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霸道地夺过枕头丢到一边,一把将他扯进了怀里,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翻身把手探了进去,揉上他的腰,单手拉起他的腿曲在自己身侧。
臭小子跟自己拿的好像完全不是同一套剧本。
钟南月慌了,瞪大眼睛开始挣扎。
“说好了慢一点啊,像正常恋爱一样……不可以再……唔……颜雨……狗崽子!颜……”
颜雨堵住他的嘴,带着他陷入迷乱,而后覆到他耳边说:
“你告白了,我也答应了,然后牵手,拥抱,接吻,上*床……”小朋友迷惑地歪着头问哥哥,“都是按恋爱流程走的,哪里不对了?”
“不是,”钟南月脑子还没完全死机,恍惚地辩驳,“你这恋爱流程走的是八倍速吗?哪有这么一步到底的……”
颜雨难耐地再次吻住了他,“你说的啊哥哥,一步到底。”
*
我感觉你的心还没完全顺过来,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吓到你。可是——
你真的太会勾人了哥哥,我等不及了。
我要吃掉你。
第95章 他超爱我的
彻骨的爱意或许真的没办法用语言淋漓尽致地去传达,而行动却可以做到。
在呼吸交融的亲密关系中,连同痛觉都共通了。
颜雨感受得到他甘之如饴地享受着自己赐予的疼痛,因为他需要并享受,所以心疼却不能停止,于是便补偿更多的吻去安慰,抚摸他的身体,让指尖传达比言语更赤裸的爱意。除了某处无法自制也被他强烈索求的粗暴之外,其余相贴的皮肉尽是缠绵温柔。
唇齿相依许久后,钟南月缺氧般地偏开脸,张口咬住颜雨的肩抱着他的背颤抖着哭了出来,颜雨的肩膀被他咬出了血,不受控制地收紧力道猛掐住了他的腰,耳畔轰鸣之后终于归入平静。
颜雨抱钟南月起身,帮他整理干净,恢复到他喜欢的清爽状态,喂他喝水补充蒸发掉的汗和泪。
一片混沌中,钟南月哑哑地喊了颜雨的名字。
“颜雨——”
他喊。
颜雨手臂撑在他身侧,凑近到他唇边听他虚弱的胡话,“在听,你说。”
钟南月委屈地哭了出来。
不是委屈具体的什么事儿,更多的是吃尽了苦头后终于抵达了所愿的崩溃与释怀。
“颜雨,”他沙哑地问,“我这次表达清楚了对吗?”
颜雨撤去手臂的力量,趴在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很清楚哥哥,你说了一遍又一遍,我听得很清楚,刻进了心底,谁都挑拨不了了。”
那些他怎么都说不明白的爱意,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得以交代。
他的世界人员构成太单调,爱比常人要放大十倍百倍,嘴上却总也无法表达心意的万分之一。
万幸他的身体比嘴巴直白,可以替他将刻骨的爱意诉说得淋漓尽致。
相拥而眠,睡得很安稳。
清晨转醒,颜雨先是感觉到冲进眼皮照亮血管的暖阳。
慢慢适应了光线,在阳光的温暖包裹下一点点睁开眼睛,看到了窗棂下立在光里的人。
钟南月本来手臂撑着窗棂在向外看,颜雨只是睁开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他如有心灵感应似的回过了头。
那一眼惊艳到,纵使颜雨已经看惯了他所有的样子,依然被美到心跳错乱。
钟南月满眼存着被阳光照耀过后亮闪闪的希冀,睫毛泛着金光,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动起眼底清亮的湖泊。
湖泊里缀着粼粼波光,湖底倒影的是恋人的模样。
他好美。
他本来就该这么美。
颜雨朝他抬手,他想也不想便毫无立场地扑到颜雨怀里,“小狗好能睡!”
“被哥哥榨干了。”颜雨宠着他说。
“那我很厉害,”钟南月得意地抿唇,指尖点着颜雨的胸膛说,“能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榨干可不是容易的事。”
“是很厉害。”
颜雨喜欢他这样骄傲的小模样,附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皮。
“我要开始健身了哥哥。”他莫名其妙地说。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啊?”钟南月抓着颜雨的手玩,坏坏地问他,“因为被榨干了觉得没尊严吗?”
