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你都这么硬了,” 冷炽贴着他的嘴,挑衅般地碾磨,“哥。”
耿京川真的被激怒了:“下去——”
“在我摸你之前,你就硬了。这次是,上次也是。”
他并拢手指又揉了揉,尖锐的快感电得耿京川小腹一紧,愤怒就失去立场,变成无处宣泄的暗火。
于是两个人四只手较着劲儿地在对方身上摸,仿佛谁先被摸得意乱情迷,谁就落了下风。相比之下,冷炽更占优势,因为耿京川仍拒绝摸进他的内裤,只敢隔着那层布潦草地摸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摸男人的屁股,似乎也没那么抵触,捏起来是一样的饱满。冷炽的皮肤不差,后背和腿摸上去都很光滑,那么布料之下……耿京川用力翻身,把冷炽压在身下,也压下不该有的好奇心。
片刻之后,他就开始后悔。
冷炽也在摸他。内裤里那只手贴着他的腰胯摸了半圈,绕到他身后,这时另一只手也探进来,两手各抓住一片臀肌放肆地捏。他觉得这样还不过瘾,自作主张地扒掉了耿京川的内裤,把它褪到腿根。
耿京川不是没被摸过,但那是另一种摸法,半推半就的,或羞涩或撩拨的,总之是女性特有的柔软。他从没被这样粗野地冒犯过,冷炽居然敢拍他屁股。
他再也压不住怒火,用力把冷炽的双手扒下来,按在身体两侧:“你干什么呢?”
“那你呢?”这时冷炽反而不怯,他顶了顶胯,两根硬东西撞在一起,“操我呢?”
耿京川气得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他妈要不要脸?”
黑暗中他看不清冷炽的脸,只听到对方越来越热的喘息:“面子是你给的。你不给面子,我不敢这么浪。”
他又开始顶腰,像上次那样隔着布料摩擦:“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答应呢?你那么想看我操人,还是你想让我看?也是啊,咱俩什么都一起干过,就差这事……这么爽的事,怎么就非得找别人解决?怎么就不能是咱俩?”
“你疯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呢?”
冷炽挣脱耿京川的手,隔着裤子摸他,后者无法反驳,索性堵住他的嘴。冷炽笑着脱掉他的内裤,这次耿京川没有抵抗,自暴自弃地顺着他的动作配合,重新抱住他。
摸到冷炽的胯骨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探进半根手指。不等他下定决心,冷炽就剥光了自己。他们之间再没有隔膜,滚烫地烙在对方小腹上,皮肤的触感让两人都忍不住叹息。
冷炽的手指连拨带弹,在耿京川的阴茎上走了一套分解和弦,还不忘揶揄:“谁的歌?”
耿京川已经没了脾气:“爱谁谁吧。”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冷炽笑着亲他的嘴角,把他的手带到自己下面,“我的吉他可是你手把手教的。”
他上边亲着耿京川的脖子、耳朵,下边手指头不停地忙——推弦、揉弦、点弦、滑弦、击勾弦……他把耿京川的阴茎当成乐器,来来回回地演奏。
耿京川仰着头吸气,几乎要跟着他挺动。他万没想到冷炽把活儿用在这种事上,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夸他举一反三。
有一件事倒值得肯定,冷炽的手活相当不错,和他的吉他一样风骚。耿京川从来没享受过这个,没一会儿就放弃抵抗,任他即兴发挥。
“哥,爽吗?”
耿京川没有说话,用粗重的喘息回答。冷炽愉快地趴在他身上,骑着他的腿磨蹭。耿京川被他蹭得又湿又滑,忍不住把他掀开:
“你怎么跟泰迪似的?”
“那你帮我……就当是你自己的。”
耿京川嘴上骂着冷炽,手却摸进他双腿之间。他平生第一次摸别人的阴茎,抛开心理上的不适应,手感倒是能接受。
冷炽的毛发没有他浓密,那玩意却尺寸不小,勃起时硬度了得,按都按不下去。他还记得冷炽那里的颜色不深,看上去有点嫩,握在手里才发现这是个假象,它在自己手中横冲直撞,凶猛得像个畜生。
“哥……你笑什么?”耿京川的手活也不错,冷炽爽得声音发飘。
“我笑了吗?”
“你现在还在笑呢,我的琴好弹吗?”
