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的浴袍松垮垮地散开,领子更是滑到圆润的肩头下,露出白皙平坦的一片。
流畅的肩颈勾勒出凹凸有致的锁骨,深邃分明。
一听江盛祠过来了,杨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声声爸爸地喊,就差给他们跪地磕头了。
毕竟当一时的儿子总比当一辈子的孙子要好。
江盛祠微扬了下眉。
对面的杨沉还在哇哇乱叫,请求与江爸爸通话,陈星河笑着拒绝:“你江爸爸公务繁忙,没空,经过我们昨晚秉烛夜谈之后,决定放弃你这逆子的抚养权,换个人叫爸爸去吧。”
杨沉还在那边“爸爸爸爸”地叫,陈星河就挂了电话。
“杨沉?”江盛祠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嗯。”陈星河躺在沙发,把玩着手机,闭目养神,“他让我们假装谈个恋爱,出个柜,帮他应付李跃。”
大抵是觉得这个主意十分有趣,陈星河嘴角微微勾起,隐约露出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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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解决完午饭,离开酒店后,陈星河跟江盛祠在外面逛了一圈,决定回江盛祠家。
陈星河本来就回家回得少,而江盛祠,因为爸妈工作很忙,家中一般只有保姆,所以也经常陪他住在学校。
偶尔吃腻了食堂,他们会一起回江盛祠家,因为江盛祠家阿姨做饭很好吃,江盛祠房间很大,床也很大,足够陈星河乱造。
回到江盛祠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江盛祠通知过阿姨,他和陈星河要回去。
所以阿姨已经在家里为他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陈星河打了个饱嗝,朝做饭的阿姨比个大拇指:“张姨,你厨艺又变好了,太好吃了。两周没吃,我都馋死了。”
面对大部分长辈时,陈星河都比较嘴甜,会夸人,所以通常都能把人哄得很开心。
张姨闻言也很高兴,笑道:“小陈少爷夸奖了。你要是喜欢,以后跟小江少爷多回来,我天天给你们做。”
陈星河欣然应允。
跟阿姨随便寒暄了几句后,陈星河就跟江盛祠上了楼。
一进江盛祠房间,陈星河就轻车熟路地拿游戏盘、拿手柄,还不忘招呼江盛祠:“你玩吗?”
“不玩。”江盛祠站到书桌边,掀开笔记本电脑。
陈星河哦了一声,知道他有作业要忙,也没勉强。
相当熟练得把一切准备就绪,就坐在江盛祠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盘起双腿,开始玩游戏。
他们开了一盏暖光灯,昏黄的灯光洒落在陈星河的发梢,将他头发照得微微泛黄。
从一头黑发延伸向下是一截细长白皙的后颈,因为穿了一件黑色卫衣的缘故,那截白色在两抹黑色之中,极为显眼。
笔记本的开机声在耳边响起,江盛祠收回视线,扫了眼屏幕,碰了碰蓝牙鼠标,拉开椅子,坐下。
玩了大约一个多小时,陈星河有点累了,扔下手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一眼江盛祠。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电脑前,敲着代码,只有手指落在键盘上敲击发出的声音。
看了片刻,陈星河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做贼一般走到江盛祠身后,而后突然捂住他的眼睛。
他一言不发,故意等着江盛祠主动开口,哪知江盛祠比他还有耐心,不说话,也不拉开他,任由他捂着眼睛。
陈星河是个急性子,等了一会就没耐心了,手臂整个圈住他眼睛,遮住所有光线,故意将声音放得很粗:“猜猜我是谁。”
江盛祠没说话。
“让你猜猜我是谁。”陈星河另一只手拍拍他肩,吐槽,“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
他松了手,打算走:“一点意思都没。”
说完刚转过身,胳膊被人抓住,猛地向后一攥,陈星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往后一个趔趄,直直被逼坐到江盛祠腿上。
抬眼对上江盛祠深邃的目光,陈星河表情都是愣愣的。
“有意思没?”江盛祠散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一对上江盛祠垂下的瞳孔,陈星河就知道自己被调戏了。
要是他和江盛祠之间其中一个是异性,江盛祠这不妥妥在耍流氓?
