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饵[现代耽美]——BY:西湖百晓生
西湖百晓生  发于:202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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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浸湿了枕套,殷恰哭得停不下来,越想越伤心。
  他一直把自己当男孩子,但其实当女孩子也很好,女孩子干干净净的,还没有这根累赘的东西。
  明明是男是女都好,只要不当一个怪物,没用的怪物……
  “殷恰,别哭了。”
  刑安给他递上一张纸,却被拍开手。殷恰往前挪了挪,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刑安举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想拍他的肩安慰又怕他更难过。
  “你不要哭了行不行?”
  他知道这样的安慰很无力,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不要管我!”
  刑安没有走,转而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我们好好上课好不好?我不对你凶了,也不对你……嗯。”
  他还从没这么放下身段地安慰过人。从前在警队,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眼泪,偏偏殷恰的眼泪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心软。
  “真的!一会儿我再教你一招你准能学会……”
  刑安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殷恰书房里温斯洛·霍默的画,“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去大都会吗?”
  抽泣声渐止,殷恰的眼眸亮了亮。
  从前每次来纽约,他做的第一件事总是拉上哥哥一起去博物馆看画。从馆中出来的时候总是近黄昏,他们就迎着余晖,坐在馆前的台阶上吹风。他是许久没吃过Bill's的汉堡了。
  他正准备抹眼泪回头,又想起这人刚才的恶劣行径。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要去我自己去!关你屁事!”
  “好好好,不关我事……”
  刑安看着被子里逐渐平静下来的一团嘴角终于展露出一点笑意。
  气就气吧,不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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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我哄不好了啦!
  以后还是早上或凌晨发嗷~感觉中午大家好忙都没人( ????? )


第37章 糖果
  窗外树枝上的雪逐渐消融,雪化的声音滴滴答答了一整夜。
  殷恰昨天哭得狠了,晚上又没睡好,早上起来时眼睛还红肿得像核桃。
  “眼睛跟只兔子似的……这样还要去?”
  刑安给锅里的煎饼翻了个面,掰下一小块递到殷恰嘴边,“尝尝。”
  “就去!”殷恰瞪了他一眼,一口咬下刑安手中的饼。
  “狗啊你!手指都要被你咬掉了!”
  “活该。”
  米白色的建筑在艳阳下格外耀眼。殷恰抬头,伸手遮住刺眼的光,今日的天蓝得格外纯粹,云朵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摘下。
  “我想吃棉花糖了,你去给我买。”
  “早饭吃这么多还有肚子呢?事儿真多……”
  刑安敷衍地唠叨,目光把周围扫射了一圈,“就给你三个小时,时间一到我们就回家。”
  殷恰撇了撇嘴,就不应该让他跟着出来的,就会扫兴。
  “我真的想吃嘛!要Dominique Ansel的!”
  殷恰拽着刑安的袖口来回地晃,水汪汪的眼睛渴求地望着他。
  刑安皱了皱眉,一边翻着手机,“少爷啊你!下城区你让我跑过去?”
  刑安点开谷歌地图的图片翻了翻,看着是挺好吃的,殷恰倒也是难得出来一次……
  “让他们去买,我跟着你。”
  刑安正要把手机递给身边的人,就被殷恰一把抢下。他嫌弃地扫了旁边的壮汉一眼,“我就要吃你买的!”
  殷恰直勾勾地盯着刑安看,刑安却不敢与他对视,似乎是知道只要瞧他一眼心就会软下来。
  殷恰又扯着他的袖子拉了拉,一颗脑袋故意凑到他面前,“嗯?”
  “那你让他们跟着。”刑安还是妥协了。
  殷素留给他的这些人都是最顶尖的高手,他车再开快一点,来回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你们都跟仔细点。”
  路边的黑色宾利缓缓拉下一条缝,后座的男人翘着腿,浅抿了一口酒。
  “那个警察走了?”
