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他问。
“什么想什么?”江逾白回神,看着手里的书一本正经道:“还能想什么?今天月考,第一门就考语文,你书背完了吗,还不赶紧复习。”
沈南晏这才注意到教室里的变化,部分桌子已经贴上了考号。
“什么时候考?”
“早自习下课就进考场,黑板上写了考试时间。”
“哦。”
沈南晏又问:“考号在哪儿看?”
江逾白心想终于让他找着机会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站起来往教室后的公示栏走:“在那儿,我去给你看。”
在公示栏前站定,眼睛认真地上下扫描,寻找“沈南晏”三个字。
找到了。
他把手放上去,打算沿着表格一路指过去,方便一些。
手指刚一碰到表格,另一只手也抬了上来,和他碰到一起。
江逾白一惊,迅速收回手指。另一只手的主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快收回了手。
江逾白回头,看见沈南晏站在他身后,距离很近。
“你怎么也来了?”他惊魂未定地问道。
沈南晏一脸莫名其妙:“我来看我的考号,怎么了?”
“……”
江逾白竟无言以对。
对啊,人家来看自己的考号而已,为什么自己之前就默认他给沈南晏看就好了。
他只是转学过来不了解这边月考的制度,又不是没带脑子。
“哦,那你看吧。”他说完就回了座位。
沈南晏一头雾水,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人默认没有脑子。
他重新看向公示栏上,在最后几排找到了自己的考号。
南中的考号一直是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排,他是转学生,没有成绩,自然就排在了末尾。
回去后,江逾白问他:“你在哪个考场啊?”
“十二考场。”
“最后那个考室?”江逾白有些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噢,你是转校生。”
“你呢?”沈南晏问。
“一考场。”
“哦。”一点也不意外。
不尴不尬的对话就此结束,两人各自看书,互不打扰。
下课前的几分钟江南风特意强调了几遍考场纪律,让同学们沉着考试,下课铃声响起,他正好讲完。
“好了,同学们,都准备准备去各自的考场吧。”
椅子划过地板的刺啦声响起,有些人自信满满有些人还在抓紧最后时间争取多看几个知识点。
“考试加油,别下次又在那个考场。”江逾白说。
“我看你巴不得吧。”沈南晏站起来,拿上要用的文具,回答他。
江逾白就在一班考试,不需要去其他教室。只要等到他考试座位上的同学离开后,他就可以过去坐下。
今天的沈南晏好像有点奇怪,虽然看起来在和他开玩笑,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整个人身上掩饰不住的低气压。
难道是他请假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直到广播里传来考试开始的声音,江逾白才收回思绪,全身心进入答题状态。
第一门是语文。
语文一直是他不太擅长也不太喜欢的科目,借着座位优势,他不知道在语文课上睡了多少觉,又写了多少其他科目的试题。
两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交卷后他转身寻找陈盛和路右旗的身影,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考试结束后都非常自觉的在老地方等着,然后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考的是数学。比起语文,江逾白写起数学来要顺畅很多,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他就已经写完检查过一遍了。
交卷的铃声按时响起。
晚自习没有什么具体任务,老师基本都让学生根据自身情况自主复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天气转凉的缘故,沈南晏开始频繁咳嗽。
江逾白悄悄看他脸色,好像也不太好。嘴唇有些干燥,隐隐有些泛白。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出于同桌情谊,江逾白又问了一句:“你要喝水吗,我给你接点水?”
沈南晏还是淡淡地语气:“不用,谢谢。”
江逾白没听他的,径自拿着他的杯子,去接了水回来。
沈南晏没再推脱,接过杯子一看,还在冒着热气。
他把水放一边凉着,低头继续看书,眉头却无意识地越皱越紧。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把离他们最近的窗户关上,阻断了不断飘进来的冷风。
关好窗后,他问沈南晏:“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假?”
沈南晏还是刚才那句话:“不用,谢谢。”
江逾白见状,没再追着他问。
可是看书也看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南晏紧皱的眉头。
十分钟后,他再次悄悄往旁边看,却看见沈南晏的额头上竟布了一层细碎的小汗珠。
他连忙伸手去摸,果然很烫。
这么烫,得烧到多少度了啊。
沈南晏被这么一碰,很明显地往后躲了一下。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比刚才哑了很多。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校医室。”
“不用,我没事。”
这次江逾白铁了心似的,非要把他拽起来:“你起来,这么烫了还说没事,把我当傻子吗?”
沈南晏推脱几次没能成功,再加上他现在确实全身无力,完全抵抗不了江逾白的拉扯。
他被迫跟着江逾白出了教室,往校医室走。
走之前江逾白跟老师请假,引得很多同学回头看,并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
白哥什么时候主动带人去过校医室啊!