而且江盛祠最近这种流氓的花招越来越多。
他都怀疑江盛祠是不是单身憋久了。
毕竟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那方面的欲望本来就很旺盛,更遑论他们俩到了这个年级都没谈过恋爱。
别人单身久了吃个鸭舌都想接吻,他们俩母单久了,可能看见兄弟都想蹭蹭。
不过虽然单身到现在,但大约是没遇到喜欢的人的缘故,陈星河对那些方面的欲望不是很深。
再加上他从小就爱打游戏,爱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兴趣爱好也算广泛,对这些方面就更如同一张白纸了。
以前杨沉和张云帆他们都邀请他看过那种片子,不过陈星河不喜欢,所以从来没看过。
他总觉得,那什么的画面看起来怪肉麻的,打心眼底不喜欢。
当时张云帆在宿舍看,他一不小心扫到一眼,看到两抹白色的影子的时候,甚至麻木得在想,要不以后谈了恋爱柏拉图吧。
亲亲嘴,抱抱就得了。
想到这,陈星河眼睛忽然眯了眯,视线不怀好意得一转,扫到江盛祠身上。
手指抬起,戳到他肌肉,一寸一寸从他胸膛往下走。
正当他游走到腹肌,正想干点什么坏事的时候,手指及时被江盛祠一把抓住。
“你抓我干什么?”陈星河先发制人,故意倒打一耙,“都是兄弟,摸摸怎么了。”
江盛祠看他片刻,见他眼里噙着一丝坏坏的笑,嘴角也轻轻一勾:“行啊,都是兄弟,你先让我摸摸。”
“你摸,随便摸,兄弟什么时候不让你摸过?”陈星河说着想起什么,懒懒地笑了声,“是你,一天天装得清心寡欲的,比大小都不让。”
见江盛祠难得被他说得接不上话,陈星河嘴角又坏坏一勾,胳膊撞了撞他结实的胸膛:“哎,老实说,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江盛祠没说话,盯着他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陈星河又撞了撞他:“说啊,是不是啊?”
对视半晌,江盛祠眼睛垂了垂,答得模凌两可:“……是吧。”
第一次听他亲口承认想谈恋爱,陈星河有些意外:“真想谈恋爱了?”
江盛祠:“……嗯。”
“是什么让你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陈星河好奇地问。
江盛祠淡淡扫过他那张八卦的脸,没回答。
陈星河朝他一扬眉,坏坏的笑,直白地问:“是不是有点想,那什么了?”
见江盛祠不正面回答,陈星河又撞了撞他,催促:“说啊,都成年了,你矜持什么。再矜持两年,张云帆跟杨沉都恨不得在我们脑门上贴上老处男三个大字了。”
过了片秒,江盛祠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人的天性逃不了八卦,而陈星河向来对江盛祠的八卦最感兴趣,闻言脑袋立刻凑过去点,嘴唇稍弯,眼里噙着笑,一脸八卦的神情:“真想了?”
沉默片刻,江盛祠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懒懒掀起眼皮,视线从他浅粉色的唇掠过,一一往上扫视,最后落到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珠。
“嗯。”江盛祠嗓音低沉地应,这回是清晰得肯定。
陈星河等得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唇边的弧度立刻扩大,朝他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眼:“那你想不想,看看那种片子?”
一脸诱骗纯情少男的模样。
第25章
江盛祠看着他。
四目相对片刻, 他懒懒一掀薄唇,明知故问:“哪种片子?”
陈星河啧一声,拖长了音:“江盛祠, 你装什么装。”
他还坐在江盛祠腿上, 屁股坐得不舒服,动了动,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脚尖离地,两条长腿一晃一晃的。
“还能什么片子?就那种片子呗。难不成看个喜洋洋, 我还需要问你?”陈星河比划比划两根大拇指,一个一个字母地念,“m、a、k、e, l、o……”
江盛祠看他一会儿,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过了片刻又无声吐了口气, 阖上, 内双的眼皮浅浅垂着, 不知在想些什么, 脑子里像是拐了一百八十个大弯。
“你墨迹什么呢。”陈星河没什么耐心地说。
脑子一转, 他忽地顿了下, 意味深长的眼神瞥到江盛祠身上, 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扫,语调慢吞吞的:“你不会,不行吧?”
江盛祠闻言眼皮一掀,眸光淡淡地注视着他,过了半晌, 嘴角微勾了勾。
“我不行?”他像是极浅地笑了声, 语调难得透着侵略, “你要不试试?”
