他说得匪里匪气,流露出流氓头子的气质。
不过朝殊心?里想到那句,“被人警告”。
显然?是?陈柘野动的手,这么快吗?
朝殊的思绪转得很快,可霍成远却有点不耐烦,眼神示意朝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敢吗?”
“不。”朝殊闻言,淡定地说了这个字后,抬眸看向他,然?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眼神下?,朝殊直接踹了霍成远一脚,他身边的保镖们还想动手,可朝殊却突然?大喊一声,“有人当街抢人了。”
这一句话,立马吸引无数的人围过来,这下?子保镖们束手束脚,不敢真的动手。
朝殊见此赶紧带着?苏戎离去,而霍成远站在原地方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抬起危险的眼眸,全身战栗,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被激发的欢愉。
保镖们害怕他出事,想要送他去医院,却被霍成远摆手拒绝。
“真舒服。”他低语一声,眼神落在朝殊消失的地方,缓缓的站起身,随着?他的起身,眼里的兴趣愈发浓烈。
“原来这样子就?可以这么舒服,早知道我?就?让他多踹几脚。”霍成远古怪的话,让站得最近的保镖,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
这小少?爷在说什么鬼话。
苏戎被朝殊带回来后,在北城待了三天,就?要回南城。
“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我?父母跟夏驹父母的事,下?次我?再来北城找你。”苏戎挥舞着?手,跟朝殊告别。
朝殊将他送到飞机场,跟他道别,最后朝殊对他说,“如果有什么危险,记得找我?。”
“好。”苏戎乖乖地点头。
将苏戎送走后,他便回到学校公寓,发现辅导员又给他发了信息,原来是?周伟资助了贫困山区的孩子,然?后向他打听朝殊的信息。
辅导员搪塞了几句,便发信息告诉朝殊。
——谢谢,辅导员。
——不客气,你好歹也是?我?的学生,虽然?他捐助了贫困山区,可是?我?也不能出卖学生的信息。
——好。
——不过他向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了他一个,应该没问题吧?他要是?加你,你可以拒绝。
——嗯。
朝殊刚回复完这句话,上方的通知栏显示,“你有新的好友申请验证通过。”
他划掉这一条信息栏,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而周伟现在在会所,左拥右抱,感受着?她们对自己的殷勤,献媚,别提多满意,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朝殊。
毕竟他为了泡他,还出资捐助山区,花了这一大笔钱,还泡不到他,那他可真的得不偿失。
周伟心?里刚这么想着?,会所的经理就?领着?一个新来的少?爷,带到他跟前,“周先生,这是?我?们新来的少?爷还是?干净的,我?带他来认人。”经理长得五大三粗,可惜他弯着?腰,讨好的姿态削减了他的外表。
而他领过来的人,周伟看了几眼,清清秀秀,长得挺干净,看人都不敢看,这让周伟蠢蠢欲动起来。
毕竟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开荤。
这个男生长得细腻白?嫩,玩起来肯定很带感。
周伟一想,迫不及待让经理留下?这个人,经理闻言,浑浊的眼睛上充满了精光,推着?这个新来的男生,让他坐在周伟身边,至于他身边的女人,都被经理赶了出去。
然?后经理拿出一张房卡,暧昧地对周伟说。
“周先生,这是?七楼房间的房卡。”
周伟看经理这么上道,对他露出满意的表情,“还是?你这个人会做生意。”
经理连连弯下?腰,鞠躬地说,“这是?我?们应该的。”
随后经理就?离开这个包厢,将场地留给他们。
周伟见没人,对男生也开始上下?其手,这细腻的肌肤,让他流连忘返,而男生很害羞,一直躲着?他,这让周伟的兴趣更加浓烈。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禾。”
“你知道来这里要干什么的吗?”
