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蚀/海中日蚀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水中刀
水中刀  发于:2022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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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迫切的渴望使他寂寞。
  冷炽所有认识的人中,最接近这个渴望的是耿京川,但自己已不能再向他索取。这寂寞带来的失控已经波及到他,使他放弃了许多自由,尽管他陪在自己身边时,显得那么愉快。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不再是到处呼唤关注的小男孩了。他这样想着,然后找了部肮脏下流的片子。
  高潮后的疲倦可以屏蔽许多杂念,至少在沉入睡眠之前,他的大脑安详地空白着。可惜这空白只持续到凌晨。冷炽从烦乱的梦中醒来,就再也没法入睡。
  客厅里所有的门都关着。耿京川睡在自己的房间,贴着隔音板的房门屏蔽了他的呼吸,也把自己的声音隔在门外。
  冷炽想起一年前,他们合住在城中村的小单间。每当耿京川晚归,总能听到他小心放轻的声音。他记得有一次,耿京川破天荒地喝多了酒,难得地依赖自己一回。他的体温很高,像他的心一样热,尽管他的外表有点冷。他还记得,自己失眠时,耿京川总能听出自己在装睡,并且在有些时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客厅里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冷炽什么也听不到。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翻论坛。地下摇滚论坛上永远是几大主题,演出信息,乐器买卖,装逼,吹牛,八卦,吵架。偶尔有提到日蚀乐队的帖子,一开始他还很关注,后来就习惯了那些大同小异的争吵。
  冷炽随手点开一个日蚀乐队的现场照片集,意外地发现,这些照片的主角不是耿京川,而是自己。他翻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之前有人对他的评论——日蚀乐队的主音吉他手确实,挺骚的。
  照片里他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赤裸上身。他把琴带放得很长,吉他用胯部顶着,弹琴的右手虚握在一个暧昧的位置。逆光的照片看不清表情,但他记得自己的状态,双目迷离,一脸放荡,像醉酒,也像刚射完的恍惚。
  匿名的留言都很坦率,骂他的言语尖锐,爱他的也露骨直白。有人大胆地表示,想在床上看到他这个样子。
  冷炽苦笑着关掉网页。
  如果有人当面提出这个要求,那就不要再扭捏了,虚伪的节操什么也不是。你到底不是个圣人,落得这个境地,难道不是自讨苦吃?
  一念之间,天地皆宽。
  他回到床上,睡了个好觉。
  周日晚上,他们参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拼盘。
  依旧是风格杂糅的混合趴,整体风格偏软,日蚀这种重型乐队混在里面就很尴尬。不过他们早习惯了尴尬,按以往的经验,只要有机会露脸,总能征服一些对他们不抱期待的观众。
  这一场也不例外。
  冷炽还记得,他们一上台,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就停止调情。因为在重失真的轰炸下,面对面的人也要靠喊来沟通,那不是调情的气氛。
  于是还没被轰跑的观众纷纷站起来,接受这场劈头盖脸的金属洗礼。冷炽在台上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感受到清晰的情绪,由冷到热,由困惑到沉迷,狂热……
  每当这个时候,耿京川的眼睛里就像有火在烧。
  冷炽的身体也像在烧。
  台上台下,来自不同生活的人,在同一个时空为同一件事共鸣,燃烧,这件事就像个奇迹。
  只是这奇迹太短暂,在漫长的人生中不过是碎片般的瞬间。观众可以持续狂欢,表演者一定会谢幕。从台上的光热中回到现实不太容易,每次演出后的宵夜和酒就像一场回归仪式。
  不嗜酒的巴音总是很平静,冷炽曾经不解,为什么他对这种落差反应平淡。相处久了,他才发现,除了打鼓,他几乎不关心任何事。
  “有时候感觉你单纯得跟小孩似的,有时候又觉得,你比谁都成熟。”冷炽带着醉意,“像个出家人。”
  巴音腼腆地笑,说他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事。
  冷炽喃喃地说“挺好”,然后把目光落到卫卫身上。她和万象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他们互为师徒,一个教画画,一个教纹身,一会儿是同行,一会儿是好友,一会儿是暧昧的没捅破窗纸的恋人,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都挺好的。”
  冷炽又干了一杯酒。他有点醉了。
  喝到最后,酒桌上只剩下他和耿京川。两个人各自抽着烟,相顾无言。冷炽突然想起一句话——“当这样的无可奈何,春风沉醉的晚上,我每要在各处乱走,直到天将明的时候。”①
  他把这话讲给耿京川,说他的状态就像小说的男主角,充满不可名状的烦乱。后者熄灭了烟,笑道:“那我们就出去走走,一直走到天亮。”
  冷炽心头涌起热流,喝下去的酒燃烧起来。
  “好啊。”
  他们起身去前台结账,那里站着另一伙人,看穿着像是刚才在酒吧的观众。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冷炽一眼就看到那头熟悉的蓝色短发。
  “嗨,是你们呀!”
