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就见苏棠棠微低着头,把鬓角的秀发往耳后夹,微微抬眼,面颊泛红。
看着步槐,柔声说:“谢谢。”
??
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一副餐具而已,再烫一份好了。
“哐当——”
餐具碰撞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就见郝易沉着脸,拆了一副餐具放到自己面前。
步槐给他烫好的餐具被推到一边,杯子倒在桌上,微微晃动。
“呃……”这是生气了?
可,这是她自己拿的,又不是我给她烫的。
你他妈是有多喜欢她?这都吃醋。
步槐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垂眸看着郝易的发心,喘了几下,“我去个厕所。”
几秒后,包厢里又恢复了嘈杂,七嘴八舌的畅聊起来。
郝易兴致缺缺,靠在椅子上,垂着脑袋,没说话。
苏棠棠凑过来,小声道:“我想好了。”
郝易抬眼,“想好什么?”
“我不在乎。”苏棠棠满脸认真,“比起爱情,你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如果他真的……真的那个,可以去治,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个人一样可以好好过。”
她连这个都不在乎吗?
看来真的很喜欢他了。
而且步槐也挺喜欢她的。
又是专门去班里看她,又是买零食,还为了她跟我吵架。
现在还给她烫餐具。
“哦。”他恹恹应声。
“你们干什么呢?”步槐从门外走来,黑着脸,分开挨得很近的两人。
又趁我不在聊什么呢?这么点功夫都忍不住?
郝易:醋味儿这么大,看来不是挺喜欢,是很喜欢了吧。
苏棠棠:他上厕所时间这么短,是不是真的不行?
78、菜上齐了,郝易没什么胃口,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果汁。
步槐倒是一直给他碗里夹菜,全是他爱吃的。
可那又有什么用,总有一天,步槐不会再给他夹菜,而会给别人剥虾了。
他抬眸,看向两人。
同样的黑眸,小脸,黑发。
他抓了抓自己深棕色的卷发,又眨了眨灰眸。
心里酸得要命。
格格不入,太格格不入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眼皮,看过去。
还是同样的黑眸,小脸,黑发。
郝易瘪着嘴。
一定是喝果汁喝醉了,怎么还看出夫妻相来了呢。
这么想着,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泛酸水,胆肯定也破了。
不然嘴里怎么又酸又苦。
步槐剥了只虾送到他嘴边。
“不饿,不想吃。”他听见自己轻声说。
不想吃以后会给别人剥的虾。
步槐以为他奶茶喝多了。
郝易碗里已经被他夹满,只好把虾放进自己碗里。
一个扭头……又不见了。
“我……”步槐直接无语住。
大姐,你这什么情况??
郝易看见本来喂给他的虾,落进了苏棠棠碗里,心口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眼睛一酸,掉下一颗泪珠。
步槐没看见,就顾着拜服大姐了。
他可没有随便给人剥虾的癖好,自己拿的也不行。
本来还打算慢慢剥,等郝易想吃了,直接把碗里的给他。
好家伙。
现在算怎么回事?
偷菜??
扣扣农场玩得挺溜啊。
郝易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眼睛瞎了吗?
苏棠棠完全没察觉到步槐的不悦,整个人都沉浸在步槐剥的那只虾。
那可是步槐亲手剥的。
于是她端起自己的碗,递过去,微红着脸,“你想吃什么?自己夹。”郝易说他隔碗香。
刚才没见他吃几口,大概是饭菜不合胃口,那就吃她碗里的吧。
“啊?”步槐眉头紧皱,疑云绕顶。
这是?什么意思?
苏棠棠以为他不好意思,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菜夹到他碗里。
柔声笑说:“快吃吧,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郝易突然起身,椅子腿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声。
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步槐回头看了他一眼,忙跟着起身。
又看着苏棠棠,压着怒火,“你是不是有病。”
伸手,拿起面前的碗,直接倒扣进垃圾桶里。
扭头就走。
追人去。
余下瞠目结舌的众人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苏棠棠。
“步槐从来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这时,有同学出声。
“你怎么知道?”苏棠棠红着眼。
“我哥哥跟他是同桌,步槐有洁癖,从来不吃别人碗里的东西,给他夹的也不行。”
苏棠棠心里一沉。
郝易骗了她。
作者有话说:
臆想症晚期+自恋癌患者。
第21章 哄哄
79、“哈哈哈——”步槐实在忍不住,跟在郝易身后笑个不停。
他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半天,人家是看上自己了。
不是郝易就好。
“哈哈哈——”
“你有完没完?”郝易回过头,怒吼,“笑够了没有?”
人家给你夹菜,你就这么开心?
那还出来干什么?回去继续吃啊。
吃死你。
“没有。”步槐诚实回道。
没办法,因为实在太开心了。
一直以来的心结可算解开了……一半。
“郝易。”步槐敛住笑,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喜欢她吗?”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他怕郝易是个单相思,对别人有意思。
“喜欢谁?”
“你那个同桌。”叫什么名字,他还不知道。
不过没必要知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问喜不喜欢他未来女朋友,以后娶回家能够和谐相处吗?
这么早就开始给她铺路了?
没门。
窗都没有。
“不喜欢。”郝易大吼,眼睛都红了,“我讨厌死她了,最最最讨厌她。”别想从我这里拉关系。
“哈哈哈——”步槐继续笑个不停。
这下另一半心结也解了。
郝易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郝易。
所以说,郝易现在还是……他的。
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到底在笑什么?
我的回答很可笑吗?不重要了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笑话吗?