  “是。”
  阿黎目睹刑安上了车,街上一时暴躁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那辆商务车一连别过好几辆车,飞速驶离了街道。
  “走了就去吧。”
  酒杯放下时清脆的一声响让车里所有人心口一震,车内的空气好像结了冰,甚至没人敢发出呼吸声。
  周恺源目光一沉,“这么点事情,别让我久等。”
  棉花糖烤得热乎乎的,整个纸袋子都冒着热气。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刑安凑到袋子前嗅了嗅,忍不住拿出一颗往嘴里送。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刑安手忙脚乱地把袋子夹在手肘中,也顾不得烫就把一整个棉花糖塞进了嘴里。
  “说,什么事?”
  “是……是十七街……”
  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听过无数次这样的声音……
  棉花糖撒了一地,过路人见他愕然的神情拍了拍他,却被他甩肩挥开。
  “废物!”
  刑安挂断电话,车门重重一声被关上。
  街道上一辆笨重的商务车开出了大片里追逐的气势,喇叭尖锐的声音为他破开一条道,他却死死按着方向盘不愿松手。
  心绪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他胡乱地敲打着自己的头,却不知该从何思考。
  十七街,周恺源……他们背后的据点绝不在哈林区,那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
  他要怎么找?
  纽约这么大,甚至是整个美国……或者以周恺源的能力,想带一个人出国也不是不可能……
  一声尖锐的急刹,汽车在路边停下。
  “操!”刑安拳头重重砸向方向盘,抬眸时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想气的太多。他气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殷恰,气殷恰的无理取闹,气他身边人的无用……
  更在气自己的生气。
  他现在到底在发些什么疯?
  殷恰怎么样和他的计划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要尽可能瞒住殷素,让他去做该做的事。即使瞒不住,殷素正在做的事情也停不下来……
  心里一揪一揪地疼,刑安嘴角勾起一道苦笑。他的心竟然还会疼吗?他以为妹妹走后自己已经没有心了。
  从前他吃过多少苦也没心疼过自己,现在倒是担心起仇人的儿子了?
  刑安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周恺源的性格,他还不至于对殷恰怎么样,殷恰在他那边顶多吃点苦,还死不了。
  就是,心疼个屁啊!不死就行……
  没死的人在陌生的车厢中醒来,眼前一片黑。
  黑色绢布蒙着他眼睛,口中的布条被口水浸湿。他难受地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
  殷恰挣扎了两下,口中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他下巴左右转了转,“醒得挺快。”
  “嗯嗯唔……”
  “你是想叫周恺源?”
  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男人的调笑,“不会让你一直不舒服的。只是车里空间小,我怕吵。”
  “阿黎,还有多久到?”周恺源瞥了殷恰一眼,“我们的宝贝弟弟难受了。”
  身边传来两声呜咽,殷恰瓷白的小脸憋得粉扑扑的,倒是比睡着的时候更生动了几分。
  “再十分钟就到了老大。”
  阿黎窥了后视镜一眼,许久了,他又在老大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期待的,雀跃的。
  他知道老大找到了有趣的猎物。
  “你听到了,很快。”
  一道怜悯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到殷恰身上,这小少爷,别被Kev玩死就好……


第38章 铁门
  铁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脸上的布带被扯下,殷恰眼前却依旧一片漆黑,只能瞧见身前一个高大的阴影。
  “周恺源……”
  他声音轻得发虚,这一路上在男人肩上的挣扎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手脚的束缚早被取下,他却无力地瘫在墙角。
  一束刺眼的灯光打向他的眼睛,殷恰下意识偏过头。
  周恺源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正视光源的方向,幽暗空间内的光束打打上他脸颊,明暗交界凸显得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简直比雕塑还要精雕细琢。
  周恺源仔细观赏了片刻,满意地松手。
  “你哥哥欠我一个情人,我看他弟弟就很好。”
  “忒!”
  殷恰啐了他一口,紧咬下唇凶巴巴地瞪着他。
  “我和我哥早就断联了,我就是死在你这儿他也不会出现一下!”
  他说的是实话,那日通话后哥哥就换了手机,他现在在哥哥那里早没有一点痕迹,殷素是在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是吗?”周恺源嘴角挑了挑,逗小孩似的看着他,“你和哥哥断联了,哥哥可没和你断联……”
  “啊!”
  耳钉被一把摘下,尖锐的刺痛让殷恰惊叫出声。
  “耳钉挺好看的,我拿走了。”
  “操!周恺源你还给我!!”
  殷恰伸手就要够,男人却退后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看我心情。”
  “周恺源!”
