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现代耽美]——BY:是笙
是笙  发于:2023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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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京也渴死了,站在场边和梁径一起狂灌。
  不远处传来时舒笑得不停的声音,还有几个少年追着打闹的奔跑动静。
  梁径转眼看过去,慢慢皱起眉,神色也逐渐阴沉。
  过分宽大的球衣被时舒撩起来,露出平坦白皙的小腹,两侧腰线修长柔韧,大概是热的,仔细看能看到短裤边缘的粉润色泽。
  他们在幼稚地比腹肌。
  何烁也撩起自己的球衣,对着时舒的瞧了瞧,得意:“时舒你太瘦了,你看看你,你看看我。”
  时舒就伸手去摸他的腹肌:“牛哇!你怎么练的?梁径和你差不多,不过他比你硬,你怎么练的?”
  “你吃太少了,身上也没什么肉......让我摸摸”,说着,何烁伸手去摸时舒小腹:“太单薄了,你得先长点肉......”
  为了方便何烁摸,时舒还挺了挺腰,闻言愁苦道:“怎么长啊?我吃得够多了。我每天都喝牛奶......”
  两个人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站在空调风口旁若无人地交流腹肌心得。何烁的手在时舒小腹上还捏了捏,十分嫌弃:“皮下就是骨头,一点都不实在。你也太白了!你一个男生,这么白合理吗?”他松开手,时舒小腹很快出现一小块被捏的红印子。
  时舒笑:“我妈遗传给我的!”
  何烁点点头:“果然是明星!”
  一声尖锐哨响。
  下半场开始。
  梁径没有回答闻京的提议,闻京也没再去问他。梁径似乎一下心情差到极点,闻京喝完水转脸看他的时候,梁径整个人跟冰窖似的,视线落在前方,不知道是在看何烁还是在看时舒,眼底极冷。
  重回场上的时舒也感觉到了。
  下半场开始,梁径就没和他有一秒的视线交流——虽然他们配合习惯还在,但这种感觉极其不舒服。梁径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有那么几秒,时舒觉得梁径余光里的视线好像要把自己吃了。
  何烁被虐惨了——上场前说的“血虐”这个时候在自己身上应验。
  梁径几乎压着何烁打,闻京都快看不下去,他不得不暂停比赛:“梁径,你干嘛!”
  何烁也有脾气:“公平点啊!你干嘛不打闻京,就因为他是你发小兄弟?”
  闻京听了还有点得意,他朝何烁偏头:“嘿嘿,知道什么是兄弟了吧?”
  何烁气得砸球。
  梁径面无表情:“打不打?”
  时舒站一旁,压根不敢和他说话。
  暂停的那秒,梁径视线恰好和他撞上,不同于之前在教室走廊外的目光交接,这会梁径注视他,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好像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下半场继续,梁径没再压着何烁打,他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比赛,打法又迅又猛,好几次时舒还没跟上,他就一个人完成了比分。
  最后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闻京赶着安慰何烁,澡都没冲就背起书包去找何烁,给梁径说好话。
  他们这场开始得晚,结束得早。淋浴室里人不多。
  时舒冲完澡换了衣服就在更衣室里坐着等梁径。
  可等了一波又一波,梁径还是没出来。
  时舒能感觉梁径在生气,但是他生什么气啊......时舒坐在长椅上反复回想,明明上场的时候还对自己笑来着。
  周围越来越安静,能听到前方空旷场馆里流窜的风声。
  从更衣室上方的窗户望去,天际靛蓝,暮色深得不可思议,再有两刻钟,天就彻底黑了。
  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
  时舒回头。
  梁径还是没看他,径直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拿出毛巾擦头发。
  “你怎么啦?”时舒没敢靠近,他坐在椅子上轻声问他。
  场馆里早就没人了,一会大爷会来锁门。
  说话声虽然很轻,但这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开口,可前一秒梁径关柜门的声音太大,回声将他的询问盖住了。
  时舒有点坐立不安。
  印象里,梁径很久没这么不和他说话了——往常就是生他的气,也会当面直接解决,或者自己不依不饶地上去缠,不讲理也好,耍赖也好,反正最后都会阴转多云再转晴。
  其实这个时候也可以这样。
  但此前发生了一件事,时舒已经不能很好地处理他和梁径的关系,眼下又这样,他更不知如何是好。
  “梁径。”
  梁径听见了,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时舒低着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影子。
  光线一寸寸暗下来,更衣室里的灯还没开,一切都浸在暮色里,在昼夜的边缘暧昧不清。
  “梁径。”
  “嗯。”发出来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梁径闭了闭眼,凉水冲了太久,他脑袋有些昏。
  时舒察觉异常:“你怎么了?”
