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们谈恋爱 [强推][现代耽美]——BY:杳杳一言
杳杳一言  发于:2023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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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什么?”傅临洲问。
  “我做了一份红烧肉,一份清炒西葫芦,还有三鲜豆腐羹。”
  “听上去就很好吃,谢谢宥宥。”
  苏宥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忍不住脸红,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于是继续翻炒了两下红烧肉,然后就趁着蹲下拿饭盒的机会,挣脱出了傅临洲的怀抱。
  傅临洲的手悬在半空。
  他很清楚,苏宥还是有点躲着他。
  “宥宥吃过早饭了吗?”傅临洲问,
  “还没,等您一起,我上网查了说宿醉第二天吃清汤面最舒服,您想吃吗?”苏宥一边问一边把饭盒装进保温袋里。
  傅临洲卷起袖子,“好,我自己来。”
  苏宥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都准备好了。”
  傅临洲把他压在岛台边,咬耳朵问他:“我是买了个小保姆回家吗?”
  苏宥低下头,嘟囔着:“可是我真的都准备好了。”
  “那今天让你做最后一次,明天起我来做早餐。”
  “不用的。”
  “如果你非要早起躲着我的话,我就起得更早,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站在你房门口堵你。”
  苏宥忍不住笑,酒窝浅浅,“好幼稚。”
  傅临洲俯身和他碰了碰鼻尖,故意板起脸,“你敢说我幼稚?”
  苏宥咬唇望向别处,“就是好幼稚,傅总你像突然变了个人。”
  傅临洲有时候分不清苏宥是真的单纯没心思,还是在故意钓他。他定定地看着苏宥,苏宥装镇定地笑了笑,又移开视线,傅临洲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苏宥颈侧的吻痕上加深了印记。
  苏宥在心里叹气,好不容易一夜过去淡了些,傅临洲偏要捉弄他。
  苏宥挣扎了两下,傅临洲便松开他。
  苏宥嘟囔着:“我、我去煮面了。”
  两碗清汤面摆上桌,两个人对坐着吃完,偶尔说几句话,大多都是傅临洲问,苏宥回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整间房子都暖洋洋的。
  苏宥在放下筷子前,第一次主动开口:“傅总,我起得早是因为睡得很香,来您这里之后,我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好,晚上不熬夜,第二天自然醒,就算七点多就起床也一点都不累。”
  他还在纠结谁做早饭的事。
  傅临洲笑了笑,“那很好。”
  “傅总,我们轮流做早饭吧,我做工作日的,您做周末。”
  “这叫轮流?”
  苏宥握着筷根,望向傅临洲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明明是在给自己增加任务,却十分硬气,“在我这里就是轮流。”
  傅临洲无奈:“宥宥,还是请个阿姨吧,你没必要把家务事全揽过去。”
  苏宥摇头说:“不需要的。”
  “宥宥--”
  苏宥低下头说:“傅总您就让我做点事吧,不然我不好意思住在这里。”
  傅临洲猜到是这个原因,也知道苏宥的心魔很难克服,于是也没有再争取,“好吧,那就轮流。”
  苏宥依旧坐地铁上班,临走前傅临洲站在茶几边上看了他一眼,苏宥想起昨晚傅临洲说他冷漠,于是主动回头朝傅临洲挥了挥手,“傅总中午见。”
  傅临洲喝着水,朝他笑了笑,“中午见。”
  苏宥几乎是落荒而逃,但他看起来还算淡定,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表白之后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明明应该表现得开心一些,望向傅临洲的目光温柔一些,可是他好害怕。
  好像一旦暴露了爱意,就要万劫不复。
  到了公司,苏宥去茶水间倒了热水,回来时贺玮刚刚坐下,主动和他打了招呼:“苏宥,早上好。”
  苏宥弯起嘴角,“早上好。”
  “哎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吃了一家特别好吃的泰国菜餐厅,”贺玮又把办公椅当轮滑玩,一出溜滑到苏宥身边,说:“特别正宗,尤其是那个海鲜汤——”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
  苏宥俯身打开电脑主机的时候,贺玮看到他脖颈上的两处吻痕。
  贺玮猛地望向苏宥,然后一句话没说就滑回自己的座位,苏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颈侧。
  他瞥了一眼贺玮的表情,心中暗想:他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应该不至于吧……苏宥没那么自恋。
  可是傅临洲说自己是被他掰弯的。
  苏宥咬了咬嘴唇,总觉得傅临洲喜欢他这件事不可思议。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宥收到贺玮的消息,贺玮问他:【你有男朋友了吗?】
