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现代耽美]——BY:是笙
是笙  发于:2023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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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舒也去看梁径。
  梁径弯了下嘴角:“就是老了。”
  “确实——”闻京点头,表示懂了。
  他岔开话题,不想再聊令人害怕的大人们,打算聊聊下周的显云寺七夕禅缘集会。他老子闻康走后,闻京舒坦许多,语气也敞亮,不像前一阵那么畏畏缩缩。
  “下周的显云寺七夕活动,我们一起去吧?我们班群里好多人都来玩。正好到时候一起聚聚。唐盈之前生日不是还请我们玩剧本杀吗?这回我们请她玩!”
  原曦点点头:“好。陆菲宁也说要来玩。我们还可以看荷花,不知道今年的奖给谁家......”
  闻京:“明年肯定是你姥爷!”
  原曦笑。
  方安虞忧心忡忡:“我作业还有好多,下周过完,暑假就没多少了......高三还有考试,我补习班的卷子还没做......”
  时舒还是不说话,一碗饭吃得又慢下来,视线频频往身后去。
  梁径看着他,在时舒不知道第几次转头去看书房的时候,用手把人脑袋转回来。
  时舒抬眼看他,梁径笑:“七夕想要什么礼物?”
  一边热火朝天劝着方安虞“弃学”的闻京即刻敏锐捕捉“礼物”两字:“有礼物?我们吗?”
  他学聪明了,特意带上“们”。
  谁知原曦和方安虞整齐划一地举手:“我不要啊。”
  梁径看着闻京,微微一笑:“过清明吗。”


第70章
  直到吃完饭, 闻京原曦和方安虞各回各家,梁老爷子还是没从书房出来。
  其间吴爷进去看了两回,老爷子说没胃口, 摆摆手让他出去。
  那会桌案上摊开着几大叠带回来的棕皮文件, 老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神情干枯又严肃。
  夜里起了风。
  中庭墙下种的几株桂花还未到花期, 碧青枝叶间花簇的颜色很淡, 但香气却已经冒了头,夏夜里似有若无地扩散。
  时舒趴在假山池子边喂锦鲤。
  平时吴爷不怎么喂,这会时舒给它们加餐,池子跟煮沸了似的,十分热闹。
  梁径站回廊下看了会,一头书房的灯尤其亮。
  半晌, 他同一路走来愁眉不展的吴爷说, 用鱼汤做碗菠菜豆腐汤, 晚点端进去,暖胃又好消化。
  吴爷点点头, 转回头又去瞧书房。
  好一会, 他叹了口气:“从没这样吵过......小梁, 暑假结束,要不回去劝劝你爸。这样僵下去,老爷子心事重, 身体肯定吃不消。”
  墙角虫鸣窸窣。忽地,草丛一阵急急抖动, 叶片簌簌, 似乎是有什么小动物飞快窜过。
  时舒立马被转移注意力, 拍了拍手掌就去看墙角。
  梁径没说话。
  他的视线大部分落在时舒身上, 同时余光里注意着书房的动静。
  吴爷扭头注视不作声的梁径,忽然发觉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和往日不大相同。
  不知不觉中,梁径已经长成一个不动声色的成年人。
  他的情绪表情都收敛得极好,相比喂鱼那会眉眼耷拉、容色恹恹的时舒,成熟不少。
  吴爷也不再说话。
  他想起远在浔州老家做校长的儿子,有梁家这层关系在,他这半辈子也算父慈子孝。
  “哎......我年纪也大了......小梁你不要听我说的。”吴爷讪讪说完,转身往后厨走。
  梁径站在原地。过了会,他朝蹲着埋头扒草丛的时舒走去,站他身后好气又好笑:“干什么?”
  时舒抬头:“好像有只小猫......”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暗处也十分明亮。
  梁径无语:“找到了吗?”
  时舒摇头,有点沮丧的样子:“没。一点点大,跑得好快,我就看到一条白尾巴,翘老高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好想抱一只养啊......”
  他说着说着,就一个人对着草丛咕咕唧唧,好像在给草丛施法,期盼溜走的小猫咪再一次出现。
  梁径垂眼凝视时舒蓬松发顶,夜色落在他身上,影子就歪在脚边,小小一团。梁径觉得他才是小猫。
  “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起来跑步吗?”梁径提醒他,弯身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朝屋子里走。
  梁老爷子在,时舒没让他抓太久,缩回手,小声嗫嚅:“不怎么想跑了......”
  因为早起跑步肯定会遇到早起打太极拳的梁老爷子。
  梁径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又好笑:“时舒,我是不是很好脾气?”
