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912航站楼[现代耽美]——BY:赵无
赵无  发于:2022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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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狱警的正常班是从上午八点半开始的,贺澄当天请了假,但还是按时去了,只为顺顺当当地把修祎送出来,连带着开车把接修祎出狱的几人一起再带回市区。
  黄斯琪和路重越等在监狱的大门外。
  修祎眼里像看不见其他人似的,径直冲过来抱住路重越,久久不撒手。
  这些举动早在黄斯琪的意料之中,她无奈地看着自家没出息的老哥摇摇头,转而站到贺澄身边。
  “行了,回家再赖皮,别在外边丢人了啊。”
  路重越早就湿了眼眶子,只是嘴上还逞强道。
  “伤口疼不疼了,”修祎不松手,“老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头埋在路重越颈窝里,声音穿过彼此的身体,闷闷的,似乎还有一种很奇怪的、说不清楚的委屈混在其中。
  路重越侧耳听着,半晌伸着胳膊抱住他,在他后腰上拍了两下:“早就没事儿啦,不要大惊小怪的,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来接你回家了嘛。再说进手术室的人是我,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初冬的早晨极冷,空气里还残留着前一天夜里那种咄咄逼人的凉气。两人“解除”了相拥的状态,路重越瞪着眼打量修祎身上的衣服,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大四拿到第一笔实习工资那年,他给修祎买的外套。
  接过贺澄递上来的纸袋,里面是提早买好的新外套,路重越一边往外拿,一边扒弄着修祎身上,末了扬手指指马路边的垃圾桶:“这件脱了,不能带回家。咱们穿新的。”
  修祎两只手护在拉链处,活脱一副被谁轻薄了的德行:“都没怎么穿过,好得很呢,别扔。”
  路重越飞起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怎么不听话呢!你进监狱时穿的衣服,不能穿回家了,不吉利,赶紧脱了。”
  修祎还是不太情愿:“可这是你给我买的……”
  “这也是我给你买的,”路重越把新衣服拿出来抖开,“赶紧脱了,再不听话,以后什么也不给你买了。”
  好说歹说,修祎终于把身上那件过时几年的外套脱了下来,换上新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旧衣服折好,放进纸袋里,磨磨唧唧地没舍得扔,最后被路重越一把抢过去,直接扬到了垃圾桶脚底。
  “没眼看。”
  黄斯琪连连摇头。
  见这边穿好了,她从包里拿出前几天特意去H城有名的寺庙求来的檀木平安符,对着修祎说:“哥,伸手。”
  修祎照做。
  黄斯琪拿着平安符的一角,不轻不重地用它在修祎的掌心打了三下,念念有词道:“行了,驱散晦气,往后都是好日子。”
  修祎哭笑不得,正要声张这些东西都是迷信,贺澄也走上前,扳着他的肩膀,带他往停车的方向走,还说:“千万别回头看啊,修哥,一直往前走。”
  “一家老小”齐上阵,修祎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最终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嗯,走吧。”
  69.
  贺澄开车,黄斯琪坐在副驾驶,路重越和修祎自然是被安置在后排。
  肩并着肩坐在一起,车子开出老远,尽管经过了一次次的转向、颠簸,修祎还是觉得很恍惚。
  可当他歪过脑袋去看路重越,瞥见卫衣帽子侧沿线遮不住的光秃秃的头皮,又会觉得一切从未如此真实。
  “当时就该杀了周胜凯那个王八蛋,”他小声道,“一绝后患,你就不会被他打伤了。”
  那么大个狱警还在前头坐着呢,这话路重越听得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都立起来了。
  他赶紧瞪了修祎一眼:“别胡说八道!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是吧?”
  碍于当着贺澄和黄斯琪的面,路重越没有详提自己对周胜凯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想着回家再讲,他就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所以说人就不能嘴欠,之前还嫌弃你头发短太难看呢,这下好了,我直接没头发了。”
  修祎一愣,呆呆道:“不怕,一个月就长出来了。”
  说完他又急忙补充:“我难看,但是你不难看。”
  “你们两个,我真是没眼看。”
  黄斯琪从后视镜嫌弃地看了看他俩,微微放倒座椅:“起太早了,我补个觉,你们别腻歪了啊,再多的话,等回了家还怕没嘴说吗,现在安静一会。”
  70.
