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做好了饿肚子的准备。
黄楠却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凉透的白馒头,笑着捏他的肩膀,说着:“再多的我也带不出来?了。”
末世很多事?情都在变,变得?最?多最?快的是人心,同时,最?坚韧的也是人心。
韩绍没有?说这段往事?,沉默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在喉间滚动,留下灼烧的感觉。
张武瞥了他一眼,“这酒可?就这么两瓶了,还?是我偷藏起来?的,你省着点喝。”
“我最?近打听到一件事?,你猜怎么着,黄楠那□□崽子暗恋虎子。看不出来?吧,虎子那么一个比钢筋还?直的人,还?真和黄楠那老油条有?点东西,说起来?,这件事?确实黄楠有?失偏颇。我也不想替他辩解什么。你们都是我兄弟......我现在只想绍哥啊,你能过得?开心一点。”
“我的兄弟们啊,越来?越少了。”说到后?面,张武的眼眶都湿润了,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没有?哭。
韩绍睨他一眼,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道:“我好得?很,黄楠死都死了,我也不会再计较那些蠢事?,至于那些其他人,我也不想见了。你给我准备的车,快点准备好。等罗英哲那小子伤好了之后?,我就带着他......还?有?记淮走人了。”
“这小破基地......我是不稀罕的,谁爱管谁管吧。”
张武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是想让韩绍能够改变主意的,现在基地内外都乱,外面北宁基地一行人死在基地内,迟早是要给个交代的。
而现在基地负责人和基地最?强队长都死了,有?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了。
张武望着韩绍:“实在不行,你把小千给带走吧。”
“你真让他给我养老送终啊?”韩绍翻了一个白眼。
“那怎么了,他爹没本事?,认一个有?本事?的干爹怎么。更?何?况,他干爹是个同性恋,以后?还?没人跟他抢儿子的位置。”
韩绍无语凝噎,“别太荒谬了。”
“要不你带着媳妇和我们一起走,要不就带着你儿子留在这里,想让老子免费给你养儿子,你想都别想。”
张武目光凝重?一瞬,随后?释怀地笑了笑:“我媳妇是个普通人,原本我是不想麻烦你带上我们三个拖油瓶的,但是又实在放心不下儿子,便有?了这个不情之请。”
张武和韩绍的关系不浅,所以从前韩绍得?势时,在基地活得?还?算舒坦,没人为难他,但是这两天韩绍的死讯传来?,他就越来?越不好过了。
“一个拖油瓶是带,三个也不是不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意外,我不会负责的。”韩绍面无表情地打着预防针。
“好啦,我不是黄楠,分不清好歹。”张武明明才?三十多岁,却已经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一般,鬓角生了白发。
韩绍看了一眼张武,开始闷头吃菜。
他变了,如果?是之前的韩绍是不会主动提出来?带着张武一家走的,因为对他没任何?好处。
但是他想到了上辈子张武一家的悲惨结果?,便不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有?很多去处,偏偏躲到了他家里。
上辈子张武一家,在韩绍被抛弃后?,被罢黜了基地的职务,变成了护卫队的一员,在一次任务中,被推出挡了丧尸。
而后?张武的妻子沦落到了第?三楼当?妓.女,至于他的儿子被一个客人,砍了手脚,张武的妻子和他拼命,最?后?都死了。
这些消息都是韩绍后?来?才?知道的。
季阳平知道张武和韩绍要好,那一定就不会好过他。张武和他儿子都是异能者,一家不至于这么惨的。
说其中没有?季阳平的原因,韩绍是不相信的。
“嘿,你知不知道,记淮现在守在你弟旁边照顾,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骚扰他来?着,但是顾及那些每天去看罗英哲的普通人,不敢真的动手。”
“什么普通人?”韩绍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是你之前救人的光荣事?迹,在整个基地地传开了,而罗英哲是你弟弟的事?情,也传开了。那些人感激你,所以每天都去探望小罗。”张武捻了捻手指,这些他想抽烟的习惯性动作,只是他戒烟也快一年了。
韩绍眸光闪烁,表情有?些复杂。
记淮现在是医院和家里两头跑,要给罗英哲准备饭菜,季爸季妈不肯相信季阳平死了,抓着记淮就想要质问他什么的。
但是记淮根本不给他们为难自己的机会,他们只是没有?异能且一直养尊处优的普通人,根本不是记淮的对手。
记淮将他们绑进了季阳平曾经绑他的那间屋子里。
漆黑的密室,关上门之后?,一丝风都透不进去,漆黑一片,像是某种禁闭室。
两人被绑在椅子上,大声?哀嚎,但是暗门一关,声?音就听得?不真切了。
