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星觉得很奇怪,这可是未来老板诶,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想套套近乎?
跟着三名导师各自来到三个房间中,顾飞星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小火锅,他连忙看了一眼,主位的是清汤锅,桌子两边一排是清汤,一排是辣锅。
于是他立马说道:“先说好啊,我要辣的,都别跟我抢!”
然后他就去看调料了,等他弄好回过身的时候,大家果然留了一个辣锅位置给他,就在最接近主位的那一个。
顾飞星神色自然地坐下,又对一言不发的楚鸿声绽开笑容:“楚老师,可以开吃了吗?”
“吃吧。”楚鸿声是看着顾飞星说的,不过大家闻言都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整齐划一地开始动筷。
几分钟后,楚鸿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卡片,略显僵硬地开始cue流程:“这里一共有三十个问题,从——从顾飞星开始,每人抽一张来回答,直到抽完为止。”
说着,他就将卡片递给顾飞星,成功深藏功与名。
顾飞星哭笑不得:“楚老师,你就说是不是节目组知道你话少才这么安排的?”
楚鸿声诚实地点点头,非常有自知之明:“嗯,我当不了主持人。”
其他练习生们闻言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楚鸿声这么一说,他们忽然感觉放松了些,至少就顾飞星和楚鸿声的互动来说,楚鸿声也不像那么容易生气的人。
顾飞星从中间抽了一张卡片:“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见他已经开始,大部分人都已经放下筷子,准备听他的回答。
童年,对于顾飞星来说不止是美好可以形容的,那是他最幸福最无忧的一段时光,十二岁那年,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他寄人篱下,直到成年后靠着助学贷款半工半读,后又一个人进了娱乐圈打拼。
“我十一岁那年生日,我爸妈偷偷去学做蛋糕,然后亲手给我做了一个双层的生日蛋糕,我觉得,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顾飞星光是想起来,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楚鸿声盯着他的梨涡,好像也尝到了蛋糕的香甜味道,但他清楚地知道,所有的甜都是虚无缥缈的,他不需要甜,也得不到甜。
顾飞星没有注意到楚鸿声的目光,他说完后就将那些问题卡递给了身旁的人。
他边听其他练习生们抽到的问题,便抓紧干饭。
几个人平缓过渡后,第一个手气差的大冤种出现了,要□□豆,最敏感的话题就是恋情,很多粉丝在其他问题上的容忍度出奇的高,唯独对恋情不能接受。
“你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抽到这个问题的练习生才刚成年,看到这个题脸都红了,憋了半天说,“高中的时候,后来高考太累就分了。”
在众人起哄的声音中,他连忙将问题卡给下一个。
一轮很快就轮完,顾飞星感觉肉都没捞几块,问题卡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无法,他只能暂时放下筷子,随手从中间抽一张。
看到问题后,饶是顾飞星都顿了几秒,他下意识地朝楚鸿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念出问题:“描述一下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哇哦~”大家纷纷竖起八卦的小耳朵,准备看好戏。
顾飞星装作为难地苦思冥想许久才开口:“我的理想型啊,个子高一点,短发,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胖,我最喜欢眼睛好看的人,最好有痣,我一直觉得痣长得好的人,非常性感,然后话少,有原则有责任感,当然,要懂我,差不多就这些吧。”
“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有人开玩笑道,“小心粉丝为难啊。”
顾飞星也回答得滴水不漏:“没事,我和我的粉丝永远是双向奔赴,这几年估计也没机会谈恋爱,总得做个合格的爱豆。”
顺便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心。
楚鸿声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侧的那颗痣,然后毫无起伏地说道:“下一个。”
顾飞星松一口气,继续抓紧时间干饭。
这段时间他是肯定胖不起来的,等出道以后,他就不能这么快乐自由地吃火锅了,否则也不知道要运动多久才能消耗掉。
问题继续往下传,另外两个房间里,霍良和宗柔都会主动活跃气氛,对问题和回答做出一些回应点评,唯有这个房间,大家都像是在完成任务般,效率高得不得了。
第三次传到顾飞星手上时,他看了看筷子里的肥牛,先吃为敬。
“说出在场的每个人三个优点。”顾飞星无语地放下问题卡。
他身旁的人连忙说道:“这个好啊,快夸夸我们!”