耿京川脸上一热,赶紧吻住他的嘴。冷炽不依不饶,闲着的手摸上去玩他的乳头,逼得他张嘴喘气。
“哥,你这把吉他真硬,我差点按不动……”他模仿木吉他指弹,来了段轮指,“跟我第一把琴一样。”
耿京川轻笑:“我的琴颈也弯了?”
“那倒没有。”冷炽也笑了,“它跟你的人一样,又直又硬。”
“是吗?”耿京川仔细摸了摸手里的东西,“你的好像有点弯……”
“我怎么觉得自己挺直的?”
冷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刚好碰到耿京川的手。两只手同时顿住,随即交缠在一起。同样纠缠的还有他们的舌头。
这次占上风的是耿京川,他用腿锁住冷炽,也开始报复性地“演奏”。不需要冷炽那样的华丽技巧,节奏吉他只要准确、有力,就像耿京川的手法。如果旁边有一个节拍器,他的节奏能精准地扣上每一拍。
冷炽的四肢被牢牢地压住,只有一处在承受过量的刺激,一波接一波,持续而有力。最简单的事情重复无数次,累积的快感就让人疯狂,他很快就大腿发抖,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
“慢点慢点,不行了——”
耿京川继续复仇:“这是什么歌?”
冷炽欲哭无泪:“我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挺狂吗?”耿京川冷笑着,把他的手法如数奉还。
“我错了……哥,我错了……”
耿京川另一只手扳过他的脸,再度吻住,把他的叫声堵在嘴里。冷炽感到两个人的阴茎被握在一起,耿京川攥着他的手,手把手地带着他动,好像某种教学。
这个想象让冷炽激动不已,从头皮到脚尖都爽得发麻,他顾不上口水流了一下巴,哑着嗓子乱叫。
耿京川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在他脸上、脖子上不停地吻,腰胯无意识地挺动。他忽然想到那个春梦,冷炽抱着他,意乱情迷地呓语。眼前的景象比梦中热烈百倍,他们的阴茎在两手合围的洞穴中轮流出入,敏感的背面不停地摩擦。
冷炽的呼吸是湿的,身体像发烧一样烫,他的每一声“哥”都无比色情,叫得耿京川情欲勃发。他顾不上对方的肉体是男是女,心中所想只有一件事——
“想射吗?”
“想……”
掌心的震颤越来越强,耿京川的忍耐也到达极限。他握紧冷炽的手,和他一起加速。只听对方高叫一声,身体猛地弹起来。
滑腻的热液从指缝溢出来,沾湿了两个人的小腹,冷炽仰着头大口地喘,双腿不自觉地抽动。几乎是同时,耿京川也吻着他的喉结射了。
刚喘匀气,冷炽就捧着他的脸不停地亲,笑得像喝醉了酒。耿京川被他烦得想骂人,话音出口却也带上笑意:“有完没完?”
“没完……”冷炽晕乎乎地搂着他,“以后这种事和我做,别找别人。”
耿京川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会儿他的头也晕着,没有余力思考,顺着他的话应了一声:“嗯。”
冷炽顿时像受了什么刺激般跳起来,按着耿京川劈头盖脸地亲。
“你犯什么病了?”
耿京川架起胳膊挡脸,被他强行拉开,又是一顿猛亲。
“我是得去精神科瞧瞧。不过我觉得,这病他们治不好,得你来。”
“什么毛病……”
冷炽用重抖精神的硬家伙顶他,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句极不要脸的骚话。耿京川下体一热,感觉自己也被传染了那种不要脸的病。
他长叹一口气,先把这混蛋治了再说。
录音师比约定时间晚来了十几分钟,当他骑着自行车悠然来到录音棚时,顿时被眼前的阵势吓得差点报警——四个人杵在自己的门前,严肃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兴奋,仿佛讨债公司终于逮到债主。
也不能怪录音师紧张,乐队四个人比他还紧张。
这是他们第一次把代表作录成小样,在听到最终效果之前,没有人能不提心吊胆,包括耿京川。如果成品效果不佳,他不仅得忍受盛和平的二次抱怨,还得承受辜负大家期待的自责。
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
专业设备录的歌曲毙掉了之前所有的现场录音,几个人在录音棚听得震撼无比,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作品。如果把它们灌进唱片,不比任何一张发行过的专辑差。
冷炽的耳边是朋友们的惊叹和赞美,他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听着自己的SOLO久久地沉默,想不出当时怎么弹出来的,现在抱起吉他,恐怕也没法复制那神来之笔。
也不只是这几位,这些小样传到网上,听到的人也纷纷惊叹。他们没离开本地,却像巡演归来,天南海北的热情霸占了论坛,首页上总是挂着日蚀乐队的名字。
“哥,咱们这算不算成功了?”
