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招我?”桑思逸低低地笑,“我不介意在吃早餐之前先来点开胃小菜。”
林酝睁了眼,高傲地眯了一下,脚下却用了些力。
男人的手揉了上来,林酝哼了一声,却直接把自己送到了男人手上。
纠缠。
等终于可以出门,桑思逸的衬衫皱了,只好脱下来换一件,林酝慵懒地裹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撒娇,要晚上继续。
开会已经要晚了,原本打算提前一小时去,现在能准点开已经算不错,桑思逸好笑地再次走到床边,把人抱起来亲了几下,急匆匆地出了门。
林酝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坐起身来叹了口气。
章老和马大师也来参加了艺术节,林酝自然是全程接待,今天他们就要回去了,约好了去普里海滩看一看,就送他们去机场。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有预感,就是这几天了。
上辈子的绑架发生在九月底他快要过生日的时候,本打算过完生日就飞国外领证的。
这辈子,结婚证早就领了,新郎也换了人,整个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么,绑架的时间和之前不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临出门的时候,有电话打过来,是物业的小李。
“不好意思啊林少爷,我刚才打扫收发室的时候才发现,有您的一个包裹,大概是同事不小心,掉在了货架的夹缝里,都已经寄到一个月了,一直没有拿给您。实在是对不起……”
“包裹?”林酝回忆了一下,最近他也没有网购什么啊?
而且一般来说,他的包裹都会寄到金玉坊,怎么会寄到家里来?
小李已经把包裹送了过来。
小小的一个,被各种快递转运单贴得花里胡哨,发件人居然是里昂。
他这才想起来,在智利的时候,里昂发消息跟他说过,好像是思逸哥落在疗养院的东西。
再看看包裹上密密麻麻贴着的各类贴纸,不由得感叹这包裹还真是多灾多难。
途中就因为几个国际事件在海关停留了很久,再加上里昂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这包裹至少被投错了三次,来来回回在路上耽搁了几个月,又在云都的收发室躺了这么久,林酝觉得,它能够到达自己手上已经堪称奇迹。
好在小纸箱很坚韧,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环游半个地球,居然没有破洞。
阿龙十分谨慎地检查了包裹,在林酝同意后当着他的面拆开。
里面的填充物很结实,一堆报纸团、泡沫里面,包裹着一只小小的,蓝色的录音笔。
八年前的式样,带着闪亮的机械按钮。
林酝轻轻抚摸着笔身,不知道思逸哥曾说过什么。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先听一下呢?
章老那边还在等他,林酝没有多纠结,随手把录音笔塞进裤兜。
大半天的海滨之旅十分尽兴,章老和马大师都很开心,下午五点,送走了两位大师,林酝和阿龙慢慢往机场的停车场走去。
“阿龙,你跟思逸哥报备一下我们的位置吧。”林酝一边走一边轻轻地说。
阿龙有些不解,林酝一向都不太愿意被管束,所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趁着林酝不注意的时候报备他们的位置,却不知道老板娘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但保证安全是他的职责,他很快照做。
走了几步,林酝又说:“你放心,我身上三个追踪器都好好的。”
“老板娘……”阿龙有些茫然地看着林酝。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迎面突然冲过来一辆车,车速很快,像是根本没看到路上有人。
阿龙的反应极快,立刻把林酝往路边推去,但闪躲不及,自己身侧被车头刮了一下,翻倒在地。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了两人面前。
林酝扶起阿龙:“你怎么样?”
