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峰点点头认可了,然后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说话,这才开口说:“喜欢看着你。”
周其琛手掌放在他膝盖上面,就着这个姿势抽插起来。从悦国酒店那一次开始,他忍了好几周,后来因为做手术又忍了一个月,他真的是忍了太久了。其实全插进去抽插几次之后,他就有点想射的感觉。后穴的紧致和湿滑是手比不了的,更何况在他身下的人是郎峰,极端的时候他想过,光听他名字自己都能射。所以,周其琛生生咬着自己嘴唇用痛感使自己分心而延缓高潮。他要让这次久一点,久到不能再久。
大概过了起初的紧致和生涩的阶段,郎峰现在适应了,也放松多了。他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被他顶得深的时候会喘得很厉害,手指头扳着他肩膀。周其琛拉开了一些距离去看他的脸,看他英俊的侧脸稍稍皱了起来,可一双眼睛睁开得老大,眼睛里面满载着欲望,脸上不躲不闪地写着快感两个字。
周其琛没有做爱效率手册,可是他自己觉得在上面的技术他输不了郎峰——他经验比对方多,搞过的人估计也比他多得多。郎峰是凭理论,周其琛是靠直觉。没用五分钟,他几次浅的一次深的也弄得郎峰挺舒服,他不用周其琛的手托着膝盖了,自己把他夹得很紧,小腿就贴着他腰侧。他也不再控制节奏了,用足了力气,每一次都顶到最里面,力道没控制住,郎峰的头都磕到了床头的实木硬板上面。
周其琛这才停下来,给他找了个枕头垫着。这样一来,抽插的角度变了一点点,郎峰的喘息立刻变急促了。
周其琛笑了:“这里啊。”
郎峰说:“嗯,爽的。”
无论这时候郎峰说什么,哪怕是念经,在周其琛耳朵里面都是情话。他抵住他的肩膀,照着这个角度往死里干,手上也帮他疏解着欲望——饱胀的性器前端都渗出了液体。有时候周其琛觉得郎峰这阴茎真的天赋异禀,从粗细长度到弧度,简直天生就是当一号的。可也有时候,比如现在这种时候,他又想操他一辈子永远也别翻身。
郎峰最后叫了他名字,然后射在他手里,白浊喷了他一手,他平坦紧致的小腹上面也全是。他高潮时候失控的表情太性感了,周其琛之前从来没正脸看过——无论是他上郎峰还是被他上,几次都是背后位,这是第一次。看他爽过之后,周其琛这才敢放开了,其实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后他低下头吻着他,牙齿轻轻咬着他嘴唇,然后隔着安全套在他体内射精。
从头到尾,郎峰仍是看着他。眼睛是爱欲的窗口,郎峰在他身体底下,也许有一百个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但是只有一点好,让他可以忽视那一百点,就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直白,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欲望。周其琛每每跟他做爱的时候,都觉得是大海里面漂浮的一尾船,可一对上他眼睛,这船就停泊靠岸了。
他被郎峰影响得,一时间也愣住了,就跟他无言沉默对视着,享受着性爱的余韵。他们这一刻贴得太近太近了,近到周其琛久久不想把自己的性器从他身体里拔出来。
直到郎峰抬起腿示意了一下,他才勉强抽了出去。
郎峰盯着他看,半晌之后才问:“你嘴唇……怎么了?”