颜雨闭眼,略感荒唐地笑了笑,猛然收敛了笑意翻身就把他压了下去。
“我是给你面子才那么说,你要这么得便宜卖乖的话……”他把钟南月的上衣推了上去,指尖涩气地划过小腹挑起下裤,“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真正被榨干的人当场露怯,一下一下亲吻小朋友的脸讨饶卖好,承诺再也不敢挑衅他老公的尊严。
只可惜为时已晚。
“别……唔。冷静点宝宝……要开录了……不行……喂!嘶……你他妈……你会不会啊……啊!别他妈揉了……要爆了!”
“没事的,你那么凶,他们不敢来打扰。”坏小子完全掌控了局势,咬着钟南月的耳朵撒娇,“你昨晚太虚了哥哥,我都没吃饱……”
要健康,要平安顺遂。
不要再拿生命去搏取虚妄的人气与功名,我要安稳地陪在你身边,陪你长命百岁。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当然要盛满希望才对。
再也不要沦为空洞的两潭死水。
*
苏煊隔日清晨就要结束录制,偶像人气太高,先一晚的活动提前搞出了收关大夜的氛围。
苏煊今晚心情还不错,好脾气地任由嘉宾随便点歌,连雅梨使坏让他学猫叫和季清溪要他跟自己学戏曲花腔他都配合去做了。
十七岁出道用了七年时间登顶歌坛的酷炫男神一夜之间偶像包袱散尽,节目组被苏煊的人设反差带得收视狂飙,赚的盆满钵盈,苏煊接地气的温柔形象也为他吸引了一批新粉。
唯有自他出道就一路追随的老粉哭晕在厕所。
哥哥你是怎么了啊!怎么可以用咱们炫酷狂拽的重金属烟嗓一本正经地学猫叫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还唱上戏了?这破节目给你下了什么降头啊!他们给的真的很多吗?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啊我的宝贝哥哥呜呜呜……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单说当晚,气氛是无边地欢乐与温暖。
玩到后来节目组考虑到再这么闹下去苏煊粉丝可能真的要去团速效救心丸,才让苏煊自己选了一首正经歌曲,帮他收回了点偶像气质。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愿意 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请原谅我 不会说话……”[注]
钟南月坐在草地上挥舞着雅梨给他的荧光棒给偶像打着应援。
颜雨没有挨在他身边,碍于镜头,也碍于苏煊。
他有的是时间跟哥哥相处,人已经是他的了,犯不着杀人诛心地专挑这临别的前夜去刺痛别人。
颜雨独自立在远处的树下,第一次认真地听这位他第一眼就看不顺眼的偶像的歌声。
听到了他心间的苍凉和落寞,也听懂了他对自己的托付和祝福。
颜雨走神了会儿,乐声停了。
那端还在嬉闹,嘉宾轮番表演了特长,导演问钟南月有没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
钟南月思索了下,回答说自己会骑机车,骑得很好,可以不限场地地随处飘,还能飞坡和弹跳。
导演:“……”
在导演有限的认知里,唯一能想到的把机车变成可以在这么小的场地里才艺展示的方式是:
把钟南月和他的机车一起锁在一个镂空的铁球里,让他在里面骑着机车绕着笼子翻跟头。
可他还没活腻歪,不敢这么要求他的金主。
“不会别的什么了吗?”导演试探着问。
“你现场随便点一个人,我三句话就能把他骂哭。”钟南月问导演,“这算吗?”
导演:“……就没有稍微欢乐一点的那种才艺给大家展示吗?”
“欢乐的……”钟南月今天心情莫名地好,耐心很足,重新思索了会儿,“那你现场随便点一个人,我三句话就能说服他给我转钱。”
“……”诈骗是要坐牢的啊祖宗!
导演吓得一激灵,哭丧着脸放弃了他,转头去哄雅梨表演舞蹈。
“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苏煊不知何时靠到了树下,望着钟南月对颜雨说。
颜雨没说话,给他丢了支烟过去。
苏煊接了,却只是夹在手里。
颜雨还有点小男孩的较劲儿心思存在,半带挑衅地问苏煊,“不会抽啊?”
“会,”苏煊把烟放到鼻尖下荡了荡,“要保护嗓子,不能抽。”
颜雨便低头笑。
“笑毛笑。”
颜雨撇嘴,“就觉得烟嗓为了保护烟嗓不能抽烟挺荒唐的。”
“荒唐事多了去了。”苏煊说。
颜雨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专程来找我套近乎的?”