  是那个给耿京川塞电话号码的姑娘。
  她似乎喝了点酒,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血色。大冷的天,她依旧穿着短裤,过膝长靴上露着一截赤裸的腿,在一众的长衣长裤中十分扎眼。
  耿京川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去结账,留下冷炽和她面面相觑。姑娘很大方地自我介绍,说她叫阿飞,飞翔的飞。
  冷炽忽然忘了羞涩,脱口而出:“《阿飞正传》你看过吗?张国荣演的。”
  姑娘笑了笑没说话,跳起张国荣那段舞。她模仿得有几分相似,又带着点醉意,显得慵懒迷人。冷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她的同行人就笑起来:“飞飞,你又撒酒疯。”
  “所以我该叫你‘阿飞’还是‘飞飞’?”冷炽也笑了。
  姑娘跳着舞过来,仰望着他的脸:“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她的同伴互相告别,有人问到她,她便问冷炽:“你们还有安排吗?”
  这时耿京川刚好回来,接上她的话:“彻夜狂奔。”
  她大笑:“怎么个奔法?”
  冷炽和耿京川看了她一眼,笑着迈出大门。
  外边的风很硬,很快吹透冷炽的外套,让他有点后悔吹那个彻夜暴走的牛逼。耿京川表现得无所谓,依旧双手插兜,步速均匀。
  在冷炽正在犹豫时,身后又传来阿飞的声音:“慢点走!”
  高跟鞋的脆响由远及近,像一串鼓点,阿飞抱着肩膀直呲牙,她的上衣也很单薄。
  “你们真要‘奔’啊?”
  “你以为呢?”
  耿京川和冷炽放慢步速,这段路面不太平整。
  “我什么也没以为。”阿飞追上来,笑着挤进两人中间,“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换个计划。”
  “什么计划?”
  “我想请你们去我家。”
  阿飞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摇晃,敞怀的上衣露出里面的低胸T恤,她挺着胸,仰头看着两个人,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不是,你们怎么都爱把人往自己家领啊?不怕我们欺负你吗?”冷炽不解。
  “酒店里没有音乐,多无聊。”
  “大半夜的,你请我们去你家听音乐?”
  “要是我说,还有别的节目呢?”
  “什么节目?”冷炽突然紧张起来。
  阿飞向前迈出半步,饱满的胸脯只差一点就顶到他:“做爱。”
  冷炽下意识地后退,用余光向耿京川求助。后者却袖手旁观地抽烟,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喜欢做爱,特别是和玩摇滚的人做爱。我就想看看,你们在床上是不是也那么摇滚。”阿飞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自然,目光像小针一样,带着点戏谑的攻击性,扎得冷炽面红耳赤。
  “你耍流氓啊?”冷炽色厉内荏。
  “害怕了?”
  阿飞又迈了一步,冷炽忍不住又看耿京川。这次耿京川索性把目光投向别处,形同路人。
  冷炽发了一秒钟火,随即冷静下来——有什么好怕的?我他妈又不是唐僧。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别那么封建,没有人吃亏。”阿飞挽起他的胳膊,“特别是我。那——走?”
  “你就这么把我拐走,他呢?”
  冷炽最后一次求助,这次耿京川没有回避,好笑地看着他,好像在看小孩赌气。
  阿飞看了一眼耿京川,笑道:“你信不信,他不会拒绝?”
  “我信,但是……”
  冷炽咽下后半句话,俩男的,总不能……
  “一起呗?”
  “我操……”冷炽差点窒息。
  这次连耿京川都笑了:“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他这一笑,冷炽反而来了脾气:“我看出来了,你们俩都是流氓。今天我还就想开开眼,看你们怎么耍这个流氓!”
  他拉起耿京川的袖子:“你甭走了,跟我一起去。”
  耿京川惊奇道:“真的?”