周其琛一舔嘴唇才发现,他咬自己的嘴唇都咬破流血了,他之前竟然全无感觉,大概是全身的血都流到了别的地方。
郎峰见他不说话,便凑近了,用嘴唇轻轻贴了一下那个地方。果然,淡淡的咸腥味道。
“……不是我咬的吧?”他问。
“是我咬的。”周其琛说。
郎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翻了半个身子,撑起手肘来看着周其琛说:“你也别忍着。”
周其琛笑了,点点头。
郎峰看着他,半晌,突然来了一句:“这周……来我们家和我妈妈吃顿饭吧。”
“你妈妈……还在北京?”周其琛避重就轻地问。他是这才想起来,郎峰在北京除了悦国之外的地方还有家,也难怪之前几次他们约时间的时候郎峰会让他几点到提前告诉他——周其琛以为他天天在外有约,是大忙人,现在想来,是因为他可能在他妈妈那边,要特意赶回来。
“嗯,最近几个月在这边有点工作,最近……”郎峰顿了一下,然后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最近她说着要请我们吃饭呢。”
周其琛仍是看着他,眼睛里面的笑还没散去,但答案却并不是郎峰所期待的那个。
“还是……算了吧,这次。是不是太早了。”
郎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如果你觉得早的话,我尊重你的意见。”
周其琛又解释说:“谈恋爱就是咱俩的事儿。”
郎峰抬起眼睛跟他对视,周其琛从他目光里面其实看出来了他不太同意自己这句话,可他也没再争。
郎峰去洗澡的时候,周其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了刷,然后就收到了新邮件提醒。新信息显示的是外部邮箱发来的,不太常见,所以他就想到没想就点开先看了。结果不看则以,一看,他脑子里“嗡”地一下。
发件人的邮箱他不认得,但是邮件内容他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问周其琛最近怎么样了,客套过两句太久没有联系了,最后他说到重点——“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最近你人在深圳吗,还是在哪里?”
落款就是简单一个白字。是白子聿。
周其琛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他不知道白子聿怎么找到的他海航的工作邮箱。他都没有他的微信了,也不知道他其他的联系方式。自从三年前甲板上那一别,他们一直未曾交换过一句话。惊讶过后,让他烦躁不安的旧情绪悉数翻涌上来。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是生生把思绪又压下去了。
郎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周其琛手机屏幕亮着,而他对着屏幕皱眉头的样子,刚才的好心情也不见了。他跟他搭了两句话,也看出来他有心事。
郎峰的情绪有点严肃,他走进前了,把手机从周其琛手里面慢慢给抽走了。周其琛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白子聿那封极短的邮件还躺在他工作邮箱最顶端躺着。可郎峰当然没有,他只是把他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面,然后躺在他身边,支起胳膊来看着他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什么什么想知道的?”周其琛话一出口,也大概明白了郎峰的意思。估计他是怕自己觉得他有所保留,所以不肯更近一步。
果然,郎峰说:“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个我的编年史。”
“我……”周其琛失笑,“我也没问你。”
“你早晚也要知道。”郎峰说。
周其琛看他这么说,就同意了。郎峰躺得离他很近,没打招呼,脑袋就靠他肩膀上了。周其琛只好又伸出一只胳膊搂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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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读条: 1/4
第24章
郎峰的故事讲的倒是快,而且结构清晰,条理分明,乍一听起来不像是口述情史,倒像是背诵履历。他谈过三任,每一任的名字,认识的契机,在一起的时间,分手的原因,他以最简明扼要的方式都告诉了周其琛。
他的爱情故事挺寻常,第一任初恋是本科时候的挚友,在大学期间发现彼此是同类,便处了对象,在郎峰去读飞行学校的时候分手了。第二任是在德国认识的,因为对方没出柜,交往不到一年也分手了。第三任是三年前在阿姆斯特丹认识的,比他小五岁,也是谈了不到一年。
“所以,你其实没有谈过一年以上的?”周其琛问他。这和他原来想的还是不一样的。
“嗯,时遇不好。是后来才发现不合适。”郎峰说。
“发现不合适以后,就分手了?”
“……可以这么说。”
周其琛看着他,半晌他笑了笑说:“我要有你一半儿觉悟多好。”
郎峰倒是另辟蹊径:“那你也不会单身了吧。”可以坦然放下一段感情的人一般也不会害怕开启新的感情。这倒是没错。
“你这是说我挑。”
“你对情感的阈值比较高,”郎峰用了个挺特别的名词,“不过还好,我跨过去了。”
他话说到这儿,周其琛突然想到个问题,他之前总想,可一直没问过:“你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正确的问题应该是,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郎峰答得挺顺畅,“是你加了我联系方式又说不约。然后见到了面,先撩了我,之后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人都抓不着……”
周其琛第一次听郎峰这个视角讲他们初遇,也觉得啼笑皆非:“最开始我不是以为你要追方皓,才问的我送礼物的事儿。不过……”他话锋一转,说:“你送的那个礼物是真有心。听说——小道消息啊,你那个协和模型现在是陈嘉予的眼中钉。”
“什么意思?”
