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解铃人—— by作者:牛角弓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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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被唐镜拖到一起当床了,丘恒左右看看,在严壑身边坐了下来。
  “山上的阵法,”丘恒轻声说:“我已经用结界封起来了,虎林山的人打不开……这就是他们要害人的证据。”
  唐镜愣了一下,要说结界,他也会啊,但他完全没想到要用一个结界把整个法阵都封起来。他这个道门的身份,到底不正宗。
  不,也不仅仅是这个问题。万一他的结界触动阵法,阵法破开的震动,唐镜不一定承受得了。
  严壑坐在一边,脸色阴沉如墨。
  丘恒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和缓了脸色对唐镜说:“我们已经联系了虎林山的何天,他是方道士的师兄,也是虎林山一派的宗主。他们虎林山内部久已不和,何天等着抓方道士的把柄已经很久了。”
  唐镜又愣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沮丧。果然人和人没法比,他就只知道到处瞎跑,还差点儿让人当成补品炖汤喝,结果丘恒一出手,就找到了虎林山的大领导来解决问题。
  丘恒迟疑了一下,“青云观……”
  唐镜被张春山要吃他的念头吓住了,一听这三个字就是一哆嗦,“张春山和方道士合伙了,他们还想吃了我……说一人一半,还说张春山吃了我能增寿一甲子!”
  丘恒,“……”
  严壑,“……”
  严壑虽然始终无法接受唐镜跟他吵架的时候嚷嚷出来的那些指控,但他心里其实是承认这是自己门下弟子的。一听这两个老东西想从自己手心里抢人,憋了一肚子的怒气都爆发了,他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张春山也是老糊涂了!”
  唐镜可怜巴巴的跟着点头。
  丘恒有些无奈的瞥了严壑一眼,转头问唐镜,“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镜就把乌冬学话的事说了,“你们大概也见过,一身黑毛,长着小黄嘴,心情好的时候有点儿话唠,跟谁都能聊几句。”
  乌冬要放在十年后,妥妥就是景点里的网红鸟。对当地人来说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像丘恒这种三天两头就上山的游客,至少也是见过它的。
  唐镜说完,也觉得自己通过一只鸟得到情报,他自己信,别人未必会信,不由得又有些失落了,“要不你们去查查吧,反正张春山在青云观里地位很高,做事也不掩饰,你们应该能查到的。”
  丘恒脸色缓和了许多,“方清月一来遥田镇就住进了青云观,他们之间有关系这是必然的。”
  “张春山本来是说想找方道士把山顶上的阵法破解了,免得伤到山下的人……”唐镜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会被方道士三言两语就说服了啊。”
  丘恒莞尔。
  说服张春山的可不是什么方道士,而是唐镜这个活的大补丸。之前张春山或许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贪念,所以他会把唐镜带回道观里住。方道士不过就是勾出了他心底的贪念,拿到明面儿上来讨价还价罢了。
  唐镜低落了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的使命,连忙又坐直了身体问严壑,“师父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黄健强他爸和他大伯?虎林山的道士好像就是他们请到静江市的。”
  严壑听到他喊师父,本来想让他闭嘴的。他哪一个徒弟不是又懂事又听话,啥时有过这样一身反骨,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人的孽畜?但他还没来得及生气,思维就被唐镜的话给扯偏了,他知道,他与黄炳贤之间的恩怨才是这一切暗算的根源。
  “他们这是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严壑冷笑,“这些当官的也就这些手段。龌蹉。”
  唐镜撇了撇嘴,龌蹉怎么啦,见不得人怎么啦,后来还不是凑效了。严壑这人狂傲的过了头,谁也不放在眼里,这才是他吃亏的根本原因。
  随便换一个人,在得罪了黄炳贤这样位高权重的小人之后,多少都会警觉起来吧。就他严壑总端着一副神仙的架势,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
  “阴沟里翻船哦,师父。”唐镜斜着眼睛瞟他。
  严壑皱眉,听见这小子叫师父,他简直牙痒痒。但他又不能说什么……谁让人家有那么充足的理由恨他。
  严壑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他并不是真的对世事毫无阅历,知道虎林山的道士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圈套,自然就反应过来这里头的原因。
  他惹到了黄炳贤。
  而当初把那些文件资料交给他的人,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不用你操心。”严壑皱着眉头瞪了唐镜一眼。
  丘恒摇摇头,解释了一句,“你师父已经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了。当初他也只是帮人保管东西,谁知道……”
  唐镜恍然大悟。他就说严壑不至于傻成这样,原来是被信任的人给坑了。这人大约跟他有些拐弯的关系,在他面前又整体处于劣势,所以才会被严壑不当一回事儿。
  “这人是故意的?”
