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年光[现代耽美]——BY:江将绛
江将绛  发于:2022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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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射精停止了,他的身体还在快乐地痉挛,眼白不住地往上翻,被操得舌头都吐出来。
  有指尖轻柔地拨开他被汗和泪沾在额前的发,梁阁看着他一塌糊涂的下身。
  “真的假的,高潮这么多次?”
  “这么爽吗?”
  祝余神志全无,眼前还是电视雪花般的噪点,耳道里是嘈杂的嗡鸣,痴痴地,一碰就像有微小的电流蹿过般细细地哆嗦。
  梁阁掐他被汗浸湿的红彤彤的热脸蛋,笑着说,“怎么像被我操傻了一样?”
  眼泪从祝余呆滞失神的双眼里汩汩流出来,他被操傻了,他被梁阁操傻了,他变成傻子了,不能高考了……
  梁阁都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间就悲伤得不能自己了,把人揽着搂怀里,拍他哭得起伏的脊背,哄着说,“好了好了,对不起。”又轻柔地啜他脸上清河似的泪珠,含着他嘴唇密不透风地吻他,耳鬓厮磨,“不哭了,祝满满。”
  床单都湿得不能看了,汗液和精液混在一起,又脏又乱。
  祝余几乎从头哭到尾,脸都哭疼了,梁阁牵起他自虐严重的左胳膊,凝视良久,嘴唇轻轻落在他腕子上,又贴着吻了几下,声线却沉下去,是个警告,“你再这样,我不抱你,也不亲你了。”
  祝余通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梁阁差点要笑,“不是才说喜欢坏?”
  祝余说,“就那个的时候坏一点,平时好一点啊。”哭泣让他鼻音浓重,他看着梁阁,“不可以吗?”
  梁阁侧过脸,上抿着嘴笑了下,“可以。”
  祝余乘势追击,环住他脖颈,乌眼珠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你要一直爱我,不管我做什么都要爱我,你再也不能说‘不要了’,也不能留我一个人太久,不然我又会忍不住……割手。”又说,“我不会背叛你,我不会对你做坏事,你在的话,我也不做坏事,我会一直爱你,好不好?”
  年少的誓言幼稚又直白,但梁阁从来说话算数,他说,“嗯。”
  祝余眼底又浮起一层雾,被他压下去,他要为这段誓言做个凭证,想了半天说,“那拉钩。”
  他小指郑重地翘起来,梁阁好笑地配合着勾住他。
  祝余摇晃着两只手,满意地念,“拉钩,上吊,一百……”
  一下停住,“为什么是上吊?”可能刚经历一场性爱,又大悲大喜,他整个人脆弱又敏感,钻牛角尖似的较劲,喃喃着拒绝,“不要上吊,我不要上吊……”
  梁阁凑过去嘴唇轻柔地贴在他额头,拇指相触,低低地说,“拉钩,爱你,一百年不许变。”
  彩蛋:
  do完就接到梁榭的电话,哭得撕心裂肺,“哥哥……你快回来,你快……把我小鱼埋土里……”


第一百零九章 狗
  傅骧在做梦,他梦到自己浸没在浴缸温暖芬芳的温水里,有人在念诗。
  很温和的少年音,喉咙时不时会发出些脆亮的气音笑,柔风一样拂过傅骧湿漉漉的发丝,一只手伸过来玩也似的揉他耳朵。
  他在念波德莱尔的《恶之花》,趴在浴缸壁上,一条胳膊消极怠工地伸进浴缸里拂水,清凌凌的水声,贴在他耳边笑着说话,“那你说你要听什么嘛?”
