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要客气。”宫傲寒并没有在意,却问道,“爸爸是怎么出的事?对方肇事车呢?”
“对啊妈,老爸去钓鱼,那不是很偏僻很小的路吗?”纪秋白这才想起来,他爸爸酷爱钓鱼,经常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钓鱼,有时候饭点都会忘记。
而钓鱼地点大多都在老城区的一条河边,那里偏僻得很,经过的人和车都很少的。
纪妈妈擦了擦眼泪,想了想,说:“刚刚有好心人送他到医院来的,跟我说就在离河边不远,他看见一辆面包车撞了你爸爸,不过面包车已经跑了,他说面包车跟喝醉了似的,明明路那么宽,他居然还撞了你开动车的爸爸……真是作孽,好好的,碰上这种醉鬼……”
纪妈妈说着,忍不住又掉了眼泪下来。
宫傲寒却一下子从她的话中嗅到了不寻常,道:“接到电话的时候才6点40,爸爸被撞不过也就6点左右,怎么可能有人这么早喝得醉醺醺的还往河边跑?”
纪秋白闻言一愣,吃惊地看着他:“你是说……”
“这件事一定有古怪,我叫人去查监控和那辆面包车。”宫傲寒说着,拿出手机往边上走了几步,打电话去了。
纪妈妈看着他,又回头看纪秋白,满脸的诧异:“阿白,傲寒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有人要害你爸爸?”
纪秋白此时心里也有了些底,但并不想让自己妈妈担心,就道:“妈,爸爸为人忠厚老实,很少和人交恶,就算真的有人要害他,肯定也是冲我和傲寒来的……您别担心,傲寒会去查的,一定把这人揪出来!”
纪妈妈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忍不住带着哭腔叹了口气:“作孽呀!”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左腿小腿粉碎性骨折,右手手腕也有骨折,门牙掉了两颗,其它都是外伤,你们去交住院费准备住院吧。”
“好,多谢医生。”纪秋白心上的石头落地,面上也露出笑容,又对自己妈妈道,“妈你看,我说没事的吧?”
纪妈妈脸上也露出喜色:“谢天谢地,人还在就好,骨折可以慢慢养。”
一旁的宫傲寒道:“秋白,你先别去交住院费,我让人去联络专家,条件允许的话,转院吧。”
纪秋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闻言忙点了点头:“你安排就好。”
这时候,面前这个平常说话总是让他觉得蛇精病、思维异于常人的男人,却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一切的事都有了着落似的。
把他爸爸转到最好的治疗骨伤的医院里,又帮他妈妈也安顿下来,纪秋白坐下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累得不行,坐在病房套房外客厅的沙发上,对宫傲寒道:
“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去上班。”
“没事,我陪着你,明天一早,专家们还要给爸爸会诊。”宫傲寒把西装脱下来,把他搂进怀里,语气平静,“宝贝累坏了吧,睡一会儿吧。”
纪秋白被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人体的温度,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男士淡香水的气味,只觉格外安心,须臾间困意也灭顶般来袭,他勉强撑着千斤重的眼皮,问道:“那你呢?”
“我微信上让人给爸爸找个护工,再找个保镖来24小时陪着……你安心睡吧。”宫傲寒一边搂着他,一边在微信上跟人说些什么。
“你怎么这么好……”纪秋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困死了,所以才开始说胡话夸奖宫傲寒了。
宫傲寒轻笑一声,道:“我是怕宝贝你担心。”
这大概就叫爱屋及乌?
纪秋白实在是困,也没心情跟他耍嘴皮子,眼睛一合,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陌生地方,睡姿又不太舒服,他一大早就醒了,虽说买早饭什么的都有别人,但他还是睡不踏实。
八点多,专家们集体过来会诊,拿了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案。
纪秋白也不懂,基本上都是宫傲寒在一边听了,然后拿主意。
后续也就是动手术然后养伤了,纪妈妈心疼纪秋白,也考虑到儿婿要回去上班,就赶两人回去——一个护工和她陪着,再加上又是最好的医院最高级的病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秋白整个人都是迷糊的,陪了他爸爸一会儿,被宫傲寒半劝半哄地送回家去了。
他回到家,洗了个澡,把窗帘全关上,窝进床里睡到一点多才醒。
醒时有两个宫傲寒的微信:
“宝贝,事情有眉目了。”
“睡醒了记得吃午饭。”
一看到宫傲寒说事情有眉目了,他也顾不上吃饭,赶紧打电话给他。
“喂?您好,夫人吗?我是宫总的秘书小周。”
“他人呢?”小周就是上回接待他的生活秘书。
“宫总现在在开会,他吩咐过,如果您打过来,让您先吃午饭,稍候他会回电话的。”
额,宫傲寒连他没吃午饭都知道?