  “没什么。”梁径很快换好衣服,拿起书包:“走吧。”他快速走过时舒身边,似乎在躲避什么,明明之前阴沉地快要吃人。
  手腕被捉住,时舒抬头看他:“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因为......因为我不让你亲我。”
  梁径没有说话。
  握住手腕的手心潮湿温热,没什么力道,他总是这样——梁径慢慢地想。
  总是这样。
  从小到大,天真又活泼,做人做事没边界更没防备——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要和别人回家看看——脾气有时候大得要死,犟起来能跟人拼命,对时其峰喊打喊杀,记了几年闻京的仇。有时候又软得要命,磨起人来没完没了,各种招数,能把人生生磨光了棱角,只能听他的、照他的意思做或者想,不然就是没完。
  梁径低头看他。
  时舒被梁径眼底的怒意惊了一惊,他更加无措:“怎、怎么了?”
  梁径好笑:“重要吗?不都按你的意思来?”
  这句话很无聊,也很幼稚,无缘无故、阴阳怪气,但只有梁径自己知道,自己是走投无路了。
  闭上眼都是何烁伸手去摸时舒小腹的手,还有那留下的红色印子,梁径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印子还在吗?
  ——他一点都不正常。
  他早就不正常了。
  从他亲他的那刻起,他就恨不得把他锁在身边。
  可是他说“不可以”。
  然后,他就看到他和何烁你摸我我模你,身上被留下揉捏的印子。
  梁径垂眼注视时舒一张好看又无辜的脸,猛地用力抽回手,一个人往前走,语气依旧:“之前几天不都自己回去吗?今天怎么想着等我了?”
  时舒低着头,不说话,被梁径抽回的手悬搁在膝上,没动。
  梁径走了两步,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忽然——
  时舒抬头对着梁径背影说:“你要是再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我明天就回澳洲,再也不回来了。”
  梁径僵住。
  “我说到做到。梁径。”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占上风的一刻,他们的关系永远在拉扯、在牵制——像正负两极,失去任何一极,另一方就不存在。


第24章
  好像有下雨声。
  啪嗒、啪嗒, 落在高处的窗台上。距离再远些,能听到濛濛的风声。
  阴晴反复了一天,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结果。
  时舒站起来背好书包, 不想理几步外的梁径, 转身朝外走去。
  这回换梁径拉他,叫他名字:“时舒。”音调很低, 低到能被遥远的风声淹没。
  时舒很想学梁径一把甩开的潇洒, 但是他力气没有梁径大,甩了下手,反倒让梁径握得更紧了。
  时舒很气,低头瞪着梁径握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去扒拉。
  梁径就把他两只手都握住。
  时舒:“......”
  天彻底暗下来。
  锁门的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来。估计是下雨耽搁了。
  啪嗒啪嗒的雨滴声渐渐急促, 初夏第一波阵雨来得周折, 这会气势汹汹。
  没开灯, 更衣室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上方的窗口,暮色早就被淋湿, 室内室外都十分黯淡。
  注视他的眸光沉沉的, 同周遭光线一样晦暗不清。梁径的神色也变得和前一刻不一样, 那种状似无关紧要的、压抑的怒气被一种极力想要确认的冲动取代。
  他想去确认时舒话里的真实性,但像是知道自己开口就会失控,于是极力克制, 就连胸膛都被按捺着很缓慢地起伏。
  时舒也很生气,一双眼却极亮, 好像只要梁径再不讲道理, 他就拍拍屁股走人, 爱谁谁。
  事情变了性质。
  梁径闭眼, 努力使自己声调平稳:“时舒,对不起,我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了——”顿了顿,他睁开眼,盯紧气呼呼的时舒:“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最后这句话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警告。
  时舒瞪大眼,脑子里一下炸了,他恨不得上脚去踹他!
  什么叫“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在开玩笑吗!
