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是国内三大电商巨头之一,崔如意不仅是崔家独女,长相更是美艳惊人,和路桥确实十分般配。
就算站在局外看,路潍州这个提议也算不上乱点鸳鸯谱。
“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路潍州说。
“门当户对吗?”路桥很轻地笑了一声,讽意十足。
如果他母亲还活着,外公还健康,商泰还未曾改姓,桑家和崔家确实算得上门当户对。
但路家……
路桥没说话,抬脚上楼。
他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听到路潍州在下面又说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如意那孩子,你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路桥脚步没停,直到到了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他才顿住脚步,与三楼正倚着楼梯扶手垂眸往下看的苏釉四目相接。
苏釉的睡衣领口开得很低,抬眸往上看时,胸前那片皮肤白得晃眼。
像晶莹剔透的瓷,和他的名字一样,透着股脆弱感。
不知道为什么,四目相接的一瞬间,路桥面对路潍州时的刻薄与尖锐都消失了,只身上的冷意还未敛尽。
“哥,”苏釉看着他,声音不太确定,“我好像听到你和叔叔吵架了。”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路桥说,视线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不仅上衣领口开得深,下面也只是一条短裤,一双腿又白又直,又天真,又诱惑。
“我没比你小几岁。”苏釉小声嘀咕,在路桥经过身侧时又问,“哥会去相亲吗?”
楼梯口的位置就那么大,以至于路桥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皂香味儿与说话时口腔里甜腻腻的气息。
路桥停住了步子,双眸下垂,看到了苏釉手里握着的纸袋。
“玉轩斋的点心,”他说,很轻地笑了一声,“还挺会吃。”
“有什么特别的吗?”苏釉疑惑地问,又说,“是刚才升哥给我的。”
路升刚才来过?
路桥不自觉看向苏釉身上的睡衣,他眉心微蹙,抬手为他笼了笼衣领。
“下次换套。”他说,言简意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釉闻言,小声抗议道。
走廊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让他不像清晨那样英气勃发,反而十分柔软,让人不忍心拒绝。
路桥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问题,但思绪却不自觉飘到了路升身上。
玉轩斋的点心,说特别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格外难买。
桑晴还在的时候就特别爱吃他家的点心。
那时候路桥为了讨母亲开心,总是亲自去买,有时候排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买得到。
路桥看着那小巧精致的点心袋被苏釉紧紧握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上,自从母亲去世,他就再没去过玉轩斋,更没再尝过玉轩斋的点心了。
他已经快忘了,玉轩斋的点心究竟有什么特别了。
“哥,”苏釉见他不说话,便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他将点心袋子轻轻放在路桥手心里,“我给你留的。”
“很甜。”不待路桥拒绝,他自己拈了一块出来,透明的糕点被粉色的指尖捏着,贴在了路桥的嘴唇上,香甜的气息立刻在他们之间溢开,仿佛波及了整个世界。
“你尝尝,”苏釉踮了踮脚尖,像是恨不得用力给他塞进去,“吃了就不生气也不伤心了。”
他说着笑起来,眉眼弯弯,满是期待。
情不自禁地,路桥轻轻启唇,微凉鲜甜的糕点进入口腔。
苏釉的指尖从他唇瓣上拂过,浅凉,微痒……
或许是因为沾了点心上的糖霜,比路桥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上许多许多倍。
作者有话说:
路升:排队买糕点的时候,我并没想到会这样,QAQ;
上一章我修了一下,加了一点点东西,之前看过的话,也可以再瞄一眼3
第12章 要不要负责啊,路桥?
