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温沉习,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出差确实忙,温沉习并没有醒来。
没有带眼镜的男人棱角更为分明,眼部轮廓比一般人要深邃一些,高挺的鼻梁上有两圈小小的点,是偏白一点的皮肤,那是长期带眼镜后,被眼镜托按压留下的痕迹。
兄弟真帅。
庄彦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拿出手机对着温沉习沉睡的脸拍了一张。
天才刚蒙蒙亮,照片里的环境还要更为昏暗一点,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男人的轮廓的。
庄彦瑜抿了抿唇,觉得这张照片没有把他兄弟的帅发挥出来十分之一,不过勉强还能看吧。
拍完照片,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在楼下洗漱完,就开始跑步。
庄彦瑜一口气跑完7公里,时间刚刚好控制在了半个小时,跑完回来,就见老庄也醒了,正准备去喂鸡。
老庄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帮他擦汗,问他:“小十一现在开始锻炼啦?”
庄彦瑜点点头:“是的,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要把肌肉练出来。”
老庄说:“那光靠有氧运动可不行啊,得上力量训练。”
庄彦瑜从院外搬进来两块各有20斤重的石头:“我知道的,这里没有健身房,我只能用这个。”
老庄接过石头掂量一下:“20.3斤。”
庄彦瑜:“我昨天下午找了好久,只找到这两块最接近10公斤的。”
庄彦瑜还脱掉了上衣,指着自己的腹部,让老庄看:“腹肌。”
“呵呵呵,是有一点雏形了。那你快开始练吧,小心别弄伤自己。”
“不会的,我把所有和健身有关的视频,还有APP上教练的分享都看过了,心里有数。”
“小十一真棒,那爸爸去田里播一下种子,等会儿再回来给你磨豆浆,那三个孩子应该没那么早起床。”
“好的,谢谢爸爸。”
时间还早,老庄不急着弄早饭,带着新种子去试验田了。
庄彦瑜则开始一手举着20斤的石头开始练举重。
庄彦瑜也以为温沉习他们不会那么早醒来,但事实上,住在乡下的话,差不多三四点开始,就有不少公鸡在鸣叫。
到了早上六七点就更是了,乡下人都起得早,醒来就先把早饭煮上,又把昨晚吃剩的饭菜拿去喂家禽。
有了主人的投喂,鸡鸭牛羊猪狗都开始哼哧哼哧,声音此起彼伏。
在庄彦瑜练第三组50次举重的时候,温沉习醒了。
他其实三点多的时候就醒过一次,不过又睡了回去。
此刻,他站在栏杆上,看见院中正在训练的庄彦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男生光着上身,白净的身体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汗水顺着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流淌下来,划过微微有些雏形的腹肌,没入裤腰带中,似乎掉落在了一个更引人想探测的地方。
而人在发力的时候,肌肉都会用力,肌肉一用力,就能够从皮肤上显露出来,还能看出来肌肉的形状。
温沉习发现,庄彦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真的练出了肌肉!
温沉习当即就清醒了。
他可没忘记庄彦瑜说过,想练成金刚芭比那样。
似乎发现温沉习醒了,庄彦瑜举着石头侧过身来,眉眼似乎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像浅浅的月牙儿:“阿习,你醒了。”
温沉习:“……嗯。”
不仅温沉习醒了,庄彦瑜这一句,让在屋顶帐篷里被家禽吵醒的季致远也出声喊了一句:“都起这么早?”
随后是他和黎熄嘀嘀咕咕的声音:“我的衣服呢?靠,黎熄,我的腿都麻了,你是不是一直压着我的腿?”
温沉习立刻下了楼,在季致远和黎熄还没出帐篷的时候,就把自己的T恤往庄彦瑜身上一罩。
“快穿上!”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嗓子听起来干干的。
“哦。”庄彦瑜乖乖地套上衣服,然后又说:“可是我很热,我还在锻炼。”
温沉习压低声音说:“锻炼也不需要脱衣服,你都出汗了,万一风吹来感冒了怎么办?”
顿了顿,又说:“今天锻炼的强度够了。”
心里想说的是,能不能放弃你的肌肉梦想?