“好吧,那你别忘记告诉他哦。”
“好的,夫人,我不会忘记的。”哪里敢忘,不想活了吗!
“好,再见。”纪秋白挂了电话,赶紧跑下去吃午饭去了。
第36章 血与泪的教训
吃完了午饭没多久,宫傲寒果然回电话过来了:
“宝宝吃完午饭了?”
“嗯嗯,吃完了吃完了。”纪秋白夹着手机在指挥厨娘熬骨头汤,“你开完会啦?”
“嗯。”
“那你跟我说我爸车祸的事吧。”纪秋白拿着手机出了厨房,“不是说有眉目了吗?”
“嗯。”宫傲寒顿了顿,“我让人去翻看了路边的监控,查了面包车的车牌,但是发现是辆黑车,我现在叫人查面包车来时和去时的监控画面,把司机找出来,到时候就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
纪秋白在听到黑车时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心下一沉,道:“那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有了。”
纪秋白听到对方的声音变得凉薄,追问道:“谁?”
“姚汝彤。”
“啊?她?”纪秋白一愣,没想到那个心机女居然这么恶毒,会对他父母下手!“为什么是她?”
“这女人有前科。”
“前科?什么前科?”
宫傲寒沉默了半分钟,这才说:“你真不记得了?”
“啊?”
“当年拿走你情书的人,就是她。”
“……”这谁会记得?
“谁会记得这种事啊,我都没给你送过情书,更别提什么姚汝彤了。”
“小男人,你再否认也没用,情书至今还锁在我保险柜里。”对面的宫傲寒语气不悦道。
“……”
迟早偷出来烧了!
“明晚有个商业宴会,姚汝彤和他爸爸姚盛也会出席的,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嘛?”到时候又王总李总傻傻分不清楚,而且笑得脸都僵了。
“你不怕她来勾引我?”
“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你这就去,我第二天就跟你离婚。”
宫傲寒被气笑了:“小男人,再敢用离婚威胁我,我就干得你下不了床,听到没?”
谁威胁你了!你可拉倒吧!我可是很认真地跟你提建议的好吗!
“没听到,再见!”
挂你电话,哼!
说是说得恶狠狠的,但纪秋白还是很诚实地带了一份煲好的骨头汤去帝耀。
毕竟某些人忙了大半夜又去上班了,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在总裁办公室外遇到一群秘书的时候,他特别客气地对众人说:
“我(家厨娘)煲了骨头汤,各位要不要尝尝?大家有一次性杯子吗,我给大家倒一点……”
他还没说完呢,站在一侧的小周就干笑着说:
“不了,夫人您太客气了。”
“没事,煲了好多……”
“真的不用了不用了……”小周连忙摆手。
“您不知道上回您给我们带了奶茶,宫总知道他跟我们的待遇是一样的之后,很生气,找借口把我们支使得团团转……”另一个秘书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纪秋白:……
这种醋都要吃????
这男人没救了!
他只好拎着骨头汤进了宫傲寒的办公室,也不停留,放他桌上就走:
“你太虚了给你补补,不用谢。”
宫傲寒:……
小男人可以说是非常欠干了。
他看着骨头汤,恶狠狠地磨着后槽牙,决定今晚回家一定要把小男人折腾哭!
带着另一份骨头汤去医院看自己爸爸的纪秋白打了个喷嚏,心说,谁在背后骂我呢?
然后当天晚上果然毫无预兆地被自家老公推倒在床上狠狠疼爱了一顿,一边疼爱一边问:
“老公虚吗?”