  丘恒也摇摇头,“也有可能他真的是感到为难,觉得你师父镇得住这个场子,所以把东西交给他,未必就真想害他。”
  唐镜,“……”
  都引来杀身之祸了还不叫有心害人?!
  丘恒看着他,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一笑,“十一,咱们天门道出过几位厉害的大师,所以在道门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个人,大约自己惹了麻烦难以解决,所以想求得咱们门派的庇护。”
  这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猜想,否则好端端的,损人不利己的事,谁会去做?
  唐镜对丘恒还是比较信任的,他既然这样说,唐镜也就信了。
  “是黄炳贤兄弟俩贪腐的证据吧?”唐镜不知道黄家兄弟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只是把证据交出去,能管用吗?而且这个拿到证据的人都惹了什么麻烦,恐怕也随着证据一起转嫁到了严壑的身上吧?
  丘恒眉眼温润,但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却透着一种异样的从容。
  唐镜看到他的表情就有一种“算了,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去吧”这样的想法,严壑或许对人情世故什么的不屑一顾,但唐镜能感觉到,丘恒在这方面还是很靠谱的。严壑是半空中自由翱翔的仙鹤,丘恒却更像时刻关注着地表情况的老鹰。
  唐镜甚至觉得,丘恒比严壑更适合当一个门派的宗主。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唐镜觉得自己挤在人家的客房里好像挺碍眼的。
  丘恒无声的笑了一下,他现在有些喜欢这个孩子了,他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明天一早何天就到了,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山上。”
  唐镜松了一口气,“何天能管住方清月吧?”
  “他是一派宗主,”丘恒的神情淡淡的,眉眼之间却自有一股威严,“清理门户,总不用别人教他。”
  唐镜就不再追问了,他们既然都是虎林山一派的,哪怕管不住方清月,至少也能解开方清月布下的阵法吧。
  他这一次的任务也算解决了一大半儿吧?阵法解决,方清月的阴谋算计都暴露了,黄家兄弟要被政府清算,也算杜绝了丘恒被暗算的可能性……吧?
  严壑洗了澡换了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唐镜窝在沙发里,睁着大眼睛出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小子眉眼长得很好,依稀看得出唐十一稚嫩的轮廓。他想不出唐十一长大以后会不会是这么一副火爆的性子……
  不对,他的小十一已经死了。
  严壑想到这里,明明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他心里却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他的老三、老四……他们都是非常听话懂事的孩子……
  严壑不敢深想,随口聊起了别的话题,“难怪张春山邀我们去山上讲经,但头天晚上又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取消了邀约……原来昨天他是打算空出来收拾你。”
  唐镜一哆嗦,被严壑的话吓清醒了。
  原来头天晚上张春山和方清月就已经商量好了,要不是他运气好,一大早有乌冬来报信……还好乌冬来得及时。
  唐镜心想,他得好好感谢乌冬,乌冬可是救了他的命啊。等天亮的,他要去花鸟鱼虫市场买点儿肉虫子给乌冬加餐,还有……要不要买个漂亮的鹩哥跟乌冬作伴?
  乌冬到底什么属性?它缺女朋友还是缺男朋友?要不要分它一点儿精神力?他的精神力人能吸收,鸟也可以吧?
  唐镜,“……”
  唐镜一下从沙发里窜了起来,大半夜的,竟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头汗。
  “师父,”唐镜抱怨,“你怎么没早点儿告诉我精神体会成为修道之人的大补丸呢?这个设定简直吓死人了好吗?!”