“哦。”
庄彦瑜想想也是,就自己把衣服穿好了,才问他:“阿习你声音有点哑,是感冒了吗?”
温沉习说:“没有,男人起床都这样。”
庄彦瑜还想说什么,下一刻脸色一变,立刻把刚刚拿起来的石头又丢在了地上,有些无措地说:“阿习,你流鼻血了!”
温沉习:“……”
庄彦瑜连忙去屋里拿纸巾,一边指导温沉习止血:“你不要抬头,就这样轻轻捏着,流鼻血抬头的话血容易从后鼻孔进入咽喉,容易呛到气管的。”
看着庄彦瑜一脸担心的表情,温沉习压着声音:“不要担心,我就是……上火。”
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黎熄和季致远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上火,分明是昨晚吃太补了吧!”
“啧啧未必,兴许是看到了什么才‘上火’。”
温沉习:“……”
他声音已经压得这么低了,为什么这两人还能听见。
之后庄彦瑜也没心思再锻炼了,反倒是季致远对那两块石头感兴趣。
“小瑜,你刚刚就是用这两块石头锻炼的?嘶,有点重。”
庄彦瑜:“不重的,一个20.3斤,一个20.15斤。”
季致远:“你还秤过了啊?”
重量是不重,但是二十多斤的石头不好拿。
这东西又不像哑铃,有个手抓的地方。
正是因为不好拿,反而给人一种比同为20斤的哑铃还要更重的感觉。
庄彦瑜奇怪地看他一眼:“这还需要秤吗?”
不是用手掂量一下就能知道重量了吗?
季致远:“……”
季致远忍不住对温沉习吐槽:“老温,我怀疑小瑜不是人。”
他总是怀疑庄彦瑜有超能力,不然怎么会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
果然,现在秤都不用秤就能知道几斤,这也太离谱了吧!
闻言,庄彦瑜身体蓦地僵直了。
他要被发现了吗??
怎么会这样?
他一直有好好的学习怎么当一个人类的!
温沉习瞥了一眼季致远:“那你最好做个人,别逼我给你的嘴装上拉链。”
警告完季致远,温沉习一回头,就见庄彦瑜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放柔了声音,问:“小瑜,怎么了?”
庄彦瑜抿唇,想说自己现在真的是人,又觉得太欲盖弥彰。
他目光在季致远身上转过,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怀疑自己了,他都要先发制人!
庄彦瑜咬住下唇:“他是在骂我不是人吗?”说着表情还有些委屈,“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和一张嘴,我哪里看起来不像人吗?”
哪里?!
说出来,他改!
庄彦瑜本就长得好看,这一委屈起来,眸光都变得黯淡下来,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一时间,无论是温沉习还是黎熄,都用谴责的目光瞪向了季致远。
季致远:“???”
温沉习摸了摸鼻子,发现不再流血后,连忙握住庄彦瑜的手,轻声安慰他说:“小瑜别听他乱说,他这个人就是嘴贱,他才不是人。”
黎熄说:“老温说得对,小瑜别理他,他就没资格当人。”
季致远:“……”过分了兄弟!
季致远也没想到刚认的亲弟弟会在意这个,懊恼地拍着脑袋说:“小瑜你别在意,我就是开玩笑而已。”
庄彦瑜:“那其实我哪里都和人类一模一样?”
温沉习觉得会问出这种问题人本身就好可爱,眼里都带着笑意:“当然,难道小瑜想当鱼?”