记淮扫了一眼这间熟悉的房间,从前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正在不断远去,他伸手将门轻轻关上,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记淮拿着食材给罗英哲炖汤,等待的时候,默默发着呆,脑袋空空。
直到鼻尖传来?香味,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思索着他和罗英哲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们两个都不是异能强悍攻击类型。如果?只是依附这个基地的下个负责人,不确定性太大了。
极大可?能变成傀儡。
而且他这张脸和罗英哲身上的东西,都是被掠夺的“商品”。
所有?的出路都太危险了,他们就像是两只还?未长大的雏鸟,现在就要面对从高空中飞翔的结果?,这让他有?些担心。
记淮想到韩绍之前和他说的,去南方基地,默默在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他是想回去的。
他想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了。
在基地虽然两人没有?生命之忧,也一定不会有?人权自由,还?不如出基地搏一搏。
记淮打定主意之后?,去医院的时候,便和罗英哲说了这个决定。
罗英哲脸型瘦了大半,之前的小包子脸差点成了瓜子脸,显得?有?些精神不济。他原本伤势就不轻,又被人骚扰,时不时有?人来?看望,他还?要打起精神来?招呼他们。
听到记淮说的话,罗英哲生无可?恋地说道:“好,行,都可?以,嫂子决定吧。”
记淮听见这个称呼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道:“你再忍忍,那些人对你虎视眈眈,只有?人多了,他们才?不好动手,知道吧。”
罗英哲是韩绍表弟消息是记淮散播出去的,就趁着韩绍尸骨未寒,能够利用?一些余热。
“你空间内,有?没有?车?”记淮小声?地说道。
“没有?,那时候说车太占地方了,就没放进去。”罗英哲回答,又想到什么:“但是守着武器库的张武,是我哥的兄弟,里面应该也有?装甲车之类的。我们去求求他,应该可?以的吧。毕竟我们孤儿寡嫂的。我哥在天有?灵,他也不能这么对我们吧。”
记淮让他先喝汤,整理着病床旁边的花篮,里面零星几个水果?还?是皱巴巴的,也许已经是他们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等安顿好罗英哲,记淮便打算拿着罗英哲给的地址到张武家中去,其实他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也不算小事?了。
记淮费劲才?找到这个地方,天色渐暗,只有?零星几个路灯亮着,发灰变白的墙壁,月光像是照进了沟渠里。
记淮乘坐着电梯到了十五楼。
分为左右两个走廊,分别有?着十几户人家,记淮借着暗黄的声?控开关,找到了那间正确的房子。
原本已经暗下的光线,随着记淮礼貌地敲门,应声?而亮。
屋内原本正在吃饭的四人同时一愣。
张武下意识看向韩绍,韩绍正在愣神,张武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推到了房间里。
比韩绍反应更?大的是他体内触手,让他不用?马上猜,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哇.....香香......是记淮,记淮。】
【哇呜哇呜,是老婆......】
察觉到这个意识,韩绍眉头狠狠一皱,心底反驳着这个声?音:“谁是你老婆,你没有?老婆。”
【韩绍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嘿嘿嘿嘿。】
“滚犊子。”韩绍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醋意翻滚着。
他越生气,那些触手便越兴奋,叫得?更?加欢快了。
【记淮......老婆......婆......】
韩绍直接屏蔽了它?们的声?音,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见记淮温和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打扰了。”记淮微微一笑,面露愧疚,眼眸弯弯。
张武是认识记淮的,也知道记淮曾经是季阳平的人,后?来?似乎和韩绍关系也不浅,现在更?是护着罗英哲。
想到这,张武脸上紧张散了一些,他热情地邀请他进来?:“原来?是记淮呀,快进来?。”
张武的妻子是一个温婉的女性,她给记淮拿来?了拖鞋,拿来?了碗筷,轻声?道:“来?都来?了,就吃两口再走吧。”
小朋友张千还?是小萝卜头,坐在他的小椅子上,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乱转,打量着记淮的。
记淮推辞,视线扫过多出来?的空碗,他愣了一秒,狐疑的目光扫过并不大的客厅,一眼能望到头的厨房,以及两间关着门的房间。