阿龙横臂抹了把嘴角的血丝:“没事老板娘,你先报警。”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根折叠警棍,迎上了从车里下来的三个大汉。
林酝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挺熟悉,是以前跟在陈思祺身边的保镖。
呼喝声响起,四人战作一团。
林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立刻退后两步,拿出手机来报警。
刚刚拨通报警电话,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有甜甜的香味传来。
林酝立刻屏住了呼吸。
手机被夺走丢掉,甜腻的麻醉剂通过皮肤渗透了进来。
意识开始模糊时,林酝按下了藏在手表里的报警装置。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看功夫兔大展神威(bushi)
----------------
感谢在2022-06-23 09:00:00~2022-06-24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VV 5瓶;阿银不可能这么萌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林酝醒来的时候一阵头疼, 四周黑乎乎的,应该已经天黑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想要坐起来, 却发现双手的手腕被绑在了一起,无法挣开。
浑身酸软,麻药的劲儿大概还没完全过去。
口渴得要命,他环顾四周, 叹了口气。
依然是逼仄的小房间, 一张行军床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空间, 反正除了行军床,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上辈子好像还有个痰盂放在角落里吧。
林酝耸了耸肩,一代不如一代, 真是的。
艰难地用双手在身上摸了一圈, 果然,手机早就不知踪影,手表也被拿走,放在衣服兜里的电子追踪器应该也被搜了出来。
林酝下床走到门前。
不知道算不算是流行风格,这扇小门上也有个小窗子,透过一点点昏黄的光线来。
看都懒得看一眼, 林酝直接在门上锤了两拳:“有人吗?有水吗?我口渴了!”
喊了两声没人应,林酝觉得累了,又坐回到小床上去。
小窗上的光线闪动一下,有人在外面悄悄观察着他。
林酝坐在床上, 被绑的双手环着膝盖, 小脸埋了半张在手臂之后, 双眼有点失神, 本就乖巧的小脸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心里其实在计算时间, 在机场的时候是五点半,这几天的落日时间大概是七点,所以从机场到现在已经至少两个小时,按照思逸哥团队的效率……
帐还没算清楚,那扇小门被人打开。
接着又咣地一声被关上。
林酝疑惑地看着门,这是……走错了?
脚步声起,门再一次被打开,有人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敞开的门口。
林酝在心里点头,大概是发现这房间根本没法坐,搬凳子去了,这绑匪还挺讲究嘛。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话音传来,林酝叹了口气,是白彦。
他想了想,这么说来,上辈子大概也是他,后面那个暧昧的电话,应该是他故意打过来恶心自己的。
他把自己又抱紧了点,抬眼看向门口。
白彦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慢悠悠地让瓶子在手心里转着圈,脸上一副猎人对着猎物的表情。
“怎么是你啊!”林酝半张脸还埋在手臂后面,说话声闷闷的,“那车上的人,不是陈思祺的保镖吗?”
白彦反倒愣了一愣:“那是陈庆延的人。”
他讥讽地一笑,“陈思祺?你是故意的吗?专门给我找不痛快?”
林酝露出了真心迷糊的表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陈思祺……怎么了吗?”
“呿,没有道义的家伙。”白彦露出嫌恶的表情,“一听说他爹要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公司也不管了,所有的项目全部撤资,还说什么战友、合作,连我的投资也被他卷走了……”
他抬起眼:“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
“我?”林酝从臂弯里抬起小脸,“关我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你事?如果不是你,陈思祺就不会在那档综艺中血本无归,我就不会被网络上的那些混蛋骂到退圈,桑家的那些股东也不会因为陈庆延的私人问题而放弃公司……你害了多少人!”
林酝彻底无语了,挑起这事的,不是你自己么?
白彦说得激动,挥舞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所以,为什么今天有两拨人来绑你,就是因为你得罪的人太多,大家都恨你!你那个保镖也真能打,被车撞了还能以一对三,只可惜,还是被我捡漏了。”
林酝很无语,难道不该通力合作吗?你们这么内讧……算了,我替你们操心干嘛?
在床上蜷了半天,有点胸闷,林酝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伸了伸腿。
“不用费心报警了,你身上的追踪器,都被我扔掉了。”白彦看着他,颇有些得意地笑,“就连藏在皮带里的那一个,也已经被我碾碎,丢在了路上。”
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个矿泉水瓶子,进门,把门从里面栓了起来。
“你干嘛?”林酝又缩回了腿,防备地看着他。
“小可怜,”白彦靠近了些,“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白彦渐渐逼近了坐在床上的林酝,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来。
伸手抓住林酝的头发,他把刀刃贴到了青年的脸颊上。
“不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男人吗?”白彦咬牙切齿,“吴艾到现在都还在为你神魂颠倒,桑思逸也把你当个宝,你说,我要是在这里划上两刀,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宠你?”