好热,好软,像被烫到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他不过是碰了碰路桥的嘴唇,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枚指尖上的热意却迟迟无法消褪。
烫得他心烦意乱。
桌上的文字像是全都化成了苍蝇,不停地在眼前绕来绕去,让他无法正确理解题目。
苏釉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合上了面前的练习册。
被影响是不对的。
苏釉站起身来,他不自觉再次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随后重新找了套睡衣,进了卫生间。
——
与工作日不同,路家人周末是共用早餐的。
大约是因为昨晚的原因,今天的餐桌异常安静。
就连平时总借机表达「母爱」的洛颀,也像是心事重重,少有言语。
只有路潍州在早餐结束时,端着咖啡杯称赞了一句:“每种咖啡都冲得很好喝,也很需要天分和情绪。”
事实上,苏釉并不知道什么天分或者情绪,之所以能冲出让大部分人喜爱的咖啡来,和这些有钱人口中的天分和情绪也没有太大关系。
一切都是他从小一点一点,一杯一杯,跟着周茉勤学苦练出来的。
十岁那年的那件事,让他险些丧命,可也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再没对自己的父母报过一丝一毫的期望。
他把自己当做孤儿在活。
也是那时候起,刚从泥潭里爬上来的周茉对他伸出了援手。
他在周茉的咖啡店打工,周茉为他缴学费,两个人磕磕绊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地走到了现在。
任何人,只要日日都做同一件事,就算没有所谓的天分和情绪,也同样可以把这件事做好。
但苏釉却什么都没说,他只笑着看路潍州,神情中带了一缕不算明显的好奇:“叔叔以前也玩这个吗?”
有很多人喜欢咖啡,会以尝遍全球各地不同风味的咖啡为荣,会研究不同的冲煮方法,会收藏天价咖啡,会自己试着把不同的单品豆随意组合,烹出不同的风味……
他们谓之为「玩儿」。
果然,路潍州笑了下,像是回忆往事般叹了一声:“也就是年轻的时候瞎玩儿。”
他话音未落,路桥便用餐巾拭了拭唇角,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外走去。
路潍州抬眼看着他笔挺的背影,不觉有些自悔失言。
年轻的时候,他玩儿咖啡,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为了追求桑晴。
桑晴是桑家的大小姐,而他却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穷小子,买不起金银玉器,豪车华服,便只能从这些日常的小事儿上下功夫。
后来,两人结婚,路潍州也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商泰。
初时,他还偶尔会亲自为桑晴煮杯咖啡,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见识越来越广,身边巴结讨好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极少再亲力亲为地做这件事儿了。
现在桑晴不在了,他再提这些就很不合适,尤其还是洛颀苏釉在场的情况下。
眼见着路潍州沉默下来,苏釉也适时地推开面前的餐具:“叔叔,我去看看哥。”
路潍州含笑点头:“去吧。”
两人相继出去后,洛颀才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路潍州:“大少爷怎么突然就冷脸了?”
在洛颀面前,路潍州自然不能提桑晴,他敷衍道:“这孩子阴晴不定,过会子说不定就好了。”
“跟他妈有关吧?”洛颀抬手顺了顺头发,风情万种地笑,“你们男人这点小心事,可瞒不过我。”
闻言,路潍州也笑了:“就你聪明。”
“那,”洛颀侧眸看他,忽然道,“咱们也抓紧要个孩子吧?”
路潍州喝粥的动作顿了顿:“咱们不是一直在努力吗?”
又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高龄产妇不安全,我也不舍得你再受那茬子罪,已经有了小桥和小釉,我觉得其实够了。”
“你觉得够了,我可不觉得,”洛颀的声音抬高了,“我就是得要。”
“要要要。”路潍州无奈地抬了抬手,让她别吵,“孩子们都在家里呢,小点声。再说,咱们也没有做过什么措施,顺其自然好不好?”
“顺其自然?” 洛颀漂亮的眼睛斜斜挑起,“顺其自然就是不让我要了呗,你自己算算咱们一个月才几次,更不用说你最近还常常夜不归宿,我才38岁,现在的年轻人,很多这个年龄还没要头胎呢,算什么高龄产妇?”
她探究地看着路潍州:“你不会是,又在外面有人了吧?”
“胡说什么呢?”路潍州瞪她一眼,“公司的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最好,”洛颀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我可不像桑晴那样,我的生命力可顽强得很呢。”
她边说边笑盈盈地看着路潍州,见路潍州迟迟没有说话,又慢慢靠他近了些。
“老公,”她一反刚才的强势,语气里带了些柔媚撒娇的意味,“你也知道,我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患得患失,对不对?”