  各个地区对接出狱的人回家都有不同的具体讲究,譬如驱散晦气这一步,有的用檀木,有的用柚子水。但总的来说,大致思路是一样的,基本都是不能在外面招摇逗留,要赶快回家洗澡换衣服,丢掉过往,辞旧迎新。
  把两人送回去,贺澄和黄斯琪就走了。
  路重越拉着修祎,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来回转圈,指着目光所及的一切向他介绍:“我买了折叠沙发,到时候可以一起窝在上面看电影,太晚了的话就把它打开,直接睡在上面,咱们两个也不会很挤……那个是我买的投影仪,二手的,但是包装没拆,我试了一次,蛮好用的……我给你买了荞麦皮的枕头,以前上学的时候,我记得你就睡不惯别的软枕,非要听着这玩意一翻身就在耳边‘哗啦哗啦’响,才睡得着……”
  修祎认真听着路重越说的每一句话,被他牵着到处走,最后,两人在卧室门口住脚,他终于忍不住,扣住路重越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
  “老婆,”换气的间隙,他喃喃道,“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住多大的地方,用什么东西、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只要面前这个人还是路重越,他就满足了。
  “我也是……”路重越软了腿,伸出双臂,把自己“挂”在修祎的身上。
  将近五年没有“亲近”的两具肉体,还保留着从前的记忆,呼吸随着言语倾诉喷在彼此的耳畔,像燃烧正旺的火柴,被弹进了满是硝石碎末的深坑,刹那之间点燃了他们。
  “我想……”修祎喘息着,伸出舌尖在路重越的喉结底下轻轻舔了舔,“可以吗,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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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修1(沾沾自喜):老婆给买的衣服绝对不能扔,我真是勤俭持家的好狗狗!
  小路:cinema告诉你进监狱穿的衣服还能带回家的!趁我还在好好说话自己脱
  ——题外话——
  小呜(战胜奥子版)终于爬回来更新了
  万一有用,和大家分享一下,如果真的不幸中招了,从第一天开始就狠狠吃水果补充vc好吗!各种水果都给我使劲吃,苹果橙子梨切块加枸杞煮水给我使劲喝,我虽然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但是完全跳过了吞刀片环节,从始至终嗓子没有特别疼过,感觉就是吃水果的原因。
  anyway,还是那句话,能不得尽量不得,发烧真的太难受了,宝们千万注意防护。


第43章 发呆
  71.
  “你得先洗澡。”路重越忍着身体里上蹿下跳的欲念,“新的内裤和睡衣都放在洗衣机上了,换下来的衣服待会儿我拿红布包着,全都扔到楼下去。”
  修祎像块撕不掉的膏药,跟着路重越后退的动作贴了上去:“那你和我一起洗……”
  “这时候你倒不记得心疼衣服了是吧?”
  路重越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小猫挠人似的,使不上多大力气。
  修祎“不依不饶”道:“一起吧,老婆。”
  “不行,”路重越被他灌了这么多碗迷魂汤,难得还是很坚决,“有讲究的,这意味着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玩笑不得。我在里面,你哪还能好好洗了。”
  经过熟切交合的两个灵魂,仿佛能将彼此散发出的荷尔蒙气味具像化,空气中似乎有种专属于路重越的味道,不是因为任何洗衣液或香水的熏染,而是从他皮肤里一点一点渗出来的。
  修祎赖着路重越,死活不肯放手:“能洗,我先给你洗,然后再改头换面。”
  没办法,路重越只好搬出“杀手锏”:“医生说我脑袋的伤口尽量拆线两周以后再碰水,现在还不能洗淋浴。”
  比什么借口都管用,修祎立马收起那副死乞白赖的样儿,垂着头老实站好,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
  路重越不忍心,又哄他:“等你都收拾好了,帮我冲冲身上,行吧?”
  那必须行。
  那可太行了。
  修祎就像条记吃不记打的大狗,主人给一个笑脸,他的所有忧愁和烦恼就飞快地烟消云散了。
  水流声在窄小的卫生间里响起,路重越把地上的衣服都拾到一堆,用提前准备好的红布包裹住。
  “老婆,”修祎的声音穿过噼里啪啦的水声,“帮我搓搓背,我够不着。”
  从接到人,再到回来,路重越一直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听见这句湿气蒙蒙的话,他才突然意识到,修祎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
  “马上,”嗓子里哽了一下,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扔了垃圾就来。”
  说罢,他随手披上挂在门边的外套,拿着几个垃圾袋走了出去。
  外面冷风嗖嗖,路重越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单的睡裤,冻得浑身发抖。
  还好垃圾桶就在单元门口不远的地方。
  他快步小跑过去,扔掉手里的东西,再一转身,脑子突然“轰”得响了一声。
  笨栽了,没带钥匙。
  路重越无语地翻了自己一个白眼,把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赶紧跑回楼道里,躲避了呜呜作响的风。
  72.