苏煊摇头,“美得你。”
他微微叹了口气,问颜雨,“你之前为什么一直钓着他,我看得很不爽。”
颜雨沉默了下,说,“我没有。”
“我只是不确定他爱的是我,还是我对他的好。”
苏煊大概是觉得无语,不屑地“切”了声。
“那我替你证明了,”他说,“我没有你那样优越的家境,没有你那么高的自尊心,我可以做他的恋人、床伴、情夫,甚至做你的影子。”
他望向颜雨,苦涩地告诉他,“可他没有选择我。”
“你说得很对,你幸运就幸运在比我更早出现,”苏煊说,“我没有败给你,我只是败在他不爱我。”
颜雨没理他。
颜雨不爽了。
他安静了会儿,冷冷地问苏煊,“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适合阿月?”
“我比你更理解他,”苏煊笃定地说,“或许是某些相似的痛苦经历,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能懂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丝困扰。”
“哦。”
颜雨点头笑了下,放心了似的,语气变得很从容。
“那你不适合他。”他说。
苏煊抿唇,“你又凭什么这么说?”
“他的经历没什么愉快的,你懂他,该是跟他一样的苦出身。你无力对抗他所面临的压迫,无法给他想要的鲜活和激情体验,你就只是懂他而已。做朋友做知己都行,但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颜雨淡淡地分析给他听,然后告诉他,“还有就是,你根本不敢表达感情,一点小挫折就会把话咽回去,这样的性格可能连自己生命中那些小小纠缠都应付不来,拿什么把他从荆棘中解救出来?”
苏煊盯着颜雨看了会儿,慢慢笑开。
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释怀了。
“小崽子。”他推了下颜雨的头,“月哥知道你背地里这么茶么?”
“该是不知道吧,”颜雨扁了扁嘴,仰头说,“我一见到他就心软,茶不起来。”
“不过我想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他朝苏煊眨了眨眼,得意地说,“他超爱我的。”
作者有话说:
[注]:陈奕迅《不要说话》
第96章 甜蜜笑星二人组
“滚。”苏煊忍无可忍地骂。
颜雨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回嘴。
苏煊骂完又收敛了语气,“别再试探他了。”
“像你这种连情敌都对你讨厌不起来的小混球,根本没必要不自信。”苏煊说。
“别给自己抬咖啊,”颜雨斤斤计较地纠正他,“我是他男朋友,你是他偶像,你我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竞争关系,哪来的情敌。”
苏煊骂了句“操”,呼气说,“我他妈想揍你。”
他刚说完,就被一道响亮的动静惊得转回了头。
颜雨也吓了一跳,同时向那边望过去。
他俩这边话不投机,那边却欢乐得像是一群精神病在放风开年会。
钟南月也算是这节目的话题爆点之一,雅梨表演完舞蹈,导演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绞尽了脑汁非想要他做点什么替自己再多赚点播放量。
他不知从哪找了个镲给钟南月,那玩意儿就是个小号的双面锣,压根也不需要什么技术,三岁小孩儿都能打。
导演哄着钟南月说人人都要演一段儿,脸上写满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呢亲”、“拜托配合一下呢亲!”
“这个简单好上手,你试一下,就录一个镜头证明你参与了游戏就好。”导演说。
钟南月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按照导演的指示一手拿着一面镲,“就这么对着砸是吗?”
导演唬小孩儿似的比划着一个劲儿鼓励他,“对对对,就这样,胳膊像这样张到最开,然后使劲往一块儿这么一撞!”
“要张到最开?”钟南月隐约感觉不对,“那会很吵吧?”
导演继续唬他,“没事儿,这个是小号的,没那么大声儿,你尽管全力打就是了。”
狗逼导演坏的要命,镲是个头越小声越尖,他给钟南月拿的这个是最小号的,轻轻碰一下都能发出电脆头皮的巨响,他还指挥着让钟南月张开双臂使劲砸。
摄像组心知肚明导演在憋什么坏招,却都憋着笑不挑明。
钟南月在他的鼓励下迟疑地将两面镲拉开到最大距离,然后大力地一击。
击出震碎耳膜的一声巨响,惊得全场喝水的呛水,吃饭的喷饭。
“我的天!什么动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