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帝十五岁[现代耽美]——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3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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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苏沉眼疾手快把蒋麓拉进来,关门道:“嘘!”
  蒋麓扬起眉毛,吹了声口哨。
  “苏沉,这可是我的床单。”
  “所以我会洗干净,”苏沉闷头搓着,已经不好意思再抬头看他:“……算了,我额外赔你一套新的。”
  “那倒不用。”蒋麓凑近他,反问一句:“我好闻吗?”
  你是变态吧!
  苏沉面红耳赤,伸手把泡沫拍到他脸上。
  “不要胡说!我才没有那个!”
  “哪个啊。”蒋麓吊儿郎当道:“你平时不自己弄吗?”
  这个话题显然要突破苏沉羞耻心的高度,以至于让他耳根子都泛了红。
  “麓哥,你这是耍流氓。”
  “是吗?”
  蒋麓靠着洗衣机,拍了拍顶盖。
  “扔这里,就说流鼻血弄脏了。”
  苏沉顿感解脱,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完全可以撒个谎。
  没等他捞起泡沫里的湿床单,蒋从水在外面敲了敲门:“饺子好了——你们两躲里面干嘛呢?”
  苏沉听得一激灵,有种被家长抓现行的紧张感,暂时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蒋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求助。
  苏沉脸皮薄得不行,急急伸手拽他袖子。
  “在接吻呢,你信吗。”
  门外噗嗤一声,竟然就这么走了。
  苏沉:“……??”
  他这才探头,紧急道:“阿姨,不是他说的那样,我在洗衣服……”
  蒋从水悠悠叹口气,又嗯了一声。
  “你们吃完了自己安排时间,我去上课了。”
  “好,阿姨再见。”
  等听到大门关上,苏沉才推门回去揍蒋麓,猛锤几下有点炸毛。
  “你刚才说什么呢!”
  蒋麓很无辜地举起双手,觉得好笑:“开玩笑而已,你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苏沉有被气到,反怼回来。
  “……谁心虚还不知道呢!”
  蒋麓并不解释亲妈先前问他的那些话,只觉得时间不对,还远远没有到时候。
  现在的距离不近不远,够了。
  如此住了半个月,距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蒋从水又出了一套卷子,影印后发给他们两个人做。
  这套卷子是综合时都近三年的高考题难度,按她个人的应试思路出的模拟卷。
  分数下来,苏沉543,蒋麓614。
  虽然苏沉分数低很多,但毕竟他高一还没有结束,能考到这个地步一半靠顶级家教的长期小灶,一半靠蒋从水的地毯式归纳教学,已经很不错了。
  蒋从水看着儿子的卷子,忧心忡忡。
  “还是上不了我们大学。”
  连她这个专业的门都没摸到……还是教晚了。
  “妈。”蒋麓再次强调:“我要去的是时戏院,你明白吗。”
  以及你儿子这个分数在正常单位足够能让人抬头了,你能不能露出稍微轻松一点的表情!
  蒋从水第一次当母亲,难免有家长们的惯有问题。
  “我们单位陈教授的女儿……读初一就是这个分数了。”
  “是这样,一般,在高考前,教育风格都偏鼓励为主。”
  蒋从水回过神来,安慰性质地拍了拍蒋麓的肩。
  “妈妈给你加油。麓麓,你一定可以上时戏院。”
  “……我谢谢您。”
  六月七号那天,高考点附近人山人海。
  送考的不仅有苏沉一家,连乔海厦也特意过来送考。
  父子关系在那次聚餐后好转了些,渐渐会微信聊天几句,或者朋友圈互相点赞。
  乔海厦西装革履地出现时,蒋麓笑容凝固了一下,寻思他爹穿得跟黑孔雀一样是不是故意给他妈看。
  “高考加油!考完我请大家吃饭!”亲爹笑容很爽朗:“祝你蒙的全会,金榜题名!”
  “麓麓平时学习这么用功,一定可以的,”梁谷云完全看蒋麓像自己亲儿子:“你最棒了,不会的题都跳掉,发挥平常水平就可以拿高分!”
  “蒋麓加油啊,考完了你苏叔叔给你包大红包!”