  上楼就不着急了,反正打不开门。
  他慢悠悠地回到自家门口,试探着敲了敲,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一些淅淅沥沥的水声作为微弱回应,没有其他。
  意料之中。
  只是下楼扔个垃圾,路重越自然也没带手机,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等修祎洗完澡再敲门试试。
  想是这么想的,可当他拄着下巴开始神游打发时间,一不小心就入迷了,忘记了计算修祎洗澡的功夫。
  何爱英的话还在耳边,路重越忍不住想象着过年带修祎回家的场景,又不断推翻自己脑中的排练,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长叹一声。
  琢磨得太认真,因此他没注意到水流的声音不知何时已戛然而止,也错过了屋里一阵细碎的翻找声和明显很是慌乱的脚步。
  路重越还在绞尽脑汁地预判着父母看到修祎时会出现的各种各样情绪,以及修祎的反应,思绪越想越混沌,突然,画面乱了码,像那种复古的电视机一样飘起灰白雪花,再一转眼,变成了拿着棍子揍人的路辉,可画面的另一头却不是他,而是修祎。
  “哐当”一声巨响,路重越的大脑随之死机。
  眼外与眼内的画面开始同步播放——防盗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急促地撞在走廊的墙面上,又迅速回弹,被一只粗糙的手抵住。与此同时,那根棍子也落在了修祎的身上。
  两张长着修祎相貌的脸上,都是惊恐和慌张的表情,突然一下重叠,变成了一张。
  路重越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了。
  那声响动,到底是门板撞墙所致,还是棍子击打弄出来的,这个问题把他搞糊涂了。
  “老婆……”
  是修祎的声音。
  “老婆!”
  他抬起手,在路重越眼前使劲挥了挥。
  路重越终于回神:“啊?”
  “你想什么呢,好像魔怔了,怪吓人的。”
  修祎变回平时那种神色淡定的模样,好像刚才的惊恐与慌张从未出现。
  “没、没什么,”路重越摇摇头,“发呆呢,呆住了。”
  没有立刻将困扰着自己的顾虑一下子倾倒给修祎,是因为觉得这事儿不急,修祎今天刚回家,路重越想着,还是不要给对方太多压力了。
  收敛好情绪,随着动作,他打量起修祎的全身。
  修祎的头发还在滴水,明显是刚拿掉毛巾,还没仔细擦一擦,上身裹着路重越新给他买的那件外套,底下是路重越放在洗衣机上的新睡裤,脚上还穿着屋里的拖鞋。
  “你干嘛坐在这儿发呆,怎么不进屋啊?”
  似乎是偷偷地舒了口气,修祎问。
  路重越耸耸肩:“没带钥匙。你呢,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干什么?”
  修祎一怔,大概是没想到路重越会这么直白地问话,不讲不好,撒谎也不好,于是他摸了摸鼻子,像是给自己鼓劲儿,半晌说:“找你。”
  “找我?犯得着这么着急吗,”路重越无奈道,“你表现得好像是没断奶的孩子。”
  说着,他隔着外套在修祎胸口抓了抓:“走了,跟妈妈回家。”
  原本只是一句轻松的打趣,修祎却动作飞快地捉住路重越的手,怕他跑了似的,紧紧攥在掌心里:“嗯,回家。”
  “干什么……”路重越挣了一下,发现没挣脱,哭笑不得道,“我又不会跑,犯得着这么用力吗?疼了,啧,疼了,小点劲儿!”
  修祎抿着嘴不语,只管闷头拉着他往屋里走。
  路重越看着他的德行,又好气又好笑,走出几步突然反应过来,便问:“不对,臭和尚,你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出来的时候,都失去表情管理了,是想到什么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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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想到什么了
  修狗:这是能说的吗?(挠头)呃,呃,就是……我以为你又……
  小路:又?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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