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打了我一巴掌，我整个人被他从床上?拽下来，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我忍痛不哭出声，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光裸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她记得, 是?大姐的未婚夫婿, 可，可他怎么在我屋里，还未穿衣物！
那一刻我的耳边轰轰作响，听不清父亲说些什?么，再反应过来时屋里只剩下自己和一个陪了许多年的小丫头。
小丫头低着头小声哭着。
我问她：“哭什?么？”
“小姐…”小丫头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都肿起来了, 她头一次大胆地拉着我的手：“小姐您这是?被人害了啊！”
“那夏官人，他是?故意的！”
“住口！”我呵斥道, “这事不可胡说！”
其?实小丫头说的是?对的，昨晚我先去了大姐那里，我不敢想?这件事是?不是?大姐和那个夏琛联合起来的, 但她那里的点心一定有问题。
我已经失贞，就不能入宫, 父亲让我嫁给夏琛，而大姐代我入宫。
大姐与我同父异母，生母早些年就得了病走了，这内院中我再说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管，之前或许父亲会?顾及我，这件事之后，恐怕他已经不想?再看见我，我弄脏了李家的门面?。
父亲想?要我早早离开李家，不久便让夏琛将我偷偷接回去，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那个小丫头都不让我带走，离开李家的只有我。
我穿着不能称之为嫁衣的红衣服坐在轿子中，晃晃悠悠地走向夏琛家。
夏琛是?个书生，我只从父亲口中听过他，既是?书生，虽然此次落榜，也应该是?有上?进心的。
我在轿中想?着今后该如何面?对夏琛，如何面?对自己，突然一阵颠簸，轿子被重重地搁在地上?，我不受控制地歪到一边。
抬轿的人抱怨了几句，我透过帘子无意向外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青年。
他身量很高，也很壮，那张脸却长得格外秀气，和他魁梧的身材不太?相符。
他似乎有些着急看着这边，大概是?想?帮忙。
轿子再次被抬起，我也将他忘之脑后，只觉得有些熟悉，许是?在哪里见过吧。
抬轿人把我放在夏琛家门口便着急去要钱，夏琛把钱给他们，然后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伸手，只是?说：“进来吧。”
夏琛家不说贫寒却也不富贵，家里最?多的就是?书。
刚开始还好，夏琛与我相敬如宾，晚上?的时候他也睡在书房。
我以为剩下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但也简单安稳。
可后来，我发现夏琛每晚都要去赌坊，他爱赌。
家里的钱被赌干净，我卖画赚的钱也被他搜刮去赌，也输得干干净净。
没钱了，他便让我去李家要，要不来就对我拳打脚踢。
见打我也要不来钱，他便伙同青楼季的管事把我卖到了青楼接客，他能从中得到钱。
只要我不断地去接客，他就有钱。
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让我去做这种事倒不如让我去死。
但寻死这事也由不得我，他们把我绑在床上?，让那些恶心人的男人看我的脸和身子，满意得话只要给钱，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月有余，李府的那个小丫头偷偷找了过来，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哭了出来，她说要带我走。
那几天?我乖顺许多，好好吃饭不反抗夏琛，我只是?想?存着力气跑。
小丫头找了个男人，那个男人给了夏琛钱然后自己留在了屋里。
他把我手脚解开然后拿了套丫鬟衣服，“快些走。”
我逃出来了，那个男人是?小丫头的夫君，他们要离开这里，小丫头问我跟不跟他们一起。
我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李府。
那日?大雨，我瘦骨嶙峋地来到李家大门前，那些仆人是?新?来的并不认得我一直驱赶我，我在门前大喊大闹，终于看到了父亲。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他认出我了。
但是?他的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死人，他让那些仆人拿着棍棒打我，说：“哪里来的叫花子，快走！”