陈星河没上他当,嘁了一声:“哥哥火眼金睛,别用这种招数糊弄我。”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江盛祠长那么帅,又不爱看片,清心寡欲得根本不像个正常男生。
陈星河眼神狐疑地打量在江盛祠脸上,转念间又想,万一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他这样说岂不是伤害到江盛祠的男性尊严了?
想到这,陈星河立刻安抚地拍了拍江盛祠的肩:“没事,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就算你真有问题,兄弟也不会嫌弃你的。”
他一脸关怀,眼里透着丝丝怜悯。
“……”江盛祠张了张嘴,忍无可忍,“你可以闭嘴了。”
微顿片刻,他看着陈星河的脸,问:“你真想看?”
“什么叫我想看。”陈星河立刻反驳,“我这叫舍命陪君子。”
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睛扫到江盛祠脸上,嘴唇又勾了勾,一脸兴味:“陪你学习学习,省得你以后不会用,顺便你检测一下,看看好不好用。”
江盛祠:“……”
看他几秒,江盛祠撇开了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行,那看吧。”
陈星河从来没有找过片子的资源,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找杨沉要。
他也没发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杨沉说他在吃饭,吃完饭就把网盘都给他发过来。
陈星河也不急这一会儿,欣然应允。
挂了电话,陈星河拿起旁边的手柄,往沙发上一靠:“杨沉在吃饭,等会发过来,我先打把游戏。”
江盛祠倚着沙发,看着电视屏幕上陈星河选了一个枪战类的游戏,嗯了一声。
一玩这种游戏,陈星河就会想到那个天天追着他跑的傻逼。
吗的,现在还改名叫压星河,纯粹找虐。
陈星河刚骂完他两句,没玩多久,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以为是杨沉,掏出手机来看。
是他妈。
陈星河扬了下眉,立刻一丢手柄,去了阳台。
中国和英国有时差,陈星河他妈平时工作又忙,以前初高中的时候,他每次打过去,他妈都很忙,说不到几句话就要挂电话,所以渐渐地他就不再打了,每次都是等他妈打过来。
阳台传来男生轻快愉悦的笑声,可以听得出来,他很开心。陈星河每次和他妈打电话都很开心。
江盛祠看了屏幕片刻,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柄,接着陈星河刚才的进度继续玩。
边玩,拿着手柄的指腹不时摩挲过一根手指,那里有个不浅的牙印。
打完电话,陈星河拉开阳台门,走进房间,带来秋日夜里些微凉意。
他心情很不错,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指,三步两跨蹦到江盛祠旁边的沙发,将自己往里一砸,陷进沙发,看江盛祠打游戏。
看了一会儿,陈星河侧眸,瞄了眼他手上的操作。
江盛祠靠着沙发,手指漫不经心地摁着手柄,简单又利落,却总能把游戏玩得很好。
是妥妥的天赋型选手。
看着看着,陈星河眸光微顿,像是发现了什么,眯了眯眼,而后不确定地伸手过去摸了摸。
“你这里怎么有个牙印?”陈星河摩挲过那个不深不浅的牙印,丝毫没往喝醉的自己身上想,“江盛祠,你有情况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人了?”
这个牙印一看就很新,估计是这两天留下的。
陈星河想了想,这两天他和江盛祠基本都在一块,要么周五白天,江盛祠独自去上课的时候。
见他表情思忖,江盛祠看着他:“想起来了吗?”
陈星河简单串了串这两天的事,边想边猜:“你被你哪个女同学咬了一口?咬通了你的任督二脉,突然开窍了?”
江盛祠没什么表情。
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陈星河立刻心领神会,挑了挑眉:“我咬的?”
江盛祠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嗯一声,撇开了眼。
陈星河想了想:“昨晚喝醉酒?”
江盛祠又点开了一把游戏,淡淡地嗯一声。
看他半晌,陈星河往沙发上一躺:“我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
他一双脚毫无顾忌地搭到江盛祠腿上,拿出手机边玩,边随口胡诌:“如果我咬你,那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江盛祠从屏幕上收回视线,扫一眼他:“那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杨沉吃完饭给陈星河回了消息。
陈星河点开他发来的网盘,打开来检查检查,边还在那胡说八道:“那不好说,毕竟我年轻貌美,你又人面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