“知道。”
“那就?好。”周伟咧嘴一笑,他一向男女通吃,玩得也很开心?,也最喜欢像金禾这样干净的男生,玩起来,更让人有凌虐感。
特别是?如果他是?第一次,那么自己肯定要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于是?周伟一路上吃着?金禾的豆腐,然?后去七楼开房间,正满脑子都是?到时?候怎么玩弄他的肮脏想法时?,却忽略了金禾眼底的一闪而过暗涌。
大门关上,隔绝了一切。
陈柘野坐在迈巴赫的后座上,助理坐在前排,随身携带的耳麦传来一通语音,随即他转身对陈柘野说了一句,“先生,那边处理好了。”
陈柘野的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上面有着?股票和最近的基金起伏,闻言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了句。
“嗯。”
“阿殊那边?”
“朝先生那边很安全,只是?霍成远那天想堵住他,我?们的人本来想动手,没想到朝先生已经自己解决好了。”
陈柘野一听关于朝殊的事情,兴趣就?会浓烈。
“阿殊,真是?很聪明?。”陈柘野感叹,却又失望地说,“可惜我?这几天出差,没在他身边,不过他也不发信息给我?。”
陈柘野语气很遗憾,可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
“霍家那边给提醒了吗?”
“给了,那边说会好好教训霍成远,再也不会让他犯第三次。”
“这还真是?有趣,这个霍成远,别看他表面是?对阿殊有兴趣。”陈柘野轻笑,一双桃花眼看破太多东西,而这个说法让刘助理好奇,大着?胆子询问。
“陈先生,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调查阿殊的资料,应该知道背后有我?,可他还这么不怕死找上来,你觉得他真的是?因为喜欢阿殊吗?”陈柘野眼眸落在不远处泛着?暖黄灯光下?的街道上。
他脑海里想起,跟朝殊看完喷泉表演,两人一起在这样的环境走过。
刘助理听完陈柘野的推测,欲言又止地说,“陈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他冲着?你来,他疯了不成,敢得罪陈家。“
“如果他是?为了摧毁霍家呢?”陈柘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刘助理无法置信。
可陈柘野轻笑,不再多说什么,让刘助理准备好回去的飞机票。
“先生,你现在就?要回北城吗?”
“嗯。”
陈柘野这么多天都没见朝殊,他心?里就?像被无数蚂蚁啃食一样,数次都在想,可不可以将朝殊随时?带在身上,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煮成汤喝掉,再将皮肉割下?来每天伴自己入睡,还有骨头可以做成吊坠,让他随时?跟着?自己。
无数的阴暗面包围着?他。
让陈柘野无时?无刻被巨大的网被包裹,让他不断下?坠。
刘助理听闻后,快速去买附近时?间点的机票。
而陈柘野这时?候收到了陈雪颜的消息。
——我?最近回国?外了,遇到一个新的心?理师,非常优秀,我?想要不要介绍给你。
——不需要。
陈柘野拒绝她的好意,那一头陈雪颜还在不断发信息过来,可被陈柘野全程无视。
等陈柘野回到北城后,天已经刚晴朗,天空雾霾四起,他穿着?一身西服,高大的身影从雾中慢慢走进?学校,原以为这个时?间点,朝殊在睡觉。
他却没有想到,会撞见朝殊在跑步,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他危险地眯起眼,从大脑里搜寻这记忆,最后在一中跟着?他的刘助理提醒下?,他这才知道,这是?朝殊出事的那天,那个帮朝殊出气的女孩。
她叫沈秋蕙。
刘助理说着?,便将之前调查的资料要给他。
可陈柘野挥挥手拒绝,只是?伫立在枫叶树下?,问刘助理。
“阿殊其实长得很好看。”
刘助理低着?头不敢搭话。
“性格虽然?冷冰冰,却很善良,就?像他对待苏戎的态度。只是?一个朋友却能帮他这么多。”
“所以他这么优秀的人,有追求者,是?很正常不过。”陈柘野淡定地说。
可刘助理越听越觉得诡异,特别是?余光看到陈柘野的手背青筋浮现,很明?显是?在压抑克制什么。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陈柘野危险地眯起眼,骨头声在空气里作响,让刘助理心?惊胆战。