  轮到蒋从水,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
  “妈妈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加油。”
  蒋麓看着他们,觉得身上很暖。
  至少在很多年前,他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人守候在这里,陪伴他一路向前。
  苏沉看了眼时间,跟大家挥了挥手,送蒋麓走到考场入口那里。
  停车处略远,路边全都是送考的家长学生,四处人声皆如沸腾的海潮。
  此刻的他们没有戴口罩,但没有多少目光落过来。
  想要淹没在人海里忽然变得很容易。
  当下,每个同龄人都在等待人生中第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亦是每个家庭腾飞阶层的希望。
  走到不近不远的地方,苏沉停下来,环视四周。
  人群密集到接踵摩肩的地步,考试入口的长道旁好似火车站台,父母们在认真鼓励,学生们互相也在笑着打气。
  今天的朝阳很好,洒在身上像金子一样。
  他看向蒋麓,坦坦荡荡地笑着问:“要不要抱一下?”
  蒋麓点了点头,张开胳膊抱过来。
  他们用力紧拥一刻,手掌在碰触的同时默契相牵。
  “麓哥,我要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你。”
  “是暂时借给我。”蒋麓碰了碰他的脸:“考完就还你。”
  “嗯!”
  这场考试持续了两天,像是一眨眼那样飞快地结束了。
  奇妙的是,蒋从水押题能力之高,高到像是内部出卷人员在泄题。
  作为未来高考生的妈妈,梁谷云还特意借了影印卷研究题型,在对比了今年高考题之后震惊地说不出话。
  蒋从水在饭桌上多喝了两杯,闲闲道:“物理学家的工作是研究世界的规律。”
  ……暂时放下世界一会儿,帮儿子研究高考的试卷规律也没什么。
  她在说话时,乔海厦单手握着酒杯,笑得很宠溺。
  2010年的7月,像是一切磨难的结束。
  高考分数出来的同时,《重光夜》第六部也终于落下帷幕。
  这部戏终于——终于拍完了。
  它虽然用时和从前几部类似,没有额外的拖延,但全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煎熬。
  也只有这一部,同时逼得两个核心演员都崩溃到想要出逃。
  从剧情的广度以及张力来说,它其实可以成为六部作品里颇为突出的一部,甚至是全新的巅峰。
  故事从一夜间的倏然换魂开始,拉开了汉国线和海国线的不同风貌人文,以及祭典诡事。
  不同文化里的重光夜也再度被审视探究,一步步揭开更多的线索。
  这一部的看点,有蓝子真假借元锦的样貌毒杀皇后将领,有元锦掘狱断链脱逃异国,更有祭典焚城的宏大场面。
  第一座被烧的海国死囚之城,和第二座被烧的汉国皇庭之城,一个是死亡阴影笼罩的笼狱塔林,另一个更是从前数部重光夜里的经典场面。
  不仅如此,元锦稳居太庙主持迁都的情境里,跳切画面里千万人马迁都东南的画面也极其壮观。
  但这么好的故事,像是在邵海沿的手里,拍的平平无奇。
  便如同面对一大堆的灿烂宝石,卜愿用了细纱网,颜电拿出了宽口袋,而这个人选择用手掬了一捧,任由它们在混乱中从指缝里漏下。
  最终杀青的那天,最后一场戏是闻枫的巫女自刎戏。
  她完成的干脆利落,然后在掌声和许多人的献花礼里,和剧组的所有人一遍一遍说再见。
  作为《重光夜》的常驻角色,她终于要彻底杀青,今后不再出现在这个隐秘而封闭的基地里。
  苏沉为她带了大束的向日葵,花朵多到他两个手臂都快抱不过来,像是要把所有的灿烂阳光都送给这位无私的老师。
  “闻姐,真舍不得你走。”
  他抱紧她,又留恋又为她高兴。
  “今年你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一定会去看。”
  闻枫就像对亲生弟弟那样,很轻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们还有很高的山峰要攀登,加油,我们在山巅等着。”
  一如从前那样,酒店的长住客们陆续搬空。
  有的人拎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快的像是在宣告以后永远都不会回来。
  也有人迟迟逗留着,还在等其他的来客。
  苏沉提前在挑今年的风筝,选来选去没有找到满意的。
  他过去五年里,每杀青一次就会送一只风筝,每一个都会带着漂亮的红色。
  最初是红腮的长尾燕子,然后是红眼金鱼。
  第三部是运动会上赢来的红猪风筝,第四部是红尾金龙,第五部是他亲手做的金绫红铜钱风筝。
  其实一想,红色可能有些俗。
  但这个颜色辟邪吉庆,像是每年亲手送给蒋麓一次,他就多一分安心。
  今年再去敲门,他照例抱着长卷风筝,熟门熟路过去按密码。
  在那次煮汤圆之后,他们都再也没有改过密码。
  但是……9496到底是什么?