他压下心中的困惑,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对上张武打量的目光,直奔主题,他也没有?什么好寒暄的。
“我知道现在来?找张武大哥很唐突,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韩绍和季阳平都死了,小罗又身受重?伤,养在医院。我实力大哥也知道的,现在就想着大哥能不能看在韩绍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记淮口舌这方面其实并不算圆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道。
“你想我怎么帮你们?”张武眼神极其复杂,视线飘忽到了他身后?紧闭的门上。
“其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小罗就是狼群里的羊羔,没有?办法抗衡,便只能选择逃出狼群。听说基地仓库中,有?装甲车,如果?可?以,希望您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记淮艰难地说出这种话,他和张武并不熟悉,现在却说出这么无理的要求,真的很不合适。
张武果?然沉默了,连他的妻子张棋初也默默看了他一眼,小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努力干饭。
“确实不好办,张哥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记淮厚着脸皮说完,便已经是极限了,他脸热尴尬。
如果?让人知道是张武私自放走了他们,势必不会放过他的,他还?有?妻子和儿子,确实很为难......
张武却拦住了他:“啊这......其实也不是不行。”
他眼睛都要因为瞟那间房,变成斜视了,偏偏……他妈的,韩绍很沉得?住气,完全没动静,他也不好擅作主张暴露他还?活着的事?实。
记淮眼底燃起了一丝希望,见他面露难色,忍不住兴奋说道:“张哥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
张武话锋一转,问道:“您和绍哥是什么关系?”
骤然听见这个名字,记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少哥?”
张武:......
在房间听他们说话的韩绍:......
人的记忆只有?两三天吗?
张武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重?复了一遍:“就是韩绍。”
张棋初眨了眨眼,眼底带着一丝细微的笑意,垂眸给张千夹着菜。
记淮听见这个名字,抿了抿唇,眉宇间出现一丝纠结的神色,决定不在韩绍兄弟面前败坏他的名声?,最?终笑了一下:“没有?关系。他只是我和罗英哲的好大哥,在训练和出任务的时候,很照顾我们。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们永远缅怀他。”
张武脸部抽搐更?加大了,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憋不出的笑意,缅怀什么的也太好笑了吧。
笑不出来?的韩绍:......
这记淮居然还?有?两副面孔,当?着他面的时候,说爱他爱得?要死(?)现在他“尸骨未寒”就已经开始矢口否认两人的关系了。
真是令人心寒啊!
记淮是寻思着同性恋的名号毕竟不算好听,而且他身上也有?很多旁人乱七八糟的传言,所以便想要否认和韩绍的关系。
留他清白在人间。
张武忍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也不必瞒着,我们都是知道的。你和他关系匪浅。”
记淮抿唇,随后?一本正经地矢口否认:“不是的,我和韩绍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没有?大家认为的那么亲密。那些传言都是造谣而已,韩绍这么好的人,临死前想的都是如何?救出顶楼大厦的百姓,一心为民,可?不能让这些谣言毁了他。”
张武是确实憋不住了,目光带着笑意,失笑摇头。
记淮不明所以,脸颊因为胡诌微微泛红,低声?询问道:“张武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吗?”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
张武望着他的眸子,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记淮,你确定和韩绍没有?半点关系吗?”
记淮为了韩绍的“清白”继续笑着说道:“也许有?半点关系,但是绝对清清白白,不是那种外面人说的那种污秽的关系!”
他说得?斩钉截铁,不无所惧,下巴都微微扬起。
随后?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觉得?和韩绍厮混是一种污秽的关系?”