  冷炽咬牙切齿:“真的。”
  被晾在一边的阿飞双臂一收,大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第21章
  BG3P
  ——————
  迈进阿飞家门那一刻,冷炽的酒就醒了。
  他在浴室里洗了个漫长的澡,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走出去。刚才还在客厅聊天的两个人已经进了卧室,半开的门里传来他们聊天的声音。
  刚才耿京川去洗澡时,冷炽和她聊了半天电影——照片墙上全是电影剧照,他很高兴自己全都认识。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谁会上床之前聊电影?还聊运镜和构图,太傻逼了……
  冷炽搓搓发热的脸,走近卧室,轻轻敲了两下门。
  “您好,哪位?”阿飞带着笑意,字正腔圆地问。
  “啊?我——”
  冷炽愣神的功夫,阿飞大笑起来:“这会儿怎么那么有礼貌,还敲门?”
  “我这不是……”
  他推门而入,深吸的一口气被迎面而来的场景生生刹住。
  耿京川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穿着牛仔裤。阿飞趴在他身上,只穿着一套黑色的内衣。乍看之下她仿佛没穿内裤,细腰之下是白晃晃的两团,再看才发现,她双臀之间夹着丁字裤的细带。
  “怕打扰,你们,嘛……”
  冷炽艰难地把话说完,整个人像过电一样身不由己。他浑身发麻却挪不开目光,脸慢慢地红了。对面的两位若无其事地笑着,耿京川的手指在阿飞腰上轻轻摩挲,好像在按最简单的和弦。
  “都到这儿了,就别那么端庄了吧?”
  阿飞用目光脱冷炽的衣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他洗过之后,又把外套之外的衣服都穿了回去。
  冷炽把那口气呼出来,也脱了上衣。这段时间他健身颇有效果,终于练出几块能看的肌肉,和耿京川相比不至于太逊色。他随手扔下T恤,赤脚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男女,忽然觉得荒诞。
  玩笑开得这么过分,等会儿该怎么收场?
  阿飞双手撑着耿京川的胸膛,做瑜伽一样支起上半身。她的身体柔软得像只猫,眼神也像猫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玩3P。”
  她用眼睛示意冷炽坐下,于是,两个赤裸上身、只穿着长裤的长发男人都被她带上自己的床。她坐在两人之间,好像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般,满意地微笑。
  耿京川看了一眼冷炽,笑道:“开眼了吗?”
  “这才哪到哪……”
  冷炽的某个地方和嘴一样硬,身体却努力坐得端正,一脸虚伪的矜持。阿飞也不拆穿他,笑着解开内衣。冷炽感觉那个地方和阿飞的乳房同时弹了一下,顿时败下阵来。
  不只是他,耿京川的呼吸也变重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赤裸地盯着她的眼睛,随即把她拉回自己身上。这几乎是雄性动物的本能,哪怕身边是再好的朋友,这一刻他也要在雄竞中获胜。
  阿飞轻叫一声扑进他的怀抱,顺势咬住他的动脉,嘬出一片红印。
  “据说这样可能会猝死,你怕不怕?”她眼中闪烁着猫科动物般的狡黠,冷炽觉得她像只豹子。
  “你说呢?”
  耿京川勾了勾嘴角,手指沿着她的背,从脑后抚摸到尾椎——再往下就是禁片里的情节了。阿飞一边品尝他的胸肌,一边解开他的拉链。一只手伸进他的内裤,缓慢地动起来。耿京川眯起眼睛,仰头叹息,没过多久,他的腹肌就绷紧了。
  冷炽口干舌燥地看着他们纠缠,下身胀得发疼,却不知道如何加入。
  这时阿飞轻笑道:“够不够流氓?”
  他的回答是粗重的喘息。
  阿飞头也不抬,换了只手摸耿京川,另一只手搭上冷炽的小腹,中指画着弯弯绕绕的曲线,勾住他的裤子。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手指一挑,冷炽的裤扣就应声而开。
  她像剥香蕉一样,剥开他的牛仔裤:“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冷炽站起来,把自己脱到只剩内裤。
  阿飞在他下身扫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做出夸张的幸福表情:“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就像走在路上,捡到一张中大奖的彩票——噢不对,是两张。”
  她回到耿京川这边,突然扒下他的裤子。冷炽猝不及防,就见耿京川粗硕的阴茎从内裤中跳出来,啪地一声甩在小腹上,又坚挺地弹起来。
  那东西比他肤色略深,青筋隐现,形状如模具般完美——冷炽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理想中的形状大概也就是这样。几千张速写练尖的眼睛,看一眼就能记住所有细节。他在心中苦笑,以后每次看到耿京川,脑子里都要浮现出他那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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