  明明惹自己生气的是他,但是听梁径的语气,好像最后总是自己在不讲道理。
  时舒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扒拉,一边很硬气地反驳:“我、没、有、开玩——啊!”
  书包落地,很快没了声音。
  时舒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被移动到里面的,闭眼睁眼的几秒功夫,他就已经被梁径摁在湿漉漉的墙壁上,肩胛骨受力不轻,时舒痛得皱眉。
  淋浴室里潮湿昏暗,比外面更暗,他甚至看不清梁径表情。
  不知道是谁的喘息,时舒觉得是自己的,但是落在他耳边的喘息声又分外清晰。梁径在脱他的T恤。
  “你干嘛——梁径!你发什么疯——”
  梁径完全没按常理出牌。
  时舒以为梁径要跟他干架——虽然从没干过,但保不齐呢?他都准备好踹人了,小腿已经蓄力——这会突然被兜头脱了衣服,他有几秒是愣住的。
  时舒低头看看自己,又去看阴沉至极的梁径,又气又莫名其妙。
  脑子没转过弯,上脚踹的动作先大脑一步——但梁径动作比他还快,屈膝分开时舒兔子似的乱蹬的腿,一只手将人牢牢锁在身前。
  瞬间动弹不得。
  时舒气喘吁吁,看清形势后,两手连带两脚开始一个劲地发力,嘴上更是放狠话:“你完蛋了!梁径!你完蛋了!绝交!绝交!听见没有!我要跟你绝交!”
  梁径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低着头,很重地呼吸,额头抵着时舒肩膀,往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腹上什么都没有。刺眼的红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肌肤干净白皙,因为动作剧烈,能看到汗液洇出来的颜色,鲜红湿润。
  好几分钟的单方面搏斗,时舒全身是汗。
  梁径还是沉默,但是他没有松懈对时舒的掌控,任何可能的挣脱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切断,反应到最后成了下意识。
  力气很快被消耗,时舒说话声慢了许多,挣扎幅度也小了。
  突然,脚下一个痉挛,要不是梁径扶着,他就脱力跪下了。
  梁径见他没力气了,松手抱住他。
  一方压制,一方挣脱,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时舒歪头靠在梁径肩上,有气无力:“梁径,你不要发疯了......我要回家吃饭,我好饿。我真的饿死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真跟你绝交了啊......听到没有啊......梁径......”说完全身都往梁径身上靠,他是一点力气没有了。
  这个时候的梁径,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依旧沉默,时舒压根琢磨不透。
  时舒咽了咽嗓子,说了太多话,有点口渴。
  梁径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舒能感觉他掌心的热度,他握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脊背,动作很慢地摩挲。
  好像回到小时候。
  他因为时其峰和舒茗闹离婚哭到浑身脱力。梁径就是这么让他靠着,不说话,擦擦他的眼泪,拍拍他的头,或者摸摸他的后颈,就这么无声地安慰他。
  这个时候好像也是,但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梁径在很细致地抚摸他,从腰腹上的肌肤,绕到后脊骨上一寸寸的骨节,还有肩颈的弧度,都被他摸过。他搂着时舒,任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点点地、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去触碰他。
  只是时舒累得瞌睡,没能仔细感受。就像个毛巾,之前浑身绞在一起,弄得筋疲力尽,这个时候松懈下来,只想敞开躺着,一点都不想动了。
  安静下来能听到越来越大的风雨声。
  场馆里好像漏风,呜呜的风声四窜。前面窗口不再是啪嗒啪嗒的雨滴敲打,这个时候变成了倾灌的雨水,汹涌澎湃。
  气温似乎低了那么些,热气被雨水冲散,有丝丝缕缕的潮湿的风从背后吹来。
  时舒忍不住往梁径怀里缩脖子。
  梁径的手贴着他脊背,指腹干燥,带着点力度摩挲,但是很快,他松开了手,给时舒穿上T恤。
  时舒看着梁径不作声地做这些,背上还有梁径指腹残留的触感。他实在搞不懂,刚想说什么,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一声。
  时舒愁眉苦脸,却听耳边传来梁径很轻的一声笑,他又把他抱住了。
  这声笑意十分温柔,与之前那个阴沉粗暴的梁径截然相反,反差大到时舒抬了抬头,有点警惕。
  “梁径......”时舒小声嘟囔:“你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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