“对......啊,不是,是韩绍他......”记淮回答道一半的声?音愣住了,那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股质问又不耐的语气。
很像是每次他得?罪他,都会被咬住耳垂,在耳边质问的感觉。
一瞬间他脊骨都麻了。
张武望着那打开门一步步走出来?的男人,穿着那间白色的背心,踩着一双黑色人字拖,穿着土黄色的短裤,一步步朝着记淮走来?,黑沉的视线盯着那道背影。
声?音还?在记淮脑袋里面回旋,来?不及反应,被人直接揽腰抱起,以一种极大的力道,将他扛了起来?,记淮声?音一下拔高,又被自己生生捂住,害怕暴露那人早已经死去的人。
“啊……韩绍......”
记淮死死咬着唇,没敢让自己的惊呼声?从唇间溢出来?。
张武和他媳妇,就看见刚刚还?站在两人面前义正词严说着毫无关系的记淮,被韩绍一把扛着进了房间,接着在这隔音效果?并不好的房间里,传来?了他的酥软求饶声?。
“和老子上床的事?情,在你眼里这么见不得?光?”韩绍将门狠狠一关,同时将人摔在那张小床上,欺身而上,在黑暗中精准地捏住记淮的下颌,动作强势,温度炙热。
记淮眼泪夺眶而出,一半是吓得?,不确定韩绍是人是鬼,一半是开心的,原本被挫骨扬灰的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便听见他带着戾气的问话,记淮眨了眨眼,才?抓着他的手腕,脸颊上的腮肉又被他捏起来?了,说话声?含糊不清:“没有?,没有?见不得?光。”
记淮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下掰开他的手,便听见韩绍冷嗤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当?着我一套,背着我面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记淮,你真行。”
记淮听着他不客气的话,心脏一紧,是真人没错,他身上的肌肤都透着一股灼人的热度,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黑暗中临摹着韩绍的脸。
韩绍被他轻轻柔柔的指腹抚摸着每一寸肌肤,相较韩绍的急迫恼怒。记淮的动作和情绪都像是温柔的水,一点点地拂过韩绍滚烫的情绪。
韩绍一时间平静下来?,狂躁的情绪被很快就被安抚住了,记淮最?后?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左脚脚踝上被缠上了一条丝滑黏腻触手,触手生冰,和韩绍的体温截然相反,记淮忍不住战栗了一下,他埋在韩绍耳边低声?道:“韩绍,有?触手在摸我的脚......”
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带着一丝害怕的情绪。
韩绍眉梢一皱,伸手去抓韩绍的脚踝,触手冰冷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韩绍粗糙的手指和滚烫的体温,一点点灼烧着记淮脚踝的肌肤。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他脚踝的肌肤,在黑暗安静的环境下,那一点细微的粗粝摩挲触感在无线地放大。
记淮呼吸有?些紊乱,呼吸的变化也无处可?逃。
韩绍攥着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拉了一下,记淮便顺着他的力道,被拖了下来?,韩绍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他卷着一点笑意,像是舌尖震颤发出来?的磁性声?线:“摸摸脚踝就开始抖,你怎么敢跟别人说我俩没关系的?嗯?”
[亲爱的审核这里真的就是摸了一下脚踝]
记淮察觉到自己眼尾都泛起了湿意,胸腔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在韩绍不疾不徐的声?音下,跳动得?越来?越快了,他咬住嘴唇问道:“韩绍,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韩绍的手松开了他的脚踝,抚上了他的脖颈,脖子处的肌肤显得?更?加脆弱敏感,只是被轻轻碰一下,喉结便会止不住地滚动着。
韩绍动作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忽悠人:“因为受伤了。”
记淮心跳声?骤停了一瞬,抓着韩绍的肩膀,问道:“哪里受伤了,重?不重??”