  殷恰摔在地上,撑起身去拽他裤腿,“还我!”
  周恺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殷恰一手扯着他裤脚,另一只手索索地够向他。
  “还给我……”殷恰声音带着哭腔,眼尾渐渐绯红。这是他最后的东西了。
  周恺源眉心动了动,蹲下来看他,“小宝贝,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明白吗?从今往后只能有我的东西。”
  他拿着那枚蓝宝石在殷恰眼前晃了晃,当着他面塞进大衣内袋。
  眼尾那抹艳红上挂着一颗将掉不掉的泪珠,殷恰极力克制自己的泪水,一字字咬牙切齿地说:
  “你,去,死。”
  男人冷嘲地笑了笑,抓住他手腕重重从自己裤腿上甩开。
  “好好的料子,都被扯皱了。”他看着被扯得皱巴巴的裤子蹙眉,又凑近身贴在他耳边低语,“I'm a forgiving person, but I have my bottom line.”
  低沉森冷的声音拂进耳道,殷恰头皮一麻,浑身打了个颤。
  周恺源唇角一挑,站起身,“这次先原谅你了。我会每天来看你一次,什么时候想通了咱们什么时候办事。”
  “还有,叫我Kev……”
  最后一道光源被夺走,铁门落锁的声音叫他心里一寒。
  殷恰摸索着站起身,在一片漆黑中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行走。
  “呃!”小腿忽然撞到一个尖角,殷恰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他弯腰下去摸了摸,是床头柜。
  他继续往前走,撞到阻碍时转身坐了下来。
  是一张不软不硬的小床,殷恰伸手摸了摸,大约一米二的宽度。
  他躺下来,拉上被子。床单被套应该都是新的,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很宁神。殷恰闭上眼,只有自己带来的黑暗才能叫他有一点安心。
  这个房间里静谧得可怕,无尽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想起了今早刚看到的蓝天,一朵朵白云纯净得像棉花糖……是了,他还有棉花糖……
  床上的人蜷缩着,发出“呜呜”的啜泣,恐惧像这片黑,一点点将他裹挟,吞没。他什么都没有了,连耳钉也不在身边。
  殷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耳洞触过指尖的瞬间他心里一颤,没有耳钉,会不会连这个耳洞也消失……
  房间里的啜泣逐渐响亮起来,他蒙在被子里放肆地大哭。
  是啊,他还有什么好忍的?!他被关在这个破地方,谁能听见他的哭声,就算听见了又有谁在乎?殷恰想到这儿哭得更惨烈了。
  他想哥哥,甚至开始想刑安。
  刑安也没那么坏,他至少……至少还在乎自己哭,还去买棉花糖。
  殷恰愤愤地捶了捶床,都是因为棉花糖!
  监控室里,周恺源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声音关了。”
  “是。”
  “你说他这是不知道有人能听见,还是知道了故意的?”
  “啊?”监控前的下属愣了愣,老大这是在问他?
  “没事了。”
  周恺源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故作深沉地退了两步,“到点了送饭进去,饭弄好点。”
  “对了,再去下城那家bakery买份烤棉花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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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二更哦~


第39章 手枪
  书房门被叩响,阿黎手持着平板走进来,放到周恺源面前。
  “Kev,他不吃。”
  报纸抖了抖,后面的金丝镜框晃出一道银光,“一口都不吃?”
  他摘下眼镜,镜腿抵在下巴摩挲。
  画面里的人缩在床角,他的人稍一靠近就竭斯底里地踢腿尖叫,饭菜被放在了床头,人出去以后他也一口没动,只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你看他这样子,要得了几天?”
  “要不了几天,Kev。”
  阿黎目送周恺源走出书房,开门时见周恺源脚步凝滞了一下,赶忙问道:“老大,还有事吗?”
  蓝光一闪,一枚宝蓝色的耳钉被抛入阿黎手中。
  “Kev,这是?”
  “处理了,扔到平时丢人的地方就行。”
  周恺源正要关门,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别太果断,平时怎么处理人的就怎么处理这个。”
  阿黎眸色一黯,“明白。”
  一道光透进来,牢房忽然被通了电,亮白的光将房间打得敞亮。
  “为什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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