“就是他介意你送的礼物最有心最特别,这个意思。”
郎峰这回听懂了,可他却转而问周其琛:“那你介意吗?”
周其琛被他问愣:“我?礼物的事?”
“以后送你更好的,”郎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提前跟我说一声。”
周其琛说:“没啥特别想要的,就要你。”
郎峰有点困,声音也低下去了,他慢慢回道:“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想想别的有什么想要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告诉我。”
周其琛有种错觉,就是他上过郎峰以后,人总是挺听话的。人家都说三年隔着一小辈儿,郎峰开的重型机比他大,他个子也比自己高,周其琛寻思着也就是在年龄这上面他还能压一压他。这种感觉一般会持续到他们下一次上床,郎峰把他按在床上那一刻。
他想着想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想跟郎峰再说会儿话,可是转头发现他已经先一步进入梦乡了。周其琛这会儿才把手机从床头柜拿回来,划亮了屏幕,思忖了一阵,然后回复了那封让他坐立不安的邮件。他只回复了两句:
“我一直在北京。手机号1371XXXXXXX。”
然后,他把手机放回了柜子上,关掉了灯,转过身抱着郎峰,也准备睡觉了。他本来是一个人睡习惯了,身边如果躺了别人会时常睡不着觉。所以他从来不在别人家过夜,他家也没留过别人。可是,名正言顺的恋爱对象郎峰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睡得很熟。双人床的空间缩小了成了单人的,可入睡时候的感受,确实是从一个人变成一双人。
第二天早上,郎峰醒来的时候,周其琛第一句话就跟他说:“你想什么时候回你们家?”
“嗯?”
“你说回你家跟你妈妈一起吃饭的事情。”
郎峰这才反应过来,说:“是,你……”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郎峰没想到睡了一宿的功夫周其琛就变卦了。“我肯定是希望你来,但是前提是……你觉得舒服,你觉得合适。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做的。”
“没有,我乐意的。”周其琛只是说。
郎峰在晨间洗漱换衣服喝咖啡之后,在完全清醒状态下又问了他一遍,确认周其琛确实愿意来,才去打电话安排。
郎峰这次在北京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所以见面一事就安排到了当天晚上。等他转达给周其琛问他意见的时候,周其琛也是愣了一下。这速度,确实是有点快。可他已经同意在先,就还是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周其琛就打开了衣柜在翻要穿什么衣服。上下翻遍了衣柜以后,周其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穿的衣服,甚至在考虑实在不行就装作自己刚刚下飞,穿一套飞行制服去。
“是不是你妈妈看到我也是正经飞行,对我印象会好点儿,哈哈。”他半开玩笑地跟郎峰说。
郎峰只是跟他说:“她对你肯定不会印象不好的。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见人一面就下判断的人。”
最后,是郎峰从自己的箱子里面找出一件休闲衬衫,在周其琛家里帮他熨烫好了借给他穿。他也是眼见着周其琛从中午过后就开始焦虑这件事,所以直到进门之前,他一直在跟他说放轻松,就是吃个饭聊聊天。在叩门铃的时候,他把手伸出来了,拉住了周其琛的手。
江滢今年五十五岁,周其琛见着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完美诠释了“优雅老去”四个字。她从穿着打扮到举止谈吐,处处都不俗,既高贵典雅,又温柔亲切。她今天是自己下了厨,做的淮扬菜,小桌子也摆了满满一桌。
聊了几分钟以后,周其琛才开始觉得心里面没那么紧张了。和朋友聊天可是他一向擅长的,任何朋友有饭局也都喜欢叫上他。有了郎峰下午在他耳边念叨的让他放宽心的话,他就把江滢当成一位年长的朋友,很快就调整过来状态了。
其实他们所聊到的大部分话题都很家常,无非就是聊聊北京,他的老家,还有他在海航的工作。可江滢不经意间说的两句话却入了他的心,第一句话多半是个客气话,她说,听Evan说你说了很久了。另一句话则是,你是他有史以来发展最迅速的对象,他一定是很喜欢你。
当时郎峰有点脸红,他倒也是没反驳。周其琛只好笑而不语,可他之后的几分钟里一直在走神,在反复咂摸这句话。郎峰之前没说过,可他也算是为他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