“重?,很多地方,大出血。”韩绍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埋在他颈侧,他粗大的舌尖充满热气似的,还?没触碰上记淮的耳垂,记淮便像是有?了预感,记淮全身都紧绷了一瞬。
直到耳垂被完全含住,被熟悉的感觉吸吮着,耳畔传来?水声?和吮啧声?,他才?慢慢放松下来?,揉成了一摊水。
记淮之前的伤心和委屈都在韩绍的亲热下一点点被挤压出来?,他手指攥紧了他的肩膀,想将鼻尖酸胀的感觉压下去,但是越是想要控制,情绪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唔。”而就在这时,韩绍咬痛了他的锁骨,记淮轻声?痛呼出声?,全身都颤抖起来?。
韩绍停了下来?,将衣裳半开的记淮抱进怀里,给他抹眼泪,他知道记淮在哭,但是他原本不想停下来?的,最?后?还?是心软了。
“哭什么?”韩绍吻住他的唇,吮了吮,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流眼泪的速度比他擦得?还?快。
记淮被他热得?令人心慌的怀抱拥抱着,他身上的汗珠都滚落在了他锁骨,肩膀,胸膛上,他手脚发软,哽咽着说着:“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哭了好久,好久,我还?去废墟去挖你,最?后?还?是没找到......”
韩绍静默一下,按住他的脑袋,狠狠亲了一会那软烂的唇,才?不怎么像回事?地哄着:“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不用?这早给我哭丧......”
谁知道,记淮那软绵绵的巴掌便呼在了韩绍脸上。
韩绍脱他裤子的手,微微一顿,那力道很小,他倒不至于受伤,也不至于生气,只是气压有?些低了。
“我这么担心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关心很廉价?你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只想脱我的衣服......”记淮看不清韩绍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呼吸还?是那么沉,他一言不发。
仿佛记淮的独角戏,记淮咬了咬唇,突然泄气了,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算了,你脱吧,反正是我先张开腿的。”
韩绍被他这话弄得?重?新?升起一股躁意,他掐着记淮的下巴,没有?用?多少力气,语气很平静:“别哭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了,你倒是先哭起来?了。是是是,我承认,我确实没想到这一层......没想到你会难过。我只是想让罗英哲冷静一下,顺便有?一个可?以悄无声?息离开北洛基地的死人身份。”
记淮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被韩绍烫化了,听着他道歉,委屈的情绪更?加重?了,他担惊受怕那么久,半夜还?去废墟里面去挖他的尸体,白天照顾他的弟弟。
现在一见面,他就只想脱了他的裤子,想想就觉得?难过。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下贱,你就是馋我的身子。”记淮像是哭得?脑袋缺氧了,说话越来?越软。
韩绍闻言低笑一声?:“是,我下贱,但是我为什么不馋别人身子,只馋你的,是不是也能说明,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记淮感觉这种歪理似曾相识,只是趴在韩绍肩膀上哭。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哭了,我都道歉了记淮。”韩绍抚摸着他的脊背,给他顺气。
“你道歉了,我就必须接受,而且原谅你吗?”记淮还?没傻,只是这话是一边抱着韩绍的肩膀,一边说着,没得?半点可?信度。
“行,那你憋着,那你不接受,那你不原谅。”韩绍盘腿将人抱进怀里,语气轻了一下:“那你给我先亲一口吧。”
“你胡子扎人,我不亲。”记淮那么嫌热的一个人,现在抱着韩绍不肯松手,但是也不肯让他好过。
韩绍气笑了:“又开始矫情了,又不是没扎过,这边没有?修胡子的工具,你让我怎么刮?”
记淮勾了一下唇,故意对着韩绍的耳垂吹了一口气,掐着温温柔柔的嗓音说道:“我不管的,我只喜欢没有?胡子的小韩。”
韩绍沉默一下,并不算大的房间内,韩绍骤然变沉的呼吸显得?那般明显,他修剪得?整整齐齐地指甲划过记淮的脖子。
自从和记淮在一起后?,他便极其注意关于指甲管理,防止弄伤记淮,他声?音喜怒难辨:“你抱我抱得?这么紧,我可?就默认了,你可?以让我为所欲为了?”