郝易越想越心酸,弯下腰,拿起一旁水景中的鹅卵石就往他身上扔。
“你去死吧——”
步槐捂着头,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皱眉,“这可是真石头。”
“假的我还不扔呢。”
接着就是一轮狂轰乱打。
“你出来干什么?谁让你出来的?有种你就别出来,我才不稀罕。”边扔边骂,显然「杀」红了眼。
打的可真疼,步槐只好双手护着头,不停躲闪,“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我想出来就出来。”
怎么这么讨厌。
你想出来就出来,你想吃谁的菜就吃谁的,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这——些——统——统——都——与——我——无——关——
郝易吸吸鼻子,拾起一个大的,狠狠朝他身上扔,“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步槐还以为他是因为上午的鬼屋生气,可他不是都陪他玩高空项目了吗?
最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孩子大了,看不透了。
「嘶~」被打到了膝盖的酸筋,他腿一颤,头也不护了,看着他,“我说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就这么随便乱扔。”也不气,说话都是笑着的。
郝易嘴一瘪,眼泪突然往下掉。
步槐笑容一僵,“你,我,我不说了,不说了,我没有公德心,是我没有公德心。”他往前一步。
郝易哭着后退一步。
他讪讪地收回脚,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这个祖宗了,平时又不是没互怼过,也没见他生气啊。
郝易只是瞪着他,不说话,眼泪还在掉。
他又上前几步,想去给他擦。
可郝易像是专门跟他作对,他走几步,他就跟着后退几步。
步槐轻叹了口气,蹲下去捡满地的鹅卵石,扔回到水景里。
郝易站在原地,兀自哭泣,肩膀都跟着微微颤抖。
步槐一边捡,一边悄悄朝他靠近。
两人一个站着哭,一个蹲着捡。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石头捡完了,步槐准备起身,郝易转身就想跑。
步槐迅速朝着他的腿扑过去,长臂一揽。
站起来,郝易稳稳被扛上肩。
“你放我下来。”郝易气愤地扑腾。
“不放。”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你到底在气什么?”
步槐慢步走着,抱紧他的双腿,这么一番折腾,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但身上再热,也抵不过他心里急。
朝他屁股轻拍了下,“说话。”
郝易哽咽着,“你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吃了?”
“就刚刚。”还不承认?他气得牙龈都快咬碎了。
刚刚?
那女的给他夹的菜?
这是……吃醋了?
步槐翘起唇角,笑得整个人都跟着颤。
“笑个屁。”郝易大怒。
有什么好笑的。
你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点缝,让他怎么能不开心。
“那是她手欠,非要给我夹,我又没吃。”
“可是你给她剥虾了。”
“我没有,是她……”
“别想骗我,我看见了。”
“你哪只眼看见我给她剥虾了。”
“我两只眼都看见了,肚脐眼也看见了,你休想骗过我。”
「噗~」步槐笑着去掐他的腿肉。
“啊啊——”郝易扑腾着双腿,要从他肩上下来。
步槐抱得更紧了,“我没有,长这么大,我只给你一个人剥过虾,也只吃过你一个人碗里的菜。”
安静了,不闹腾了。
过了半晌,郝易小声问:“那你以后会给她剥虾,吃她碗里的菜吗?”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哑。
步槐满脑门官司,简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给她剥虾?吃她碗里的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就说你会不会吧?”
“不会。”一秒没犹豫。
那女的谁呀?凭什么要我给她剥虾?还吃她碗里的菜?
恶不恶心啊。
笑了,开心了。
但又转念一想,就算不是她,以后还会有别人的。
心情又开始有些低落,但相比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冷静下来又想,他好像太无理取闹,要求太多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步槐也不是。
以后都会成家,有自己的另一半。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这么些年太喜欢步槐对他的好了,彼此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化,突然改变,横插进来另一个人,他还没办法去适应。
要跟别人分享步槐的好。
也许再过几年,连分享都不算,步槐只会对别人好。
而他只是朋友,更进一步的话,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爸爸说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不是朋友,不是兄弟姐妹,不是孩子,也不是父母,而是伴侣。
他(她)才是陪你走过大半生的人。
父母会老去,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孩子会长大,朋友也可能会远去,但伴侣不会。
那是可以牵着手,陪你晨起看朝阳,傍晚看日落,离开人间之时,提笔签字的那个人。
他不是给步槐签字的人。
步槐也不是给他签字的人。
给他一点时间吧,不用太长的,他需要提前适应,适应步槐以后会远离他的生活。
郝易伏在他肩头,小声啜泣着,想着这个位置以后还会趴着别人。
拢着胳膊,抱得更紧了。
“你能不能高中毕业之前,只对我一个人好。”他小声提了个要求。
“好。”步槐答得爽快,语气认真,“以后也会只对你一个人好。”
算了吧,他不能要求太多,这样对步槐以后的另一半不公平。
那样就太过分了。
郝易没再说话,胳膊紧了紧。
小脸往他脖子上贴。
80、晚饭吃得都不香了。
郝易坐在餐桌旁,神游天外。
郝不闻剥了只虾,放在媳妇碗里。
“我也要。”郝易回神。
“你不是只吃红烧,不爱吃白灼的吗?”郝不闻疑惑,但还是剥了一只给他。
郝易伸手挡住碗,“算了,不要了。”
“嘿,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转了个方向,继续投喂媳妇。
秦不问神色担忧,“怎么了?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郝不闻嗤,“屁大点的人,能烦什么?”
秦不问啧了声,“你能闭嘴吗?”
媳妇好像快生气了,郝不闻嘴一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低头剥虾。
郝易嘟着嘴,“没什么,就是爸爸专门剥给你的虾,他在对你表达爱意,我还是不参合了吧。”少年人心事不外露,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