“先生,朝先生跟那个女孩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是?的,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个人态度很从容,像是?朋友,而且朝殊对待沈秋蕙的态度非常轻松,完全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拘束和羞涩感。
可陈柘野眼神阴鸷,声音含笑地说,“确实,但他也不喜欢我?。”
这下?子刘助理不敢搭话。
而陈柘野却突然?问他,“你说,我?如果再次受伤,他是?不是?对我?的警惕更弱。”
刘助理想也没想,赶紧阻拦他的危险想法,“这不行,先生,你的胳膊到现在还没有好完全。”
“那我?换个部?位。”
“先生——”刘助理发出急促的喊声,深怕他又干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
上次他就?听李助理聊过这事,心?里一直很担忧。
虽然?陈柘野性格古怪扭曲,可无论再怎么样,刘助理都深刻记得,陈柘野是?他的老板,作为助理的职责是?保护老板,是?给老板处理任何?事情。
而刘助理这句话,一下?子吸引到正在跑步的两个人。
朝殊原本是?因为早上突然?醒得早,然?后突发奇想想要去跑步,结果跑步没几步遇到沈从蕙,对方也很惊讶,两人也就?顺势一边跑一边聊天。
沈从蕙担心?地询问,“申余的消息,我?在新闻上看到,你最近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我?跟你说,像申余这种做错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沈从蕙一脸愤怒的说着?,而朝殊窥探到什么,也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可两人不知不觉绕着?学校的走道跑了好几圈,就?听到前方有动静,他刚一个抬头,沈从蕙惊讶地拉着?他的袖子说。
“你快看,前面的人好帅,不过怎么感觉好熟悉。”
“啊——是?陈柘野。”沈从蕙从大脑里很快搜索到对方是?谁,也没有瞧见朝殊的表情,拉着?他一起去向陈柘野打招呼。
“陈学长,你好,我?之前在学校的论坛看到对陈学长的采访。”小姑娘眼神亮晶晶,显然?对于这位年轻有为,又是?同校的学长,非常有好感。
只不过,随着?沈从蕙刚说完这句话,她怎么感觉,学长对她的笑容深了很多,好像放松了什么警惕。
“你好。”陈柘野跟他打招呼,视线落在她身侧的朝殊。
“阿殊,好几天没见,你怎么有晨跑的习惯。”
朝殊没想到几天没有见到陈柘野,今天出来跑个步还能撞见,而且还被沈从蕙热情地拉过来,不过在面对陈柘野好奇的话语下?。
他冷着?脸说,“我?今天突然?想跑步。”
“原来是?这样。”陈柘野轻笑。
沈从蕙却嗅到了什么,一边看向陈柘野,再一边看向陈柘野,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学长,你跟朝同学认识吗?”沈从蕙疑惑地问。
“我?们是?邻居。”
“陈先生也住公寓。”朝殊向她解释。
沈从蕙:??
豪宅别墅不住,跑学校来住。
她也没听说陈家落魄的事情啊?
沈从蕙觉得很奇怪,却又觉得现场的情况很不对劲,本能的直觉让她赶紧走。
于是?她找借口,“陈学长,朝同学,我?跑得差不多要回去了。”
“拜拜。”
朝殊跟她打完招呼,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而身后也传来陈柘野含笑的声音。
“刘助理,你可以回去了。”
“好。”
这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柘野那张出色的俊脸上,流露几分叹息,“这么多天,阿殊,你都不发信息给我?吗?”
“不是?才三天。”朝殊转过身,看着?佯装伤心?的陈柘野。
可陈柘野认真地纠正,“三天也很久。”
“我?觉得还好,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朝殊没有感情地说。
陈柘野无辜地说,“我?刚下?飞机,我?现在很困,又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在跑步。”
“然?后呢?”
