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爱买多少套房子就买多少套房子。”
　　纪秋白横了他一眼，正好电话接通了，就没理他，慰问起林锐来了。
　　经纪人大人和纪秋白同一副德性，别提多欢乐了：“诶别别别，阿白你别跟我客气，没多大伤，换套房子值得很、值得很，你跟宫总慢慢谈，不用管我死活。再见！”
　　纪秋白：……
　　要不要这么夸张。
　　果然大家都是俗人。
　　宫傲寒看着纪秋白的表情，俊脸上露出笑意：“怎么样，我说吧？快吃你的饭吧。”
　　纪秋白撇撇嘴：“万恶的资本家。”
　　他一边吃，一又想到，刚刚高歌跟宫傲寒提系统的事，难道宫傲寒真的一点都不相信吗？高歌说的的确就是事实真相，他这么一解释，宫傲寒所有的疑惑应该都迎刃而解了，所有的剧情也都对的上了，宫傲寒应该相信他才对啊。
　　可是即便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信，系统也应该崩坏了才对，为什么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呢？
　　他咬着送到嘴里的勺子，疑惑地抬头看宫傲寒。
　　宫傲寒见他看自己，挑眉：“有话问我，嗯？”
　　“嗯！”纪秋白重重地点点头。
　　“问吧。”
　　纪秋白把嘴里的勺子拿出来，正了正身子，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问道：“那个……高歌说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信？”
　　宫傲寒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注视着他，又向下方看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过了几秒，这才看向他，回答道：“上回的事教育我，无论什么事，哪怕别人说得再真，我也应该相信自己老婆。”
　　纪秋白怔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可是我当时也说了，高歌说的的确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一本耽美小说里的人物了？”宫傲寒挑眉，随即又嗤笑道，“你这种不可证伪的命题太荒谬了，就像网上说的，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别人开发的一款游戏里的NPC，怎么证明自己的命运不是被一个上帝操纵着？哲学里说‘不可知即不存在’，你这种都是无法证明的。”
　　纪秋白一下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但是转念一想，又道：“不……我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宫傲寒也来了兴趣。
　　“系统。”纪秋白说着，对着前边的空气说话，好像那里有个人似的，“喂，系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快出来解释一下，或者把这本书给我，我让宫傲寒看一下剧情。”
　　满屋寂静。
　　纪秋白：……
　　宫傲寒轻笑：“你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
　　怎么办我的老婆好像被我刺激得精神分裂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儿子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蠢？要是给他看了剧情，你不怕他明白自己是小说人物，然后系统崩塌？”
　　这回轮到宫傲寒：……
　　毕竟事情太灵异了，这个女声从哪里传出来的？
　　纪秋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说话语气，吐槽道：“大姐，你自己的现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吧？”
　　系统：……
　　“也是哦。”
　　宫傲寒：……
　　所以自己真的是小说人物吗？这也太荒谬了吧！
　　纪秋白看看宫傲寒紧皱着眉头的俊脸，又跟那个根本看不见的系统说话：“但是到现在，你都现身了，系统也没有崩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修复了系统的bug吗？”
　　系统没有说话。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宫傲寒终于开口了，对着那个不知道真假的系统说：“你拿什么证明我是你创造的小说人物？”
　　“不是，你根本不是我创造的小说人物。”
　　系统的回答让纪秋白惊呆了——
　　What？？？
　　“你自己说这是你新写的一本耽美小说，这个系统花了你三年的时间重新制造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都是假的？？？”纪秋白整个人都凌乱了，感觉三观再一次被刷新，“那他到底是谁？”
　　系统沉默了一下，随即回答：“他就是现实中的人物。”
　　What？！
　　纪秋白有种被人彻头彻尾耍了的感觉！
　　他看向宫傲寒，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他是现实中的人物！他不是之前自己碰到的那个宫傲寒！
　　正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语气带着点心虚：“你还记得你买的那本书吗？”
　　纪秋白当然记得！《豪门宠婚：总裁娇妻带球跑》！