记淮有?些紧张地抿唇,他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应该马上松开韩绍的,但是他却没有?。
第47章 22“你别欺负我了。”
记淮觉得有些害怕, 因为这间房间是?他不熟悉的,而且在黑暗中,他被剥夺了视线,就算他夜视能力不错, 也只?能保证不撞到柜子之类的大件物?品。
至于这间房间的布局如何, 他是?一无所知的。
“是?什么在碰我?肚子……”记淮唇刚刚能喘息一下, 便有些害怕地问?道,他害怕是?不熟悉的触手?趁乱在触碰他。
韩绍用被沁湿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肚子, 随意地在他肚子上做了一个擦手?指的动作?。
伴随着韩绍在记淮耳畔的低语:“是?我?的手?, 弄脏了。”
记淮脚背都?绷起来了,他终于感觉到了害怕:“罗英哲,还在医院等我?回去,你松开……”
“你跟罗英哲什么关系?”韩绍心血来潮地问?道,微微湿润的手?指摸过他的耳垂。
记淮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现在此刻他应该是?一塌糊涂的状态,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充沛的水蒸气和差点令人蒸发的热度。
这一切环境的变化,都?是?来自旁边这人的影响。
“问?你话呢?”韩绍捻了捻他的耳垂,意味不明地在他耳边说道:“你和罗英哲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伙伴、队友。”记淮被他掐着下巴,避无可?避, 韩绍用侧脸慢条斯理地蹭着他的红透的脸颊。
他继续问?:“那你和韩绍呢?”
韩绍这种问?法,像有第三个人, 在问?这个问?题。
记淮抿着唇不回答,韩绍也不着急, 左右难受也是?两个人一起难受, 他松开了记淮的耳垂, 手?指从他的脊背往下抚摸着。
韩绍轻声道:“是?你的好大哥?”
这是?记淮在外面时?候,信誓旦旦说的话, 记淮现在却只?剩下了心虚。
“是?上下级关系?”韩绍语气沉了些。
他将?人搂紧了一些,唇碾着他的,一字一句,咬字清楚:“记淮,你家上下级关系的手?下,是?这么坐在腿上交流的吗?”
记淮原本紧抿的唇部被他直接撬开了,吮咬着他的舌尖,停顿片刻,便听见韩绍越来越磁性?的声音说着:“记淮,你是?比较喜欢坐在腿上缅怀我?呢,还是?更喜欢坐我?脸上或者你觉得坐在我?手?上更舒服?三选一,好好想?想?怎么缅怀我?吧?”
记淮现在开始庆幸这处没有光了,给他留了一点余地,没有让他立刻羞愤去死。
他开始后悔在外面的时?候给韩绍留什么面子,留什么清白,应该直白地告诉张武。
是?啊,我?就是?和韩绍在床上“上下级”的关系。
是?啊,我?就是?和韩绍不清不楚,暧昧不清,而且乐在其?中的关系。
我?就是?喜欢和韩绍doi。
“选啊,记宝贝。”韩绍这人这种时?候,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的。
记淮被他捏住了胳膊,随意摆弄了一下,闭着眼睛不愿承受这些,就听见韩绍下了最后通牒:“不选?那我?就默认为你都?选了。”
“不是?……”记淮发出一声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轻小反驳,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手?……手?呜呜……”
他又哭了,他经常在这种时?候哭的。韩绍根本不当一回事,随后记淮严丝合缝地坐在了韩绍的手?上。
韩绍一只?手?抱着他的腰,让记淮摇摇欲坠、瑟瑟发抖的双腿不至于完全倒下。
韩绍同样也看不清记淮的脸和他表情,却能从记淮的细小啜泣声中察觉到他是?什么反应,他又该怎么动作?。
“韩绍……”
记淮突然叫了韩绍的名字,是?压抑着声音喊得,似宣告着什么,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似乎到了极限。
韩绍半跪在床上,直起身体?才能吻住那昂起的下颌,一点点往那张丰润的唇上吻,从鼻尖哼出一句:“嗯?怎么?”
记淮只?是?飞快抱住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唇,像是?烈阳下即将?渴死的鱼,为了压住自己后喉间的声响,只?能疯狂地吮着韩绍的唇。
想?要得到一点安抚。
韩绍没有躲开,到底还是?顾及着这是?别人的屋子,隔音效果不好,别带坏了小孩子。
“哼……”韩绍抱住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漫不经心地吻着他的唇,而那些触手?正在他身体?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