“阿殊,我?不开心?。”
朝殊浓郁的睫毛颤动,抬起眼眸认真地端详他的面部?,而陈柘野大大方方地让他看,可有一片枫叶悄无声息地落在陈柘野的额头上,朝殊此刻强迫症发作,想要垫脚弄走枫叶。
可陈柘野却握住他的手腕,笑容温和地说,“我?真的不开心?。”
朝殊蹙眉,听他重复了这两句话,听起来是?真的不开心?,可是?不开心?找他有什么用,朝殊读不懂,却在看到他眼底的阴郁时?。
朝殊纠结过后,还是?捧住他的脑袋,这让陈柘野一怔,随即,温热的额头抵在他的脑门上。
朝殊:“你还不开心?吗?”
朝殊以前不开心,外婆就会这?样用额头触碰他的头,每次一碰,他就很开心。
所以朝殊才会做这?个动作,但当然做完这?个动作,就感?觉陈柘野浑身僵硬,似乎不能理解这?个动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殊心想他这?个反应很奇怪。
他这?样想着,便抬起头看向陈柘野,见他还在发愣,挥挥手问他,“怎么了?”
陈柘野回?过神?,又露出温柔的样子,“没事。”
只是手指蜷缩,耳根子红了一片。
刚好有一片枫叶落在他的脖颈处,朝殊下意识伸手,注意到?他的脖子不对?劲,以为是自己的触碰原因,可陈柘野只是茫然地看他,像懵懂的小?孩。
朝殊:“你今天好怪。”
刚刚还正常的人,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会是刚刚的触碰?
朝殊心想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准备回?公寓,而陈柘野跟在他身后,朝殊回?望他。
陈柘野已经恢复过来,浅笑?地说,“阿殊,我回?去睡觉。”
“我忘了你刚下飞机,肯定很困。”朝殊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也没有理会他。
可陈柘野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你对?他做过这?个动作吗?”
“嗯?”
朝殊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沉吟了一下,才说,“没有。”
上辈子的陈柘野,哪里像刚刚的陈柘野一样。
一直锲而不舍说自己不开心。
上辈子的陈柘野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愉快,而他的行动往往都让朝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不过还好,重?生到?现在,起码不像上辈子。
陈柘野听到?他这?句话,唇角弯起,“那就好。”心情的阴霾被彻底扫开。
他跟在朝殊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一直继续往前走,可倏然,陈柘野眼前出现一片幻境,那是陌生的黑色幻境,朝殊单薄的背影很焦急,有什么在追着他,让他不停地奔波,可身后的人追着他不放。
汗水,喘息,还有空气里窒息的氛围。
让陈柘野突然喊住了眼前的朝殊。
“阿殊,你有害怕的人吗?”陈柘野含笑?看他。
朝殊背影停顿,转过头,那张清冷的脸露出半张侧脸,阳光已经从云层冒出,刚好一束束打在朝殊的脸侧,可是无论暖光多么温暖,却驱散不了他的冷漠。
“没有。”
朝殊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没走几步,他却突然问身后的陈柘野,“你有害怕的人吗?”
“没有。”陈柘野的答复跟他如出一辙。
朝殊按下电梯,刚好看见电梯旁边放了一盆兰花,视线停留一秒,陈柘野在他身后提醒,“电梯到?了。”
他这?才回?过神?,跟陈柘野一起进去,偌大的电梯,两?个人在其中,绰绰有余,可朝殊却觉得此刻安静得过分。
可等了没一会,朝殊发现电梯居然一动不动,心慌了一瞬,抬起头,发现陈柘野已经按了电梯紧急呼叫。
“你好,这?里电梯出现故障。”
呼叫铃响了一下,对?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我们马上就来。”
“电梯坏了?”朝殊惊讶地问他,他们居然这?么倒霉。
陈柘野淡笑?,丝毫不担心,“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
他们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没一会保安过来,他们检查了一下,也不知道触发了哪个机制,原本的电梯突然缓慢打开。
朝殊以为好了,结果没想到?电梯才开了一个口子,便不动了。
而门?外的安保和保安急得团团转,这?时候他们突然想到?有铁棍,于是他们想要用铁棍撬开,但需要他们的配合。
朝殊:“我来。”
陈柘野之前胳膊受伤,所以朝殊不打算让他动手,拿着铁棍,就跟安保人员一起撬开。
可他们才撬开了一点点口子,朝殊已经额头冒汗,但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倏然,一只修长的手掌握紧了朝殊面前的铁棍,陈柘野高大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我来。”
“你胳膊还没好。”朝殊蹙眉,想要推开他,可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力气,反而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我已经好了。”陈柘野轻笑?地说,“不过,阿殊,我挺开心。”
开心什么?