  两个人往楼上走,进了房间,时舒先去洗手,闻言慢吞吞道:“有吗......”
  手上打着泡沫,时舒来回捏泡沫,思索片刻,抬头去看镜子里靠着门一直注视他的梁径:“还好吧。”
  从梁老爷子阴沉沉地回来开始,时舒的情绪一直就很低落。像个没吹饱气的气球,软塌塌的,但只要吹鼓了气,他能上天。
  梁径看着时舒洗手、擦手,然后垂着眼走出来。他心神不定,做事也更温吞。
  书桌上摊着一本没做完的语文暑假作业,是古诗文鉴赏和作文练习。时舒站桌前发了几秒愣,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
  “时舒。”梁径叫他。
  “啊。”时舒转开笔帽,一页页翻作业本:“就只有作文没写了......”
  风声越来越大。好像午夜又有阵雨。
  空气里渐渐弥漫开尘土的干燥气息,还有即将到来的暴雨的水润潮湿的触感。
  “是不是要下雨了......”
  时舒转头看了眼黑黢黢的落地窗外。
  雪白的姜花摇摇欲坠,角落里的小苍兰得了地利,稳稳安眠着。
  “方安虞做作业好慢啊......你知道他这本才写了几页吗......哎,你说高三分班我们还能一个班吗......嗯——”
  他像个小老头似的絮絮叨叨,冷不丁被梁径握着下巴转回头,张开的嘴唇很快被人柔情四溢地吮住。
  亲了几下,梁径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暑假作业上。
  时舒手里还握着笔,这会有点无措,手往后伸了伸,想把笔搁回笔盒。
  梁径握住他的手臂,一点点往前抚摸,直至握住他的手腕,然后抚摸他的手背,拿下他手里的笔,搁在笔盒旁。
  窗外风声呼呼。屋子里静谧又温软。
  时舒仰着头和梁径亲吻,这让他很舒服。
  突然,梁径抱起他,双手托着他的屁股朝门边走去。两个人稍稍分开,换时舒垂头抵着梁径额头,他们注视彼此,双颊都有些红。
  “咔哒”一声。梁径抱着他走到门边,把门锁上。
  不知怎么,时舒莫名觉得这有些好笑,他垂眼看着梁径,小声:“梁径,好像偷情......”
  梁径也笑,但他没有说话,他把人抵在门上很用力地去亲。时舒搂着他,也去含梁径的嘴唇,他第一次这么做,含住的时候,他听到梁径一声明显的低喘。时舒睁开眼,嘴唇鲜红又湿润,他问梁径:“我没咬你啊......”
  又是这副表情。
  梁径知道时舒脑子里很白,有时候白得让人咬牙启齿、恨不得一口吞了,有时候又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犟劲,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梁径盯着他,眸色极深,他把人抱到床上,压着他再次亲了下去。
  时舒忽然感到很安全。
  这其实有点没来由。而且很不合理。因为梁老爷子就在楼下。
  但是梁径抱着他,他睁开眼是他,闭上眼就能感受到他。屋子外不是很太平,但此刻他是被珍视的。
  晕乎乎的时候,时舒脑子里又想起舒茗和时其峰的热搜。
  他的父母在地球的另一端见面了,但是并没有告诉他原因。
  下午的时候时舒其实有一刻的冲动想订机票去看看,但心底莫名又有些踌躇。他对自己的定位永远是不能直接参与大人事务的孩子、是不能干涉父母自由的子女。这也许有过往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本质上——无论什么时候,他在做和自己父母相关的决定的时候,都是不确定的。
  相反,他在所有关于梁径的事情上,都是确定的。
  比如——
  时舒推了推梁径胸膛,梁径感受到,稍稍离开那张让自己时刻沉迷的嘴唇。
  “嗯?”
