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曲姨不敢多看，更别提去卧室打扫，直接拎了工具跑出去。
　　跑得太急不慎撞上了一个人，发现是昨天还在和他讲八卦的好姐妹。
　　曲姨立刻拽住她。
　　想要说话，脸憋红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似乎不是她可以随便八卦的，最后小姐妹问她怎么了，曲姨摇摇头。
　　不敢说。
　　刚才她的确没有看到大少爷，就看到后边有个黑影，而且床垫动成那个样子，还有二少爷脸上的那种潮.红，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对那种表情再熟悉不过。
　　还配合上那种声音……
　　但是二少爷才多大，暑假过完才上高三的孩子。
　　曲姨忍不住想要念阿弥陀佛。
　　宁宸的卧室中。
　　宁绥气喘着在确定曲姨走之后半跪坐了一会儿，等到有些力气之后立刻微喘地下床。
　　曲姨的眼神也不太好，所以不知道他在偷偷地看着他。
　　宁绥从宁宸的房间中出来，他没有掩饰什么。
　　出来之后竟恰好撞见小刘，宁绥只是看了他一眼，小刘却后退了好几步。
　　宁绥看着小刘：“平常的人家里，从哥哥的房间中出来应该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吧？”
　　小刘立刻把头要成拨浪鼓。
　　有点怕他，但是没有其他的情绪。
　　目前从小刘的态度看来，曲姨还没有把她刚才看到的事情散播开来。
　　这不是宁绥希望的。
　　宁家的下人喜欢嚼舌根，他向来是知道的，不过可能也是需要时间发酵。
　　他等不及。
　　宁绥下楼拿了一瓶水，刚才那么叫也是挺累的，对着片练习好久。
　　看曲姨的反应，大概还算成功。
　　嗓子舒服后，宁绥想着宁宸这两天的确没有回来，难道和燕止行有什么关系？
　　宁绥立刻失笑着自己否认。
　　之前轻易相信燕止行的他，反而有些奇怪。
　　大客厅有个老式壁炉，听说妈妈生前非常喜欢。
　　只不过继母来了之后非常想要把他拆掉。
　　当然没有如愿。
　　也没有人用就是了。
　　宁绥看着壁炉里面被封存的死灰，没有人去清理。
　　死灰不会复燃。
　　人也不该重蹈覆辙。
　　涉及前世的任何人，都应该只有利用。
　　宁绥傍晚的时候去找了曲姨。
　　宁家的帮工有专门的宿舍，宁绥到那儿的时候曲姨一个人在洗菜。
　　水池哗啦啦的声音在宁绥进来的一刻瞬间停止。
　　曲姨看到宁绥之后脸不禁被吓白：“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宁绥看着水池边上溅出来的水渍，用指尖沾着在流理台上画了个圆。
　　“你看到了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定在上午九点更新谢谢大家


第7章 谣传
　　曲姨脸上残余的血色也全部褪去，宁绥仿佛没有看到，只是接着问。
　　“有没有和别人讲？”
　　“没有！”这个问题曲姨可以回答得上来，她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
　　小姐妹之前看她的脸色不好，一直在问她是怎么了，她有无数次机会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都神使鬼差地闭了嘴。
　　宁绥神情不变，半晌他说：“说吧，去和人说。”
　　说完宁绥就走出了小厨房，留曲姨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消化刚才宁绥说的东西。
　　最后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冲淡，只剩下最原始的问号。
　　为什么？
　　最近真假少爷的谣传不但没有随着昨天的煮药事件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这样的情况，不是有幕后的推手，大概就是真的了。
　　他们最近都比较忙，因为明天就是二少爷的生日，十七岁的生日宴，还要升高三，可以算是比较紧张前最后的放松了。
　　上半年宁家老爷子去世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节日，这次即便是家主一直不太喜欢的二少爷，也是嘱咐了要大办一场。
　　曲姨是宁家的老人了，知道现在的夫人被老爷子强迫下嫁进来的，原本家主打算的是不娶了。
　　第一任夫人和家主的感情真的很好。
　　不过第一任夫人在二少爷满月的时候去世了，听说是身子骨弱，生完后又没有调理好，就这样撒手人寰。
　　老爷从此非常不喜欢二少爷，这样也对二少爷不是那么的公平。
　　现在闹出不受宠的二少爷是假少爷，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曲姨想了一会儿大家族的八卦，又觉得都没有她上午看到的惊悚。
　　刚才二少爷说什么来着？
　　让她说出去。
　　刚巧这时候上午看着她虚弱地从大少爷卧室出来的小姐妹路过。