白彦眼中透出嗜血的欲望,拿着刀的手动了动,却没有用力,故意慢悠悠地说:“来,让我看看,是画朵花呢,还是写几个字……”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大力袭来,林酝双腿猛地伸直,狠狠踹在白彦的小腹上。
被这一脚踹得飞了出去,又狠狠撞在门上,白彦痛得蜷缩在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还画花呢,话真多!”
林酝下床,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刀,试图把自己手腕上的绑带割开。
“咳,咳咳,”白彦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你逃不掉的,外面还有人……”
刚才白彦撞在门上的声音很响,林酝也知道不能耽搁,忍着疼割开了手腕上的绑带,一把把白彦拉了起来。
刀刃横在白彦的脖子上,他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可以拿你当人质。”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白彦被林酝勒着脖子,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些绑匪才不会听你的。”
“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林酝看着门上小窗上光影闪动,“我比你有钱多了,看在钱的份上也该听我的呀。再说了,他们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赶紧掉头就跑才是上策吧。”
正说着风凉话,小屋的门猛地被踹开,一群大汉出现在门前。
两人都紧张起来,林酝把白彦又勒了勒。
“哎哟!”跑在最前面的大汉一头乱发,看起来十分凶狠,见状刹住了脚步。
“救命,快来救我!”察觉到林酝的手劲松了松,以为是他怕了,白彦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声音太大,还有点破音,林酝嫌弃地把头扭向一边。
“这个……老板娘,”马里奥搔了搔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您这是,嗯,练手?要不,还是我们来……”
林酝把白彦往前一推,马里奥立刻把人抓住,手上暗暗用力,把白彦捏得直叫:“你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自首,我要去警局。”
“他要去就去,别吵到小酝。”人群外围,低沉的男声响起。
大汉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迅速把白彦带了出去。
林酝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笑了起来,这会儿跳起来就往门外冲。
“思逸哥——”他扑进桑思逸怀里,“你来啦!”
“嗯,”桑思逸把林酝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心疼地捧着他的手腕,“怎么弄成这样?”
手腕上一圈红痕,腕骨旁边还磨破了一点,渗出血丝来。
“没事,”林酝自己揉了揉,“就是刚才着急着割开,用力大了点……”
“别揉,”桑思逸抓住他的手,防止他再揉到伤口上,“我们出去上药。”
男人的表情一直很紧绷,林酝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思逸哥,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晃了晃手腕:“也别麻烦了,等会儿可以顺便把追踪器取出来。”
桑思逸抬起他的手臂,看向肘弯,润白的皮肤上,一道细小的粉色疤痕特别刺眼。
那是一枚植入式的信号发射器,今天能够这么快找到林酝,这枚发射器功不可没。
桑思逸的指尖轻轻抚上那道红痕:“还疼吗?”
“思逸哥——”林酝拖长了调子。
起先他说怕疼,桑思逸也舍不得他受苦,根本没考虑用这种植入式的设备。但有一天,林酝突然找到了阿龙,要求植入。
“老板娘,您不怕疼了?”阿龙很奇怪。
“怕啊……”林酝目光畏惧地看着阿龙手里的设备,“但是,思逸哥压力好大哦,我能给他省点心就省点心吧。”
那晚,得知林酝植入了追踪器的桑思逸,捧着他的手臂亲了又亲。
“啊对了,阿龙怎么样了?”林酝拉着桑思逸往外走,“他被车撞了一下,还和三个大汉打架,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桑思逸揽着他,“你被白彦掳走后,那几个人也无心恋战,丢下阿龙跑了。我们已经把他送去了医院,有点内伤,养个把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