他不愿意带我回家。
我昏死在雨中，再睁眼时还是?在青楼，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我看到了夏琛，他见我双目无神不吵不闹，问我：“还跑吗？”
“不跑了。”
我成?了那里的头牌，自此想?见我的人非富即贵，夏琛很是?高兴，他拿到了许多钱。
可这里并非京城，达官显贵不多有，没人拿得出那么多钱点我，夏琛又?没钱了。
他把我卖给了一个有特殊爱好的商人，那商人只是?路过，听闻这里有个绝美的姑娘，便千金相约。
那商人喜欢许多人一起，我挣扎无用，被他们摁住，脖子上?套着麻绳，他们喜欢听我因为疼发出的哭声。
整整一夜。
死后发现我的灵魂不散，我跟着夏琛，看着他拿着那笔钱去了赌坊输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欠下许多钱。
我心道他活该！
我想?报仇，想?杀了他，可我碰不到他。
又?看了那个人，那个面?相秀气的男人。
他满脸怒气地找上?夏琛，手里拿着一把刀，他想?杀夏琛。
我在旁边看热闹，心想?着夏琛真是?人人厌恶，仇人真多。
可惜那个男人虽然力气不小但脑子不太?行，自己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冲到青楼里，没杀得了夏琛，自己倒是?被青楼里的打手摁在地上?然后扔了出去。
他在青楼闹得很大，青楼里的老妈妈损失了很多很生气。
那个男人被杀了，用他平日?里常用的杀猪刀砍了脖子。
那日?是?我的头七，我想?着话本里都说有黑白无常来勾魂，等了许久也没等到。
倒是?等到了那个脑子不行的傻大个。
我问他叫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可怜人，连名字都没有。
看他那个体格，我说叫他凶神吧，听着不会?被人欺负。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
“你?……”
“我叫娇娘。”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看着我。
“娇娘。”
“凶神”“娇娘”一喊便是?百年，我的性子变了许多，他也是?，他不爱说话了，整天?都闷着脸在门口守着。
我和他说，我不爱男鬼只爱男人，他点头。
夏琛那辈子中年而亡，是?被讨债的活活打死的，可我还是?不解恨，我想?等他转生轮回亲手杀了他。
我找了很多和他长相相似的人，可惜都不是?。
最?后一个，我找到了，那人不仅样貌相同，就连名字都一样。
做鬼做了几百年，也见过许多事了，我想?炼了夏琛的魂魄让他生不如死永不入轮回。
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我没有得到夏琛的魂魄，他自己作死在阴山偷偷摸摸被鬼气入体熬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这几百年，心中的恨也没那么重了，夏琛的死并没有让我情绪起伏，倒是?凶神。
他竟然有自己的名字，凌北枝。
我才知道他那日?去青楼找夏琛是?因为我，也才知道他爱了我那么久。
凌北枝。
傲雪凌霜是?北枝。

第104章 番外（四）
化形的那一天, 江澝亲了一只鸟，给那只鸟亲跑了，连辛苦筑的窝都不?要了。
江澝在原地等?了许久, 她以为她的傻鸟会回来。
可她没等?到。
春雨润物，江澝也枝繁叶茂, 她的叶子是附近百里的树中长?得最好?的, 常常有一些小?鸟喜欢蹲在她的枝上歇脚, 甚至有些看见了那只傻鸟的窝想要占为己有。
它们无?不?例外都被江澝赶走?了。
她还在等?，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旁边的树上经常飞来一只鸟，那只鸟就算飞走?也会经常过来看看。
她去寻求经验。
那是棵老树，树心生了虫，那只鸟在为它捉虫。
江澝心念一动，那只鸟的花色和她的傻鸟极为相似。
是不?是她生了病, 傻鸟就会回来了。
这个办法属实?算不?上什么好?法子, 可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尝试。
当?她捏着从?旁边老树那借来的虫子准备放到自己树根上时，一直细长?的手突然?出现重重拍打着她的手背。
她吃痛松开手，虫子掉在地上，被那只手的主人拿走?扔得远远的。
江澝见自己的法子被人扔了，她转头怒视来人, 目光触及那张同样气愤的脸时愣住了。
“你回来了？”
她的傻鸟回来了。
“你疯了吗！？”
“这么想死怎么不?拿斧头直接砍了算了。”
“傻鸟！”江澝站起来抱住来人, 她眼中泛着泪，委屈道：“我以为你不?要我, 你生气了吗？”
“我叫木羽。”实?在忍不?了她一口一个傻鸟。
“我…我没生气。”木羽双手僵硬地抬着，她想回抱着这人的腰可怎么也放不?上去，给自己脸憋得通红。