　　曲姨连忙喊住她：“你上午不是问我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吗？”
　　她左右看了看，随即压了嗓子:“我和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
　　“我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床上……”
　　另一个保姆：！！
　　她们两个聊完，曲姨还是有点纳闷。
　　在想着宁绥为什么要他说出去。
　　这时候她小姐妹语重心长地说：“这下老爷可不能把二少爷赶走了，我们这些在主家帮忙的，谁不得让他几分，二少爷好手段啊。”
　　曲姨一惊，想起来现在家主宁长栋是个不管事的，公司的大部分职务都压在宁宸的身上，宁家其他的旁支被他压得只能蹭几口汤。
　　傍上谁都不如傍上宁宸啊。
　　曲姨心中悚然，不仅理解了二少爷的做法，还觉得他真的是好手段。
　　“这么大的八卦，我再告诉我一个姐妹，保证她不会说出去。”
　　曲姨僵硬地笑了笑：“好，要保密的，可不能乱说。”
　　宁绥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手机上面的界面翻看了一会儿，燕止行说好了联系他的，但是一直没有找过他，明明他们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而且燕止行的校服也还在他这里，宁绥自己洗了，不能让家里的人看到。
　　所以他们的联盟到底有没有成立，宁绥发呆想着。
　　反正他已经背叛了。
　　明天是他的生日，宁家的所有人都会回来，包括宁宸，他也会再次见到燕止行。
　　不知为何，宁绥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在生日宴开始之前再和燕止行见一面的想法。
　　上一世的经历过于惨痛，在燕止行的身份被公布之后，他瞬间沦为笑话。
　　现在想再见一面。
　　宁绥琢磨着，可能是想验证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否有成效。
　　他可以在台下，但是台上的人，得是他的棋子。
　　不过那天见面之后，即便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一直也没联系过。
　　宁绥拿起桌前的日历，明天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是他重生前就已经在的。
　　前世他对自己要过生日还非常开心，怎么也迷惘与想到，会成为一场无法走出的噩梦。
　　宁绥拿起一支黑笔，将日历上的明天画了一个大大的黑叉。
　　那就只能明天见。
　　总归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生日宴上，他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不会再像前世一样，感到那么多的难堪。
　　过了大约有几分钟，宁绥的手机突然震动。
　　燕止行：现在可以出来吗？
　　宁绥看了看外面虽然没有黑下来但是已经昏黄的天色，难得露出了些愕然。
　　燕止行约宁绥见面的地点是图书馆。
　　宁绥到的时候，燕止行正半垂着头，水笔在修长的指节游走。
　　他将自己洗好的校服放到燕止行隔壁的座位上，发现他看得认真，也就没有打扰。
　　自己坐到了他对面。
　　恍惚觉得他们是真的同学。
　　宁绥除了纸袋，就只带着手机。
　　他给燕止行发消息。
　　－我到了。
　　燕止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静音，但是屏幕亮了起来。
　　宁绥以为燕止行之前都没有看一眼他放纸袋的举动，现在的手机消息肯定也要等好久。
　　他耐心不好，也不喜欢等人，看不到消息打扰了他，燕止行可不能怪他。
　　不成想，燕止行在手机屏幕亮起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
　　好像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
　　他拿起手机，低头像是在打字。
　　宁绥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弯起眉眼，他记起来燕止行不怎么和人聊天的人，所以打字姿势非常生疏。
　　他本人也没有锻炼这个能力的打算。
　　简直是婴儿刚学着走路的样子，短暂摒弃一切不好的东西，宁绥发现有意思的事物也不少，有趣的朋友以后他也可以拥有。
　　今天是他第一次来S市图书馆，如果不是燕止行约到这里，他这辈子都不会来一次。
　　现在他觉得，即便没有什么事情，也想要来坐坐。
　　新消息弹出。
　　燕止行：笑什么？
　　宁绥看清后抬头，和燕止行的目光撞上。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燕止行：拿手机的时候，出去说。