  傅骧醒来时,病房里空而亮,有刺眼的白光从窗户漏进来,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断的都差不多了,要不是李频来得及时,他估计已经废了……又是李频,妈的李频。
  他和李频说他要见祝余,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他,他才不在乎会不会给李频找麻烦。
  “我要见他,我有事要问他。”他甚至保证,“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我只是问他。”
  傅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祝余这么执着,从小就这样,傅骧对他总是又不屑又爱管着,隔太近了就嫌他烦,跑远了又要把他招回来,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形影不离。
  他对傅骧来说,就像一只狗——忠诚,活力,傻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远远见到你就要狂奔着扑过来,实在是很让人快乐。
  但这只狗实在太傻,见了谁就摇着尾巴跟上去,什么阿猫阿狗他都要凑过去嗅一嗅,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跟着跑了,认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于是他开始管教他。
  但傅骧后来回忆起来这条狗最可爱有趣的时候,还是小学到初一那段时间,每天他都摇着尾巴绕着傅骧转圈,“傅骧!傅骧,你什么时候来的?”“傅骧!傅骧,你的字好漂亮,我爸爸都说你那个字很有功底的!”“傅骧!傅骧,你知道陈家洛和香香公主吗?我觉得你有点像香香公主耶,骧骧公主哈哈哈……”
  琐事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但有件事在他记忆里却一直生动而鲜明。
  傅骧家族里有个姐姐,是他堂伯的女儿,勉强算他堂姐,生在这种家庭里居然有个非常天真朴素的教育梦想,要当祖国花园的园丁,她甚至靠自己在傅骧的小学找到了实习,就安排在傅骧他们班当实习班主任。
  傅骧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反应,甚至没人知道新来的班主任是他亲戚,尽管他和这个堂姐关系还算不错。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位抱着美好理想的堂姐甫一当上班主任,就开始着手家访,还挺务实勤恳,快七点了还没回来,傅骧和司机一起去接她。
  刚好家访完祝余,那时候祝成礼还没有因病而被学校开除,还住在一个算不错的小区,但居住环境在傅骧眼里已经算非常恶劣。
  车停在巷口,堂姐远远瞧见,小高跟噔噔作响,身上那条裙子都抵她半年实习工资不止,施施然地搂着那堆家访材料上车来。
  天色近晚,街道有些昏黑,堂姐简单和他说了两句,从车窗探出头,“祝余,老师回家啦,你也快进去吧!”
  傅骧一愣,回过头去,看见祝余站在街边,短袖短裤,抱着一只橘黄色的肥猫,在朝这边挥手。
  “他养了猫?”
  车开始前行,堂姐边对着手机镜头整理头发边回答,“也不算吧,流浪猫,他想养呢,他爸爸过敏,他只好在外边养着喂。”
  傅骧嫌恶地蹙起眉,“脏死了。”
  他又回过头去,从车后窗看见祝余还站在昏黑的街边,吃力地把那只大肥猫贴着脸抱着,还在不停朝车挥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傅骧,我看见你了!”
  头顶的老路灯乍然亮起来,晕黄地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傅骧一直记得这幕,尤其他那几年废物一样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遍遍想起这幕——一个小男孩,站在夏天闷热的傍晚,抱着一只肥猫,朝他挥手。
  祝余肯定不记得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叛徒,他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任何事,不对,或许还记得傅骧对他的坏。
  傅骧厌恶自己的记性这样好,他什么都记得。
  祝余从小就吃得非常多,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傅骧他爸爸给他取名叫祝余,就是希望他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永远不挨饿。傅骧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小猪,心情坏的时候骂他是猪!
  又是一天吃饭,他问,“傅骧!傅骧,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无聊又幼稚的蠢问题,傅骧正琢磨着该说狗还是猪呢?
  祝余就踊跃地说,“我最喜欢虎鲸!”他囫囵把饭吞下去,傻逼兮兮地说,“你知道虎鲸吗?它们每年都要从南极洄游到赤道附近,在低纬度的暖流里蜕皮,再游回去,有一万五千公里呢!我好想有一头虎鲸,我就骑在他身上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吗?傅骧也有点兴趣,从哪里开始呢,东南亚吧!
  他乜着祝余身上胀鼓鼓的棉袄,和里面三四件里衣,其中一件还是他妈自己织的,怕冷的土包子。
  傅骧从来没考虑过升学这种事,一是他不在乎,二是他理所当然就该上最好的,他讨厌格调低的人和地方。
  直到某一天,祝余眼角耷拉着,低落地告诉他,他们不能上一个初中了,因为他爸爸生病了,而且隔他家太远,他看着傅骧,好难过好落寞,“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见了?”
  绝对有外星人在那瞬间篡改了傅骧的脑回路,反正鬼使神差地,傅骧和他一起去了清泉。
  清泉环境奇差,校舍破烂,师资平庸,生源更是完全不行,乌烟瘴气一看就是些社会底层,比菜市场还让他恶心,傅骧到那的第一天就全程臭脸,哪哪都嫌恶,连看害他来这的祝余都不顺眼。
  可偏偏正是这种地方的人最是欺软怕硬,傅骧在这种环境中反倒如鱼得水,那些人在他眼里就是有头的苍蝇,虽然又脏又臭,但是至少听得懂人话,蛮有趣的,他好好玩了一阵。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祝余忘了,直到那天从年级组出来撞见祝余在走廊上等他,那一刻他竟有些微妙的内疚,像不回家的主人看见衷心等候的狗。
  这点微妙的内疚驱使他将祝余载了回去,用他的山地车,他不怎么骑车,纯属玩个新鲜。但祝余很兴奋,他踩在后轮的轴上,胆大包天地揪住傅骧的耳朵,还弯下身来,嘴凑在他耳边说话,傅骧嗅到他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他的手和呼吸都好热,他反倒问傅骧耳朵为什么那么热,傅骧被那股热烧得神志都不清,像一把野火,燎原遍野,一径烧到他梦里。
  热,黏腻的热,情欲像鱼的黏液脏兮兮地将他裹缠住,有人从身后抱着他在舔他耳朵,他口干舌燥地回过头,是祝余。
  第二天醒来,下身一片污糟的精斑。
  傅骧吓了一跳,简直恶心,人怎么会对狗产生性欲呢?