朝殊觉得奇怪,面前的陈柘野开始用力跟外面的一起将电梯门?撬开,脖子上的青筋透露着脸上的认真。
差不多大概花了十分钟,电梯门?终于被撬开可以让他们出去的口子。
朝殊和陈柘野顺利的脱险,回?去的路上,朝殊想要想起陈柘野的胳膊,低声询问,“你的胳膊没事吧?”
陈柘野眉眼愉悦,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我没事。”
两?人到?达各自的公寓门?口,按照往常,朝殊应该要进去,可是脑海里想到?电梯里的画面,朝殊还是转过身问他,“你姐姐之前跟我说过,你受伤是自残,是为了我吗?”
“阿殊,我受伤你会在乎吗?”
“我只会觉得,不值得。”
就像上辈子,只是为了让他愧疚,宁愿牺牲一条腿就为了绑住他。
可这?次,是用自残来做什么?
道德绑架他?不是?
那是什么?
朝殊看不懂陈柘野,明?明?上辈子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却依旧不懂他,可这?次,朝殊已经很努力不想过问他太多,不想跟他牵扯太多,但他这?次还是想问问,陈柘野为什么?
可陈柘野站在走廊,霞光倾洒进来,在他身后晕染,像橙黄的暖光,再配上那出色的长相,还有那双桃花眼,没有人能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我不确定她跟你说过什么,但阿殊,这?是我所能给你的东西。”
这?是朝殊听到?这?句话的第二次。
陈柘野:“阿殊,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毕竟你不爱我。”
朝殊瞥了他一眼,最终嘴皮子动了动,但也什么都没说,推开门?,关上门?,隔绝了所有。
北城的十月很冷,薄薄的雪霜冷得树叶枯萎,随之而来便是早晨的雾霾降临,每次朝殊上课,都感?觉踩在云雾里,看不清任何方向。
至于张承,他能躲课就躲课,但好几次,都被辅导员亲自叫去谈话。
每次张承一回?来,都会痛苦地趴在沙发上哀嚎,“为什么要上课。”
“因为你是大学生。”朝殊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看他焦躁的样子,也给他泡了一杯,好心地端给他,却被他抓住,亲昵的就要往他脸上亲,“还是朝殊最好,让我亲一个,么么。”
“滚滚。”朝殊挡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狠狠地教训了他一下。
最后张承甘拜下风,求饶,“朝殊,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呵。”朝殊别过脸,懒得搭理他,而张承也不敢胡闹,喝着朝殊给他泡好的咖啡,轻叹一声,“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对?了你还在兼职吗?你父亲还不肯原谅你?”
张承疑惑地问他,朝殊将喝好的咖啡杯放进水池清洗,背对?着他说,“我不知道,我没过问。”
“行吧!那陈家的事情你知道吗?”
朝殊:“什么事?”
张承一提起这?个事,就来了劲,兴奋地说,“我听说他家里最近出了大事,陈柘野的父亲在外面有私生子,而陈柘野的父亲亲自带人去公司,今天要对?外宣布私生子的身份,甚至还要将股份分给他。”
“陈柘野愿意?”朝殊洗完杯子,思索上辈子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张承盘腿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说,“这?肯定不会,陈柘野可是从高考完就进入公司,一边兼职上学一边熟悉公司业务,在陈家的声誉极高,平常还做慈善活动,收拢多少人心,仅仅两?三年?就坐稳了陈家继承人的权利,甚至还架空了他父亲百分之八十的权利,你觉得像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能甘心吗?”
朝殊将杯子放回?原地方,然后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消息挺灵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