　　宁绥没回，燕止行已经关上那本刚才看得认真的书，在过道上等他站起来。
　　桌上有投射下的影子。
　　外面有个可以说话的咖啡角，燕止行把宁绥带到之后让他坐着等一会儿。
　　不多时就端回两杯咖啡，一杯放在宁绥面前。
　　宁绥看着上面的拉花，动了动勺子把笑脸搅散。
　　“你经常和人来这里？”这么熟练。


第8章 疯传
　　燕止行喝了一口咖啡，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高，附近空荡没有人，前面是玻璃，头上吊着昏黄的灯，玻璃反光。
　　他放下咖啡杯，可以清楚看见宁绥的侧脸。
　　“你是第一个。”
　　宁绥搅动汤勺的手停下，竟然觉得燕止行不是说谎。
　　“找我出来是什么事，这是你的实验？”
　　燕止行摇头：“上午有人来找过我。”
　　“哦。”宁绥不是非常意外，如果宁长栋不是那么效率。
　　燕止行前世又怎么会赶上他的生日宴。
　　“你明天生日吗？”燕止行问。
　　“对，你不是？”
　　燕止行：“我是今天。”
　　“生日快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绥发现燕止行已经说完了的样子。
　　“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燕止行的咖啡已经喝完：“如果我们的合作成立，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告诉你的事情，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宁绥想起自己在今天做的事情，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虚。
　　他的举动，似乎可以被燕止行如深井的眸看穿。
　　“宁宸这两天没有回来。”宁绥手里的拿铁被他搅得奶和咖啡完全混在一起。
　　他尝了感觉好苦，没加糖。
　　“为什么讨厌他。”
　　这个问题对于宁绥来说应该是滑稽的，有他略微嘲讽的笑意佐证。
　　对着燕止行，宁绥仰起头，苍白的手附上自己的脖颈，对于正常男性来说喉结覆盖的部位。
　　宁绥几乎没有。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宁宸的原因，但是宁绥知道他明天要做什么，都是他前世做过的，提前抖露也没有所谓。
　　“小的时候，宁宸给我打药，让我不正常，具体来说是没有男性特征。”
　　“为什么？”燕止行的嗓音似乎沉了几分。
　　宁绥歪了歪头，昏黄的灯光像是一层复古的滤镜，他是镜头中唯一的主角。
　　“因为我好看。”
　　燕止行猜测那种药是雌性激素，如果是这样，之前注意到的宁绥喉结很淡的原因也有了解释，他没有必要带宁绥去实验室。
　　“找我出来就这些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宁绥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暂时不想和燕止行待在一起，而且刚才说出来的话轻描淡写，不代表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就是这样。
　　知道了他的情况，歧视多正常。
　　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也会乱说。
　　燕止行没多说，只是送宁绥到门口，告别的时候才说。
　　“因为明天会见面，以为你会想先和我见一面。”
　　宁绥静默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起来：“我会怀疑你有读心术。”
　　他的确是这么想了，的确安心很多。
　　没有歧视他。
　　宁绥知道谎言一旦产生，就要做好暴露的准备。
　　可此时此刻面对燕止行这样的态度，宁绥突然希望隐瞒的时限可以无限延长。
　　他难得不切实际的虚妄。
　　燕浩中下了工地，满身的汗和泥，他今天是加班了。
　　打开外头的水龙头，先是冲脚再洗手指缝里面的泥。
　　他在冲洗的时候，听到电瓶车用了太久而产生非常刺耳的刹车声音。
　　那辆电瓶车停在他旁边，燕浩中看到是隔壁的邻居大山。
　　大山是给有钱人当专属司机的，平时西装革履，不过没他赚得多，想到昨天和老师交流燕止行转学的事情，燕浩中脸上的疲惫都消去几分，觉得自己少喝点酒，也不是供不起。
　　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从小就聪明，还拿到名栩中学的奖学金，这学校每年就招三百人，要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像他们这种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家每年新生只要三个。
　　燕止行高三还可以转学过去，还有奖学金，学费全免。
　　虽然排除学费，这所学校的开销依旧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