怀里的人温度异常地高?, 江澝有些疑惑：“你很热吗？”
木羽想说?没有，脸上却已经感觉到了凉意, 有风吹过。
树叶顺风而动发出簌簌声，也连带吹动了两人的衣摆，江澝淡黄色的裙摆贴着木羽裸露的小?腿上，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
她原本?是没打算回来的，江澝突然?咬了她一口，她很害怕，害怕江澝觉得她长?得肥美?可口一口吃掉。
出去转悠一圈，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江澝不?是要吃她，那是亲吻。
江澝只是在亲她。
“还走?吗？”江澝松开她，目光中带着期待。
知道当?时那是一个吻，也猜到了江澝对自己的心思，木羽更不?能直视现在的江澝，更何况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都能拧出水来。
“我…”
眼里的期待随着木羽堵在嗓子里的话也慢慢褪了下去，江澝又要哭了，“你还要走?？”
一滴泪准确无?误滴在木羽手背上，她抬眼看去，面前的人已经泪如雨下，满目怨念地看着自己。
“你又要抛下我。”
木羽：“……”
好?怪。
“我很想去外面看看，可又舍不?得辛苦筑的窝。”
江澝眼里顿时有了亮光，这是不?是代表她不?会走?了。
连忙拉着人走?到树下，江澝指着自己最粗壮的一枝分枝，“它还在，我没让别的鸟住进去。”
木羽抬头看着那个形状奇怪甚至到处露洞的鸟巢忍不?住心想，这种窝都想住，那那只鸟也太不?挑了吧。
晚上的时候，江澝拉着木羽躺在树下，两人的人挨得很近。
“今晚的星星真多啊。”
木羽抬手指着天上闪亮的繁星一下一下数着。
“1、2、3、4……”
江澝扭头看着木羽的侧脸，木羽长?得好?看，她这个角度看也是棱角分明线条流畅。
右手微动，尾指相触。
木羽数星星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67、68……”
江澝抿着唇偷笑，然?后胆子大了起来，将木羽整只手都握在手里。
很奇怪，木羽虽然?个子和她差不?多，手却很小?，她能把她的手紧紧包住。
江澝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不?想要这样的牵手。
她要，十指相扣。
她也这样做了，十指相靠掌心相贴，能感受到对方掌心逐渐升高?的温度。
木羽的声音都抖了，“5…519、5…、522……”
江澝听见了，她靠过去，目光灼灼：“我也爱你。”
“啊？”

对, 这?又是她跑去?阴山问?娇娘要的。
这?件衣服她见过娇娘穿，虽然是偷偷看的, 那一眼让她记了许久。
她想看宋森森穿。
娇娘的衣服大同小异, 不?是纱就是只有一小片挡住, 诱人的很。
这?件不?一样，有纱还有绳，红绳绕体，该挡的也挡了，又欲又美。
在客厅点上熏香，留了一盏小灯足够看见该看的东西。
姬无心满意地看着自己?准备的一切。
看了看时间, 宋浅该回来了。
她准备在门口等着, 果?然，刚走到门口，她听见掏钥匙的声音，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
“嗯？怎么不?开灯啊？”
宋浅还没站稳，门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拉了过去?, 整个人被?抵在门上, 下意识想要伸手推开面前的人，手腕却被?牢牢地束缚着。
“姬无心？”
姬无心把人摁在门背后, 双眸在黑暗中闪着光，“嗯？”
宋浅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膝盖蹭了蹭她的腿：“先吃饭好不?好, 跑了一天好累的。”
姬无心这?次学?聪明了，她拿了一个面包过来, 撕成一小块递到宋浅嘴边，“先垫垫。”
宋浅：“……”
张嘴把面包咬在嘴里?，黑暗中隐约看得见姬无心的轮廓，嘟囔着：“今天这?么有兴致？”
姬无心一点点地喂她吃东西，语气低沉危险：“不?主动一点，什么时候我能吃到嘴呢。”
宋浅不?说话了，这?事是她理亏。
等到宋浅把面包都吃完，姬无心又喂了她几?口水。
“吃饱了？”
吃饱了就开始吧。
宋浅目光落在客厅的那盏小灯上，挑了挑眉梢，“你打算，在客厅？”
姬无心伸手搂着她的腰，吻落在她的嘴角一下又一下，轻呵道：“不?可以吗？”
“你真是…”宋浅仰起头方便她亲，断断续续道：“越来越胆大了。”
“宋森森，想不?想更刺激一点。”姬无心腾出一只手向后伸，原本搭在沙发的衣服竟然自动向她手中飞去?。
“把这?个穿上吧。”
宋浅疑惑：“什么？”
当?她借着姬无心背后的小灯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时，热气蒸腾上脸，她抿紧唇眼中闪过挣扎。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姬无心当?然知道她定是不?愿意穿的，在她开口之前就替她想好，“我帮你穿。”