  梁径气息有些重,他视线上下,一只手掌抚摸时舒雪白光滑的额头和柔软的头发。
  时舒眯眼笑:“叫我‘宝宝’。”
  闻言,梁径很明显愣了下。
  时舒推他:“叫啊。”
  很快,几乎就是下秒,时舒再次看见梁径脸红了。
  但是梁径没有拒绝他,他视线往下,似乎在找一个支点,支撑他吐露无比宠溺的爱称。
  “宝宝。”
  但是说出口的时候,梁径还是移回了视线,他注视着时舒,重复:“宝宝。”
  梁径的脸实在太红了。
  时舒从没见他这么脸红过。他伸手摸了摸梁径脸颊,小声笑他:“你脸好红。”
  回答他的是梁径迫不及待的亲吻。


第71章
  洗好澡, 时舒趴床上写作文,偶尔在群里和方安虞几个聊天。
  闻京拉了个七夕显云寺一起玩的群,说到时候去接同班的唐盈、魏佳佳还有他的篮球好哥们何烁。他们高二都在文科三。过了会, 原曦拉陆菲宁进群。陆菲宁这会已经到了安溪, 住在镇上,准备这几天先逛逛。
  大家进群无一例外互相问暑假作业进度。
  唐盈和魏佳佳做得差不多了。陆菲宁高冷至极, 说自己一个字没动。闻京一看立马来劲, 说我也没有!方安虞和原曦同时回他:人家是陆菲宁。你是谁?闻京梗住,发了个“告辞、火速逃离”的表情包。时舒握着手机笑得在床上翻了两下身。
  三心二意写作文的时候,方安虞戳了时舒私聊。
  方安虞:“我不想去了......作业做不完......”
  群里学霸汇聚的形势让他顿感焦虑。
  时舒咬着笔杆,捧着手机回他:“你还有多少啊......”
  方安虞回得很快:“主要补习班的我还没动。本来说好上完补习班再回安溪,我说我可以带回来做,我妈才放行的......这下死翘翘了......”
  时舒看着聊天界面上的“正在输入中”, 可好一会都没等到方安虞再回。他就把手机放一边, 打算先写作文。
  快写完的时候, 方安虞发来一条:“闻京说我可以带作业去做。”
  接着,他又说:“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
  时舒:“......”
  这就像年级倒数五十指挥年级前五十——关键年级前五十还信了。
  后颈一热, 梁径在床边坐下, 他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和热气, 看了眼时舒差个结尾升华的作文练习,问他:“怎么了?”
  时舒扭头把手机界面上的聊天给他看,无语:“方安虞居然信闻京的话!”
  梁径没怎么看, 松开摩挲时舒后颈的手,擦了擦头发, 笑:“这不很正常。”
  方安虞催时舒回他, 发来好几个挠头表情包。
  时舒想了想, 回道:“你觉得行就行。”
  方安虞感觉到一丝糊弄:“真的?”
  时舒叹气:“真的。兄弟。”
  方安虞发来一个撒花庆祝的表情包。
  时舒:“[敲锣打鼓.gif]”
  聊天告一段落, 时舒往上翻了翻记录,莫名觉得他和方安虞的友情有丢丢塑料。
  忽然,梁径搁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两下,亮起的屏幕显示一封邮件进入。他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手机查看邮件。
  时舒见他半躺上床,就把厚厚一本作业本挪到梁径坚实腰腹上,抬头叫他:“梁径。”
  “嗯。”
  梁径凝神查看邮件里密密麻麻的申请资料表和相关专业考试的笔试面试截止日期。
  “你作文都写完了?”时舒一边写一边问他。
  “嗯。”
  “哦。”时舒点点头,不说话了,埋头写作文最后两段。
  梁径读完邮件,准备起身去拿对面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回邮件,但时舒跟随地占窝的小猫一样,这会很认真地趴他身上写作文。
  其实有点撒娇意味。
  梁径不是不知道。
  刚才亲到最后,时舒搂着他不让他走,也不说话,埋在他的肩窝,安静了好长时间。后来梁径抱着他翻了个身,他就更往梁径怀里钻。像个怕生的小动物,四处寻找能让自己安心的所在。
  梁径习惯了时舒平时骄横闹人的模样,忽然这个样子,倒让他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他一会搂搂他的腰,一会低头亲亲他的头发,一会又被要求叫“宝宝”。虽然时舒在他怀里,没抬头,没看他,梁径在叫的时候还是脸热了。
  梁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称呼格外害羞。他叫了十几年的“时舒”,有时候也会叫他“笨蛋”,但“宝宝”这两个字意义完全不同。
  是一种喜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将这种喜爱宣之于口,一瞬间好像也被这直白到底的情愫感染。
  其实等梁径再长大些,他就明白这个时候很适合和缠着他叫“宝宝”的时舒做点别的什么。十八岁的梁径好像开窍了,但也只开了一半。
  窗外风声小了些,不知道这场仲夏雷雨什么时候来。
  时舒写到结尾关键处,神情乍看还挺像回事。梁径打算先不动,等时舒写完再说,就用手机回了远在伦敦的堂叔。
  “你说我最后一句用古诗结尾是不是更好一点?我前面举了三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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