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道德,你在这边搞什么纯情暗恋,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徐初言说完转身就走,苏宥伸了伸手,也没有抓住徐初言的衣服。
他好像惹初言生气了。
苏宥有些沮丧,初言是他唯一的朋友,他竟然说话这般口无遮拦,初言会不会开始讨厌他?
苏宥穿起外套就追了过去,拿着另一盒没开封的小蛋糕,冲下楼梯,挡在徐初言面前,气喘吁吁地拦住他。
徐初言一脸疑惑。
“初言,你不要生我的气。”苏宥眼角都红了。
“……我没有啊。”
苏宥把蛋糕塞到徐初言手里,“我刚刚说话说得不对,你不要生气。”
徐初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苏宥的卷毛上撸了一把,无奈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宥嗫嚅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徐初言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有多脆弱敏感,忍不住伸出胳膊抱了抱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我这人说话就是很没有边界,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了,那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还有,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真的吗?”
“真的。”徐初言拍了拍苏宥的后背,说完又觉得肉麻,“怎么跟你待久了,我也开始说这么恶心的话了?”
苏宥破涕为笑,心情立即愉悦起来。
徐初言想了想,又说:“暗恋没有错,既然他是直的,默默喜欢也没什么,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苏宥笑着说。
徐初言推他,“回去吧,门关没关?”
“我现在就回去,初言你路上小心。”
徐初言看着苏宥蹦蹦跳跳上楼的背影,在心里想:那个什么傅总不傅总的,你不喜欢苏宥,可真是亏大发了。
苏宥值得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回到家里,苏宥吃完蛋糕,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在床上想明天要开的会。
会议的内容就是和莱恩斯的合作,会议需要材料,那么他的计划书就会被发给公司的重要领导,傅临洲也会根据他的计划书,布置具体的工作任务。
苏宥知道傅临洲不会说“这是我的助理写的计划书”这样的话,但是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这是他毕业工作以来,做过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这晚他还做了一个甜津津的梦。
梦里傅临洲把他抱在腿上,夸他工作努力认真。
苏宥圈着傅临洲的脖颈,小狗似地啮咬他的脸颊和耳垂,小声说:“不要忘记我。”
说完他就把脸埋在傅临洲的肩上。
傅临洲把他搂紧,“我怎么会忘记你?”
苏宥嘀咕道:“就算三个月结束了,我被调到其他部门,可能很多天都见不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看到我的时候不要像陌生人一样,还有,要经常来我的梦里。”
傅临洲好似听不懂,带着醋意问:“你在说什么?”
苏宥眨巴眨巴眼睛。
傅临洲把苏宥压在床上,两只手按住苏宥纤细的手腕,吻从苏宥的耳侧滑至锁骨,苏宥的衣服一件件被剥开,傅临洲握着苏宥的膝弯,把他往自己的身前拽了拽。
苏宥在床上总是很乖,傅临洲让他如何他就如何,摆成什么样的姿势他都配合。
傅临洲吻住他,又在唇齿交融的间隙里问他:“你说谁不要忘记你?”
苏宥被亲得晕乎乎,目光迷离,“你,你不要忘记我。”
“我是谁?”
“傅临洲,”苏宥说完之后又小小声补充了句:“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记下重点,小宝喜欢带点强势的。
(留评的宝子都有小红包!明天也晚上十二点更新可以吗?也是大肥章嗷!)
第22章
醒来后苏宥神清气爽地洗漱穿衣, 然后提前到了公司。
傅临洲在二十分钟之后才来。
经过苏宥工位时,苏宥朝他笑,两边的小酒窝隐现, 傅临洲愣了愣,不知道这小孩又发生了什么。
苏宥等啊等,好不容易等来傅临洲喊他进去。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 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道晴天霹雳。
傅临洲抬头看他:“你的计划书我看了, 批注版我现在发到你微信上, 其实和莱恩斯第一阶段合作的计划书, 姚雨在休假前已经写好了。”
苏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啊?”