顾飞星一下子去哪儿想那么多夸人的词汇,又敷衍又真诚地个个都用帅气占了一个位置,大伙儿还真无法反驳。
一圈轮下来,到最后就只剩下楚鸿声,顾飞星明亮的眼眸对上楚鸿声平静无波的目光,开口便是:“首先,当然是帅气。”
大家齐齐发出嘘声,这个词也太没有爆点了,这让看热闹的他们怎么能忍。
谁也不知道在顾飞星的眼里,楚鸿声就是这个房间里最帅的。
而后他又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善良。”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楚鸿声,然后又默默地望回顾飞星,要不是正主在场,他们真的很想问一问顾飞星,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这位严肃的大老板善良的?!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顾飞星语不惊人死不休:“最后一个,温柔。”
众人:“???”
这下就连盯着监视器的工作人员都惊了,他们真想晃一晃顾飞星,大声对他说:“你清醒一点!拍马屁也不是这么离谱的!”
见楚鸿声万年没什么大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惊诧的神情,顾飞星颇有成就感地得意一笑,又往他面前凑过去,捂着麦小声道:“楚老师,你很好。”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回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自己隐隐被吃出来的小肚子。
楚鸿声呼吸一滞,不知为什么,刚刚他好像感受到了好友曾经对他形容过的那种,被撩到的感觉。
目光无法从眼前的人身上移开,心跳加速,似乎,还很想对他笑一笑。
毕竟,顾飞星说他温柔啊。
楚鸿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下去,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吃了碗里一块已经凉掉的肉。
他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什么错觉,竟然觉得有一些甜。
“下一个。”他垂着眼冷硬地说,好像并不满意顾飞星的话。
除顾飞星外,其余练习生们小心翼翼地面面相觑,生怕顾飞星真得罪了这位大佬。
什么善良温柔,他们可真没看出来。
其他人继续抽卡回答问题,顾飞星和楚鸿声却都已经没心思再仔细听。
刚刚说出那些话,顾飞星其实有些后悔,太早了,他不该在这种时候尝试突破与楚鸿声的社交距离。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可还是太过了些,顾飞星想,风雅少年的出道限定团时间是两年,他至少应该在两年后再去做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岁是所有幸福的终点,因为十二岁开始,小顾同学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第13章 不自知的偏爱
顾飞星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四公的歌曲风格又比较燃,每天练习时脚上的疼痛总会影响动作的标准性。
这一次他还是和沈若行、云归海一组,但戚佑去了其他组,他们并没有另一个全能ace能代替顾飞星带着大家一起扒舞抠动作。
平心而论,另外三名队友的实力并不差,但偏偏他们都更擅长唱歌,因为人气不高的缘故,才不得不来到他们这组,挑战自己并不擅长热血唱跳舞台。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歌曲是一首著名的军歌,虽然现在改成了国风战歌,但唱这种类型的歌必须要有气势,这对气息的要求特别高。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顾飞星都觉得有些吃力。
“唉,都怪我,我就不该选这首歌的,要是我不选这首歌,大家就不会练得这么累,也不会练得这么累了还看不到满意的效果,还可能连累大家到时候的分数和排名,唉,我要是不选这首歌就好了。”云归海一个人坐在地上颓丧地碎碎念着。
沈若行在他身边蹲下,安慰道:“好啦,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休息一会儿接着练吧。”
云归海一把抱住沈若行:“人生怎么会这么艰难啊!!!”
沈若行好笑地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好了好了,没事没事,我们能做好,也肯定能赢的。”
顾飞星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们,等休息时间一到便立刻无情地将两人拉开:“开始练习了。”
云归海瘪嘴:“哥,我现在觉得沈哥人更好,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人了!”