“我没生气,”路潍州像是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妥协道,“你说要咱们就要。”
——
八月底的天气,早晚已经有了凉爽的意味,阳光半掩在云层里,风带起人工湖里的水气,十分宜人。
路桥正在草坪上和大贝玩飞碟游戏。
不用上班,他穿得也休闲,浅蓝色牛仔裤配上白色T恤,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乍一看就像还未出校门的大学生。
“哥。”苏釉小跑着过去,淡淡的阳光照亮了他的眼睛,皮肤如透明的薄瓷般,白得透光,“可以让我和大贝玩一下吗?”
路桥抬眼看他:“不怕它扑你?”
“你不是在这儿吗?”苏釉说着,靠近路桥一些,撒娇,“可以吗?哥——”
“站直了,”路桥蹙眉看他,“跟水草似的摇来摆去,什么样子?”
恰逢大贝咬着飞盘吭哧吭哧跑了回来,路桥便蹲下身去,将飞盘从它齿间取了出来。
看着大贝一脸邀功的表情,那双总是略带寒意的凤眸里难得泄出一缕温暖笑意来,路桥抬手在它脑袋上温柔地揉了几把。
“你试试。”他将飞盘递给苏釉,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尽。
那笑意在阳光下直晃人的眼睛,苏釉愣了一下,随即将飞盘捏在了手里。
见飞盘被苏釉拿走,大贝嗷呜嗷呜地围着他转了两圈。
苏釉蹲下身去,也在大贝头顶轻轻揉了两把:“好好表现啊,表现好了给你肉吃。”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大贝精神抖擞地摆出了冲击的姿势。
“它能听懂啊?”苏釉十分惊奇,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路桥,抓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它真能听懂对不对?”
路桥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抬指毫不留情地弹在了苏釉脑门上:“还玩不玩?”
“玩。”苏釉捂了捂额头,飞快地回答。
他退开一步,捏着飞盘略熟悉了一下,随即便手臂一挥。
飞盘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弧形,随着白云向远处飞去。
大贝嗷地一声拔腿狂追,终于在飞盘落地时,前腿一抬,迎着阳光向上飞跃而起,准确地将飞盘衔在了口中。
“哇,好厉害。”苏釉笑了起来,小跑着迎上大贝。
这一刻,他像个孩子一样,无论笑容,喜悦,还是好奇,天真,都纯粹到不掺一丝杂质,和天地,和大贝,和翠绿的草坪彻底融在了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路桥遥遥看着那一人一狗,你奔我跑,不由地垂低了眼睛,片刻后,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想要吗?大贝?”苏釉跑累了,坐在草地上逗大贝玩儿,一双雪白的长腿架着,“你为什么不叫小贝?”
大贝似乎还记得咬到飞盘会有肉吃,见苏釉迟迟没有再丢出去,忍不住想去苏釉手里将飞盘咬出来。
偏偏苏釉十分坏心眼地将手往身后撤了一下。
大贝一着急,便跟着那只手猛一下扑了过去。
路桥刚笑着抬起眼睛,就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苏釉被气势汹汹的大贝整个儿扑在了身下。
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凉了,路桥心脏狂跳,像是乍然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
“大贝!”他怒吼。
但更多的却是茫然和麻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奔到了那一人一狗跟前。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呼唤声,也或者是因为如愿得偿,大贝咬着飞盘得意地扭过头来。
大贝长了一双笑眼,它似乎并未感受到路桥的焦急害怕,转过头来时,那双眼睛仍是笑着的。
“狗东西。”路桥一向宠爱它,可这次却对它口出恶言,他飞快地弯下腰去,想要把大贝拉开,手刚碰到大贝脖颈的项圈,就看到另一张笑脸从大贝身下探了出来。
苏釉的头发乱了,但笑容却很大。
他的眼睛弯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来,看着路桥,他气喘吁吁道:“哥。”
路桥的动作凝住了,一双凤眸森寒地盯住了他。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可这引起他害怕的玩意儿这会儿却笑意满满,无知无觉地叫他哥?
大贝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危险,它屁股一翘,四蹄一跃,咬着飞盘从苏釉身上越过去,将他留在了原地。
“哥。”苏釉双手撑在身后,仰脸看着路桥,没注意自己的上衣卷了上去,一截细白的腰肢露在了阳光下。
那腰肢是凹陷进去的,延伸进运动短裤中,连接起了微微隆起的臀部,在他抬手去扯路桥裤脚的时候,拉出漂亮坚韧的线条来,好看到了极致。