高一下,有一次他同桌上课的时候不舒服,小声问他能不能陪她去校医室,江逾白当即踹了陈盛一脚,让他陪着去。当时的他哪有现在这副着急样。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微风轻轻荡过,吹在沈南晏身上,让一直在封闭环境里闷了许久的他舒爽不少。
校医室距离他们所在的教学楼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值班医生伸手探了探沈南晏额头,责备道:“这么烫,怎么现在才过来?”
他在药柜上找了一些退烧药,又拿了退热贴给他贴上,然后说:“这个点学校的其他医生都下班了,你这个情况挺严重的,我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稳妥一些。”
江逾白闻言更加慌张,脸色和沈南晏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苍白如纸,一个红润过头。
他跑回去找江南风签了请假条,又急匆匆跑回来,带着沈南晏去医院。
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校门口的出租车不多,他们足足站了近十分钟才拦到一辆。
江逾白心急如焚,沈南晏却还有心思笑。
“是我发烧又不是你发烧,你这么着急干嘛?”
“就是因为是你发烧,我才这么着急。”江逾白简直急得降了智,一句话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沈南晏意外地向他看去。
“呃……我的意思是,你感冒发烧如果一直不好的话,我作为同桌是整个教室离你最近的人,也就是说我被你传染的几率最大,这几天还月考呢,万一被你传染影响我考试的状态怎么办。”
沈南晏:……
他突然觉得自己病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还能再霍霍一个嘴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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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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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晏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听护士讲注意事项, 江逾白站在一旁。
护士离开,病房的门应声关上,江逾白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沈南晏接过:“谢谢。”
“南姐给徐阿姨打过电话了, 应该很快就到。”
“嗯。”
江逾白没有问沈南晏这些天到底去干嘛了, 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生病。
这家医院的病人不算太多,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沈南晏缓缓喝着手里的水, 江逾白也只站在一边看他, 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 病房的门传来动静, 江逾白和沈南晏同时看去,是沈南晏的母亲徐涧到了。
看见病房里的两个少年,她先是走到沈南晏身边看了看他的情况, 确认没有大碍后才看向江逾白,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谢谢小白, 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阿姨。”
徐涧有些愧疚地看着他:“这孩子从小就犟, 生病了从来不吭声, 总是自己扛,如果不是你,他这次可能也就那样难受过去了。”
江逾白看着徐涧,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被这段话带到了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次无力瞬间。
原来, 他和沈南晏的过往, 竟也相似。
好在徐涧注意到了他片刻的出神,没有等他回答, 自己把话接过去了:“你明天还要考试吧?”
江逾白好像知道她要干嘛了,但还是如实回答:“嗯。”
果然,徐涧又道:“今天麻烦你送小晏来医院了,耽误你这么多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明天要考试的话,先回去好好复习吧。”
沈南晏现在的状态不好,他待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
“没有麻烦。”江逾白说完后又对沈南晏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沈南晏:“嗯,好。”
徐涧送江逾白出了病房,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徐涧却叫住了他。
“小白,小晏他……他奶奶前几天去世了,这几天情绪不太好,他也不太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你……”徐涧小声道,“你能不能,替阿姨多照顾照顾他?”
这个消息让江逾白瞳孔微张,他依稀记得前不久沈南晏说他是和奶奶长大的。
照理说这种话并不适合对江逾白说,但是看见徐涧眼里无可奈何的恳切,江逾白大概明白了点什么,也就没有多问。
“好,阿姨,我会的。”
.
第二天早上,江逾白刚走进教室就看见了已经坐好的沈南晏。
昨晚还病得严重,看起来不像是短时间内能痊愈的样子,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他走过去:“早啊,烧退了吗?”
沈南晏点头,说:“退了。”
声音还是有点哑。
江逾白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伸手就往额头去,果不其然,还是热。
“发着烧来考试啊,这么勤奋好学?”他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说话。
不料这句话被陈盛听见,回头就送上关怀:“晏哥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学习能有身体重要?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难受的话就请个假,少考一次试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声音不小,很快,周围的同学都知道沈南晏带病考试的事了。
沈南晏不喜欢这种被人过度关注的感觉,而且现在他的额头上还留着江逾白手上的触感。
这人怎么可以把肢体接触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看着陈盛,嗓音低沉:“没事。”
沈南晏一旦倔起来谁也劝不动,所以尽管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还是坚持去了考场。
下午的英语考完,教室里一片对答案的声音。
江逾白没什么可对的,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因为一道显而易见的题目而吵得面红耳赤。
旁边的椅子动了动,是沈南晏回来了。
坐下后,江逾白问:“怎么样,南中的题难不难?”
“还好。”
“和你之前的学校比起来呢,难度怎么样?”江逾白没话找话。
“差不多。”
好。
ok。
聊不下去。
“明天周末,最迟下周一成绩就出来了,紧不紧张?”他继续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