  苏沉还对着手机摁过几次,输入法像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不肯吐露秘密。
  他摁下的时候又在脑海里念叨了一次。
  ……为国为民??真的假的??
  蒋麓正在厨房榨果汁,瞧见苏沉在玄关换鞋,噙着笑不吭声。
  苏沉晃了晃手里风筝,他还是在笑,不说话。
  “高考分数出来了?”
  “嗯。”
  难怪,瞧你满面春风的样子。
  苏沉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瞧他切苹果时指节的线条变化。
  “所以考了多少?”
  蒋麓罕见地处在低自我约束的状态,凑近了喂苏沉苹果。
  “你亲我一下。”
  苏沉叼住苹果的同时有点大脑宕机,重复道:“亲你……哪啊。”
  “当然是哥哥的脸。”蒋麓觉得好笑:“不然呢?你还想亲哪里?”
  苏沉撑着下巴看他。
  “你今天不是一般的嘚瑟啊……”
  “确实。”蒋麓索性把脸凑过来,讨一个亲亲:“来吗。”
  苏沉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临时有点紧张。
  这家伙平时就差把距离尺横在中间了,突然靠这么近,他心跳都在加快。
  哪怕现在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举动,他还是觉得,这像在做什么违禁的事。
  可少年还是微微撑起身,试探着凑过去,在蒋麓的脸颊落了一个轻软的吻。
  有须后水的浅淡味道,脸颊很软。
  蒋麓心情大好,被亲完继续去切梨子,任由苏沉埋着脸不好意思再抬头。
  “六百二十八。”
  “真的?!”
  “文化分专业分双第一,稳了。”
  苏沉欢呼一声,跑过去抱他。
  “你好厉害!!怎么会考这么高!!”
  “再过两年就轮到你,别急着乐,”蒋麓任由他搂着后背,笑道:“也就是……2012年?大概是拍第八部的时候。”
  “还真是……都快拍完了。”苏沉把脸埋进他的背里,深吸一口道:“到时候你可是蒋导了,到时候,你还会来送吗。”
  “当然。”蒋麓一琢磨,还不知道两年后他们会怎么样:“但愿那时候你粉丝不要太多,把我们认出来。”
  他感觉抱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转身去拿风筝,距离似在不经意间再度拉开。
  “这次送了什么?”
  “你打开看。”
  蒋麓先擦干净手,才动作仔细地展开风筝。
  每一次拆看苏沉的礼物,他都像在对待一缕玻璃丝,像是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礼物就会断掉。
  风筝徐徐展开,是一头染了红毛的朋克彩虹小马。
  苏沉很得意:“我审美可以吧。”
  “你哥今年在你眼里就这样?”
  “谁说是这个意思,”苏沉展开风筝的流畅长尾,正经道:“每只风筝都是一个我派过来的吉祥物,送满九个,概不补货。”
  蒋麓看得认真,伸手薅了一下墨镜小马的红卷毛。
  “像是定做的?”
  “当然。我找画师画的图,然后再去铺子里订做出来。”
  “麓哥,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也觉得……有时候在演戏的时候,我也很像风筝。”
  不同的情节是不同的场景,高低起伏不同,或开阔或逼狭。
  人物们的情感就是风,有时候会骤然抬升,有时候压着自己往更深处下陷。
  很多次,在具体拍摄之前,没有人知道风筝最终要飞去哪里。
  蒋麓听着苏沉讲这些,暗想他做了对的人生选择。
  他会握住风筝的线,去做最好的导演。
  苏沉低头看着这份礼物,一时间觉得庆幸。
  “也幸亏是我送给你,这些都能留下来,不会被烧掉。”
  蒋麓记起舅舅的嘱托,神色重回凝重,点了点头。
  “回头,如果全剧终了,你要烧的东西多吗。”
  “多,都不知道该用火焰喷枪还是弄几个桶拉到郊外烧。”
  苏沉一提到这件事,就觉得悻悻不乐。
  “我那时候十一岁还是太小了,不然绝对不会答应他……”
  卜导演当初跟他定下这些约定时,剧组第一部都还没有拍完。
  现在一过六年,单是历代剧本的所有版本叠在一起都可以堆到天花板,更不用说他自己写的表演笔记,以及满屋子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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