庄彦瑜立刻就放心了:“是人就好。”
“……”
这只瑜的反应,怎么给人有点儿奇奇怪怪的……
唔,大概是怪可爱的吧。
今天是星期天,老庄和柳叔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去市区,下次再来可能又要过好几个星期了。
柳叔想起自己在外地上班的儿子,有了很深的代入感,把怕儿子吃不好穿不好的心,全补在了庄彦瑜他们身上。
中午和晚餐又是一顿十全大补汤。
黎熄实在没忍住,跟柳叔说:“叔,下次来咱别再补了,早上温沉习他都流鼻血了。”
庄彦瑜耳朵一动,当即赞同:“对,阿习补上火了。”
柳叔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能吃几顿啊,你看看,距离上次给你们补身体都快一个月了,你们现在这个年纪,也要准备一下娶老婆了,到时候再补就来不及了。”
“……”
没办法,艰难地把汤喝完。
等他们喝完一抬头,就见庄彦瑜跟没事人一样,默默地吃着。
庄彦瑜吃东西是真的很斯文,吃饭的时候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
嚼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声音,就一个人默默地嚼嚼嚼,嘴巴闭着嚼,除了食物本身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见他吃了这么多,完全没有对这些都是‘大补’的尴尬。
就连温沉习心里都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啊,不懂这些,就不用尴尬了。
吃完晚饭,大家跟老庄和柳叔说了再见,各自坐上车回市区,而庄彦瑜则依旧住在温沉习那边。
或许是知道了庄彦瑜到现在都一直住在温沉习那边,季致远隐隐约约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跟他们分开时,季致远问黎熄:“小瑜的房子是被房东回收了?是还没找到新的房子住?所以一直住在老温那里?”
黎熄慢悠悠地说:“你觉得呢?老温不是刚给小瑜送了一套房子?”
所以就算庄彦瑜以前的房子被房东回收了,他也是有地方住的。
季致远酸溜溜地说:“老温是不是太偏心了一点?以前我们在他那住个两天,他都觉得烦。小瑜现在都快住两个月了。”
黎熄翻了个白眼,算了,懒得和钢筋混凝土多说。
深夜。
温沉习的主卧里。
宽敞的卧室少了木床的草木香,也少了在乡下时田地里的蛐蛐和蛙鸣声。
抱枕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温沉习今晚睡得比较迟,庄彦瑜睡着后,他又去处理一下工作,才回来继续睡。
正要睡着时,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温沉习微微睁开了眼,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清明,顺着身边传来的动静看去。
“小瑜?”他下意识地小声唤了一句。
但睡在他身边的庄彦瑜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双眸紧闭,一只手紧紧地揪着温沉习的手臂,另一只手有些无措,似乎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空调的温度并不高,甚至是有些凉的。
可庄彦瑜的体温却很高,他额头的发丝都因为沾上了一些汗水而有些湿,精致的脸颊也透露着薄薄的红晕,唇紧紧抿着,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温沉习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下一动都不敢动了。
黑暗中,庄彦瑜的呼吸完全盖住过了温沉习的呼吸。
温沉习似乎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心跳也慢下来,别惊扰了某个小家伙。
可他却无奈地发现,他的心跳不仅没有变慢,甚至还越来越快。
他全身的血液也在飞快蒸腾,他的脑袋和身体仿佛被丢进了热水池里,100度高温的热水正在熬煮他的身体,让他脑门都跟着一嗡一嗡的,能清楚地听见自己血流脉动的声音。
温沉习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这只瑜今晚怎么会突然这样?
然后他想起了之前去乡下时,柳叔给他们做的食补餐。
当时庄彦瑜吃了很多,但是之后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晚上一样睡得很好。
反倒是他一大早起来差点绷不住。
再之后那顿烧烤也是柳叔用某种很补中药材腌制的,深怕他们身体太虚,也不知道弄了多少中药下去。
还有今天中午和午餐……
所以……这是吃了太多,这人又一直对那方面的事情寡淡,所以才会在今天爆发出来?
随后又有些嫉妒地想:这只瑜现在梦里是什么?他是梦见了什么人吗?是男人还是女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温沉习的目光太过强烈,或许又是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快跳出胸腔,传入了庄彦瑜的耳膜中。
原本就睡得有些不安稳的庄彦瑜倏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黑暗的四周。
“阿习?”
他唤了一声。
“我在。”温沉习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空气中的热度仿佛都蔓延到了两人的身上。
庄彦瑜坐了起来,他先是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又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温沉习也跟着坐起了身,没有带眼镜的眼里带着些许侵略的锋芒。
温沉习问:“你好像做梦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有和平时不一样的性11感。
庄彦瑜:“哦。”
庄彦BaN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的确做了梦,但在醒来的时候,梦里发生了什么,已经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