纪秋白先是不肯说,被自家老公好一顿“折磨”,最终还是一边爽一边羞耻得嘤嘤哭泣:
“老公不虚,老公好猛,老公最棒了……”
昏过去之前,他把“虚”“不行”“补补”这些词通通列入了宫傲寒面前不准提及禁语名单里,防止以后自己再作死。
这简直就是血和泪的教训。
第二天晚上去参加晚宴,纪秋白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说好的“没有耕不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呢?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搞坏了?
宫傲寒一身黑西装三件套,大背头,还人模人样戴了金丝边眼镜,英俊霸道之中多了几分儒雅睿智。他走在纪秋白身侧,一手紧紧牵着他。
两人一路走,一路引来众多目光。
虽说两人是同性夫妻,但并不比其他异性夫妻逊色,两人一黑一蓝,一高一矮,一俊美一清秀,简直就是芝兰倚玉树,一对璧人。
纪秋白仍有些不适应被众人聚焦,但想想以后要去当艺人,也就硬着头皮忽略这些炽热的目光,跟着宫傲寒去与一些重要的商业人士打招呼。
“哟,傲寒,好久不见。”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纪秋白跟着宫傲寒转身,就见之前见过的姚汝彤和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姚汝彤身穿着一袭浅紫色的晚礼服裙,头发绾起,看着绅士高贵优雅。
她挽着自己爸爸的手,似乎完全忘记那一日与宫傲寒、纪秋白的龃龉了,笑得温柔又得体:“傲寒,晚上好。”
宫傲寒对这二人不假辞色,沉着脸道:“是很久没有和姚先生交手了,姚先生大概都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姚父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带着一丝讨好,道:“傲寒你说笑了,我们的合作案才刚提上议程,我怎敢忘记你……”
“那大概是姚小姐忘了。”宫傲寒脸上挂着笑,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傲寒,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姚汝彤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又看向纪秋白,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纪先生好像精神不太好哦?怎么年纪轻轻就病怏怏的?”
呵呵,别说病怏怏的了,你都恨不得我去死吧?
纪秋白冷笑一声,没掩饰住自己的厌恶,眼神欠奉,一抬脸看着别处:“抱歉,本人精神不好,不过,打你一巴掌还绰绰有余。”
“你……”姚汝彤面上又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姚父往前一站,似乎是在保护自己女儿,面上却是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不知彤彤哪里惹到傲寒你了,不过她年纪还小,希望傲寒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第37章 作死炮灰
宫傲寒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反而越发冷冽:“她哪里惹到我,她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烧高香祈求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送她进去牢底坐穿,你们姚家,也别想好过!”
“傲寒,你这是什么意思?”姚汝彤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宫傲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纪秋白特别看不惯她那副总是小白兔一般的无辜模样,忍不住手一扬,将手中红酒杯里的红酒悉数泼在了她脸上。
“啊!”姚汝彤惊叫一声,四周的人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纪秋白亦很无辜:“诶呀,不好意思啊姚小姐,我最近精神不济,手抖,酒杯也拿不稳……”
“你,你,你这个恶毒无礼的男人!”姚汝彤一边拿湿巾擦着自己斑驳的脸,一边大声地委屈道,“在这种场合,你竟敢这样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我出丑……”
四周立刻窃窃私语,似乎都在说纪秋白没礼貌,小家子气,一个男的和女人斤斤计较。
宫傲寒立刻用刀剑一般的眼神斜斜睨了几个说话声音比较大的,俊脸冷若冰霜。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众人都噤若寒蝉。
谁都知道宫傲寒的手段,帝耀集团又是升城最大的投资集团,他们都仰人鼻息,谁敢去触他霉头?
只见宫傲寒冷冷望着姚汝彤,一手紧紧搂住纪秋白的腰,声音不轻不重:“我太太的举动的确不太合适,对于一个时时刻刻都想勾引别人家老公的女人,泼红酒算什么?泼硫酸才合适。呵,我太太就是心地善良。”
众人看姚汝彤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毕竟她对宫傲寒有意思这件事,商圈里也是众人皆知。不过当时宫傲寒单身,也没人说什么,如今宫傲寒已经结婚了,她堂堂一个大公司老总的女儿,一个名媛淑女,想当小三,也太不知廉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