　　“那本书，其实是一篇现实人物X我的YY小说，作者YY了宫傲寒，所以姓名长相基本资料完全是按照现实中的宫傲寒来写的，但是因为作者只是一个写玛丽苏总裁文的，所以小说里的宫傲寒就是个玛丽苏总裁……”
　　“系统崩塌时，总程序失控，所有的程序都崩溃了，我修复了三年也没修复好，正好这个时候你遇到了现实中的宫傲寒，我就骗你说我重新修了一个系统，重新写了一本小说，其实是想骗你去追宫傲寒，好弥补我的失误，让你别那么难受……”
　　纪秋白听着她的话，面色越来越难看，浑身都在轻颤，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拒绝：“你的意思……其实宫傲寒和他，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第120章 决绝而去
　　纪秋白说完，就看见宫傲寒紧紧蹙起的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秋白看着他，眼眸中满是波涛，然而他并没有回答宫傲寒，而是问道：“系统，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房中静默片刻，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严格来说，一样的身体，不一样的灵魂。”
　　纪秋白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汗毛倒竖，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他看着宫傲寒，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原来你真的不是他……”
　　虽然长相一样，名字一样，连身体基因也一样，可是，他们拥有不同的灵魂，不同的性格……
　　“我的男人，只能看我一个人！”
　　“放心，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会在进去之前把你的后半生生活安排好，保证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跟我离婚，想都不要想！”
　　……他还记得宫傲寒曾经对他说过的这些话，虽然天雷滚滚，总让他无言以对，可是他知道，宫傲寒是爱他的，无论自己多么讨厌他想摆脱他，怎么伤害他，他都一如既往地深爱着自己，护着自己，把自己当做他的生命一样呵护着。
　　当自己怀了柚柚的时候，他又是那么高兴，像个傻子一样，每天都要听胎动，即便根本听不到……他是那么盼望和自己长久，也那么盼望柚柚的到来，可是，后来系统崩塌了，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柚柚出生了……
　　而自己，却在现实生活中，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看向一旁坐着的宫傲寒，眼中的决绝看得宫傲寒心中生出些慌张来：
　　“秋白，那个人是以我为原型写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不是，你不是他，你不是他……”纪秋白眼眸噙泪，悲伤而绝望地看着他，“我和他所经历的种种，你都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他说着，一手撑在床上，翻身想下床，去被宫傲寒拉住了，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眼眸锐利：
　　“你想离开我？”
　　纪秋白却嘲讽地笑了：“你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系统骗我，我也不会深信不疑地把你当做他，更不会主动勾引你……宫傲寒，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背叛他。”
　　宫傲寒错愕地看着他——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排除在外了，纪秋白认定了先前那个宫傲寒与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认为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对那个宫傲寒的背叛！
　　可是，宫傲寒也根本不想放手——他知道，自己爱纪秋白，即便先前误会纪秋白，也因为纪秋白背叛自己而伤心生气，那是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愤怒，自己已然爱他至深，怎么放手呢？
　　然而他更知道，纪秋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贪自己的权势也不贪自己的钱财，如果没有了感情的牵绊，自己根本留不住他。
　　他出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了无可奈何的心情，他甚至眼神带着哀求地看着纪秋白：“我，我不会放你走的……”
　　纪秋白伸手掰开他的手，眼神毫无留恋，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样无情：“请你放手宫先生，像之前那样强抢柚柚的手段，我不希望你再用在我身上了。让我走，你我之间可以体面一些结束，否则……”
　　他没再说下去，意思彼此都明白——闹下去，只会让纪秋白更讨厌他。
　　宫傲寒那张俊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他似乎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也不能接受从纪秋白的脸上见到这样绝情的神情，他甚至连先前那命令的口吻都忘记了，脱口道：“如果我说，我求你……”