  严壑,“……”
  严壑也颇无语,他知道唐镜这是吓糊涂了。逼着他研习禁术的,根本不是他啊。
  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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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壑:听见这小子喊师父就像打人了……


第119章 何天
  这一夜唐镜几乎没睡着。
  当然他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只是心里揣着事儿,正常的作息被打破,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恹恹的,有点儿打不起精神。
  严壑和丘恒也早早起来了,尤其是丘恒,一大早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直到他们出了门,穿过半个小镇走进景区,才算消停下来。
  唐镜看着这一幕,觉得跟他相比,严壑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助手架空了的傻白甜总裁,丘恒才像是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人。
  这个比喻不大妥当,但多年后的严壑也始终保持着这种不染尘俗的做派,道观那边的各项事务从来不沾手,一律都交给了和粟。
  他大概是真的只对修炼这一件事有兴趣吧。
  严壑对俗务不感兴趣,但不表示他就不关心自己身边的事,见丘恒放下电话,他连忙递过去一瓶水,“商量的怎么样?”
  丘恒接过水瓶,笑着点点头,“何天已经带着人上山了。我们现在赶过去跟他碰头。”
  严壑点点头。
  唐镜忍不住问他,“何天是来清理门户的?”
  丘恒脚步一顿,说清理门户似乎也不恰当,主要目的还是来处理方清月制造的麻烦。至于他们门派内部的问题,丘恒并不打算过问。他和严壑都清楚,虎林山会跳出来当这一口杀人的刀,根本原因还在静江市。
  丘恒抬手在严壑背后轻轻拍了拍,“先把方清月的事解决了。”
  严壑点点头。等他们解决了虎林山带来的威胁,估计黄炳贤兄弟俩也没那个余力想着杀人灭口了。
  丘恒又说:“还有道教协会和信息局的人,这件事闹出的水花不小。”
  唐镜愣了一下,不知道现在的信息局和他后来接触过的信息调查局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或许是前身?
  唐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他已经跟丘恒和严壑交代清楚了来龙去脉,丘恒也做好了安排,危险不是应该解除了吗?
  可他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到底有什么条件,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呢?或者这个时候丘恒其实并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唐镜跟在两人身后往山上走。
  时间尚早,山路上有景区的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游客却并不多。唐镜在路过一座售货亭的时候,注意到了挂在窗边的电子日历,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距离曾经发生灾难的日期还有三天。
  唐镜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他连忙快走两步,跟上了丘恒和严壑。
  这个时间,工地上已经有工人开始施工了,工地外面立着挡板,从外面经过的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等他们走到高处,就能看到一部分工地内部的情况了。
  唐镜看到有工人推着推车运送水泥一类的东西,房屋分布的地方已经在打地基了。一眼看过去,工地上到处都是泥水,湿漉漉的。
  再往上走,这些噪音就都模糊起来了,从山头另一边的密林里传来的风声却越来越大,如同有猛兽潜伏在那里低低的咆哮。
  凉亭外已经有一群人站在那里了,唐镜一眼就看就了一个身穿道袍、三十来岁的青年。他站在最靠近阵法的地方,两道英挺的长眉微微皱起,眼神的落点却并不是阵法,而是远处山下的景色。
  从唐镜的角度看过去,这青年仿佛站在那里发呆。
  张春山和方清月就站在他身后,张春山还是端着那副世外高人的架势,远远看见唐镜跟在丘恒等人的身后走上山,还冲着唐镜的方向露出微笑,十分和蔼的点了点头。
  唐镜一阵恶寒,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
  方清月并没有注意到唐镜。对他来说,唐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虽然他还没有把唐镜攥进手心里,但这么一个小东西,随时想抓也就抓到了。张春山没把人看住,让他溜出了青云观,方清月只觉得张春山是老糊涂了。
  在这几个人之外,还站着几个身穿便服的人,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对妙龄男女。两个老者的神情都有些阴沉,年轻人则带着几分好奇的神色东张西望。这几个人站在张春山等人的身后,隐隐的表露出一种“跟哪一边都保持距离”这样的微妙态度。
  “这谁啊?”唐镜悄悄问严壑。
  严壑淡淡瞥了他一眼,大约是不想搭理他,想了想又降尊纡贵的回答了一句,“他就是何天,虎林山的宗主,方清月那个老杂毛的师兄。”
  唐镜的目光在两个老人家身上转来转去,片刻后反应过来他师父说的何天,应该是站在方清月身前的那个……青年。他们这一队,才是虎林山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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