  祝余是他的狗啊!
  他难以接受,甚至是暴戾,看到祝余都涌起一阵反胃,可就那么几天,可能还不到一个月,这条狗就跟人跑了。
  他不止一次地看到祝余远远叫着一个名字奔向一个胖子,围着那个胖子傻逼兮兮地笑,上学下课吃饭,什么时候都挤在一起,看样子完全把他抛到脑后了。
  他怎么能不生气?
  护士小心地把他的床调高,他倚靠在床上,等着。
  病房的门被推开,祝余慢慢地走进来。傅骧看着他,难以名状地,又嗅到一股性欲的腥味。
  他被人搞过了。
  就算他洗得干净清爽,身姿举止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但傅骧确定。
  绝对被人搞过了,可能刚刚才下床,因为那股腥味非常地重。
  祝余静穆地站在床前,并不言语地看着他那些伤口,像专门来看他有多惨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傅骧问,“我给你的那本书,《恶之花》你看了吗?”
  那段话就在第二页,他怕祝余不细心看,还特意把那页纸揉皱了一点,只要祝余打开就能看到那段话。
  那是他隐晦的心事——“你的目光善于潜入深渊,愿你读我这本书,愿你渐渐爱上我。”
  祝余说,“没有。”
  傅骧定了定,仿若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他穿着病号服,浑身都是伤,被暴力折损的四肢都包扎悬挂着,脸都只剩半张还能看,黑眉凤眼,单薄而艳丽。
  他看着祝余,像忽然想清了什么,“你故意的是吧?你讨厌那个姓叶的,你想让我整他。”他眉毛疑惑地蹙起来,“我很好奇,你怎么不让那个姓梁的去整他,他有枪欸。”
  他倒不是说有枪可以杀人,是有枪后面代表的能量,一把西格绍尔p226,被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游刃有余地握在手里,他确定是真枪。
  祝余腹诽那是把玩具枪,像是没听懂,无辜又惊惶,“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可他忽然又用极低的声音说,“我舍不得。”
  “什么?”
  “我舍不得让他做脏事。”
  傅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舌根泛起些苦味儿,傅骧偏过头,可笑般笑了一下,又偏回来,呼吸不可抑制地变得紊乱浊重。
  傅骧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这个人,甚至是讨厌。他后悔了,他后悔把祝余变成这个样子,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在街上抱着肥胖的大橘猫,每天叽叽喳喳追着他叫“傅骧!傅骧!”的小傻逼,那个小小的聒噪的八岁到十三岁的祝余,是被他亲手驱赶扼杀的。
  心底一阵怆然,他讥诮地望着祝余,“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祝余才不在意,他说,“我要走了。”
  明知道他不是他的狗,可眼睁睁看着他走开,傅骧还是痛苦又不甘,内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揪住。
  “喂!”
  祝余触到病房的把手,听到傅骧在后面说。
  “你喜欢他什么?我想学一学。”
  祝余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那么轻,那么不经意,像手拨开湖水。
  傅骧的喉头不自控地收紧了。
  祝余看着他,突然低下头干呕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春天
  姚郡初中时很不喜欢雨天,因为她的伞,是一把充话费时营业厅送的伞,上面还有营业厅的字样,用得很旧了,脏兮兮的,伞面的支架处都渗出锈黄色,在女生们或卡通或鲜艳的伞里,穷酸得打眼。
  她特意挑晚点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下楼,刚撑开伞就听见正在经历变声期的粗粝男声说,“你是五保户吗?”
  她羞恼地偏过头去,几个男生正哄笑成一团。
  说话的是班上成绩常年被他压一头的男生,家境不错,长相也白净,聪明招人喜欢,身边总聚着一伙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总被姚郡抢风头的原因,他对姚郡总是刺刺的,被朋友们嘲笑没风度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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