  苏宥愣住。
  他抬眼望向贺玮,贺玮正襟危坐着,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抛开傅临洲的话不谈,苏宥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和人搞暧昧的性格,本来想回复“我有喜欢的人了”,又怕不彻底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于是直接回复:【有。】
  贺玮的后背一下子弯了,肩膀也耷拉下来。
  “……”苏宥叹了口气。
  吃饭时间到了,这次贺玮没有问苏宥要不要一起去,一个人拿着饭卡就走了,苏宥一直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了,才从楼梯爬到顶层。
  姚雨也不在,苏宥像做贼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蹑手蹑脚地溜到傅临洲办公室的门口,刚敲门,就被傅临洲扯了进去。
  “再迟一分钟,我就要去市场部抓你了。”
  苏宥低下头。
  傅临洲打量着苏宥,“怨念很重啊小朋友。”
  “没有。”苏宥揪了揪袖摆。
  傅临洲逗他:“不愿意也没用,这里我说了算。”
  苏宥抬眸看了傅临洲一眼,小声说:“本来就是您说了算。”
  傅临洲拿他这副任人摆布的模样毫无办法,只好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过来吃饭。”
  苏宥捧着饭盒,拿着筷子,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傅临洲,“您尝尝。”
  “讨好我做什么?”
  苏宥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轻易就被傅临洲猜中了,他纠结了几秒,然后说:“我今天下班之后想去趟医院。”
  “去医院?”
  “我想……去见一下谢简初,他人在医院,左腿骨折做了手术。”
  “你去探望他?”傅临洲皱眉。
  “不是,就是去一趟,傅总您放心,我不会像个圣母一样,轻易原谅折磨了我十年的人,我就是想见一下他。”
  “好,我陪你去。”
  “不用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傅临洲也没多说。
  吃完饭之后,傅临洲收拾桌子,苏宥在旁边有些局促,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傅临洲说:“午休的话,去我休息室里睡。”
  苏宥想起之前在休息室换衣服被傅临洲撞见的事情就脸红,连忙摆手说不用。
  他一个上午说了起码五次“不用”。
  傅临洲听得心烦,拉好保温袋的拉链之后就说:“那你回去吧,我自己躺一会儿。”
  苏宥察觉到傅临洲不开心。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
  他慢吞吞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一转身正好碰上姚雨拿着一杯咖啡回来,姚雨朝他挑了下眉,“小苏同学,我听老黄说你和傅总同居了?”
  苏宥红了脸,“是我借住在傅总那里。”
  “哦哦哦好的,是借住,我知道。”姚雨朝他眨眨眼。
  苏宥也解释不了,索性放弃。
  “傅总自从谈恋爱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非常诡异,他今天中午拿着一堆饭盒,以问公司有没有微波炉的名义,向我一件一件地炫耀了他家小苏同学一早起来做的爱心便当。”
  “……”苏宥扶额。
  “他这个铁树开花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啊,不过也很可爱,小苏同学,你有点东西。”
  苏宥整个人都羞到冒烟,想离开最后还是折返回了傅临洲的办公室。
  傅临洲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一转头就看到苏宥走进来。
  他没说话也没伸手,苏宥倒是自己走过来了,傅临洲微微讶异。
  他本以为苏宥是发现了自己的冷漠伤害了他,所以心有愧疚过来求和,谁知道苏宥开口就是:“傅总,您不要和姚雨姐乱说,好不好?”
  傅临洲刚伸出去的手僵住,他冷哼一声。
  “明天饭盒我自己带上班,不放在您这里了,就是几道家常菜,卖相也一般,有什么好炫耀的。”
  傅临洲继续看手机,完全不搭理他。
  苏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傅临洲看都不看他,就准备走了。
  他以为傅临洲会拉住他,但傅临洲没有,气氛有些凝窒。苏宥知道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心里很难受,但从阴暗深处中又蔓延攀升起一丝隐隐的庆幸。
  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看,傅临洲已经不高兴了,他对你很失望,你再过分一点,他就会对你完全失去兴趣,那个时候,你就不必再困扰痛苦。
  “傅总,我回去了。”
  “嗯。”
  苏宥不敢回头看傅临洲,径直走了出去。
  结束了下午的工作,苏宥收拾好东西,去了市立医院,他在住院部九楼找到了谢简初,隔着门玻璃看到刘琴和谢明升在病床旁边忙前忙后。
  苏宥等了很久,等到刘琴和谢明升拎着饭盒走了出去,才独自一人推门进去。
  谢简初听到脚步声,拿起床头的橘子就砸了过去,怒吼道:“滚!不是让你们滚了吗?”