冷炽刷着网页,保存了几张自己比较帅的照片。
耿京川半躺在沙发上翻杂志,上面是乐队的采访。虽然只有两个版面,但一个连正经演出都没有几场的乐队,能在杂志上露脸,已经算重大突破。
“早着呢,这才刚上道。”
话虽如此,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在地下挣扎的种子终于要破土而出,拥抱阳光,他和冷炽一样难以平静。不过这喜悦还不足以冲淡录音期间的尴尬记忆,一想到冷炽超水平发挥之前那晚,他就忍不住皱眉。
冷炽提起没开的那壶水,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看来你的色相没白牺牲。”
耿京川面无表情地翻页,拎开他不老实的手。
“我得谢谢你的特训。”冷炽手掌一翻,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一对一,手把手,教得那叫一个深入……”
“别提这事了。”
“那哪行,这几天我试了无数遍,都弹不出那天的味儿。” 冷炽另一只手摸上耿京川的大腿,“你得再教教我,我想每次都弹成那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冷炽的脸越来越近,“我还想要。”
他轻轻啄吻耿京川的嘴角:“和你一起做这个,就像一起弹琴,谁也给不了我那种感觉。你呢?自从你收到海中日蚀,就没在外面玩过,憋坏了吧……”
耿京川的呼吸重了,这会儿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走,否则也不会容许冷炽一再放肆。他正要换个姿势,对方却突然停下。
“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许真有毛病。如果你不喜欢,千万别惯着我。你就像之前那样,骂我,揍我,用脚踹……但是你别不要我,别开除我,别让我连你的吉他都听不着……”
冷炽的声音有些颤,眼睛也很红,整个人像一团簌簌发抖的火。耿京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那团火烫得他快化了。他感到一种濒临失控的慌乱,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说什么傻话。”
他一把捞起冷炽,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交叠的身体感受到彼此的硬度,一切就尽在不言中。
冷炽抽走他手里的杂志,直奔主题地摸进去:“哥,你真是心软鸡巴硬,我可太喜欢了。”
耿京川又被他气到失语。
这骚病是得好好治治。他想。
第31章
再在livehouse办专场,日蚀的待遇已今非昔比。
演出的门票不再好买,观众的热烈程度也远超当年。有人带着自制的旗帜和条幅,从开场挥舞到谢幕,一如四人当年在津岛看到的其他乐队的拥趸。
乐队挣扎至今,终于能靠音乐维生。
耿京川放弃琴行的工作,冷炽也不需要靠画画谋生,卫卫继续纹身只为兴趣,巴音则搬离了打工宿舍,住进有电梯和室内卫生间的公寓楼。
不过他没有搬远,新家离旧住处只隔了一条街,从阳台望出去,依旧能看到那栋破旧的水泥楼。租客中有很多是他的朋友,有些人和他一样走出了没有窗户的房间,有些人还在那里坚持,还有的人黯然离开了这座城市。
巴音对冷炽说,这里不只有他的青春。
冷炽问那是什么,他摇摇头说自己不会表达,有东西在刻进了骨头,会持续地影响他一生。冷炽没法理解,不过这不影响他觉得巴音是个了不起的人,因为几乎所有走红的乐队都会以更张扬、更自负的姿态立世,而巴音始终闲云野鹤。
按这个标准,乐队的四个人都算了不起。没人拿走红太当回事,更没有人得意忘形,冷炽不得不佩服耿京川选乐手的眼光。
在别的方面,他就没那么有眼光了,他甚至从没抬起眼睛注视过他的爱慕者。任何人都可以扑进他不设防的怀抱,但是没有人能留下。
现在这赴火的飞蛾变成自己,他依然没有拒绝。那么接下来呢?他会像对她们一样对待自己吗?
得寸进尺了,冷炽。如果没有别人在场,他真想一耳光把自己抽醒。耿京川对自己够好了,好到没有原则,为这点私欲影响他的乐队,还叫人吗?
然而——
冷炽看着正在和耿京川推杯换盏的姑娘,她的眼睛美丽而快乐,他没来由地感到嫉妒。他嫉妒身边的所有人,无话不谈的卫卫和万象,单纯到没有烦恼的巴音,还有对左拥右抱淡然处之的耿京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