傅临洲动了动鼠标,“我也发给你了,你抽空可以看看。”
苏宥怔了半瞬,才说:“好。”
“第一次尝试,算是写得不错了。”
苏宥勉强维持着表情,“谢、谢谢傅总。”
其实这是应有的结果,正常的评价,他可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怎么会觉得凭着自己那点工作经验和书本知识, 第一次尝试就可以写好一份计划书,就可以让总裁拿到会议上, 由此开启一项动辄上千万资金的工作。
一定是最近傅临洲给他安排的工作太简单,他做得顺手了,就开始飘了。
他低下头, 像霜打了的茄子。
“怎么了?”
苏宥摇摇头,“没什么, 谢谢傅总。”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 看着傅临洲给他做的批注, 一页上就有七八个问题。再看姚雨的计划书,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和博士论文的天壤之别。
苏宥捂住脸,傅临洲看他的东西一定觉得很幼稚吧。
他趴在桌上,沮丧失落的感觉瞬间袭来,傅临洲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去开会,苏宥还萎靡不振地趴着,听到动静他立即起身,拿着笔记本跟在傅临洲后面。
进电梯之后,傅临洲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宥。”
“在。”苏宥打了个激灵。
“我没要求你几天之内达到姚雨的水平,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苏宥低下头。
“之后去了市场部,你还有其他东西需要学,这几个月就当是过渡。”
苏宥恨不得捂住耳朵,他最讨厌听到傅临洲说这几句。
傅临洲用温柔的声音说着伤人的话,偏偏他自己还毫无察觉,只有苏宥一个人心里翻江倒海,酸涩无比。
苏宥强忍着泪意,“嗯”了一声。
“但是姚雨姐在工作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还是会认真学的。”
傅临洲没说什么。
苏宥一整天都情绪低落。
下班时正好又碰上谢简初,他们同在一个电梯里,旁边有稍微年长的同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谢简初,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俩是表兄弟,对吧?”
谢简初立即抢着回答:“是,我是他表弟,我们俩一块长大的。”
同事笑着说:“还一块来了我们公司,真好,互相有个照应。”
谢简初温和地笑,“王哥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坐地铁吗?顺路的话我载你一程。”
同事立即说:“诶哟,那敢情好。”
他们自动忽略苏宥,苏宥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在乎。出电梯时,谢简初趁着人都走了,凑过去对苏宥说:“把我拉黑了?你就这点本事。”
苏宥一边刷手机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妈让你周末回去一趟,对了,你别以为成年之后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你欠我们俩好多钱呢,这些年你在我们家吃喝拉撒睡都花的是我家的钱,包括你上大学的学费。”
苏宥停下脚步,“我周末有事。”
谢简初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像你这种孤儿,一般申请助学贷款就行了,是我妈舍不得你,怕你自尊心受伤,硬要给你付学费,苏宥,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啊?”
苏宥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做斗争,一个说“别跟谢简初一般计较,他就是天生坏种”,一个在说“傅总最讨厌你这副懦弱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敢发脾气”。
是啊,他为什么总是憋着?
苏宥强忍着的怒意终于积攒到临界点,他直接发火:“关你什么事?”
众人回头,诧然望向他。
苏宥下意识抿唇。
大家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不愧是当了总裁助理的人,现在派头可真大啊,对表弟都这么不耐烦。
谢简初把手插进口袋,得逞地笑了。
苏宥闭上眼睛,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才是谢简初的目的。
众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散开,可苏宥分明听到了带着嘲意的窃窃私语。
谢简初径直往前走,和刚刚的王哥并排走到一起,王哥把胳膊搭在谢简初的肩膀上,余光扫了一下苏宥。
苏宥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谢简初载着王哥往下个路口开,两个人有说有笑。
难道只有苏宥看得到谢简初的真面目吗?明明所有人都还不了解他,因为谢简初的只言片语和小把戏,就这样讨厌他吗?