  苏宥弯腰捡起橘子。
  “是我。”
  谢简初整个人僵住,缓缓回过身,看到了苏宥。
  “你竟然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
  谢简初笑得目呲欲裂,“你当然敢,你攀上傅临洲的高枝了,你发达了,卖屁股卖成了安腾的老板娘,跪在男人两腿之间——”
  “你在说你自己吗?说你那张照片?”
  谢简初脸色煞白。
  “谢简初,我们两清了。”
  谢简初哈哈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笑到最后他又流下眼泪。
  “你不该这么恨我的,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
  谢简初望着天花板。
  他现在太狼狈了,浑身是伤,一条刚打完钢钉的腿被抬起来。
  “好自为之吧。”
  苏宥转身离开的时候,谢简初把整个果篮都砸了过来,砸在苏宥身侧,撒了一地的苹果和橘子。
  “苏宥,你以为你能忘掉过去的一切,能轻轻松松地开始新生活?你胳膊上那些伤,傅临洲看了会怎么想?你就是个精神病,你迟早会发病的,先是自残,流血,愈合又自残,然后就开始伤人……”
  “不会,我不会的。”
  谢简初笑出声来,“你控制不住自己的,你忘了你高三有一天的夜里,拿着开信刀,划自己的大动脉吗?”
  “那次还是我发现的,是我救了你。”
  苏宥以为自己哭了,但他摸了摸脸,发现没有眼泪。
  他想到傅临洲,内心就变得坚定。
  “可是你输了,公司开除你之后,你原来的同事们都跑过来跟我献殷勤,他们在我面前骂你,说你活该,”苏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动都不能动的谢简初,漠然道:“最后的结局是,你输得一败涂地,你才是真正的可怜虫。”
  谢简初眼里的最后一抹光熄灭。
  这回换作他的人生归于黑暗。
  走出谢简初的病房,苏宥走到医院的楼层指引牌。
  精神科在四楼。
  苏宥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这周周末去看心理医生。
  自残不重要,可伤到傅临洲该怎么办?
  从医院回煦山别墅,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苏宥拿出耳机,木然地坐在座位上,周围来来往往,他始终看着前方。
  他很想傅临洲,又害怕面对傅临洲。
  回到煦山别墅,整个房子却是黑漆漆的,傅临洲不在,苏宥有些疑惑,想了想还是拨去电话,几秒之后,电话里传来傅临洲的声音。
  “傅总,您今晚有应酬吗?我看家里没人。”
  “你到家了?”
  “啊?”
  “没什么,我也快到家了。”
  苏宥意识到不对,“傅总,您现在在哪里?”
  傅临洲失笑道:“我在市立医院门口,还以为能等到你。”
  苏宥突然一阵鼻酸。
  “我现在回去了,你吃饭了,没吃的话我回去接你一起出去吃。”
  “不要。”
  傅临洲怔了怔,“那我——”
  “我去找您,您、您在中央公园那里等我,好吗?我现在打车过去,我过去找您。”
  傅临洲轻笑:“好。”
  半个小时之后,傅临洲从车里走出来,道路尽头远远驶来一辆出租车,很快出租车在中央公园门口停下,苏宥从里面跑了出来。
  苏宥一路小跑过来。
  傅临洲张开双臂,苏宥就像小火箭一样朝他扑了过来,傅临洲被他撞得差点踉跄,但还是稳稳地抱住他。
  苏宥哽咽着说:“傅总,对不起。”
  “受什么委屈了?”
  傅临洲敞开大衣裹住苏宥。
  “没有受委屈,”苏宥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遇到您之后我就没有受过委屈了,但是我对您很不好,您今天明明很开心的,我、我不该泼您冷水的。”
  傅临洲揉了揉苏宥的后颈,“没什么。”
  “您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其实特别开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很让人恼火。”
  “宥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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