“……”逃无可逃。
“我想先去?洗个澡，出了汗难受。”宋浅央求着姬无心松开自己?，能躲一时是一时，说一定一会儿兴致上头她便忘了这?事。
这?么想着，宋浅已经开始打量着旁边的柜子，这?衣服她得藏起来。
姬无心攥紧了手里?的衣服背到身后，亲了她一口，松开她的手，“好，去?吧。”
宋浅转了转手腕站直身体，瞄了一眼她后背，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轻咳一声：“衣服给我啊，你不?是想看我穿吗，我洗完澡穿给你看。”
待得久了，姬无心知道她的宋森森就是个小骗子，这?话信不?得。
“是嘛，那我们一起洗，我看着你穿。”
“……”
宋浅拗不?过姬无心，被?她推着进了浴室，她倒是一点都不?知羞，三下两下就把自己?扒个精光，还要伸手过来帮她脱。
宋浅伸手挡着她，话都不?利索了：“等等等等，我自己?来。”
捏着自己?的衣领子，宋浅对她挥了挥手，“你先转过去?。”
姬无心光着个身子眉头皱起来，不?满道：“干嘛背过去?啊，都看过了。”
“快点快点。”
姬无心只好无奈背过身，耳朵却竖了起来。
“好了吗？”
夏天衣服单薄，要不?了多?少时间。
身后传来宋浅无奈的声音，“你才刚转过去?就问?？”
“那好吧。”
姬无心又耐着性子等着。
身后衣服摩擦声消失，她刚要转过身，白皙的手臂绕到自己?身前来，宋浅从后面抱住了她。
姬无心像是被?惊了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她挣扎着要转过身，腰上的手却十?分有力，“骗子！”
宋浅将唇贴近她耳侧，恶魔低语般：“娇娘从来没教过你，兵不?厌诈。”
“乖乖地，不?要动，等下给你机会。”
“真的？”
“真的！”
姬无心看向磨砂玻璃透过来的一抹红色，“那衣服…？”
“穿。”
姬无心妥协了。
宋浅见她不?挣扎，也不?再捏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扶着墙，“扶好了。”
“扶着墙干什么？看不?起我？”
“好，那不?扶。”
宋浅依着她，然后低下头吻上肩头，双手一上一下分工合理目的明确。
掌心绵软触感极好，宋浅有些爱不?释手，她从后面拥着姬无心两人紧密相贴。
余光一撇，宋浅看到了带着雾气的镜子，那边的花洒还开着。
慢慢将人带到花洒下，温水淋下来宋浅舒服得叹谓一声。
“当?初在这?里?多?加一个镜子还觉得多?余，现在来看，刚刚好。”
姬无心双腿有些软，但想着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她坚决不?扶墙。
现在听到宋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她已经思考不?动了，“…什么？”
宋浅把手拿出来，指尖带出的不?知道是花洒洒下来的水还是些别的什么东西，她用那只手捏着姬无心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镜子中的两人顿时浮现眼前，一前一后动作亲密无间。
姬无心不?害羞，甚至扬起下巴很是骄傲，“我也觉得很好。”
宋浅被?她逗笑了，把人转过来亲上她的唇，脚步慢慢前移。
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身前又是宋浅滚烫的身体，姬无心被?刺激得直哼哼，她拉下宋浅的头用力亲吻着。
指尖微勾，宋浅故意在那一点上徘徊不?止。
“不?…别…”
姬无心要站不?住了，无力地推搡着宋浅。
“泡澡吗？”
姬无心趁着间隙喘口气，“好。”
那样总比站着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浅已经把热水放好了，姬无心看到那一池子雾气腾腾的水时还愣了两秒。
两人在一侧，姬无心坐在宋浅腰上，她眸子清亮，手摁在宋浅肩膀上。
终于到她了吗。
“过来。”宋浅的脸被?热气捂得有些红，嘴唇也是红艳艳的。
姬无心听话地趴下去?，池子里?的水溢出来撒了一地。
两人亲密地接吻，舌尖相触，肌肤相贴。
宋浅的手回到了老位置，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它该待的位置。
姬无心嘤了一声腰又软了下去?，这?方面她确实不?如宋浅。
水波一圈圈荡漾着，姬无心仰着头喘气，眼睛舒服地眯起来。
后来姬无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浴室，只知道那身衣服莫名其妙就套在了自己?身上，宋浅看着自己?眼睛都要冒绿光。
“骗子。”
这?场惊喜，宋浅喜了一夜，不?知疲倦。
荒淫无度，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