　　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什么时候这么态度卑微过？
　　可是他请求的对象那么无情，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肯说：“你不要求我，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说着，翻身下床，一刻都不肯停留，换好衣服，叫醒柚柚，连送都不要他送，打车自行离去了。
　　好像一个对丈夫绝望至极的妻子，扔下这个家和丈夫，带着孩子决绝地离开。
　　宫傲寒站在大门口，看着浓重的夜色将汽车尾灯一点一点吞没，忽然有了一种心被割走了一块的感觉——那里空荡荡的，又疼又难受。
　　是自己做错了吗？如果自己早一点解决高歌，也许就不会有唐文婷的出现，更不会让高歌有知道真相的机会；再或者，自己不要怀疑柚柚的身世，无条件相信纪秋白，也就不会闹到这般田地，自己和纪秋白，可以一直恩爱……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疑！明明是自己爱的人，为什么要怀疑他！
　　自己还曾混蛋到让纪秋白跪下来求自己不要带走柚柚……也许纪秋白因为这件事，更加体会到了自己和先前那个宫傲寒的区别，这才如此决绝地把自己和他分割开来，离开自己。
　　可是，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
　　纪秋白之前就从宫家搬出来了，现在回自己家里，倒也不觉得不习惯。他看着那和宫傲寒卧室一模一样的卧室，想到的不再是现在那个宫傲寒，而是以前那个宫傲寒——那时候，他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一些表达爱意的话，而自己总是吐槽他，总是嫌弃他不会说话，说的话天雷滚滚，可是他对自己是百般宠爱无微不至，自己怎么作都能原谅自己，宠着自己。
　　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宫傲寒和现实中的宫傲寒其实长相也是有略微区别的，那个他气质更柔和一些，现实中的宫傲寒，气质更冷冽，眼神更锐利，所以呈现出来的长相，也有细微的不同……可恨自己相信了系统的话，竟然没有发现，把现实中的宫傲寒当作了自己的爱人。
　　要是那个他知道了，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他一定又会说：
　　“你这小男人，蠢死了，竟敢连老公都认错？”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落下泪来——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自己余生都听不见了。
　　宫傲寒，我想你了，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再见一面？


第121章 在退圈边缘试探
　　翌日，顾深来看纪秋白和柚柚，但是纪秋白郁郁寡欢，待在家里提不起任何兴趣，顾深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问不出口了。
　　“林逸臣，你觉得我是不是特猪队友？”顾深坐在林逸臣的副驾驶，有些内疚，“你说，要不是我没这么多事，跑去问宋词这些事，高歌也就不会知道，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啊！”
　　林逸臣开着车，清秀帅气的脸上神情认真：“不会啊，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一天会捅破的，他们也总有一天要面对的，不过是早晚罢了。”
　　顾深被他劝解了一下，表情没那么凝重了，想了想，又侧过身来，问他：“诶，林逸臣，如果你是宫傲寒，我是秋白，你会怎么想？”
　　林逸臣一听笑了，正好路口遇到红灯，踩了刹车，转过头来看顾深，道：“如果是我，我可能会信的哦，而且我会吃醋的，因为你爱的那个人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呵呵，那我要是秋白，我就去找前一本小说的男主，而不是你，你想，言情小说的男主，多带劲啊！”顾深一边说，脸上一边露出兴奋的笑容，仿佛正在想象自己变成言情小说的女主会是什么样子。
　　林逸臣听了，急了：“深深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想着别的男人……”
　　顾深：……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啊！”顾深哭笑不得，“我也不就是说说而已嘛！咱们又不是小说人物，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的，对不对？”
　　“不行，你这个态度就有问题，说明你不喜欢我……呜呜呜……”林逸臣一下哭起来，清澈的眼睛盈满了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深，“我真的好喜欢你，深深，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专注着哭，连前面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都没注意，后面的汽车等得不耐烦，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喂喂喂你怎么还哭上了？”顾深听后面的喇叭声听得头大，赶紧跟哄小孩子似的，“那个，昨天不是说看胸吗，赶紧回家去，我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