顾飞星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告诫自己不要跟个刚成年的小朋友计较,然后将人从地板上拉起来:“你是队长,要有责任感。”
这话说得云归海不好好起个带头作用都不行了,只能勉强站起来,召集大家一起继续排舞。
这次的编舞因为要配合歌曲的氛围,都是非常费力气的动作,中间他们还设计了托举,几人将顾飞星抬起来,而后顾飞星借力凌空后空翻。
这个动作难度系数很高,一不小心就容易摔倒受伤,只能由最有经验的顾飞星来做。
他们一直在练习这个动作,顾飞星已经摔了好几次,不过他对于摔也挺有经验,不会让自己的头和脖子先行着地,会用肩膀先着地卸力,以前他为了练舞,已经形成这种自我保护的习惯。
大约晚上十点多,沈若行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冰块和毛巾,给顾飞星敷一敷肩膀,脱掉上衣一看,肩头已经红肿,沈若行皱着眉替他冰敷,忍不住说道:“要不这个动作去掉吧,你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没事,不危险。”顾飞星受了伤依然自信,“没什么能难到我。”
沈若行叹着气摇摇头,他知道顾飞星的个性,全是劝不动的。
没办法,只能接着练。
就当他们再次站好队形准备从头再来一遍时,训练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吓得几人都僵在原地,尤其是云归海。
楚鸿声照旧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他一个人走进来,顺手关上门,说道:“你们继续,我只是来看看。”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云归海,谁都知道云归海和楚鸿声有一层好友弟弟的关系,云归海也从来不避讳提起这个身份来耀武扬威。
但这人真来了,云归海瞬间就怂了。
事实上,楚鸿声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来看他们的练习,他只是在工作完成后蓦然想起那天在吃火锅时向他靠近的顾飞星,然后就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里。
还好这儿还有个云归海,能当一个心照不宣的幌子。
有这么一尊大神镇着,就连云归海都不敢喊苦喊累,生怕又被抓走揍一顿,虽然楚鸿声已经好几年没揍他了。
因为他高中是住校的。
神奇的是,这一遍居然十分顺利地跳完整了,虽然也有些动作不整齐的地方,但好歹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楚鸿声站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希望你们保持好状态。”
说完,便又安静地走了。
等他走后,大伙儿纷纷瘫倒在地,既是累的也是吓的。
唯有顾飞星看着他们劫后余生的模样,问:“有这么夸张吗?楚老师有那么吓人吗?”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用力点头。
沈若行悠悠地说:“主要是气场太强大了,我总觉得他要把我抓起来严刑逼供。”
顾飞星回想和楚鸿声不多的相处时光,实在无法体会沈若行所说的那种感觉。
他干脆地放弃理解,人与人,的确无法感同身受。
由于楚鸿声的到来给他们大大提升了练舞效率,今天他们刚过十二点就已经能回去休息,太久没睡一个好觉,这一睡就都直接睡过了头。
原定早上九点开始的排练,结果只有顾飞星和沈若行按时起床到场。
第二天就要彩排,顾飞星也有些着急,干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去掀被子喊人。
然而一夜过后,问题又都暴露出来,齐舞的部分总是跳不齐,不是这个抢拍,就是那个做错动作,昨天那最后几遍的排练效果仿佛都是错觉。
云归海心态调整不好,见状又想开始摆烂,悲观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既然努力无用,不如该淘汰淘汰,该回家回家。
其实队伍中和他想法相似的人不止一个,除了顾飞星和云归海外,其他人的排名都不容乐观,随着人数减少,竞争越来越激烈,前几名的位置几乎是不太可能有太大的改变,他们可以说是注定不可能成团出道,那么早一轮晚一轮淘汰似乎也没太大的区别。
这样丧气的氛围是很容易传染的,大家分散坐在练习室里,各自垂着头不说话。
顾飞星见状,起身往外走,出门时还狠狠地带上门,做出了一副摔门离开的模样。
那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让里面的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纷纷抬头看过去,而后面面相觑。
顾飞星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想要改变这种氛围,弄出动静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后他去外面逛了一圈,想要让队友们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