很奇怪,苏宥小时候明明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无论是父母家附近的小孩,还是外婆镇上的小孩,都喜欢和苏宥交朋友。
谢简初是唯一一个第一眼就讨厌苏宥的人。
外婆牵着他的手从闻香镇来到小姨家的时候,九岁的谢简初把玩具扔到苏宥脸上,尖叫着让他滚。
往后的每一天,欺负苏宥成了谢简初生活的最大乐趣。
谢简初经年持久的恨意让苏宥产生极大的自我怀疑。
也难怪傅临洲不满。
有时候他道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觉得道歉服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害怕和任何人起争执。
傅临洲让他不要唯唯诺诺,苏宥一直在努力,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没用的。
就像这次,他发了火,表明了态度,但众人纷纷侧目,事情并没有好转。
大家更讨厌他了。
他直接去了徐初言的酒吧。
徐初言刚到,就看到苏宥和程烈坐在角落,程烈不知说了什么,苏宥咧嘴笑了笑,但笑完之后又瞬间落寞。
徐初言走过去,听到程烈说:“其实我很多年之前也喜欢过一个很优秀的人,那时觉得差距虽然很大,但我努努力还是能和他并肩的,但后来事实证明,不同阶层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是有差距的。”
苏宥眼神破碎,“我明白的。”
“但你的喜欢没有错。”
苏宥抬起头,程烈继续说:“当然没有错,喜欢本来就是难以自控的,但是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
“苏宥,虽然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但我感觉你这次的状态比上一次差得多。”
“是吗?”
“初言说,你在你喜欢的那个人身边工作。”
“嗯,我是他助理,但是只是暂时的,原先的助理姐姐回去生孩子了。”
“你是做了他助理之后才喜欢他的?”
“不是,很久之前就见过他。”
徐初言走过去,给程烈和苏宥一人倒了一杯酒,苏宥没喝,只双手握着,他抬头告诉徐初言:“我说大话了,昨天那个计划书写得很差,原来的助理姐姐在休假前就写好了,傅总压根没想用我的东西,因为我求他说想试试,他就随口答应了。”
“这也很正常啊,你才工作多久。”徐初言坐下来。
苏宥怔怔地点头,“对啊,我才工作多久,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他也说了对我不作要求,反正等姚雨姐回来之后,他会把我安排到市场部去。”
苏宥皱着眉头说:“可是我根本不想去市场部,我想一直做他的助理。”
徐初言没吱声。
“他说了好多次,要我去市场部。”苏宥的声音都开始哽咽。
徐初言摸了摸苏宥的头发,“苏宥,等过年了就回家去,陪陪父母,一起过个新年,不要再一门心思扑在那个不可能的人身上了,好不好?”
“可是我没有父母了,”苏宥抿了半口酒,然后看着酒杯边上的薄荷叶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徐初言愣住。
苏宥缓缓趴在桌上,喃喃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徐初言和程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担忧。
程烈把徐初言拉到一旁,指了指苏宥,说:“苏宥现在状态很不好,我能感觉到他精神压力非常大,已经到临界点了。”
“平日里看着还好啊,昨天还开开心心吃蛋糕呢,不过好像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书会得到那个人的夸奖,是不是他太把心思放在那个人身上了?要不然我们好好劝劝他,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程烈看着趴在桌上双目无神的苏宥,摇了摇头,“不对。”
“什么?”
“那不是原因,那是结果。”
徐初言皱起眉头,“啊?我没听懂。”
“他把心思全放在那个人身上,也许不是导致他这样的原因,而是他为了摆脱现状,特地做出的努力。”
“还是不懂。”
“他没有父母啊,他无依无靠。”
徐初言过了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他说他经常做一个梦,梦里他老板对他特别好,两个人在梦里缠缠绵绵的。”
“那就是了,现实梦境的落差把他本来就仅剩不多的对生活的热情,都给消磨了。你没来之前我问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做什么,他摇头说自己没有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